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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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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我要你想辦法說服她帶金身——金色蓮花下凡。”

“你瘋了,蓮池仙子帶金身下凡是違背天規的!”玄元星君一側身一甩袖,“我不會幫你的!”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逼近玄元星君,“是嘛,我近日推演還有所得,南極星辰式微,尤其是主星。可是近日樂白仙山不曾聽聞發生什麽大事啊,你說是不是哪位上仙瞞著別人瞧瞧下凡渡劫去了。”

玄元星君嚇得心都快跳出了,此事他連西方極樂佛祖都還沒來得及告知,就這樣被眼前人挑破了,看來需要盡早做打算。“你!你!你這是想幹什麽!”

“我說了,還請仙君助我一臂之力。”黑衣人靠近玄元耳邊,輕語:

“你放心,我不會要她的性命,我只是想借金蓮一用。”

“你想修魂補魄?”玄元星君似乎猜到了黑衣人的想法,直視黑衣人的眼睛想看出些什麽來。

黑衣人倒是毫不避諱,“是。就看仙君幫不幫這個忙了,若是仙君願意施以援手,我倒是可以把這個消息爛在肚子裏,畢竟這日子逍遙快活,我也不想與天界起沖突。”

“若是仙君不識好歹,那我就不知道會隨便說些什麽了,畢竟對南極樂白仙山虎視眈眈的人可不止我這一方勢力,到時候只怕是小摩擦不斷啊,也不知道仙君處不處理得過來?”

“你威脅我?”玄元星君手中的拂塵都快要捏斷了,卻仍舊不敢與眼前的人翻臉。

“非也非也,只是與仙君做個交易罷了。還請仙君給個面子。”

玄元氣得胸悶卻又毫無辦法,良久,“好,我答應你。”

“這不就對了嘛!合作愉快!”黑衣人還想與仙君來個擊掌,舉起手倒是沒人回應。

“還不趕緊滾!”

黑衣人也不生氣,笑著走了,“那就靜候佳音了。”

玄元星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差點沒將整座宮殿都燒了。若不是早年仙魔大戰受他一恩,如今也不會處於這般被脅迫、威逼的局面。

當務之急,還是趕快將此事報告給西方極樂佛祖,若是出了事,還能有個幫手。此事不能再拖了,玄元星君立馬就起身往西方極樂去了。

冥遠宮內,玄冥幽帝沒有等太久,貴客便到了。

只見一襲白衣至,纖塵不染。

“仙君好久不見。”玄冥命身邊服侍的人退下,親自為白衣人倒茶,笑道:“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蓮池仙子於近日下凡。你所囑托的事我也辦到了。她帶了金蓮。”

“果真不愧是南極長生大帝座下首席,如此嚴苛之事也能辦成。”

“此事非我功勞,因緣巧合罷了。”

“仙君不必謙虛,能將人勸說的知法犯法是仙君的本事。”玄冥笑著將茶遞給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倒是有違常理的也笑了,接過茶,用茶蓋撇了撇茶沫,吹了兩下,小嘗了一口,“只怕幽帝知道這個人是誰之後,未必還能如此說笑了。”

“你什麽意思?”玄元星君是出了名的古板,如此少見的開玩笑,不像是說假話。

“下凡的人是魔蓮上仙。”

玄冥聽見此話,喝茶的手頓住了,然後又假裝無事,繼續喝茶,“那又如何,她修仙道,已經可以算是叛離了魔界,如今是你們仙界的人,與我何關。”

“是嗎?幽帝如此狠心,聽聞這魔蓮上仙從前與幽帝倒是緣分不淺。”玄元自覺扳回一局,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

“呵~謠言瞎傳,仙君也信?”玄冥放下茶面無表情,“她投身何處?渡什麽劫?”

