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對抗賽, 就到了觀眾報名挑戰選手的環節, 被抽選到的觀眾自行挑選十八支戰隊中的任意選手1V1PK，與對抗賽不同的是挑戰雙方的人物角色會被投影到場地正中進行全息實景對戰，操作細節和戰鬥帶來的視覺沖擊力能夠更直接地傳遞給現場觀眾——咳咳, 當然了, 失誤也會被百倍放大……

這種單對單的挑戰書指定不會有哪個觀眾無聊蛋疼找上楊柳楊, 楊瑞放松地回了自家戰隊選手席, 一屁股拱開賊心不死的墨笙笙回蕭文遠旁邊坐下，伸手拍前排第五霖的椅背：“老五、老五。”

“嗯？”第五霖側頭。

“……”楊瑞攢了一下怒氣值，“我這治療真就這麽嘲諷？”

“噗！”就坐隔壁的蕭文遠沒忍住，一看楊瑞瞪過來了忙道, “其實你的奶玩得不錯，時機抓挺好的，剛才救風輕殤那下可以給個五分。”他故意停頓了下，“剩下的九十五分繼續努力。”

“你妹！”

第五霖轉過身來白了一眼蕭文遠：“別理他們……你的定位本來就不是純治療, 這沒什麽可慪氣的，讓風輕殤不打主攻去打輔助他也得黯然失色。你放棄自己的特長給別人打輔助, 不失誤就是完美發揮。”

楊瑞氣消了：“行吧……”回頭不去找弦歌那家夥的麻煩了。

這會兒場上已經抽出了一名幸運觀眾——敢在單對單環節報名的自然不會是菜鳥，這個玩家上臺時觀眾席小小地轟動了一波, 貌似是哪個主城的知名玩家。抽選上臺的玩家是可以自由選擇挑戰對手的，這玩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我心甘……還挺自信的。

甘哥在歡呼聲中上臺，雙方登錄、倆個游戲角色投影到場中央舞臺上，然後……厚道的甘哥陪這個玩家玩了會兒、五分鐘才把人擊殺出場。

第二個抽選上臺的幸運觀眾也是個知名玩家——到這地步如第五霖這類人已經看出主辦方的猥瑣之處了，說是隨機抽選, 其實都是在一定範圍裏面抽的人——這個知名玩家這輪挑戰的是《戰旗》戰隊的萬裏送東風。東風哥現在挺尊重職業設置，拋棄了小匕首和手弩、老老實實地戴上了拳套，不怎麽厚道地一套摔技連擊把人二十秒就送出了場。

東風哥這毫不留情的犀利擊殺給了後面上臺的幸運觀眾警醒，不是誰都跟甘哥似的那麽厚道。於是第三個上臺的玩家就很乖覺地選擇了挑戰《野皇》戰隊的石大奶——圈內著名厚道人士，除了甘哥、鵝大大，也就是石大奶這個暖男了。

再之後上臺的幸運觀眾吸取教訓，挑戰目標專門在厚道派以及主玩輔助的選手裏面挑，於是蔻秋秋、隱山歸林、曲離等選手先後上去表現了一波……連蕭文遠都下去走了一趟，當然，他是作為軟柿子給人撿上去的。

“我就奇怪了，要撿軟柿子怎麽會想到撿我，挑五哥也比跟我打輕松吧？”三分鐘解決戰鬥回歸選手席，蕭文遠得意忘形，作了一手好死。

“……”隊內小夥伴們呆滯臉看這貨。

“……”蕭文遠屁股沾到椅子上，楞神了下才想起自己剛說了啥。

“挑我比較輕松，哈？”第五霖慢慢擡起雙臂……錯，慢慢轉過頭來，瞇起眼睛朝蕭文遠笑了笑。

“……”蕭文遠露出似哭似笑、略帶討好的尷尬笑容。

第五霖看向小夥伴們：“晚上XX大飯店最貴的包間，文遠請客，酒水任點，難得來一趟S市，回去前大夥好好狂歡下。”

