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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因著路心眉先天的太子表妹之身份優勢,先勝一局。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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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經紀”出名,所有人都說那是家風從小教育得當的結果,而只有她明白,一直有親人“貼身看守”的學業過程是多麽的讓人崩潰。

重生之初,她仿徨有之,害怕有之,孤獨有之。但更多的是像放出了籠子的鳥兒一樣,自由的無時不開心。

用天嬌辣條翻身,用天嬌傳媒繼續曾經的職業生涯。朋友有四美正正等等,長者關懷有沈嬤嬤和藍姨,就連現代一直沒有著落的感情生活,到了這邊也套著了這裏最大牌的富二代。

這樣的一段人生旅程,放到現代也擔得起“贏家”一說。如果是在現代,母親會說她走了狗屎運,父親會說她快寫總結這樣才能揚長避短預防翻盤別讓那男人跑了。

可是現在,最該有家人陪伴的大年夜,她卻只能自己抱著自己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看著別人家的煙火度過。

眼淚是不知不覺就流下的。

涼涼地滑過臉頰,落進唇角,微鹹,發澀。

她嘖嘖嘴,咽下。

重生之後第二次落淚。

第一次是為那些為護她而死的人,那時的淚是滾燙的,是她無法承受的。至今亦然。都不是天上下的石頭縫裏蹦的,誰都有父母親人,可是那些人卻過早地失去了跟家人團聚的機會,只是為了護八桿子打不著的她。

華一一倒一杯水酒,伸出窗子,傾灑,若泉下有靈,請一定安息。

再倒一杯,她一飲而盡。這一杯,敬母親。

母親是希望她做公職,雖沒有轟轟烈烈的職業追求,但至少平平淡淡可以盡享生活的真諦。而她,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年輕的她,夢想是滾燙的,激情是壓抑不住的,她向往自由而濃烈的職業生涯,希望自己創造自己的生活。她選擇了經紀這一條路。

第二杯,敬父親。

父親為她安排了工作,那是他老同學的一家娛樂公司,她進去就可以從宣傳做起,而不是給人端茶送水買衛生巾的跟班小助理。但她,也拒絕了。學業十多年,她受夠了太多人因為她的父母親人而不得不小心看她臉色行事的尷尬相處狀態。這一次,她堅持自己來。

第三杯,敬自己。

她從跟班小助理做起,做到宣傳,做到策劃,最後做到經紀,金牌經紀。父母表面上說就她累死累活才賺的那兩個錢還不如表舅姥爺給她的一個長輩關愛紅包多,但實際上他們在外面,在她不在的場合,卻是誇盡了她如何自立自強完全不靠父母的創造了自己的價值為社會的向前發展添了磚加了瓦。所以,她其實是自豪的,因為父母為她感到自豪而自豪。

第四杯,喝不下去。

她低頭,淚水落進酒杯,暈開了倒影中的自己。

去年的大年夜,她還吵著鬧著要父母給壓歲錢,可是今年的大年夜,她的父母卻只能守著她的遺像過了。而她,去年還嫌住在家裏各種被煩各種住不下去,今年,她卻連嫌棄的權利都沒有了。

從小到大被看著,她太向往一個人的生活了,而這回好了,她徹底一個人了,她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如何幸福的過往。

她怎麽就死了呢!

她怎麽就被辣條噎死了呢!

擡頭,仰脖,漫天的煙花炸開在窗外上空,她擡手灌進了自己第四杯酒。

她很少流露負面的情緒,因為被教育的太好,負面的情緒才冒頭就被各種合理的自我消化掉了。但今天貌似有些困難,喝得有些發懵的腦袋再也壓不住那些負面的情緒洶湧襲來。

或者說,她不想再壓。

她忍不住地想,她是死了之後才重生而來的,那麽如果她在這裏再死一次呢?會不會重生回去?

她想家了。想父母。她想回去過一個熱鬧的大年夜。

酒杯咣的摔在窗框上,當即碎掉,她卻保持著握杯的姿勢沒松手。指間開始滲出鮮紅的血,她吸吸氣,松手只在碎片裏撿了一塊最大最尖的。

玉玄末趕到時,華一一已經將碎片的尖端戳進了手腕裏。他來不及細想,一掌先拍了出去,掌風直接碎掉外窗,然後碎了華一一手中的碎片。

他來時還在想著雨狂居然敢以“華一一生無可戀要自殺了”這樣的理由逼迫他回來,他只要確認了那是假話一定重罰雨狂。可萬萬沒想到,那樣的話竟是真的。

華一一當真一臉生無可戀的絕望。

在他為護她周全大年夜都要在外奔波的情況下,她卻要自殺往生?

