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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可惜擋住了她救久安的路,那便只能是說聲抱歉了。要是她這樣作孽多端的惡妖也有下輩子的話,她會去給他賠罪的。

“此刻只要我再隨便動動手指,他就會永遠在夢中沈睡。”藍鳶說得輕松。可話語落在肖季蓮的耳中卻重如巨石。

“慢著!”肖季蓮只能克服著恐懼,扶著樹幹也像她一樣,站立在樹幹上。“你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要挽魂燈而已,如果我能幫你找到挽魂燈,你是不是就能放過他?”

藍鳶看著她,擡手收了畫面,“是,不過我等不了太久,十天。若你十天之內拿不到挽魂燈,他非死不可。”

“好。”肖季蓮看著她秋水般的眸子,應了下來。

藍鳶站在肖季蓮身前,一身紅衣,面色妖嬈,風一過,紅衣起舞,她笑笑,“十天之後,我來尋你。不要騙我,代價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肖季蓮聽她這麽溫聲細語地威脅自己,反倒是笑了,“若我沒有尋到挽魂燈,我絕不再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好。”藍鳶再瞧一眼這相似的容顏,便要離開,卻被肖季蓮叫住了。“是誰要你殺江景之的?”

藍鳶停下腳步,“魔蓮,打聽太多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我幫你尋挽魂燈,你連這一點兒消息都不能告知嗎?若是和你合作的人在騙你呢?或許他早就尋到了挽魂燈,只是想以此要挾你為他殺人呢?”肖季蓮好心地為她分析道。

藍鳶轉過頭,還是那副淺笑的模樣,“他沒這個膽子。我知道你只是想挑撥離間。但是沒關系,告訴你也無妨,就當是許久不見的見面禮了吧。”

“是誰?”肖季蓮有些心急。她迫切地想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

“江/青也。”

“姓江?江氏現任家主?”肖季蓮再問道。

藍鳶就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肖季蓮自知失言,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說出來就不好看了。

“鬼莊的千年冰絲是你做的?誰給你的?”

肖季蓮再佯裝不知發問,其實她心中早有答案,若是那日推斷不錯,便就是這個江/青也給她的無疑了。為了保證自己的家主之位,定是要把前任家主的子嗣斬草除根才行,為此,不惜輕易暴露自己身份。

“你說的是鬼莊裏屍體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嗎?”藍鳶微微皺眉,回憶道。

“是。”很多故事的謎底或許在這一刻就要解開了。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捆綁的手法倒是挺好看的,竟是綁死人脖子還要打上一個蝴蝶結。”藍鳶無所謂地隨口答道。她進鬼莊養傷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便隨便看了看,然後給隨手拆了,看著可真是礙眼,時刻提醒她殺了人。拆的時候還花了不少工夫,真是討厭。

你不知道?此事不是她所為,肖季蓮心中驚訝,卻不能表現出來。再問一遍確認道:“不是江/青也給你的?”

“哼——那個吝嗇鬼怎麽會把這好的東西給我。”藍鳶摸過那些冰絲,入手微涼,竟是保證了那些腐爛的屍體這麽久才開始腐爛,也算是上好的寶貝了。

肖季蓮這下驚住了,她的推斷是錯的!藍鳶既然是已經決定和她達成交易,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那那日說謊的人……他為何要說謊?肖季蓮看見她腰間的血玉佩,突然覺得所有人的話語都很可疑,問道:“那血玉佩呢?”

藍鳶見她盯著自己的腰間看,取下玉佩:“你是說這個?江/青也給我的。你若要便拿去吧。”然後隨手一扔便扔在了肖季蓮懷裏,肖季蓮為了摟住玉佩,身形晃動太大,直接就從樹上掉了下去。

肖季蓮如風直墜,發出“啊——”的慘叫,只見藍鳶穩穩地站在樹梢上,還是那樣溫柔淺笑著看著她墜入黑暗。

那一刻肖季蓮突然不再尖叫,變得平靜而又地接受了她將要面對的結局。

肖季蓮閉上眼睛,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墜落得粉身碎骨之時,卻突然間醒了過來。

恍如隔世。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她此刻的感覺是再合適不過了。

手指微動,倍覺沈重,她低頭看見了自己手中的血玉佩,呢喃道:“不是夢?”

