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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煙波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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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除了徐湘湘之外空無一人,梅香進來報告,“大奶奶,奴婢聽聞海棠許了人家了,老太太那邊還給了賞錢呢,看來她是早就找好了退路。”

“是啊,她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才跟我說了那番話,還好我沒有讓她說下去,否則她走了,我日後如何面對大爺。”徐湘湘心裏很清楚,海棠要說的是什麽,可是這層窗戶紙絕對不能捅破。

梅香有些擔心的看著徐湘湘:“小姐,你也別想太多了,說不準是她為了編排大爺故意說的。奴婢跟大爺跟前伺候的幾個小丫頭打聽過了,這海棠平日裏就仗著從小伺候大爺的情分,平日裏以屋裏人自居,可惜您來了,大爺看不上她,這院子的下人對您表忠心的人越來越多,她可不就跟您添堵嗎?”

徐湘湘當然明白:“我自然是知道,她老子娘以前又是伺候過老太太的老人了,到底有體面,她這是走之前也惡心惡心我罷了。”

只是接下來的話就不好那麽對梅香說了,本朝其實男風盛行,養男戲子的比比皆是,龍陽之好在不少市井話本子裏也有寫,尤其是沈矜眉目精致,若非露出喉結,比之天下許多女人更勝一籌,且他性情內斂,不動時如扶風弱柳,動起來如狡兔靈動。

他曾經就聽她弟弟徐廣說過他的同窗就有狀若夫妻相處的,而沈矜這樣讀書人遭受到的誘惑自然更大。

可是按照沈矜和陸大少爺關系由親近到疏遠,和海棠或者世人的想法不太一樣,她認為沈矜肯定是只把陸大少爺當兄弟,那陸大少爺卻未必想法一樣,不僅如此可能還做出某種侵犯性的舉動,這樣才導致了沈矜十分厭惡。

這麽一想,她對沈矜就多了幾分憐惜之情,恰逢晚上沈矜回來,徐湘湘便點了他一下,“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沈矜放下書,不解的看著她,“什麽好東西?”

卻見妻子屏退下人,忽然把外衣脫下,平日裏夫妻二人十分守禮,除了在床上,其他地方他們舉止都不怎麽親密,現在徐湘湘特意穿上自己的戰袍。

一身淺色粉紗小衣,白皙的藕臂適時的垂在兩旁,凹凸有致,讓男人看了血脈噴張。

沈矜吞了吞口水,“娘子……”

徐湘湘拉他過來,“相公,**一刻值千金啊。”

是個男人就忍不了,更何況是沈矜,他少年氣盛,原本平日裏徐湘湘那般端莊他都經常纏著,今天就更甚了,鴛鴦帳裏翻紅浪,早上徐湘湘扶著腰看沈矜在一旁偷笑就來氣。

“昨兒就說了來一次就好了,你倒是折騰了一夜,真是的……”

沈矜替她揉肚子,“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說完,又看著她道:“怎麽你昨兒那般熱情?平日裏倒是成日勸我養精蓄銳的,現在倒是這般。”

徐湘湘攤手:“這就叫閨房之樂嘛!”

好一個閨房之樂,沈矜平素就是個十分細心的人,結合海棠自請出去,妻子不再過問他和陸家的事情,再結合海棠為人,他心裏明白,她這是在告訴自己,她永遠相信自己,相信他並沒有龍陽之好。

沈矜忽然抱住了她,“我雖然生的單薄,可我卻會一直對你好的。”

“你生的單薄是因為你年紀小,你才十七歲呢,平日又多待在家中,可等你長成,日後可就不一定了,再者保護自己的女人可不是看誰的塊頭大,有的人塊頭大還打老婆呢,只要你的心是護著我的,處處對我好,可比那些莽漢子好多了。”徐湘湘回抱著他。

好似一下就被撫慰了,沈矜笑的非常開懷。

門外站著的梅花不解的問著梅香,“你聽到大爺笑了嗎?我還從來沒有聽到大爺笑成這樣呢,看來咱們小姐看來和姑爺關系很好。”

梅香讚許:“那是自然,我們小姐和旁的人可不一樣。”

臨近去二房煙波閣的日子,陸氏送了兩個丫頭過來,一個叫白芷,一個叫黃芪,都是叫藥材的名字。徐湘湘知道是陸氏看她陪嫁過來的人太過於單薄,所以才送了人過來,她也沒旁的想法,都收下了,讓梅香慢慢教導她的規矩。

索性這倆丫頭都才十二歲,也不是那等性情爆烈刻薄的,很快徐湘湘給了幾回好,這倆人便死心塌地了。

再說臨近八月,隔壁開始熱鬧起來,就連婉琴都忍不住跟徐湘湘私底下道:“二房現在到底不一樣了,以往從來不敢這樣的。”

孤兒寡母在大家族裏相處是絕對不能漏財,否則吃絕戶的大把,就是大家族也不例外的,人心難測,可現在沈玨出息了,二房就不會再錦衣夜行了,自然要熱熱鬧鬧的。

這就是衣錦還鄉吧……

“這很正常,這可是二房的大喜事呢。”徐湘湘不禁道。

婉琴皺了皺鼻子:“四房的慶大嬸子也不見來了呢,以前她兒子病弱,每個月都要吃三根人參,族裏借遍了錢都不肯借,還是太太借的,現在看到二房富貴了就跑過去了。”