“第一世連宋許氏,受十世輪回苦劫。以幽帝的本事應該能查到她接下了的輪回轉世了。那小仙就恭祝幽帝心想事成了。”玄元星君嘴角帶笑,看著倒是讓人很不舒服。

玄元星君起身,“還有一事,倒也可以告訴幽帝。”

“魔蓮上仙原本是天界聖蓮一脈。聖蓮一脈之所以被稱為聖蓮,是因為她們是蓮池修仙中修魂補魄效果最好的一脈蓮花。這倒也並非浪得虛名,因為她們修魂補魄並非只是溫養魂魄,重新生長,而是她們的魂魄可以和任何神魔人相融合,以魂補魂。”

“你什麽意思?我只是想借金蓮一用。”玄冥突然有一種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眼前人看穿了的感覺,如芒在背。

“是嗎?那便是小仙多嘴了。只是魔蓮上仙為留住仙界記憶私自裂魂,一魂一魄被我以禁阻術封印在金蓮裏。可憐啊,受這裂魂之苦。”

玄元星君轉身看著幽帝,“倒是我多想了,如此看來幽帝想修補魂魄之人也損傷不重,倒是用不到這一魂一魄。如此小仙便先離開了。”

禁阻術是天界禁術,專以封印無法毀滅無法控制無法利用的法器,此術有損修為,修煉之人少之又少,懂得破解之人更少。玄元星君也是在仙魔大戰中戰時所需不得已才修煉的。沒想到如今用到了這個上面。

“如何破解禁阻術?”待玄元星君走到門口時,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聲音,嘴角上揚。

“封印的是魂魄,需要殘魂之人身心受創,大喜大悲,大怒大傷,由此心緒不定,殘魂不穩,由此引得被封印的魂魄躁動不安,方有機會以術法強破此印。”

“那她……會怎麽樣?”

“殘魂輪回,記憶有失,神魂有損,無法歸位。”

“性命無損?”

“無損。”

白衣消失在眼前,玄冥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冥遠宮,手有些顫抖。

回到樂白仙山的玄元星君此刻正對著人界的方向打坐,以平心中不安。

魔蓮上仙,得罪了。

除你記憶,是為了讓你遇不見帝君,免得壞了帝君渡劫。

留你魂魄,是為了讓你永遠不能再與帝君相見。

即便是千年之期已過,小仙仍然不能讓你回歸仙位。

待帝君歸位之後,一仙一人,永不相見。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長生大帝守天地長生,為保這世間太平,小仙只能出此下策。

待小仙身歸混沌,自願散盡所有魂魄於天地之間,不入留仙池,不受供奉,世間再無玄元此人,以此向您賠罪了。

☆、番外榆蓮

南極長生大帝掌管神仙生死,仙人壽元,居於南極樂白仙山。

自長生大帝渡劫成功之後,一直不曾言語,整日癡守與一株從離念淵帶回來的金蓮。聽聞這金蓮原是一朵魔蓮,來頭不小,有幸得到極樂佛祖的電話,在西方極樂世界修煉佛法千年,成為佛祖座下金蓮。

後不知為何下凡受十世苦劫,雖渡劫成功,重回仙班,去不知道為何容顏俱毀,神魂不穩中日隱匿離念淵,不久前神魂消散,只餘一朵金蓮。

可近日卻聽聞樂白仙山來了個嬌女娃,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紅衣,也不愛幹別的,整日裏就喜歡吃食。

樂白仙山上的仙人辦事飲朝露,食日月精華,不設廚所,卻有言傳長生大帝為了這女娃娃單設了凡人廚房。

足見帝君對其重視程度。

這女娃娃整日食不離嘴,更令人驚奇的是,女娃娃的頭頂上還懸空著一朵金蓮,隨心所欲變幻大小,被她用來當裝零嘴的食盒了,見著無不嘆息一聲,“暴殄天物!”

長生殿

“你既由金蓮所孕育而生,那便叫蓮生吧。”

“咦——,我才不要叫什麽蓮生、花生……”女孩邊吃東西邊一臉嫌棄道:“太難聽了,俗氣。”

她轉頭看著坐在主座上的男子,想了想,“我叫你南極長生大帝豈不是太拗口,不要不要,叫你大帝君又顯老,不好不好。”

“不過一個稱號而已,無須在意。”

那叫眾多仙人好奇議論的女娃娃此刻正嚼著零嘴,翹著腿,坐在桌旁看著那傳聞中冷若南極冰山的長生大帝處理公務。

她從頭頂的金蓮抓出一把幹果,扔進嘴裏,這幹果還是前陣子玄元下凡給她弄來的,這金蓮自她出生時便跟在她頭頂了,想弄也弄不掉,好在還挺方便。

“你從前可有別的名字?”

