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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自我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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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很少被用到的詞兒叫做“性格破綻”, 之所以少用, 是因為很少有人會註意到這個——假設有個人不管啥話張口就來不管別人聽了高興不高興的,別人往往稱其“直爽”、“直腸子”、“沒腦子”、“情商低”、“刀子嘴”等等,不論褒貶、給此人帖上標簽, 相處時註意分寸, 這是一般人的應對模式;但對於極少數人來說, 這種所謂的直爽之人, 就是個“性格破綻”明顯、便於利用的工具,又或是進行針對性打擊時的突破點。

一般人基本上是無視自己與身邊人的“性格破綻”的,畢竟普通人的生活裏也用不到那些電視劇裏面才到處都是的勾心鬥角,但蕭文遠不同, 他畢竟是出生在豪富之家。

家族企業運作模式在上個世紀就已經確認行不通了,現在的豪富之家多采取職業經理人制度,不過這並不表示蕭文遠的成長環境簡單得了……職業經理人運作模式大比例上消除了蕭文遠身邊出現影視作品中大家少爺小姐叔伯親戚爭權奪利搶股權撒狗血那種YY產物,但作為雄厚財力的繼承人, 蕭文遠所受到的教育肯定不可能把他教養成他平時表現出來得那麽簡單傻白甜,最明顯的地方——他從未暴露出性格破綻, 他身邊的人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

外在表現情商高、會做人的蕭文遠,自身當然也是有性格破綻的, 即使他隱藏得很好……他事實上是個執著於“自我實現”這個人類最基本的需求第五檔的人。

自我實現,是指個體的各種才能和潛能在適宜的社會環境中得以充分發揮,實現個人理想和抱負的過程,亦指個體身心潛能得到充分發揮的境界,這是個體對追求未來最高成就的人格傾向性, 是人的最高層次的需要。

繼承自父輩的財富和社會地位輕輕松松地讓蕭文遠站在比同齡人更高的起點上,問題也在於此——他的起點太高了,他所站的位置是許多人終其一生或許也追求不到的終點。

這是很矛盾的狀態,他非常清晰地明確他沒那個立場去責怪自個兒的身世太好,以他的智商、情商、在正確的教育體系下培養出來的正常三觀也沒那個興趣去作死找什麽感官刺激、或是以他看不上的手段方式來刷存在感。

他要想滿足自己的精神世界最高需求,沈迷虛擬世界是很正常的事,不借助天然的家世優勢、在虛擬游戲平臺中憑借自身操作打敗對手所獲得的滿足感對他而言是無可比擬的,所以《君臨》俱樂部成立後即使他知道自身實力與職業級別的高手有差距也不願意放棄選手位,身為出資比例最大的大老板,願意老老實實地服從第五霖和楊瑞的命令跟上訓練。

過度執著某件事物,該事物就會變成弱點、乃至更進一步地變成短板、破綻,這種破綻不光是有可能會被外人利用,更大的危險性在於——束縛自身。蕭文遠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執著程度會令自身受困囚籠,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調節心態,卻沒料到在這次開幕式上的表演賽裏爆發出來。

“不用那麽看著我,你不是會在乎朋友讓你丟臉的人……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在跟你自己過不去。”第五霖眼睛看著場下的大屏幕,態度很放松,就是說出來的話跟雷鳴似的,“別把自個兒逼那麽緊,文遠,我們這幫人綁在一條船上了,那麽我們這幫人就是榮辱與共的命運共同體,丟人也好,出風頭也好,每個人都得擔一份兒。就像這兩天酒店裏面墨笙笙到處搞事,人家哄笑的時候也沒專門對著你去,是吧,你這個老把壓力往自己身上拉的性子要不得,說好聽點叫有責任心,說難聽了,你那臉得多大。”

“……”蕭文遠嘴角一抽,“你就這麽安慰人的呢?”

