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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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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至了一月底, 小沈辰滿月了。

沈煦前一天出車, 這天休息, 一大早便從縣城趕回來。此時,他們家門前已經熱熱鬧鬧擠滿了人, 劉大花領著幾個婦女忙裏忙外張羅著宴席。見沈煦回來, 直接把他往屋裏推, “三子陪孩子去,這兒用不上你。有我們呢!”

屋裏擺滿了賀禮,盡是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沈煦看得好笑, 從田松玉手裏把孩子抱過來,“我還怕回來晚了, 忙不過來呢。誰知她們竟是全弄好了。”

田松玉也笑,“大花嬸一大早就過來了,雲霞嬸和明蘇姐在廚房。”

又指了指滿屋的賀禮, “咱們村的人情往來,大多送 一小袋家裏頭的吃食,要不就湊個三毛五毛的。你瞧瞧這些,比以往的禮重了一倍不止。就是最困難的姚寡婦,也給了一塊錢。我本來是不收的, 他們丟下就走, 死活不肯再拿回去。”

沈煦明白,這也是對他多次幫助村裏的謝禮,因此,他神色淡然, 點了點頭,“收著吧!”

別人家辦滿月宴,累死累活。沈煦家辦滿月宴,從開始到結束,只需負責吃吃喝喝,抱著孩子轉一圈就行。有劉大花和沈雲霞兩個人帶頭,樣樣安排得井然有序,便是飯後的碗筷也洗得幹幹凈凈。簡直不能更省心!

等客人走得差不多後,沈煦把十塊錢交給劉大花。

“嬸,這是之前說好,請你幫忙照顧松玉坐月子的酬勞。”

劉大花不肯收,“這我可不能要!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不說你給我們換來跟食品廠的合作,我每天在家做做豆豉辣椒粉養養雞就能賺錢。就是我們家建設的工作,也是你給的。不過是伺候你媳婦坐月子,幫把手的事。我哪能要你的錢!”

她把這一張大團結推回去,“三子,這錢嬸不收。嬸要是收了。回頭你叔和建設哥準能罵死我!”

沈煦也不勉強,“行!那就謝謝嬸子了!”

劉大花笑嘻嘻,“不謝不謝。往後有需要幫忙的,還找嬸!”

“知道了!”

路上。

下了宴席往回走的客人們三三兩兩成群,一邊走一邊閑聊。

“今兒個宴席上沒瞧見那頭的人?”

那頭指的誰,大家心知肚明。

“呵,他們哪還有臉來?誰不知道三子跟那邊說是仇人也不為過,他們過來是賀喜呢,還是膈應人呢?不怕被打出去嗎?更何況,那頭現在天天鬧,怕是也沒得閑心管別的事。”

“說到這個,我就煩!天天夜夜不消停。白天也就算了。晚上也吵轟轟的,我就住在他們旁邊,這些天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還不是因為周愛軍的彩禮。三百塊啊!放咱們村,夠娶十個媳婦了!賣方子的錢一大半全糟蹋在了這,周愛黨能願意?說什麽往後有機會給周愛黨安排工作,我瞅著那方家兩口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這話聽聽也就算了。可當不得真!”

“之前向桂蓮出事的時候,周愛黨翻臉不認人,跟沒這個媽一樣。周愛國送了幾趟東西,周愛軍更是跑來跑去想法子,那會兒大夥兒都說,真到了患難時候,還是周愛軍靠得住。

“照我看,什麽靠得住。他周愛軍要是真為向桂蓮著想,能拿這三百塊錢?別說彩禮給了方家,要不回來。錢是要不回來,但周家不還擺著一臺縫紉機嗎?那個不值錢啊?”

“你可別提縫紉機了!昨兒個周愛黨夫妻倆把縫紉機搬自己屋去了。要不然你們以為怎麽白天鬧了一場,半夜還鬧?晚上周愛軍從外頭回來才知道這事!又去搬回來了!”

此時,眾人口中議論的周家。

劉家舅舅又送了些東西過來。這次除了作為主食的紅薯土豆,居然還有一小塊臘肉。

劉艷華大吃一驚,“哥,這……”

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劉家舅舅將臘肉塞到她手裏,“給你的就是你的,你拿著,別嘰嘰歪歪!你就是自己不吃,難道孩子也不吃?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隊上的錢和肉都被壓給了大隊抵之前的糧食。沒肉沒錢,你們年節怎麽辦?”

