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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傅博文,我們結束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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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夏看著傅博文,看著他嘴角那抹無比諷刺的笑。

很好笑嗎?

她這個樣子。

“怎麽?不要了?”程晚夏揚眉,看著他。

傅博文還是那樣看著他,冷冷的,又帶著點諷刺。

“不敢要了?還是你們男人都有劣根性,接受不了被別人上過的女人?”程晚夏學著他的樣子,冷冷的,帶著點諷刺的,笑。

“你知道的,昨晚上我整晚都待在言爵那裏,會幹些什麽事兒,應該不需要我明說。”程晚夏看著的臉,繼續說道,“傅博文,既然下不了口,也別說什麽大話。”

“程晚夏!”傅博文咬牙切齒。

他捏緊的手指,骨節都開始發白。

“給過你機會了,自己不要的。”程晚夏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傅博文的怒氣了,她蹲下身子,把她剛剛脫掉的衣服重新往身上套。

一件一件。

淡定自若。

傅博文看著她,“程晚夏,我祝你真的幸福。”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

走得很急。

房門帶過來的時候,還響起劇烈的回震聲。

程晚夏穿著衣服的手突然就停下來了,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仿若全身都沒有力氣一般,靠在沙發上,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小團。

她覺得很痛啊。

第一次感覺到,那麽深的痛。

她摟著自己的身體,她覺得她全身發冷,就想感覺不到溫度一樣,她整個身體冷得發抖。

對不起,傅博文。

真的對不起。

……

傅博文拿著那雙男士拖鞋,他看著那雙拖鞋,他覺得很諷刺。

他走在大街上,然後把那雙拖鞋扔進了垃圾桶裏面。

他給小吳打電話,讓他來接他。

他就一個人蹲坐在街頭。

第一次那麽沒有形象的把自己暴露在大眾面前。

昨晚一夜未眠的他臉色本來就不好,胡渣也冒了些出來,眼眶中似乎還有血絲,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對他來講,也沒什麽重要了。

因為程晚夏說了,她不愛他。

因為他說了,他要祝她真的幸福。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紅。

他看著越來越不清楚的地面。

程晚夏,你為什麽對我就可以這麽狠,可我到最後,都舍不得做傷害你的事情,我甚至明明想要你到發瘋,卻因為怕你難過,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我都做了這麽多了,你為什麽就不可以,對我好點?!

不知道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他面前。

他微微擡頭,看著自己面前那輛奢華轎車。

他明明這麽有錢的,她明明這麽物質的一個女人,卻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他真的覺得悲哀啊。

小吳下車看著他,以為他怎麽了,連忙說著,“傅總,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哪裏都不舒服。

但是,又沒有什麽能讓他舒服。

他擡頭看著小吳。

估計他此刻猙獰的模樣把小吳嚇到了,小吳看著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麽環境好一點的酒吧嗎?”

小吳依然楞怔著看他。

“環境差一點也沒關系,只要是附近。”

“傅總,您到底怎麽了?”小吳看上去,真的有些著急了。

自從傅總回國後,他已經給他當了大半年的司機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傅總如此,臉色蒼白,眼眶通紅,還帶著非常明顯的血絲,而且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落魄無比。

落魄,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用落魄來形容,在他心中如此高大威武的傅總。

“我沒事,就想喝點酒。”傅博文說,很淡定。

“但是現在是上午,酒吧大多沒有開門的。”小吳誠實的說著。

“哎,我想也是。”傅博文一笑,笑容都顯得那麽的,絕望。

“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送我去公司。”

“傅總,你這個樣子……”

“就去公司。”他突然從地上站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突然站起來那一下有些眩暈。

“傅總。”小吳連忙扶著他。

傅博文穩了穩,半響。

“原來我真的這麽老了。”他說,徑直拉開車門,坐進了小車內。

小吳就莫名其妙的看著傅總莫名其妙的舉動,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傅總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嗎?可又有什麽打擊,能讓在對待任何事情面前都一副處事不驚的傅總,變得那麽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回到駕駛臺,啟動車子。

他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的傅總。

到底,怎麽了?

