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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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你還記得嗎？”簡妮笑嘻嘻的問她。
衛小小抿著唇。
說真的，90後的思維，她真的有些跟不上。
那晚上？請問，哪晚上？
“哎，你真的不記得了啊。”簡妮似乎是有些失落，總覺得衛小小對藝銘真的太冷淡了些，莫名有些為藝抿感到不值。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暗指什麽？”衛小小無可奈何的說著。
她一天腦袋瓜子裏面要裝的東西太多了，她實在不可能對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有印象的。
“就是那晚上，我和藝銘去開房，第二天還被媒體曝光了啊。”簡妮說著，“現在想起來了吧，那晚上。”
“哦。”衛小小點頭。
你就說開房唄，說得那麽隱晦。
衛小小心裏翻了無數多白眼，面子上還是很友好。
必定，總覺得這些達官貴人，都招惹不起。
“那晚上我們什麽事情都沒做。”簡妮說，很認真的口吻，“只是一起開了房，睡在一個房間而已，藝銘只是想要讓你吃醋，讓你在乎他。”
衛小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很淡定的說著，“藝銘還真是幼稚。”
“你覺得幼稚嗎？”簡妮看著她。
衛小小喝著酒，很肯定點頭，“嗯，幼稚。成熟的男女之間，不會做這種以傷害為目的……”
“可是我卻覺得藝銘很可憐。”簡妮直接打斷衛小小的話，說著，“藝銘為了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卻只是一笑而過，還說他幼稚。你知道藝銘以前在北京大院是有多耀武揚威嗎？他爺爺在北京城微微跺一下腳，都會讓北京大院響動三尺的人，可想而知他曾經有多霸道。我真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說藝銘幼稚，但是就你不能說。”
衛小小抿著唇。
心裏各種波濤洶湧，但是面子卻表現的很虛假，她故意笑著說道，“是是，我不該嘲笑他。”
“為什麽你就能夠把感情這麽當兒戲。”簡妮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沒有當兒戲。只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和你們終究是有些出入的。我們生活的年代不一樣，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對社會的經歷不一樣，在你們看來無比偉大的事情，說真的，在我們看來就是徒勞，還有些傻。我們都很現實的，小姑娘。”
“真的好為藝銘不值。”簡妮深深的感嘆。
衛小小嘴角微笑，表現的很淡定。
“就算是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各種觀不一樣，可是人的心總是一樣長的吧，會為誰哭會為誰痛，會感動會流淚會傷心會快樂會憤怒，人的情緒總該是這些吧，可是你……一點都不為藝銘心痛，一點都不為他所做的事情而感動，反而覺得是徒勞是傻？！”簡妮似乎很為此打抱不平，“我想，我應該勸勸藝銘，讓他真的不要把感情放在你的身上了。”
“嗯，我覺得你是應該勸勸，對大家都好。”衛小小很直白的說著。
這樣挺好。
達到她的目的。
她衛小小從來都是如此的狡詐，真的很狡詐。
對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無形的利用。
“對了，不管如何，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那晚上我們不僅沒有做什麽，藝銘還說了很多很多你的好，很多很多，說到最後我都有些嫉妒，我想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會像藝銘說的那樣，360度無視角。現在終於明了，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簡妮一字一句。
衛小小驀然一笑、
簡妮這小姑娘還挺會諷刺人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
意在說明，也就是藝銘覺得她好而已。
她抿著唇，聽出來也可以一笑而過。
對於很多事情，她現在都可以如此了。
