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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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媽媽的囑托，江晨楊不死心地還想去追，結果卻看到穆佩芝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來到了他面前。
江晨楊對著盛明宣可以死纏爛打，可是一看到別人的家長，他的氣勢就弱了下來。
穆佩芝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江晨楊被看得直冒冷汗，忍不住主動開口道：“穆阿姨……”
穆佩芝的語氣很平靜：“跟我說說吧，你都對宣宣做過什麽。”
江晨楊結結巴巴地把之前那番話重覆了一遍，試圖蒙混過去。
穆佩芝：“你這麽著急找宣宣是想幹什麽？”
江晨楊一楞，他是想問問盛明宣，他爸爸的事是不是盛明宣家裏搞出來的，是的話就讓盛明宣幫忙求求情。
媽媽說只要他一個人把錯誤都承擔下來，爸爸就會沒事，反正他還是小孩，盛明宣家長最多也就是罵他一頓，不會真的對他怎麽樣。
爸爸以前也這麽說過，萬一被盛明宣家裏發現他的目的，實在混不過去就承認一部分沒那麽嚴重的事。
他還小，這些事也不犯法，他只是一時糊塗，就算盛明宣家長不原諒他，也不能真把他怎麽樣。
江晨楊給自己打了打氣，小心地問：“穆阿姨，我爸爸的事，您知道嗎？”
穆佩芝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他問：“你覺得呢？”
江晨楊心裏又開始慌亂起來，他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冷汗，努力維持著理智，挑了幾件不那麽嚴重的事坦白道：“穆阿姨，是我對不起明宣，我不該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拿他的東西去跟同學炫耀，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得到別人的認可了，我爸爸媽媽對我要求很高，可是我根本做不到……”
“江晨楊。”穆佩芝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江晨楊冷汗津津地擡起頭，就見這個非常漂亮的阿姨對著他笑了一下問：“你還記得我的職業是什麽嗎？”
江晨楊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穆佩芝的職業，是演員。
是很厲害的演員，拿過很多獎的三金影後。
他看過穆佩芝演的電影，每個角色都不一樣，每個角色都很難讓他跟面前這個面容和善的漂亮女人聯系起來。
雖然他爸爸一直說盛明宣媽媽不過是個戲子，放在過去根本上不來臺面，可是他看過穆佩芝在網上的個人資料，拍戲之前，她是燕大的學生，還是當年的高考狀元。
不過她沒有讀完大學，拍完第一部 電影她就從學校退學了，據說是因為不喜歡那個專業，不想浪費時間。
江晨楊一直想不通，那可是燕大！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最高學府！
那麽多人擠破腦袋都考不上的燕大，怎麽會有人說退學就退學呢？
“我沒那麽多時間聽你編謊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穆佩芝的話讓江晨楊猛地回過神，他終於意識到，那些用來糊弄盛明宣的方法在穆佩芝這裏完全不夠看。
盛明宣智商高是遺傳了父母，面前這個阿姨不是漂亮的花瓶，是真正的高智商天才。
江晨楊的心理防線一退再退，忍不住問：“穆阿姨，我說了實話，您能不能放過我爸爸？這些事跟我爸爸沒有關系，是我……是我自己一時糊塗才會……”
穆佩芝不置可否，江晨楊卻還是一一坦白了這兩年他對盛明宣做過的事。
如果不說的話，他爸爸可能就真的要進監獄了。
他是大學教授的兒子，不能變成罪犯的兒子！
他爸爸要是被定罪，以後他連公務員都不能考，他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
他太過緊張，一心想要幫爸爸脫罪，這次倒是沒有再撒謊，只是講得很亂，想到哪說到哪。
但穆佩芝還是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她沒有插話，直到江晨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問：“還有嗎？”
江晨楊說得口幹舌燥，認真想了想，覺得應該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了，這才點了點頭。
他滿懷期待地問：“穆阿姨，我都說了，我沒有撒謊，不信您可以去問明宣。我爸爸真的跟這些事沒關系，您能放過他嗎？”
穆佩芝把手裏的錄音筆按了暫停，看向江晨楊說：“這份錄音，我會發給你的每一個老師和同學，讓他們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管你爸跟這些事有沒有關系，警察不會冤枉無辜的人，法律會給他應有的懲罰。至於你，你最好小心一點，以後不管你在哪，都會有一雙眼睛看著你。”
