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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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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

我坐在走廊邊一邊啃西瓜,一邊瞇起眼睛享受著夏日的風。

之前和短刀們一起做好的風鈴也已經掛在了廊邊,形色各異的風鈴擠在一起,風吹過的時候漾起一片高低不一的聲響。

我擡頭望了過去,看見亂藤四郎做的風鈴最為明顯。

他本身選用的就是貝殼作為風鈴的主體,在體積上就占了優勢。再加上他用彩繪和水鉆貼畫裝飾了一下,想不吸引我的註意力都難。

再往旁邊看,掛著的是五虎退做的風鈴。他用的是我們在後山撿到的竹子作為主體,風鈴下面還掛著五只他用黏土捏出來的小老虎。

至於我的......

我的目光飄到了不遠處那個最格格不入的風鈴。

我找中也先生要了點子彈做了個風鈴。

唔,不得不說,金屬敲擊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

“主公!”

清光和安定從遠處走了過來,他們的手上還拖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

他們兩個人臉上帶著興奮地笑容,把手中的白色東西在我眼前亮了一下,然後興沖沖地說道:“鶴丸已經準備好了!”

我看了看被綁成一坨的鶴丸以及他臉上驚慌的表情,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這下子真的變成“鶴球”了呢。

啃了一口脆甜脆甜的西瓜,我低頭把籽吐到盤子裏,然後擺了擺手。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很快就get了我的意思,他們兩個一轉身把鶴丸國永拖到了時空轉換器旁。

我看著他們在時空轉換器上操作了一番,然後熟悉的金光亮了起來。

我擁有本丸這麽久,第一次在鶴丸國永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為驚惶的表情。

緊接著,燦爛的金光消散而去,滿臉呆楞的鶴丸國永也開始了他無縫遠征的第一天。

啊,我的世界真是又清凈了起來呢。

將最後一口西瓜啃幹凈,我拿起一旁的軟布擦了擦手上淡紅色的汁液,然後端起只剩瓜皮的盤子起身走向了廚房。

出乎我的意料,我在廚房看見了兩個有點陌生的身影。

“被被,大俱利?今天是你們兩個來做飯嗎?”

我似乎是想起來了,今天的話歌仙和光忠大概是都去出陣了。

我湊到大俱利伽羅身邊,想要看看他在做些什麽,沒想到他卻直接把菜板移開了幾厘米。

喵?

這、這麽不給面子的嗎?

不愧是大俱利伽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似乎也註意到了自己這一舉動所帶來的尷尬氣氛。雖然面上仍舊是那副沒有什麽表情的樣子,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很努力地想要補救一下現在的局面。

唔,詳細的形容一下就是雖然頂著一張面癱臉,但是眼神卻慌亂得像是尾巴著火的貓咪一樣吧。

我趕緊瞟了一眼桌上擺的食材,岔開話題道:“今天是要吃咖喱嗎?”

桌上擺著一盤盤切成丁的胡蘿蔔和土豆,旁邊的垃圾桶裏還有我上次買來的咖喱塊的包裝,估計今天做的就是咖喱了。

大俱利伽羅點了點頭,然後伸手默默地把菜板又移了回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誠懇地誇讚道:“刀工不錯嘛!光忠看見了都會讚嘆的!”

唔,果然誇刀劍付喪神刀用得好還是有點奇怪啊。

大俱利伽羅低下了頭,他耳邊垂下的頭發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之後,我才聽見他似乎是輕聲嘟囔了一句:“......沒興趣跟你們搞好關系。”

果然他還是害羞啊。

不過說實在的,現在的大俱利比起剛認識的時候已經是好了很多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剛剛跟本丸簽訂契約成為審神者的時候,他總是用一種特別覆雜的眼神看我。

我那時還以為他是不喜歡我這個新任的審神者。

正是因為這個誤會,我當時每次來夜游本丸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擡手砍了我。

結果相處久了之後才發現,大俱利他有的時候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我們相處而已。

我背著手像是一個巡視的老幹部一樣,繞到了山姥切國廣的身後,打算看看他在做些什麽。

喔!被被居然在炒牛肉!

被被居然會炒牛肉!

好奇的光芒從我眼中迸發出來,我滿臉寫著驚訝。不用照鏡子我都能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誇張得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藏一樣。

不,不是像是。

會做飯的被被就是寶藏啊!

“嗚哇!你什麽時候學會了做飯啊!”

大概是我有點太過於熱情了,山姥切國廣伸手拉低了被單的邊緣,試圖遮住自己的臉。

他小小聲地說道:“......就,前幾天。”

“和燭臺切光忠學的。”

喔!不愧是光忠!

