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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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還是得繼續的。
衛小小一直都這麽安慰自己，所以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也還算風生水起。
今天陪著程晚夏去參加一個綜藝節目。
兩個人坐在保姆車上。
因為綜藝節目是晚上錄制，錄完了也不知道要等到幾點了。
所以程晚夏非常體貼的說著，“你不用陪著我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晚點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反正回家也沒事兒，一天還莫名其妙的失眠，還是陪著你錄制節目吧。”衛小小不在乎的說著。
“話說，我怎麽都覺得你這段時間有些怪怪的？”程晚夏蹙眉。
貌似，都半個月了吧。
總是這麽一副，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妞心裏藏事情了吧。
“有什麽怪怪的，我生活得挺好的啊。”
“你是不是和藝銘之間出了問題。”程晚夏每次都能夠一針見血。
有時候衛小小分明都想要掩飾的，被程晚夏這麽識破，也沒辦法掩飾了。
她抿了抿唇，“額，我和他結束了。”
“這麽快？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捉摸著，怎麽也會堅持1、2年，或者結婚生子也有可能的。”程晚夏似乎有些不相信，看著她又問道，“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他？”
“你怎麽問題也那麽多，跟王小佳一樣啰嗦。”衛小小不耐煩。
“那你趕緊說。”
衛小小深呼吸了一口，“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兩個人正常的戀愛正常的分手。”
“沒見你分手這麽難受的。是他甩你了？”
“不是。”衛小小否認。
“那你幹嘛表現出一副沒人要的表情。”
“我什麽時候表現出沒人要了，你想太多了吧。”衛小小反駁，“我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有點不習慣而已。”
“你不習慣都快1個月了吧。”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衛小小不爽，“不說我了行不行。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解決，問得我心裏煩躁。”
“你是放不下才會煩躁。”
“程晚夏，你別說了，小心我真的生氣了。”衛小小吼她。
“所以說女人還是誠實點比較好……不說就不說了，反正你習慣了自己躺被窩流眼淚。”
衛小小咬著唇。
她就是這樣的人，就是這麽一個明明都難受得要死了，也要打腫臉充胖子，覺得自己過得很風光很好的人，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不想被人瞧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說直白一點，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兩個人到達電視臺，衛小小坐在觀眾席上看著程晚夏錄節目。
看得還很認真。
程晚夏的人氣還是有的，現場氣氛真的很好，而且程晚夏在娛樂圈這麽多年，不管任何時候處事都很有大將風範，不需要她像對其他小藝人那樣，每次但凡錄什麽現場節目，都會把心提到胸口處，忐忑不安，就怕出了紕漏。
所以整個人很放松的坐在臺下，觀看。
電話突然響起。
她關的震動，倒還不至於影響到其他人，自己倒是嚇了一跳。
她看著來電，抿了抿唇，接起，“你好，沐小姐。”
“衛小小，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客氣。”
“應該的，必定我們不太熟。”衛小小說著。
那邊笑了一下，“隨便你吧，我打電話就是給你說一聲，小傑答應離開娛樂圈了，說是把手中幾個代言和活動處理完就回家。麻煩你幫我盡快安排他的行程，比如有些可以不要參加的不要接的都把它推掉了，所有損失我來支付。”
“好。”衛小小一口答應。
不管現在什麽心情，她都一概忽略。
“總的來說，不論之前的過程如何，能夠這麽快結束有你的功勞，完事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會打給你。一方面是對你的感謝，另一方面，是買斷你和小傑的感情。”