肖季蓮看向旁邊的榆木,他還在熟睡,未感到任何異樣。

她並沒有在外邊看見江景之,也不知是又回去了,還是藍鳶騙她,江景之根本沒出來。可又看看自己的手裏的血玉佩,還是又回去了的可能性高些吧。

肖季蓮把血玉佩收在懷中,想不通陽家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江家,只能作罷。然後站起身,慢慢地把須念簪插回榆木的發中,坐回來。

明月高懸,點點群星綴。

眼前的火堆許久沒有加柴火已經熄滅,冒了許久的黑煙了。

初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爽。

肖季蓮重新燃起火堆。這一夢太久太長,此刻,肖季蓮的腦海中尚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雜亂成麻的信息。只能是木楞地看著眼前的火堆慢慢燃起,慢慢壯大,在夜風中搖曳。

而藍鳶此刻正躲在離肖季蓮它們不遠處的山洞裏,心口難受,一口淋漓的鮮血噴出,身體癱軟倒地。

自上一次夢魂術被金蓮所破之後,她元氣大損,根本承受不住這麽大的法術消耗。但凡肖季蓮再多糾纏幾句話,她便要維持不住夢中幻境,功虧一簣了。

這一次,她根本就沒有去控制其他人的夢境,而是以自己的回憶造了一場夢,引蓮入陣罷了。

比起操控別人的夢境來說,這畢竟是她自己的夢中幻境,操縱起來要簡單許多,只是帶來的損耗也會更大。

施夢者以自己的夢境為載體,此夢無論是破與不破,給她自己帶來的損害都是不可彌補的。短時間內,她無法再使用任何與夢境有關的法術。

藍鳶此刻身心俱疲,眼睛微閉,就要睡去,可是耳邊卻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叫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裏我最喜歡的角色其實不是主角,

而是藍鳶和玉秋音。

我把最好的結局和男子都給了玉秋音,

把得不到的人、回不去的時光給了藍鳶,

可能是因為生活大多是得不到的。

今天天氣也好,也是更新的一天,各位小仙女們請多多收藏和留言啊。

☆、江家

“鳶姐姐。”

“鳶姐姐。”

……

“鳶姐姐,你別睡。”

“這裏不能睡。你快醒醒。”

“久安。”藍鳶聽見他的叫聲,心中驚訝,強撐著睜開眼睛,撫住自己的胸口,“你怎麽醒了?我不是讓你沈睡了嗎?”

久安被無心陣所傷之後,她雖盡力留下了他的那一縷魂魄,可還是阻擋不住無心陣帶來的傷害,他最後一縷魂魄也在逐漸消散。

藍鳶沒有辦法只能讓他沈睡在自己的心口,盡力減緩他魂魄消散的速度。可是,他卻醒了過來。

“鳶姐姐,你是不是遇見危險了?”久安的魂魄很著急地問道。

“我沒事,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藍鳶心中焦慮,若是他此刻醒來,又會像從前一樣,開始慢慢消散,而以她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能力再助他沈睡一次。

“鳶姐姐,是我自己要醒來的。”久安安慰著她,藍鳶突然感到心口傳來一陣暖流。

“久安,你在做什麽?”藍鳶心中害怕,“不要,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快停下來!”心口的感到力量傳來,藍鳶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鳶姐姐,你幫了我那麽多,也該我幫你一回了。”久安停下自己的力量輸送,氣息有些微弱。

藍鳶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自己又毫無辦法,她現在根本不敢對久安做任何動作,連碰都不敢碰他一下,呼吸都怕重了,就怕他就這麽散了。

“久安,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救我,你救我那我做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鳶姐姐,你別哭啊,我沒事,就是有一點點累,你放心,我不會出事的。”久安的氣息越來越弱。

藍鳶按住自己的胸口,躺在地上,眼淚直流,想哭出聲都不敢,怕吵到久安。

“你不要有事!”