“華一一,你……”玉玄末狂怒,他一把抓住她受傷的手腕,開口就要斥責,卻在看見華一一平靜無波的眼神後住了口。

那眼裏沒有看到他出現應該反應的絲毫情緒,也沒有自殺行為被打斷後的任何情緒,那眼神,說生無可戀都輕了。華一一現在的狀態更像是隨便吧,活著也成,死了也無所謂,隨便吧。

她?玉玄末一時怔住,因第一次看到華一一如此沒有生氣的狀態而慌了,他不在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華一一順著玉玄末的手看到他的臉,她以為自己會生氣,或者怎麽樣,但是,沒有,她現在什麽情緒都沒有。

“回來了?”她邊說邊要撤出自己的手。

“啊。”他無意識地應一聲,手勁一松,任由華一一的手收回了。他五指蜷蜷,突然一種空虛的感覺沖上了頭。

他下意識地伸手再去抓華一一的手,可華一一這時已經轉身背靠在了窗內,他的手什麽也沒抓到。

“累了吧?那我就不留你了,早點休息,明天見。”

華一一擡步往裏走,後背同往常一樣挺直。落入玉玄末的眼裏,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害怕。

玉玄末大手一伸,把華一一又拉回了懷,隔著只剩窗框的半拉窗臺,玉玄末將華一一拉進了懷裏。

“說話!”

“哦,新年快樂。”

“……說人話!”

“恭祝太子在新的一年平安康泰萬事如意。”

“華一一!”

“別吵,我頭疼。”

“……我心疼!”

“哦,那一定是累著了,都說了讓你早些回去休息了。”華一一伸手推玉玄末的胸膛,“我頭疼可能是因為喝多了,我們都需要休息,那就別磨嘰了吧。”

華一一退出玉玄末的懷,伸手抹幹臉上的淚,“你知道人一喝多這情緒就容易失控吧?所以,別在意,我只是喝多了,或者是喝醉了,我睡一覺就好。”

自殺的念頭被打斷了就打斷了,她既不覺得慶幸,也不覺得掃幸。再來一次?她沒有那勇氣,父母自小也沒教給她那樣的勇氣。

她現在就是覺得累。

“晚安。”

再次前走。

這一次玉玄末沒有抓回她。

他眼睜睜看著華一一由煙花照得亮的窗前一步一步走進了昏暗的裏間。只看背影,就像往常一樣步調從容,舉止悠閑。她還到水盆前做了洗漱,還一件一件將褪下的外衫疊好放在了床頭櫃上,就連床前的拖鞋都擺正了才躺下。

井井有條的好像現在站在窗外呆看著她的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玉玄末身子一縱,躍過窗臺,走進裏間,來到華一一的床前站定。

她眼睛閉著,平和的面部表情就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但那慘白的臉色卻在昏暗的室內越加觸目驚心。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

她聰慧,強勢,雖小事有怒氣,但遇大事卻是相反的大氣淡定。因為舊事糾纏她時,她被迫扯進他和康王的爭鬥時,左一個右一個桃花鬧得她跳腳時,她神經質的過度反應偶爾也會讓他生厭,但他現在想來,神經質的她也比現在了無生氣的她看得順眼太多。

他以為從法華寺歸來時的她那時候的冷靜已經讓他驚心,卻不想現在的她更是冷靜的讓他害怕。

他呆站半晌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緩解目前氣氛的只字片語,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問題到底在哪兒。

先開口的還是她。

“回去吧,我說了我沒事的。”華一一閉著眼睛揚揚受傷的手腕,“就這一次,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恥辱。我不會讓它有再次發生的機會的。”她以為他是擔心她會再次自殺才不走。

玉玄末目光掃過那已經自動愈合的傷口,“你在氣我今天沒陪你?”

“沒。”華一一翻個身,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玉玄末目光的重量,只是現在的她,疲於承受,“我明白你是有正經事的,所以我不氣。你可以走了。”

玉玄末危險地瞇了眼,回來就這麽一會兒,這是她第幾次趕他走了?

