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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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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夫人房中,奶娘正在給斌蔚餵奶,文姨躺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書,一會兒看看孩子,一會兒看看書。以寧徑直走到床邊,文姨看到她很是高興,放下書摟住她:“哎呦我的小七,你可算來看我了,你娘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她咳疾剛好,大夫說不要見風受涼,我正好在家,就替她來了,怎麽,我一個人來分量不夠啊?”

“太夠了,我們小七現在是周王妃殿下,品階可比我高,分量能不夠嘛。你娘身子真無礙了?”

以寧笑說:“她原本要來的,這兩天陡然又冷了,我就攔著沒讓,總得給我機會表現表現,你們才會更加疼我嘛。”

文姨捏捏她的臉頰:“小貪心鬼,文姨還不夠疼你呀?”

“比疼弟弟還疼?”

文姨不假思索:“比疼弟弟還疼,總有先來後到,再說他生下來就健康得很,能吃能睡,不用操心,你身子弱,姨母總也想著你。”

文姨說完若有所思,以寧知道她想到什麽,柔聲說:“喏,姨母也曉得,斌蔚生下來就健康,能吃能睡,不用大人操心,姨母你自己呢,為了生他受了老大的罪,姨父有良心的,所以總也想著你,這個不好怪他吧。”

文姨點點頭:“這個不怪他,是我自己想不開。”

以寧輕笑:“你也別怪自己,劉姐姐肯定說過,生完孩子心裏很容易不自在,好事變壞事,小事變大事,高興不高興都是正常的,別窩在心裏,統統講出來,好的咱們繼續,不好的一起改改,無理取鬧的就鬧嘛,當把之前之後要吵沒吵的架都吵了,這點包容姨父還是有的吧,吵開了才能說開,說開了以後想起來才能一笑置之,不然就變成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了,以後翻起來又要吵的。”

文姨噗呲一聲笑:“你才成了幾天的親,這些道理也懂了?”

“我自己的事情是還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我家裏的恩愛夫妻不少吧,見得多了,我又聰明,自然明白,他們一對對呀,恩愛得都不一樣,有成天吵架的,也有從來不吵的,只有一點是共通的,文姨覺得是什麽?。”

“我知道林家的男人不許休妻納妾,是因為這個?”

“男人要休妻納妾是國法家規能管住的嗎?”

文姨笑著搖頭。

以寧道:“我們家的男人女人吶,最好的品質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哪裏好哪裏不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又能付出什麽,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底線,男人懂得尊重,女人一向坦誠。我猜這些日子您沒少聽什麽正室要寬容大度,女人要謙卑忍讓的話,那些話一個字也不要聽,有些人只會得寸進尺,您只要想明白自己的底線在哪兒就成了,跟姨父說,說得通就過,說不通就散,誰離了誰還不活了嘛。”

文姨垂頭:“底線……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介意的是什麽,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但他一見斌蔚就皺眉,實在讓我惱火,我也相信他和齊氏沒怎麽樣,但就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我娘說,您為弟弟的事情和侯爺置氣,是覺得辛苦付出沒有得到肯定,您娘家家裏面管教嚴,侯府門第高,從小到大做得好沒人誇,做不好一堆人數落,您心裏面其實很在意,累積了埋怨,這會兒沖著侯爺發洩呢,我覺得我娘說得不錯,您和侯爺兩個,一個太不會哄人,一個不曉得撒嬌,可不越吵越氣,越氣越吵嘛。”

“侯爺要有木清一半懂我,我也不至於這樣。”

以寧道:“慢慢教唄,有得是日子,聽說侯爺年輕時候性子更扭呢,這不已經好多了嘛,反正您一笑侯爺保管聽話,至於齊氏的事情,您既然相信侯爺,那介意的就不是納妾這件事,而是納妾這件事情背後,侯爺不僅怕得罪齊將軍,還對顧二爺一味妥協,隱忍不發,他是正則侯,吃皇糧受皇命,怕什麽將軍二爺的,朝堂上波雲詭譎,侯爺既然不願向王家低頭,那就該硬氣一些,顧二爺說好聽點是族裏長輩,其實就是門窮親戚,不學無術,為人爪牙,連他都來侯府指手畫腳的,誰還把正則侯放在眼裏。您和侯爺兩個人之間沒有嫌隙,從頭到尾都是一條心,那您的底線是什麽?是侯爺的臉面,侯府的臉面。”