“嫂子知道嗎?”

劉家舅舅皺眉,“你甭管那娘們!”

聽這話就明白,劉家嫂子肯定是不清楚的,要不然便是知道,卻沒法阻止。等劉家舅舅回去,還不知要怎麽鬧呢!

劉艷華心裏過意不去,轉頭進屋拿了五塊錢給他,“上回你就不肯要,這回你一定得收!哥,你家裏什麽情況,我還不清楚?就是不談嫂子,還有侄兒侄女們呢!你們家一共才多少糧食,給我拿了這麽些,你們吃什麽?

“我知道讓你再拿回去,你是鐵定不肯的。既然這樣,這錢你就非得拿。咱們親兄妹,我也不問你夠不夠了。要是少了,就當你貼補我這個妹妹。要是多了,就當我這個姑姑給孩子們買糖的。”

她將錢塞進劉家舅舅衣兜,“哥,我不跟你客氣,你也別跟我客氣。咱們就不要你推我我推你了。”

劉艷華態度堅決,又說道這份上,劉家舅舅只能接了,“行,那我拿著。”

雖是這麽說,心裏卻想著,等過年的時候,當壓歲錢塞回去。

“我接了個活。隔壁縣的生意,你讓妹夫過兩天來幫把手,怎麽著也能在年前賺點。雖說不多,也夠讓孩子過個歡喜年了。”

劉艷華喜不自禁,“成!”

屋外鬼鬼祟祟偷聽的周愛黨和張麗芬心裏不舒坦了。

周愛黨的木工手藝是跟劉家舅舅學的。從前沒分家,向桂蓮還在,把持著家裏的財政大權的時候。劉家舅舅但凡找周愛國幫忙,向桂蓮總會想法子讓他們搭上周愛黨。

其實劉家舅舅哪裏是缺人幫手,不過是找機會接濟妹夫罷了。這樣的手段多來上兩回,眼見接濟的錢幾乎全落別人手裏,劉家舅舅能樂意?

自然是不樂意的。因此這法子也不用了。有活自己幹,偶爾給周愛國牽牽線,次數也不多。至於周愛黨,更是一次也沒有。

好在,如今周家分了家。周愛國與周愛黨徹底成了兩房人。劉家舅舅也便沒了顧忌。

周愛黨倒是想湊上去跟著劉家舅舅一起幹,卻也明白,就算他死皮賴臉,人家也不會理他。

想想沒分家之前,他們一房是過得最好的。分了家之後呢?他們反而成了最差的。周愛黨怎麽想怎麽不得勁。他奈何不了周愛軍,奈何不了周愛國,只能把氣撒在張麗芬身上。

“你瞧瞧人家哥哥!這才是做哥哥的樣子。你說你那哥哥,要他有什麽用!我怎麽當初就娶了你這麽個沒用的玩意兒!”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合著她不想有這樣一個得力的娘家嗎?張麗芬眼角含淚,卻只能自己忍著。

眼見劉家舅舅出來,兩人趕緊躲起來。

可是周雙鶯是什麽人,早看見角落裏沒藏住的衣角了。便是沒看見,也能猜得到。誰讓這些日子,這夫妻兩但凡他們有點好東西,就眼紅呢。今天劉家舅舅大大方方背著一袋子糧食進門,他們不來盯著才怪。

呵!盯著又如何?還能把東西盯成自己的?

周雙鶯眼珠骨碌碌亂轉,一個主意湧上心頭,她偏著腦袋問劉艷華,“媽!爸爸跟二叔都會做木工活,為啥舅舅只找爸爸,不找二叔?”

劉艷華懵了好一會兒,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她女兒這麽聰明,怎麽會問這種傻問題?

雖然疑惑,劉艷華還是回答了:“你舅舅找你爸爸,是因為你爸爸是他妹夫。他其實心裏念著的是我。你二叔跟他有什麽關系?”

“既然舅舅念著的人是你,為啥不直接找你呢?因為你不會幹木工活嗎?那麽如果舅舅的好事是你能幹的,是不是會給你?”

“當然啊!”

周雙鶯皺著眉頭,更不理解了,“那四叔家為啥不是這樣?”