“我會接受的。”衛小小說，“對於錢，我來者不拒。”
“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不是我現在的立場，我想我應該會很欣賞你，不過人生總是有這麽多陰錯陽差，待小傑真正離開娛樂圈後，我們或許就不會再有交集，而我希望，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會如你所願的。”衛小小肯定的說道。
“知道你是明白了，我掛了。”
衛小小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
不會再有交集，就是讓她不要對藝銘死纏爛打藕斷絲連唄。
說得這麽文藝。
她深呼吸。
把頭微微上仰。
據說這樣，眼淚就不容易掉下來了。
她看著頭上懸空的吊燈，心想，來得真的很快。
還未錄完節目，衛小小就提前離開了。
走的時候只給程晚夏的助理朱紅妹交代了些事情，離開了。
她就是被程晚夏說準了，她只會躲在被子裏哭，在外人面前，她永遠都將會是那個打不到，屹立不倒，風吹不倒的王牌經紀人。
她打著出租車一路回家。
她坐著電梯上樓，一路平靜。
她的腳步突然在自己家門口停了下來，她看著一個男人低垂著頭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似乎感覺到有人出現，男人擡頭看著她，問道，“換密碼了。”
衛小小抿著唇，看著藝銘。
從藝銘說要退出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時間，他們並沒有老死不相往來，因為必定存著很強烈的，有著羈絆的工作關系，但也毫無多餘交集，兩個人單獨相處時除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不會談其他，沒單獨相處時，連彼此的正眼也不會多看。
公司裏面都在傳言，說是藝銘和衛小小關系鬧僵了。
好多人盼著他們鬧僵，都盼著要藝銘這塊肥肉。
“你找我有事兒？”衛小小問他。
只需要一瞬間，臉色就可以變得很冷漠。
“嗯。”藝銘說，“可以去你家嗎？”
“不方便。”衛小小直接拒絕，“你有什麽就在這裏說。”
藝銘看著她。
很久。
其實他等了她很久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要去開門，只是後來等得實在太無聊了，就想要試一下。
果然，失望了。
密碼早就更換了。
為了他，更換的吧。
兩個人沈默了半分鐘，電梯突然打開。
庹慧慧出現在門口，有些詫異的看著衛小小和藝銘，連忙問道，“藝銘你來了，對了，怎麽不進家門口？”
“我們有點事兒，慧慧你先自己進去。”衛小小很嚴肅。
庹慧慧抿著唇，“哦。”
走進房門的時候，嘴角一勾。
等了好久的機會，貌似現在來了。
她微微打開房門，看著那兩個人，邪惡一笑。
衛小小你的好日子，也快到盡頭了吧！
……
安靜的走廊。
“我要離開娛樂圈了。”藝銘一字一句，突然開口。
“哦？”衛小小笑了一下，“終於待不下去了。”
“易導的那部電影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他，辭演了。我沒辦法走出自己那一關。”藝銘說，“至於違約金我已經付了，你不用操心。”
“隨便你吧，既然你都已經不想待在娛樂圈了，拍不拍這部戲又有什麽意思。而且違約金你都付了，我也省去了很多和公司交接的麻煩。”衛小小真的很平靜，她甚至還拿出一支煙，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看上去那麽的，漫不經心。
“另外，我看了看我手上的一些沒有到期的代言，估算了一下違約金，我明天轉到你的賬戶下……”
“不用了，你直接轉到公司的公共賬戶，晚點我把賬號發給你，還是公對公比較好，我也怕審計麻煩。”衛小小一本正經。
藝銘抿了抿唇，“你說什麽就怎麽吧。”
衛小小抽著煙，沒說話。
“我記得我還有些商演活動，一直排到了下個月末。麻煩你把下個月的商演全部取消，該賠的我都賠。其實本來不想要麻煩你，但是那些商演都是和你聯系的，我實在找不到人……”
“不算麻煩，我作為你的經紀人，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我來解決。”
“謝謝。”藝銘說。
“不用謝。如果其他沒什麽事情了你就回去吧，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很困了。”衛小小說著，將還剩了大半截的煙支熄滅，扔進了電梯口的垃圾桶裏面。
“小衛姐。”藝銘叫著她。
“還有事兒？”
“以後你在娛樂圈保重。”
“這個圈子我都混得滾瓜爛熟了，也沒人欺負得了我。”衛小小笑著，即使有些諷刺。
“以後可能很少時間會見面，也很有可能，我連看娛樂新聞的時間都沒有，但總覺得，好像這輩子，從進入娛樂圈到退出娛樂圈，都是很寶貴的一段回憶，不管怎樣，謝謝你。”藝銘衷心的說著，甚至嘴角還帶著真誠的笑。