說完她便沖身後的司機招了招手，司機一言不發地推著她離開了。
江晨楊的腦海裏回蕩著穆佩芝最後那句話，不管他在哪，都會有人盯著他。
他的後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寒意，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直到吳燕芳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才從那份寒意中回過神。
吳燕芳著急地問：“晨楊，你跟盛明宣說了嗎？他有沒有幫你爸求情？”
江晨楊喃喃道：“有人盯著你，一直盯著你，完了，全都完了……”
吳燕芳聽著兒子神神叨叨地自說自話起來，忍不住怒喝一聲：“江晨楊！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發什麽神經？”
江晨楊忽然大聲笑了起來，越笑越癲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彎腰捂著笑得發疼的肚子，在吳燕芳生氣的怒罵聲中吼道：“都怪你們！是你們毀了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人頭地了！”
他在背地裏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會被所有的老師和同學知道，他們肯定會在背後議論他、罵他、笑話他。
他會被所有人孤立，變成沒人搭理的孤零零的怪物。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爸媽，他是聽了他們的話才會這樣做的，現在他的人生被徹底毀掉了！
江晨楊沒有去聽吳燕芳又說了什麽，他聲嘶力竭地對著電話怒吼道：“我恨你！我恨你們！都是你們的錯！”
路過的人看到他這副樣子，走過來問他出了什麽事，需不需要幫助。
江晨楊紅著眼擡起頭，洩憤一般大喊道：“滾！你們都滾開！”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他就是個跳梁小醜。
路人看他年紀小，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隔著一段距離問他用不用他們幫忙聯系家長。
江晨楊一聽家長這個詞，直接把手機摔了出去。
最新款的蘋果被摔得四分五裂，江晨楊一瘸一拐地在路人的圍觀下跑了出去。
穆沐從車裏的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江晨楊活該。
他收回目光，蹭著旁邊的盛明宣說：“三哥，我們明天要去錄節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兩天？”
盛明宣遲疑地問：“錄節目，是不是有很多人？”
穆沐點點頭：“對啊，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很多小夥伴，他們都很友好，肯定會喜歡三哥的。三哥要是不想被拍，可以在旁邊看我們錄，等錄完了我就能跟三哥一起玩啦。”
穆佩芝把那段錄音發給盛昊存，擡頭沖盛明宣露出個笑，“宣宣，一起去玩兩天吧，等下我去跟巴澤爾教授聊一聊，教授應該也會同意的。”
盛明宣還是有些猶豫，賀叢邱收到穆沐的暗示，也來勸他：“三哥，沐沐一直說很想你，你多陪他兩天好不好？”
穆沐直接抱住盛明宣的胳膊晃了晃，軟軟地開始撒嬌：“三哥，求求你了，陪我玩嘛~”
盛明宣瞬間敗下陣來，點頭道：“好、好吧。不過，我不想上節目。”
穆沐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不上節目，三哥在旁邊看我們錄。”
盛明宣笑著嗯了一聲，他確實有些好奇，弟弟錄節目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他還沒來得及去看之前的節目呢。
穆佩芝見狀，終於松了口氣。
現在這個情況，她實在是不放心把宣宣一個人留在這邊，就算要繼續做這個實驗項目，也得等江震陸的事塵埃落定之後才行。
還有江晨楊，她會讓巴澤爾教授把江晨楊趕出研究所。
穆佩芝按照約好的時間去見巴澤爾教授，臨走之前拜托賀蕓幫忙看一會兒孩子。
賀蕓連忙答應下來，然後她就帶著一群大小不一的崽去了附近的理發店。
盛明宣已經很久沒來過外面的理發店了，在家的時候都是蘭姨幫他剪頭發，他一個人根本不敢進理發店。
不過這次有很多人陪著他，他忽然覺得理發店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穆沐拉著他的手鼓勵道：“三哥，你慢慢說，跟理發師說清楚你想剪什麽樣的。”
盛明宣點點頭，鼓起勇氣緩緩開口。
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他說話還是很慢，時不時就要卡一下，但是理發師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過於熱情，問清楚他的要求之後笑著跟他說：“我明白了。”
盛明宣松了口氣，他洗完頭坐在鏡子面前，從鏡子裏能看到在沙發上等他的弟弟和穆汶萊。
