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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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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最終和蔡珍一起順利通過了面試, 自從此前正元所公布筆試、面試規則,同步公示了筆試試卷以及所有高夥的打分表後,沒有任何人對結果有異議, 寧婉就這樣順利地正式成了傅崢團隊的一員。

雖然私下在一起時傅崢還挺粘人,但是一轉換到工作場所,寧婉就只能用“道貌岸然”來形容這男人了,明明昨晚壓著自己親到呼吸不穩的是同一個人,然而一進律所,傅崢就西裝筆挺, 完全一股冷淡禁欲系的風格,說話恨不得都越短越好,言簡意賅殺伐果斷,處理案子雷厲風行,談判強勢又激進, 手段老辣熟練。

寧婉本身就對商事案子很憧憬,一進入團隊,傅崢先針對錄取的三個律師分別挑選了不同的案子帶著做進行練手,也算前期團隊的磨合, 寧婉每一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因為每一分鐘好像都能從傅崢身上學到東西, 為了避嫌,為了讓寧婉此後能更好的融入正元所, 在工作中, 傅崢對她不僅沒有“偏寵”,反而更加嚴格一些, 寧婉也很吃這一套,甚至覺得傅崢嚴肅指出自己辦案思維漏洞的樣子帥極了, 有個老板當男朋友還挺幸福。

兩個人也無需在意加班沒時間約會,因為對寧婉而言,和傅崢一起加班就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約會”,並且質量還高,永遠不會厭倦,兩個人針對案子雖然偶爾也會有分歧而發生辯論,但在寧婉看來,這種思維的碰撞和親吻擁抱相比也並不遜色,smart is the new sexy,寧婉只覺得兩個人思維碰撞的時候仿佛靈魂的交互,總有些更神秘的化學反應,讓她不僅學習成長,在傅崢的指點下醍醐灌頂,也更加覺得傅崢這男人工作時真的充滿魅力,性感的要命。

坦白說,她覺得不論是自己,還是傅崢,之前的判斷都並不準確,即便傅崢沒有“微服私訪”,即便就是以高級合夥人的身份認識寧婉,寧婉雖然有賊心沒賊膽,但大概還是會對他這樣的男人垂涎的,沒有人會不愛工作狀態的傅崢――成熟、強大、完美、犀利。

像是最頂級的捕獵者,總是誘人心弦,讓人想要擁有。

寧婉坦率地想了想,要是傅崢就一直是這種身份,自己恐怕長久地相處下去,還是會想要狗膽包天把人搞到手的。

只是如今稍微提前點,把人已經搞上手搞上床罷了。總之結果並沒有什麽不同。

因為寧婉的刻苦努力,也因為傅崢毫無保留地肯教,寧婉進步地非常明顯,以往一些商務談判還有些露怯,需要傅崢帶著鎮場子,但如今傅崢就開始慢慢放手,雖然他也列席,但更多會把談判的機會讓給寧婉,而寧婉因為有傅崢陪著,總覺得有人兜底,因此也能更加勇敢。

大約真是名師出高徒,傅崢的談判風格強勢,寧婉也有樣學樣,談判起來當仁不讓,為客戶的利益摳字眼到一分一毫都不放過,一時之間,容市商事法律圈裏出了個雌雄雙煞的傳聞甚囂塵上。

當然對於這個稱號,傅崢是很拒絕的,他初一聽到,就皺著眉頭抗議起來:“難聽死了,什麽雙煞,聽起來像我們很孤僻似的,明明是相親相愛的情侶,應該叫律政拍檔才對。”

此時辦公室裏沒人,傅崢便也不再那麽拘束起來,他越設想思維也越發散起來:“這樣吧,等我們以後結婚了,就是夫妻店了,到時候可以把別的高夥有哪個看不順眼就踢走,省的他們當大電燈泡礙眼,高遠?高遠可以留著,畢竟中國的法律裏,必須至少三個從業三年以上的執業律師才能開設律師事務所,那就留他吧……”