兩個人的話題就這麽結束了，不太開心，但總覺得達到了衛小小的目的。她擡眸，看著簡妮正準備起身離開時，老板突然對著她們說道，“看你們聊得這麽開心，小衛，以後簡妮就到你手上如何？”
“不行。”兩個人難得默契的，同時開口。
老板皺眉頭，“怎麽不行了？張飛龍落網，肯定是得判刑的下場，不能指望他了。而張飛龍手上的藝人肯定得分配出去，簡妮你聽話，衛小小是最好的藝人了。”
“說什麽呢！”衛小小直接開口，“你以為我還真的為你做多久似的。”
“衛小小你給我說的是真的啊？”
“難道我在開玩笑？”衛小小揚眉。
簡妮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麽？”
“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麽嘴。”老板對著簡妮，嚴肅的說道。
“哼。”簡妮氣得小嘴一歪，“老頭老太婆。”
老板皺眉。
簡妮從座位上起來，“說什麽我也不會去這個人那裏的。”
說完，就出去了。
老板看著簡妮，有些無可奈何，“小姑娘就是不知好歹。”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我們這種老頭老太婆的，凡是往利益上看。”衛小小笑著說道。
“往利益上看有什麽不好？”老板揚眉。
“好是好，只是顯得庸俗了點。”衛小小抿著唇。
老板不說話了。
衛小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時候，太直接了點。
她淡定自若的，往廁所方向看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向廁所。
她敲門，“藝銘，你怎麽樣？”
裏面安靜無比。
等了好一會兒，她繼續敲門，“藝銘，你要是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你開門。”
裏面依然安靜。
衛小小有些慌了。
那些喝酒喝死人的念頭一下子湧上腦海，整個人一緊，捏起拳頭，準備用力的敲門時，門突然打開，衛小小手上的動作根本就收不住，一拳已經打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藝銘的胸膛上，“哐空”一聲。
藝銘微彎了一下身體，用手捂著自己的胸，臉色本來就白了，現在更白了。
他擡頭看著她，“你打我做什麽？”
衛小小摸著自己的手，“我敲門，然後，沒想到你突然開門。”
藝銘咬著唇，沒有說話。
“痛嗎？”衛小小問，看著藝銘的眉頭都已經鎖在一起了，樣子看上去很難受。
藝銘點頭。
“我先送你回去，回去之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藝銘搖頭。
“身體比較重要，雖然你現在年輕，老了就會知道後果。”
“你也只比我大9歲。
“但這是一個很巨大的鴻溝了。”衛小小說。
藝銘抿著唇，“嗯，我知道了，你說過很多次了。”
衛小小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嘴角微抿，“我還是先送你回去，明天一早還有通告。如果你實在來不起，我明天把早上那場推辭了。”
“不用了，我現在就回去。”
“好，我去給老板說一聲，你再洗洗臉讓自己舒服一下。”
藝銘看著衛小小離開的背影。
她分明還很關心他的不是嗎？
就算真的喝多了，就算剛剛那一刻有些模糊不清，他分明看到她眼眶中那明顯的擔憂之色。
人不可能在那麽一個瞬間變換自己臉色的。
他深呼吸，再次洗了一把冷水臉。
衛小小不一會兒出現在廁所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藝銘點頭，跟著衛小小腳步。
他頭其實真的很暈，絕對不是裝的。
所以他走路走得有些搖擺不定。
衛小小轉身看著藝銘，順呼吸，直接走過去扶著他的手臂。
熟悉的味道。
彼此熟悉的味道。
衛小小冷漠的說著，“走吧。”
藝銘沈默，點頭。
兩個人一路無言的走過通道，走進停車場裏面的保姆車內。
藝銘一躺在車上就閉上眼睛。
衛小小坐在他旁邊，“別閉上眼睛了，會覺得天旋地轉，容易嘔吐，冷靜下來，調整自己的呼吸。”
藝銘聽衛小小的吩咐。
不管任何時候，總覺得衛小小說的話都是對的。
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不停閃爍的夜景。
上海的夜景好美，美到有些如此如醉。
所以是真的很舍不得離開這座城市。
以及，這座城市裏的……這個人。
他轉頭，眼眸微微閃爍。
