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玩游戲玩的是PVP、PVE，克龍哥玩的是PVBB。當然愛BB不是啥壞毛病，而且克龍哥一般放大招時知道挑人、鮮少誤傷無辜群眾，再說圍觀一個肌肉虬結的大漢表演嘴上功力也是挺可樂的事兒，只要被BB的不是自個兒，誰管他嘴炮是不是沒下限呢，看熱鬧還有嫌事大的？

收到第五霖的私聊催促，克龍哥的嘴炮進攻路線就稍稍調整了下，簡單來說就是從無腦人生攻擊轉向破壞人家內部團結的陰陽怪氣方向，比如嘲諷於X的時候順帶小捧一下後面泥臺上的地精王子，這種在噴人中貶一個擡一個的陰招游戲罵戰裏十分常見，因其有用、好用，一直被游戲噴子所熱衷——舉個現實裏的例子，阿三家為啥對中國人“愛”得深沈？不就是因為一直被有心人拉來跟中國人比較嘛……小朋友總是對“別人家的孩子”充滿怨念，也是這麽回事。

“夠了！”

閹伶版於X還能忍耐、泥臺上的地精王子已經把鼻子都氣飛了，細胳膊朝於X一指：“你這個蠢貨，要跟那個廢物糾纏到什麽時候！捏死那只蟲子，你這個白癡！”

“沃日！”克龍哥不淡定了，嘲諷火力立馬轉向地精王子，“那個生下來就醜哭你娘親的ET，你阿爸是不是忙於接客沒怎麽教你丫說人話？你爹賣一輩子屁股捧起你這麽個上不了臺面的，你這是翅膀一硬就要跟你阿爸恩客翻臉的節奏？”

……比“艹你爸爸”更惡毒的“我是艹過你爸爸的人之一”，地精王子的血管當時就爆了，聲色皆厲地沖於X狂跺腳：“幹掉那個家夥！我命令你立即幹掉那個家夥！”

“路線錯誤了？”第五霖瞇著眼睛摸下巴，“於X比郭X明能忍多了，應該直接挑釁那個地精？”再看於X沒法兒抗拒地精王子的直接命令、不情不願地朝克龍哥發起攻擊，“秋白、夜月歌、14跟我上，先試探一波技能。”

小弟打得謹慎不是怕死，主要是端著架子穩坐泥臺的正主兒深淺還沒透出來，就這游戲的尿性，你敢浪、策劃就敢教你做人。閹伶版於X攻擊力怎麽樣且不清楚，不過這NPC的戰鬥方式看上去似乎很有那麽點兒厲害——丫綠名變紅名後放出的第一招似乎是個群體擊退技，雙臂做了個伸展動作、已經把盾牌掏出來的克龍哥就被擊退出六米多遠，趕上前的冷秋白和夜月歌倆姑娘恰好夠把他接住：一人出一只腳，踹臀部。

“謝謝你們了嗨！”克龍哥狼狽地穩住腳步，“我又不是細菌，伸把手還能被傳染呢？！”

把克龍哥氣到的是，冷秋白這個自己人居然還朝他比大拇指：“老克你還真從良了，我以前就沒見過你對異性這麽硬氣過。”

“……哥哥什麽時候都這麽硬！”

清出身周一圈白地的閹伶版於X再下一個動作是捏了個蘭花指，尖著嗓子喊：“感受王子殿下的怒火吧，無禮的野蠻人——界限囚籠！”

進入它攻擊範圍的克龍哥、冷秋白、夜月歌三個腳下瞬間升起四四方方兩米多高的半透明光壁，光壁內空間極其狹窄，玩家在裏面就夠轉個身的，想發力跳起來很有難度。類似的困境技能在副本裏面還挺常見，但副本BOSS用出類似技能多少都會給出些提示、而且一般會給玩家兩秒左右的反應時間，閹伶版於X用出來的這個界限囚籠卻壓根沒有預警、喊話出來直接就生效了。

按游戲常識推測，玩家要是不小心中了怪物的困境類技能緊接著就要吃一波傷害，三個PVE經驗豐富的被困者都秒速開啟了減傷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成功把玩家困住的閹伶版於X居然沒有抓住機會補刀，而是站原地沒動，還特喵扭頭看身後，慢慢地、有那麽幾分優雅地行禮：“王子殿下，你認為該怎麽收拾這幾個野蠻人合適？”

“阿噗！”地精王子一口老血就噴出來了，拍著泥石結構扶手椅狂吼，“你這個白癡！殺了他們！幹掉他們！”

“尊敬的殿下，我必然服從你的命令，你是集團最睿智的智者、你是地精王國最閃耀的新星……”