寧婉很想提醒傅崢,他可能想的太多了,要自己和傅崢真出去開律所,高遠可未必願意和他們倆沆瀣一氣……

雖然傅崢已經澄清了自己和高遠之間的關系,但寧婉每次見高遠,總還是免不了有些尷尬,此前高遠“色中餓鬼”的負面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以至於寧婉至今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調轉不過來,一要沒忍住,就容易帶上點探究和戒備……

而高遠大概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每每面對寧婉,更是特別註意自己的做派,以彰顯自己的高潔品行和正直人格,因為用力過猛,以至於兩個人溝通起來都非常刻意……

最後,不論是寧婉還是高遠都覺得累了倦了不會再愛了,因此如無必要,兩個人盡量都能發郵件發郵件,能發短信發短信,能打電話打電話,盡力不碰面……

好在彼此心照不宣,這段時間來便也和諧相處。

寧婉自加入傅崢團隊後,事業心大起,工作這種東西是最不會騙人的,真是一份付出一分收獲,寧婉的努力也確實沒有白費,只是短短幾個月,她已經從需要傅崢背書變成只要傅崢列席,即便一個人也能獨當一面進行商業談判,看過寧婉幾次表現以後,傅崢審核過後認為難度可控的案子,已經開始交給寧婉前期獨自處理,因為很多事,只有親力親為自己思考怎麽去辦,才能得到更快的成長,寧婉也確實沒有辜負傅崢的心意,幾乎每個交到她手裏的案子,不論大小,寧婉都辦得非常漂亮,社區的兩年磨煉沒有白費,她比一般的年輕律師都更能經受挫折,思維也更靈活變通。

只是成功不是沒代價的,因為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都用來學習和進步了,別說和傅崢的很多約會都改成在辦公室一起加班了,就連邵麗麗加薪升職後組的好幾次局,寧婉也都婉拒了,就更別說其餘亂七八糟的社交活動邀約了,有些寧婉甚至拒絕得太果斷以至於都忘記到底是誰邀請過她了……

只是寧婉壓根沒在意並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你說寧婉拒絕了?”

“是呀,施舞,我都沒提你,就說是我們幾個聚會,寧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說在忙……”

自從上次生日會上因為寧婉丟盡了臉後,施舞算是沈寂了一段時間,但性格使然,沒多久,施舞丟開了失戀的痛苦,又重新找了個還挺有錢的男朋友,在工作上也因為有人脈的庇護,很順利擠走別人得到了提拔,於是一下子又找回了自信,心裏對寧婉的嫉妒混雜著上次丟人後強烈的報覆心,讓她無時不刻不想著再弄一局聚會贏回來。

自己邀請寧婉她自然是不會來的,結果施舞沒想到,通過別人的名義來邀約,寧婉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按照施舞的邏輯,要是寧婉如今真過得好,那鐵定是願意參加這類聚會的,畢竟施舞是信奉“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的,而她的狹隘讓她總覺得自己所見所思即世界,自己這麽想,大部分人也這麽想,寧婉自然也是這麽想的。

“我猜得肯定沒錯,她肯定被上次生日會上帶來的那個男的甩了!那種男人,開得起帕加尼,怎麽可能對她認真啊?”

沒來由的,施舞就是心情大好,都不掩蓋自己的落井下石了:“那種長相和財力的男人,當然只是和她玩玩而已,畢竟寧婉學歷家境工作都不咋的,除了張臉勉強能看,還有什麽優點啊?現在有錢男人可現實了,寧婉這種,睡睡可以,但是奔著結婚去談戀愛,不可能!最後人家還是會找門當戶對的!當初在我生日會上,估計這男的還沒上手,所以才給寧婉出出頭,嘴巴上甜一下,再開個豪車,讓寧婉有面子,你信不信,當晚回去寧婉肯定就和他睡了。”

施舞越說越是得意:“但是吧,男人我可了解了,就是得不到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沒得手之前怎麽樣都願意哄你,天上的星星恨不得都說給你摘,可真得手以後,那就不新鮮了,尤其寧婉這種,也就日拋型的,人家能不膩味嗎?”