衛小小回笑著，“只要你覺得不後悔就行了。以後好好找一個女孩子，結婚生子，但別請我，我這人很怕隨份子錢的，你知道我很貪財。”
“好。”藝銘點頭。
“時間真的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美容覺了。明天還得好好的梳理你的商演啊，代言啊，真是要命。”衛小小笑著說道，心情還挺好。
“嗯。”藝銘點頭，轉身離開。
衛小小看著藝銘的背影，看著他走進電梯，然後關上電梯門。
電梯的數字一直往下減。
眼眶陡然紅潤，看著的畫面清楚模糊，不停交替。
她其實沒有想過，藝銘離開了這個圈子，藝銘離開了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
翌日。
衛小小還在睡覺。
這段時間晚上失眠，早上就自然的不能準時起床。
她看著床頭上面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老實說，也不知道響幾次了，不是實在受不了了，她也不想接電話。
她煩躁的拿起手機，看著來電，“老板，這麽早找我做什麽？”
“衛小小你是睡死了嗎？給你打了萬多個電話你也不接。你做什麽去了？！”
“我不就是睡個懶覺嗎？需要這麽兇我嗎？你也太殘忍了，我為你做牛做馬，睡個懶覺也要壓榨？！你是資產階級吧。”
“我現在沒心思和你侃，現在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兒，需要你親自打電話給我。”衛小小依然雲淡風輕。
反正娛樂圈的事情，該死該活，那都是一夕之間正常變化的事情。
何必搞得這麽興師動眾的。
“你和藝銘談戀愛的事情被人挖出來了，現在上頭條了！”老板大聲的吼著。
衛小小猛地從床上蹦起來，“怎麽可能？！我都和藝銘分了這麽久了，突然就被爆了出來，搞笑的吧。”
“誰和你搞笑了！你老實交代，你昨晚上是不是還見了藝銘。”
衛小小一怔，“是啊，在我家門口。”
“你家門口你還會被拍照，你到底怎麽在娛樂圈混的，我還一直很放心，以為你玩媒體玩的爐火純青，躲媒體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現在在自家門口還能被狗仔挖出來，你是有多笨！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處理？！”
衛小小沈默了一下。
在自家門口被狗仔拍照。
怎麽可能？！
她住的小區專程是選過的，而且特地給物管打過招呼，這麽多年狗仔就沒出現在她家門口過，而且憑她這麽多年的洞察力，怎麽可能沒發現狗仔的存在？！
她鎖著眉頭，怎麽都想不通。
“衛小小，你在聽我說話嗎？”那邊感覺到這邊的沈默，又忍不住吼著。
“聽到了聽到了，你激動什麽啊，藝銘反正都是要離開娛樂圈的人了，就算是傳出緋聞了又能怎樣，影響到他的發展也影響不到你的發展了，你別瞎操心了。”衛小小不耐煩的說著。
“什麽叫別瞎操心？！你以為我不知道藝銘要離開了，我他媽的郁悶的就是，藝銘都要離開了，我好不容易把這個燙手山芋給送了出去，在這個關頭給我出了事兒，我老頭子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回北京登門給韓老爺子一個交代，媽的，我怕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老板怒吼，已經到了要崩潰的地步。
“有這麽慘嗎？！”
“告訴你衛小小，我要是少了塊皮少了塊肉，回來就收拾你。你給我等著！”老板狠狠的說著，“在我離開上海這幾天，你把藝銘的事情給我處理好了。”
“知道啦。”衛小小翻白眼。
她能怎麽解決，還不就是矢口否認唄。
反正這些新聞，等過了新鮮期就沒什麽價值了。
她掛斷電話，看著好幾個未接來電，除了老板的，晚晚、安筱也給她打電話了，唯獨沒有藝銘的電話，是藝銘還沒看到新聞，還是說……
她翻身，從床上起來。
腦袋突然一轉。
昨晚上除了庹慧慧，也沒人見過她和藝銘在一起了。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新聞客戶端，娛樂頭條，照片的位置，按照昨晚她和藝銘站的角度，應該是從家門口往外照的，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她和藝銘大半邊臉。
她眉頭一緊，直接打開房門沖進庹慧慧的房間。
庹慧慧今天輪休，還在睡覺。
“庹慧慧。”衛小小聲音有些大。
庹慧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什麽事兒表姐？”
“庹慧慧，你昨晚上做了什麽好事兒？”
“我沒做什麽啊？”一口否認。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向媒體爆料了我什麽？！”衛小小眉頭一緊。
