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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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見過要去做壞事還提前匯報的人。
他唇角微勾, 像模像樣地回覆了一句:【嗯，保重。】
樓下, 李姨則一臉疑惑，見林執下樓來嗎，忙道：“先生，歲歲為什麽一大早開車出去……”
林執顯然對她的舉動還算洞悉, 只是問道：“她開走了哪輛？”
“悍馬。”
“……”
NAIL一大早的過來待命, 聽到車名，想到車庫裏那輛只有每年清明祭祖時才會開的，黑色質量堪稱對打軍工的越野車, 陷入了沈思。
循規蹈矩, 性格溫潤的江允這是要去殺人拋屍了嗎？
他咽了咽口水。
……
……
江允悄悄地把車停在距離江宅不遠處的樹蔭下，熄了車燈, 打探了四周，發現林執並沒有要派人來逮她的意思，才松了口氣。
將fendi水桶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江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確保自己的聲音一會聽起來沒那麽啞，再打開化妝包，摸出一系列的彩妝用品，在車上慢慢地開始化妝。
……為了能在林執出浴室前跑路, 她真是犧牲了太多。
半個小時後。
江允勉為其難地把反派必備的下眼線也畫好，車上條件不足，她拿眼線筆的手抖了又抖, 導致差點把自己眼睛戳瞎，拿棉簽修修改改又過了二十分鐘。
化完妝，江允拿出手機，自拍了一波今天的反派妝容，發到微博大號上，順帶著營個業：
【凡是看到本仙女的靚照者，五分鐘之內必須給我打5塊，請我吃腸粉，謝謝。】
早起的小粉絲們：……？
【滴滴，支付寶到賬5元。】
【給你十塊，媽媽請你吃加蛋加牛肉，順便給你買杯豆漿。】
【允妹好美~】
【這麽早就發微博？是要拍新視頻了嗎！！！期待！】
【開始懷疑允妹到底結婚了沒，一大早竟然……就這？】
【樓上別開車，小心允妹下場親自逮捕你！】
……
一個小時後。
江允吸收了一下互聯網鍵盤俠的一番言論後，決定實戰一下，打開了“友誼天長地久”的微信群。
一個一個地開始在線教育小雞崽們。
【艾薇，我行不行不清楚，但是就憑你到現在還沒追到杜嘉，我就覺得你不行，趁早放棄，好好做人，帶著你醜陋的麻袋外套和某個不知名的小網紅給我滾，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曉瑤：糾正一下，小廢物，你這點能耐，充其量應該也就叫……小動作而已吧。能有多大？】
江允撩撩長發，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是一件涉案金額非常巨大的大事，你們現在起床，來禦府華城江家，我批準你們可以帶望遠鏡過來看戲，不過來的路上順便給我帶份早餐，謝謝。】
發送完成。
從到達到現在，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江允一事無成。
眼見天光徹底大亮了，不存在光線太暗，讓自己做壞事的身影看起來像賊後，江允發動悍馬，按下車喇叭，聲響驚動了江宅的守門人，眼見是她，將大門打開，讓她驅車進來。
早上九點，正是江祁起床練太極，董曼慢悠悠化妝和董萱剛起床的時間。
江允將車門打開，對著走上前來想幫忙停車的傭人搖了搖頭：“你幫我把車庫打開就好。”
江祁收到匯報，背著手從另一側的花園走過來，皺著眉，看著坐在車裏的江允，有些嚴厲道：“歲歲，你一大早的又要來鬧什麽？”
江允面無表情，學著林執罵她時的語氣，冰涼涼地道：“過來做點沒家教的事。”
空無一人的車庫的門被打開，裏頭暗色的光線下，一字排開的豪車還尚在沈睡中，江允收斂笑容，不再看他一眼，油門彪到最高，悍馬沈沈地咆哮了一聲，往前急速沖去。
怦的一聲！
第一輛瑪莎拉蒂被沖撞到挪移了車位，江允往後倒車，打了把方向盤，重新的、調整好方向，再重重得往前撞去。
瑪莎拉蒂的車門頓時凹進了一個洞。
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
沒有一輛能從她手心裏逃脫。
江祁站在外面，一時驚住，看著她侵略性十足地在車庫裏盡情撒潑，有些懷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傭人們更不敢上前阻止，一個一個，大氣都不敢出。
董萱聽到動靜下來，眼睜睜地看著江允不要命地將她心愛的，已經停產了兩年的保時捷的車燈給撞碎，爆發出了一聲尖叫：“江允，你快停下！”
江允最怕的就是沒有觀眾，此刻見她的興致這麽高，忍不住腳微抖，沒有踩住剎車地繼續往前，將保時捷的車門給撞爛。
不一會的功夫，車庫裏的所有豪車全都遭殃，江允心滿意足地把車開出來，沖董萱打了個響指：“你要不要考慮站遠點，我可是說過要殺了你的人。”
氣焰囂張，不過幾個小時，她就恢覆了以往的戰鬥水平，還更甚，無所忌憚地擡了擡下巴:“昨天你摔了我的琴，今天我毀了你的限量車，還算公平。”