“嗯?”劉艷華有點跟不上她的腦回路,這跟周愛軍有毛線關系?

周雙鶯低頭對手指,“四嬸的爸媽說,往後有工作機會就給二叔。可是四嬸爸媽跟二叔有什麽關系?他們念著的當然是四嬸啊。城裏的工作又不是只有男人能幹。四嬸自己都沒工作呢。如果照媽媽你說的,四嬸父母有工作,為什麽不給四嬸,要給二叔呢?”

劉艷華:……好像確實是這樣。

周愛黨&張麗芬:!!!

他們怎麽之前沒想到這點!!!

張麗芬看著周愛黨。

周愛黨一咬牙:“回屋,抄家夥!”

這下動靜太大,劉艷華聽到了。眼看著周愛黨和張麗芬轉頭離去,哪還能不明白周雙鶯的目的?她一指戳向周雙鶯的額頭,“就你鬼機靈!”

周雙鶯笑著眨了眨眼睛,挽起劉艷華的胳膊,將頭枕在她的臂彎裏撒嬌。心裏卻是冷嘲著周愛黨夫妻:蠢貨!

一邊跟周愛軍鬧,一邊又顧忌方家答應的工作機會。

怎麽想的!既然要鬧,就往死裏鬧。不忿周愛軍得到的好處,天天生事,偏又不敢下狠心跟他做對。兩邊關系都僵得跟冰一樣了,還指望人家給你工作?腦子壞了吧!

既然他們有所顧忌,那麽她就幫他們把這顧忌徹底撕掉。

沒多久,周家再次鬧騰起來。

從宴席上回來的人群聽見動靜,一個個皺起眉頭,滿臉不悅。

“周愛軍,你玩我!老子今天宰了你!”

“二哥,你冷靜點,你先把鋤頭放下!”

“啊,你們要幹什麽,要殺人嗎?”

……

喊打喊殺的聲音傳來,劉大花腳尖轉了個方向,朝周家去。身邊人拉住她,“你去幹嘛?隨他們鬧去!別讓他們找機會賴上你,蹭一身騷。”

“他們若只是鬧,我當然不管。可我聽著這聲音不對。周愛黨把鋤頭都扛上了,這要是往腦袋上一砸,那還得了?總不能真鬧出人命來!我們家金水做了這麽多年的村支書,可還想往上升一升呢!”

出了人命官司,村幹部當然會受影響。

劉大花執意要去,身邊幾個人也幹脆跟過去。眾人推開門,便看到周愛軍滿院子跑,周愛黨兇神惡煞,舉著鋤頭在後頭追。方佳佳遠遠站在屋門口,嚇得一張臉白得跟紙沒啥兩樣,雖然十分害怕,心裏卻更是擔憂,恐周愛軍一個不慎遭了周愛黨的毒手。

她又懼又急,眼見周愛黨就要追上周愛軍,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擡腳跨過門檻,往前去。

哪知沒走兩步,腳下一滑,啊一聲尖叫,重重摔下。

方佳佳只覺得渾身疼,尤其肚子,溫熱的液體從身體裏流出來。

方佳佳低頭一看,雙眼睜大,“血?血!肚子,我的孩子!愛軍!愛軍幫幫我!快來幫幫我!”

劉大花等人到底幫了把手,將方佳佳扶到床上。他們都上了年紀,也是懷孕生產過好幾個的。懷孕期間見血的不少,稍微流點,量不多,還能保。但冬天的棉褲厚,血水能把棉褲浸透,染紅了一片,這情形怕是不大好。

出了這樣的狀況,周愛黨懵了,周愛軍更是懵了。

方佳佳額頭全是汗,疼得嘴唇發紫,“救我!救孩子!求求你們!”

有人提議去請李大夫。劉大花搖頭,“李大夫怕是不成。不過還是得把人請過來再說。你們一個人去請李大夫,一個人去牽牛車。趕緊把人送醫院,讓李大夫跟著去,穩妥些。”

這頭一團忙亂。

那頭。周雙鶯雙手撐著下巴,靠在窗臺看著這一幕,嘴角慢慢彎了起來。她心滿意足地輕輕將窗戶的縫隙關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哼道:“讓你上輩子害我媽!這輩子我也讓你嘗嘗小產的滋味!”