窗外幽暗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窗照耀在衛小小安靜的臉頰上，她低垂著眼眸，唇瓣微微抿在一起，臉色顯得有些疲倦，那一刻卻莫名覺得，此刻的衛小小好美，美得天花亂墜。
衛小小似乎發現了藝銘的視線，擡頭，“不舒服嗎？”
藝銘忙收回視線，說道，“嗯，沒事兒。”
衛小小繼續低頭，看著手機。
她隨時隨地都在看手機，卻和一般的低頭族不一樣，她需要隨時掌控娛樂資訊，但凡一點點風吹草動她都要緊密關註，並隨時做好應對措施。
衛小小對待工作總是這麽的一絲不茍。
他很多時候其實都很詫異，衛小小為什麽總會給人一種，永遠不會累，好精神永遠都用不完的感覺。
車子一路無言，馳騁在上海繁華的街頭。
很快，到達藝銘的小區門口。
“到了，回去早點休息。”衛小小很淡漠的說著。
“我頭很暈。”藝銘看著衛小小。
衛小小蹙眉。
“我沒必要撒謊。”藝銘說，表情很認真。
衛小小點頭。
她想，藝銘也真的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起身，先下車，然後對著車內的藝銘說道，“下來吧，我扶你上樓。”
藝銘在衛小小的幫助下走出保姆車，被衛小小攙扶著走進小區，走到電梯口，等待電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如此親密的舉動卻讓兩個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兩個人似乎都在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變化，表面看上去淡定無比。
電梯一路到達目的地。
衛小小扶著藝銘出去，站在藝銘家大門口。
藝銘輸密碼。
衛小小不想看的，但……
好吧。
她並不是完人，很多時候也會控制不住。
所以看著藝銘依然不變的密碼，依然輸入她衛小小的生日號碼時，那一刻說內心毫無感覺真的都是騙人的。
她咬著唇，已經沒有勇氣再送他進去了。
她微微放開他的手臂，說道，“你自己進去吧，睡覺之前喝杯蜂蜜水會舒服些。要是早上實在不能起床不要勉強，我會幫你推脫。”
“不用了，我明早我會起來。”
“作為你的經紀人，我都沒有把這些代言和片約看得如此重要，你何必這麽辛苦。”
“你不是想錢嗎？”藝銘說。
衛小小抿著看著他。
“沒什麽其他能耐，就在最後這段時間，讓你狠賺一筆吧。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希望你在想起我這個人時，只有咬牙切齒，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會……”藝銘停了一下，看著衛小小的臉色，“至少，會心一笑。”
“我這個人一向很現實。你現在不管如何對我，到你沒有利用價值時，或許連想都想起你是誰，而且就算是想起，我想我也會像回憶任何我生命中經歷過的人一樣的對待，不會有特殊情緒。”
“無論如何，我做的都是我想要做的。”藝銘看著衛小小，“至於你……”
衛小小看著他。
“我媽找過你是嗎？”藝銘問她。
衛小小眼神閃爍，有些誇張的笑了一下，“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簡妮說，我媽來找過你。”藝銘一字一句。
衛小小不想多說，卻也不想藝銘繼續說下去，她看著他，“就算你媽來找過我又能說明什麽？”
“我總是在想，應該是我媽逼著你離開我的。”藝銘說。
衛小小正欲開口。
“就算這事實，我想你也是不會承認的。”藝銘直接開口，並沒有讓衛小小說話，“其實你不承認我也知道這是真的，必定我媽出現後，你突然就變了，張飛龍也突然就遭了，我猜想，不管怎樣，作為同是經紀人的你和張飛龍，應該不會做得如此絕對，只有我媽，有那個能耐也有那個目的在這麽短時間將張飛龍就地解決。這一向都是我媽喜歡的風格。”
衛小小咬著唇，不打算再說話。
反正，說什麽都是徒勞。
藝銘其實並不笨。有時候衛小小甚至覺得，藝銘比她更聰明些，只是在她面前，總是傻乎乎的。
誰會傻乎乎，是為誰傻乎乎而已！
她看著藝銘，“你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走了。”
“衛小小。”藝銘叫她。
衛小小停下。
“我想就算是一個打擊人的回答，我也很想問你。”藝銘一字一句說道，“我媽給了你多少錢？”
衛小小咬著唇，“何必問得這麽清楚，你明知道答案並不是你想要的。”
“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到底值多少錢？”藝銘看著她，眼神一直看著她，半點都沒有離開。
“我不會告訴你的。”衛小小說著，很淡泊，“你乖乖的跟著你媽回去就行了。你明白，你並不便宜就行了。”