“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江允涼涼道:“不可能的，董萱，一點都不公平，你以後最好不要有喜歡的東西，小心點。”
董萱:“江允，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麽了……？”
董曼終於施施然的出來，眼見所有人圍在一起，面露懼色又不敢上前，趕忙過來之後，臉色同樣大變。
而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卻懶洋洋地坐在車上，悍馬雖然也耗損了不少，但她面上依舊是帶笑的，看得人心驚肉跳，“阿姨，早上好啊。”
“江允，”江祁警告道：“你是要造反了是嗎，你給我下來！”
江允：“我有病才下來。”
董曼不得不擺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道：“江允，如果你有什麽不滿，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但是你不要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你也是名門千金，我和你爸爸這個歲數了，已經無所謂臉面，但是你才剛嫁到林家，親家母他們也就在附近，會驚動他們的，對你影響也不好。”
“你不要給我講大道理，我聽不懂，”江允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嫌棄這個家裏有我媽媽存在的氣息嗎，每年就算不過來住，也要鬧著裝修一遍，你是虧心事做多了在害怕什麽嗎？”
“我今天過來，可以順便幫幫你啊，”她漫不經心地敲敲方向盤，“不然我開進家裏，你告訴我你看哪裏不順眼，我來幫你一次性解決掉。”
沒有規矩，沒有章法，完全的隨心所欲。
……簡直就是個瘋子。
江允的心情非常愉快。
雖然她的腦子不允許她做些深思熟慮的事情，但是有什麽比簡單粗暴直接搞破壞，親眼看著這個家被她毀得亂七八糟爽？
她才不管什麽以後不以後，後不後悔，惹她不高興的人就應該立刻付出代價！
江允做完反派應該做的事後，才慢慢地啟動車子，“江董你這麽有錢，區區幾輛車，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她眨了眨眼，倒車後退，目光瞥向門外，隱隱看到NAIL站在外邊，心裏一驚，腳底微顫。
啪的一聲。
車屁股懟進了花園裏的富貴竹，將當年江祁找風水大師算過後種植了十幾年的富貴竹給……撞折了。
不僅如此，車子重新加大馬力，得往前開，又不得不重重地把竹子碾壓成渣渣。
江祁眉毛都要跳起來了，“江允！”
“……”
她眼皮一動。
這……她的劇本裏可沒有這個環節。
無心之過，眼見江祁表情悲怨到極點，生怕他真的不顧一切沖過來和她決一死戰，江允立刻手腳麻利地打方向盤，踩剎車，快速留下一串車尾氣，勉強華麗地謝幕。
經歷重重撞擊，悍馬也是東凹西陷的，根本不能看，江允本想到時候偷偷買輛一模一樣的放回去或者修好，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不被林執發現她一大早的驚天動地之舉。
但一看到NAIL，她就知道自己涼了。
江允停下，下車看向賓利的後座，“林執呢？”
“先生不在，”NAIL解釋道:“醫院有巡診。”
那還好，她微舒了口氣，沒被他當場見到她發瘋的樣子。
“他在這坐到您進車庫撞車後就走了，”他又趕緊補充道，深怕少了只言片語影響他們感天動地的夫妻情。
江允:“……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在您坐在車裏找角度自拍的時候，先生讓我把車停稍遠點，不要入鏡。”
江允腦袋嗡嗡叫，這跟看完全場有什麽區別！
該看的，不該看的，統統看到了！
她沈吟著，“那他有說什麽嗎？”
NAIL遞上身後的車鑰匙:“先生的意思是，看你心情。如果還想繼續，您可以換輛車去，如果不想繼續了，可以換這輛車開回去，悍馬我開去修。”
還真是細心周到。
江允接受了這個提議，坐回自己的法拉利裏，看著NAIL把如同經歷了第三次世界大戰，慘不忍睹的悍馬給開走，心情好到不行。
路過林家的洋房，江允透過車窗，看到林昕一邊咬著一瓶益力多一邊站在大門前系著鞋帶，嘴裏碎碎念:“完蛋了，遲到了遲到了！！！”
江允在她面前停下，“昕昕，你怎麽還沒去學校？”
林昕:“我今天早上賴床起晚了，媽媽帶爸爸去飲茶了，哥哥不知道為什麽又過來，明明自己坐著一輛車，還要讓人開走另一輛，其他車今天都被送去保養了，就拖到現在。”
“快上來，”江允道:“我送你。”
林昕上了副駕駛，綁好安全帶，“嫂子，你怎麽過來了？”
江允不打算把剛剛雞飛狗跳的一幕告訴她，只是簡單概括:“來看看他們。”
“這麽早，”林昕拿起發圈把長發紮起來，又想到昨晚從齊霜那裏聽到的一些零碎，“……嫂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那就好，嫂子，如果那個壞姐姐惹到你不高興了，你就讓哥哥去削她，沒事的，他就是長了一張壞事做絕的臉。”
