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斯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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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年了，莉莉斯還有沒有摸到討好公爵夫人的門道。她教自己魔法，她教自己魔法的時候偶爾會流露出母親對女兒才有的愛慕與溫柔。
但這溫柔一閃而過，下一秒，當書頁合上時，她又得跪回地上，努力擦地板。
莉莉斯想，她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在游戲中的身份，低級或高級女仆，而非什麽貴族小姐。
在這個禁止貴族與平民通婚的帝國，任何一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子都會威脅到貴族本身的地位。如果不是公爵夫人替他們把私生子變成貓，讓官方查無證據，否則當真追查下去，偷歡的代價將是剝奪貴族爵位。
換句話說，公爵對女仆們犯下的罪孽，也時時刻刻威脅著他自己的爵位。
莉莉斯對著一堆魔法書，翻來覆去看了很久。在她輕聲練習隱身咒的時候，聽到鏡子裏咯吱一聲。
她回頭，驚訝地看著鏡子自己裂開一道縫隙，宛如蛇形扭曲蜿蜒。
鏡子裂成兩半，一半大一半小。莉莉斯的臉被劈開成兩半，鼻子錯了角度。
她盯著自己扭曲的臉，聽到鏡子那頭一聲清晰的嘆息。
哎呀——
鏡子嘆息了足足三十秒，問了一句非常莫名的話。
“隔壁帝國的女王非要我國開放雙邊貿易，我要答應麽？”
莉莉斯楞了，本來攤在膝蓋的魔法書跌落在地上。
虛空中又浮起倒計時面板，三十分鐘，二十九分鐘五十九秒，……
她抓狂，抱著頭，想不出啥答案。她第一次懊惱，這是魔法書無法給予答案的問題。
貌似公爵夫人主動提出教她時，除了音樂舞蹈這種有的沒的，還提到了——軍事策略？
可是當時地下室的氣氛緊張，她唯有仰面裝作天真無知的樣子，如果硬生生一句“夫人，我好想學軍事策略！”，大概直接會被當做臥底處理吧。
二十八分十五秒——
莉莉斯盯著粉紅色面板，覺得系統君的癖好讓她想吐。
她踮手踮腳推開門，想試試能不能借口去書房收拾，偷看幾本書，卻在通往書房的樓梯上撞上一個人。
她撫摸著額頭，對著被撞的人不停道歉。
“公爵大人，您怎麽斜刺裏沖出來了，哦，不，是我不好。”
大概與公爵好感度太高，她潛意識裏沖出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責備。
這沒上沒下的話，讓公爵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莉莉斯，你可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我說話的女仆。”
此時已經是晚上二點，嚴格來說，都是第二天了。
仆人們都在睡覺，主人們也在睡覺。唯一不在睡覺的一主一仆對話起來，難免詭異。
“好了，莉莉斯，三更半夜摸到書房，是想怎樣？”
“大人，我……是這樣的……”
莉莉斯想了三秒，沒能編出一個像樣的理由。她只好放棄。
虛空黑夜之中，滴答聲倒計時響起，系統君貼心的把面板搬到了天花板上。莉莉斯一擡頭就能看見。
二十分十二秒。
公爵伸出手，掐住莉莉斯的脖子，神情變得十分倨傲。
“莉莉斯，我的耐心十分有限。你想看書，我可以替你開鎖，但今晚，你必須陪我。”
莉莉絲想，公爵明著暗著挑.逗了自己一年，忍到現在也算極限。既然好感度已經到了90/100，後面不是獻.身，還能是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溜走，莉莉斯顫抖。她怕錯過鏡子支線。
喉嚨口發甜，血腥味竄上了舌尖。她想公爵的軍方身份是帝國上將，他一定知道鏡子的答案。
至少會有線索。好過腦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寬大的手掌再次收緊，只剩喉頭一口氣的距離。
莉莉斯忽然想通，如果游戲劇情如此安排，那麽答案只有一個。
以今晚的犧牲換來鏡子的答案。
她大腦逐漸缺氧，其實無法思考。但她還是掙紮著擠出一句，在腦海回蕩。
既然豁出去了，就不要裝純良了。當她第一次暗許公爵吻上她額頭時，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吻的終結點？
是知道的。
二十分零一秒。
“我陪你。”她咳嗽著說完三個字。
公爵滿意地松手，莉莉斯脫力，跌倒在地上。
“我的問題是——”
她把鏡子的問題逐字念了。
公爵想了下，不由微笑。
“看不出來，你喜歡研究這個麽。答案其實很簡單，夜玫瑰帝國——也就是你口中的鄰國，他們最近剛吞並幾個小國，氣焰十分囂張，使者這幾天的確是在各種手段逼迫我國開放雙邊貿易。”
“所謂雙邊貿易，說得好聽是互通有無，說得直接點呢，就是變相掠奪。你等著，到時候夜玫瑰帝國一定會以很低的匯率來達成協議。”
“當我們自以為在匯率上占據了優勢，卻會發現國內經濟體系接近於崩潰。說來太覆雜了，莉莉斯，你當真想學，我能給你從頭補課。但學費麽，我想你懂。”
提到學費時，公爵不由舔了下嘴唇，琥珀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泛著詭異的光。
莉莉斯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去換一身好看的睡衣，然後會在公爵的私人臥室等他。
那間私人臥室的隱蔽地點，對於整個公爵府邸的女仆們而言，早已不是秘密。
“如果你不來呢？”他抓住她的手，她不得不回頭。
眸子裏閃爍著各種感情。期待，疑惑，威脅。