文姨心中若有所悟,細細咀嚼著以寧的話,以寧由著她想,拿起被子上的閨閣詩傳隨手翻看,卻是滿紙閨怨:

得酒兩三壇,深埋桑根間。

待君歸來時,覆啟共歡顏。

與君離別日,饑飽難分辨。

舉箸不知味,擡手淚連連。

青紗帳裏冷,驕陽當空寒。

昏昏暑氣沈,夢君到鄉關。

喜而忽坐起,卻是雲煙散。

莫笑奴癡傻,何曾離君前。

一日覆一日,春夏恍惚間。

這一首:

昨日盼,今日盼,

不見君歸,卻見雨闌珊。

秋荷殘湖裏,冷雨打窗前。

又一首:

風騷千杯文人客,栗米鬥升婦人家。

君幕江東一載半,奴有相思千斛多。

覆又一首:

翠花鈿,金絲釵,我憐你匣中歲月長,鬢邊簪。

冷月對,高墻攔,誰知我殷勤癡相公,何時還?

以寧想起蕭瑮,把書合上不願再看,輕輕扔到一邊,撇嘴說:“您也真是的,知道我要來還看這些詩,我家王爺可在邊關風吹雨淋呢,我還要在這兒給你們恩愛夫妻勸架,自找不痛快。”

文姨摸了摸她的臉:“是姨母沒用,難為你替姨母想明白。我一向把侯府的門面看得重,外人道我活得太累,我卻覺得這是我能掙的一份功業,我愛的男人有抱負,他行我讓他無後顧之憂,他不行我也能助一臂之力,你的話點醒我,我生氣是覺得他做得不夠好,也氣自己做得不夠好,否則也不會被什麽將軍二爺的縛住手腳。”

以寧握住文姨的手:“您做得已經很好啦,聽說自我和王爺成了親,姨父在朝中頗受為難,他一向沒有立場,憑什麽罔受打壓,要不是您在貴婦圈子裏周旋,給他使絆子的人還要多呢,這不前面沒轍,耍手段耍到後院來了嘛,我們王爺不好出手幫侯爺什麽,免得落個結黨營私的大帽子,白白連累人,我倒好幫您去去晦氣。”

斌蔚吃飽了,奶娘把孩子抱過來,以寧伸手把小世子抱住,文姨教她手怎麽托怎麽放,口中問:“你是說齊氏?殺雞焉用牛刀,我還舍不得臟了你的手呢。”

斌蔚盯著以寧看了老半天,咯咯笑起來,以寧也笑:“看來弟弟喜歡我,我難得來一回總要替您和弟弟做點什麽,那個齊氏還不知道我是周王妃,容易開罪我,侯爺怕得罪齊將軍便留下她,要是不想得罪周王殿下就得送走她,再說我這一向名聲也不好聽,總要坐實潑辣蠻橫的罪名才對得起看戲的人吶。”

“看你這麽有底氣,王爺果然很寵你。”

“哈哈,是我膽子大,他不在也敢闖禍。”

“那姨母就不攔你了?”

“放心。”

文姨看以寧抱著小娃娃輕晃,想起她剛出生時面黃肌瘦的模樣,撫著她的頭發感嘆:“我們小七真的長大了,以前就知道吃喝玩樂,現在也會抱孩子了,你和王爺有打算嗎?”

