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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共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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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她以前問過黃老爺子,為何她會是個乞丐?為何這麽貧窮?不能像別人一樣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黃老爺子回答她:因為你還沒有學會給予別人。她說:可是我只是個乞丐啊,我什麽都沒有,我能給別人什麽?黃老爺子說:無財也可以七施。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無財七施”這四個字。一個人即便一無所有,也可以給予別人七種東西:眼施、顏施、身施、言施、心施、床座施、房舍施。

生於市井,她和擎蒼始終改不了貪嗔癡的毛病,哪可能做到無財七施?只是偶爾想起黃老爺子曾經的訓誡,若是連一施都沒法給予同他們一樣生活的貧苦人,那便和活在地獄的那些惡鬼有什麽區別?

玄遙忽地將面前的酒壺推給她。

“真是難能得到玄先生的讚同。”阿憐拿起酒壺往酒盅裏倒滿,敬向玄遙,“這五年多來,不論什麽緣由,還是多謝玄先生的收留與照顧,薄酒一杯,敬你!”阿憐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奎河十分高興,如今這齊樂融融的景象可是他一直盼望的。若是阿憐也成了師傅的徒弟,一同修行,日後跟著師傅一起回天界,回紫微天宮該多好。

一頓飯下來,誰也沒料著阿憐根本不甚酒力,玄遙賞她的那壺酒不知何時被她全部喝完。只見她面若桃花,一雙墨黑的眼眸像是綴滿了星星一般。

她傻笑著起身,身子歪歪倒倒地走到

玄遙的面前,忽地伸出雙手捧住玄遙的臉頰,將臉湊了過去,對他傻笑道:“你長得可真是好看。怎麽就這麽好看呢?”

奎河被她這一舉動嚇得差點將手中的酒杯打翻在地。他索性抓著酒壺和酒盅縮在一旁的假山後蹲著,免得師傅瞧見他一臉尷尬。

“把手拿開。”玄遙凝視她,太陽穴處的青筋徒然跳動,卻還保持著冷靜。

阿憐用手指捏了捏他僵硬的臉頰,癡笑著道:“別板著臉嘛。你應該要笑。不知道你笑起來是什麽樣呢?會不會就是現在這樣呢?”她伸出兩根食指分別戳著他的臉頰兩邊,擠出兩個大大的酒窩,樂得她哈哈大笑。

芋圓倏地跳進奎河的懷裏,嚶嚶嚶:“沒想到阿憐竟然對師傅一直存著賊心,這借著喝醉了才敢暴出賊膽啊。

奎河也是一臉蒙逼:“是啊,真是沒想到啊。”

芋圓道:“我反正是沒瞧出師傅有多好看,就他這顏值,擱咱們青丘九尾狐族那是一抓一大把。我三叔顏軒那可是比他好看多了。”

奎河盯著芋圓的狐貍臉鄙夷道:“得了吧,就你們九尾狐族這滿臉毛樣,後面拖著個尾巴,能跟師傅比?”

芋圓道:“什麽滿臉毛樣?!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我們九尾狐族!”

奎河道:“那也是你先說師傅的。咱們師傅可是六界第一美男。六界不論是神妖人鬼,多少美人想委身於他,他都不屑一顧。”

“我三叔

顏軒才是六界第一美男。只要他一個眼神,別說姑娘家,男的也能被迷暈。”芋圓扭過頭不屑。

奎河反駁:“你得了吧,你三叔使的那是狐媚之術。”

“懶得理你!”芋圓探出狐貍頭偷瞄二人。

“你的酒品真差!”玄遙不禁想到午時,她花癡的蹲在他面前瞅著他熟睡的模樣。真是好樣的!不僅存了賊心還有了賊膽。

他擰著眉頭,拽下阿憐的雙手,可是很快她的雙手又捧住他的臉。

阿憐將滾燙臉頰貼著他的臉,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癡癡地笑著:“你這是在害羞麽?”

芋圓瞧著阿憐那癡漢的模樣,不禁道:“完了!師傅搞不好今晚要失身啊。要不要去救救師傅?”

奎河嘴角抽搐道:“別胡說!師傅喜歡的可是女人。”

芋圓瞪著奎河,驚道:“咦?你竟然不知道阿憐是……”

芋圓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阿憐忽然舉動驚住。

阿憐忍不住在玄遙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捏著他的下頜,說:“小倌啊小倌,說,你要多少銀子?只要你開口,姐姐我有的是銀子。”

奎河直接一口水直噴了出來,神馬?!阿憐竟然是個小丫頭?!他不禁看了一眼芋圓,難怪師傅要他把小狐貍從阿憐的屋子裏抱出來,原來師傅早就知道阿憐是個女孩子呀。他竟然整天還跟她勾肩搭背的……師傅沒出手,是他命大啊。這想想,他便後脊一身

冷汗。

芋圓伸出爪子遮住兩眼。哎媽呀!這丫頭是不想活了麽?竟然調戲師傅是南院的小倌……可別害著他連著被扒了狐貍皮啊。

玄遙的臉頓時黯沈下來,倏地起身,阿憐掛在他的身上,依然一臉陶醉,嘴巴依舊嘟喃著:“要抱抱!要親!”他伸手便將阿憐從身上扯了下來,推向一邊。

阿憐喝多了,大腦受了酒精的麻痹,自是無法控制,被這麽一推,站不穩,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悶哼兩聲,睡了過去。

“給我把所有酒都倒了。”這是玄遙負氣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玄遙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奎河和芋圓方松了口氣,才敢從假山後出來。

奎河將醉死過去的阿憐抱回寢室,將她放在床上。簡直不敢相信,一直當成好兄弟的阿憐,竟是個女孩子家。他一直為阿憐是個娘腔腔而感到遺憾,總是千方百計想著法子提升她的男子漢氣慨,所以才會在師傅每個月十五前去媚香樓之時,讓她去結賬。可誰知道……竟是個女嬌娥!難怪阿憐總是說他眼瞎。他真是眼瞎!

從阿憐的房裏退出來,奎河便和芋圓去了酒窖。

“這些都要全砸了麽?”芋圓望著這滿滿的幾十壇美酒,無比遺憾,日後想偷口美酒睡上一個好覺怕是不能了。

奎河道:“必須的!這未來一段日子,可記著千萬別在師傅面前提一個‘酒’字。”

說完,奎河便掄起小

鋃頭,將一壇壇酒砸破。

頓時,滿屋子酒香,飄散數裏。

阿憐抱著被子昏沈睡去,喝了酒之後,睡得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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