賀蕓跟賀叢邱去隔壁的甜點屋幫他們買吃的去了，穆汶萊抱著弟弟在這裏陪盛明宣剪頭發。
她心滿意足地吸了會兒懷裏小小一團的弟弟，沒多久就看到另一個比她更高的弟弟頂著新換的發型走了過來。
微卷的長發被剪短了一些，露出略顯秀氣的眉眼，圓圓的眼睛很清澈，眼角微微向下，看起來像無辜的小動物一樣，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迅速垂下了眼眸。
穆汶萊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笨蛋弟弟也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愛。
不過是換了個發型而已，居然連氣質也忽然間變得清爽明亮起來，不像之前那樣一看就是個膽小陰郁的社恐。
穆沐只看了一眼就被三哥可愛到了，他激動地從姐姐懷裏跳下去，撲到盛明宣身邊興奮地說：“三哥，這樣比之前更好看哎！”
盛明宣白皙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吧。”
穆沐篤定道：“就是比之前好看！現在這樣更可愛！嘿嘿。”
盛明宣頓時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直接抱起弟弟就要往外跑，穆汶萊想提醒他結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拿出大哥給的那張卡去幫笨蛋弟弟結了賬，心想當姐姐真的好累哦。
恰好賀蕓和賀叢邱在甜點屋買完了小蛋糕，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回到車上。
盛明宣還是有些不習慣新發型，一直紅著臉低著頭，把弟弟抱得很緊，好像有弟弟在就能減輕他的尷尬一樣。
穆沐靠在他懷裏去問賀叢邱：“叢邱哥哥你看，三哥現在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
賀叢邱遞給他一個草莓小蛋糕，點頭道：“好看。”
然後他又問盛明宣：“三哥，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盛明宣對著幾種不同的小蛋糕糾結起來，一看就是選擇困難。
穆沐指著芒果千層問：“三哥，這個怎麽樣？”
盛明宣瞬間從選擇困難裏被拯救出來，點頭道：“就這個吧。”
賀叢邱把芒果千層遞給盛明宣，然後看著穆汶萊問：“姐姐要吃哪個？”
穆汶萊搖搖頭：“我不餓，你們吃吧。”
穆沐眼饞地說：“那我能不能吃兩個？”
穆汶萊想起小家夥上次在大哥家裏多吃了一小塊小蛋糕就被撐到的樣子，直接從賀叢邱那裏隨便拿了一塊過來，板著臉跟小不點弟弟說：“你只能吃一塊，等下還要吃午飯。”
穆沐癟癟嘴，遺憾地說：“那好吧。”
他拿小勺子挖了一塊自己的草莓蛋糕，遞到盛明宣面前說：“三哥，嘗嘗我的好不好吃，快快快。”
盛明宣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聽話地吃掉了弟弟餵給他的小蛋糕。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弟弟餵的東西呢。
穆沐期待地問：“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盛明宣紅著臉點點頭：“好吃。”
穆沐笑了一下，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裏的芒果千層問：“那三哥能不能也給我嘗一嘗你的芒果千層？”
盛明宣連忙也拿小勺子挖了一塊芒果千層餵給弟弟，穆沐啊嗚一口吃掉，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地說：“很好吃！特別好吃！”
盛明宣眼裏染上幾分笑意，見弟弟這麽喜歡，他還想繼續餵，卻聽穆汶萊說：“宣宣，不能給他吃那麽多，他會撐到。”
盛明宣一楞，下意識把手縮了回去。
穆沐哼唧一聲，回過頭跟穆汶萊抱怨道：“姐姐，你不要這麽兇嘛，都嚇到三哥了。而且我只是多吃了一小口，這麽一點點沒關系的，我現在又沒吃飯。”
穆汶萊沒好氣道：“就你那點飯量，再多吃兩口中午就不用吃飯了。”
小家夥明明肚子是圓圓的，不知道為什麽只吃一點就能撐到。
果然還是太小了。
穆汶萊又一次在心裏感嘆，當姐姐真的要操好多心啊。
穆沐知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只能委屈巴巴地縮回去，小聲嘀咕：“那好吧，我不吃三哥的小蛋糕了還不行嗎，我留點肚子等會兒吃飯。”
說完他又看向旁邊的盛明宣，“三哥，你自己吃吧，我吃太多等下就沒辦法吃午飯了。”
盛明宣看了眼自己手裏很小一塊的小蛋糕，又看了眼弟弟圓滾滾的小肚子，跟穆汶萊產生了同樣的疑惑，為什麽弟弟的肚子這麽圓，卻只能吃那麽一點點呢。
他怕真的會把弟弟餵撐，又擔心弟弟看著他的芒果千層會眼饞，幹脆兩口把小蛋糕吃完，讓弟弟眼不見為凈。
穆沐剛把蛋糕上的半塊草莓吃掉，一擡眼發現三哥居然已經吃光了，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感嘆道：“三哥，你吃得好快呀。”