要跳14樓和第五霖速度比冷秋白和夜月歌慢一拍，恰好沒有進入閹伶版於X的群體困境技能範圍內，要跳14樓還舉起胳膊準備給受傷害最大的團友上能量灌註保命呢，就見倆BOSS唱和起來了，楞了楞神、懵逼臉看第五霖：“五哥，那肥醜NPC腦子有病？”

“這貨可沒病……”第五霖摸著下巴瞇眼睛，“這家夥在拖時間，那麽拖得越久對這個家夥越有利的前提是……”他想到什麽，看了眼冷秋白，笑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冷秋白正一臉“你特喵在逗我”的表情翻著死魚眼瞪倆BOSS，第五霖這話搞得她一楞一楞的：“五哥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系統給的暗示啊，之前已經被你說出來了，秦X是跟於X混的，怎麽會被地精召喚出來當小弟呢？秦劍登場後很明顯地陰了那個地精一把，其行為模式也是符合這個邏輯的。”第五霖想通了、人就淡定了，“換個思路考慮下，我們暫且認為這個護送任務裏面登場的這只地精王子是游戲背景裏面某個小勢力的大當家，虛假集團……這個逗比的有活力社會團夥也確實存在，那麽團夥內出現個跟大當家別苗頭的野心家也不出奇。就現在情形看，於X的設定就是這個野心家，秦劍是它的忠心小弟，那麽地精王子通勤……也就是來參與阻擾此任務玩家的工作時，在BOSS戰中把不聽話的小弟丟出來當炮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全團玩家半數不明覺厲臉，半數便秘臉，冷秋白也是便秘臉之一，抽著嘴角道：“感情我們跑個任務還得被迫圍觀逗比NPC集團的恩怨情仇？！”

“大約這是策劃想讓玩家體會一把NPC也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感情，這種情況任務裏面出現得挺多，死摳細節、在毫無意義地地方大費周章就是那些家夥最愛幹的事兒。”第五霖習慣性地嘲諷了一把策劃，“總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於X要跟地精扳一下腕子，我們就別去打攪人家玩內訌了。”

於是……玩家們還真就在這麽個打BOSS的場景裏當起了作壁上觀的圍觀黨，倆BOSS那邊掐一陣地精王子強制命令CD恢覆又派於X為王前驅時，玩家們還很配合地大部隊後退、留克龍哥這個MT讓於X“凍”一下；克龍哥這個地精王子的主要仇恨值集中者被“凍”上了，於X這個壓根不想為王前驅的反骨仔再繼續去跟地精王子叨逼叨……

“……好無聊，我想下線。”楊瑞腿毛都數完了，開始禍害腳邊的花花草草，“老五啊，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第五霖還盯著時間呢：“快了，召喚獸是有時間限制的，玩家技能樹上持續時間最長的術士召喚一次能撐半小時，BOSS的召喚獸也跑不脫這個規則。沒於X‘獻身’地精王子的戰鬥力就達不到滿值，BOSS該比我們捉急才對。”

“我還是沒明白，不是說那只地精有什麽特別酷炫的規則之力嗎，它怎麽不用那種能力呢？”桃子眨著萌萌噠大眼睛說道。

冷秋白、要跳14樓和克龍哥真恨不得把這妹子嘴堵住，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第五霖用“我很欣賞你這種不懂就問的求知欲”的眼神兒看眼桃子，開口道：“開始到現在，地精王子一共用過五次規則之力。第一次是改變地形地貌、將我們困在這兒，第二次是召喚秦劍，第三、第四用來抵禦楊柳，第五次用來召喚於X。由此可知，這BOSS的規則之力不能直接作用於人物，抵禦楊柳的時候它連放兩招也只能是設定規則、用規則之力生效後的能力將楊柳丟出來，而不能直接掛掉楊柳。這一點在它召喚小弟上也有體現，秦劍和於X可以被他召喚出來，但在‘為他所用’這個層面上要劃個問號，之前秦劍只是偷偷陰它下、現在這個於X直接跟它對著幹，對吧？”

“哦……”桃子一臉懵懂，其實她從第五霖講到一半的時候就有聽沒有懂了……

“秦劍那個沒骨氣的且不提，於X登場後就表現出很明顯的抗拒態度，比如登場後直接是綠名，出工不出力，即使地精王子以權勢壓人對它下命令它也依然如故。我們已經知道掛掉的小弟能為BOSS提升血量、也或許還能提升其並未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那麽首先，於X不想掛——普通的人形野怪殘血都知道逃跑呢。其次，於X拖過召喚時間後它的次要目的就能達成：削弱地精王子的戰鬥力。總歸不管它拖時間的目的為的什麽，在方向上其利益和我們玩家是一致的……”

