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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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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瑮到了華柳院,看到院裏眾人跪的跪,躺的躺,知道是做戲,心中冷哼。他走進正廳坐著,齊氏過來行禮:“王爺萬福,這些人闖了禍,妾身正在教訓呢,聽說夫人身邊有人受傷了,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你這麽有心,怎麽不過去看看?”

齊氏接過下人上的茶放在蕭瑮手邊:“妾身是想著,處罰了這起子無事生非的人,再過去負荊請罪呢。夫人那邊,沒事吧?”

蕭瑮不看她,指了指外面躺著的人問:“那個就是沈六?”

齊氏不語,外面沈六歪歪斜斜坐起來翻身跪下:“小的就是沈六,身子不大好動,請王爺恕罪。”

“夫人院裏的月例,每月都是你往書房送嗎?”

“是小的送。”

“那從書房到西苑,也是你送的?”

沈六一時語塞,磕頭道:“王爺恕罪,小的也是胡亂猜的,隨口那麽一說,沒成想就讓夫人院裏的人聽了去了,小的不是成心的,王爺恕罪呀。”

蕭瑮冷笑:“除了這話,你還說了些什麽,再說一遍,本王也聽聽。”

沈六哪裏敢說,只是支吾道:“小的也傷得不輕,這會子實在想不起說了什麽混賬話了,後來永和也說了兩句不好聽的,我們才打起來的。”

“沒關系,你想不起來,自然有人替你記得,本王已經聽過了,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最後問你一句,碧荷姑娘重傷,是你踹的吧?”

王爺並不發火,只是問些別人肯定已經告訴了的事情,這叫沈六心裏更害怕,此時他已經有些抖了,但是依然辯解說:“王爺恕罪!小的,小的真不是有意,姑娘過來勸架,那會兒,那會兒已經打的紅了眼,小的實在沒在意呀。”

蕭瑮聽到他鬼叫,不耐煩道:“別號了,晦氣。你身後那幾個,都是今天去打了人的?”

沈六不敢回答,身後的幾人也不敢吱聲,齊氏道:“王爺,妾身已經教訓過他們了,馬上就讓他們到夫人院裏跪著去,要打要罵隨夫人便,這幾個崽子就是年紀小不通事理,沈六叫他們幹嘛就幹嘛,自己沒有主意的,小子氣盛,有個齟齬難免動手,常言還說不打不相識呢,這事情,罰一罰,叫他們知道錯,也就了了吧,你看看他們,自己也都受傷了。”

蕭瑮撩了撩衣袍:“你這話有意思,沈六叫他們幹嘛就幹嘛,是本王這王府沈六做主呢,還是你這華柳苑沈六做主?年輕氣盛,就能把人往死裏打?照他們這打法,是要跟鬼做相識,還是自己趕著投胎去啊?”

齊氏聽到,心下知道不妙,只怕這幾個人是保不住的:“妾身知道,是自己平時太放任他們了,他們這般目中無人,妾身也有責任,這幾個人妾身是不敢留了,沈六自打妾身進府以來就在我院裏,還請王爺看在奴的面上從輕發落,後面那幾個,雖說在妾身院裏聽使喚,但也都是王府的人,但憑王爺處置。”

蕭瑮把茶盞敲的咯啷響:“本王最是公允的一個人,後面那幾個,打架生事,去管事那裏每人領二十大板就是,為首的這個嘛,喜歡亂說話,亂動拳腳,把他這幾處不好的地方卸了,送回家去吧,王府不養這種廢物。”

沈六聽到,癱倒在地上,想求饒只是說不出話,外面方佺吩咐人把他們都架走了,蕭瑮依然坐著,齊氏站在一旁不敢出聲。過了半晌,等到外面清凈了,蕭瑮對她說:“你當初進府的時候,本王是不是明白跟你說過,只要你不生事,老實待到沐兒束發的年紀,本王不會虧待你們母子,你記得不記得?”

齊氏沒想到王爺會提及此事,小心回道:“妾身,記得。”

“這些年,本王沒有虧待過你們吧。”

“王爺待我們恩重如山。”

蕭瑮道:“這麽多年過去,本王怕你忘了,好心再提醒你一回,你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有沐兒在,當初你來求我的時候,自己親口說的,只求保命,不為其他。看在沐兒面上對你寬容大方,你自己別忘了身份,把你的人管好了,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我看直接給沐兒換個娘還容易些。”

蕭瑮說完,冷臉出去,齊氏嚇得腿軟,扶著椅子坐下,這麽多年,她把兒子當做籌碼,在周王府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方氏是個不爭不搶的主,這許多年,她仗著手裏有些權柄,斂財謀私,蕭瑮也是知道一些的,只當是她為了兒子將來打算,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日這番警告,希望她能有所醒悟,有所收斂。

蕭瑮又回到西苑,路上對方佺說:“趁這次事情,把齊氏院裏的人都換了吧,你仔細選一下,挑些信得過的。”

“是。”

蕭瑮進了以寧屋裏,她卻不在床上,蕭瑮心中一緊,慌慌張張跑出來,抓住雪海問:“夫人呢?夫人哪裏去了?”

雪海被王爺兇巴巴的樣子嚇到了,連忙福身道:“天歌少爺過來,夫人領著去看碧荷的傷了。”

蕭瑮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雪海覺得奇怪,又覺得好笑,到碧荷屋來對以寧說:“小姐,王爺打那邊兒回來了。”

這會兒天歌正運功幫著碧荷順氣,以寧站在旁邊看著,轉頭對雪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雪海拍了拍嘴,又小心出去,以寧跟著出來:“怎麽了,他找我了?”