“好奇害死貓,認真開你的車。”傅博文沒有睜開眼睛。

小吳整個人一頓,他就說,傅總是能人。

怎麽可能動不動就倒下的啊!

小吳認真的開車,車很快就停在了公司大門口。

傅博文擡頭看了看傅氏大廈。

他打開車門,下車。

他告訴自己,他不是年輕人了,他已經成熟到不能任性不能叛逆不能幼稚的年齡了,所以他不能因為一些兒女情長就變得不是他自己,他應該好好的重新過下去,對,好好的過,過得要比某個人更好才行。

這樣才能說明,他一點都不意氣用事,他是一個很成熟很會生活的男人。

他走進傅氏大廈。

這個點出現在公司,總有那麽些愛嚼舌根的說什麽。

說得最多的就是,傅總肯定因為程晚夏今早的頭條傷心了,要不然不會那麽狼狽。

原來這段時間,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在追程晚夏。

他做得真的很明顯嗎?

他突然覺得,他真的很沒有面子!

可沒有面子又能怎麽樣?

沒有面子,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他坐著電梯,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坐在大大的辦公椅上面,讓秘書餘小甜給他送了一杯黑咖啡進來。

“傅總,您今天身體不好嗎?”

“何以見得。”他嘴角抿著笑,喝了一口苦苦的咖啡,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他覺得,這咖啡,還沒心苦。

所以喝下去,也就這味兒。

“就覺得你身體不太好。”餘小甜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胡渣?深陷的眼眶?還是不太正常的臉色?!

她不知道,是不是僅僅是睡眠不好。

“我很好。”

“哦,你很好就行。”餘小甜嘴角一笑。

估計真的只是睡眠不太好吧。

“餘秘書。”

“嗯?”餘小甜看著他。

“你說程晚夏怎麽樣?”他突然問她。

看上去漫不經心。

“啊?”餘小甜有些發楞。

“你們這種小女孩,都不追星的嗎?”傅博文依然漫不經心。

“哦,您說程晚夏啊,我覺得挺好啊。長得漂亮,演戲也不錯,我可不覺得她是花瓶,而且今天又爆出了她和言爵在一起了,我覺得是郎才女貌,程晚夏很幸福。”餘小甜回過神來,連忙霹靂巴拉的說了一堆。

“郎才女貌?很幸福?”傅博文揚眉。

“呃,嗯。”餘小甜回答得有些膽顫心驚。

外界傳言的傅博文喜歡程晚夏,應該不是真的吧!

餘小甜偷偷的打量著傅總,越看越覺得有蹊蹺,為什麽程晚夏剛剛爆出和言爵在一起,一向都光鮮亮麗的傅總,就突然變得這麽頹廢?!

“你出去吧。”傅博文說。

餘小甜連忙點頭,“傅總您有什麽事兒叫我。”

傅博文擺了擺手。

能有什麽事兒?!

他靠在舒適的辦公椅上面,閉著眼睛。

他現在能有什麽事兒?!

一天就這麽在他懶懶洋洋也不太處理公事的日子中度過了。

他看了看時間。

下午5:30。

準時下班。

他下班的時候給傅正軒打了電話,“餵,正軒。”

“嗯。有事兒?”

“今晚值夜班不?”

“不值。”

“一起吃飯吧。”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就當打西邊出來了吧。我現在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傅正軒拒絕

“開什麽車,我接你。”傅博文很堅持。

“我說你今天中邪了啊,你接我,我車還不是得停到醫院,我怎麽著也該把車子停在家裏吧……”

“那我在家等你。”語畢,掛斷。

傅正軒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傅博文這真是中邪了嗎?

他看了看時間,和小護士交代了一下,就去了停車場。

剛到停車場,就看著傅子姍從另外一棟大樓走過來。

傅子姍現在在外科。

聽人說起時,都說她脾氣不太好,不過醫術還算過關。

他有時候總得感嘆那麽一兩句,年紀輕輕,火氣那麽大做什麽?!

“小叔。”傅子姍叫住他。

“什麽事?”