“鳶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會等你來救我的。別怕!我現在就是要睡覺了而已。”話落,藍鳶就感覺到了棲息在她心口的久安進入了沈睡的狀態。

藍鳶咬緊了衣服,不敢大哭,只能流淚,害怕吵醒他的好眠。可是她知道,他的時間不夠了。

這一刻,深深的無力感牢牢地抓住了藍鳶的心。她就像是墜入了深淵,看不見一點光亮,周圍的人都在一點一點離散,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毫無辦法。

父親離開的時候藍鳶留不住,魔蓮走的時候藍鳶只能看著她的背影,現在就連久安的一縷魂魄她都保不住……她還能保住什麽……

榆木早晨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肖季蓮有些癡呆地看著眼前熄滅了的火堆。榆木走到她旁邊,“小姐。”

肖季蓮還是沒有任何動彈,只是沒有什麽感情地說了一聲,“睡好了就去叫他們起來上路吧。”

“是。”

榆木走到馬車旁邊,看著肖季蓮還是方才那副模樣,心裏有些擔憂,卻不知從何而來。還是認命地將車廂裏睡得四仰八叉的陽青櫟和其他端正地兩人叫起來。

玉、江二人起來之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瞧肖季蓮還坐在原處,便也一同坐下來等著還在折騰的陽青櫟。

玉冬來瞧著肖季蓮的臉色不算太好,關懷地問:“可是昨夜著涼了?身體不適。”

肖季蓮拿著手裏木棒撥弄幾下身前的殘堆,扯出一個有些勉強而又冷淡的笑,“沒事。我就是有些想家了。”

明眼人一看就是借口,可玉、江兩人卻不得不順著這借口就坡下驢。“待此事查清,我們親自送你回去,一同去肖家拜訪,可好?”

“好啊。”肖季蓮應得很是隨便。

“我好了。”陽青櫟在馬車旁大喊一聲,招呼著大家上路。

“上路吧。”肖季蓮扔掉了手中的木棒,頭也不回地就上了馬車,剩下玉、江二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同陽青櫟一起坐在車轅上,大呼一聲“架——”然後絕塵而去。

肖季蓮一坐上馬車,便開始閉目養神。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四大世家背後有多少腌臜事,誰也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故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能做的都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於江景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引他們懷疑江/青也,肖季蓮不感興趣。前任之子與現任家主的博弈就由他們自己鬥去吧。

本來查清了是誰殺了李家之事,肖季蓮就該離開的,可是現在此事背後牽扯出這麽多事情,便是她想走也不甘心留下這麽多謎團。更何況當務之急是她必須找到挽魂燈。

一輛馬車搖搖晃晃三四日過後終於到了隨安。這一路上肖季蓮話都不多。白日裏也甚少出馬車。貼身的護衛榆木也在那之後就離開了。其他人雖好奇,卻也沒有追問。

隨安本身是座不大的城市。

一入隨安,便是熱鬧非凡。但是街邊的小販說話做事都是輕輕柔柔的,或許與這是一座饒水之城有關吧。水鄉養人也是養性。

陽青櫟倒是一路好奇得不得了,坐在馬車上,這邊看看,那邊瞧瞧。這裏可是與三危山的威嚴肅穆完全不同。處處透著水鄉小調的氣息,如春風般溫柔和煦。

玉冬來也是倍感驚喜,但比起陽青櫟要克制許多。而肖季蓮卻是除去最初入城的時候掀開了簾子看了一眼之後,再沒有探出過頭來。

江景之把大家直接待帶到了江家的大宅。

門口看去,與普通的民宅沒有多大的區別。沒有陽家的威嚴,沒有玉家的莊重,沒有肖家的宏大。倒是透著水鄉的溫柔和質樸。

江景之下車叫人開門,只見江家的門房透過上邊的小窗一看是江景之回來了,打開門時不情不願地,還打著哈欠。

江景之倒像是習慣了一樣,自己帶著肖季蓮一行人進了門。只在路過門房的時候交代了一句,“請轉告家主,玉家派了二公子來祭奠父親。我額外還帶了幾位客人。”

那門房好生不客氣,“知道了知道了。”

“多謝。”

江景之便領著其他人去了自己的宅院。肖季蓮跟隨在他身後,看著江景之挺直的脊背,再瞧著這越走越偏僻的地方,突然又好像明白了許多事情。一個修不了法術的世家子,能有多好過的日子。

左繞右轉好幾次終於到了江景之的宅院,上面寫著“念柔院”三個字。

當年江氏前任家主與玉家聯姻的事情,她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仙家各史》裏可不就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寫了出來。“念柔”念的是當年的江夫人玉寒柔吧,肖季蓮在心中感慨。又是一個情深之人。

江景之敲門,等人來開。

許久之後,屋內出來一個灰衣小廝,衣服都洗得有些發白。瞧見了眼前的江景之,高興得都要顧不住形象,抓著江景之的手,就大喊道:“少爺,你回來了!”