難怪她當初見到慶大嬸子的時候,她言語上頗為巴結陸氏,陸氏雖然不是什麽名門出身,可是她娘家有錢,自己也理財有方,出手又闊綽,可是慶大嬸子這種行為也實在是太過於趨炎附勢。

可是之後在煙波閣,她才真正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趨炎附勢,也明白了沈矜一開始跟她說的那句話。

煙波閣,顧名思義有煙波浩渺之意,是個湖心亭,說是亭子,其實是個雄渾的樓閣,就憑修建的這個樓閣足以見當年二房的伯祖父以及沈玨的爹在的時候這二房是何等的氣派。

陸氏帶著徐湘湘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站著不少人了,陸氏打扮尤其華貴,像一個移動的珠寶展一樣,徐湘湘雖然穿了陸氏挑選的裙子,可是她於穿著打扮有自己的見解,頭上戴的少了一些,一進來,眾人眼光都有些莫名,還是當中一位氣質雍容的婦人站起來打招呼。

“綽大太太來了,讓我好等,來這邊坐下,這邊做的都是我的娘家人。”

說完又看了徐湘湘一眼,立馬笑道:“這是矜哥兒的媳婦吧,哎呀,還是頭一次見面,綽大太太也不帶她過來讓我們族裏人見見。”

陸氏皮笑肉不笑道:“都是親眷,時時都能相見,她一個晚輩,又不是什麽牌面上的人,嫂子何必這般客氣。”

看來這就是沈玨的娘,她待人十分親切,客觀比較二人說話行事,沈玨的娘趙氏確實非常符合一個官夫人的形象。

剛坐下一會兒就看到有一群仆婦過來,“綸大太太,長房的相爺特意送了新婚賀禮給咱們少爺的,您瞧瞧,這半人高的珊瑚,顏色真是好極了。”

趙氏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和她身邊的人道:“這可怎麽是好,長房的好我們玨哥兒怕是都還不完了。”

眾人都說趙氏好福氣。

趙氏出手也大方,拿賀禮來的人趙氏人人都封了一兩銀子,沈家各房頭的人更是簇擁著趙氏,似眾星捧月一樣,就連平日在陸氏那裏討好的四房的慶大嬸子都聚在趙氏那裏,趙氏更是當場給了一根老參給了慶大嬸子。

“素日我們家日子過的也不好,但總記掛著你們,現如今難得玨哥兒承蒙大家不棄,我正好收到旁人送過來的,一下就想起大侄子了,快拿著吧。”

“這要我說什麽好啊,我替我們家的小子謝謝綸嫂子了。”

陸氏緊皺眉頭,徐湘湘倒是理解陸氏的心情,幫了別人那麽多回,現在倒好,人家又認了別人,卻絕口不提自己的付出,可是陸氏性情驕傲,絕對不是那種需要別人同情的,徐湘湘想著也難怪沈矜要出人頭地了,這熱竈和冷竈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就像她和沈矜成親,可沒有那麽大的面子讓長房送禮,甚至都無人上門。

“大奶奶,這裏是西曬,怎麽二房安排您坐這兒呀?”梅花不滿。

本來陽光毒辣,這裏又是西曬,雖然有草簾子遮擋住,可是坐在這兒臉還是曬的紅彤彤的,梅花知道雖然她們只是湖廣小官家出身,可小姐也從來沒有受過這份罪啊。

徐湘湘笑道:“沒事的。”

這吃個飯怎麽坐也有講究,顯然二房表面上看起來對每個人都很好,但是明顯對和嫡房五房更好,還有本地的知府等官眷更是座上賓,她們這些旁支只能這樣了。這還只是一個小插曲,吃完飯和這群人說話的時候,永遠沒有陸氏和她開口的份,即便陸氏偶爾說話,回應的人都非常少,大家禮貌熱鬧的談著別的事情,但是期間這個被區別的感受也確實難過。

到了後來,二房的伯母趙氏連戲都不做了,說起沈玨的婚事的時候,只讓嫡房的人去幫忙,什麽得臉的事情幾乎和三房沒有任何關系。

“太太,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如廁。”

陸氏看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去吧,去吧。”她自己在這裏做陪襯做的煩,以前她兒子沈矜被人稱為神童,現在倒好一朝落第,她這個做娘的,在族裏都沒人跟他說話了。

二房明顯比三房要大很多,還聞得到油漆的味道,應該是為了娶郡主特意新建的,因為今日來的客多,像三房她這樣的晚輩自然無暇顧及,所以梅香一路問到的,好不容易才問到一個偏僻點的地方如廁完。

一向好脾氣的梅香都抱怨:“小姐,二房這個待客之道就只是面上光罷了。”

“是啊,哎,這裏日頭大,我們往假山那邊走吧。”

假山很大,蔭蔽也多,徐湘湘今天都快成鹹魚幹了,口幹舌燥,自然不想曬太陽,沒想到穿行假山的時候居然聽到旁人在談論沈矜,她把梅香拉住,靜靜的聽。

“今日怎麽沒看見沈矜了?還世家子弟呢,怕不是他看到沈玨如今的盛況,自慚形穢吧,哈哈……仗著和先生關系好就為所欲為,什麽都是他獨一份的,現在這幅模樣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呀。”

“什麽和先生關系好,我看是龍陽之好的,一個賣屁/股的,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再說了,他算什麽世家子弟,京師的沈家認他這門親嗎?真是可笑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湘湘這種深閨長大的很難想象生的太清秀貌美家世卻不顯的男子,其實日子也不好過。照例挑十個評論送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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