“衛小小！”藝銘一把拉住欲與離開的衛小小，聲音在努力的壓抑著，“為什麽不說，是根本就沒有那筆錢嗎？”
“藝銘，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衛小小……”藝銘看著衛小小平靜的臉頰，“就算是我想的也行，你不要告訴我你的想法，我也可以堅持……”
“藝銘。”衛小小聲音不大不小不緩不急，“到底我有什麽地方吸引到你了……”我改行嗎？
“唔。”衛小小的唇突然被封住。
藝銘近距離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他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狠狠的看著衛小小，仿若想要看清楚，此刻的衛小小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整個人力氣真的很大，他狠狠的抱著她，抱著她的身體，她想要反抗卻半點都動彈不得，他的嘴唇微張，用唇瓣咬著她的唇瓣，一下兩下，不管她扭曲的身體和排斥的力度，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唇瓣裏，直接找到她的，狠狠的糾纏在一起……
藝銘很少對她用過強。
偶爾為何尋找樂趣會故意做一些霸道的舉動，但卻從未強迫過她，如此蠻橫的強迫她。
她推他。
好幾次想要說話都被他的唇封住。
如此熟悉的感覺，讓她……
她承認，她對他的感覺，一直都在。
不管是身體，好是心靈。
她盡管表現得很淡定，但偶爾總是會想，她衛小小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爺要這麽來折磨她，非要送給她這麽一個男人，又非要讓他們不能在一起。
這是比，一直都沒有擁有過，難受一百倍的事情吧。
她微閉上眼睛。
不反抗了。
反抗了又有什麽用呢。
只是在微閉上眼睛那一刻，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是守著藝銘哭了多少次了？
算了。
她真的不想再去計較了。
人到情深傷心處，自然流淚，控制，又能有什麽作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藝銘火辣辣的吻慢慢的平息下來，他微微放開衛小小，看著她滿臉淚水，那一刻的衛小小卻沒有反抗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仿若想要哭盡這一輩子的悲傷。
藝銘緊抿著唇，狠狠的看著她有些微腫的唇瓣，“這麽難以接受？”
衛小小擡眸。
淚花朦朧，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楚藝銘的臉色。
“在你衛小小的生涯中，有男人吻你，哭過嗎？”藝銘問她，口氣中聽不出來諷刺，卻就因為這麽認真而平淡的口氣，顯得更是諷刺。
“沒有。”衛小小回答。
聲音有些哽咽。
她衛小小本來就是身經百戰的女人，她從身到心就從來沒有幹凈過。
被這麽諷刺，她其實也習以為常了。
只是從藝銘口中……
她承認。
她覺得很傷。
莫名的傷心難過。
不過她很會掩飾，總是能夠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很平靜，她說，一字一句，“剛剛沒說完的話，我再告訴你。藝銘，我到底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我改行嗎？”
“改？”藝銘揚眉，“要是我說，你改成什麽樣子都吸引我，你會如何？”
“所以你是想要我死了？”衛小小抿著唇。
“那你去死吧。”藝銘一字一句，冷血的說道，“死了，或許大家都解脫了。”
衛小小笑了。
即使眼淚還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掉，“很抱歉，我想我真的達不到你的要求，不過我可以消失。我保證，在你的有生之年，你絕對找不到我。”
藝銘冷眼看著她。
“我保證。”衛小小再次說著。
“嗯。那你消失吧。徹底消失，讓我不管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在任何一個我突然想你想到發狂，發狂到會做一些荒唐的行為，然後全世界找你時，你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找不到你半點影子。”
“好。”衛小小點頭。
她想，她最後一次守著藝銘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眼淚幹涸。