江允:“……你哥，還是挺正義的。”
她才是壞事做絕的大反派。
“對了，”江允問道:“你沒有再去打擾人家學霸了吧？”
林昕笑瞇瞇:“我不敢去了，但是他來找我了。”
江允訝異:“找你做什麽？”
林昕:“他送了我一本《道德經》。”
“……”
一路開到深城中學門口，接近開始上課的點了，校門口處除了一兩個散漫的學生，全場幾乎安靜。
親眼看著林昕進去後，江允才把手機拿出來，心虛地看了眼林執的微信。
【記得回家喝中藥。】
簡簡單單。
江允松懈下來，沒有過多指問，讓她組織了一半解釋的話就此打消。
又接著細品，硬是被她品出了一絲溫馨，聊天記錄裏，兩人之間的對話大多是不得不聯系才產生的，像這樣平常無比的日常片段，幾乎沒有。
而這條信息，就像是在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朝正常軌道上扭轉了一點點。
江允來回看了無數遍後，才心滿意足地截圖，放到小號的微博上:
【紀念一下狗男人會正常說話的第一天。】
微信裏，艾薇正在上竄下跳。
艾薇:【不是，你們人呢？我到了】
艾薇:【你們不會不來吧？只有我一個老實人？！】
艾薇:【靠，看到瓜了。江允，用不用我匿名幫你投稿:某豪門不孝女一大早連撞十幾輛豪車？夠不夠勁爆？】
曉瑤:【厲害，厲害，要是我敢這麽做，我頭都已經掉下來了。不愧是深城第一貴婦，服氣。】
張汀:【拿手機錄下來了沒？多好的炫富vlog視頻啊，隔壁用剪刀剪
LV包的小賤人跟你一比，就是個妹妹！！！】
江允:“……”
相比較江允一番折騰後爽完了的心情，江宅裏此刻一片愁容慘淡。
滿滿一車庫的豪車，竟然沒有一輛能完好無損。
雖然這點賬於江家來說，並不算什麽，但這切掉交通工具的小動作，還著實令人一時難以應付。
江家的根基並不在這，如果是在香港，隨便打個電話，車行就會派車過來。眼下要重新布置，則需要多花些時間。
“江允，她到底要做什麽啊？”董萱望著她特地帶來深城的保時捷，恨得牙都磨尖了。
粉色限量款，她在江家為了襯托江允的囂張，花錢無度，過去幾年來花錢並不能這麽隨心所欲，這輛車還是她耗費苦心才搞到手的。
眼下，說沒就沒了。
江祁四下檢查著剩下不多的富貴竹，勉強深呼吸幾口氣後才通順了些，走回來，快速做決定道:“她現在脾氣在頭上，不要去惹她，讓人把這裏打掃幹凈，車子重新調來。”
“江祁，”董曼怒了，指著一地的狼藉，“這就算了？你就任她這麽作天作地？我和小萱這麽多年，都沒敢這麽放肆過！”
“所以，你們為什麽要去招惹她？”江祁皺眉，“明明知道她就是個我也管不住的瘋子，你們為什麽就不聽我的話，非要把場面弄得難看？”
董萱不服氣，“我招惹她？我和媽咪好心托關系找人脈給她買了琴，她竟然視如空氣，那麽多人在看，她又何曾給了我們臉面？”
“你就摔她的琴？”江祁並不認同道:“她的琴，連我都碰不得，你向來拎得清，這個節骨眼上爆出你們姐妹不和的新聞，對你婚事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董萱:“我就要一直被她壓……”
“小萱，別說了，”董曼拉住她，“都靜一靜，現在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去惹她，江允經常出入的地方你也不要去。在你和李家成功訂婚前，低調為上。”
“那昨晚的動靜這麽大……”
董曼道:“我已經警告過了各家媒體狗仔，這件事情，不會再繼續發酵了。”
要跟江允講道理，是不可能的。
她不要臉，可他們還要，最起碼得保證董曼的婚事不會因此生變。
即便心裏有多膈應，董曼也得恢覆往常的溫婉，“小萱，你先去用餐，不是約好了李家少爺今天要一起去聽音樂會的嗎？別耽誤了。”
董萱不甘心，又毫無辦法，只得將委屈吞進肚子裏，憤憤地往回走。
江祁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辛苦你了，還是你體貼。”
“小孩氣不過，做了點事，”董曼擠出一絲笑容，“我們長輩的怎麽能真和她賭氣較真，當然要多加寬容。”
不過就是忍忍忍，董曼心裏不恥，到底不是徹頭徹尾的白蓮，見江祁火氣沒那麽大了，才繼續試探道:“不過，也是要有個度，琴的事，主要是小萱在張羅，她和歲歲極少聯系，也不知道那把琴是碰不得的，你看……”
“我知道了，”江祁攬住她的肩，“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想辦法敲打她的，要是小萱真和李家成了，她也是要留在深城的，不能讓她做得太過。”
董曼滿意地笑笑。
所謂的親生父女情，不也是在一天又一天的隔閡裏被消減到所剩無幾。當年，她剛嫁進來時，親眼目睹了江祁有多疼江允，小時候晚上不願意睡覺，他甚至還會抱著她，讓司機一圈圈地開車，哄她睡後才抱回房間。
江允能這麽作，有一半是他寵起來的。
董曼以前極為介意，但正如捧得越高，摔下來才夠狠，今時今日，她樂意看到江祁開始動手處理這個被他一手寵大的小作精。
江允的今日反派任務完成後，回到家裏，喝了感冒藥後心情舒暢地一覺睡到下午三點。
迷迷糊糊的起來，看到備忘錄裏提醒得拍攝日程，頓時清醒不少。
