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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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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也被捆成了灰毛粽子,狼人很可能就在此刻把岑禛當羊啃了,但這不代表壞脾氣的狼人會忍下這口氣,無力反抗星盜團已經讓他憋悶煩躁至今,現在還讓一個純人形種族欺負了,那他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在又一次顛簸中,他憤怒地用肩膀頂開岑禛,用十分不熟練的通用語厲聲吠道:“沒毛的白面團,控制不了四肢的垃圾,打你我只用一拳,你這個殘廢,渣滓……廢物,異想天開的家夥,賣屁股去吧!”

“……”岑禛依舊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的面癱臉,慢條斯理地想著這只小灰狗是不是太久沒被主人帶出去溜了,憋得精神高度亢奮,實在有點吵。

狼人平常本就是能動手絕不動嘴的主,就算真讓他用母語也罵不出多少詞,更別說現在語言不通,方才那麽長的一段話已經用掉了他儲存的全部詞匯量,但誰能想到身上這個賴著他當真皮墊的小白臉能跟沒聽到似的,什麽表情都沒有不說,還依舊我行我素。

“你真是活膩味了……”

“不要吵了,與其在這裏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還不如把力氣留到鬥奴場裏去。”岑禛還沒有說話,坐在狼人另一邊的一個男人反而先開了口。

那是個青年人,沒有任何獸人的特征,也沒有頸帶、圖騰、紋身等等特殊人種的象征,比岑禛還像一個純種人類。

岑禛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關鍵詞——鬥奴場,他之前就覺得戰奴這個身份有些意味不明,再聯系上鬥奴場……他有一種分明已經翹課出游,但白塔排名賽陰魂不散,追著他出續集的感覺。

雖然之前對奴隸市場做過功課,但連禦是把他們當作普通奴隸來估價的,非常純粹的買賣關系,沒有這些多餘的標簽和規矩。

狼人罵人詞匯方才已經耗盡,岑禛又是聾子狀態,再加上青年正好說到了他最抵觸的地方,狼人強壓住怒氣,隨岑禛去了。

等飛船起航的顛簸結束,岑禛從狼人的腹毛中直起身,探過頭問青年人:“請問鬥奴場是什麽?”

這下不只是狼人,整個房間所有的奴隸都用或憐憫或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岑禛,似乎在可憐他的無知,又似乎已然預見了他註定不幸的結局。

岑禛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這些目光,好像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狼人都懶得理他了,反正對方總算坐直身子,不再小腦萎縮一樣地癱在他最脆弱的腹部,知不知道鬥奴場、死不死得快又和他有什麽幹系。

“鬥奴場也叫死鬥場。”青年人嚴肅地同岑禛解釋,“幾百個戰奴在裏面拼殺,不死不休,除了幸運被觀戰的買家看中直接買走的,最終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這裏的拼殺指的不是簡單的打架,每一次鬥奴場都有不同的主題,上一次是叢林探險,上上次是海底世界,這一次……不知道會是什麽。其實想活下去最重要的不是打架,而是有願意買下你的買家。”青年人笑了笑,“所以也不用太悲觀,成為戰奴不是一定死路一條。”

“……”岑禛一點也不悲觀,更不需要安慰,雖然事態發展有一些脫離掌控,但還並沒有陷入十分危急的困境,至少他的隱形終端沒有被發現,還有他的最強核武器連禦至今還隱而不發,沈浸在自己□□的新身份裏無法自拔。

關押戰奴的房間裏沒有看守人,但分布在四周墻壁上的監視器時刻在運轉,密切地關註著房間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青年人好像格外同情弱者,從岑禛問出那小白問題之後就格外關註他,隔著閉目養神的狼人不停地伸長脖子找岑禛說話,從基本的保命方式起,到如何吸引買主的註意力,簡直就是把岑禛當他的親弟弟看待。

“如果沒有強制分組的話,你就跟在我的後面。”青年人認真地說:“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

“……謝謝。”岑禛不知道這名青年人為什麽對他這麽熱情,但道聲謝總歸不會錯的。

狼人頭頂兩只尖尖的耳朵不停地甩動著,聽到青年人的這句話嗤笑一聲,嘀咕了一句狼語,他應該是以為旁人都聽不懂,卻沒想到青年人竟然義正嚴辭地反駁道:“我很厲害的,以貌取人是大忌,特別是在鬥奴場裏,千萬不要以為體型瘦小的人一定是弱者。”

狼人看樣子最討厭聽人說教,閉上眼假裝聽不懂,青年人絲毫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竟然直接用狼語有說了一大串,估計是把剛才的話翻譯了一遍,終於惹得狼人崩潰地怒嗥一聲。