冷秋白翻著死魚眼接話：“丫要麽回自家老巢去坐等地精嗝屁、它漁利雙收，要麽它還舍不得走，找機會給補個刀……是吧？它要是舍不得走還更舒服了，幹掉地精，摟草打兔子順帶把丫幹了，這種級別的BOSS一次能打倆，換成野外小BOSS平時還夠得搶。”

“嗯。”第五霖給噎了下，“秋白姐姐說的沒錯，就是用詞糙了點。秋白，你的畫風怎麽忽然間就奔放了……”

冷秋白斜著眼睛道：“我這不是順著你的想法說的嗎，客氣點和粗暴點有什麽區別，意思總歸是一個意思。”

“這當然有區別，萬國來朝和征服世界意思上是一樣的，意境就差了。”第五霖正色，“再說我的想法也沒有那麽難聽，玩家游戲打BOSS本來就是正常行為，紅名就是怪，哪用得著‘摟草打兔子’這種比喻呢……”

“餵……關註點偏出十萬八千裏去了啊……”要跳14樓吐槽了一句。

總之……這個護送任務的第一波伏擊怪物，看似來勢洶洶、囂張霸道，但畢竟只是整個護送劇情裏面的第一關。陷阱是大大方方挖在那兒的，線索提示也是一波接一波提供的，你要是一路都發現不了其中竅門楞頭青似的過關闖將最後推BOSS，那麽最後你就要面對一個能覆制玩家技能、擁有無雙血量、強控技能點滿、框一下就能平A玩家的終極版·抄抄·地精王子……自己把BOSS養到這個程度，滅團了你憋屈死都沒處說理去。

拖夠閹伶版於X的召喚時間，這個胖子浪笑著就消失掉、回它老家等待接收地精王子政治遺產去了，沒機會吞掉小弟補血的地精王子不得不以半殘廢狀態應對早就眼睛發亮的玩家——這家夥的規則之力受限制的程度比第五霖預估的還大，三個補血成長階段過去，它那規則之力直接就給封禁掉了。當然不封禁也不行，萬一有作死的玩家團隊讓它順順當當成長到滿BUFF程度，再擁有作弊器似的規則之力豈不是天都日給你看……

這麽個半殘廢的BOSS到推的環節就更簡單了，第五霖直接讓大夥兒後退、關門放楊瑞……呃，應該說BOSS是有第一關小弟的覆制能力的，既然如此大夥兒就都別添亂了，讓假鬥士真牧師的楊柳楊上去單挑就好。

含VIVI、秦劍這倆小弟，三只物流怪一共給玩家運輸來藍字裝備兩件、綠字套裝部件一件、金幣若幹、材料若幹，金幣和材料在分配上秉承見者有份原則，裝備的話就按本職業需求一需多貪，要的人多了就ROLL點說話，總得來說團隊氣氛和諧、一眾玩家喜氣洋洋……唯一的異類，只是楊瑞這個打BOSS上出了大力的。

“雖然大夥都把BOSS讓給我打了，可我怎麽一點成就感都木有呢？”憂郁的楊柳楊如此說道。

連試探小弟技能時都沒派上過用場的月下荷會長不想嗦話，克龍哥這個放棄撩妹事業的家夥倒是面無表情搭了句：“要不我嘴炮雙殺於X&郭X明的成就感分點兒給你？”

“……你自個兒收著吧。”楊瑞嘴角一抽。

一眾玩家繼續跟在NPC喬治屁股後面上路之時，讓我們把視角轉到本次事件有一小臉要露的某配角身上。

悲催淡定茶，男，23歲，畢業於某野雞職業學校。

職業學校……大夥兒都懂。師資雄厚的好學校簡直要日天，畢業的學生有一個算一個出來了就被大把企業公司單位堵校門，二話不說拉走直接上崗實習。學生們壓根沒有就業難這麽個概念，更讓他們頭疼的是為人打工還是自己當老板創業這麽個很高大上的選擇。

不僅僅是差一點的野雞學校，那就呵呵了。這類野雞職業學校多為私人所辦，師資是沒有的，教育資源是貧瘠的，教學的過程基本就是老師與學生圍繞著逃學和上課紀律勾心鬥角抵死纏綿，學生的出路是……最好也就是混跡底層打工當廠妹廠弟，糟糕一點兒的沒準奔著有活力的社會團隊那個方向就去了。