前面的賀蕓回過頭問：“宣宣，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飽？”
說著她還把自己那份沒動過的小蛋糕遞了過去：“這裏還有一塊蛋糕，還要吃嗎？”
盛明宣連忙搖頭：“不、不用了，謝謝賀阿姨，我、我吃飽了。”
賀蕓遺憾地收回手，自己打開蛋糕盒子吃了起來。
宣宣確實好可愛啊，可愛得她剛剛都沒忍住想要投餵了。
穆佩芝跟巴澤爾教授談完回來，就看到車裏幾個崽一人一塊小蛋糕吃得正香，只有宣宣沒有。
她疑惑地問：“宣宣怎麽不吃？”
盛明宣又開始臉紅，“我、我吃完了。”
穆沐解釋說：“媽媽，三哥是怕我看著他的芒果千層會饞，吃多了就不能吃午飯了，所以才很快吃光了。”
穆佩芝笑了起來，看著換了新發型的三兒子說：“宣宣去剪頭發了呀？現在這樣很好看。”
穆沐笑嘻嘻地蹭到盛明宣身邊，得意道：“三哥你看，媽媽也說你現在很好看，我沒說錯吧？”
盛明宣點點頭，感覺新發型也沒有那麽不習慣了。
穆汶萊吃完最後一口蛋糕，然後問：“媽，你跟巴澤爾教授都說了什麽啊？”
穆佩芝笑道：“也沒什麽，我就是問了問宣宣這個項目做得怎麽樣了，順便跟他說我想帶宣宣出去玩兩天，他很高興，還跟我說讓宣宣好好玩一玩呢。”
穆汶萊忍不住道：“那江晨楊呢？他還要繼續做這個項目嗎？”
穆佩芝看了眼盛明宣才道：“教授說會通知他的家長把他接回去。”
穆佩芝也是跟巴澤爾教授聊完才知道，其實教授也不是沒看出來江晨楊什麽都不懂，但是他太喜歡宣宣了，宣宣看起來又很依賴江晨楊，所以他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實上他更希望宣宣能更活潑一點，有什麽問題直接跟他溝通。
所以穆佩芝把江晨楊做過的事告訴巴澤爾教授之後，教授直接就讓助手給吳燕芳打電話，通知她過來接人。
穆汶萊確認江晨楊會被趕回去，心裏終於舒服了點。
穆沐也是一樣，他蹭著旁邊的三哥問：“三哥，以後你可以自己跟著教授做實驗嗎？”
盛明宣被問得糾結起來，江晨楊雖然對他不懷好意，但這段時間也確實是江晨楊在照顧他，他除了做實驗別的什麽事都不管。
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盛明宣有些羞愧地想，他都已經這麽大了，不能這麽沒用。
穆汶萊跟他同一天出生，都可以跟著向導滿世界亂跑去看小動物，他要是連一個人在這邊做個實驗都做不到的話，真的就太丟臉了。
他心裏正著急，忽然感覺自己的手又被弟弟拉住了。
穆沐握住他的手指，建議道：“三哥，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在這邊做實驗，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國內的大學也有實驗室，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郵件跟教授聯系。或者讓媽媽找幾個人在這邊照顧你，三哥你覺得呢？”
盛明宣還是沒辦法現在就做出決斷，穆佩芝安慰他道：“沒關系的宣宣，你可以慢慢想，我們先出去玩幾天，等你想好了再告訴媽媽就行。”
盛明宣下意識看了眼後排的穆汶萊，穆汶萊莫名其妙地問：“你看我幹嘛？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決定，我是不會留在這邊給你當保姆的，就算你叫我姐姐求我也不行。”
她要跟小不點弟弟一起回家，回去之後還要去找青青一起玩，不可能在這裏給笨蛋弟弟“陪讀”。
盛明宣連忙解釋說：“我沒有、沒有讓你在這邊陪我。”
穆汶萊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怎麽？你還嫌棄我這個姐姐啊？”
穆沐無奈道：“姐姐，三哥不是這個意思，三哥是怕給你添麻煩，姐姐別欺負三哥了。”
穆汶萊伸手揉了把小家夥的腦袋，沒好氣道：“你就偏心吧。”
穆沐抱怨道：“我沒有偏心！我是在主持公道！”
穆汶萊冷哼一聲坐了回去，她就是忍不住想欺負一下笨蛋弟弟。
那家夥都白白給別人欺負了那麽久，讓她欺負一下怎麽了？
小不點弟弟適合拿來吸崽，笨蛋弟弟就是拿來欺負的，不然她這個姐姐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盛明宣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穆汶萊是故意捉弄他，心裏反而松了口氣，這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穆汶萊就經常故意捉弄他。
盛明宣拉住還想繼續替他跟穆汶萊理論的弟弟，輕聲道：“沐沐，我沒事，謝謝你。”
穆沐看著他問：“真的沒事嗎？”
盛明宣笑了一下，“沒事，做實驗的事，我再想想。”
被穆汶萊這麽一鬧，他忽然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了。
這確實是他自己的事，不用跟穆汶萊比較，反正他本來就比不過。
而且媽媽也說了不用著急，他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就好。