“車子在做保養,我坐你的車回去吧。”她說。

“哦,好。”傅正軒表示沒意見。

然後他準備非常紳士的給她拉開副駕駛臺的門時,傅子姍已經打開了後座的大門,徑直的坐了進去。

傅正軒就有些楞的看著她。

傅子姍揚了揚眉,“不喜歡坐別人的副駕駛臺。”

傅正軒聳肩,反正傅子姍的舉動本就異於常人,他也早就習慣了。

車子一路穩步的在大道上行駛。

傅正軒覺得傅子姍肯定很無聊,他有確實沒什麽話題可以和她聊,想了想就放起了音樂。

“關了吧。”傅子姍皺著眉頭。

傅正軒覺得有些尷尬。

“關掉。”傅子姍口氣不太好。

傅正軒只得關掉。

“都老掉牙的歌曲了,聽著都不舒服。還有啊,我說你也不是什麽老年人,開車比老頭開得都慢,我坐在都著急。”

“你有急事嗎?”傅正軒準備提速。

“沒啥事,就是看著你那龜速的樣子,心急。”

傅正軒就知道,傅子姍口裏也沒什麽好話。

“安全第一。”

“你應該不只是輩分比我大一輩,年輕比我大一倍吧。”傅子姍非常嚴肅的說著。

“嗯,就當是吧。”傅正軒依然選擇龜速的行駛。

估計那邊的傅博文都等得著急了,打了個電話過來,“你死哪去了?”

“和長輩說話尊重點。”傅正軒擺架子。

傅子姍翻白眼。

“我還要等你多久?”

“10分鐘就到家了。催什麽催。”傅正軒把電話掛斷。

“傅博文?”傅子姍揚眉。

“嗯。”

“他找你有事兒?”

“你平時不關心他的。”傅正軒說。

“我怕他因為程晚夏有人了,接受不過來尋死。”傅子姍說得一本正經。

傅正軒抿了抿唇,“博文沒那麽幼稚。”

“那可說不一定。”傅子姍諷刺的笑著。

5年前的一幕幕,她可是清楚得很。

現在又被這麽的甩得一塌糊塗,她還真的懷疑,傅博文一個想不通,就去跳樓去了。

“那今晚他約了我吃飯,你要不要去勸導一下?”傅正軒問道。

“他約了你吃飯?”傅子姍眼眸一瞇。

看,她就說這男人不正常了。

平時從沒見過他主動找人一起吃飯的。

“去嗎?”

“去。”傅子姍很肯定。

傅正軒嘴角一笑,“好好勸勸他,他有時候還真喜歡鉆牛角尖……”

“我去看笑話。”

傅子姍的一句話,讓傅正軒無話可說。

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傅家別墅。

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傅博文的禦用奢華版勞斯萊斯。

傅博文的車,是他們之中最牛逼的。

這,無可厚非。

而且一個人不止一輛,有時候覺得傅家人,真偏心。

“上車。”傅博文看著傅正軒站在他的車門口,說道。

“等等。”傅正軒轉頭看著他,“子姍說要去。”

“她跟著做什麽?”

“我跟著看你笑話。”傅子姍似乎走過來,剛好聽到這麽一句,很快的回嘴。

傅博文臉色沈了沈。

傅正軒說,“她去就去吧。”

“上車啊,杵著做什麽?”傅博文臉色依然不見好。

傅正軒正想讓傅子姍坐後座時,傅子姍又開口了,“我坐副駕駛臺。”

“不是不喜歡做那個位置嗎?”

“不喜歡做你的那個位置。”傅子姍直接打開副駕駛臺的車門,坐了進去。

傅正軒有時候真的覺得,他確實伺候不了傅家三小姐!

奢華轎車行駛在上海有些擁堵的街頭。

傅子姍轉頭問他們,“在哪裏吃?”