很不幸，悲催淡定茶混跡的就是這麽個私人辦的野雞職業學校，他的同學一部分在學校裏就成雙成對私訂終身、男女雙方都寫不明白責任這兩個字呢就湊做了一堆，人生被摁死在過早來臨的柴米油鹽家庭生活壓力中，混跡底層都比別人來得艱難些；一部分呢懷揣著雄心壯志趕赴北上廣深立志不到錦衣不還鄉，結果去了以後才發現學歷比自己高的都在老老實實端盤子當發廊小弟，於是夢想破滅回歸現實；另一部分呢，就是跟悲催淡定茶這樣，留在老家老老實實當打工仔、勤勤懇懇走同為底層的父輩走過的道路，運氣好點能蹭個快遞員的工作……

悲催淡定茶沒那個運氣去送快遞，出校門後在一家發廊當了幾年小弟、省吃儉用的倒是也存了點錢，本來還雄心壯志苦個三十年自行買房呢，虛擬真實科技面世、橫掃市面上一切網游，原來把下班後都奉獻給某3D網游的悲催淡定茶果斷交出了膝蓋……呃，他這幾年煙都不抽省下來的存款。

《第二大陸》這個虛擬真實科技游戲不僅僅是幹掉了市面上的網絡游戲、橫掃了電腦產業，更幹掉了原來每個游戲都視為洪水猛獸的小型非法工作室——掛馬盜號、機器人腳本打金代練，幾個人操控十幾臺電腦控制幾千個游戲賬號，規模不大、對游戲壽命的損傷力卻是大到驚人，很多灌註游戲工作者心血幾年一出的游戲大作就是毀在了這種蝗蟲一般的小型非法工作室手上。

游戲角色與公民ID綁定、使用游戲倉時的登錄認證掃描、單人單號限制，給了內測期就混進游戲裏開拓市場的非法工作室從業者們一記迎頭痛擊，低人力成本的腳本多開打金模式在《第二大陸》徹底沒了容身之地；且國家網監部門直接與游戲GM檢測部門聯網合作，別說詐騙了，你當著個女性NPC脫衣服網警叔叔都要找你談心，習慣了在灰色地帶吃塊錢的這批人一時間哀鴻遍野、不少人氣昏頭了還直接參與網絡上別有用心份子對新科技的攻擊……當然，這並沒有什麽暖用。

曾經有“有識之士”呼籲過，說網絡玩家群體應該對工作室多一些寬容多一些愛心，是他們降低了游戲物價、普及了游戲裏需求的材料裝備、改善了玩家們的游戲體驗雲雲；現在嘛，《第二大陸》無聲地證明了這種言論完全不知所謂，沒有大批的腳本打金機器人游戲環境只能是更安逸祥和，哪特喵來的破壞游戲體驗？

總之……蝗蟲非法工作室的集體倒斃對於玩家體驗游戲沒有任何影響，進入虛擬真實空間的玩家們歡快地奔跑在這片與真實體感高度接近的游戲大地上。同時，沒了搶玩家怪還大量傾銷低級材料物品的工作室，自由玩家更容易從游戲中獲利——比如本次章節出場的配角玩家悲催淡定茶，剛開游戲那會兒他還只是把游戲當成消遣來玩，為了游戲倉只吃得起泡面的他可沒那經濟能力出去過什麽夜生活。玩了一陣後，悲催淡定茶漸漸發現這游戲裏賺錢居然不比他現實裏當發廊小弟難多少——刷到的材料打出來的裝備基本都能找到買家，金幣價格穩如狗、每天晚上六小時刷的金掛上游戲交易網換來的RMB完全對得起他付諸的專註和汗水。

游戲開放三個月後，估算了游戲收益和現實工資的對比，悲催淡定茶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發廊小弟那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加入了萬千自由玩家向往的職業之路——打金刷怪做任務、懸賞跑腿帶老板，不用操心業績差了老板給你臉色看，也沒有同事之間攀比排擠的成堆破事，就算賺的只是最底層打金員級別的辛苦費、收入跟正式的大型工作室成員也毫無可比性，悲催淡定茶也甘之如飴、歡快得像條哈士奇。

作為一個專註的個人職業玩家、以賺錢為目的的盡職人士，悲催淡定茶在游戲裏從來不看論壇、不關註八卦、不參與玩家是非、不撩貓逗狗沒事找事——只要是跟賺錢無關的事兒，他都沒有興趣。這麽一個每日在線為系統限定最高額度十二小時、活躍於小筆金幣交易市場的亮銀鎮本土玩家，完全不知道亮銀鎮有什麽玩家大公會、有多少風雲人物、出沒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狗血量大管飽的818事件，甚至在領地戰的時候活躍於野外的這哥們都只是奇怪了一下游戲天色怎麽變了，又埋頭刷怪……