他上前一把掀開她的棉被,“起來!穿衣服!今晚到太子府睡!”

他不允許她像個蝸牛一樣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只躲進自己的殼裏。

華一一深吸一口氣,猛地跳了起來,“玉玄末,你還有完沒完?這大年夜的,我就想好好睡一覺也不行嗎?你憑什麽管我?我還沒嫁你呢!給我滾--”

食指直戳到了玉玄末的鼻尖上,玉玄末擡手抓下,再一拉,華一一拉到身前,他仰頭看她,氣勢卻是向下的,“把話給我收回去!”

華一一低頭撞向玉玄末的額頭,“你走了我就收!走!走啊!”

額頭被撞的生疼,他又怕傷到她而不敢用內力撐著。玉玄末只得後仰躲過,“華一一!你又發什麽瘋?心情不好就直說,我沒讓你說了?你自己消化還想讓我誇你一句了不起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那是躲避!是想逃又無處可逃只得逃進自己殼裏的窩囊!”

華一一腦袋撞不到了,膝蓋擡起就頂,“我就窩囊了怎麽了?我要你負責了?我要你承受了?玉玄末,你就滾遠點放我一個人呆會兒不行嗎?”

這一頂直接頂在了玉玄末的肚子上,如果不是她站在床上他站在床下有身高差距,這一頂其實應該會頂在他男人的特征上。

玉玄末急眼了,一手抓華一一的腰,一手抓她的膝窩就給她橫抱了起來,“不行!不允許!我說過的,從今往後,你是好是壞,是高興還是傷心,所有情緒都是我的!我允你打允你罵,就是不允許你自己呆著!走,回太子府!”

玉玄末橫抱著華一一往外就走,“風馳,備車。”

------題外話------

下午四點有二更。

另:話說,真不是華一一太作啊,而是一個人太久,總是容易在某部分情感缺失,進而造成過於患得患失的神經質。希望我表達清楚了。

☆、143 別扭女完美男

玉玄末腳步走的飛快,警惕也提到了最高限度,他懷裏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個打不還手的主兒,他得提前提防她的反擊。

然而這一次,他失算了。

華一一什麽也不沒做,徒雙手抱臂穩坐在了他的懷裏。

看向他的目光裏平靜的就像陌生人。

“玉玄末,你不就是欺負我打不過你嗎?你這樣不公平。是不是以後成親了,有了矛盾了,你也要這樣對我?玉玄末,我不喜歡這樣,非常不喜歡。”

玉玄末腳步頓了一下,又再繼續,“不喜歡到初六的大婚要取消嗎?”

華一一怔了一下,別開了對視的眼神,“我不知……啊!玉玄末你掐疼我了!”

玉玄末緊扣著華一一的腰,在她的手打上來時也沒松勁,她疼?她可知道她說那樣的話他的心有多疼。

“不喜歡我這樣對你?”

“是。”

“那你單方面決定冷戰的局面你就覺得我會喜歡了?”

“……這不是冷戰,而是我自己需要整理,這跟你沒關系。”

“你人都要是我的了,怎麽就跟我沒關系?華一一,我再說一遍,你所有的情緒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獨自享有,你必須曬出來和我共同分享。”

“……玉玄末,你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現在在做什麽?我要是不講理,在我看到你有意自殺的一瞬間,我就該點了你的穴擄人就走,你還會有機會現在跟我說我這麽多話?我不講理?哈。”玉玄末瞪眼吼,“風馳,車!”再多跟她說一句,他都覺得先瘋的會是自己。

華一一放棄地閉上了眼睛,“玉玄末,不論你帶我到哪裏,我不想說的還是不會說的。”

玉玄末也不看她,“愛說不說!風馳,掀簾!”

馬車前,一眾人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這到底什麽詭異的氣氛?怎麽一個冰冷的死氣沈沈,一個火大的連周身的火苗都看得清。這大年夜的,還能不能好好的過個年了摔!

風馳苦著臉站在馬車前打簾,想著要不打打圓場?