盛明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想起弟弟剛剛饞小蛋糕的樣子，忍不住跟前面的穆佩芝說：“媽，沐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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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楊對著盛明宣可以死纏爛打，可是一看到別人的家長，他的氣勢就弱了下來。
穆佩芝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江晨楊被看得直冒冷汗，忍不住主動開口道：“穆阿姨……”
穆佩芝的語氣很平靜：“跟我說說吧，你都對宣宣做過什麽。”
江晨楊結結巴巴地把之前那番話重覆了一遍，試圖蒙混過去。
穆佩芝：“你這麽著急找宣宣是想幹什麽？”
江晨楊一楞，他是想問問盛明宣，他爸爸的事是不是盛明宣家裏搞出來的，是的話就讓盛明宣幫忙求求情。
媽媽說只要他一個人把錯誤都承擔下來，爸爸就會沒事，反正他還是小孩，盛明宣家長最多也就是罵他一頓，不會真的對他怎麽樣。
爸爸以前也這麽說過，萬一被盛明宣家裏發現他的目的，實在混不過去就承認一部分沒那麽嚴重的事。
他還小，這些事也不犯法，他只是一時糊塗，就算盛明宣家長不原諒他，也不能真把他怎麽樣。
江晨楊給自己打了打氣，小心地問：“穆阿姨，我爸爸的事，您知道嗎？”
穆佩芝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他問：“你覺得呢？”
江晨楊心裏又開始慌亂起來，他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冷汗，努力維持著理智，挑了幾件不那麽嚴重的事坦白道：“穆阿姨，是我對不起明宣，我不該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拿他的東西去跟同學炫耀，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得到別人的認可了，我爸爸媽媽對我要求很高，可是我根本做不到……”
“江晨楊。”穆佩芝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江晨楊冷汗津津地擡起頭，就見這個非常漂亮的阿姨對著他笑了一下問：“你還記得我的職業是什麽嗎？”
江晨楊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穆佩芝的職業，是演員。
是很厲害的演員，拿過很多獎的三金影後。
他看過穆佩芝演的電影，每個角色都不一樣，每個角色都很難讓他跟面前這個面容和善的漂亮女人聯系起來。
雖然他爸爸一直說盛明宣媽媽不過是個戲子，放在過去根本上不來臺面，可是他看過穆佩芝在網上的個人資料，拍戲之前，她是燕大的學生，還是當年的高考狀元。
不過她沒有讀完大學，拍完第一部 電影她就從學校退學了，據說是因為不喜歡那個專業，不想浪費時間。
江晨楊一直想不通，那可是燕大！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最高學府！
那麽多人擠破腦袋都考不上的燕大，怎麽會有人說退學就退學呢？
“我沒那麽多時間聽你編謊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穆佩芝的話讓江晨楊猛地回過神，他終於意識到，那些用來糊弄盛明宣的方法在穆佩芝這裏完全不夠看。
盛明宣智商高是遺傳了父母，面前這個阿姨不是漂亮的花瓶，是真正的高智商天才。
江晨楊的心理防線一退再退，忍不住問：“穆阿姨，我說了實話，您能不能放過我爸爸？這些事跟我爸爸沒有關系，是我……是我自己一時糊塗才會……”
穆佩芝不置可否，江晨楊卻還是一一坦白了這兩年他對盛明宣做過的事。
如果不說的話，他爸爸可能就真的要進監獄了。
他是大學教授的兒子，不能變成罪犯的兒子！
他爸爸要是被定罪，以後他連公務員都不能考，他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
他太過緊張，一心想要幫爸爸脫罪，這次倒是沒有再撒謊，只是講得很亂，想到哪說到哪。
但穆佩芝還是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她沒有插話，直到江晨楊停下來的時候，她才問：“還有嗎？”
江晨楊說得口幹舌燥，認真想了想，覺得應該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了，這才點了點頭。
他滿懷期待地問：“穆阿姨，我都說了，我沒有撒謊，不信您可以去問明宣。我爸爸真的跟這些事沒關系，您能放過他嗎？”
穆佩芝把手裏的錄音筆按了暫停，看向江晨楊說：“這份錄音，我會發給你的每一個老師和同學，讓他們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管你爸跟這些事有沒有關系，警察不會冤枉無辜的人，法律會給他應有的懲罰。至於你，你最好小心一點，以後不管你在哪，都會有一雙眼睛看著你。”
說完她便沖身後的司機招了招手，司機一言不發地推著她離開了。
江晨楊的腦海裏回蕩著穆佩芝最後那句話，不管他在哪，都會有人盯著他。