長生大帝擡眼看她,與那人著實不像,筆尖微顫,許久才言:“曾有人喚我榆木。”

“榆木?我覺得這挺好的,不若我就叫榆蓮吧。”小姑娘拍拍手上的碎屑,從桌上跳下來,揮揮手往外走,清麗的嗓音傳到耳際,“榆也是木,木也是木,以後我就叫你木木了。”

長生大帝看著她的背影,一抹鮮紅,曾有一人嫌他太木,笑著給他取名為榆木,當他不知那是在嘲諷他的意思,只是印象裏那人卻從未穿過紅衣。

你終究不是她。

榆蓮的真身是一尾小鯉魚,對於她為什麽會從一朵蓮花中孵化,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她上輩子太喜歡吃蓮子了?

她一席紅衣在這天宮之上到處游蕩,瞧見明鏡臺前有一眾仙人聚集,手裏都拿著東西,便也好奇地湊上去。

榆蓮抓住旁邊一個小仙姑,“誒誒誒,這是在幹嘛呢?”

“是明溪宮的小仙童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面鏡子,聽說和那魔界的前塵鏡一樣,可以看前塵往事呢!不過這鏡子品階不足,自是看不了仙人的前塵往事,但是看看物品的過往還是可以的。大家都等著用,好奇著呢!”

“可以透過物品看前塵往事。”榆蓮在心裏嘀咕著,伸手往上一摸,將頭頂上懸著的金蓮裏面拿了下來,裏面還裝著兩個蘋果、一根香蕉和一串沒吃完的葡萄呢。

榆蓮用手敲了敲金蓮,發出“叮叮”的響聲,嘿嘿一笑。大喊一聲:“帝君來了!”

“啊——帝君來了,快跑啊!”方才還人擠人,眨眼間就作鳥獸散了。只餘下方才還被圍在中間的小仙童現在還拿著鏡子一臉懵逼不知情況。

“嘿嘿。”榆蓮捧著自己的金蓮笑得一臉猥瑣地看著小仙童,“不知小仙君是何許人也啊?我瞧著你這鏡子倒是與我有幾分緣分,不如這樣吧,我用我的水果和你換!”榆蓮很是大方,將自己金蓮裏還裝著的所有水果都一股腦兒遞給了小仙童,連半串葡萄都沒有剩下。

小仙童更是一臉迷惑了,但也立馬反應過來,“不換,不換,我不換。”將鏡子死死地抱在懷裏。

賄賂不行,也不好明搶,榆蓮又從懷裏掏出一瓶仙丹,“這可是玄元星君所煉,可以固本培元,提升精氣,增強修為。我拿它和你換著個鏡子的一天使用期限,怎麽樣?”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玄元星君那裏順來的,至於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但玄元的東西,應當不會差便是了。反正不拿也白不拿。

那小仙童也有些好奇,玄元星君的仙丹,說不定真的有助於自己提升修為,態度有些松懈了,“真的就只換一天?”

“真的!”

“你不騙我?”

“不騙!”

“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

“那好吧。”這小鯉魚在天上的風評確實算不上太好,也無怪乎小仙童會這般謹慎。

小仙童接過丹藥,遲疑著舍不得將鏡子送出去,小鯉魚一把搶過。“就一天啊!”

“知道了!”

“你可別弄壞了!我還要和別人換東西的!”

“放心,不會的!”

榆蓮把鏡子弄到手之後,屁顛顛地就跑回了明樂宮,把門一關。便趴在床上搗鼓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鏡子到底怎麽用,也沒來得及問小仙君。”榆蓮把金蓮放在鏡子前繞了好幾圈了,也沒見鏡子有個什麽反應。水也撒了,亂七八糟的咒語也念了,可是就是不見這鏡子有什麽動靜。

“真是氣死個人了,該不會是這小仙君騙人的吧!”

榆蓮氣悶便拿起金蓮朝鏡子砸去,誰知那鏡子卻像是突然之間變軟了一樣,竟是將金蓮給吸了進去。

鏡面裏,突然之間就出現了另外一個世界。

“玄元拜見極樂佛。”

“不必多禮,不知玄元星君今日到此而來所謂何事?”

玄元這個老古板怎麽會和西方極樂佛祖搭上關系?榆蓮從床頭摸出一個梨,隨便擦擦便張口咬了下去。倒是很好奇這金蓮背後的故事。

“小仙今日是為我家帝君渡劫之事而來。”

“長生?可是他的劫不是還有一段時日嗎?”