雪海道:“王爺回來,看您不在屋裏邊兒,緊張兮兮地問我您在哪兒,看王爺那樣子,生怕您不在家了一樣。”

以寧道:“哼,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怕我不走嘛,等著吧,碧荷好些咱們就家去,天天在這,倒叫他過得舒坦。”

“小姐這話說的,這事兒怎麽也怪不到王爺頭上啊,再說王爺也是站在我們這邊兒的,小姐還是不要跟王爺置氣了,咱們回去白白折磨王爺,倒叫那些個歪心的人高興了。”

以寧掐住她的腰:“好啊你,這才多少日子,開始幫著他了是吧,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這待著,省得我還要囑咐人看院子。”

雪海撅嘴:“人家說好話,小姐也不聽。”

“我現在還在氣頭上呢,什麽話也聽不進去。”

雪海問:“早上這事兒,咱們怎麽說?”

以寧想到蕭瑮和自己保證的話:“不用我們煩神,他們王府的下人,自然讓王爺處置去,他心裏有數,不會叫我們院裏的人白遭了這一場的,你想想那個三夫人,人也不怎麽聰明,行事還潑辣,王爺肯定要趁此機會跟她計較計較。”

雪海想了一下:“我看三夫人是母憑子貴,王爺年紀不小,只有一個孩子,也不會把她怎麽樣吧。”

“我就奇了怪了,王爺當初是怎麽和齊氏好上的。”

兩人說著,梧桐過來開了門,以寧和雪海不再說話,進屋來,青煙正在給碧荷蓋被,天歌站在一邊放袖子,梧桐給天歌端了一杯茶,天歌笑著接過,坐下喝茶,以寧過來小聲問她:“碧荷睡著了?”

天歌點頭:“點了她的穴,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眾人從碧荷屋裏出來,一起往以寧屋裏去,青煙拉著雪海說悄悄話:“聞名不如一見,這下我算是明白了。”

雪海哂笑著問她:“明白什麽了?”

青煙道:“碧荷這傷受的值,我看她一直迷迷糊糊的,要是知道是誰幫她療傷,保管立馬就好了。”

雪海掩口笑:“最高興的還是梧桐,我們能怎麽呢,她還能求小姐,叫天歌少爺教她武功。”

“這個死丫頭,早知道,我打小也練武去。”

雪海道:“你們這點兒心思啊,趕快藏藏好,白叫人家笑話。王爺還在咱們院裏呢,那邊沒人,我得先去告訴去了。”

雪海說著快步往前去,王爺還在屋裏坐著,雪海進去稟道:“王爺,夫人和謝公子過來了。”

蕭瑮點了點頭問:“謝公子今兒過來,是她自己來的,還是你們院裏有人去請的?”

“我們院裏沒叫人去請。”雪海知道天歌少爺之前就常來,但這還是第一次在家裏現身,王爺這麽問,會不會是有些介意小姐和天歌少爺的關系呢?

雪海剛站在一旁想著,以寧和天歌就攜手進屋來,以寧看到蕭瑮,不理他,問天歌說:“留下來吃晚飯嗎?”

“不了,我和王爺說幾句話就走,你剛不是說要去找二夫人說事兒嘛,就去吧。”

“好,你幫我轉告王爺,我就在那邊院裏吃晚飯了,晚上請王爺自便吧,我不管他。”說完轉身就走。

天歌進廳來坐下,雪海給兩人上了茶出去。天歌問蕭瑮:“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蕭瑮垂眼喝茶:“讓謝兄見笑了,夫妻吵架,常有的事情。”

天歌冷笑:“那幾個人怎麽處理的?”

“帶頭的打殘了扔出去,另外幾個,各二十板子。”

“下人的膽子都是主子給的,這道理,王爺應該明白吧。”

“我一直當謝兄是江湖兒女呢,怎麽,宅子裏的事情,你也懂些?”

天歌擡眉:“這點淺顯道理再不通,也沒法出來混。不跟你扯這些,聽說你跟太子談過了,談得怎麽樣?”

蕭瑮道:“話我講明白了,這兩天他大概會有些動作,我昨日去了醉仙居,沒見著謝兄,還有一事相求。”

“說。”

蕭瑮很不喜歡她的姿態,不過眼下有求於她也不好發作:“能不能在太子動手之前,把子夜姑娘找個好地方安置?怎麽說也和寧兒有些緣分,要是流落了,我心裏不安,與其看太子動作,還是想請謝兄幫忙放心些。”

“這個不難,我身邊正好缺個人手,把她弄出來跟著我就是了。”

“那最好不過了,多謝。”

“這兩天我過去看看,找個合適日子下手,辦好了再知會你,你有心,看著點太子,別叫他在我之前有動作。”

“這個我知道。還有一事,想跟謝兄請教。”

“說。”

蕭瑮按了按眼角:“寧兒為了今天的事情,哭了半日,想是被我氣到了,之前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沒事兒吧?”

“哼,你也好意思問我。我看過不礙事,好好睡兩天就能找補回來,你自己長長記性,她雖然懂些調整,但是這樣生氣最損心脈,萬一……”天歌想到什麽,有些猶豫,蕭瑮追問:“萬一什麽?”

天歌嘆息:“我希望這種情況永遠不要發生,但是如果哪天,她遇見什麽事情,難受得心口疼,你千萬立刻找到我,那不是鬧著玩兒的。”

蕭瑮皺眉:“謝兄行蹤飄忽,不知如何找尋?”

天歌想想只是說:“阿寧自己知道,你提醒著就行,沒事我就走了。”

蕭瑮起身相送,天歌出了門,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蕭瑮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一旁方佺問道:“王爺,這位謝公子究竟什麽來路?”

“查不出來,只知道是夫人的好友。”

“此人功夫高深莫測,不知……”

蕭瑮輕笑:“不知是敵是友?放心,是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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