今天還得錄一份lo娘經典妝容教學，江允看了眼外邊的光線，走到自己的書房裏打探了兩眼，又渡步回臥室，考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在臥室裏拍。
因為只用拍妝面，江允只換了一件覆古褶皺繁花領的襯衫，下身還是穿著草莓短睡褲，從衣帽間裏翻出了一頂粉色假發，將單反放在梳妝鏡前，開始準備錄視頻。
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完全能在林執回家之前完成。
江允錄美妝視頻時，嗓音有些啞，便沒有像平時一樣廢話連篇，加上不是營業視頻，她連口紅品牌和色號都沒有過多介紹，戴著耳機，每一步都直奔主題。
比預期的還要快半個小時結束，鏡頭裏，她戴上粉色的假發，用剪刀給自己修剪出了平時不常存在的空氣劉海，一雙茶棕色的美瞳將她小鹿眼溫吞的優勢給加強揮發出來。
簡直又年輕了十歲。
江允將鏡頭設置成特寫，拍了一段做作的妝容擺拍後才收工。
將花裏胡哨的襯衫扣子開始一路解下，江允摘掉耳機，準備收拾殘局。
門外的長廊傳來腳步聲。
江允解著珍珠扣子的手慢了一拍，仔細聽了聽，不是李姨也不是其他傭人，這強迫癥似的，每一步落地擡起的速度都保持著冷酷一致的頻率……
除了林執，還會有誰？
……
“股東大會定在周三下午，我有時間。”
主臥的房門被推開，林執解著袖扣，淡淡地回覆著電話裏頭的事宜。
主臥裏安安靜靜的，林執將手機放在床上，按了揚聲，房間裏很快傳來NAIL還不太標準的中文發音:
“老板，還有……江太那邊有給媒體壓力，但恒泰依舊選擇聽我們的，照你昨晚的意思，已經編輯好了董萱惡意欺負胞妹的新聞，明早八點見報。”
一眾娛樂媒體中，恒泰實屬主流級別，家大業大，一家可以打十家，有他一家煽風點火，效果也足夠了。
火苗點起來，後續的事情，其他媒體則會緊跟熱點追風下去，董曼想再插手，也難了。
林執:“嗯，下一個。”
“……”
江允偷偷抱著單反，躲在林執用來裝各類西裝的衣櫃裏，隔著門縫，不自覺平息地看著站在臥室裏的男人。
他看起來好像還有額外的應酬，回來只是簡單地換件衣服。
剛剛時間緊迫，她假發都來不及摘，就貓眼躲起來，臉因為緊張而漲得有些紅，熱熱的。
又偷聽到他和NAIL得對話，信息量一時有點大，壓得她的小腦袋瓜有些無措。
狗男人不是視她的id而不見嗎？
一副與世無爭的高高在上的清高感，昨晚上不管她怎麽作，他都沒松口幫她。
江允咬著下唇，有些驚喜。
NAIL繼續道:“還有，您昨天說得要給太太的禮物，但是今天江董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沒有到場敲定南郊拆遷合同，所以暫時還不能給到太太。”
林執長睫低壓著，“不急。”
江允:“…………？”
什麽意思。
她對金錢的概念還是很敏感的，江允隱約猜到了林執有意把南郊，江祁圈下的那地當成禮物給她，今天早上就要走合同了…………
而那個不可抗拒的因素。
不就是她一大早處心積慮去拆家的自己嗎？
她把江宅的所有能出行的車都給毀了……如此匆忙的早晨，江祁只有打滴滴才可能趕到南郊。
問題是，他怎麽可能會放下包袱？！不愧是她爸爸，臉面大過天。
江允閉上了眼，之前就聽說過南郊有一片居民房要拆遷修成度假村，賠償金額已是天價的概念。
按照深城最普通的房價，翻倍賠償少說都有好幾個億。
這麽一大筆提升她身價的財富，竟然就被她一手推開了？！
江允氣炸了，怪自己肯定不可能怪的了，都是狗男人的鍋，他要是提前告知她一聲，她肯定會重新定個日子再去撞車！
江允臉更紅了，渾身因為過於激動而燙燙的，滿衣櫃的冷杉香都安撫不了。
林執又安排了之後的一些工作瑣事，結束了和NAIL的通話，俯身去拿手機時，餘光瞥到東側的衣櫃上。
黑色大理石調的衣櫃，冰冷冷的。
衣櫃的門縫裏輕勾出幾縷粉色的頭發絲。
非常異類的顏色，淡淡幾絲，掛在暗色調的衣櫃上，已是非常顯眼。
林執長睫低壓，面上波瀾未起，手上不緊不慢地系著領帶，腳步穩穩地走了過去。
江允聽到動靜，瞳仁瞪得大大的。
心跳如小鹿在撞，怦怦怦的。
幾乎要跳出來和他正面對抗。
他走得每一步，都像在她身上上刑。
腕表輕碰到衣櫃上的聲音如雷鳴。
江允手心都出汗了，親眼看著衣櫃的門被拉開，視線一點點地被拉開。
“……”
比起她的慌張，林執則算淡定。
他甚至微低下身子，讓自己和蜷縮成一團的江允能夠平視，靜靜打量著她霧氣茫茫的雙眸。
粉色的假發襯得她皮膚更白了一度，看起來又稚嫩了不少，翻花的褶皺襯衫隱隱微露，幾個扣子被解開，隨著她的呼吸，柔軟的曲線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宮廷的長襯衫堪堪遮住了她的短褲，只剩下白嫩的長腿委屈地彎折著，藏在衣服中。
臉色紅彤彤的，像極她耳垂上戴著的水晶草莓耳釘，水汽懸浮在她的眼睛裏，嬌嬌軟軟的，讓他想起了昨晚未完成的事。
他擡手，微把玩著她的頭發，低眼看清了她懷裏緊抱的單反後，嘴角掀起一個不鹹不淡的弧度:
“你這是什麽癖好？”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90後美女竟然趁老公不在家做這種事……！！！】