“肯定上手沒多久就給甩了,人家有錢人,可怕死寧婉這種一窮二白的了,生怕交往時間上了,這種女的就以為自己真能結婚登堂入室了,萬一使點手段搞出個孩子先懷孕再逼宮,就也夠麻煩的,所以就趕緊分手,免得給她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此刻和施舞打著電話的是施舞的“閨蜜團”之一,因為找工作借了施舞的光,因此對她所有論調都是捧臭腳一般的無條件吹捧:“怎麽不是呢!肯定是被甩了!否則早帶出來炫耀參加聚會啦!”

……

施舞又和自己這位“貼心”姐妹聊了些別的,這才意猶未盡掛了電話。

自己和寧婉到底是不同的,不同階層的人,人生就是不同,這是出生時就被決定好的,寧婉長得好看又怎樣?上次當眾羞辱了自己又怎樣?人們的社交記憶就是這麽短暫,管你有的沒的,只有還屹立不倒在中上流社會的人才有發言權,像寧婉這種曇花一現的驕傲,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

現在自己和她都還年輕,長相上氣質上可能還看不出太大差別,但等個十年二十年,自己是保養良好得當的貴婦,那時候的寧婉,就估計五大三粗像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婦女了,畢竟工作差家境差到時候再不出意外嫁得差,生個孩子,完全就這麽碌碌無為一生了,哪像自己,前途無量,不缺錢不缺時間,活得瀟灑恣意……

施舞在如此的揣測裏獲得了極大的心理安慰,自己這位新交往的金融圈中層男友又挺上道,今天的玫瑰又送來了,還附上了新的問候小卡片,微信上也在詢問自己,說馬上要出差去紐約,有什麽品牌的包、鞋或者化妝品盡管列個清單來。

施舞放下手機,明明接下去有個會議要開,但她臉上的甜蜜都有些沒法抑制。

說起來今年施舞公司有不少大動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眼下的一次並購重組,作為上市公司,此類並購重組一定會找市面上最好的律師團隊,施舞所在的法務部作為配合工作的先鋒,此前部門老大也很愁苦到底選哪一家律所,因為要收購的是一家美國企業,因此所找的律師團隊最好能夠既熟悉國內的商事法律,對美國的商事法律也專精並且還有豐富的實踐經驗,而原本一直頭大在容市沒能找到兩種特質兼具的律師,正準備擇其中一個優勢進行選擇的老大,前幾天卻突然春風滿面地告知施舞等眾人,已經找到了――

“也算是天助我也,在接洽了這麽多家律所不同的團隊後,終於被我運氣好挖掘到了既有中國也有海外經驗的律師團隊!”

施舞這幾天正忙著和自己新晉男友你儂我儂,因此並沒有太在意自己部門老大的話,直到這天下午第一次和這家律所就並購重組案進行接洽,她才意識到,這律所竟然是寧婉所在的正元所。

也正好,施舞有些得意地想,正好順手打聽打聽寧婉的近況,她肯定還在社區裏累死累活地幹著呢,相比自己,卻輕而易舉就能接觸他們所裏最一流的團隊和最好的律師,自己老大可說了,正元所這個律師團隊非常非常貴,帶領這支團隊的高夥也相當年輕,才三十,履歷和操辦過的案件卻都是重大項目,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青年才俊了。

只是施舞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公司會議室裏坐等右等,最後等來的竟然是寧婉……

準確地說,應該是寧婉和那個男人,上次寧婉帶來自己生日會的那個男人,傅崢。

這樣的見面方式太過意外,以至於施舞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裏”,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自己平日嚴厲不茍言笑的老大就殷勤地起身站了起來――

“傅律師,寧律師,兩位來啦,這邊坐這邊坐……”

“這次還真是謝謝你們願意接我們這個案子,因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律師,中間也換了好幾個律師團隊,以至於整個並購的進程都有些拖後,之後還需要麻煩兩位加班加點了……”

……

施舞的公司作為甲方,常年是強勢高傲的,自己這位部門老大就是,畢竟甲方掏錢聘請外部律師,等同於采購方,有錢的是爸爸,因此他們法務部常年都處於優勢地位,平日裏自己老大有時候甚至會對一些外聘律師呼來喝去,然而沒想到到了正元所,自己老大看起來反而小心翼翼低聲下氣的,態度恭敬就不說了,姿態都放低得和自己是乙方似的……

