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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花樓裏施手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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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從袖袋中掏出一袋銀子丟過去,沐之秋淡然道:“露水夫妻本就前緣分定,好比舊裳換新衣,舍還是留全在公子一念之間,何須他人相助?”說罷,大大方方地將玉蝴蝶的外袍脫下丟進了書呆子的懷裏。

書呆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沐之秋,許久,突然蒼白了臉長鞠到地,“多謝公子指點迷津,小可明白了!”說完,抱著那袋銀子和玉蝴蝶的衣裳,扭頭便往外走。

沐之秋單手扶額,倒是想通了,只可惜還是個書呆子,這麽沒覺悟,“你給我回來!”

“公子?”書呆子轉身看著她,疑惑而尷尬。

“我說你拿走了我的衣裳,是不是也該把你的衣裳給我?難不成你讓我大冬日裏就穿著中衣到處亂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也是花光了銀子被花娘攆出來的恩客!”

書呆子的臉上登時一派通紅,三兩下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畢恭畢敬地遞給沐之秋,也來不及穿上玉蝴蝶的外袍,轉身便逃出了逍遙樓。

沐之秋搖搖頭,這才不緊不慢地將書呆子的外袍穿上。倒是比玉蝴蝶的衣裳合身多了,而且,也少了許多脂粉氣。

很快,沐之秋就站在了逍遙樓的花廳裏。她的出現一下子就引起了轟動,花廳裏本來正在載歌載舞,一時間音樂亂了,舞步也亂了,一片片吸氣聲,所有的眼睛都看了過來。

老鴇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沒看錯,這少年是從她逍遙樓裏面出來的。可是,她逍遙樓裏什麽時候迎來了這麽一個氣度不凡風華絕代的貴人?

這少年年紀不大,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尊貴和霸氣,那清澈的眼睛,冷冽的目光,無論落在誰的身上都讓對方打個哆嗦,竟是能直接把人心都看穿。

這少年一定是名動整個靜安王朝的當今三皇子靖王爺,除了靖王爺蕭逸,何人還能有這般氣度?只是這年紀,是不是太小了點?不過有些事情不好說,那靖王爺從來不進風月場所,不近女色之人,通常看起來都更年輕一點吧?

老鴇認定了沐之秋就是靖王爺蕭逸,當下趕緊迎上來陪著笑臉道:“不知靖王爺親臨,逍遙樓真是蓬蓽生輝,王爺看看,可是需要……”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能被人認成蕭逸。這倒不錯,可以讓她少花許多心思。

原本沐之秋換個模樣只為躲開玉蝴蝶的糾纏,那遺忘草並非實實在在的毒藥,服下之後不過能叫人忘記昨日裏發生的事情罷了,沐之冬那樣的人用起來效果自然是好,但用到玉蝴蝶這樣的高手身上,效果就很難說了。更何況玉蝴蝶不是整丸藥地服下,而是她捏碎後抹在下巴上吸入了一點,那劑量夠不夠沐之秋心裏實在沒底。

以玉蝴蝶的身手,倘若從短暫的麻醉中醒過來,必定會在惱羞成怒下將京城翻個遍,她即便跑去靖王府躲著,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除非讓蕭逸再來給她當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貼身保鏢。

沐之秋眼下不願看見蕭逸是一回事,能不能見到蕭逸又是另一回事。就憑她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板,便是此時手腳並用地往皇宮趕,只怕走到半路上就會被玉蝴蝶再次捉回去。到那時,可再不會有僥幸發生,因此,沐之秋只有這一次機會。

眼下婷芳院估計已經亂了,夜襲勢必會在第一時間將情況報知蕭逸,要不了兩個時辰,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丞相府大小姐沐之秋再度被劫,到時,即便玉蝴蝶找到了她想要對她發難,也沒那麽容易,她只要躲過這兩個時辰便是了。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初給玉蝴蝶提議來逍遙樓沐之秋便做了這樣的打算。玉蝴蝶便是想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到那個嬌滴滴的沐之秋脫險之後,非但沒有離開這個正經女子都退避三舍的逍遙樓,反而聲勢浩大地在此買起醉來。

這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不但能躲開玉蝴蝶,還能打擊到蕭逸。都說捉奸捉雙,光收拾了沐之冬倒顯得便宜了蕭逸。既然有人自個兒將她認成蕭逸,那麽,今晚,便頂著蕭逸的大名好好沈湎於溫柔鄉樂不思蜀吧!