今日劉家舅舅來得巧,讓她找準機會不動聲色挑撥了周愛黨和張麗芬。不過,即便沒有劉家舅舅,她也是有辦法讓周愛黨和周愛軍對上的。總歸她昨晚做的準備功夫不能白費。

院子裏面偏向周愛軍門口那一塊,她早潑了肥皂水。要不是如今油太精貴,家裏沒多少,她是打算用油的。肥皂水濃度弄高一點,效果也不差。

兩邊打起來,大家氣頭上,自是不會註意這些細節。吵吵鬧鬧,你追我趕中,總有人中招。在她看來,這個中招的人是方佳佳最好。不是方佳佳,不論是誰,她都不虧。便是方佳佳今天逃過一劫,她也還有別的法子。

周雙鶯坐在床上,聽著外頭鬧哄哄的聲音,心情舒暢。再看這間屋子,便更加高興了。上輩子,即便後來分了家,他們一房也只得了一間屋子。他爸媽都是只會地裏刨食的人,沒別的本事。日子過得緊巴巴。

還是等她上了初中後,他爸才終於存夠了錢,另尋宅基地蓋了兩間房。在此之前,她都跟父母住在一起。一個屋子,用木板隔開,爸媽住外間,她住裏間,逼仄擁擠。

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一間自己的屋子,可以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每年生日,她許的都是同一個願望。

這輩子,她提前數年實現了這個願望,彌補了上輩子兒時的缺憾。這屋子雖然簡陋,但卻是她獨立的空間。她的日子終歸是會越來越好的。而那些害過她的人,也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周雙鶯嘴角勾起,臉上笑意盈盈,只是轉瞬,又落寞起來,她轉過頭,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輕輕撩起劉海,依稀可見右側眉角到額上一道淺淺的痕跡。其實並不算太明顯,但於周雙鶯看來,卻是非常礙眼,也極為鬧心。

她咬了咬牙,伸腿狠狠一踢,將面前的桌子踢翻在地。

********

方佳佳流產了。

周愛軍恨上了周愛黨,沖回家直接給了他一拳,將其摁在地上打。可惜沒打幾下,周愛黨就反殺了回去。

周愛軍從小讀書,就沒幹過重活,哪裏是常年下地的周愛黨的對手?不過他到底是個大男人,心眼又多,會使手段鉆空子下死手。因此周愛黨倒也沒討到多少便宜。兩個人皆是鼻青臉腫。

方家非常生氣,指責是周愛黨害死了他們家的小外孫,讓自家寶貝閨女損了身子。這是故意傷人,揚言要報警抓他。

周家惹了上水村的眾怒,為全村人不喜。但即便如此,也沒有讓外人來隨便欺負的道理。如果說是周愛黨打了或是推了方佳佳,導致其出事,這話還說得過去。方佳佳自己摔的,即便有周愛黨的因素,也只能說是意外。

上水村的人自是不肯依。許多人都能作證方佳佳是自己腳滑。方家不能張口隨便安罪名。方家本也沒指望真能借此將周愛黨治罪,不過是想威懾住周愛黨,再談後續。眼見這法子行不通,便提要周愛黨賠償。

周愛黨直接拍板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方家殺了他。

方家敢殺嗎?自然是不敢的。

方母再精明,碰上這種無賴做派,也沒轍。只能帶著一肚子氣來,又帶著一肚子氣回去。

這些天,周家熱鬧非凡,卻都與沈煦無關。他不曾出面,田松玉也不曾。便是兩個孩子都被他拘著不往那邊去。

即便如此,周家的各種消息也自有人事無巨細,說給他聽。

田松玉看著劉大花說:“方家會不會記恨咱們村,往後咱們交公糧的時候,會不會為難我們?”

劉大花不以為然,“咱們交公糧,可都是拿的新收上來的曬幹的好米,沒濫竽充數,也沒摻沙子糊弄人。他能怎麽為難?副站長怎麽地?上頭不還有正的嗎?當糧站是他家開的啊!

“他要敢為難我們。我們就去找站長!站長不管,我們還能找公社書記,縣委書記!他方家真當我們上水村沒人了?一個破副站長,還能只手遮天?”