江景之拍拍他的手,“嗯,我回來了。好了,還有其他人在呢。”

那小廝這才看見江景之身後的人,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乖乖順順地立在江景之身旁,不敢再說話。

江景之瞧他這副模樣,笑了笑。“這是長兮。”不說是仆人也不說是別的,就道一聲這是長兮,這就是他而已。長兮心中暖流湧過。

然後江景之又向長兮一一介紹了其他人的身份。

長兮將各位引入宅中,讓大家先坐下,然後便下去泡茶了。長兮將茶上好之後,便立在一旁。

江景之招呼著大家,“寒舍簡陋,還望海涵。”

“無礙。”玉冬來寬慰道。

陽青櫟心中大抵也有些數,知道這位在江家過的日子不是太好,搖搖頭,不曾開口。

肖季蓮看了江景之一眼,也搖搖頭算是作答。舉杯喝一口茶,入口便苦,茶沫子塞了一嘴,差點就想吐出來,最後還是忍住咽了下去。

江景之倒是喝得一臉毫無異色。肖季蓮不知是心生悲涼,還是憐憫,但心中多少是有些同情的。

陽青櫟自進來以後,便不再作妖,他是驕縱,但不是沒有腦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地維護著江景之的面子,他又如何能一下將人家這最後一點尊嚴和體面的遮羞布扯下呢。

陽青櫟默不作聲,打開茶蓋,看見了那上面的茶沫子,茶蓋輕輕撇兩下,然後放在旁邊待茶涼。雖不喝,但也算是給足了理由。

如果沒有人來打攪的話,可能這一室的靜默要持續許久了。

就在肖季蓮在這沈默中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一直在猛灌茶水,長兮見她茶杯空了又給她續上,接連好幾次,其餘人都好笑地看著她。

“竟是玉家的二公子到了。有失遠迎啊。”人未見,聲先到。肖季蓮坐在椅子上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中大概有了猜想來人是誰。

一襲深藍衣,頭戴冠帽,穿著很是隆重。眉峰淩厲,眼神散亂,像極了畫本子裏的惡徒,也不知是不是相由心生,肖季蓮腹誹。

江景之站起身向來人行禮,“家主。”

其餘幾人也紛紛站起來,恭敬道:“見過江家主。”

作者有話要說: 裏面的東西都是隨便亂編的,不過屍胡山、大鹹山、三青山什麽的是從《山海經》借用的。

☆、長兮

江/青也坐在主位上,身後的隨從站在兩邊,倒是氣派之極。

陽青櫟在下邊看著,覺得這也虧得是江景之的性子,要是自己早就將這天都給掀翻了。明明自己才是正宗的江氏血脈,卻叫一個外人騎到了頭上,可不得氣死。

“不必多禮。”江/青也擠出一抹笑容,倒是讓人覺得有些詭異和滑稽,像是許久不笑,又或是長年假笑的緣故吧。江/青也揮揮手,“諸位請坐。”

“不知哪位是玉家公子?”