謝謝各位貴婦的訂閱！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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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執顯然對她的舉動還算洞悉, 只是問道：“她開走了哪輛？”
“悍馬。”
“……”
NAIL一大早的過來待命, 聽到車名，想到車庫裏那輛只有每年清明祭祖時才會開的，黑色質量堪稱對打軍工的越野車, 陷入了沈思。
循規蹈矩, 性格溫潤的江允這是要去殺人拋屍了嗎？
他咽了咽口水。
……
……
江允悄悄地把車停在距離江宅不遠處的樹蔭下，熄了車燈, 打探了四周，發現林執並沒有要派人來逮她的意思，才松了口氣。
將fendi水桶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江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確保自己的聲音一會聽起來沒那麽啞，再打開化妝包，摸出一系列的彩妝用品，在車上慢慢地開始化妝。
……為了能在林執出浴室前跑路, 她真是犧牲了太多。
半個小時後。
江允勉為其難地把反派必備的下眼線也畫好，車上條件不足，她拿眼線筆的手抖了又抖, 導致差點把自己眼睛戳瞎，拿棉簽修修改改又過了二十分鐘。
化完妝，江允拿出手機，自拍了一波今天的反派妝容，發到微博大號上，順帶著營個業：
【凡是看到本仙女的靚照者，五分鐘之內必須給我打5塊，請我吃腸粉，謝謝。】
早起的小粉絲們：……？
【滴滴，支付寶到賬5元。】
【給你十塊，媽媽請你吃加蛋加牛肉，順便給你買杯豆漿。】
【允妹好美~】
【這麽早就發微博？是要拍新視頻了嗎！！！期待！】
【開始懷疑允妹到底結婚了沒，一大早竟然……就這？】
【樓上別開車，小心允妹下場親自逮捕你！】
……
一個小時後。
江允吸收了一下互聯網鍵盤俠的一番言論後，決定實戰一下，打開了“友誼天長地久”的微信群。
一個一個地開始在線教育小雞崽們。
【艾薇，我行不行不清楚，但是就憑你到現在還沒追到杜嘉，我就覺得你不行，趁早放棄，好好做人，帶著你醜陋的麻袋外套和某個不知名的小網紅給我滾，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曉瑤：糾正一下，小廢物，你這點能耐，充其量應該也就叫……小動作而已吧。能有多大？】
江允撩撩長發，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是一件涉案金額非常巨大的大事，你們現在起床，來禦府華城江家，我批準你們可以帶望遠鏡過來看戲，不過來的路上順便給我帶份早餐，謝謝。】
發送完成。
從到達到現在，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江允一事無成。
眼見天光徹底大亮了，不存在光線太暗，讓自己做壞事的身影看起來像賊後，江允發動悍馬，按下車喇叭，聲響驚動了江宅的守門人，眼見是她，將大門打開，讓她驅車進來。
早上九點，正是江祁起床練太極，董曼慢悠悠化妝和董萱剛起床的時間。
江允將車門打開，對著走上前來想幫忙停車的傭人搖了搖頭：“你幫我把車庫打開就好。”
江祁收到匯報，背著手從另一側的花園走過來，皺著眉，看著坐在車裏的江允，有些嚴厲道：“歲歲，你一大早的又要來鬧什麽？”
江允面無表情，學著林執罵她時的語氣，冰涼涼地道：“過來做點沒家教的事。”
空無一人的車庫的門被打開，裏頭暗色的光線下，一字排開的豪車還尚在沈睡中，江允收斂笑容，不再看他一眼，油門彪到最高，悍馬沈沈地咆哮了一聲，往前急速沖去。
怦的一聲！
第一輛瑪莎拉蒂被沖撞到挪移了車位，江允往後倒車，打了把方向盤，重新的、調整好方向，再重重得往前撞去。
瑪莎拉蒂的車門頓時凹進了一個洞。
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
沒有一輛能從她手心裏逃脫。
江祁站在外面，一時驚住，看著她侵略性十足地在車庫裏盡情撒潑，有些懷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傭人們更不敢上前阻止，一個一個，大氣都不敢出。
董萱聽到動靜下來，眼睜睜地看著江允不要命地將她心愛的，已經停產了兩年的保時捷的車燈給撞碎，爆發出了一聲尖叫：“江允，你快停下！”
江允最怕的就是沒有觀眾，此刻見她的興致這麽高，忍不住腳微抖，沒有踩住剎車地繼續往前，將保時捷的車門給撞爛。
不一會的功夫，車庫裏的所有豪車全都遭殃，江允心滿意足地把車開出來，沖董萱打了個響指：“你要不要考慮站遠點，我可是說過要殺了你的人。”
氣焰囂張，不過幾個小時，她就恢覆了以往的戰鬥水平，還更甚，無所忌憚地擡了擡下巴:“昨天你摔了我的琴，今天我毀了你的限量車，還算公平。”
“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江允涼涼道:“不可能的，董萱，一點都不公平，你以後最好不要有喜歡的東西，小心點。”