這次會議是前期啟動會,主要是自己公司將並購案件相關的材料都交接給外聘律師,並就公司一些細節進行溝通,法務部先過了合同後,便是一些業務部門的老大輪番來與律師溝通。

施舞甚至有些恍惚,對面的男人模樣冷峻,言簡意賅,但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給出的分析專業又縝密,明明是見過的,然而他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施舞,仿佛施舞只是空氣,而坐在他身邊的寧婉,也像是換了一個人。

施舞以前對著寧婉是很有優越感的,然而這一刻,光在氣勢上,就完全被比了下去。

寧婉並沒有穿多昂貴的套裝,然而她看起來卻比施舞專業了太多,雖然全程並沒怎麽發言,寧婉負責的更多是記錄工作,但在傅崢發言的間歇,一旦發現有什麽細節的問題,她都會立刻補充,或詢問或解釋,能看出思路完全跟著整個會議的溝通情況在走,自己老大問的幾個問題,寧婉也對答如流,可見不僅是真的做了功課,很多臨場發揮的問題,也能看出確實積累了專業的本事,一場會談下來,自己老大臉上明顯對傅崢和寧婉都滿意得不得了……

而相反,隨著會議的進行和專業內容的深入,施舞卻是越發跟不上節奏,一開始還勉強連蒙帶猜能搞明白,到後面,除了偶爾幾個專業名詞能聽懂之外,整個句子連起來什麽意思,施舞已經一頭霧水了,而反觀寧婉,卻是越來越眼睛明亮思路清晰……

一場溝通會,施舞簡直快要憋死了,寧婉和傅崢全程根本就當自己是空氣,可施舞卻是介意到死,憑什麽?憑什麽寧婉竟然能從社區混到了正元所的核心團隊?憑什麽她還能接洽這種高端業務?

雖然整場會議裏,寧婉和傅崢表現的都很專業,完全是工作模式,但施舞不傻,很多小細節裏還是能透露出這兩個人的默契,無意間的眼神交匯裏也都充滿了對彼此的欣賞和愛意,寧婉看向傅崢的目光帶了崇拜和專註,傅崢看向寧婉的目光也帶了寵溺和肯定。

他們竟然根本沒分手,甚至這男人還真的……竟然這麽專業業務能力這麽強悍,拿到這麽好的案源都分給寧婉……

一場會談下來,施舞的法務部老大是春風滿面,施舞卻是魂不守舍。

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你嫉恨的人不僅過得比你好,甚至還跑到自己面前炫耀。寧婉雖然沒有炫耀的心,但在施舞看來,她這樣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是為了個自己下馬威。

等會談進行到茶歇時間,各方參與人都陸續離開會議室去喝杯咖啡吃點小甜品提神,施舞便沈著臉也跟著寧婉一行一起出了會議室。

寧婉和傅崢儼然成了炙手可熱的焦點,公司不少高管都去主動和他們交換了名片,兩人被眾星拱月般地捧在中心,好不容易過了片刻,傅崢大約是要接電話因此暫時離開了會場,他們身邊的高管才散開,寧婉才落了單。

“哇,那個女生好厲害啊!看著年紀輕輕就這麽專業,還跟著這麽帥的老板,也太幸福了吧。”

“是啊是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總覺得她和她老板好多互動小細節怎麽竟然品出點甜來?是一對嗎?”