“表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庹慧慧不明所以的說道。
“最好是別讓我抓到證據！”衛小小放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庹慧慧看著衛小小的背影，眼眸一緊。
就是她。
她昨晚上拍了照片就傳給他男朋友了，在這個暧昧的夜晚暧昧的地方出現，兩個人就算沒有做什麽親密舉動，但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面，媒體會樂意相信這個娛樂大事件。
應該是上頭條了吧。
庹慧慧連忙拿出手機看新聞，越看越開心。
因為裏面好多評價都是罵衛小小的，罵她老牛吃嫩草，用自己經紀人的身份潛規則藝銘，不要臉，賤相，惡心……
越看越開心。
她給她男朋友打電話。
那邊接起直接說道，“你這幾天不要給我打電話，容易被發現，你表姐問你什麽你都不能說，特別不能把我的名字說出來知道嗎？”
“哦。”
“等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會安排你加入明星培訓班，到時候就會一心一意的捧你了，你再忍忍知道嗎？”
“嗯，我會乖乖的等你的。”
“好，那我就掛了。記住，我沒聯系你的時候你不要聯系我。”
“好的。”
庹慧慧看著電話，越來越覺得自己離成功近了很多。
衛小小，等哪一天我真的紅了，再好好地報覆你！看你現在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
衛小小回到房間。
不用想也知道是庹慧慧做的。
只是……
她抿著唇。
庹慧慧是被人指使的，要不然庹慧慧沒那個聰明腦袋會想到這樣來打壓她。
只是誰在背後使壞。
她鎖眉。
電話突然又響起，衛小小看著來電，“沐小姐。”
“嗯，是我。”
“質問我和藝銘的事情？”
“我知道你沒有這麽愚蠢自己曝光出來，是在娛樂圈得罪了什麽人嗎？”
“樹大招風，再所難免。”衛小小直言。
“首先申明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小傑，我會插手調查這件事情，查出了始作俑者會給予教訓。而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媒體這一塊擺平，我知道你在應付媒體上，有你的能力。”
“沐小姐，始作俑者我知道是誰，只是不知道幕後人，我可以給你提供線索，但是我想要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
“這件事情跟我表妹庹慧慧有一定關系，但她人笨，頭腦簡單，相片是她照的，但明顯是被人指使，我希望你在查出這件事情後，不要對太為難我表妹，給點教訓，讓她離開上海回安徽就行了。”
“沒想到你還這麽重親情！”沐如春說，“都說娛樂圈的人最無情。”
“外界的人對娛樂圈誤會太深了。總之，我先謝謝你。”衛小小誠懇的說著。
“謝倒不用，我只希望在藝銘離開娛樂圈時，是清清白白的。政治上面的事情，是半點都不能被玷汙。”
“嗯。”衛小小點頭。
電話掛斷。
政治上的事情？！
藝銘要接觸的，和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事兒。
她咬著唇，正準備撥打電話時，電話又響了。
她看著來電，“媽，你想要罵我等我忙完了再罵吧，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我答應你的事情現在沒有完全做到，但我保證，這個月內，什麽事情都會解決得徹徹底底。”
“衛小小，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只會罵你？！”那邊傳來庹小敏有些低啞的聲音。
衛小小楞了一下，“媽……”
“衛小小，你忘記你走的時候答應我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都不能被其他人欺負了，你現在卻被這麽多人罵……”
“娛樂圈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我都習慣了。”
“但是我習慣不了。”庹小敏突然很激動，聲音都有些破了。
“媽，我會好好解決的，盡量不讓你在親戚面前丟了面子……”
“衛小小！我就真的這麽勢利嗎？！我現在看著你被這麽多人罵，我想到的不是你沒有解決好藝銘的事情，不是在親戚面前擡不起頭，我想到的是你一個人在上海，會不會承受不下來！”
“……”衛小小突然沈默。
她可以承受得下來的。
雖然很希望有個人在身邊。
但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
“如果待不下去了就回安徽，我頂多就是罵罵你，不會真的嫌棄你。”庹小敏突然說道。
衛小小眼眶泛紅，“好。”