“會來的，我發誓。”她舉起右手，溫柔回答。
一路沖回女仆閣樓的路上，莉莉斯大腦飛速旋轉。公爵的答案信息量很大，她一下子消化不來。
但她隱約覺得，系統君要的答案並不是直接照搬。
十分鐘十九秒。
莉莉斯飛快鎖上門，對著鏡子嘗試不同答案。
“我有答案！開放雙邊貿易是變相奴.隸制度的第一步。但是為了粉飾太平，必須以經濟游戲規則來掩蓋！”
鏡子傳來又一聲長長嘆息。
“經濟游戲規則，那是什麽？怎麽聯系到奴.隸制度？”
“帝國現在應該只有皇權，可是為了實現自由經濟，大批的經濟學家會被引入，再然後是對皇權的粉碎，新時代的來臨。而這些新時代，應該只是夜玫瑰帝國侵略的遮羞布！”
她一口氣說完，驚詫於自己的邏輯。這些難道不是大學某些公共課的說教麽，看來上課玩游戲是有報應的。
她腹誹，系統君，乃這門課一定是掛科過很多次，現在乘機報覆玩家吧(⊙o⊙)
鏡子那頭倒是安靜了。
然後裂縫自己合上，仍然是一個光滑完整的鏡面。
系統提示音【鏡子問答系統開啟】，然後空氣中跌落好幾本書。
莉莉斯郁悶地看著專業書，再次鄙視系統君。三本書的書名都十分的——讓她想豎中指。
《帝國經濟模式與原始經濟學》
《國際貿易與進出口匯率游戲》
《論經濟泡沫與體制崩潰》
系統君忘了這是中世紀架空背景的魔法A.V.G游戲了麽，這些經濟術語是走錯片場了麽。
系統君聽到了她的腹誹，倒計時牌再次豎起。
莉莉斯手忙腳亂開始找魅.惑睡衣，碾碎百合花汁水，塗在耳背。
她用剪刀，大幅度減去女仆服胸前大片的布料時，扣著剪刀把守的食指與拇指頓了一下。
她小聲問自己，在一個全息擬真游戲裏，這樣糟蹋自己真的好麽。
第一次啊。
她恐懼地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倒計時板，她怕自己被浮華表象迷惑，讓她忘了初衷。
初衷是什麽呢？她拽緊了剪刀，刀鋒泛出犀利的光。
4.墮落
晚上八點。莉莉斯對著鏡子，絞盡腦汁。
這次的問題是“關稅的存在對於帝國的利弊”。
她抱著貓咪，努力思考。地上疊著高高的書，有系統掉落的，有公爵饋贈的。
她與公爵私底下一對一上過各種課，軍事的、經濟的、外交的，諸如此類。
每次公爵都會送她額外一本課外讀物，外加一次纏綿。認真說來，公爵身材俊朗，技巧嫻熟，說臉.紅.耳.熱的挑逗時，也沒有一個詞重覆。
莉莉斯頗為享受。
她已經順利答了八次鏡子的提問，還有兩次就是滿值。
半空中虛浮著的倒計時滴答作響，催命一般。
莉莉斯說了一大堆關稅的好處，但鏡子哪頭的回答一直是——
“總覺得哪裏不對。”
樓下，傳來公爵夫人的呼喚，莉莉斯大聲應著，“夫人，這就來！”
然後飛快想了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開通雙邊貿易後，如果關稅過高，會阻撓鄰國物品進口，如果鄰國無法賺到貿易順差，會以‘閉關鎖國’為借口，以軍事力量逼迫帝國的經濟政.治格局重新洗牌。”
她開門時，聽到一聲悅耳的過關音。
莉莉斯想，她看見了一個新的結局正在召喚自己。
與上一個周目不同，與再上一個周目也不同。
鏡子的回答任務快要滿值，與公爵的好感度快要滿值，與貓咪的好感度快要滿值。
甚至與公爵夫人的好感度也快要滿值。
她身上爬滿了黑色的禁咒符號，還差三個，她就會被魔力反噬，墮入地獄。
這刺激的一周目，她很好奇是什麽在等著自己。
她心情愉悅地應答著公爵夫人，一步一步從狹窄的閣樓樓梯下來。
但她不知道，這一次的結局遠遠超出她所能預想的任何美好憧憬。
邪惡的系統君設定，每當她快要達到任何一個支線的滿值時，時間卻會逆流到游戲開始，她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時候。
然後，她不得不莫名其妙的重新走一次劇情。當她厭煩了這個模式，懷疑游戲BUG了的時候，她會發現——
這是個封閉的三維世界，她無處可逃。
只有討好系統君才是唯一出路。然後，當一個活人對著一堆NPC不停求饒，又對著虛擬的系統君不停討好，結局通常只有兩個——
傻掉或者瘋掉。
她只有不停騙騙自己，這才是真實世界。
劇終的時候，系統君問她。
吶，你恨我麽？
問的時候，莉莉斯正第一千次跪在地上擦地板，回想上一個周目的劇情。
她一臉茫然地回答系統，額，我想想。
完
游戲版是寫得最痛苦的一版，因為是唯一有大綱的版本。大綱君,我對不起你，不過你還是不要粗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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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裂成兩半，一半大一半小。莉莉斯的臉被劈開成兩半，鼻子錯了角度。
她盯著自己扭曲的臉，聽到鏡子那頭一聲清晰的嘆息。
哎呀——
鏡子嘆息了足足三十秒，問了一句非常莫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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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又浮起倒計時面板，三十分鐘，二十九分鐘五十九秒，……
她抓狂，抱著頭，想不出啥答案。她第一次懊惱，這是魔法書無法給予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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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時地下室的氣氛緊張，她唯有仰面裝作天真無知的樣子，如果硬生生一句“夫人，我好想學軍事策略！”，大概直接會被當做臥底處理吧。