第五霖態度很隨意地:“想想你之前的心態,明星秀輸給剛子你沒往心裏去,海選賽的時候墨笙笙瞎搞胡搞你不也沒多大反感,走到現在了,你反倒把自己架臺子上了。要說冠軍杯打到絕殺局了你穩不住我還能理解,現在一個表演賽你這個樣子我就很看不懂了。”

蕭文遠擡手阻止第五霖,靠到椅背上吐口氣:“不說了五哥,是我心態沒調整好。”

第五霖意外:“現在調整好了?”

“一個念頭的事情。”蕭文遠擺手。

第五霖嫌棄臉:“那你還嫌棄我不會安慰人。”

“……”

“開個玩笑。”第五霖笑了下,擡手拍拍他肩膀,“坐在這個位置上,沒人願意提前退場。”

蕭文遠下意識看了下左右兩邊其它戰隊,忽然明白第五霖其實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嘴角上翹,似笑非笑朝第五霖拋個媚眼:“嗯哼?拿不下楊柳,目標轉我這了?”

第五霖面無表情豎起中指。

對抗賽地圖內,選手方擊殺疑似指揮的戰士、沖散了怪群後毫不戀戰,呼哨一聲越過玩家陣營防線、搶在另兩撥人過來圍堵前沖進校場內。

這校場是城堡士兵訓練的地方,各處擺放的武器架、射擊場外面的護欄、練馬術時用的土墻擋板等道具都可以充當掩體使用,又因怪群給玩家整合過的關系沒那麽多擋路的散怪,五人突進去沒遭遇多少壓力。

“這怪能聽玩家部分命令,有點棘手……也有點方便。”風輕殤敏捷高,放慢速度和己方大部隊一塊跑,邊跑邊回頭觀察,“看他們這個架勢是想靠怪物的數量玩合圍,你們怎麽看?”

“上墻打運動戰,我們的體力值可能經不起耗。”曲離道。

風輕殤點頭,笑著朝弦歌和楊瑞擡下下巴:“要麽搞波事,在校場裏面打算了?”

“你的意思,我們散開各自為戰挑玩家擊殺?但我們只有一遠程啊。”弦歌道。五打九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陣營還有海量怪物,一只怪摸一下就夠把選手這邊摸成血皮的。

“陣地戰不行,分散了打也不實際。”風輕殤痞痞地一笑,“綜合一下呢?”

弦歌&曲離秒懂,雙雙比起大拇指:“可以的!”

“……”楊瑞默默看向奧雷利亞,“他們三說的啥?”

奧雷利亞受驚臉:“楊大神,這個時候沒必要藏拙吧。”

“嘿?”楊瑞比她還震驚,只有他一個聽不懂嗎?!

“……就是集中力量逐個擊破唄,我們只要打光玩家就贏了。”奧雷利亞一時間也弄不明白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小心翼翼地。

“……啊。”楊瑞仿佛聽懂……又仿佛沒聽懂的樣子。

現場,第五霖以手扶額。

“你平時太慣著楊柳了,講解戰術講得太淺顯易懂,結果他出去跟別人接不上軌……”蕭文遠瞪著死魚眼。

場內……選手達成共識,於是向城墻轉進的路線就不是直線、換成繞了一個大大的外圈——這種繞圈跑位對玩家起不到啥作用,畢竟玩家也不傻、知道選手這種想借助城墻打運動戰,但怪群沒那麽智能……大外圈劃到一半,九名玩家帶領的幾百只怪就給拉成了一字長蛇陣。

不夠厚實的怪物墻是保護不了自身的,九個玩家發現沒法把怪團起來圍著自個兒後立馬改變戰術、齊齊向怪群中段跑位想抱團,結果他們這邊剛起步、選手那邊抱團的五人就發動了:風輕殤、弦歌、奧雷利亞這三個擁有高敏捷的選手跟煙花似的炸開、分三路往落在最後面的倆名法袍玩家沖殺過去。