“帝君今日推算出此劫非千年不可破,長生帝千年不在仙位,於天地之間都是不可輕視的大事,便決定先行渡劫,並將此事先瞞下來以穩住局面,不叫人有機可乘。”

“長生渡劫確實是不可外傳的消息。如此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那今日玄元來?”

“帝君走前,交代玄元將此事告知佛祖,切不可隱瞞。若是樂白仙山有事,還請極樂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相助。”

“你放心吧。我會為長生守好樂白的。”

“如此玄元便先告辭了。”

“去吧。”

玄元星君倒是毫不拖泥帶水,彎腰作揖轉身便走了。

玄元這個老古板對著西方極樂佛祖還是這副老樣子。榆蓮看著鏡中的玄元癟癟嘴。切~

玄元走後,蓮生池旁一朵金蓮突然幻化成人形。竟然是個穿黑衣的姑娘,眉眼彎彎卻不知為何自帶幾分英氣。

這便是他人口中經常談論的那個叫魔界的人打得魂飛魄散的魔蓮上仙吧,倒是長得挺好看的。榆蓮心想。

“我佛慈悲,弟子想下凡歷劫。”黑衣姑娘就那樣跪在佛祖面前。

極樂佛祖閉著眼睛,忽而伸出手掐算幾下,睜眼,“你與她有緣,去吧。”

“多謝佛祖。”

然後那女子便轉身離開了,那堅決果斷的背影倒是叫人很欽佩。

畫面一轉,那黑衣女子追著一個白衣少年模樣的小仙君出來了,“仙君,留步。”

“原來是魔蓮上仙,不知有何吩咐?”小仙君回頭,長得倒是很俊俏。

哎,這玄元星君果然還是只能看背影,一轉過身看見那張死人臉再好的容顏都沒了胃口。

“我想隨他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這……上仙私自下凡可是觸犯天條的大罪……”仙君很遲疑。

“佛祖已批準我下凡。”

仙君很是驚訝,眼裏有一絲的慌張,倒是沒叫眼前人知道。

“你可否告訴我,他投身到何處去了?”

“這,即便是我告訴了上仙,上仙入了乾坤洞也是記不得的。”

“那仙君可有何辦法?”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

“仙君但說無妨。”

“上仙如今修得金蓮身,若是能以金蓮盛魂魄封印記憶,便是乾坤洞的結界術法也不能奈你何。只是……此法有為天規,且要受這裂魂之苦,非常人可受。”

“我該怎麽做?”黑衣女子倒是毫不遲疑。

看著這個場景的榆蓮,覺得這個魔蓮上仙真是不聰明。這明擺著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幹嘛要去為了別人既違天規又受這非人之苦。不理解啊,不理解。

“上仙不再考慮一下嗎?”

魔蓮搖搖頭,很是堅決,“不了。”魔蓮心中還有疑慮。“不知仙君現在可否告知帝君投身何處?”

“這,說實話,小仙亦不知。只知帝君臨走前說過一句話,此劫非千年不可破。”

“千年?”

“是。十世千年,受此苦劫,若時機到,此劫可破。若是上仙想助帝君渡劫,便也要在凡間度過這十世千年,如此,上仙也還是要去嗎?”

“去。十世千年又如何?只要能助帝君渡劫,便是萬年也雖死無悔。”

見此,玄元心中倒是有一絲遲疑了。

“時間不多了,還請仙君助我裂魂。”

“是。小仙將您的一魂一魄封印在金蓮之中,並以禁阻術穩住您的殘魂。上仙在凡間時,還需小心,絕不可叫人破除了封印,否則後患無窮。”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得罪了。”

只見玄元星君出手以法力揮出幾道白刃劈向魔蓮。

“啊——”

榆蓮只見那鏡中的女子身上顯現出一個金色蓮花狀的魂魄,白刃劈過,竟是被旁邊的仙君生生撕裂了一塊下來。

那疼痛似乎讓自己也感同身受,就像是整個人被人生生摁在了鐵水之中然後灑滿灰塵,再將這表層的肌膚連皮帶肉一塊塊的生剝了下來。疼得靈魂都在顫抖。

榆蓮生生被嚇得梨都掉了,臉色發白,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太可怕了。我為何會覺得這般疼?”

