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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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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現在這種生死關頭,岑禛還有心思在鬥奴場裏和野男人出軌?畔直覺這其中有誤會,畢竟連禦正處在發情期,或者說是易感期,任何細微的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放在平常可能就是無傷大雅的吃味,到了這兩天,就變成了奸/淫擄掠殺人放火。

連禦哭得又傷心又委屈,聲音很輕,大顆的淚珠卻接連不斷,他低下頭肩膀顫抖著,不停地拿手去擦,卻怎麽也擦不幹凈。

“他不要我了……唔,”他打了個小小的淚嗝,“我,不如去死好了……”

畔本來心就軟,這下子真是被他哭得心都碎了,即便明知道這是一個處於發情期的哨兵,說什麽、做什麽都不作數的,但仍舊是被連禦搞得慌亂不已。

“怎麽可能呢,岑禛現在……”畔看向獨立豎在連禦面前的懸浮屏,“岑禛現在正在鬥奴場裏打架呢。”

“我是為了他才活著,的。”連禦說著,淚水更是斷了線一般地湧出,“他不能不要我。”

“他怎麽可能不要你!”畔手足無措地安慰道,他扯過軟毛巾給連禦擦臉,眼看著連禦把一整條毛巾都哭濕了,他簡直要瘋:“這地方我上哪裏給你找適配向導素啊!”

忽然,畔意識到什麽,點著屏幕裏的岑禛信息,著急地自言自語:“買下來,把岑禛買下來……怎麽買啊?這到底要怎麽操作?!”

畔摸完顯示屏又去摸連禦的隱形終端,方才他親眼見到連禦是通過手腕和岑禛交流的,但還不等他碰到連禦的肌膚,下一秒哨兵就一個錯手把他從床上摔了下去。

“離我遠點!!”連禦惡狠狠地喊道,他一雙灰綠色的眼中殺意畢現,好像下一刻就會暴起擰斷向導的喉骨。吼完這句話,他又鼻子一吸,委屈的神色重新浮現,透明的淚水也再次湧出眼眶,連禦坐回床頭,雙手抱住膝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地板上脊椎差點被摔碎的畔:“……”

這裏是什麽人間地獄啊?

聽到一句自殺宣言似的‘我恨你’之後,岑禛明白連禦徹底陷入了發情期,已經完全無法溝通了。

他無奈地重新拎起醫療箱,“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如果等會看到一個淡金色長發的男人,就是我那個被賣去當性/奴的戀人,你就趕緊轉頭跑,跑得越快越好。”

“哈?”狼人沒有聽懂因果關系,他朝躲藏在集裝房間陰影處,不懷好意的蜥蜴人齜了齜牙,然後快步跟上岑禛,“你戀人?為什麽?”

“別管為什麽,不想死跑就是了。”

狼人懷疑地瞇起了眼睛,他向來不把搞不明白的事情放在心上,接連打退幾個上趕著找死的戰奴之後,岑禛的這句警告就徹底被拋之腦後。

失去了連禦的指引和幫助,岑禛之能憑借手中粗糙的地圖和直覺前行,他們不可避免地繞了路。特別狼人手裏還有一個顯眼無比的醫療箱,一路上,他們兩人就像移動的活招牌,好像有喇叭在頭頂廣播:老子來了!

但就是因為他們的惹眼,反而讓很多戰奴感到忌憚,就像空城計那樣,因為懼怕他們可能擁有的絕對實力,從而不敢輕易動手。

很快,就在岑禛和狼人踏足紅燈區邊界的時候,一個小時過去,機械音準時出現,播報——

剩餘人數為二百六十一人;

面具殺手進入鬥奴場,代表神聖的主懲罰那些至今手上仍未沾染鮮血的懦夫;

新一輪的禁區為:海灘、醫院、動物園。

紅燈區占地是所有區域中最小的,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緊緊擠在一起,房間尺寸也比民宅區和醫院的小,在這種細節處還意外符合現實社會的情況。

這裏沒有被列為禁區,也沒有與其他禁區相隔,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大部分人都謹慎地選擇了閉門不出。

岑禛越往裏走眉頭皺得越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太淡,路面上也很幹凈,證明紅燈區的絕大多數戰奴還沒有殺過人,可這並不代表這裏的人都素質高、道德感強,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奪走他人的生命,只是都在等待合適的時機而已。

現在,伴隨著奴市的面具殺手傾巢而出,最後的死線也終於到了,岑禛確信為了避免被殺手追捕,這裏很快就會爆發激烈的混戰,他們來得實在不是時候。

9號妓師所在的集裝箱並不難找,岑禛敲了敲門,在感知到房間內瞬間迸發出的哨兵信息素後,他在心底松了口氣,人還在。

“曜金,守河,我是岑禛。”