“主子,您……”

話只到一半,就見一道影子嗖地一下閃進了車裏,玉玄末的聲音從車裏傳出來,“回府。”

“……是。”

鞭炮聲還在繼續的大年夜,煙花不時壯麗綻放的大年夜,一輛馬車憂郁地穿過盛京的街道。

車內,玉玄末抱著華一一靜坐著,沒有看煙花的心情。華一一也還是就那樣閉著眼睛坐在玉玄末的懷裏,連看人的心情都沒有,更別說看煙花了。

“風馳,快點。”華一一催促道。

玉玄末擡手就一記掌風拍了出去,“你晚上沒吃飯嗎?再快!”

“是--”風馳想哭,他吃飯了現在也被嚇得快都吐出來了。這還不快?馬就差四腳騰空飛了,還想怎麽快?!

太子府很快到了,路姑姑帶著人跪迎,“恭迎太子,太子……”

嗖,一陣風刮過,車內沒了人影。

路姑姑卡著後半句話沒說完,茫然擡頭,“怎麽了?又吵架了?”

風馳給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回好像比吵架還嚴重。”

……

臥房,玉玄末將華一一直接放在床上,並幫她蓋上被子,“雲閃,盯著太子妃睡覺。”

“是。”

雲閃現身進屋,玉玄末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華一一翻身向裏,把腦袋也伸進了被子裏,哈,說什麽不允許她一個人呆著,可來了他的地方,他還不是把她扔下就走了!

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啊--”華一一在被窩裏崩潰尖叫,她其實不想他離開只想讓他抱抱的,她不說他就感覺不出的嗎?混蛋玉玄末。

繼續尖叫,“啊--”

忽然被子被扯開了,她大張著嘴看到了侵身近前的玉玄末。

還是那張臭臉。

那張臭臉卻說,“手給我。”

“哦。”不明所以的華一一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臭臉更臭了,“不是這只,受傷的那只!”她傷的其實是腦子?

“哎?哦。”換一只過去。

玉玄末打開親自去找來的生肌藥膏,仔細地塗上華一一整個手腕。

華一一嘴角抽了抽,“那傷口不足半個平方單位,你塗整個手腕做甚?”

“啊,為了預防你稍後會有意傷害其他地方,我先塗了,萬一你一會兒傷了,我也就省得再塗了。”

華一一:“……”

稍後,一個枕頭砸過去,“玉玄末,滾--”

聲出人沒,玉玄末用飛的比滾的更快。

門外傳來聲音,“雲閃,盯著太子妃睡覺。”

“睡你妹的覺!”華一一又砸出了另一個枕頭,她娘給她處理完傷口都給她顆糖誇她勇敢的!他為什麽不給糖也不給表揚的親親!他為什麽不!

雲閃捧著前後接到的兩個枕頭又送回來,“太子妃,您……”

“閉嘴!睡覺!”華一一再次面沖著墻裏躺下。

這裏是玉玄末的房間,呼吸之間盡是玉玄末的氣息,她發了狠的把臉使勁在枕頭和被上蹭了蹭,覺得自己的氣息沾上了,她才稍稍安定,然後就更氣。他為什麽不能留下來陪她!她想要的其實只是他的抱抱啊,她為什麽就是說不出口!

扯過一只被角塞進嘴裏,華一一握拳,為別扭的自己嘶吼,“啊--”

呼,被子又掀開了。

還是玉玄末的臭臉。

臭臉前面是一盤煮餃。

玉玄末夾起一只餃子在華一一眼前晃了晃,然後回手送進了自己嘴裏,“要吃就起來自己吃!”

他端著餃子到了桌邊坐下。

華一一看看他,轉身又躺下了,她爹這時候都直接餵進她嘴裏的!他為什麽不餵還逗她?!

拉起棉被蓋住頭,她張嘴準備再尖叫。

呼,棉被又被扯開了,她扭頭,正好迎接他俯身下來的嘴。

她舉拳打過去,誰要他的親親了!她爹只餵餃子可沒餵過親親!

拳頭挨上玉玄末的衣服,華一一卻又馬上收回了力氣。這嘴裏的是什麽?他餵過來的餃子?

最家常的豬肉白菜餡。

華一一眼波閃了閃,拳頭繼續砸了過去,她爹可沒拿嘴餵過的!

玉玄末驚叫,“別打,餃子要掉了!”

話是這麽說著,他卻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任她的拳頭捶上他的胸膛,他紋絲未動,“再來一顆?”

“……蘸醋。”

玉玄末心中一喜,好,有反應就好辦。蘸醋蘸醋,才要照著老方法先放進自己嘴裏再餵過去,就見華一一已經做出了再拿被子蓋頭的動作。

又要尖叫?