等這事兒解決了，她也真的，離開了吧。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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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小小一直都這麽安慰自己，所以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也還算風生水起。
今天陪著程晚夏去參加一個綜藝節目。
兩個人坐在保姆車上。
因為綜藝節目是晚上錄制，錄完了也不知道要等到幾點了。
所以程晚夏非常體貼的說著，“你不用陪著我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晚點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反正回家也沒事兒，一天還莫名其妙的失眠，還是陪著你錄制節目吧。”衛小小不在乎的說著。
“話說，我怎麽都覺得你這段時間有些怪怪的？”程晚夏蹙眉。
貌似，都半個月了吧。
總是這麽一副，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妞心裏藏事情了吧。
“有什麽怪怪的，我生活得挺好的啊。”
“你是不是和藝銘之間出了問題。”程晚夏每次都能夠一針見血。
有時候衛小小分明都想要掩飾的，被程晚夏這麽識破，也沒辦法掩飾了。
她抿了抿唇，“額，我和他結束了。”
“這麽快？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捉摸著，怎麽也會堅持1、2年，或者結婚生子也有可能的。”程晚夏似乎有些不相信，看著她又問道，“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他？”
“你怎麽問題也那麽多，跟王小佳一樣啰嗦。”衛小小不耐煩。
“那你趕緊說。”
衛小小深呼吸了一口，“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兩個人正常的戀愛正常的分手。”
“沒見你分手這麽難受的。是他甩你了？”
“不是。”衛小小否認。
“那你幹嘛表現出一副沒人要的表情。”
“我什麽時候表現出沒人要了，你想太多了吧。”衛小小反駁，“我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一個人，有點不習慣而已。”
“你不習慣都快1個月了吧。”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衛小小不爽，“不說我了行不行。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解決，問得我心裏煩躁。”
“你是放不下才會煩躁。”
“程晚夏，你別說了，小心我真的生氣了。”衛小小吼她。
“所以說女人還是誠實點比較好……不說就不說了，反正你習慣了自己躺被窩流眼淚。”
衛小小咬著唇。
她就是這樣的人，就是這麽一個明明都難受得要死了，也要打腫臉充胖子，覺得自己過得很風光很好的人，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不想被人瞧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說直白一點，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兩個人到達電視臺，衛小小坐在觀眾席上看著程晚夏錄節目。
看得還很認真。
程晚夏的人氣還是有的，現場氣氛真的很好，而且程晚夏在娛樂圈這麽多年，不管任何時候處事都很有大將風範，不需要她像對其他小藝人那樣，每次但凡錄什麽現場節目，都會把心提到胸口處，忐忑不安，就怕出了紕漏。
所以整個人很放松的坐在臺下，觀看。
電話突然響起。
她關的震動，倒還不至於影響到其他人，自己倒是嚇了一跳。
她看著來電，抿了抿唇，接起，“你好，沐小姐。”
“衛小小，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客氣。”
“應該的，必定我們不太熟。”衛小小說著。
那邊笑了一下，“隨便你吧，我打電話就是給你說一聲，小傑答應離開娛樂圈了，說是把手中幾個代言和活動處理完就回家。麻煩你幫我盡快安排他的行程，比如有些可以不要參加的不要接的都把它推掉了，所有損失我來支付。”
“好。”衛小小一口答應。
不管現在什麽心情，她都一概忽略。
“總的來說，不論之前的過程如何，能夠這麽快結束有你的功勞，完事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會打給你。一方面是對你的感謝，另一方面，是買斷你和小傑的感情。”
“我會接受的。”衛小小說，“對於錢，我來者不拒。”