以寧有點害羞:“什麽打算,沒打算,我可不要生孩子,我才幾歲。”

“是呢,你還小,不著急。”

以寧在夫人房中一直待到下午,芳鴿說外面午宴將歇,女眷多往太夫人院裏看雜耍了,也有在茶軒聽女先生講變文的,齊氏就在茶軒,以寧盤算著出來往花園茶軒去,她有意先聽聽聲兒,繞到東面人看不見的地方過去,卻遇見農丞夫人坐在墻邊芭蕉下,那裏正好臥著一塊泰山石,她笑著走過去寒暄:“成夫人怎麽在這裏躲靜,不冷嗎?”

農丞夫人起身行禮:“見過周王妃,夫人萬福。冷雖冷,圖個清靜。”

以寧見她臉上已經沒有上次秋菊宴上初見時的那種疏離,知道她應該是聽了自己的建議,與婆婆一起將鹽市街的那家小茶館好好經營起來了,她們婆媳二人本就沒什麽矛盾,彼此放下身段成見,很容易改善關系,以寧雖是有意點撥但無心邀功,只是淡淡沖她笑笑,正巧茶軒裏女先生歇茶,女眷們聊起閑話來:

“二夫人,你家夫人與林大學士府上一向親厚,今天怎麽沒見林家的人來?”林家乃商戶出身,即便富庶,在京中貴族圈子裏也還是一樣被輕視,不過如今林家出了個親王妃,實是今非昔比。

這聲“二夫人”自然是叫的齊氏,齊氏還沒答話,有位婦人輕蔑地說道:“守著王府,還能把侯府放在眼裏?他們家可算是把買賣做到極致了,賣個女兒就洗了八輩子銅臭氣,踩著新貴的腦袋直接做皇親國戚了,一家子小人得志的模樣,小的不懂規矩,老的也擺起譜子來了。”

成夫人與以寧站在東窗下聽得一清二楚,成夫人不禁看了看以寧,以寧不僅面無慍色,還淡笑著小聲對她說:“這是邱家的少夫人,丞相的侄女。”

成夫人聽不出是誰,這周王妃鮮少出來應酬,倒是耳聰目明。

只聽裏面齊氏說道:“林家今日倒是來人了,是他家二小姐來的,可傲得不行,行坐沒有規矩,一來就躲進夫人房裏去了,許是沒見過世面怕露怯,不過勝在年輕漂亮,如今又有個王妃姐姐,只怕是待價而沽了。”

“噗,出來赴宴還躲進主家屋裏不露面,倒和她姐姐一個做派,上不了臺面。”

眾人有跟著一起笑的,有低頭納罕的,以寧覺得齊氏這兩句還不夠勁,這齊氏恐怕難得有合群的時候,果然不負所望,有些得意忘形地侃侃說起來:“那位周王妃可是很不一般呢,在王府一人占著半邊江山,不是林家的人不用,不是林家的菜不吃,好像王府什麽也比不得他們林家似的,有兩個爛錢就眼高於頂了,操心煩神的事情一概不管,收買人心的時候一次不落,家姐身在王府看得明白,王爺這會兒看她還新鮮,年紀小嘛不樂意多管,可沒有外面傳得那麽寵愛,就她那樣的出身,要是王爺真捧著,還不趕著出來顯擺嘛,可見還是自知草包的。”

以寧聽著這話覺得火候到了,問成夫人要不要轉到前面去看戲,成夫人難得露出俏皮的一面,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以寧怕連累到她,輕聲提醒說:“我從左邊過去,您從右邊繞一下,省的她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成夫人怕誤了以寧的時機,趕緊從右邊往前去,以寧掛上冷笑,眼帶寒光的走入茶軒。

這裏有幾位婦人上次在丞相府匆匆見過以寧,見她面色不悅的走進來,一副看好戲的心態低頭噤聲,邱少夫人看到她嚇了一跳,起身欲走,以寧先一步按住她,笑說:“少夫人且慢,這裏的姐姐妹妹我都瞧著眼生,也就認得您了,還請您給我介紹介紹,在座的都是哪家貴婦千金。”

邱少夫人掙開她的手,略帶不服又不敢十分造次:“也不必裝模作樣,聽見就聽見了,我說得又不是假話。”

齊氏沒事人一樣笑盈盈走過來:“林二妹妹,你怎麽沒去老夫人院裏,咱們這兒說書沈悶,你恐怕不大喜歡。”

以寧像第一次見她一般細細打量了一番,側身問芳鴿:“不知這位是?”