董萱:“江允，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麽了……？”
董曼終於施施然的出來，眼見所有人圍在一起，面露懼色又不敢上前，趕忙過來之後，臉色同樣大變。
而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卻懶洋洋地坐在車上，悍馬雖然也耗損了不少，但她面上依舊是帶笑的，看得人心驚肉跳，“阿姨，早上好啊。”
“江允，”江祁警告道：“你是要造反了是嗎，你給我下來！”
江允：“我有病才下來。”
董曼不得不擺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道：“江允，如果你有什麽不滿，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但是你不要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你也是名門千金，我和你爸爸這個歲數了，已經無所謂臉面，但是你才剛嫁到林家，親家母他們也就在附近，會驚動他們的，對你影響也不好。”
“你不要給我講大道理，我聽不懂，”江允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嫌棄這個家裏有我媽媽存在的氣息嗎，每年就算不過來住，也要鬧著裝修一遍，你是虧心事做多了在害怕什麽嗎？”
“我今天過來，可以順便幫幫你啊，”她漫不經心地敲敲方向盤，“不然我開進家裏，你告訴我你看哪裏不順眼，我來幫你一次性解決掉。”
沒有規矩，沒有章法，完全的隨心所欲。
……簡直就是個瘋子。
江允的心情非常愉快。
雖然她的腦子不允許她做些深思熟慮的事情，但是有什麽比簡單粗暴直接搞破壞，親眼看著這個家被她毀得亂七八糟爽？
她才不管什麽以後不以後，後不後悔，惹她不高興的人就應該立刻付出代價！
江允做完反派應該做的事後，才慢慢地啟動車子，“江董你這麽有錢，區區幾輛車，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吧？”
她眨了眨眼，倒車後退，目光瞥向門外，隱隱看到NAIL站在外邊，心裏一驚，腳底微顫。
啪的一聲。
車屁股懟進了花園裏的富貴竹，將當年江祁找風水大師算過後種植了十幾年的富貴竹給……撞折了。
不僅如此，車子重新加大馬力，得往前開，又不得不重重地把竹子碾壓成渣渣。
江祁眉毛都要跳起來了，“江允！”
“……”
她眼皮一動。
這……她的劇本裏可沒有這個環節。
無心之過，眼見江祁表情悲怨到極點，生怕他真的不顧一切沖過來和她決一死戰，江允立刻手腳麻利地打方向盤，踩剎車，快速留下一串車尾氣，勉強華麗地謝幕。
經歷重重撞擊，悍馬也是東凹西陷的，根本不能看，江允本想到時候偷偷買輛一模一樣的放回去或者修好，就能神不知鬼不覺，不被林執發現她一大早的驚天動地之舉。
但一看到NAIL，她就知道自己涼了。
江允停下，下車看向賓利的後座，“林執呢？”
“先生不在，”NAIL解釋道:“醫院有巡診。”
那還好，她微舒了口氣，沒被他當場見到她發瘋的樣子。
“他在這坐到您進車庫撞車後就走了，”他又趕緊補充道，深怕少了只言片語影響他們感天動地的夫妻情。
江允:“……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在您坐在車裏找角度自拍的時候，先生讓我把車停稍遠點，不要入鏡。”
江允腦袋嗡嗡叫，這跟看完全場有什麽區別！
該看的，不該看的，統統看到了！
她沈吟著，“那他有說什麽嗎？”
NAIL遞上身後的車鑰匙:“先生的意思是，看你心情。如果還想繼續，您可以換輛車去，如果不想繼續了，可以換這輛車開回去，悍馬我開去修。”
還真是細心周到。
江允接受了這個提議，坐回自己的法拉利裏，看著NAIL把如同經歷了第三次世界大戰，慘不忍睹的悍馬給開走，心情好到不行。
路過林家的洋房，江允透過車窗，看到林昕一邊咬著一瓶益力多一邊站在大門前系著鞋帶，嘴裏碎碎念:“完蛋了，遲到了遲到了！！！”
江允在她面前停下，“昕昕，你怎麽還沒去學校？”
林昕:“我今天早上賴床起晚了，媽媽帶爸爸去飲茶了，哥哥不知道為什麽又過來，明明自己坐著一輛車，還要讓人開走另一輛，其他車今天都被送去保養了，就拖到現在。”
“快上來，”江允道:“我送你。”
林昕上了副駕駛，綁好安全帶，“嫂子，你怎麽過來了？”
江允不打算把剛剛雞飛狗跳的一幕告訴她，只是簡單概括:“來看看他們。”
“這麽早，”林昕拿起發圈把長發紮起來，又想到昨晚從齊霜那裏聽到的一些零碎，“……嫂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那就好，嫂子，如果那個壞姐姐惹到你不高興了，你就讓哥哥去削她，沒事的，他就是長了一張壞事做絕的臉。”
江允:“……你哥，還是挺正義的。”
她才是壞事做絕的大反派。
“對了，”江允問道:“你沒有再去打擾人家學霸了吧？”
林昕笑瞇瞇:“我不敢去了，但是他來找我了。”