江/青也看著這下面一個比一個年輕的青年男女,也未曾想到過這些人的身份會有多高。會和江景之這樣修煉不了法術的人結交的能有多尊貴。大抵這其中身份最高的可能就是這個玉家公子了吧。

玉冬來才落座沒多久又站起來,道:“晚輩微谷玉氏玉冬來,家中排行第二。兄長事務繁忙,不能前來參加姨夫的祭奠之禮,深表遺憾。故派我前來,代替兄長聊表歉意。”

“能來便是有心了。身為家主事務繁忙,老夫也是深有體會,不必致歉。冬來回去,還要替老夫多多感謝玉家主的心意。”江/青也瞧著這玉冬來倒是很順眼。玉、江兩家自古結親,這方關系還是要維護好的。

“多謝江家主體諒,冬來必會將家主的話帶給兄長。”玉冬來為人謙恭,溫潤公子,話語句句替他人著想,想讓人不喜歡都難。

肖季蓮又開始喝茶水了,在家中這樣的場景她便是避之不及的,想不到在了別處竟是避無可避。可一打開茶杯竟是已經空了。

她這般百無聊賴的樣子,任是誰都看出來了。江/青也看向她,依舊帶著那副偽笑,自是不能在玉家的人面前失了儀態。江/青也開口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肖季蓮方才放下茶杯就被點名,站起來行禮道:“晚輩季陽肖氏肖季蓮,見過江家主,初到此處,若有何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怎會怎會!原是肖家的女兒,倒是許久未見,長這般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江/青也大笑,沒想到這江景之額外來的客人竟是個個有來頭,倒是他小覷了。

“你父親可還好?”江/青也與她閑聊。

“家父身體依舊健朗,多謝江家主掛心。”肖季蓮突然覺得自己茶水喝得太多了……有些憋不住了……

“那便好,那便好。”

江/青也再看向最後那個身穿紅衣,面色妖嬈,女裏女氣的男子,瞧他三分模樣,江/青也心中便大概猜到了他是哪家的人。

陽青櫟也很是識趣,江/青也不過是看了他一眼,他便立馬站起來自報家門,“晚輩安離陽氏陽青櫟,見過江家主。”

江/青也依舊嘴角帶笑,只是這一次有些笑得有些冷漠,嗯了一聲。然後便對著其他人說:“路途疲憊,各位辛苦了。我這便讓人帶你們去房間休息。”

陽青櫟這就被忽視了,心中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說什麽,乖乖聽著安排,他也有些累了。

玉冬來和肖季蓮二人看了一眼江景之,見他點頭,便拱手感謝道:“多謝江家主,叨擾了。”陽青櫟也隨後。

“今日時辰也晚了,我會讓人把晚飯送到各位房間,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各位好好休息一晚,再過兩日便是前任家主的忌日。還請各位一同參加。”

“是。”三人應下。

江/青也點點頭,便就這麽離開了。

肖季蓮最先忍不住,在下人帶她去客房的時候,率先問道:“請問這裏哪裏可以如廁啊?”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方才茶水喝得有些急……”

帶路的小姑娘臉頰飛上紅霞,“姑娘隨我來。”

肖季蓮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催著人家就趕緊走。終於是在拐了兩道彎之後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大事。一下子便是覺得這人生都舒暢了。

肖季蓮忍不住就坐在恭桶上,哼起了小歌,穿好褲子,一打開側門,“啊——”發出一聲慘叫!

只見一個滿手泥巴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就站在肖季蓮如廁的門前,一臉癡傻地往裏面看。嚇得肖季蓮差點就要出腳將她踢飛。

可是那姑娘聽見她慘叫也只是“咯咯”地傻笑,肖季蓮嘗試與她說話無果,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小姑娘可能是個癡傻兒。

“這怎麽把人放到這兒來了……”肖季蓮往周圍一看,一個人也沒有。方才帶路的侍女害羞,還是在遠處的拐角地等她呢。

這見面著實尷尬,肖季蓮對著眼前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是先牽著這個小姑娘找方才帶路的侍女。這個小姑娘倒也是不鬧騰,就一直是傻呵呵地看著肖季蓮笑。

那侍女聽見腳步聲臨近,便先轉身想接著帶肖季蓮去客房,“姑娘,我們這邊走……”可是一轉眼便看見了她身旁的小姑娘,也是嚇了一跳。而後才反應過來,這個花貓一樣的女子是自家的瘋小姐。

“小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侍女一把拽住傻笑的小姐,將她抓著肖季蓮的手給扯開,“這是家主的客人,您不能如此無禮。我先帶您回去。”

侍女轉身朝肖季蓮微微行了個禮,“奴婢先失陪了,還請姑娘在這兒先等一會兒,奴婢將小姐先送回去。”不待肖季蓮開口詢問,便立馬拉著那瘋小姐離開了,倒像是再刻意躲避她開口一樣。