“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不是我現在的立場，我想我應該會很欣賞你，不過人生總是有這麽多陰錯陽差，待小傑真正離開娛樂圈後，我們或許就不會再有交集，而我希望，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會如你所願的。”衛小小肯定的說道。
“知道你是明白了，我掛了。”
衛小小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
不會再有交集，就是讓她不要對藝銘死纏爛打藕斷絲連唄。
說得這麽文藝。
她深呼吸。
把頭微微上仰。
據說這樣，眼淚就不容易掉下來了。
她看著頭上懸空的吊燈，心想，來得真的很快。
還未錄完節目，衛小小就提前離開了。
走的時候只給程晚夏的助理朱紅妹交代了些事情，離開了。
她就是被程晚夏說準了，她只會躲在被子裏哭，在外人面前，她永遠都將會是那個打不到，屹立不倒，風吹不倒的王牌經紀人。
她打著出租車一路回家。
她坐著電梯上樓，一路平靜。
她的腳步突然在自己家門口停了下來，她看著一個男人低垂著頭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似乎感覺到有人出現，男人擡頭看著她，問道，“換密碼了。”
衛小小抿著唇，看著藝銘。
從藝銘說要退出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時間，他們並沒有老死不相往來，因為必定存著很強烈的，有著羈絆的工作關系，但也毫無多餘交集，兩個人單獨相處時除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不會談其他，沒單獨相處時，連彼此的正眼也不會多看。
公司裏面都在傳言，說是藝銘和衛小小關系鬧僵了。
好多人盼著他們鬧僵，都盼著要藝銘這塊肥肉。
“你找我有事兒？”衛小小問他。
只需要一瞬間，臉色就可以變得很冷漠。
“嗯。”藝銘說，“可以去你家嗎？”
“不方便。”衛小小直接拒絕，“你有什麽就在這裏說。”
藝銘看著她。
很久。
其實他等了她很久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要去開門，只是後來等得實在太無聊了，就想要試一下。
果然，失望了。
密碼早就更換了。
為了他，更換的吧。
兩個人沈默了半分鐘，電梯突然打開。
庹慧慧出現在門口，有些詫異的看著衛小小和藝銘，連忙問道，“藝銘你來了，對了，怎麽不進家門口？”
“我們有點事兒，慧慧你先自己進去。”衛小小很嚴肅。
庹慧慧抿著唇，“哦。”
走進房門的時候，嘴角一勾。
等了好久的機會，貌似現在來了。
她微微打開房門，看著那兩個人，邪惡一笑。
衛小小你的好日子，也快到盡頭了吧！
……
安靜的走廊。
“我要離開娛樂圈了。”藝銘一字一句，突然開口。
“哦？”衛小小笑了一下，“終於待不下去了。”
“易導的那部電影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他，辭演了。我沒辦法走出自己那一關。”藝銘說，“至於違約金我已經付了，你不用操心。”
“隨便你吧，既然你都已經不想待在娛樂圈了，拍不拍這部戲又有什麽意思。而且違約金你都付了，我也省去了很多和公司交接的麻煩。”衛小小真的很平靜，她甚至還拿出一支煙，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看上去那麽的，漫不經心。
“另外，我看了看我手上的一些沒有到期的代言，估算了一下違約金，我明天轉到你的賬戶下……”
“不用了，你直接轉到公司的公共賬戶，晚點我把賬號發給你，還是公對公比較好，我也怕審計麻煩。”衛小小一本正經。
藝銘抿了抿唇，“你說什麽就怎麽吧。”
衛小小抽著煙，沒說話。
“我記得我還有些商演活動，一直排到了下個月末。麻煩你把下個月的商演全部取消，該賠的我都賠。其實本來不想要麻煩你，但是那些商演都是和你聯系的，我實在找不到人……”
“不算麻煩，我作為你的經紀人，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我來解決。”
“謝謝。”藝銘說。
“不用謝。如果其他沒什麽事情了你就回去吧，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很困了。”衛小小說著，將還剩了大半截的煙支熄滅，扔進了電梯口的垃圾桶裏面。
“小衛姐。”藝銘叫著她。
“還有事兒？”
“以後你在娛樂圈保重。”
“這個圈子我都混得滾瓜爛熟了，也沒人欺負得了我。”衛小小笑著，即使有些諷刺。
“以後可能很少時間會見面，也很有可能，我連看娛樂新聞的時間都沒有，但總覺得，好像這輩子，從進入娛樂圈到退出娛樂圈，都是很寶貴的一段回憶，不管怎樣，謝謝你。”藝銘衷心的說著，甚至嘴角還帶著真誠的笑。