“如果是一對就還挺合適的呢,男才女貌,配一臉啊,果然優秀的帥哥都只會找優秀的美女……”

這次法務部全體成員都列席會議了,施舞身邊幾個女同事便盯著寧婉的背影嘰嘰喳喳地感慨上了,內容無外乎是羨慕,都是濃濃的憧憬和讚美。

施舞越聽越不是滋味,只覺得渾身像有一百只螞蟻在啃噬一般難忍,而終於,因為寧婉走到施舞一行人不遠處的咖啡機旁取咖啡,施舞的幾個女同事才各自做了個“噓”的姿勢,不再繼續討論吹捧寧婉來。

可寧婉越是離自己近,施舞的心裏就越是不平衡。

明明如今自己和寧婉的距離而言,施舞只要略微大聲說點什麽寧婉都能聽見,但施舞就是一點沒顧忌,她故意微微擡高了聲音,假意對寧婉視而不見,目光看向了自己幾個同事――

“哎呀,那個寧律師其實是我老同學,以前就是在社區做社區律師的,畢業的法學院也就很一般,但有什麽辦法啊,人家就是長得漂亮,找了個好男朋友,這不一下子被帶飛了嗎?”

自己這話下去,寧婉的眼神果然飄了過來。

施舞一點沒在意幾個女同事對自己的瘋狂使眼色,心裏終於暢快了起來,同事是生怕她說的讓寧婉聽見,可施舞心裏清楚,她這些話就是要說給寧婉聽的――

“所以啊真是真理,女人幹得好學得好不如嫁的好,不如找的男人好,其實好好讀書好好工作,有時候還拼不過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會釣男人的女人,有時候男人也挺膚淺的,就看個賣相咯。”

自己幾個同事有些尷尬,生怕被波及,因此很快借口走開了些,於是這一片便只剩下了施舞和寧婉兩個人,施舞是等著寧婉惱羞成怒沖上來和自己吵架的,按照她的理解,如今寧婉有了傅崢這個靠山,可不得囂張死,然而就在她全副武裝等著寧婉上鉤和自己撕破臉,把現場弄的很難堪的時候,寧婉卻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句話沒說,一點表示沒有,就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轉身走了,根本沒給施舞的陰陽怪氣任何眼神。

施舞一下子覺得拳頭就這樣打到了棉花上,她費勁全力出招,然而對手根本沒有應戰……

她看向幾個剛走遠的同事,虛張聲勢道:“看到沒?人家聽了也沒什麽可說的,因為我說的就是事實,她就是個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敢做還不敢當了?你們怕什麽啊,有水平的又不是她,還不是那個傅崢麽?她以前也就一社區裏給別人調解雞毛蒜皮的半吊子,自己沒水平,還不讓人說了?”

施舞是個關系戶這在公司上下都是明面上的秘密,法務部其餘幾個女同事也沒敢說什麽,只尷尬地附和了兩句邊立刻轉移了話題。

雖然她們並沒有和自己一起踩寧婉,但因為寧婉的沈默,施舞一方面覺得不痛快,一方面又覺得有點得意,自己說的還不就是對的嗎?寧婉還不是因為傍上了那個傅崢麽?所以根本不敢和自己對峙!可兩個人又沒結婚,鬼知道什麽時候傅崢腦子一清醒就把人給甩了呢。

一想到這,施舞心情又好了,她哼著歌,也倒了杯咖啡,然後裊裊婷婷就走回了會議室裏……

接客戶接到施舞的公司身上確實是寧婉所沒預料到的,如果按照自己的本心,寧婉是根本不想和施舞有任何交集的,然而既然成了對方公司並購案的代理律師,那一個律師所需要履行的職責就都要盡力而為。

然而自己想著專業辦事,施舞卻顯然並不這樣想,第一次會議的茶歇時分,她就給足了寧婉下馬威,只是寧婉的按捺不表也並沒有讓她見好就收,第二次第三次,每次寧婉向施舞要公司相關的盡調資料時,施舞總是能出點要幺蛾子,不是百般推脫,就是話裏話外要給寧婉找點不痛快。

最後連傅崢都發現了異常,皺著眉來過問:“本來我們律師做並購案的盡職調查就依賴客戶公司提供最全面最真實的所有運營情況和財務數據,他們這麽不配合,大幅度降低我們的工作效率,我直接找他們法務部總監說下這事,給你換個對接人。”他抿了抿唇,“我沒有料到你這個同學這麽公私不分,否則直接在安排對接人時候就提出更換了。”