這什麽毛病!

夾著餃子的筷子趕緊從嘴邊拿開送到了華一一的嘴邊,“小祖宗,你吃你吃。”

這一吃,就沒停下來。

直吃到盤底溜光打滑。

玉玄末無意識地哼哼兩聲,“聽說你先前已經嗑了一寸多厚的瓜子皮的。”怎麽現在還這麽能吃?

華一一面無表情地摸摸肚子,側身,躺,蓋被,蒙頭。

玉玄末打個激靈,伸手就掀被,映入眼簾的正是華一一張大的嘴,他慶幸自己提前攔住了,“我錯了,別叫別叫,是我的錯。”

華一一眨眨眼,脖子一梗,“呃!”她打了個飽嗝。

哢,玉玄末手裏的盤子被他一捏兩半了。好,很好,她玩他還玩出創意了是不是?

玉玄末一甩手裏的被子扭頭就走,他不玩了行不行?

華一一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說的無論如何也不允許她一個人都是騙她的!騙子!

扯起棉被數不清第幾次蓋住頭,她才張口要叫,哧溜,一個人滑進了被窩。溫熱的氣息直接襲上她的唇,豬肉白菜餡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個被窩。

眼淚再次悄無聲息地落下,只因他沒走。

玉玄末的眉頭皺成了疙瘩,他想他大概猜出了癥結所在,可是,她要不要一反常態脆弱的如此可怕?

她平時看起來不是一個挺通透的人嗎?正能量的每每讓他都想由衷誇一句男人般的強大。卻不曾想,當她的負面情緒出來的時候,卻是同正能量一樣讓人嘆為觀止。

兩個極端嗎?

他還真是為自己找了個麻煩中的戰鬥機。

玉玄末心中各種吐槽,外在表現卻是一點都不敢顯露。擁抱的力度放的更輕,唇間的親吻也小心地收起了各種獸念。昏暗的被窩裏,他擁著她,吻去了她臉上所有的淚水。

華一一陰郁了半宿的心情終於逐漸放晴。

“玉玄末,我想家了。”

“哦。”印一個吻在她的額頭,是安慰。

“我有沒有說過我的家是什麽樣子?”

“你現在開始說也不晚。”再印一個吻在她的唇角,是鼓勵。

“我媽很漂亮的,是語文老師卻偏偏總給人舞蹈老師的感覺。我爸也很帥,聽說當年是我媽打敗了一個系的對手才到手的搶手男……”

漫漫長夜,被窩裏的聲音漸消,玉玄末這才小心地將被頭下拉到了脖子以前。

快悶死他了!

懷裏的女人已經睡過去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他看得來氣恨不得一口咬斷她的脖子,可一低頭,他卻是輕柔地只吻去了那顆淚珠。

是因為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他也沒有給予足夠的安全感,她才如此敏感而神經質的吧?

是他的錯,他改。

------題外話------

感謝大湯圓的鼓勵~大美女最近過的可好?春天來了,夏天還遠嗎?夏天的輕涼美女才叫美女啊~討厭笨重的冬天。

另:祝所有小天使找到自己的玉玄末!

☆、144 我慣的,怎地?

大年初一。

華一一瞪著兩只哭腫的大眼醒來,眼前的男人正在她胸前可勁忙活。

“醒了?沒關系,你繼續睡,衣服我會幫你穿好的。”

“……啊,要去進宮給你爹娘拜年了是不是?”

“嗯,所以你抓緊時間現在睡足的,稍後進了宮下了轎,你就真的沒時間再睡了。”

“……那洗漱化妝吃早餐呢?”

“你男人我會親手為你全部打點好的。”

“……玉玄末,我愛你。”

正在給女人綁著中衣腰間帶的男人動作停都沒停,“嗯,甜棗我收到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繼續睡……”

啪噠,華一一的頭撞在玉玄末的胸腹前,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她果然安心地繼續睡了!

玉玄末低頭看她,沒有系好腰間帶的中衣領口散開,他可以輕易看到裏邊艷紅的肚兜繩。繩子的盡頭是熒光潤潤的肌膚,他剛才給她穿衣服時摸過的,指間曾經留下如何軟膩的手感他不用刻意想都深刻腦海。

靠!他還沒有吃到!