從此以後，我們彼此，就將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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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小小抿著唇。
說真的，90後的思維，她真的有些跟不上。
那晚上？請問，哪晚上？
“哎，你真的不記得了啊。”簡妮似乎是有些失落，總覺得衛小小對藝銘真的太冷淡了些，莫名有些為藝抿感到不值。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暗指什麽？”衛小小無可奈何的說著。
她一天腦袋瓜子裏面要裝的東西太多了，她實在不可能對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有印象的。
“就是那晚上，我和藝銘去開房，第二天還被媒體曝光了啊。”簡妮說著，“現在想起來了吧，那晚上。”
“哦。”衛小小點頭。
你就說開房唄，說得那麽隱晦。
衛小小心裏翻了無數多白眼，面子上還是很友好。
必定，總覺得這些達官貴人，都招惹不起。
“那晚上我們什麽事情都沒做。”簡妮說，很認真的口吻，“只是一起開了房，睡在一個房間而已，藝銘只是想要讓你吃醋，讓你在乎他。”
衛小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很淡定的說著，“藝銘還真是幼稚。”
“你覺得幼稚嗎？”簡妮看著她。
衛小小喝著酒，很肯定點頭，“嗯，幼稚。成熟的男女之間，不會做這種以傷害為目的……”
“可是我卻覺得藝銘很可憐。”簡妮直接打斷衛小小的話，說著，“藝銘為了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卻只是一笑而過，還說他幼稚。你知道藝銘以前在北京大院是有多耀武揚威嗎？他爺爺在北京城微微跺一下腳，都會讓北京大院響動三尺的人，可想而知他曾經有多霸道。我真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說藝銘幼稚，但是就你不能說。”
衛小小抿著唇。
心裏各種波濤洶湧，但是面子卻表現的很虛假，她故意笑著說道，“是是，我不該嘲笑他。”
“為什麽你就能夠把感情這麽當兒戲。”簡妮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沒有當兒戲。只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和你們終究是有些出入的。我們生活的年代不一樣，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對社會的經歷不一樣，在你們看來無比偉大的事情，說真的，在我們看來就是徒勞，還有些傻。我們都很現實的，小姑娘。”
“真的好為藝銘不值。”簡妮深深的感嘆。
衛小小嘴角微笑，表現的很淡定。
“就算是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各種觀不一樣，可是人的心總是一樣長的吧，會為誰哭會為誰痛，會感動會流淚會傷心會快樂會憤怒，人的情緒總該是這些吧，可是你……一點都不為藝銘心痛，一點都不為他所做的事情而感動，反而覺得是徒勞是傻？！”簡妮似乎很為此打抱不平，“我想，我應該勸勸藝銘，讓他真的不要把感情放在你的身上了。”
“嗯，我覺得你是應該勸勸，對大家都好。”衛小小很直白的說著。
這樣挺好。
達到她的目的。
她衛小小從來都是如此的狡詐，真的很狡詐。
對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無形的利用。
“對了，不管如何，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那晚上我們不僅沒有做什麽，藝銘還說了很多很多你的好，很多很多，說到最後我都有些嫉妒，我想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會像藝銘說的那樣，360度無視角。現在終於明了，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簡妮一字一句。
衛小小驀然一笑、
簡妮這小姑娘還挺會諷刺人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
意在說明，也就是藝銘覺得她好而已。
她抿著唇，聽出來也可以一笑而過。
對於很多事情，她現在都可以如此了。