他的後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寒意，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直到吳燕芳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才從那份寒意中回過神。
吳燕芳著急地問：“晨楊，你跟盛明宣說了嗎？他有沒有幫你爸求情？”
江晨楊喃喃道：“有人盯著你，一直盯著你，完了，全都完了……”
吳燕芳聽著兒子神神叨叨地自說自話起來，忍不住怒喝一聲：“江晨楊！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發什麽神經？”
江晨楊忽然大聲笑了起來，越笑越癲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彎腰捂著笑得發疼的肚子，在吳燕芳生氣的怒罵聲中吼道：“都怪你們！是你們毀了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人頭地了！”
他在背地裏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會被所有的老師和同學知道，他們肯定會在背後議論他、罵他、笑話他。
他會被所有人孤立，變成沒人搭理的孤零零的怪物。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爸媽，他是聽了他們的話才會這樣做的，現在他的人生被徹底毀掉了！
江晨楊沒有去聽吳燕芳又說了什麽，他聲嘶力竭地對著電話怒吼道：“我恨你！我恨你們！都是你們的錯！”
路過的人看到他這副樣子，走過來問他出了什麽事，需不需要幫助。
江晨楊紅著眼擡起頭，洩憤一般大喊道：“滾！你們都滾開！”
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他就是個跳梁小醜。
路人看他年紀小，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隔著一段距離問他用不用他們幫忙聯系家長。
江晨楊一聽家長這個詞，直接把手機摔了出去。
最新款的蘋果被摔得四分五裂，江晨楊一瘸一拐地在路人的圍觀下跑了出去。
穆沐從車裏的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江晨楊活該。
他收回目光，蹭著旁邊的盛明宣說：“三哥，我們明天要去錄節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兩天？”
盛明宣遲疑地問：“錄節目，是不是有很多人？”
穆沐點點頭：“對啊，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很多小夥伴，他們都很友好，肯定會喜歡三哥的。三哥要是不想被拍，可以在旁邊看我們錄，等錄完了我就能跟三哥一起玩啦。”
穆佩芝把那段錄音發給盛昊存，擡頭沖盛明宣露出個笑，“宣宣，一起去玩兩天吧，等下我去跟巴澤爾教授聊一聊，教授應該也會同意的。”
盛明宣還是有些猶豫，賀叢邱收到穆沐的暗示，也來勸他：“三哥，沐沐一直說很想你，你多陪他兩天好不好？”
穆沐直接抱住盛明宣的胳膊晃了晃，軟軟地開始撒嬌：“三哥，求求你了，陪我玩嘛~”
盛明宣瞬間敗下陣來，點頭道：“好、好吧。不過，我不想上節目。”
穆沐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不上節目，三哥在旁邊看我們錄。”
盛明宣笑著嗯了一聲，他確實有些好奇，弟弟錄節目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他還沒來得及去看之前的節目呢。
穆佩芝見狀，終於松了口氣。
現在這個情況，她實在是不放心把宣宣一個人留在這邊，就算要繼續做這個實驗項目，也得等江震陸的事塵埃落定之後才行。
還有江晨楊，她會讓巴澤爾教授把江晨楊趕出研究所。
穆佩芝按照約好的時間去見巴澤爾教授，臨走之前拜托賀蕓幫忙看一會兒孩子。
賀蕓連忙答應下來，然後她就帶著一群大小不一的崽去了附近的理發店。
盛明宣已經很久沒來過外面的理發店了，在家的時候都是蘭姨幫他剪頭發，他一個人根本不敢進理發店。
不過這次有很多人陪著他，他忽然覺得理發店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穆沐拉著他的手鼓勵道：“三哥，你慢慢說，跟理發師說清楚你想剪什麽樣的。”
盛明宣點點頭，鼓起勇氣緩緩開口。
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他說話還是很慢，時不時就要卡一下，但是理發師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過於熱情，問清楚他的要求之後笑著跟他說：“我明白了。”
盛明宣松了口氣，他洗完頭坐在鏡子面前，從鏡子裏能看到在沙發上等他的弟弟和穆汶萊。
賀蕓跟賀叢邱去隔壁的甜點屋幫他們買吃的去了，穆汶萊抱著弟弟在這裏陪盛明宣剪頭發。
她心滿意足地吸了會兒懷裏小小一團的弟弟，沒多久就看到另一個比她更高的弟弟頂著新換的發型走了過來。