岑禛直覺這個青年人不一般,他對鬥奴場了解過多,甚至稱得上如數家珍,懂得多種語言,而且周身環繞著一種異於常人的正義感,就好像……一名警察?或者用一個更加貼合現在場景的詞匯——臥底。

他想起連禦說過,等他想要去奴隸市場造作的時候,奴市已經被星際警察端了個底朝天,該不會就是這一次端掉的吧……

想了想,岑禛隱密地擡起左手,將手背對準青年人的臉,按了按手腕上凸起的那塊骨頭,終端的拍攝系統啟動,接著他又手指一劃,照片自動發送給了置頂聯系人,連禦。

從鯨星到熔巖星的航程有一天一夜,或許是知道奴隸們即將墮入最為殘酷的無間地獄,墜雲提供的夥食竟然還算不錯,午餐肉菜齊全,米飯雖然夾生,但絕對量大管飽。岑禛嘗了一筷子,鹹得不行,是連禦吃一口就得當場暴斃的程度。

但反觀其他人,就沒一個像岑禛這樣矯情,戰奴們都要用吃把墜雲星盜團吃墜毀那般的慷慨激昂,有幾個刨著刨著飯直接落下淚來,哭喪道:“我想媽媽/弟弟/媳婦了。”

不知道誰說過,當一個人無比思念親人的時候,便是他最寂寞,最委屈的時候。

青年人也在大口吃著飯,聞言擡起頭,不顧看守人還在場,義正嚴辭地對那幾次哭泣的人說:“那你們就更要努力活下去,回去見想念的那個人。”

兩個看守人譏諷地一笑,“活下去?進了鬥奴場還想活下去?除非你們回到老媽肚子裏,換個像他那樣的長相。”

岑禛一個人在角落裏沈默地挑食,沒想到這樣還能無端被拉到目光聚集區,他沒有說話,繼續對著難吃的飯菜挑挑揀揀。

性與暴力永遠是星盜們最熱愛的話題,其中一個又興奮地說:“他對象模樣也不錯啊,我們倆就是倒黴,分不到性/奴區,聽說看管性/奴的幾個兄弟剛剛都拉走一個辦上事了。”

他露出向往又下流的表情,“我早就看上長頭發的那個了,反正他不是和這裏這個是一對兒嗎,肯定不是第一次,不能拿處子加價。”

“那你晚上去問問有誰願意和你換班的。”

“怎麽可能……”

岑禛垂眸夾起一塊說不出是什麽生物的肉,嫌棄至極,青年人臉色鐵青,擔憂地越過狼人輕聲安撫岑禛:“別把他們說的放在心上。”

狼人沒什麽表情,卻也沒有再為青年人耽擱他吃飯的行為吱聲。岑禛朝青年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心態很好,再擡頭,就發現戰奴們眼中對他的憐憫更加沈重。

事實上他的心境確實平穩,甚至還有點好奇如果真有不長眼的星盜去招惹連禦,對方到底死的會有多慘,而連禦殺了人之後到底會一不做二不休將蠻雲取而代之,還是遮掩死亡原因繼續偽裝成小可憐。

無論哪一種都好,但是這飯實在是太難吃了,一半的基因裏刻著美食的岑禛不想再承受了。

等午飯時間結束後,連禦的回信也到了,手腕內側細小的一行字,幾乎與岑禛的膚色融為一體:怎麽是他????

這行字過後又是一行字:他很厲害,進了鬥奴場你就死跟著他走

連禦親口禦批的很厲害,那得是多厲害?

哨兵就像是會讀心一樣,岑禛一個字沒回,他就自行解答了岑禛的疑惑:我上輩子兩次入獄都是被他抓進去的,死中陽人,恨他一輩子

“……”那確實是厲害,岑禛還立刻將這個人和小說裏的某個角色對上了號——就是那個後期唯一沒有愛上主角,但做為前輩給了曜金和畔非常多指導的大佬級別人物,看著只有二十歲,真正年齡六十大幾的中陽星特種人,守河。

守河這個名字實在委屈他了,就憑他的能力,孤身守個大西洋不成問題。

消化完這個重要信息,岑禛假裝發呆,實則敲了個簡略的‘你?’過去,連禦當即會意,回覆道:我很好,可惜沒有紙牌,否則還能和人魚搭一桌。

岑禛逐漸熟悉了這個隱形終端的打字方式:有人打你主意

連禦:我的屍吊和屁股永遠為你而守護,誰敢來我咬死誰

岑禛:嗯,這幾天不能給你擴展精神空間了

連禦:沒事,這仇我記下了,會找蠻雲報的

岑禛:你發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連禦:還有好幾天呢,不耽誤事

作者有話要說:聽,flag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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