兩個人的話題就這麽結束了，不太開心，但總覺得達到了衛小小的目的。她擡眸，看著簡妮正準備起身離開時，老板突然對著她們說道，“看你們聊得這麽開心，小衛，以後簡妮就到你手上如何？”
“不行。”兩個人難得默契的，同時開口。
老板皺眉頭，“怎麽不行了？張飛龍落網，肯定是得判刑的下場，不能指望他了。而張飛龍手上的藝人肯定得分配出去，簡妮你聽話，衛小小是最好的藝人了。”
“說什麽呢！”衛小小直接開口，“你以為我還真的為你做多久似的。”
“衛小小你給我說的是真的啊？”
“難道我在開玩笑？”衛小小揚眉。
簡妮有些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麽？”
“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麽嘴。”老板對著簡妮，嚴肅的說道。
“哼。”簡妮氣得小嘴一歪，“老頭老太婆。”
老板皺眉。
簡妮從座位上起來，“說什麽我也不會去這個人那裏的。”
說完，就出去了。
老板看著簡妮，有些無可奈何，“小姑娘就是不知好歹。”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我們這種老頭老太婆的，凡是往利益上看。”衛小小笑著說道。
“往利益上看有什麽不好？”老板揚眉。
“好是好，只是顯得庸俗了點。”衛小小抿著唇。
老板不說話了。
衛小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時候，太直接了點。
她淡定自若的，往廁所方向看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向廁所。
她敲門，“藝銘，你怎麽樣？”
裏面安靜無比。
等了好一會兒，她繼續敲門，“藝銘，你要是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你開門。”
裏面依然安靜。
衛小小有些慌了。
那些喝酒喝死人的念頭一下子湧上腦海，整個人一緊，捏起拳頭，準備用力的敲門時，門突然打開，衛小小手上的動作根本就收不住，一拳已經打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藝銘的胸膛上，“哐空”一聲。
藝銘微彎了一下身體，用手捂著自己的胸，臉色本來就白了，現在更白了。
他擡頭看著她，“你打我做什麽？”
衛小小摸著自己的手，“我敲門，然後，沒想到你突然開門。”
藝銘咬著唇，沒有說話。
“痛嗎？”衛小小問，看著藝銘的眉頭都已經鎖在一起了，樣子看上去很難受。
藝銘點頭。
“我先送你回去，回去之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藝銘搖頭。
“身體比較重要，雖然你現在年輕，老了就會知道後果。”
“你也只比我大9歲。
“但這是一個很巨大的鴻溝了。”衛小小說。
藝銘抿著唇，“嗯，我知道了，你說過很多次了。”
衛小小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嘴角微抿，“我還是先送你回去，明天一早還有通告。如果你實在來不起，我明天把早上那場推辭了。”
“不用了，我現在就回去。”
“好，我去給老板說一聲，你再洗洗臉讓自己舒服一下。”
藝銘看著衛小小離開的背影。
她分明還很關心他的不是嗎？
就算真的喝多了，就算剛剛那一刻有些模糊不清，他分明看到她眼眶中那明顯的擔憂之色。
人不可能在那麽一個瞬間變換自己臉色的。
他深呼吸，再次洗了一把冷水臉。
衛小小不一會兒出現在廁所門口，“走吧，我送你回去。”
藝銘點頭，跟著衛小小腳步。
他頭其實真的很暈，絕對不是裝的。
所以他走路走得有些搖擺不定。
衛小小轉身看著藝銘，順呼吸，直接走過去扶著他的手臂。
熟悉的味道。
彼此熟悉的味道。
衛小小冷漠的說著，“走吧。”
藝銘沈默，點頭。
兩個人一路無言的走過通道，走進停車場裏面的保姆車內。
藝銘一躺在車上就閉上眼睛。
衛小小坐在他旁邊，“別閉上眼睛了，會覺得天旋地轉，容易嘔吐，冷靜下來，調整自己的呼吸。”
藝銘聽衛小小的吩咐。
不管任何時候，總覺得衛小小說的話都是對的。
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不停閃爍的夜景。
上海的夜景好美，美到有些如此如醉。
所以是真的很舍不得離開這座城市。
以及，這座城市裏的……這個人。
他轉頭，眼眸微微閃爍。
窗外幽暗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窗照耀在衛小小安靜的臉頰上，她低垂著眼眸，唇瓣微微抿在一起，臉色顯得有些疲倦，那一刻卻莫名覺得，此刻的衛小小好美，美得天花亂墜。