傅博文說,“浩瀚之巔。”

“那地方很多明星都愛去,你不怕碰到程晚夏。”傅子姍毫無忌諱的說道。

傅博文看了她一眼,“我樂意。”

“好吧,我就知道你故意的,你就是想故意邂逅,然後……”

“小吳,停車。”傅博文突然開口。

“傅總,這地段不能停車。”小吳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

“想攆我下車?我偏不下車。”傅子姍一副耍賴的表情。

傅博文臉色很黑。

傅正軒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好心做壞事。

所以整個路上,他打死了也不開口說一個字。

在堵堵停停的上海街頭,花了半個小時到達了“浩瀚之巔”這麽也一個超級會所。

三個人坐在一個超豪華包房,面前是一桌子奢華大餐。

傅子姍吃得很歡快,她就看著傅博文在那裏不溫不火的喝酒,然後傅正軒極力勸說,少喝點,對胃不好。

傅子姍沒去搭理他們,她覺得傅博文今晚上不把自己喝醉,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她很明白,傅正軒做的都是白用功。

她吃了很多,卻還是看著慢慢一大桌菜就像是沒有動過似的。

她看著傅博文,“還有下一場嗎?”

傅博文看著她,“沒有,你吃完了就走吧。”

“不,我等著下一場。”傅子姍看著他。

傅博文臉色不太好。

每次傅子姍都會把他氣得半死。

但轉眸一想,氣就氣下吧,估計也沒人能夠向傅子姍這樣,讓他痛快的氣一下了。

他轉頭看著傅正軒,“走吧,去樓上KTV坐坐。”

“你不能喝酒了,你胃本來就不好。”傅正軒還在極力勸說。

傅子姍白了一眼傅正軒,“你留點口水養養嘴行不行?傅博文沒聽煩,我都聽煩了!”

傅正軒每次對傅子姍都是一副完全不能招惹的樣子,然後就真的閉嘴,一句話都不說。

3個人去樓上KTV,剛剛走到門口,就碰到迎面走來的安筱。

傅子姍嘴角突然笑了一下。

她就說這地方容易碰到明星嘛?!

只是沒有碰對而已。

“博文?”安筱怕自己眼花似的,大步走過來,站在傅博文的面前,“你在這裏吃飯?”

傅博文點了點頭,明顯很冷漠。

“我也在這裏吃飯,和同公司的幾個藝人一起,現在他們說要唱唱歌,你在哪個包房啊,我等會兒來找你吧。”

“不用了,你玩開心點。”然後傅博文越過她的身體,走了。

“博……”

傅子姍出現在安筱面前,“沒聽他說清楚,讓你一邊玩開心點。”

傅子姍故意加重了“一邊”兩個字。

“子姍……”

“別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傅子姍很有距離的,離開了。

安筱看著那三個人的背影,眼眸深了深。

三個人坐在包房中。

也沒放什麽音樂,傅正軒本來想放點輕音樂的,但想著傅子姍今天在車上的嫌棄,就也什麽都沒做。

傅博文一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喝酒。

喝得不急,反正就慢慢的讓自己慢慢的醉下去。

傅子姍吃著包房送的零食,吃多了也覺得沒什麽味兒,她突然看著傅博文,“你還喜歡程晚夏?”

傅博文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喜歡她什麽啊?”傅子姍繼續問道。

傅博文這次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不想搭理她。

“不過如果要選擇,我覺得程晚夏至少比安筱好。”傅子姍不管有沒有人搭理,自顧自的說著。

“你少說兩句……”傅正軒看傅博文的臉色很不對了,連忙阻止傅子姍。

“我為什麽要少說,我就是來看傅博文笑話的,誰讓他一向自以為是,一向都以為沒人比他厲害,現在在程晚夏那裏吃了虧,嘿嘿,這麽想來,我還得感謝程晚夏做的好事,圓了我這幾年的惡氣……”

“傅子姍!”傅博文突然怒吼她。

傅子姍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我從沙發上蹦起來,“你吼什麽吼,你想嚇死我!”

“你TMD別再我面再提程晚夏一個字!”

“我偏要提……”傅正軒一把捂住傅子姍的嘴。

傅子姍怒視著傅正軒,眼珠子都鼓出來,話說不出來一句。

好半響,傅子姍覺得自己都要被傅正軒捂窒息了,傅正軒才放開她,“不是讓你少說兩句嗎?!”