說好了給她安全感給她歸屬感的他,現在更不能破戒吃了。

他再忍!快了!再忍忍!

玉玄末深吸一口氣,腦海裏強迫念起降魔咒,他繼續幫華一一穿好中衣,外袍。

旁邊已經趕來侍候的沈嬤嬤直看的一半喜一半驚。喜的是自家小姐真心找到了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驚的是那可是太子,這樣伏低做小侍候人真的不會折小姐的壽嗎?

沈嬤嬤端著水盆上前,“殿下,還是老奴來吧。”

玉玄末只當沒聽見,伸手把布巾在水盆裏浸濕,然後溫柔地擦上華一一的臉,“路姑姑那邊的早飯去催一催,如果好了馬上就端過來。”

……

路姑姑帶了人端上早飯時,玉玄末正一手扶著華一一坐在梳妝臺前,一手幫她梳頭發。

路姑姑的臉當下就有些掛不住了,那可是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裏侍候大的主子,自己的頭發都沒有梳過,現在卻幫女人梳了?

“殿下,老奴來。”她上前作勢要接下玉玄末的梳子。

玉玄末側身躲過,“你去看看馬車,今天車內多鋪兩床錦被,再多帶一個枕頭。”

“……是。”主子這是故意譴自己離開了?路姑姑心裏發涼,面上卻不顯,恭敬的應一聲,然後退了出來。

門外香巧撅著嘴湊過來,“表姨母,太子妃是不是太過分了?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太子殿下做呢?這還沒大婚呢她就開始在我們面前立威了嗎?表姨母,這事兒您得說啊。您不說這府裏還有誰有資格敢說!”

“閉嘴,主子的事你有議論的權利?”路姑姑喝斥一聲,擡步前走,“去取兩床棉被和一個枕頭來。以後多做少說,再碎嘴我就把你送回鄉下去!”

香巧不敢再言,對著屋裏翻個小白眼,跟在路姑姑身後快步走了。

屋內,玉玄末扶了華一一到桌前坐下,“先吃飯,吃完飯再化妝。來,先喝一口粥的。”

華一一靠在玉玄末的肩頭,迷糊著張嘴,一口接一口喝的卻是熟練的不能再熟練。

“啊,剛才那個涼拌土豆絲好吃,再來一口。”

沈嬤嬤捂臉不忍直視,那個看著一臉睡意連眼睛都睜不開可吃東西卻一口沒拉下的吃貨不是她家主子!

玉玄末不當回事,他現在非常享受做個餵豬人。

“配涼拌豬耳一起吃更好吃,來,嘗嘗。”

“好好好好吃。”華一一閉著眼睛猛點頭,“還要還要。”張嘴就有的吃的生活簡直不能更讚!她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

“玉玄末,我愛你。”一嘴油印在玉玄末的側臉上。

沈嬤嬤迅速緊張的四望,沒外人看到吧?沒外人看到吧?

“小姐,小姐!這裏是太子府,你不能那樣!”沈嬤嬤小聲提醒。

華一一張嘴吃下一大口肉包子,邊嚼邊含糊道,“嬤嬤?你說什麽?聲音大點,我沒聽清。”

“小姐……”玉玄末一個冷眼掃過去,沈嬤嬤臨時改了口,“小姐,大婚快到了,你要控制體型,不然穿嫁衣不漂亮的。”

華一一咀嚼的動作就是一停。

玉玄末冷眼再掃,沈嬤嬤閉眼握拳,這事兒說什麽也要挺住,大婚嫁衣已備好,她不想到時華一一穿不進去啊。“這是小姐自己堅持的,說什麽人生大事只此一次,她一定要是最漂亮的!”

華一一腦海中閃過已經記不清次數的張嘴閉嘴,她一睜眼,把沒吃完的半口包子吐了出來,“不吃了。”

玉玄末哭笑不得,他給她穿衣服把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也沒見她睜眼,這一聽說會胖就睜眼了?

“一一,你不胖。”

華一一閉著眼睛又靠回了他的肩上,“如果你把那大奶牛的標準才定義為胖的話,那我是如四季豆般的又癟又瘦。”

華一一又故意的挺挺胸,“怎麽?不滿意了?想餵胖了?”

玉玄末身體一繃,腦中的降魔咒秒變白兔精,他再忍!