衛小小似乎發現了藝銘的視線，擡頭，“不舒服嗎？”
藝銘忙收回視線，說道，“嗯，沒事兒。”
衛小小繼續低頭，看著手機。
她隨時隨地都在看手機，卻和一般的低頭族不一樣，她需要隨時掌控娛樂資訊，但凡一點點風吹草動她都要緊密關註，並隨時做好應對措施。
衛小小對待工作總是這麽的一絲不茍。
他很多時候其實都很詫異，衛小小為什麽總會給人一種，永遠不會累，好精神永遠都用不完的感覺。
車子一路無言，馳騁在上海繁華的街頭。
很快，到達藝銘的小區門口。
“到了，回去早點休息。”衛小小很淡漠的說著。
“我頭很暈。”藝銘看著衛小小。
衛小小蹙眉。
“我沒必要撒謊。”藝銘說，表情很認真。
衛小小點頭。
她想，藝銘也真的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起身，先下車，然後對著車內的藝銘說道，“下來吧，我扶你上樓。”
藝銘在衛小小的幫助下走出保姆車，被衛小小攙扶著走進小區，走到電梯口，等待電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如此親密的舉動卻讓兩個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兩個人似乎都在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變化，表面看上去淡定無比。
電梯一路到達目的地。
衛小小扶著藝銘出去，站在藝銘家大門口。
藝銘輸密碼。
衛小小不想看的，但……
好吧。
她並不是完人，很多時候也會控制不住。
所以看著藝銘依然不變的密碼，依然輸入她衛小小的生日號碼時，那一刻說內心毫無感覺真的都是騙人的。
她咬著唇，已經沒有勇氣再送他進去了。
她微微放開他的手臂，說道，“你自己進去吧，睡覺之前喝杯蜂蜜水會舒服些。要是早上實在不能起床不要勉強，我會幫你推脫。”
“不用了，我明早我會起來。”
“作為你的經紀人，我都沒有把這些代言和片約看得如此重要，你何必這麽辛苦。”
“你不是想錢嗎？”藝銘說。
衛小小抿著看著他。
“沒什麽其他能耐，就在最後這段時間，讓你狠賺一筆吧。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希望你在想起我這個人時，只有咬牙切齒，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會……”藝銘停了一下，看著衛小小的臉色，“至少，會心一笑。”
“我這個人一向很現實。你現在不管如何對我，到你沒有利用價值時，或許連想都想起你是誰，而且就算是想起，我想我也會像回憶任何我生命中經歷過的人一樣的對待，不會有特殊情緒。”
“無論如何，我做的都是我想要做的。”藝銘看著衛小小，“至於你……”
衛小小看著他。
“我媽找過你是嗎？”藝銘問她。
衛小小眼神閃爍，有些誇張的笑了一下，“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簡妮說，我媽來找過你。”藝銘一字一句。
衛小小不想多說，卻也不想藝銘繼續說下去，她看著他，“就算你媽來找過我又能說明什麽？”
“我總是在想，應該是我媽逼著你離開我的。”藝銘說。
衛小小正欲開口。
“就算這事實，我想你也是不會承認的。”藝銘直接開口，並沒有讓衛小小說話，“其實你不承認我也知道這是真的，必定我媽出現後，你突然就變了，張飛龍也突然就遭了，我猜想，不管怎樣，作為同是經紀人的你和張飛龍，應該不會做得如此絕對，只有我媽，有那個能耐也有那個目的在這麽短時間將張飛龍就地解決。這一向都是我媽喜歡的風格。”
衛小小咬著唇，不打算再說話。
反正，說什麽都是徒勞。
藝銘其實並不笨。有時候衛小小甚至覺得，藝銘比她更聰明些，只是在她面前，總是傻乎乎的。
誰會傻乎乎，是為誰傻乎乎而已！
她看著藝銘，“你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走了。”
“衛小小。”藝銘叫她。
衛小小停下。
“我想就算是一個打擊人的回答，我也很想問你。”藝銘一字一句說道，“我媽給了你多少錢？”
衛小小咬著唇，“何必問得這麽清楚，你明知道答案並不是你想要的。”
“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到底值多少錢？”藝銘看著她，眼神一直看著她，半點都沒有離開。
“我不會告訴你的。”衛小小說著，很淡泊，“你乖乖的跟著你媽回去就行了。你明白，你並不便宜就行了。”
“衛小小！”藝銘一把拉住欲與離開的衛小小，聲音在努力的壓抑著，“為什麽不說，是根本就沒有那筆錢嗎？”