幹脆下次等他在的時候讓他也來教教我好了。

我跟中也先生兩個人,一個做的飯能吃死人,另一個全靠外賣過活......

咳,我好想想得有點遠。

我揮揮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幻想甩出了大腦,然後伸手捂住了自己有點發燙的臉頰。

我怎麽......開始腦補起跟中也先生結婚後的生活了啊。

結婚什麽的,明明對於高中生的我來說還很遙遠才對。

我趕緊把這點兒分不清是企圖還是幻想的念頭塞進了大腦的角落,轉過頭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道:“三日月呢?你們看見三日月了嗎?”

被被的指尖微微松開了點被單,我看見一雙碧綠色的眸子從地下露了出來,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今天他是近侍,現在大概在書房處理文件。”

我點點頭,臨走前又鼓勵了一下這兩位廚房新手。

走出廚房大門的時候又一個想法突然蹦了出來,我的步伐也漸漸停頓了下來。

我記得,日本的話應該是女方16歲就能結婚了吧?

至於男方年齡......

反正中也先生肯定夠了就是了。

各色的風鈴聲交織在一起,我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可、可惡!

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一定是因為夏天太熱了的緣故!

372.

正如被被所言,我在書房找到了三日月宗近。

雖說我不能每天都待在本丸,但是近侍這一職位仍然是存在的。當日輪到近侍的人主要負責處理一些簡要的文件,或者是總結一下最近的戰鬥以及最近的活動之類的,簡單來說就是等我來彌補一下我不在本丸的空缺。

我敲了敲門,然後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發現三日月剛好批完了最後一份文件。

“主公。”

對於我的出現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只是輕輕頷首後向我問了句好。

我側著身進了屋,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了。

我像是做賊一樣跳著腳湊到書桌前,一屁股在三日月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一邊撐著下巴看他整理文件一邊問道:“最近出陣情況怎麽樣?”

“近兩個月以來中傷及以上的情況幾乎沒有,我覺得我們已經做好準備繼續推進了。”

“哦哦,那最近有什麽活動嗎?”

三日月從旁邊的文件夾中翻出一張宣傳單遞給我:“大阪城活動似乎又要開啟了,雖然弟弟已經全在本丸了,但是一期一振還是慣性地非常亢奮。”

“嗯嗯,那就讓他再挖一遍好了!”

我接過傳單舉在眼前,還沒看幾眼就被三日月抽走了。

我呆楞地看著他,不是很明白這一舉動是為了什麽。

三日月像是看一個在裝成熟的小孩一樣,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主公,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我怔了一下,然後湊過去問道:“我有那麽明顯嗎?”

三日月笑得瞇起了眼睛,然後毫不留情地粉碎了我的幻想:“很明顯。一般主公您都是直接看報告的,從來不會一項一項地問我。”

好吧,我整個人萎靡了下去。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雖然三日月看著年輕,但是幾百年的閱歷也不是假的。

我這點兒小伎倆,在他面前根本無處遁形。

既然假意寒暄沒什麽用,那我幹脆直切主題好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了一下門外不會路過什麽人之後又轉過頭來,非常嚴肅地看著三日月說道:“我今天晚上在現世看見時間溯行軍了。”

三日月臉上似笑非笑的深情不見了,明月完全露了出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喃喃地說道:“......時間溯行軍?在現世?”

我點點頭,什麽都沒多想直接回答道:“是啊,我回家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然後它就出現了。不過沒有實體,像是光點構成的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我原以為三日月聽到我補充的話之後會松了一口氣,然後安慰我這不是什麽大事。

但是他並沒有。

他的神色看上去比剛才更凝重了。

見狀,我原本稍稍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忐忑了起來。

我之所以遇事不決都來找三日月,就是因為他年歲最長,經歷過的風波最多。

我相信他能夠幫助我,分析出我所面臨的困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日月像是我的一個外掛、一顆定心丸一樣,只要他說沒問題,那我就會心安。

可現在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放松。

我大概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麻煩。

“......要上報給時之政/府嗎?我記得他們不就是管這些東西的嗎?”

“不行!”

我話音剛落下,三日月就立刻用力地反駁了我。

嗯......?

我還以為這種事情應該讓官方來解決呢,現在看來三日月反倒不是很樂意?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的語氣很快就緩和了下來。他跟我解釋道:“事情還沒有確定之前,最好不要隨意報告,以免打擾到時之政/府的工作進度。”

唔,這麽說也有道理。

畢竟調查這種事情所耗費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可估計的,三日月說的也對,確實是我想得太少了。

不過......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自己嗅到了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呢......