二十八分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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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摸著額頭，對著被撞的人不停道歉。
“公爵大人，您怎麽斜刺裏沖出來了，哦，不，是我不好。”
大概與公爵好感度太高，她潛意識裏沖出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責備。
這沒上沒下的話，讓公爵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莉莉斯，你可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我說話的女仆。”
此時已經是晚上二點，嚴格來說，都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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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是這樣的……”
莉莉斯想了三秒，沒能編出一個像樣的理由。她只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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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十二秒。
公爵伸出手，掐住莉莉斯的脖子，神情變得十分倨傲。
“莉莉斯，我的耐心十分有限。你想看書，我可以替你開鎖，但今晚，你必須陪我。”
莉莉絲想，公爵明著暗著挑.逗了自己一年，忍到現在也算極限。既然好感度已經到了90/100，後面不是獻.身，還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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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現在應該只有皇權，可是為了實現自由經濟，大批的經濟學家會被引入，再然後是對皇權的粉碎，新時代的來臨。而這些新時代，應該只是夜玫瑰帝國侵略的遮羞布！”
她一口氣說完，驚詫於自己的邏輯。這些難道不是大學某些公共課的說教麽，看來上課玩游戲是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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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衷是什麽呢？她拽緊了剪刀，刀鋒泛出犀利的光。
4.墮落
晚上八點。莉莉斯對著鏡子，絞盡腦汁。
這次的問題是“關稅的存在對於帝國的利弊”。
她抱著貓咪，努力思考。地上疊著高高的書，有系統掉落的，有公爵饋贈的。
她與公爵私底下一對一上過各種課，軍事的、經濟的、外交的，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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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虛浮著的倒計時滴答作響，催命一般。
莉莉斯說了一大堆關稅的好處，但鏡子哪頭的回答一直是——
“總覺得哪裏不對。”
樓下，傳來公爵夫人的呼喚，莉莉斯大聲應著，“夫人，這就來！”
然後飛快想了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開通雙邊貿易後，如果關稅過高，會阻撓鄰國物品進口，如果鄰國無法賺到貿易順差，會以‘閉關鎖國’為借口，以軍事力量逼迫帝國的經濟政.治格局重新洗牌。”
她開門時，聽到一聲悅耳的過關音。
莉莉斯想，她看見了一個新的結局正在召喚自己。
與上一個周目不同，與再上一個周目也不同。
鏡子的回答任務快要滿值，與公爵的好感度快要滿值，與貓咪的好感度快要滿值。
甚至與公爵夫人的好感度也快要滿值。
她身上爬滿了黑色的禁咒符號，還差三個，她就會被魔力反噬，墮入地獄。
這刺激的一周目，她很好奇是什麽在等著自己。
她心情愉悅地應答著公爵夫人，一步一步從狹窄的閣樓樓梯下來。
但她不知道，這一次的結局遠遠超出她所能預想的任何美好憧憬。
邪惡的系統君設定，每當她快要達到任何一個支線的滿值時，時間卻會逆流到游戲開始，她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時候。
然後，她不得不莫名其妙的重新走一次劇情。當她厭煩了這個模式，懷疑游戲BUG了的時候，她會發現——
這是個封閉的三維世界，她無處可逃。
只有討好系統君才是唯一出路。然後，當一個活人對著一堆NPC不停求饒，又對著虛擬的系統君不停討好，結局通常只有兩個——
傻掉或者瘋掉。
她只有不停騙騙自己，這才是真實世界。
劇終的時候，系統君問她。
吶，你恨我麽？
問的時候，莉莉斯正第一千次跪在地上擦地板，回想上一個周目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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