“藝銘，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衛小小……”藝銘看著衛小小平靜的臉頰，“就算是我想的也行，你不要告訴我你的想法，我也可以堅持……”
“藝銘。”衛小小聲音不大不小不緩不急，“到底我有什麽地方吸引到你了……”我改行嗎？
“唔。”衛小小的唇突然被封住。
藝銘近距離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他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狠狠的看著衛小小，仿若想要看清楚，此刻的衛小小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整個人力氣真的很大，他狠狠的抱著她，抱著她的身體，她想要反抗卻半點都動彈不得，他的嘴唇微張，用唇瓣咬著她的唇瓣，一下兩下，不管她扭曲的身體和排斥的力度，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唇瓣裏，直接找到她的，狠狠的糾纏在一起……
藝銘很少對她用過強。
偶爾為何尋找樂趣會故意做一些霸道的舉動，但卻從未強迫過她，如此蠻橫的強迫她。
她推他。
好幾次想要說話都被他的唇封住。
如此熟悉的感覺，讓她……
她承認，她對他的感覺，一直都在。
不管是身體，好是心靈。
她盡管表現得很淡定，但偶爾總是會想，她衛小小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爺要這麽來折磨她，非要送給她這麽一個男人，又非要讓他們不能在一起。
這是比，一直都沒有擁有過，難受一百倍的事情吧。
她微閉上眼睛。
不反抗了。
反抗了又有什麽用呢。
只是在微閉上眼睛那一刻，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是守著藝銘哭了多少次了？
算了。
她真的不想再去計較了。
人到情深傷心處，自然流淚，控制，又能有什麽作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藝銘火辣辣的吻慢慢的平息下來，他微微放開衛小小，看著她滿臉淚水，那一刻的衛小小卻沒有反抗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仿若想要哭盡這一輩子的悲傷。
藝銘緊抿著唇，狠狠的看著她有些微腫的唇瓣，“這麽難以接受？”
衛小小擡眸。
淚花朦朧，她甚至都有些看不清楚藝銘的臉色。
“在你衛小小的生涯中，有男人吻你，哭過嗎？”藝銘問她，口氣中聽不出來諷刺，卻就因為這麽認真而平淡的口氣，顯得更是諷刺。
“沒有。”衛小小回答。
聲音有些哽咽。
她衛小小本來就是身經百戰的女人，她從身到心就從來沒有幹凈過。
被這麽諷刺，她其實也習以為常了。
只是從藝銘口中……
她承認。
她覺得很傷。
莫名的傷心難過。
不過她很會掩飾，總是能夠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很平靜，她說，一字一句，“剛剛沒說完的話，我再告訴你。藝銘，我到底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我改行嗎？”
“改？”藝銘揚眉，“要是我說，你改成什麽樣子都吸引我，你會如何？”
“所以你是想要我死了？”衛小小抿著唇。
“那你去死吧。”藝銘一字一句，冷血的說道，“死了，或許大家都解脫了。”
衛小小笑了。
即使眼淚還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掉，“很抱歉，我想我真的達不到你的要求，不過我可以消失。我保證，在你的有生之年，你絕對找不到我。”
藝銘冷眼看著她。
“我保證。”衛小小再次說著。
“嗯。那你消失吧。徹底消失，讓我不管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在任何一個我突然想你想到發狂，發狂到會做一些荒唐的行為，然後全世界找你時，你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找不到你半點影子。”
“好。”衛小小點頭。
她想，她最後一次守著藝銘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眼淚幹涸。
從此以後，我們彼此，就將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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