微卷的長發被剪短了一些，露出略顯秀氣的眉眼，圓圓的眼睛很清澈，眼角微微向下，看起來像無辜的小動物一樣，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迅速垂下了眼眸。
穆汶萊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笨蛋弟弟也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愛。
不過是換了個發型而已，居然連氣質也忽然間變得清爽明亮起來，不像之前那樣一看就是個膽小陰郁的社恐。
穆沐只看了一眼就被三哥可愛到了，他激動地從姐姐懷裏跳下去，撲到盛明宣身邊興奮地說：“三哥，這樣比之前更好看哎！”
盛明宣白皙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吧。”
穆沐篤定道：“就是比之前好看！現在這樣更可愛！嘿嘿。”
盛明宣頓時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直接抱起弟弟就要往外跑，穆汶萊想提醒他結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拿出大哥給的那張卡去幫笨蛋弟弟結了賬，心想當姐姐真的好累哦。
恰好賀蕓和賀叢邱在甜點屋買完了小蛋糕，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回到車上。
盛明宣還是有些不習慣新發型，一直紅著臉低著頭，把弟弟抱得很緊，好像有弟弟在就能減輕他的尷尬一樣。
穆沐靠在他懷裏去問賀叢邱：“叢邱哥哥你看，三哥現在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
賀叢邱遞給他一個草莓小蛋糕，點頭道：“好看。”
然後他又問盛明宣：“三哥，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盛明宣對著幾種不同的小蛋糕糾結起來，一看就是選擇困難。
穆沐指著芒果千層問：“三哥，這個怎麽樣？”
盛明宣瞬間從選擇困難裏被拯救出來，點頭道：“就這個吧。”
賀叢邱把芒果千層遞給盛明宣，然後看著穆汶萊問：“姐姐要吃哪個？”
穆汶萊搖搖頭：“我不餓，你們吃吧。”
穆沐眼饞地說：“那我能不能吃兩個？”
穆汶萊想起小家夥上次在大哥家裏多吃了一小塊小蛋糕就被撐到的樣子，直接從賀叢邱那裏隨便拿了一塊過來，板著臉跟小不點弟弟說：“你只能吃一塊，等下還要吃午飯。”
穆沐癟癟嘴，遺憾地說：“那好吧。”
他拿小勺子挖了一塊自己的草莓蛋糕，遞到盛明宣面前說：“三哥，嘗嘗我的好不好吃，快快快。”
盛明宣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聽話地吃掉了弟弟餵給他的小蛋糕。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弟弟餵的東西呢。
穆沐期待地問：“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盛明宣紅著臉點點頭：“好吃。”
穆沐笑了一下，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裏的芒果千層問：“那三哥能不能也給我嘗一嘗你的芒果千層？”
盛明宣連忙也拿小勺子挖了一塊芒果千層餵給弟弟，穆沐啊嗚一口吃掉，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地說：“很好吃！特別好吃！”
盛明宣眼裏染上幾分笑意，見弟弟這麽喜歡，他還想繼續餵，卻聽穆汶萊說：“宣宣，不能給他吃那麽多，他會撐到。”
盛明宣一楞，下意識把手縮了回去。
穆沐哼唧一聲，回過頭跟穆汶萊抱怨道：“姐姐，你不要這麽兇嘛，都嚇到三哥了。而且我只是多吃了一小口，這麽一點點沒關系的，我現在又沒吃飯。”
穆汶萊沒好氣道：“就你那點飯量，再多吃兩口中午就不用吃飯了。”
小家夥明明肚子是圓圓的，不知道為什麽只吃一點就能撐到。
果然還是太小了。
穆汶萊又一次在心裏感嘆，當姐姐真的要操好多心啊。
穆沐知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只能委屈巴巴地縮回去，小聲嘀咕：“那好吧，我不吃三哥的小蛋糕了還不行嗎，我留點肚子等會兒吃飯。”
說完他又看向旁邊的盛明宣，“三哥，你自己吃吧，我吃太多等下就沒辦法吃午飯了。”
盛明宣看了眼自己手裏很小一塊的小蛋糕，又看了眼弟弟圓滾滾的小肚子，跟穆汶萊產生了同樣的疑惑，為什麽弟弟的肚子這麽圓，卻只能吃那麽一點點呢。
他怕真的會把弟弟餵撐，又擔心弟弟看著他的芒果千層會眼饞，幹脆兩口把小蛋糕吃完，讓弟弟眼不見為凈。
穆沐剛把蛋糕上的半塊草莓吃掉，一擡眼發現三哥居然已經吃光了，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感嘆道：“三哥，你吃得好快呀。”
前面的賀蕓回過頭問：“宣宣，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飽？”
說著她還把自己那份沒動過的小蛋糕遞了過去：“這裏還有一塊蛋糕，還要吃嗎？”