一向自詡清高,不近女色的靖王爺被人與采花大盜玉蝴蝶相提並論,想想都讓沐之秋覺得興奮。原來世界末日前夕,自己不止是想當個壞人,還想當個嫖客。

“準備個屋子,將你們這裏最好的姑娘帶過來伺候本公子,本公子必不會虧待了你們!”說著話,沐之秋隨手丟過去兩個錢袋。反正又不是她的,幫玉蝴蝶花錢,她不心疼。再說,袖袋裏還有好幾個,這般兜著也著實累得很。

老鴇楞了楞,靖王爺身份何其高貴,豈能隨便準備個屋子?只是,逍遙樓最好的一個小院先前給了那對野鴛鴦,眼下便只有將自己住的後院暫時借給靖王爺玩樂使用。

“王爺?這前面亂得很,奴家給您準備個清靜點的院子可好?”

唇角一挑,沐之秋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那便有勞媽媽了!”

沐之秋這個笑容差點沒把老鴇的魂勾了去,老鴇只覺三千粉黛盡失顏色,只剩下那一瞬間的煙花絢爛。便是她這個年紀的半老徐娘,也忍不住呼吸短促心如鹿撞。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驚嘆聲,不止是女子,就連許多男人也忍不住開始吞咽口水,心中暗道:“果然如傳聞中那般,靖王爺蕭逸是個絕世罕見的美男。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嘗試一下這美男的滋味兒。便是偷不著腥,至少也聞聞香。”

懶洋洋地坐在花廳裏打開折扇,沐之秋旁若無人地拈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裏。點心尚未融化,便見兩個清麗不俗的花娘含嗔帶嬌地過來,眉眼幹凈,穿戴不俗,眸中雖透著股子熱烈,舉止倒還得體,一看就讓人喜歡。

兩名花娘上千恭恭敬敬地給沐之秋行了個禮,柔聲道:“奴家參見靖王爺!”聲音如黃鶯輕啼,含著一絲嬌羞,倒是媚而不俗。

沐之秋擡眼淡淡道:“逍遙樓裏沒有靖王爺,只有男人和女人,兩位姐姐叫什麽名字啊?”

冷清的話語擲地有聲,卻恰似世間最動人的情話,立時讓這兩名花娘紅了臉,情不自禁地邊偷偷打量她,邊脆生生地回答:“奴名喚嬌荷(嬌蓮)!”

“嬌荷、嬌蓮!不錯,好名字!”雙眉一挑,沐之秋慵懶地站起身,展開手臂將兩花娘攬入懷中,微微一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姐姐便帶本公子過去吧!”

待在“死亡村”的日子裏,沐之秋的身高長得極快,怎麽著也有一米七了吧?只是她身材高挑,窈窕纖細,看上去就有些嬌小柔弱。如今穿上男人寬大的衣裳,雖頂著一張稍顯稚嫩的臉,倒也顯得霸氣十足。本來是浪蕩不雅的狎妓行為,偏偏她做出來便顯得極為優雅,平白便生出一股濃濃的憐香惜玉。

多少人紅了眼睛,直恨自己怎麽不是嬌荷與嬌蓮。

老鴇為討好權貴,竟是將逍遙樓內所有的頭牌花娘和清倌兒都送到了沐之秋的小院。

沐之秋倒也大氣,一概來者不拒。但凡走進屋子裏的人,便能看見這樣一幅場景,堪比妖孽的少年青絲淩亂外袍松散地躺在嬌荷的懷裏,一只手隨意揉捏著嬌蓮柔若無骨的小手,旁邊還有若幹花娘不時遞上剝了皮的葡萄、香蕉,或是嗑好的松仁、瓜子等,而那少年只管張開小嘴一一接過來,不待口幹,便有有眼色的花娘趕緊送上香茗。一時興起,少年或伸手勾住嬌荷的下巴,若有似無地在嬌荷粉白的頸項上輕輕一啄,或起身就著花娘的手喝茶,一只手順勢在花娘腰間摸一把,小手上捏一捏,立刻便引來花娘們嬌喘籲籲,更加殷勤的伺候。