“你們倆是不是又要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傅子姍脾氣本來就火爆,被這麽欺負,自然受不了!

“誰還敢欺負你。”傅正軒嘴角拉出一抹微笑。

傅子姍氣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己倒喝起了悶酒來。

傅正軒想勸,又發現今天的自己是做了很多老頭子的事,也就沒再搭理那兩個人,他覺得他保持清醒能夠送他們回家就行。

也有些深了。

傅博文喝醉了。

這麽就算慢慢慢慢的喝,也會喝醉。

他突然覺得真好,喝了一個晚上,總算還是把自己喝吐了。

他吐了好一陣子,靠在沙發上,望著頭上的五彩斑斕的射燈,他說,“正軒,你說我這樣值得嗎?”

傅正軒一楞,今晚傅博文主動開口和他說話。

他抿著唇,“值不值得,要看你心裏怎麽想?”

“我試過了。我告訴自己,我就算被程晚夏狠心甩了之後,憑我傅博文現在的閱歷,我也可以這麽無所事事的過下去,就算是裝也能裝下去,所以今天我就按照我平常的方式,上班,下班,然後吃飯……然後,就裝不下去了。”

傅博文說,盡管有著微弱的燈光,包房中依然看不清楚現在傅博文的臉色。

所以,傅正軒看不到此刻的傅博文,是不是在哭。

應該不會吧。

就算傅博文傷得再深,他也不會哭。

這是作為傅家長子嫡孫,應該有的能耐。

“其實,你為何不想,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現在她給你做了決定,讓你斷絕了外界的牽扯,你可以安心好好的經營傅氏,沒有她,傅氏就會完全屬於你,如果有她……反正你懂的。這樣其實對大家都好。”傅正軒說出了真心話。

他甚至覺得,傅博文的未來,本來也不應該有程晚夏這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或許也確實只是給他一段經歷而已。

一個人,還不能有一段,走不出來的感情嗎?!

“都好嗎?”傅博文依然看著上空,眸裏無光。

傅子姍一直沒有喝醉,她只是突然就很安靜下來,她轉頭看著傅博文,“如果我是你,我要麽就放棄,徹底的放棄,要麽就把程晚夏不折手段的搶過來!這點能耐,你還沒有嗎?”

“你沒有談過戀愛,你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戀愛?”傅子姍說,看著傅博文,眼神有些冷。

傅博文淡淡的一笑,“當你有過吧。”

傅正軒抿著唇,感覺整個房間莫名的都是憂傷,連自己在那一刻,似乎都變得憂傷起來。

傅博文又開始喝酒了。

明明胃已經不再負荷範圍內,卻還是不停的喝酒。

傅子姍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縮成一小團,那一刻仿若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就成了她而已。

又這麽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傅博文又吐了幾次。

但無論傅正軒怎麽說,他都不回去。

他說就讓他這麽喝下去,他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傅正軒真的覺得,他沒有極限。

傅博文喝得很醉了,整個人直接睡在了沙發上,手上拿著一瓶還沒有喝完的小瓶裝西洋酒,整個人看起來何其的狼狽。

傅子姍看不下去了,他看著傅正軒去拉傅博文,拉了半天都拉不動,她跑過去對著傅博文大吼,“回家了,別死在這裏,人家還要做生意!”

傅博文一動不動。

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毫無焦距的看著頭上的天花板。

他覺得那一刻,五彩的射燈,都變成一團看不清的色暈了。

“傅博文,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小時候我們犯了錯,大人每次表揚的都是誰?從小到大每次讓我們嫉妒的人都是誰?!你不要讓我們看不起行不行!”傅子姍怒吼。

傅博文擺了擺手,他想笑笑的,但是他笑不出來,他說,“現在讓你們笑話笑話,把小時候的怨氣都給釋放出來,也挺好……”

“好你個王八蛋?!”傅子姍受不了,轉身就走。

傅正軒看著她,有些急的說著,“你就放他在這裏,走了?”