三日月捧起一旁的保溫杯喝了口熱茶,然後繞到了我身邊告誡道:“若是主公在現世再遇見了時間溯行軍,隨時可以使用靈力將我們召喚到現世。”

我搖搖頭,非常誠懇地回答道:“沒關系啊,一般情況下我出門的時候中也先生都會在我身邊,他能保護我的!”

三日月的額角抽搐一下,他瞇起眼睛來笑著看我:“主公,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睜大了眼睛,語氣中充滿著不可置信:“可他是中也先生啊。”

中也先生怎麽會傷害我呢。

我理解三日月說的話,但是理解並不代表相信。這聽起來或許有點“戀愛腦”,但是出於某種我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原因,我相信中也先生不會傷害我。

好吧,可能我就是戀愛腦。

想通這一點之後我開始莫名其妙地理直氣壯了起來,我擡頭挺胸站在三日月面前,仰著頭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他低著頭看著我,手裏還捧著一個裹著毛線套的保溫杯。

唔,這個毛線套是哪來的?我記得我買保溫杯的時候沒送杯套啊,而且還是毛線織的。

我看了看上面凸出來的毛線小紅花,感覺手裏癢癢的,有一種想捏一捏的欲望。

咳,我對任何毛絨絨都很感興趣。

三日月嘆了一口氣,他把保溫杯上的毛線套摘下來塞進我手裏,看向我的目光中透露出滿滿的不讚同來。

“即使是這樣,也總會有他保護不到的情況。主公還是要多警惕一些。”

嗯?保護不到位的情況?

我瞇起眼睛思考了一下中也先生的戰鬥力。

僅僅是觸碰就能控制物體的重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用給他一個支點他都能翹起整個地球。

我覺得這個能力已經很強了,應該沒有什麽別的異能力能夠再壓制住中也先生了吧?

想了一下後,我覺得大概真的沒有什麽能力是能夠強過中也先生的,於是又說道:“我會小心的,不過中也先生那麽強,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的吧?”

哢嚓。

是我瞎了聾了還是我出幻覺了。

三日月手裏的保溫杯是不是......被他捏變形了?

可是他本人還是笑得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啊!

“三、三日月?”

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沒聽說過三日月宗近有個力大無窮的特點啊,難道是我買的水杯太劣質了?

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在最美天下五劍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三日月他依然是笑著的,然而這笑容最讓我硬生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突然好想逃離這個房間呢。

原本理直氣壯的我也漸漸心虛了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讓我生出了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就像是腿上爬上了一只小螞蟻一樣。

“主公這麽信任那個人?”

三日月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吐字慢吞吞的,連音調都拖得老長,像是一位真正的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

聽到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反覆糾結於這一點。

眉心漸漸蹙了起來,我點點頭,然後不明所以地看著三日月。

他嘴角的笑意斂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半垂著眼簾站在那裏。

“那如果他辜負了你的信任呢?”

過了一會兒,他出聲問道。

老實說他這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回答。

畢竟未來是不可預測的,會發生什麽事情我永遠無法提前得知。我也無法知道自己和中也先生之間會不會有什麽不太好的變故。

如果單單從假設的角度來說的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現在的我還是更願意相信我跟中也先生會一直好好的。

我的眉頭越擰越緊,滿眼都是困惑地望向三日月。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我和中也先生在一起以來,他總是會隱晦地暗示我“中也先生不靠譜”這件事。

不,不光是他。

歌仙和一期他們也會這樣,甚至於整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都有這個習慣。

就像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我跟中也先生不會有好的結局一樣。

不僅如此,我跟中也先生在一起之後,學習控制靈力的課程進度也莫名加快了好幾倍,連要求都變得嚴格了起來。

原本輪到清光教我的時候我還能劃劃水摸摸魚什麽的,結果成為現充之後無論我說什麽都不管用了。

加州清光變成了鈕祜祿·清光,我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的地獄式訓練,我的確是感覺到自己對於靈力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了。

更好的掌握了靈力之後,最為顯著的一個感受就是我和本丸的聯系更強了。

以前我只能被動地感知到有刀劍付喪神聯系到我,現在的話我不光能主動聯系回去,還能決定這個通道的開關。

實用性倒是沒什麽特別的體現,我唯一的感受就是用它嚇人更方便了。

貓貓壞笑。

我可以嚇完鶴丸之後再迅速關閉通道,徒留他一人在本丸撓頭。

畢竟,這是我唯一能夠嚇到他的方法。

:)

面對面的話,論嚇人,我比不過他。

三日月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像是在努力地平覆自己的心情一樣。他塞給我一沓文件,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這幾份文件主公看看吧,我先離開了。”

說完,他繞過我直接走出了書房,而我抱著那一沓文件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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