倒是那瘋小姐走的時候還回頭笑呵呵、傻兮兮地看著肖季蓮,臟兮兮的手指伸進了嘴裏,口水流了滿身。肖季蓮心中驚詫,嘴上叫著是小姐,可是這手上拉拽的動作倒像是對待普通人都不如。

肖季蓮站在原處,又不想真的就這麽等著吧,便想著自己順著原路走回去,看能不能找到路。畢竟她可沒有興趣一直在廁所旁邊等待。

肖季蓮照著自己的記憶,左拐啊右拐,很好,在許久之後終於把自己搞丟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拐了幾個彎彎扭扭,便是到了眼前這一處宅子裏來了。

眼前的宅院沒有的看起來就沒怎麽住人,房窗俱鎖。肖季蓮也沒有多少探聽別人秘密的喜好,她自己的秘密就已經夠多了。本打算轉身就走,可是門卻突然開了,肖季蓮看著出來的人,忍不住納悶:“長兮?”

長兮看見肖季蓮也是一驚,有些慌張,“肖姑娘,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方才如廁,找不著回去的路了。”肖季蓮如實答道。

長兮鎮定了許多,“那便由長兮送姑娘回去吧。”

“哦。”肖季蓮便跟在他的身後拐來拐去的,瞧著他有些匆忙的步伐,冷不丁開口:“你方才在那兒是在尋什麽嗎?”

長兮有些不知所措,腳步慢些了下來,“長兮在尋……”

“是……你家小姐?”肖季蓮瞧著他這般難以啟齒,便接過了話頭。

長兮轉頭睜大了雙眼,“姑娘知道了!”

“我方才看見她了。”肖季蓮被他如此詫異的表情搞得有些奇怪,為何人人都對這個江家二小姐諱莫如深,可又如此緊張?

“還請姑娘告知小姐在何處?”長兮一臉凝重。

“方才給我領路的侍女將她送回去了。”肖季蓮不敢隱瞞,告知於他。

誰知下一秒長兮就也把她扔下給跑了,“多謝姑娘,姑娘沿著長廊直走,在前面右轉之後瞧見一個垂花門,再左轉便是了。長兮還有要事,便不能送姑娘了。”說完拔腿就跑。

“誒——”肖季蓮看著他這如風疾速,忍不住在身後喊了兩句。不過沒什麽用,她自言自語道:“我就這麽又被扔下了?”

肖季蓮再看看這一眼無盡的長廊,只好自己認命的走回房間了,興許回房的時候,還能趕上一口熱乎的飯菜。她只能是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肖季蓮又忍不住嘆氣,這房子坐南朝北,光照不好,夜晚也照不進多少月光,肖季蓮看著昏暗的燭光,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榆木還沒有回來,血玉佩也沒有線索,還有那個奇怪的江小姐。肖季蓮覺得自己進來頭發都要禿一半。今日已是第四天了,若是再沒有消息,肖季蓮當真是有些難以入眠。

肖季蓮看著垂掛著的床簾,苦笑一聲,她縱然是知道自己是魔蓮轉世,也知道自己此行是來渡劫的,可是也沒有人告訴她此番劫難,這般費腦子啊。

胡思亂想、昏昏沈沈中,肖季蓮終是在天快亮的時候熬不住睡過去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肖季蓮拉開簾子,外邊的陽光都有些刺眼了。

她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有些模糊,穿好衣服。本想著要是自己又照著昨日的記憶去尋其他人,豈不是又要迷路一遭。誰知一打開房門,竟是江景之站在門口。

肖季蓮也是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了?”