傅子姍看了一眼傅正軒,沒有說話,走出了包房。

她怒火沖天的腳步停在走廊上,想了想,還是拿出了電話,找到通訊錄,撥打出去。

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傅子姍?”

“是我。”她口氣不好。

“哦,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裏?”

“家裏。”

“方便出門嗎?”

“我睡覺了。”程晚夏拒絕,口氣很淡,但是很堅決。

“浩瀚之巔KTV包房V666,你愛來不來。”說完,傅子姍就準備掛斷電話,掛斷前,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傅博文要死了,看不看他最後一眼,隨便你。”

程晚夏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整個人有些發楞。

她現在是真的已經躺床上了。

她一接到傅子姍的電話其實就隱約感覺到了什麽。

她抿著唇。

今天上午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現在去,又能說明什麽。

……

傅子姍打完電話,怒氣似乎更大,她轉身,就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安筱。

她眼眸一緊,“你做什麽?”

“你們在哪個包房?”

“管你P事。”

“我去看看傅博文。”安筱並沒有因為傅子姍的粗口而發脾氣。

傅子姍瞇眼看著她。

“我去看傅博文,麻煩你帶路。”安筱依然用溫溫柔柔的口氣說著。

“安筱,你不知道傅博文不喜歡你嗎?”

“我喜歡他就行了。”安筱直白的說著。

“為什麽?”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安筱看著傅子姍,“子姍,我只是去看看傅博文,我也不能把他怎樣?”

“為什麽你這麽愛傅博文,而程晚夏卻要來這麽傷害他?”

“人各有命。”安筱說,很平淡的一字一句。

人各有命。

傅子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筱這句看似平淡的話所感染,反正,她帶她去了他們的包房。

她其實很討厭安筱的,準確說不是針對性討厭她這個人,而是討厭富家千金的做作,她覺得她看多了那些虛偽假面,她實在是不喜歡和裝逼的人有太多牽扯,而安筱又裝逼的特別明顯。

可剛剛她卻突然發現,一個人在愛情面前,其實是虛偽不了的。

房門推開。

傅正軒以為是傅子姍回來了,一眼看著安筱,有些詫異。

看著跟在安筱身後的傅子姍,這是什麽情況。

“我不是去找她,但在走廊上碰到了。”傅子姍解釋。

傅正軒沒說什麽,只對著安筱說,“他喝醉了。”

安筱走向傅博文。

傅正軒自然的退開了。

“博文,怎麽了?難受嗎?”安筱蹲在他旁邊,很溫柔的問道。

“程晚夏?”傅博文忽然喊道。

“我是安筱。”安筱覺得很難受,但是她卻只是笑著,溫柔的糾正他。

“哦,不是程晚夏。”傅博文喃喃道,仿若只是在給自己說,“程晚夏不會再來了,她說過,讓我別出現在她面前。”

“程晚夏到底有哪裏好,讓你這麽念念不忘。”安筱有些受不了的說著。

她到底比程晚夏差了多少。

到底差了多少。

“程晚夏不好,真的不好……”傅博文說,依然喃喃地說。

如果她好,就不會讓他的心這麽難過了。

“博文,我們回去吧。”

“別碰我。”傅博文一把打開安筱的手。

安筱有些不穩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上去有些狼狽,還有些落寞。

傅子姍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

第一次覺得傅博文對安筱,確實有些過分。

安筱卻似乎並不覺得委屈,她從地上起來,重新蹲在他旁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別、碰、我!”傅博文一字一句,口氣惡劣。

傅子姍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正想一巴掌給傅博文打去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那個房間。

程晚夏。

那個說睡了的程晚夏,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

也沒過多久時間。

程晚夏看著他們,看著傅博文旁邊蹲著的安筱,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分明很暧昧。

她覺得她自己,可能來得也不是時候。

但想了想,既然都來了,就來了。

她直接走向安筱,“你讓讓。”

“程晚夏!”安筱從地上狠命站起來,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女人。

不是因為她,她的人生沒有這麽多曲折,不是因為她,她現在不會這麽難受,這麽屈辱!