衛小小回笑著，“只要你覺得不後悔就行了。以後好好找一個女孩子，結婚生子，但別請我，我這人很怕隨份子錢的，你知道我很貪財。”
“好。”藝銘點頭。
“時間真的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美容覺了。明天還得好好的梳理你的商演啊，代言啊，真是要命。”衛小小笑著說道，心情還挺好。
“嗯。”藝銘點頭，轉身離開。
衛小小看著藝銘的背影，看著他走進電梯，然後關上電梯門。
電梯的數字一直往下減。
眼眶陡然紅潤，看著的畫面清楚模糊，不停交替。
她其實沒有想過，藝銘離開了這個圈子，藝銘離開了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
翌日。
衛小小還在睡覺。
這段時間晚上失眠，早上就自然的不能準時起床。
她看著床頭上面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老實說，也不知道響幾次了，不是實在受不了了，她也不想接電話。
她煩躁的拿起手機，看著來電，“老板，這麽早找我做什麽？”
“衛小小你是睡死了嗎？給你打了萬多個電話你也不接。你做什麽去了？！”
“我不就是睡個懶覺嗎？需要這麽兇我嗎？你也太殘忍了，我為你做牛做馬，睡個懶覺也要壓榨？！你是資產階級吧。”
“我現在沒心思和你侃，現在出大事了！”
“多大的事兒，需要你親自打電話給我。”衛小小依然雲淡風輕。
反正娛樂圈的事情，該死該活，那都是一夕之間正常變化的事情。
何必搞得這麽興師動眾的。
“你和藝銘談戀愛的事情被人挖出來了，現在上頭條了！”老板大聲的吼著。
衛小小猛地從床上蹦起來，“怎麽可能？！我都和藝銘分了這麽久了，突然就被爆了出來，搞笑的吧。”
“誰和你搞笑了！你老實交代，你昨晚上是不是還見了藝銘。”
衛小小一怔，“是啊，在我家門口。”
“你家門口你還會被拍照，你到底怎麽在娛樂圈混的，我還一直很放心，以為你玩媒體玩的爐火純青，躲媒體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現在在自家門口還能被狗仔挖出來，你是有多笨！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處理？！”
衛小小沈默了一下。
在自家門口被狗仔拍照。
怎麽可能？！
她住的小區專程是選過的，而且特地給物管打過招呼，這麽多年狗仔就沒出現在她家門口過，而且憑她這麽多年的洞察力，怎麽可能沒發現狗仔的存在？！
她鎖著眉頭，怎麽都想不通。
“衛小小，你在聽我說話嗎？”那邊感覺到這邊的沈默，又忍不住吼著。
“聽到了聽到了，你激動什麽啊，藝銘反正都是要離開娛樂圈的人了，就算是傳出緋聞了又能怎樣，影響到他的發展也影響不到你的發展了，你別瞎操心了。”衛小小不耐煩的說著。
“什麽叫別瞎操心？！你以為我不知道藝銘要離開了，我他媽的郁悶的就是，藝銘都要離開了，我好不容易把這個燙手山芋給送了出去，在這個關頭給我出了事兒，我老頭子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回北京登門給韓老爺子一個交代，媽的，我怕我豎著進去橫著出來！”老板怒吼，已經到了要崩潰的地步。
“有這麽慘嗎？！”
“告訴你衛小小，我要是少了塊皮少了塊肉，回來就收拾你。你給我等著！”老板狠狠的說著，“在我離開上海這幾天，你把藝銘的事情給我處理好了。”
“知道啦。”衛小小翻白眼。
她能怎麽解決，還不就是矢口否認唄。
反正這些新聞，等過了新鮮期就沒什麽價值了。
她掛斷電話，看著好幾個未接來電，除了老板的，晚晚、安筱也給她打電話了，唯獨沒有藝銘的電話，是藝銘還沒看到新聞，還是說……
她翻身，從床上起來。
腦袋突然一轉。
昨晚上除了庹慧慧，也沒人見過她和藝銘在一起了。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新聞客戶端，娛樂頭條，照片的位置，按照昨晚她和藝銘站的角度，應該是從家門口往外照的，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她和藝銘大半邊臉。
她眉頭一緊，直接打開房門沖進庹慧慧的房間。
庹慧慧今天輪休，還在睡覺。
“庹慧慧。”衛小小聲音有些大。
庹慧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什麽事兒表姐？”
“庹慧慧，你昨晚上做了什麽好事兒？”
“我沒做什麽啊？”一口否認。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向媒體爆料了我什麽？！”衛小小眉頭一緊。
“表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庹慧慧不明所以的說道。