榆蓮摸著自己急劇跳動的心,下床喝了口水,壓壓驚。覺得好多了之後,轉身又回到床上繼續看了下去。

魔蓮帶著本體下界,回頭看了守護乾坤洞的轉世混元仙子一眼,飛身下凡了。

“你為何不親自送她?刪去她對帝君的記憶,竟然還是親自動手將她的記憶從靈魂深處拔出?”轉世混元仙子對於玄元星君的做法很是不解,朝身後問道。他二人雖然同是在帝君手下做事,但她卻從來都看不懂他的做法。

只見方才推脫道說助魔蓮上仙裂魂消耗元氣過度,無法親自送魔蓮下凡的玄元星君竟然出現在了身後。

“我不希望她通過記得我,想起任何有關帝君的事情。極樂佛祖允許她下凡,我阻止不得。但,我決不能讓她找到帝君。她帶著金身下凡,只要有心人利用,便能回想起天界的事情。只有去除了她靈魂裏對帝君的記憶,我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你為何如此費盡心機想要阻止她找到帝君?帝君走前可不曾叫你這樣做。”

“她不能找到帝君。這是我自作主張,你若是想,帝君回來之後,告上我一狀便是了。”玄元星君轉身就走,留下轉世混元仙子一人。

“我在你心裏便是這樣一個人嗎?”轉世混元仙子看著他的背影,有苦難言。

這玄元小老頭倒是很有一套嘛。榆蓮看得是雲裏霧裏的。

可這鏡子中的人物卻突然不動了,榆蓮把鏡子拿起來晃一晃,也不見有何動靜。

鏡中人物又忽然動了。

“玄元拜見極樂佛。”

“不必多禮,不知玄元星君今日到此而來所謂何事?”

……

咦?這是為何?怎麽又開始重新來了一遍?那小仙君的東西怎麽這麽不靠譜!榆蓮將手裏的吃剩下的梨一扔,未曾聽見聲音倒也不覺得好奇。只想著定要把玄元的那瓶丹藥從這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的小仙君手裏拿回來。

榆蓮轉身想起來再去廚房拿些東西來吃,她房間裏那只梨是僅剩的存貨了。卻看見床邊一雙淺藍色的鞋子,猶疑著,再往上……

“呵呵——”尬笑兩聲,“帝君好!”瞧見帝君手裏的梨子核,“哈哈,原來帝君也愛吃梨啊,不如我再去給您拿些來?”榆蓮想溜,帝君卻不給機會。

“這鏡子是哪裏來的?”

“這個……這個是……”榆蓮猶豫著要不要出賣那個明溪宮的小仙君,小仙君雖然換給她的鏡子雖然只能看一段過往的事情,有些不厚道。但好歹也是看了。就這麽出賣了不好吧。

長生大帝一揮袖便將鏡子收入袖中,“叫他親自來我這兒拿。”然後便走了……走了……就這麽走了……

榆蓮楞怔一會兒,“誒誒——帝君,我的金蓮還在裏面呢!”

長生帝今日處理完事情之後是被榆蓮緊閉的房門所吸引過來的。往常榆蓮哪天不是大門敞開,不是與人吃喝便是與人玩樂。今日這樣消停必定是有鬼。

她專註於看那面鏡子,連他進來了也沒有發現。

可是當長生帝自己走近,看見了鏡子中的內容之後,他也不禁凝了神,被這鏡中世界抓住了心。

這邊榆蓮可是愁死了,這可怎麽辦啊!這要怎麽跟小仙君說啊!難不成真的叫他自己去帝君手裏拿?不行,不行,瞧著帝君走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親自去拿?怕不是會被挫骨揚灰!太可怕了!