“好,不吃不吃,來,我們化妝的。”

描眉畫眼,塗腮潤唇,玉玄末人生第一次為女人上妝,動作熟練的讓他自己都驚訝。

有一種新玩具很上手的快感。

他想邀功。

“一一,快睜開眼看看!”然後快說愛他!

華一一如願睜眼,“真漂亮!玉玄末,我愛你!”

說完就閉眼。

“餵,你沒誠意!”玉玄末不樂意了,這可是他的第一次,效果好的他都想誇自己是個全才。可她怎麽能那麽敷衍?

華一一撇撇嘴,閉眼湊過去,粉嫩的唇瓣貼上他的,印一下說一個字,“我,愛,你!”

鏡子裏映出玉玄末頂著女人的唇脂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

沈嬤嬤瞠目結舌的轉身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太陽真圓啊。

……

將華一一收拾妥當,玉玄末扶她靠坐在床頭坐好,“等我一下啊。來人,更衣。”

香巧帶著一隊人魚貫而入。

玉玄末大張著手臂站好,自有人按照順序上前梳發,換衣。

人很多,動作也很快,但沒人發出一點異聲,可華一一就是突然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入眼的剛好是站在玉玄末的背後卻是面對她的香巧那眼裏顯而易見的鐘情。

困頓馬上自眼中褪去,華一一眼中一瞇,殺氣上身。

玉玄末看個正著,“怎麽了?”

華一一不看他,“都出去!”

丫環們楞一下,下意識地都看向了玉玄末,更衣還沒完事就退下?主子也是這個意思?

香巧沒楞,梳理玉玄末頭發的動作繼續,這裏是太子府,還沒輪到太子在場的時候太子妃就可以下令。

華一一冷笑一聲,這大過年的還真是要開門紅啊。

不再看香巧,華一一找上玉玄末的眼睛,“玉玄末,看來我說的話不好使呢。”

玉玄末敏感地察覺出了不對,有些事情他是沒在意,但如果華一一在意的話,他當然也要在意。他要給她安全感!

袖子向後一甩,平推出香巧一丈,“路姑姑?”

路姑姑從門外趕到,“是。”

“這屋子裏侍候的人都換一套聽太子妃話的!”

不看對錯不問理由,新年伊始的太子寵太子妃就是這麽的昏庸不講道理。

看傻了屋內一眾的丫環們,更嚇傻了她們。

能得以太子跟前侍候,她們也是千裏挑一爭出來的,先不說月錢比別人多,單是出去這臉面就跟一般的丫環不一樣。她們甚至還有可能爬上床轉正啊。什麽?什麽也沒做就要被換了?她們不要這樣啊。

“殿下息怒,殿下開恩。”眾人跪下。

香巧握著梳子憤而擡頭,“香巧不服!殿下一向倡導府裏賞罰分明,可今天為什麽什麽也不問就要換下香巧等人?請殿下給香巧一個理由讓香巧心服口服!”

啪,路姑姑揮手就是一巴掌,“殿下面前也敢放肆,誰教你的規矩!”

路姑姑緊跟著跪下,“是奴婢的錯,奴婢馬上就帶人換下。”

路姑姑帶著人往外走,香巧到底不敢太過囂張,只用恨極的眼睛使勁瞪著華一一。她居然讓太子變成那樣不講道理的人,她無恥!

“慢著!”華一一喊停,起步來到香巧的面前。

香巧毫不示弱地對視,她不怕,至少如果是她現在與太子並肩而立,她絕不會讓太子因為縱寵著她就變得昏庸無道。

華一一冷笑,“覺得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的話,你絕不會讓太子變得如此昏庸?”

香巧傻眼,她怎麽能清楚地看出自己的心裏意思?

華一一憐憫地搖頭,“你沒想過就是你那麽想你才坐不到我現在的位置嗎?”

香巧眼珠打轉,有點暈,什麽意思,怎麽聽不懂?

“跟不上趟是不是?所以你註定坐不到我的位置。而我,既然坐到了我的位置,我就有自己的坐法。不服是不是?有本事你就先坐到跟我齊平的位置再說話!而現在,我連給你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帶下去!”

香巧被華一一明目張膽的囂張氣得滿臉通紅,她怎麽可以在太子面前這樣說話!她把太子的臉面放在哪兒!

她用力甩開架著她的兩個婆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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