但對傅崢的提議,寧婉卻是拒絕了:“不用,就這樣。”她朝傅崢笑了笑,“我有辦法,何況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她因為私下對我的意見,在工作裏處處針對,我如果找自己老板壓她,她只會更加瘋狂反撲,這就和打架一樣,必須我和她親自打一架她被錘了才能安心,我要是自己不出手,直接找外援,就算外援把她打到鼻青臉腫,她也不服氣。”

傅崢楞了楞,但很快也理解了寧婉話裏的含義,最終點了點頭:“那你放手去做,總之背後有我。”

寧婉真心實意地對傅崢笑了笑,有些俏皮道:“你放心吧,用不上你,我可是能智鬥社區大媽的,不過就是個施舞,難道她還能強過悅瀾的各位廣場舞王者嗎?所以下次開會,我可以單獨去嗎?”

傅崢楞了楞,然後看向了寧婉:“準備好了?”

“恩,準備好了。”寧婉自信地笑了笑,“我的商事案獨立對接客戶首秀,我已經摩拳擦掌了。”

此前雖然很多談判溝通場合,也已經是寧婉單獨和客戶溝通了,但傅崢都還列席著,即便有時候不發言,但光是他在,對寧婉的意義就不一樣,和寧婉一個人去開會還是截然不同的。

傅崢果然是有些護短般擔心的。

寧婉只要又朝傅崢眨了眨眼:“反正要是搞砸了,我也是背後有人的人!”

當然,寧婉話是這樣講,該準備的都有條不紊地準備了,她能提出獨立去接洽客戶,就已經有了把握,對一切會議中可能遇到的問題以及答案都做了預判,為了以防萬一,也在此前決定和傅崢再做一次最後梳理――

“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麽可以補充的嗎?”

寧婉講完自己的策略和方案,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傅崢,等待他的評價。

傅崢一本正經地回望寧婉:“你湊過來點,我告訴你反饋。”

寧婉不疑有他,湊近了點,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傅崢的反饋,這是自己第一次獨立做的盡職調查報告,針對目前所得到的公司資料,對並購中的法律風險做了分析和預判,雖然寧婉熬了幾個夜晚準備材料,但面對傅崢這種老資歷,多少還是有些誠惶誠恐,尤其傅崢如今這個暧昧的態度,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寧婉心裏就七上八下了……

然而等寧婉真的把頭湊過去,認認真真準備洗耳恭聽,對面傅崢卻是伸手挑過了寧婉的下巴,然後微微探身,隔著桌子給了她一個吻。

寧婉下意識就是瞪大眼睛看著傅崢。

傅崢卻還是一臉挺無辜的正經模樣。

寧婉這下像個河豚似的氣得都快鼓起來了,質問傅崢道:“就這?我的反饋呢?反饋不給就先潛規則上了?”

傅崢只輕笑:“這就是我的反饋,做的很好,所以親你一下當獎勵。”

???

這男人,親自己一下還變成是對自己的獎勵了?明明不是對他的嗎?

只可惜寧婉還沒來得及吐槽,傅崢的手就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份盡職調查報告寫得真的非常好,我沒能挑出毛病來,做的很棒,是好孩子,所以要再給一點獎勵。”

他說完,俯身就又給了寧婉一個吻。

被親到氣息不穩,寧婉也有些害臊:“我們是在說工作,不能動不動就這樣!”

傅崢卻是看了看周圍,有些委屈上了:“這是在家裏,我在女朋友家裏親自己女朋友有什麽不對?我都沒算你把我騙到家裏來加班這件事的賬了,以為今晚來你家是有什麽好事呢,結果叫我來看盡職調查報告,我覺得我被利用了。”

寧婉臉有些紅,她清了清嗓子:“好事也是有的,就……就等我忙完工作再臨幸你!”

“哦……”傅崢百無聊賴般趴到了沙發上,“那你快點忙完。”

寧婉本來還想在自己腦子裏再預設般過一下明天會議裏可能遇到的情況,可如今被傅崢這麽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沒辦法,她只能放下了文件。

垃圾男人,毀人事業,敗人意志!

行行行!寧婉安慰自己,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就……先臨幸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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