“你現在讓開,以後他都是你的了。”程晚夏一字一句。

安筱狠狠的看著她。

程晚夏也沒管安筱的臉色,她強硬的站到了安筱的位置,迫使安筱後退了好幾步。

程晚夏也沒有搭理安筱是否摔倒,她上前使了老命把傅博文給拉了起來,讓他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她彎腰,讓自己的臉和他的臉保持在一個平行線上,她說,“傅博文,你看得清楚嗎?我是誰?”

傅博文看著她,眼神渙散。

“我是程晚夏。”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博文的眼眸動了動,似乎在很努力的尋找焦距。

“我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傅博文,你別這麽糟蹋自己了,你就算是喝死了,我愛的人也不是你。你犯不著耍這些把戲把我騙到這裏來,我真的不吃你那一套,我今天來是看著你往日的情分上,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程晚夏一字一句,口氣冷漠。

傅正軒抿著唇,那一刻覺得傅博文愛著這個女人,有點不值。

傅子姍看著程晚夏,雖然很不喜歡她現在的態度,但卻覺得,程晚夏這麽做是想斷了傅博文的所有瞎想,有些極端,卻是唯一的方法。那一刻,她非常不情願的,理解了程晚夏。

安筱看著程晚夏,卻是在痛恨這個女人,為什麽就能夠這麽理所當然的傷害傅博文,為什麽就能夠做那些,她根本連想都不會想的事情來!

“傅博文。”程晚夏的聲音柔了些。

她的手指摸著他的臉,緩緩覆蓋在他的眼眶上。

她能夠感覺到她指尖的濕潤。

她抿著唇,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真的沒想過來的。

但是她在床上沒有冷靜下來2秒鐘,她換上衣服就出了門,開著車一路彪了過來,她想從離開家到這裏,原本需要20來分鐘的車程,大概花了不到10分鐘。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實現的,但是她就這麽來了。

她來了,她告訴自己,她就是來讓傅博文絕望的,她就是在最後還來踢他一腳,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

她真的很自私,她就是想要不僅斷了他的瞎想,也把自己的瞎想斷幹凈。

就像5年前那樣,她召開記者招待會,言爵反覆問她,開嗎?

她說開。

開了,就斷了自己所有的瞎想。

果然,5年前的事情,又發在了5年後。

連老天都覺得他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麽反覆糟蹋著,讓人看著都累。

她手指上面的濕潤越來越明顯,她能夠感覺到。

她看著他的眼眸。

他回視著她的眼眸。

兩個人,相對無言。

程晚夏突然靠近了傅博文的臉。

是人都看得出來,她要做什麽。

安筱受不了,上前就想拉開程晚夏,傅子姍眼快的把安筱攔住了。

她一直覺得,程晚夏不會只是想要親傅博文那麽簡單。

果然,程晚夏把唇印在傅博文的唇瓣上,1秒、2秒、3秒、4秒、5秒,她放開了他,她說,“傅博文,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說完,她起身,離開。

很堅決。

傅博文低頭看著手上握著的那個洋酒瓶,他擡眸看著程晚夏離開的背影,他開口叫她的名字,“程晚夏。”

程晚夏已走到門口,她猶豫了一秒,還是回頭。

“哐”!

一個酒瓶,就從她面前扔了過來。

整個房間,突然鴉雀無聲。

程晚夏只感覺到額頭上一陣劇痛,然後就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從額頭上不停的往下流,流得滿臉都是。

那個樣子,應該很恐怖吧。

因為她看到房間中其他三個人都楞了。

“我想殺了你。”傅博文開口,一字一句。

他真的很想殺了她,然後和她死在一起。

至少死的時候,他知道他們是在一起的。

程晚夏已經看不清楚傅博文現在的表情了,額頭上溫熱的液體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她就淡定的對著他,“這樣,我就真的不欠你什麽了。”

打開房門,大步離開。

傅博文覺得這一刻,從他扔出那個酒瓶,從程晚夏滿臉都是血,從程晚夏關上這扇門開始,他的世界,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會有這個人了!

真的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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