“臥槽!”這倆法系玩家一看不妙,當即狂按進入地圖後獲得的場景技能:“集結令”——命令身周十米內的同陣營NPC向釋放者靠攏。

略有些松散的怪群立即聽話的朝倆法系玩家靠近,但在此時……三人中敏捷最高的風輕殤走位到與怪物二十米距離,收起匕首、掏出一根撬棍……

“又來!”這倆法系玩家都是之前和那個戰士指揮一塊的,一看聽話的NPC小弟嗷嗷叫著沖風輕殤沖去眼淚都快出來了,沒奈何,他倆也顧不上對方了互相散開找掩體想拖延——結果其中一人被奧雷利亞一個沖擊弩定在原地。

被暈住的這玩家猶豫了下沒有馬上交解控,僥幸著期望另一個還在狂奔的玩家能吸引走火力……然後他就看見弦歌面無表情地近了身。

另一法系玩家大呼僥幸,頭也不回地想去跟玩家大部隊抱團……還沒跑出多遠就給人追上來踹倒。

楊瑞一手拎著天使法杖一手撩著長袍下擺,把這玩家踹倒後立即原地放了個群恐把圍上來的怪嚇走,再一陣花式飛踢控住後續撲上來的怪;弦歌和奧雷利亞擊殺了那名玩家立馬上來補刀,奧雷利亞是遠程倒還罷了,弦歌這個近戰拖了一屁股的怪過來,弄得楊瑞全程忙控場,把個牧師玩得跟冰法似的。

風輕殤調整著距離不斷跑位、把附近的怪仇恨值都拉到身上後立即加速、拖著一條湧動的螞蟻大軍朝城墻方向狂奔,幾乎拉到場上一半怪的仇恨後立即轉向、奔到校場右側訓練馬術的地方,又繞了個大圈把怪給兜著團起來卡到比較密集的土墻那片兒,蹬蹬上城墻、躥回另一頭自家大部隊所在地,吆喝一聲直接把物理學聖劍拋給等在原地的曲離。

這當口六成的怪給風輕殤帶到了校場另一邊,這邊場地上仍舊有百餘只怪、且被謹慎的玩家團到了一塊,曲離拿到撬棍立即朝給團起來的那批怪沖過去,抗了玩家兼遠程怪物的一波攻擊後拉走一批怪、再轉向朝失去仇恨值目標疏散開來回流的大堆頭怪群方向跑,風輕殤則是跑到擊殺兩人後迅速退開的大部隊這找楊瑞刷血。

“等下啊,我群恐還有四十秒CD。”刷血的楊瑞特有玩家素質地報技能。

風輕殤看眼和剩下的七名玩家抱團的那幾十只怪,“這次我打頭,我技能全。”再看看自己緩慢跳動的血條,眼神兒有點死,“……你刷滿我血,你的技能也早好了吧。”

“有得刷血不錯了!”楊瑞喝道。

“楊大神,你這號怎麽不去堆點智力啊,穿了天使套裝治療量還和剛出新手村的牧師一個水平。”奧雷利亞好奇地。

“他要堆智力不如先堆點精神(與精神抗性、魔防、讀條速度掛鉤)。”弦歌忍笑,“你們看,楊柳刷血只上瞬發的恢覆術和固定一秒讀條的治愈術,終極治愈、治療光環這些他都沒刷過。”

“楊大神你來個終極治愈看看?”奧雷利亞來勁兒了。

終極治愈術是牧師擡血線的大技能,恢覆量是按目標血量百分比來算的,除了要讀條外幾乎無缺陷。

楊瑞低頭找到終極治愈術的圖標,搖著法杖對風輕殤讀技能。

一秒……二秒……三秒……

“……”風輕殤和奧雷利亞默默盯著楊瑞手裏跟催眠懷表似地慢悠悠擺動的法杖。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弦歌抱著肚子彎腰。

“笑屁!回頭放生你!”楊瑞怒。

現場,蕭文遠抽著嘴角道:“丟人不丟人不說,楊柳鐵定是這場表演賽給人印象最深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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