游戲玩家的生物多樣性中，悲催淡定茶並不是極端例子——跟他一樣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是有些人沈迷游戲內容、有些人沈迷生活職業、而他沈迷於賺錢存錢罷了。國慶假期對於悲催淡定茶的影響就是近期收購金幣的人變多、他刷怪打金時更賣力更集中精神點兒……

與人交際上有挺大問題的這哥們兒在偉大的賺錢事業上沒什麽合作夥伴，慣常獨來獨往，某天接了個玩家發布的雇傭兵任務替一個老板跑腿時悲催淡定茶發現某個NPC小村子裏隱藏著任務線，他也是誰都沒告訴、更不會吃飽了撐的跑去論壇上發個帖子裝個比，完成那單傭兵任務後他就悄悄離開奮鬥多日的托蘭村（楊瑞初遇克龍哥的的那個村子）、在這個藏在特裏薩山脈深處的村子一泡就是半個多月，不將隱藏任務線挖掘出來撈一筆誓不罷休。

這個名為大樹村的村子在地圖上都沒有特別標註，類似的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在城鎮區域地圖裏邊太多了，亮銀鎮區域不算是個大地圖，大大小小的村落也有上百座。一般來說玩家比較常見的NPC村落，要麽就是臨近城鎮有地緣優勢、要麽是地理位置好能吸引生活玩家、要麽是被發現了什麽比較熱門的任務、又或者是靠近刷怪點有人過來上下線，大樹村幾邊都挨不著，“冒險者”就成了罕見的珍稀生物，從悲催淡定茶進村摸索任務線開始，十幾戶人家裏的村民NPC都把他當稀罕看。

這種關註對於發掘任務線和刷NPC好感度是有好處的，半個月來悲催淡定茶刷怪賺錢之餘沒少給村民們修房頂跑腿帶小孩，村裏的NPC對他的稱呼已經從“旅行者”變成了“勇士”，也就是好感度基本都到友好以上了。

這一天的悲催淡定茶跟以往一樣，上線後刷了幾小時的怪，回村裏休息之餘順帶給出門狩獵的獵戶家帶帶小孩做做家務，一般這種純屬賣苦力的刷友好度方式別的玩家是看不上的，但他游戲時間多，智商上又沒什麽太大優勢，也就只能選擇最笨的辦法。

正給流著兩管鼻涕的NPC小屁孩投餵時，一向寂靜的大樹村忽然響起熱鬧人聲，還仿佛聽見有誰在喊“勇士”；開頭悲催淡定茶還沒感覺有什麽，狩獵的獵戶們歸來時村子裏都會熱鬧一陣，但聽見“勇士”這個稱呼他就不淡定了，沒有一定友好度或者NPC有所求、這個叫法是不會出現的，他自個兒又是蹲在村民破破爛爛的家裏，明顯不是在叫他嘛！

腦中閃過“競爭者出現了”這麽個念頭，警惕同時心中升起肉疼感的悲催淡定茶忙不疊地丟下小屁孩狂奔出去，他這個人……說是會過日子不如說是摳搜，被人搶只怪他都要心酸好陣子才緩得過來，要是辛辛苦苦泡了這麽多天的任務線給人截胡，說哭暈在廁所都是輕的。

山脈深處的村莊沒有肆意搭建房屋的本錢，大樹村十六座民宅都是緊緊挨在一起互為臂助、跟團著睡的貓那樣呈現環形格局，悲催淡定茶奔出門就看到一群玩家湧入村中，裏面的人有的好奇地東張西望、有的扳著一張便秘臉、有的居然在跟村民交互——

“……這個村子是我地！”悲催淡定茶頓時就悲憤了，內心升起熊熊的護食欲和排斥感……但這發自內心的靈魂深處吶喊這貨並叫不出來。

“咦，有人在啊。”那群人中打頭的一個瞧見民房裏奔出來的悲催淡定茶，挺隨意地朝他一招手，“嗨、兄弟，問你個事……兄弟？哥們兒？”

悲催淡定茶掃過開口這人從頭到腳的華麗裝備，內心快速估算了下這身裝備的含金量以及兌換成人民幣的價格……於是他更不淡定了，雙目如劍、以怒視階級敵人的視線刺向這個家夥，內心十分氣憤：死有錢人富二代，還來跟我這種徘徊在溫飽線的搶任務！

“……”楊瑞咽了口唾沫，悄悄扯下第五霖衣角，“呃、老五，那哥們兒難不成跟我們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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