江景之看她一眼,眼裏意味不明,“過午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不直接叫醒我。”肖季蓮摸著自己的肚子,難怪覺得有些餓了,肚子都叫了好幾回,竟是這麽晚了。

江景之沒有接話,只是說:“其他人都吃過了,我命長兮給你留了一份飯菜。我叫他拿過來。”

肖季蓮點點頭,覺得這江家的服務真好,又不打攪人睡懶覺,還留飯。在肖家,才沒有這種優厚的待遇,她爹為了整治她這個愛睡懶覺,日夜顛倒的壞毛病,才不會給她留飯,還會叫師兄弟們多吃些,一點都不許給她留。

只是片刻之後,坐在房間裏吃飯的肖季蓮就沒有這麽舒服了。長兮手腳倒是麻利得很,不肖片刻就把飯菜端來了,端來的時候飯菜還是熱的。只是任誰睡懶覺剛起,吃飯的時候,被幾個人站在面前看著也會有些尷尬吧。

肖季蓮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兩人,一個拿著劍,一個端著盤。方才受了人家的恩惠,此刻便是想開口趕人也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是看的人太少,要不我猛更一下,沖新晉?

☆、除魔劍

肖季蓮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肉房在自己嘴裏,味道倒是入口即化,不油不膩,好得不行。

只是再好吃的東西,被兩人就這麽看著也會消化不良啊。肖季蓮咽下這塊肉,喝了口水,擡頭看著這兩人,視死如歸地開口道:“要不你們也再吃點?”

江景之搖搖頭,不說話。長兮倒是此刻有了眼力見,“姑娘慢用,長兮先告退了。”端著盤,就離開了。

肖季蓮看著影響自己食欲的人,心知這個人看來是不會走了。“要不你坐下來,你這麽看著我也怪累的。”

“我不累。”江景之半點風情沒有,也完全沒搭理肖季蓮的話中話。你累不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麽看著她,她會沒胃口的啊!

“你還是坐吧,被你這麽看著我沒食欲啊。”肖季蓮決定不和這人兜圈子。

聞言江景之倒是聽話地坐下了,不過還是那麽直楞楞地看著肖季蓮吃東西。肖季蓮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她都快餓死了,有什麽事等她吃飽再說。

桌上的鹽灼蝦、梅花肉大半進了肖季蓮的肚子之後,她終於覺得有個八分飽了,悄悄摸摸自己有些圓潤的肚皮,再看看桌上被剩下的青菜豆腐,浪費糧食終歸是不好的。又只好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菜,然後開始和江景之閑聊。

“他們哪裏去了?你不用陪著嗎?”

江景之答道:“家主派人帶他們去江家其他地方觀看游玩了。”

“他們就這麽把我扔下了。”肖季蓮“嘖嘖”兩聲,真是隨手就把朋友給扔下了啊。她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肖季蓮看著桌上的青菜豆腐,吃了幾口,實在是沒有胃口了,決定不再為難自己,放下了筷子。“你怎麽沒去?”

“那些產業我都見過了,多去無益。”

肖季蓮喝口水,然後擦擦嘴,“說吧,你站在我房門口等這麽久是為了問什麽?”怎麽在春暉閣的時候問起問題來那麽直接明了,此刻卻像是嘴裏含了膠水一樣。既然他不開這個口,那就由自己來好了,再這麽尬聊下去,她就要先陣亡了。

江景之看了一眼肖季蓮,眼神又有些閃躲,“昨日……你瞧見了……”

肖季蓮看著他,隨意地挑挑眉,“嗯,看見了。”

“那……”江景之醞釀半晌還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景安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

肖季蓮眉尾上揚,了然一笑,“我知道。”然後再拿起一個空杯,倒了一盞茶,伸手遞給江景之。“你無需為此事道歉。誰都有開不了口的難處。”她也一樣。

如果不說,大概不會有人知道,肖季蓮的母親其實是個妾,這麽多年了,就是死了牌位也沒有資格進入肖家的祠堂。只能是孤零零地擺放在父親的房間裏。父親不愛母親嗎?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肖氏夫婦恩愛情深。

可是那又怎麽樣,這世間有許多事身不由己。

父親身上有他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母親身份不高,被祖母反對也是必然的,父親能做的只是一面承擔著自己的責任,一面極盡的補償母親和她兄妹二人。所以,才把她寵成了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吧。肖季蓮自嘲一笑。

江景之看著她,恍惚間又覺得她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這麽多年許多事憋在心裏,突然他也想找個人說一說。

“我的母親是玉家的小姐,不過她的身份似乎有些問題。但是父親一直很愛重她,對我們也很好。”

江景之把手中的劍放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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