盛明宣連忙搖頭：“不、不用了，謝謝賀阿姨，我、我吃飽了。”
賀蕓遺憾地收回手，自己打開蛋糕盒子吃了起來。
宣宣確實好可愛啊，可愛得她剛剛都沒忍住想要投餵了。
穆佩芝跟巴澤爾教授談完回來，就看到車裏幾個崽一人一塊小蛋糕吃得正香，只有宣宣沒有。
她疑惑地問：“宣宣怎麽不吃？”
盛明宣又開始臉紅，“我、我吃完了。”
穆沐解釋說：“媽媽，三哥是怕我看著他的芒果千層會饞，吃多了就不能吃午飯了，所以才很快吃光了。”
穆佩芝笑了起來，看著換了新發型的三兒子說：“宣宣去剪頭發了呀？現在這樣很好看。”
穆沐笑嘻嘻地蹭到盛明宣身邊，得意道：“三哥你看，媽媽也說你現在很好看，我沒說錯吧？”
盛明宣點點頭，感覺新發型也沒有那麽不習慣了。
穆汶萊吃完最後一口蛋糕，然後問：“媽，你跟巴澤爾教授都說了什麽啊？”
穆佩芝笑道：“也沒什麽，我就是問了問宣宣這個項目做得怎麽樣了，順便跟他說我想帶宣宣出去玩兩天，他很高興，還跟我說讓宣宣好好玩一玩呢。”
穆汶萊忍不住道：“那江晨楊呢？他還要繼續做這個項目嗎？”
穆佩芝看了眼盛明宣才道：“教授說會通知他的家長把他接回去。”
穆佩芝也是跟巴澤爾教授聊完才知道，其實教授也不是沒看出來江晨楊什麽都不懂，但是他太喜歡宣宣了，宣宣看起來又很依賴江晨楊，所以他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實上他更希望宣宣能更活潑一點，有什麽問題直接跟他溝通。
所以穆佩芝把江晨楊做過的事告訴巴澤爾教授之後，教授直接就讓助手給吳燕芳打電話，通知她過來接人。
穆汶萊確認江晨楊會被趕回去，心裏終於舒服了點。
穆沐也是一樣，他蹭著旁邊的三哥問：“三哥，以後你可以自己跟著教授做實驗嗎？”
盛明宣被問得糾結起來，江晨楊雖然對他不懷好意，但這段時間也確實是江晨楊在照顧他，他除了做實驗別的什麽事都不管。
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盛明宣有些羞愧地想，他都已經這麽大了，不能這麽沒用。
穆汶萊跟他同一天出生，都可以跟著向導滿世界亂跑去看小動物，他要是連一個人在這邊做個實驗都做不到的話，真的就太丟臉了。
他心裏正著急，忽然感覺自己的手又被弟弟拉住了。
穆沐握住他的手指，建議道：“三哥，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在這邊做實驗，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國內的大學也有實驗室，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郵件跟教授聯系。或者讓媽媽找幾個人在這邊照顧你，三哥你覺得呢？”
盛明宣還是沒辦法現在就做出決斷，穆佩芝安慰他道：“沒關系的宣宣，你可以慢慢想，我們先出去玩幾天，等你想好了再告訴媽媽就行。”
盛明宣下意識看了眼後排的穆汶萊，穆汶萊莫名其妙地問：“你看我幹嘛？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決定，我是不會留在這邊給你當保姆的，就算你叫我姐姐求我也不行。”
她要跟小不點弟弟一起回家，回去之後還要去找青青一起玩，不可能在這裏給笨蛋弟弟“陪讀”。
盛明宣連忙解釋說：“我沒有、沒有讓你在這邊陪我。”
穆汶萊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怎麽？你還嫌棄我這個姐姐啊？”
穆沐無奈道：“姐姐，三哥不是這個意思，三哥是怕給你添麻煩，姐姐別欺負三哥了。”
穆汶萊伸手揉了把小家夥的腦袋，沒好氣道：“你就偏心吧。”
穆沐抱怨道：“我沒有偏心！我是在主持公道！”
穆汶萊冷哼一聲坐了回去，她就是忍不住想欺負一下笨蛋弟弟。
那家夥都白白給別人欺負了那麽久，讓她欺負一下怎麽了？
小不點弟弟適合拿來吸崽，笨蛋弟弟就是拿來欺負的，不然她這個姐姐當的還有什麽意思。
盛明宣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穆汶萊是故意捉弄他，心裏反而松了口氣，這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穆汶萊就經常故意捉弄他。
盛明宣拉住還想繼續替他跟穆汶萊理論的弟弟，輕聲道：“沐沐，我沒事，謝謝你。”
穆沐看著他問：“真的沒事嗎？”
盛明宣笑了一下，“沒事，做實驗的事，我再想想。”
被穆汶萊這麽一鬧，他忽然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了。
這確實是他自己的事，不用跟穆汶萊比較，反正他本來就比不過。
而且媽媽也說了不用著急，他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就好。
盛明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想起弟弟剛剛饞小蛋糕的樣子，忍不住跟前面的穆佩芝說：“媽，沐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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