短短半秒的靜止過後,集裝箱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守河和曜金挽著手打開房門,見到來人真的是岑禛,守河露出了‘自家養的豬真爭氣’的老父親表情,很是欣慰岑禛竟然全須全尾地橫越大半個鬥奴場來到這裏。

另一邊的曜金則是滿臉詫異,半張著嘴,簡直震驚到話都說不出來,緊縮的瞳孔將岑禛從發絲到鞋尖來回掃描三遍,然後趕緊把他和身後的陌生狼拉進門。

與此同時,狼人也一頭問號,岑禛是怎麽知道守河在這裏的?紅燈區可以通過身份卡猜出來,但他分明一進區就直接往第9號妓師的方向走,這是如何做到的?

……這名向導真的是深不可測啊。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也成奴隸了?”曜金瞬間化身十萬個為什麽:“連禦呢?你們有沒有看到畔?他安全回到特種星了嗎?”

“畔和連禦在一起,很安全。”岑禛說,“但連禦情況不太好,他發情了,我需要盡快到他身邊去。”

“他們在哪?!”

“……”岑禛沒有回答,只沈默地看著曜金的眼睛,後者瞬間領會他的意思,他們時刻處在奴市的監視當中,岑禛這是在暗示連禦和畔的所在地不方便言明。

“你們認識?”守河訝然,他忽然想到方才曜金說,是有人專門提出特殊要求,點名要讓他來嫖9號妓師。

哨兵向導並不是常見人種,前面岑禛、連禦、畔三名‘向導’接連闖進墜雲星盜團,就已經是是值得懷疑的巧合了,現在鬥奴場裏隨便撞見一個人,居然又是個哨兵,再加上曜金和岑禛認識,甚至是十分熟稔……

守河面朝岑禛沈聲道:“他是你們的人?”

“他?”曜金疑惑,岑禛則瞬間會意:“是,就是連禦。”

狼人很有自覺地退出這場通用語的啞謎游戲,曜金疑上加疑:“誰就是連禦???”

“……”守河微微瞪大眼睛,懷疑與提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而岑禛不等他消化完兩人的對話,又立刻砸下一個重磅信息:“守河,你的瞳孔不是黑色,對吧?”

守河徹底變了神情,只緣於這個秘密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中陽人眸色都為金,這是他們種族的象征,可岑禛是怎麽發現的?難道他臥底的身份暴露了?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瞬間的震驚過後,守河竟然極快鎮定下來,他沒有松開和曜金相挽的手,而且目光坦然地迎向岑禛。

彼此的身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是否一致。中陽人的直覺向來很準,從第一眼起,守河對岑禛的天然好感度就很高,新碰見的曜金也很合他心意,他相信這會是他的盟友。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守河身為中陽人的武力值,在絕對碾壓的實力面前,就算他真的千年不遇地看走了眼,他也有自信瞬間反殺區區兩名哨兵和向導。

岑禛曾經問過連禦,他是怎麽被守河抓進監獄的,他本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出驚心動魄的警匪大戲,結果連禦非常言簡意賅地反問:“中陽人抓哨兵還需要‘怎麽’?”

“嗯?”

“哨兵的體能在宇宙長河中真的算不上什麽,我們最特別的優勢還是五感。這就等於我在他面前就是個耳聰目明嗅覺靈敏的嬰兒,你見過一個熊型壯漢打嬰兒需要動腦的嗎?”

岑禛點明守河的眸色就是要和他完全交底,因為他需要盡快結束這場奴隸戰爭,盡快去連禦的身邊,所以他希望能取得守河的信任,得到他的幫助。

他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但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影響屋內對話的程度,各種語言摻雜在一起,或是顫栗卑微或是瘋狂高昂,肢體碰撞和極速奔跑的腳步聲最為明顯。

曜金皺著眉看向墻壁,忽地道:“殺手來了。”

話音未落,門外就是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其中一個直接撞上了他們所在的集裝箱外,血跡飛濺的聲音格外清晰,緊接著是從門縫裏潺潺流淌進屋內的血液……

失去生氣的屍體躺倒在地,殺人兇手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是一道機械聲隔著墻壁傳來:“紅燈區9號,檢測到未完成任務的奴隸三名。”

“你們誰沒有殺人?”守河轉身問,狼人第一個搖了搖頭,答案瞬間得出,他又說:“這裏有床,我可以提出不許攻擊我的要求。”意指他是安全的。

“我的特征是只要有第三人在場,殺手就不會攻擊我。”曜金說,意指他是相對安全的。

岑禛:“……”

岑禛:“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禛哥:就我一人要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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