江允訝異:“找你做什麽？”
林昕:“他送了我一本《道德經》。”
“……”
一路開到深城中學門口，接近開始上課的點了，校門口處除了一兩個散漫的學生，全場幾乎安靜。
親眼看著林昕進去後，江允才把手機拿出來，心虛地看了眼林執的微信。
【記得回家喝中藥。】
簡簡單單。
江允松懈下來，沒有過多指問，讓她組織了一半解釋的話就此打消。
又接著細品，硬是被她品出了一絲溫馨，聊天記錄裏，兩人之間的對話大多是不得不聯系才產生的，像這樣平常無比的日常片段，幾乎沒有。
而這條信息，就像是在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朝正常軌道上扭轉了一點點。
江允來回看了無數遍後，才心滿意足地截圖，放到小號的微博上:
【紀念一下狗男人會正常說話的第一天。】
微信裏，艾薇正在上竄下跳。
艾薇:【不是，你們人呢？我到了】
艾薇:【你們不會不來吧？只有我一個老實人？！】
艾薇:【靠，看到瓜了。江允，用不用我匿名幫你投稿:某豪門不孝女一大早連撞十幾輛豪車？夠不夠勁爆？】
曉瑤:【厲害，厲害，要是我敢這麽做，我頭都已經掉下來了。不愧是深城第一貴婦，服氣。】
張汀:【拿手機錄下來了沒？多好的炫富vlog視頻啊，隔壁用剪刀剪
LV包的小賤人跟你一比，就是個妹妹！！！】
江允:“……”
相比較江允一番折騰後爽完了的心情，江宅裏此刻一片愁容慘淡。
滿滿一車庫的豪車，竟然沒有一輛能完好無損。
雖然這點賬於江家來說，並不算什麽，但這切掉交通工具的小動作，還著實令人一時難以應付。
江家的根基並不在這，如果是在香港，隨便打個電話，車行就會派車過來。眼下要重新布置，則需要多花些時間。
“江允，她到底要做什麽啊？”董萱望著她特地帶來深城的保時捷，恨得牙都磨尖了。
粉色限量款，她在江家為了襯托江允的囂張，花錢無度，過去幾年來花錢並不能這麽隨心所欲，這輛車還是她耗費苦心才搞到手的。
眼下，說沒就沒了。
江祁四下檢查著剩下不多的富貴竹，勉強深呼吸幾口氣後才通順了些，走回來，快速做決定道:“她現在脾氣在頭上，不要去惹她，讓人把這裏打掃幹凈，車子重新調來。”
“江祁，”董曼怒了，指著一地的狼藉，“這就算了？你就任她這麽作天作地？我和小萱這麽多年，都沒敢這麽放肆過！”
“所以，你們為什麽要去招惹她？”江祁皺眉，“明明知道她就是個我也管不住的瘋子，你們為什麽就不聽我的話，非要把場面弄得難看？”
董萱不服氣，“我招惹她？我和媽咪好心托關系找人脈給她買了琴，她竟然視如空氣，那麽多人在看，她又何曾給了我們臉面？”
“你就摔她的琴？”江祁並不認同道:“她的琴，連我都碰不得，你向來拎得清，這個節骨眼上爆出你們姐妹不和的新聞，對你婚事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董萱:“我就要一直被她壓……”
“小萱，別說了，”董曼拉住她，“都靜一靜，現在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去惹她，江允經常出入的地方你也不要去。在你和李家成功訂婚前，低調為上。”
“那昨晚的動靜這麽大……”
董曼道:“我已經警告過了各家媒體狗仔，這件事情，不會再繼續發酵了。”
要跟江允講道理，是不可能的。
她不要臉，可他們還要，最起碼得保證董曼的婚事不會因此生變。
即便心裏有多膈應，董曼也得恢覆往常的溫婉，“小萱，你先去用餐，不是約好了李家少爺今天要一起去聽音樂會的嗎？別耽誤了。”
董萱不甘心，又毫無辦法，只得將委屈吞進肚子裏，憤憤地往回走。
江祁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辛苦你了，還是你體貼。”
“小孩氣不過，做了點事，”董曼擠出一絲笑容，“我們長輩的怎麽能真和她賭氣較真，當然要多加寬容。”
不過就是忍忍忍，董曼心裏不恥，到底不是徹頭徹尾的白蓮，見江祁火氣沒那麽大了，才繼續試探道:“不過，也是要有個度，琴的事，主要是小萱在張羅，她和歲歲極少聯系，也不知道那把琴是碰不得的，你看……”
“我知道了，”江祁攬住她的肩，“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想辦法敲打她的，要是小萱真和李家成了，她也是要留在深城的，不能讓她做得太過。”
董曼滿意地笑笑。
所謂的親生父女情，不也是在一天又一天的隔閡裏被消減到所剩無幾。當年，她剛嫁進來時，親眼目睹了江祁有多疼江允，小時候晚上不願意睡覺，他甚至還會抱著她，讓司機一圈圈地開車，哄她睡後才抱回房間。
江允能這麽作，有一半是他寵起來的。
董曼以前極為介意，但正如捧得越高，摔下來才夠狠，今時今日，她樂意看到江祁開始動手處理這個被他一手寵大的小作精。
江允的今日反派任務完成後，回到家裏，喝了感冒藥後心情舒暢地一覺睡到下午三點。
迷迷糊糊的起來，看到備忘錄裏提醒得拍攝日程，頓時清醒不少。
今天還得錄一份lo娘經典妝容教學，江允看了眼外邊的光線，走到自己的書房裏打探了兩眼，又渡步回臥室，考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在臥室裏拍。