“誒誒這家我知道，消費老貴的是吧？”墨笙笙眼睛一亮。

“這個可以有~”鯽魚兄比起大拇指。

“謝謝蕭老板！“我自橫刀乖覺。

“菜我不挑，皇家禮炮管夠伐？”君無憂是個講究品質的。

“支持打包嗎？”楊瑞也跟著補刀。

蕭文遠僵笑：“……你們開心就好。”

——果然是開心就好，當晚開幕式結束、《君臨》全隊前往XX大飯店聚餐，除了不能碰酒的楊瑞和煙酒不沾潔身自好的鯽魚兄，其餘十人全趴……連未成年的團子同鞋都給禍害了。

叫了四倆專車把全員運回酒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這幫人安頓好了鯽魚兄和楊瑞也快跪了，這還建立在君無憂晚上開的全是高價酒、徹底擺平了她自個兒和另外九個、沒人有力氣發酒瘋的前提上。

“……我是當選手來了還是來當保姆來了？”最後把團子和清默搬到床上，滿頭大汗幾乎虛脫的鯽魚兄懷疑人生。

“以後不能讓君姐亂來了，本來不至於全跪的，這家夥拖著人挨個吹瓶。”楊瑞揉了下發軟的膝蓋站起來，走床邊看了眼挺屍的團子和風清默，“清默這小子非要灌團子，活該丫到最後吐得最兇……你休息吧鯽魚兄，我去別的房間轉一圈也休息了。”

“我得先把廁所洗洗，裏面那味兒，進都進不去。”鯽魚兄撐著腰起身。

“要不你叫客房服務……”楊瑞建議。

“算了，忒丟人。”鯽魚兄擺手。

楊瑞也不勉強，捏著房卡去另外三個房間檢查了一遍、見各個都老老實實趴床上睡著才回自家房間，結果一進門就被辣了眼睛——蕭文遠還跟之前一樣脫了上衣四仰八叉倒床上睡得死沈沈的，第五霖卻是離開了自個兒的床、爬到蕭文遠這邊床上趴在他身側蜷縮著、摟著蕭文遠的脖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楊瑞：“……”三觀碎裂不是第一次，但哪次都來得這麽洶湧、這麽勢不可擋……硬是石化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小跑過去扶起第五霖，“老五、老五，你這是幹啥呢？”

第五霖胳膊軟噠噠的放開蕭文遠，一扭身抱住了楊瑞的腰，臉貼著楊瑞的胸口繼續默默淌眼淚。

楊瑞：“……”認識這麽久了，他對第五霖的毛病也算是比較了解——這人很不愛跟人過度親密，握手拍肩攬肩膀就是極限，再挨近點兒他就一臉的嫌棄，所以這幾天他們三都是楊瑞和蕭文遠一個床、第五霖自個兒一個床，沒料到這家夥喝醉了臭毛病居然改了方向了……小心翼翼地推了下第五霖腦袋：“老五、老五？”

“……嗯……？”第五霖鼻音濃厚。

“……”楊瑞忍住強烈的違和感，“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清醒清醒，你這是哭什麽呢？”

第五霖無聲流淚：“楊柳……？”

“啊我在。”

第五霖又無聲流淚好會子：“……文遠死了，你怎麽沒死？”

“我為什麽要死——文遠也沒死啊！你喝醉了說話還這麽氣人呢！”楊瑞氣笑不得。

第五霖居然還擡起臉來瞪他一眼，松手嫌棄地揮了揮：“你滾。”又倒回去趴蕭文遠身上，摟著人脖子哭喪：“文遠……你不要死……”

“他沒死，倒是快被你壓死了。”楊瑞不得不再次把第五霖從人身上拖開，“行了行了別鬧了，回你床上去睡啊，明早你起來文遠保證活蹦亂跳的啊？”

“文遠——”第五霖一被分開就特淒慘地叫著。

楊瑞沒奈何只好把他放回去，當然這次不能讓第五霖壓別人身上了，小心把第五霖扶著睡到蕭文遠身側。

正心說不管他倆了自己去睡另張床，結果楊瑞一轉身第五霖又伸手把他褲子抓住了，“作甚啊老五，很晚了啊，我跟你換個床還不行嗎？”