☆、心中執念個個都有

比起北地的輕松而言,長生大帝蘇醒之後的南極確實是氣氛比較壓抑。

自那日南極長生大帝從榆蓮手裏拿了一面可以溯回往事的鏡子之後,便一直對著鏡中循環往覆播放的情景一直發呆。

他知道為什麽玄元要這麽決絕果斷地抹去魔蓮腦海中關於自己的記憶。是因為畫室裏的那幅畫。可是,玄元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魘神早已陷入沈睡了。他會把魔蓮錯認成畫中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幾日後,南極長生大帝與西方極樂佛祖一同前去拜訪北地星辰魘神。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了結了。

“拜見北地星辰魘神。”長生帝與極樂佛一同行禮。

“不必如此拘束,你我都是同一仙階,無須如此。”魘神正襟危坐在星辰殿的主位上,還確實有些不習慣。

“多謝魘神。”兩位天神入座。極樂佛便率先開口,“魘神沈睡多年,如今終於得以醒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慚愧慚愧,一睡便是萬年,不過是在夢中蹉跎了時間罷了。倒是兩位天神少年有為,年紀輕輕便掌管一方之地,才是值得敬佩。”魘神心中無奈,這般打太極下去,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完啊。

“小神還是第一次瞧見魘神的真容,魘神與我座下昔日的一位弟子倒是長得頗像。”極樂佛好奇地打趣著魘神,眼光還不斷地在一旁肅坐的長生帝身上打量。連他都猜到了的事情,長生應該不至於沒有感覺吧?

魘神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了兩下,“呵呵,是嗎?”

從前在你座下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多話啊?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好嗎?心照不宣,安安靜靜地做個美男子不好嗎?

“那可真是有緣,指不定又是哪個不知名的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呢。”

魘神開了個無聊的冷笑話,極樂佛卻是不敢亂接話的。

上任魘神的事在天界鬧得是沸沸揚揚,那一代的人多少都知道一點兒。極樂佛只好陪著笑,趕緊轉移了這個話題。

兩個人閑扯半天也沒扯出個什麽所以然來,但凡極樂佛有些什麽想套出魘神的底的話,都被她幾句軟釘子給頂了回去。

看來這魘神的脾氣還真是如傳聞一般不好惹,與魔蓮那可是千差萬別,長相雖是一樣,性子完全是兩個不同。

而長生帝更是從入門起除去那句拜言就一直保持著沈默。眼看場面一度要陷入尷尬,極樂佛都有些坐不住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魘神皺皺眉,“漆藍,何事喧嘩?”

輔位星君漆藍從門外走進來,行禮,“回天神,是小仙為兩位天神準備的膳食被一尾鯉魚精給偷吃了。”

“偷吃了多少補上就是,何必如此吵鬧?”不過是小事,怎麽會漆藍都沒有控制住場面?

“這,有仙侍發現鯉魚精偷食想阻止,誰知兩人打起來了,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了,就連……”漆藍吞吞吐吐,猶疑著。

“說!”魘神最是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

“連備好的朝日露也給打翻了。”

“什麽?”

魘神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撐住椅子的把手,強制自己深呼吸,不要失了儀態。

這朝日露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從遙仙那個吝嗇鬼那裏順來的。自己都舍不得喝,若非是大場面,才舍不得拿出來撐場面呢。

更何況這天上誰不知道魘神是個摳門鬼,在北地的宴席之上朝日露是只能看只能聞不能喝的。

朝日露這酒講求機緣,采取當日清晨的露珠在每年陽氣最盛的那一刻鐘之內吸取天地精華,釀造而成。入口唇齒留香久久不散。讓人回味無窮。

而且每次釀造都只有那麽一小瓶,兩口就喝光了。更何況就連遙仙也不能保證每年都能釀造成功,量就更是少之又少。

上次從遙仙那兒順來這麽一小瓶還被訓斥了好一頓。這小鯉魚就這麽給自己打倒了。

外邊的酒香漸漸飄散到了殿內,一時間星辰殿內環繞著朝日露的醇香。魘神聞著這味道,真是要被氣得心肌梗塞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見其之憤怒。

而長生帝聽見匯報之後,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來,連忙站起來告罪,“多有得罪,這尾鯉魚精是小神帶來的。自幼調皮貪吃,許是到了魘神的府上,被這北地的美食饞得沒了規矩,一時間犯下如此大錯,還請魘神恕罪。我願替她承擔所有的責罰。”

魘神氣得嘴角都在抖,話說的好聽,你倒是管好你的人啊!

朝日露都沒了,你現在放這些屁還有什麽鬼用!你是能替我從遙仙那兒偷來朝日露,還是能在我順來朝日露之後替我挨他的訓!什麽都做不到,還在這裏說說說,說個屁!