芳鴿假意為難:“這,這位是齊將軍府上的庶小姐,前些日子二爺送進侯爺書房伺候,似乎收了房,這算不算妾室,無媒無禮的,侯爺沒有發話,我們下人也不敢講。”

“你……”

齊氏指著芳鴿要罵,以寧搶白道:“是這樣啊,那喚一聲二夫人恐怕有些早,就是做姨娘也要夫人受了茶才算姨娘,齊姑娘如今還在書房伺候?”

齊氏臉色一陣青白:“林二姑娘,侯府後院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以寧輕笑,站在火籠子邊上伸手烤火:“那林家輪到你過問,王府後院,輪到你嚼舌?”

齊氏見她要理論,心中很想在此教訓她一番,不過太夫人和夫人都與林家不錯,不好在人前過分,於是上前用力握住以寧的右手腕,將她往外拉扯,有些不悅的說:“這裏實在沒趣,我領你去老夫人院裏看雜耍去。”

她力氣很大,以寧即便心中有防備也被她扯得踉蹌,步子未及邁出,撞在火籠邊緣,從碳籠出風的口子跳出幾塊碳來,還帶著火星,齊氏嚇了一跳,手上一松,以寧更加不穩,向後摔倒,左手壓到一塊碎碳,燙得疼入心肺。

“嘶……”

雪海和芳鴿嚇壞了,趕緊上前扶起來,雪海拍掉以寧手上的碳渣急急吹氣,邱少夫人身邊一位婦人遞來一杯茶:“這茶涼了,趕緊給王妃殿下沖洗一下。”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人紛紛朝遞茶的婦人看過來,雪海接過給以寧沖手,芳鴿又找來一杯涼透的茶放在一邊,以寧皺著眉看著自己手心,雪海雖然心疼倒還冷靜,芳鴿有些生氣,急得紅了眼眶,轉身指著齊氏說:“你,你怎麽敢動手!”

雪海從袖中抽出幹凈帕子覆在以寧手上:“芳姐姐,你先別急,夫人手上的傷還好,你去找貼三黃膏來吧。”

“哎,我就去。”

以寧尋處坐下,眼神淡淡掃過軒裏一眾人,不急不徐的說,“各位可能不知道,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姑娘,運氣好成了王妃,今兒是替我母親來給太夫人賀壽,我想還是用娘家的身份周全,省得侯府還要為我勞師動眾的。”

齊氏心中一沈,還以為這個面生的林二是林家未出閣的姑娘,沒想到就是周王妃本尊,開口要說些什麽,被以寧冷眼看著一個字說不出來,方才一起嘲笑的幾個,除了邱少夫人,個個都嚇得臉色難看,以寧一一看過去,口中說:“我不愛出來走動,一則嘛,怪我自己身體不好,二則呢,京裏婦人圈子像各位這樣明理友愛的少,”她擡手半實半虛地指了指齊氏,“那種自以為是,口無遮攔的人太多。”

聰明的心下了然,周王妃這是對人不對事,奔著這位齊氏來的,便有見風使舵的說道:“齊姑娘真是造次,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擺清楚再說別人的長短吧。”

以寧笑著點了點頭:“方才在外頭聽到大家聊做買賣,我就想一定要來聽聽,說起這賣女兒啊,我們家就我一個,其實沒什麽經驗可談,倒是齊將軍府上好像有這樣的傳統,早年間嘛,奇貨可居,往宮裏送,現在庶出的這些姑娘模樣次些,學問更加沒有,就賣到王府啊侯府啊,做妾室,做通房的也有,在正則侯府還是做丫鬟呢,必然很會做事,齊姑娘可是顧二爺府上送來的,顧二爺說是很不錯……顧二爺大家都認得的,那是活佛呀,他老人家都誇好,齊家的閨女一定是真不錯的。”