第五霖迷瞪著眼睛、側著臉看過來：“楊柳……我說叫你滾不是真心的。”

“這沒事我沒介意。”楊瑞即答，誰會把醉話當真呢。

第五霖閉著眼睛瞇了幾秒再睜開：“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醉了，醉話用不著當真？”

楊瑞正猶豫是不是幹脆把他手扳開，一聽這話心裏毛了下，脫口而出：“你沒醉？”細一看又不對，眼眶還紅通通的呢，這人要不醉能哭這麽奔放才怪。

“醉不醉沒所謂。”第五霖眼神兒直勾勾的，“當不當真也沒所謂。”

“那……”

“只要你沒死，我就不會放手。”

“(￣△￣；)……”楊瑞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而第五霖做出這番霸氣發言後頭一歪手一松，秒睡了。

“……”楊瑞瞪著死魚眼幫他把外套脫了，再拉被子把這倆醉鬼蓋上。

洗了個澡坐到第五霖睡了幾天的床上，楊瑞看眼隔壁床頭碰頭呼嚕都沒打的第五霖和蕭文遠，忽然感覺有些蛋疼。他這人吧，說心大但也不表示他就沒腦子，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比起他這樣兒的蕭文遠都更值得第五霖去付出……只是作為成年人他也明白，感情這東西又不是以哪個人的個人意志為轉移的、說換就能換。

想到這兒他就想到了小耿，那姑娘晚上沒用人灌就自己把自己灌趴下了，估計也是心裏很不舒服，這讓楊瑞多少有些負罪感……要不是第五霖那神來一筆他都不知道這姑娘居然也能看上他。

“幹什麽要喜歡我呢？”楊瑞下意識嘀咕了句，之前的人生都在為了泰拳運動而活，退役後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像個普通的同齡人那樣融入國內的生活，在感情方面他是真的沒有上過心——總覺得那是離自己很遠的東西，還沒到去考慮的時候。

而現在……他畢竟不是石頭心，別人的好感濃烈到這個程度他要是半點感覺沒有那就太假了，但是……也正因為第五霖的情感太濃郁、存在感太強烈，他反倒感覺無所適從、反倒有些——畏懼。

楊瑞心裏面明白他沒辦法用同等的熱情去回應，他的世界觀讓他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個……性別不提，光是意識到自己會厚顏無恥地去辜負別人就讓楊瑞想抽自個兒了。

次日清晨，第五霖睜開眼睛，入目看到的是蕭文遠近在咫尺的睡臉。

“……”他瞬間了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僵硬地將視線下移……發現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動作還有點親密……他摟著蕭文遠的脖子，蕭文遠環著他的腰。

第五霖跟碰到蛇似的把手收回，啥都沒想一腳踹了出去——蕭文遠眼睛都沒睜就給踹下床。

“嘭！”“啊！”蕭文遠的慘叫從床下傳來。

第五霖壓根顧不上其它、閃電般地坐起身檢查身上衣服……還好，只脫了外套，沒在酒後搞出啥蛋疼事兒來……松了口氣，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轉身想下床——然後他僵住了。

楊瑞坐在隔壁床床沿，用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深沈臉對著這邊。

“嗯……”第五霖轉頭看眼被他踹下去還沒爬起來的蕭文遠，再轉回來正對神色莫測的楊瑞，腦門上汗又冒出來了，尼瑪昨天我喝醉後幹了什麽來著？！

“老五。”楊瑞出聲了。

“啊我在。”第五霖下意識就冒出楊瑞式的回應。

楊瑞視線有些游移，聲音倒是挺堅定的：“我跟你的事……我想了下，你也知道我這個性子粗糙得很，不夠細膩，挺多東西我都顧不到，也肯定沒你那麽全心全意，那麽我這麽半吊子的……呃對象，你也願意、咳咳跟我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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