“最好是別讓我抓到證據！”衛小小放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庹慧慧看著衛小小的背影，眼眸一緊。
就是她。
她昨晚上拍了照片就傳給他男朋友了，在這個暧昧的夜晚暧昧的地方出現，兩個人就算沒有做什麽親密舉動，但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面，媒體會樂意相信這個娛樂大事件。
應該是上頭條了吧。
庹慧慧連忙拿出手機看新聞，越看越開心。
因為裏面好多評價都是罵衛小小的，罵她老牛吃嫩草，用自己經紀人的身份潛規則藝銘，不要臉，賤相，惡心……
越看越開心。
她給她男朋友打電話。
那邊接起直接說道，“你這幾天不要給我打電話，容易被發現，你表姐問你什麽你都不能說，特別不能把我的名字說出來知道嗎？”
“哦。”
“等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會安排你加入明星培訓班，到時候就會一心一意的捧你了，你再忍忍知道嗎？”
“嗯，我會乖乖的等你的。”
“好，那我就掛了。記住，我沒聯系你的時候你不要聯系我。”
“好的。”
庹慧慧看著電話，越來越覺得自己離成功近了很多。
衛小小，等哪一天我真的紅了，再好好地報覆你！看你現在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
衛小小回到房間。
不用想也知道是庹慧慧做的。
只是……
她抿著唇。
庹慧慧是被人指使的，要不然庹慧慧沒那個聰明腦袋會想到這樣來打壓她。
只是誰在背後使壞。
她鎖眉。
電話突然又響起，衛小小看著來電，“沐小姐。”
“嗯，是我。”
“質問我和藝銘的事情？”
“我知道你沒有這麽愚蠢自己曝光出來，是在娛樂圈得罪了什麽人嗎？”
“樹大招風，再所難免。”衛小小直言。
“首先申明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小傑，我會插手調查這件事情，查出了始作俑者會給予教訓。而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媒體這一塊擺平，我知道你在應付媒體上，有你的能力。”
“沐小姐，始作俑者我知道是誰，只是不知道幕後人，我可以給你提供線索，但是我想要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
“這件事情跟我表妹庹慧慧有一定關系，但她人笨，頭腦簡單，相片是她照的，但明顯是被人指使，我希望你在查出這件事情後，不要對太為難我表妹，給點教訓，讓她離開上海回安徽就行了。”
“沒想到你還這麽重親情！”沐如春說，“都說娛樂圈的人最無情。”
“外界的人對娛樂圈誤會太深了。總之，我先謝謝你。”衛小小誠懇的說著。
“謝倒不用，我只希望在藝銘離開娛樂圈時，是清清白白的。政治上面的事情，是半點都不能被玷汙。”
“嗯。”衛小小點頭。
電話掛斷。
政治上的事情？！
藝銘要接觸的，和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事兒。
她咬著唇，正準備撥打電話時，電話又響了。
她看著來電，“媽，你想要罵我等我忙完了再罵吧，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我答應你的事情現在沒有完全做到，但我保證，這個月內，什麽事情都會解決得徹徹底底。”
“衛小小，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只會罵你？！”那邊傳來庹小敏有些低啞的聲音。
衛小小楞了一下，“媽……”
“衛小小，你忘記你走的時候答應我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都不能被其他人欺負了，你現在卻被這麽多人罵……”
“娛樂圈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我都習慣了。”
“但是我習慣不了。”庹小敏突然很激動，聲音都有些破了。
“媽，我會好好解決的，盡量不讓你在親戚面前丟了面子……”
“衛小小！我就真的這麽勢利嗎？！我現在看著你被這麽多人罵，我想到的不是你沒有解決好藝銘的事情，不是在親戚面前擡不起頭，我想到的是你一個人在上海，會不會承受不下來！”
“……”衛小小突然沈默。
她可以承受得下來的。
雖然很希望有個人在身邊。
但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
“如果待不下去了就回安徽，我頂多就是罵罵你，不會真的嫌棄你。”庹小敏突然說道。
衛小小眼眶泛紅，“好。”
等這事兒解決了，她也真的，離開了吧。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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