因為只用拍妝面，江允只換了一件覆古褶皺繁花領的襯衫，下身還是穿著草莓短睡褲，從衣帽間裏翻出了一頂粉色假發，將單反放在梳妝鏡前，開始準備錄視頻。
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完全能在林執回家之前完成。
江允錄美妝視頻時，嗓音有些啞，便沒有像平時一樣廢話連篇，加上不是營業視頻，她連口紅品牌和色號都沒有過多介紹，戴著耳機，每一步都直奔主題。
比預期的還要快半個小時結束，鏡頭裏，她戴上粉色的假發，用剪刀給自己修剪出了平時不常存在的空氣劉海，一雙茶棕色的美瞳將她小鹿眼溫吞的優勢給加強揮發出來。
簡直又年輕了十歲。
江允將鏡頭設置成特寫，拍了一段做作的妝容擺拍後才收工。
將花裏胡哨的襯衫扣子開始一路解下，江允摘掉耳機，準備收拾殘局。
門外的長廊傳來腳步聲。
江允解著珍珠扣子的手慢了一拍，仔細聽了聽，不是李姨也不是其他傭人，這強迫癥似的，每一步落地擡起的速度都保持著冷酷一致的頻率……
除了林執，還會有誰？
……
“股東大會定在周三下午，我有時間。”
主臥的房門被推開，林執解著袖扣，淡淡地回覆著電話裏頭的事宜。
主臥裏安安靜靜的，林執將手機放在床上，按了揚聲，房間裏很快傳來NAIL還不太標準的中文發音:
“老板，還有……江太那邊有給媒體壓力，但恒泰依舊選擇聽我們的，照你昨晚的意思，已經編輯好了董萱惡意欺負胞妹的新聞，明早八點見報。”
一眾娛樂媒體中，恒泰實屬主流級別，家大業大，一家可以打十家，有他一家煽風點火，效果也足夠了。
火苗點起來，後續的事情，其他媒體則會緊跟熱點追風下去，董曼想再插手，也難了。
林執:“嗯，下一個。”
“……”
江允偷偷抱著單反，躲在林執用來裝各類西裝的衣櫃裏，隔著門縫，不自覺平息地看著站在臥室裏的男人。
他看起來好像還有額外的應酬，回來只是簡單地換件衣服。
剛剛時間緊迫，她假發都來不及摘，就貓眼躲起來，臉因為緊張而漲得有些紅，熱熱的。
又偷聽到他和NAIL得對話，信息量一時有點大，壓得她的小腦袋瓜有些無措。
狗男人不是視她的id而不見嗎？
一副與世無爭的高高在上的清高感，昨晚上不管她怎麽作，他都沒松口幫她。
江允咬著下唇，有些驚喜。
NAIL繼續道:“還有，您昨天說得要給太太的禮物，但是今天江董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沒有到場敲定南郊拆遷合同，所以暫時還不能給到太太。”
林執長睫低壓著，“不急。”
江允:“…………？”
什麽意思。
她對金錢的概念還是很敏感的，江允隱約猜到了林執有意把南郊，江祁圈下的那地當成禮物給她，今天早上就要走合同了…………
而那個不可抗拒的因素。
不就是她一大早處心積慮去拆家的自己嗎？
她把江宅的所有能出行的車都給毀了……如此匆忙的早晨，江祁只有打滴滴才可能趕到南郊。
問題是，他怎麽可能會放下包袱？！不愧是她爸爸，臉面大過天。
江允閉上了眼，之前就聽說過南郊有一片居民房要拆遷修成度假村，賠償金額已是天價的概念。
按照深城最普通的房價，翻倍賠償少說都有好幾個億。
這麽一大筆提升她身價的財富，竟然就被她一手推開了？！
江允氣炸了，怪自己肯定不可能怪的了，都是狗男人的鍋，他要是提前告知她一聲，她肯定會重新定個日子再去撞車！
江允臉更紅了，渾身因為過於激動而燙燙的，滿衣櫃的冷杉香都安撫不了。
林執又安排了之後的一些工作瑣事，結束了和NAIL的通話，俯身去拿手機時，餘光瞥到東側的衣櫃上。
黑色大理石調的衣櫃，冰冷冷的。
衣櫃的門縫裏輕勾出幾縷粉色的頭發絲。
非常異類的顏色，淡淡幾絲，掛在暗色調的衣櫃上，已是非常顯眼。
林執長睫低壓，面上波瀾未起，手上不緊不慢地系著領帶，腳步穩穩地走了過去。
江允聽到動靜，瞳仁瞪得大大的。
心跳如小鹿在撞，怦怦怦的。
幾乎要跳出來和他正面對抗。
他走得每一步，都像在她身上上刑。
腕表輕碰到衣櫃上的聲音如雷鳴。
江允手心都出汗了，親眼看著衣櫃的門被拉開，視線一點點地被拉開。
“……”
比起她的慌張，林執則算淡定。
他甚至微低下身子，讓自己和蜷縮成一團的江允能夠平視，靜靜打量著她霧氣茫茫的雙眸。
粉色的假發襯得她皮膚更白了一度，看起來又稚嫩了不少，翻花的褶皺襯衫隱隱微露，幾個扣子被解開，隨著她的呼吸，柔軟的曲線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宮廷的長襯衫堪堪遮住了她的短褲，只剩下白嫩的長腿委屈地彎折著，藏在衣服中。
臉色紅彤彤的，像極她耳垂上戴著的水晶草莓耳釘，水汽懸浮在她的眼睛裏，嬌嬌軟軟的，讓他想起了昨晚未完成的事。
他擡手，微把玩著她的頭發，低眼看清了她懷裏緊抱的單反後，嘴角掀起一個不鹹不淡的弧度:
“你這是什麽癖好？”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90後美女竟然趁老公不在家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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