顧二爺何許人也,那是世家中的敗類啊,被他誇不如被他罵,齊氏有些繃不住,走到以寧面前躬身下拜,可憐巴巴地說:“心桂自小仰慕侯爺,如今能隨侍侯爺左右已然心滿意足,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今日王妃下降,多有得罪,但憑王妃處罰,只求夫人不要折辱心桂對侯爺的一片真心。”

以寧故作沈思:“齊姑娘覺得,一個身份地位都高出你許多的草包,在被你折辱了之後,會不會狠狠折辱回去呢?”

茶軒裏一時靜可聞針,那些說過話的自知理虧,不敢出聲,沒說過話的繼續裝聾作啞,齊氏只好咬牙說:“夫人息怒,今日口不擇言,心桂定向侯爺自討家法。”

以寧冷笑:“家法,你也配。”

這時,芳鴿領著兩個管家婆子進來,二話沒說就把齊氏綁了,齊氏不服:“你們幹什麽?你們憑什麽綁我!我要見侯爺,我要見侯爺!”

邱少夫人站起來正要說什麽,芳鴿朝那邊虛拜了一下:“擾了各位夫人的雅興實在對不住,下人無禮沖撞,讓各位見笑,侯爺吩咐,沒規矩的人聽憑王妃處置。”

齊氏掙紮:“下人,誰是下人!你算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

芳鴿冷笑,拿著三黃膏走到以寧身邊,輕輕給她上藥,以寧看齊氏不服,一直嚷著要見侯爺,拍了下桌子斥道:“你又算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甄媽媽,掌嘴!”

按住齊氏的一個婆子走到她面前,擡手左右兩巴掌,齊氏立馬安靜了不再亂叫。

“接著打。”

以寧不喊停,甄媽媽就一直打,齊氏已經跪在地上,只能由另外一位媽媽扯著,直到她徹底不反抗,臉高高腫起,以寧才擡手示意甄媽媽停下。

“你是顧二爺的人,我打你兩下出氣可以,到底,不能把你怎麽樣,我想侯府如何也容不下你這樣不懂分寸的人,不如,你還回顧二府上?”

是商量的口氣,卻不容置喙,齊氏咬牙道:“我是將軍之女,王府權勢再大,就能這樣決定我的去留?”

邱少夫人搭腔:“她是齊將軍的女兒,夫人不認她在侯府的身份,難道能恣意處罰重臣之女?”

以寧輕笑:“蕭家從前還算有幾個將才,如今可就剩我們家王爺一個頂用的了,他在邊關守城護疆,他的夫人倒好叫重臣之女欺侮,齊將軍老啦,今兒這事要是鬧到宮裏鬧到皇上面前,她可就不是捱這幾個嘴巴子,扔出侯府這麽簡單了。甄媽媽您受累,親自把她送回顧二家,今天以後,但凡您在侯府看見她,見一次打一次,打到她跪地求饒不敢亂跑為止。”

“是。”

以寧說完起身出去,成夫人站在靠門口的位置,跟以寧前後腳一起出去,往太夫人的松鶴院去,後面茶軒裏,人三三兩兩散了,要好的聚在一起嘀咕:

“這周王妃也太霸道了,處置齊氏也罷了,聽她說的話可真囂張,不怕得罪人給王爺惹禍嗎?”

“人家說的哪句不對?先出言不遜的可是那幾個,她們說的話才是真難聽,齊氏都動手了還能饒她?我覺得很解氣,周王在朝上退得夠多了,王妃若知而不問隱而不發,讓人覺得王府可欺嗎?”

“依你看,這位王妃可是名副其實的?”

“笑話,人家是皇上給周王選的,怎麽不實了?”

“從前怎麽沒聽你這麽說過?”

“從前你可問過?”

“你方才遞茶,是有意結交?”

“避禍罷了,你以為人家深居簡出的真是上不了臺面?懶得理是非而已。你呀,少和邱家那個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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