沈煦輕笑,“大花嬸這話說得好!方家想對付某一個人,或許可以。但要對付整個上水村,還沒這個能耐!別的不說,劉叔跟公社的關系好著呢!建設哥他姑父還在縣政府工作。咱們怕他?”

若非如此,劉金水哪能壓下周大海,穩坐村支書這麽多年?即便劉家這位姑父只是縣政府下面的一個小公務員,沒啥頭銜,更沒啥職權,但好歹是吃政府飯的,在政府部門總有交好的同事,也是一門人脈。

劉大花聽得心裏熨帖,臉上笑得更歡喜了。

晚上。將沈辰哄睡後,沈煦閑下來同田松玉聊天,窗外響起咚咚咚地敲擊聲。沈煦走出去,便看到周愛紅。

“你之前讓我盯著鶯鶯。我一直註意著她。”

“你發現了什麽?”

“四嫂出事那天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我起床上茅房,看到她拿著木盆玩水,還把水撒的到處都是。我當時只覺得奇怪,這大冬天的,地裏沒活,大家都起得晚一些。大哥大嫂都沒起,她一個孩子怎麽就起來了。但也沒往深處想。

“後來四嫂摔了,就是因為踩到她潑的水。可我也只以為是巧合。但這兩天,我發現不對勁。每次有人提起四嫂流產,她似乎都很高興,心情特別好。

“今天……今天我還偷偷聽到她在屋裏自言自語,說方佳佳搞定了,該輪到四哥了。四哥以為他攀上方家,就能保住工作,節節高升?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周愛紅只覺得渾身發冷,不是凍的,是被周雙鶯嚇的。她可沒忘記周雙鶯說這些話時的眼神,宛如一條毒蛇,隨時能將你咬一口。

當初沈煦讓她盯著周雙鶯,她還奇怪周雙鶯一個翻過年也才七歲的孩子,有什麽好盯。但為了能吃上一碗飯,她啥也沒問,悶聲照做。如今她總算知道了!這哪裏是孩子,哪有這麽可怕的孩子!

“她打算怎麽對付周愛軍?”

周愛紅搖頭,“我不知道。聽著似乎是要讓他丟了工作。”

“你沒被她發現吧?”

“沒有,我很小心。”

她哪敢讓周雙鶯發現!

沈煦點頭,緊緊盯著周愛紅,“那麽你現在怎麽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周愛軍,讓他有所防範嗎?”

周愛紅楞住,轉瞬低下頭,咬緊下唇,“我不會說的。”

她的聲音很輕,眼中帶著幾分怨恨。

周愛軍怪她嚷出賣方子的事,她又何嘗不怪周愛軍呢?明明賣方子的人不是她,得利益的也不是她,周愛軍憑什麽怪她?憑什麽分家分糧食都沒她的份?憑什麽在家裏其他人面前幾次三番說是她的錯,讓媽跟二哥更恨她?

周愛軍倒黴關她什麽事?她才不說!

“倒也好,你若是說了,周愛軍未必會信。即便信了,怕是也不會為你保密,到時候嚷嚷出去,周雙鶯就知道是你偷聽了。這樣對你不好。”

周愛紅一頓,這點她竟是沒想到。一抿唇,周愛紅道:“我不會說的!”

同樣的五個字,語氣截然不同,態度更堅定了幾分。

沈煦點頭,從家裏端了一小碗豆腐炒肉給她,“你也有好些時日沒吃過葷了,藏著點吃,別讓家裏人看見,到時候就留不住了。”

周愛紅咽了把口水,欣喜接過來,“謝謝三……不,沈哥。”

“周雙鶯那邊,還是給我盯著。但別盯得太緊,小心被她發現。”

“好!”

不就是盯個人嗎?有飯有菜還有肉,她可以的!

送走了周愛紅,沈煦坐在等下沈思起來。周愛軍的工作是從他手裏拿走的,雖然給了四百塊,但這四百塊跟原身這些年對周家的付出相比,不值一提。與其說是買工作,不如說是原身該得的。

因此,在解決了向桂蓮後,他本也沒打算讓周愛軍再風風光光地當他的工人。沒想到周雙鶯跟他是一樣的心思。既然如此,他倒是不用動手了。

他突然有點好奇,周雙鶯到底打算用什麽辦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1 09:00:01~2020-04-22 09: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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