沐之秋很愜意,nnd,原來狎妓竟是這麽美妙的一件事。她一個女人這般躺在綿軟的身體上,有人給自己捏肩捶背,活泛筋骨,還有人給自己端茶餵食,聽著悅耳討好的聲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覺得是人間第一大樂事,更何況那些個齷齪、腌?h的男人們。

所謂狎妓嫖娼,居然是可以分成俗嫖和雅嫖的。她這般,便算得上是雅嫖吧?花出大把的銀子,不過點到為止,既創造了花前月下的浪漫,還尊重了花娘們的人格,不至於玷汙人家花娘的清白,倒是白白成就了蕭逸一個雅嫖的名聲。

唉!偶爾放縱一回的感覺竟然這麽好。不知道今晚的情況傳出去,蕭逸聽到後,那張冰雕臉上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這一晚,逍遙樓老鴇主動讓出自己的寢院,逍遙樓十餘名頭牌花娘爭先恐後前往老鴇的寢院伺候。那院子裏載歌載舞嬉笑連連好一番熱鬧的景象,竟是羨煞了多少癡男怨女,又有多少癡心不改之人一整夜都在院外流連,只為見一眼傳說中的冷酷王爺。

很多年後,民間還盛傳盛德皇帝二十六年的最後一天,靖王爺蕭逸來到京城最大的一家花樓逍遙樓內尋歡偷香的故事,在那故事中犬馬聲色奢靡腐爛都變成了體恤民情與民同樂的典範。每每聽到這段謠傳,蕭逸就會痛心疾首地教育子孫,這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切記切記,不可得罪自己心愛的女子,否則後果非但自負不了,還會被毫不留情地拉下水弄得狼狽不堪。

蕭逸才走出宮門,便聽見身後有人喚他“三哥!”

轉頭正好看見蕭良和蕭楠過來,鳳目微瞇,冷然道:“你們不好生陪著皇祖母和父皇家宴,跑出來做什麽?”

蕭楠笑道:“這宮裏的家宴年年如此,明日還有家宴,煩都煩死了,誰奈何坐在那裏幹巴巴地聽父皇訓話?”

“放肆!”

“三哥息怒!”蕭良拱拱手,道:“我與九弟也是見三哥喝多了,不放心,這才跟出來瞧瞧。三哥不去聽水閣,是要回靖王府嗎?”

“唔!”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蕭逸便繼續往前走。

蕭良和蕭楠趕緊跟上,蕭楠今日喝多了酒,頭有點暈。這廝偏偏是那種酒品不太好的人,只要一喝多酒,話就有點多,話一多,便喜歡胡亂說話。

聽蕭逸要回靖王府,也忘記了方才三哥的訓斥,蕭楠笑道:“今晚便是盛德皇帝二十六年的最後一夜,三哥回冷清清的靖王府做什麽?不如跟我和八哥一起去逍遙樓看看?”

“逍遙樓?”蕭逸的眉頭已蹙了起來,眸中隱有不悅。

偏偏蕭楠腦子不清醒,沒聽出蕭逸話裏的怒意。他白日裏親眼看見三哥將那本《房中秘書》揣進了袖袋裏,此時腦子一熱,便湊近些,壞笑道:“方才我手下來報,說逍遙樓今晚去了個大主顧,倒是個罕見的美少年。那廝不識好歹,膽大妄為地冒充三哥的名號霸占了逍遙樓內所有的花魁和清倌兒大肆淫樂。三哥何不與我跟八哥一起去瞧瞧?也好現場學一學那房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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