魘神在心裏早就罵了那條鯉魚精和眼前的長生帝一萬遍。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可是面上,魘神卻只能是掐著自己的大腿,強行表情管理,扯出一抹微笑,降低音量,“沒事,不就是一瓶朝日露嗎?我到時候再上遙仙那兒要一瓶就是了。”

這偷雞摸狗的事兒她都上萬年沒幹了,如今是又要操起老本行了啊。看來得趁著最近遙仙術法有失趕緊去順兩瓶,不然等他法力恢覆了,自己打又打不過,夢魘術對他又沒用,到時候就真的是嘔血了。

揮揮手,漆藍便先下去了。

“多謝魘神寬恕。小神之後定會嚴加管教手下的人。”長生帝心中很不是滋味。在她面前失了面子,對他來說無疑是處以極刑。

這邊極樂佛也站起來了,“看來是今日無緣,我等就不便在此久留了。此次前來,一來是魘神蘇醒,我等新上任,前來拜訪。二是方才聽聞魘神提到遙仙,我等近日觀察主星之時,卻無意中發現東陵昭日遙仙所轄主星在頃刻之間遭受大創,消失在了東陵上空,隨後雖然恢覆了卻仍舊是時隱時現,便想前同魘神一同去一探究竟。”

魘神也冷靜了許多,她就說,若只是看個蘇醒的上神,用不著這麽大的陣仗,以後有機會再見就是了。

何必兩位天神同時到訪,而且長生帝自己才剛渡劫成功不久,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作何要這麽急匆匆地就趕來拜訪,原來也是擔心東陵主星動蕩的情況。

“兩位不必擔心了,遙仙那兒我已經去拜訪過了。前幾日遙仙因一些私事,身體遭受了重創,這才導致主星跟著受影響。近日正是在閉關休養中,主星也逐漸穩定下來。想來這些天也不太方便接見二位。”魘神找著借口想把這兩個人打發走,希望這兩位識相,不要再對此事糾纏下去了。

畢竟遙仙是她哥哥,要是那些事情被抖到臺面上來說,遙仙還真是不好收場。

極樂佛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其中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不過既然魘神不想他們查下去,那他也懶得管。倒也識相,“既然魘神都說了沒事,那我等也就不操心了。”

刨根問底可不是什麽好習慣,畢竟誰還沒點兒見不得人的事了。面上不傷著誰,過得去就是了。更何況許多東西連起來猜一猜便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而極樂佛的目的只是不希望主星出什麽事兒,至於遙仙究竟如何,說句難聽的,那與他無關。

“如此我等也就告辭了。”極樂佛準備離開,一看長生帝這副模樣便知道他還有事,很識趣地就自己先走了。

魘神瞧著極樂佛都走了,長生帝卻還不動走到他面前,“怎麽?長生帝可是還有什麽事?”

長生帝看著眼前的女子,自信驕傲還霸道,和過去一模一樣,即便是沈睡萬年也沒有磨去她的棱角。也是如此才配得上這唯一的女天神的位子。

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群仙會上,那個時候她才剛剛當上天神不久,在眾仙聚集的場面上就敢放肆地說出自己的主張——主戰。絲毫不給那些比她年長的主和派一點面子。

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為了自己的觀點據理力爭,舌戰群儒,毫不退縮。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和鬥志。把那些反對的人氣得是吹胡子瞪眼的。

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上任長生帝身旁的一個小仙侍,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直視天神。

可是當時的長生帝卻是摸著胡須,笑意盈盈地說:“這女娃娃比她那個想做不敢做,有賊心沒賊膽的父親要強多了。有魄力,比遙仙的兒子狠多了,是個擔當得起魘神的好苗子。”

他這才敢趁人不註意,瞧瞧擡頭看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就是萬年,從此便生出了執念。

後來長生帝傳位給他的時候是這麽說的:“泗無啊,你是我見過最沒有執念的人。這長生大帝一位,守的便是天地的長生。世間變幻,滄海桑田都與你無關。這個位子最需要的就是無情無心的人。你掌控天地長生,在這個位子上,所有的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你活千年萬年,卻無法留下任何一個你想要的人或者是東西。所有的孤寂和離別都留給了自己。”

“作為長生帝最不能有的就是執念。一旦執念起,便有禍事生。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那時他接下長生帝之位,他也以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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