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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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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之寧終於將深埋在青色石板磚上的臉扭了過來。白色的,濕漉漉的劉海淩亂的粘在他的額頭,眉尾,和黑色眼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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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陽看到被咬出血的嘴角,艷紅而帶著一點淒涼。他忍不住從郁之寧緊致的身體裏抽出手,用還帶著淫液的拇指抹掉他唇上的血。

他低低的問:“很驚訝嗎,竟然是我。”

郁之寧臉上的肌肉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嘴唇張了幾張,似乎要說什麽,但此刻他的嗓子卻被堵住了一樣,發聲是那樣的困難。眼罩遮蓋了他一半的臉,也遮住了他震驚又驚恐的目光,不過沈顧陽此時也不願意見到他那雙故作無辜的眼。

郁之寧勉強的扭過身體,順著沈顧陽聲音的來源,終於艱難而哽咽的吐出一個字:“……哥?”

眉頭皺緊的沈顧陽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襯衫的衣扣都被拽飛,濕淋淋的胡亂縛在郁之寧臂膀上。因為敞開的緣故,他白嫩的胸膛被粗石磨的傷痕累累,右側的乳頭腫脹不堪,卻鮮紅欲滴,左上腹一道黑黑的印痕,大約是被謝雨菲踹出得傷痕。

沈顧陽的性癖著實糟糕。

他喜歡捆著郁之寧做愛,喜歡讓他疼,喜歡讓他受傷,喜歡讓他哭著求饒。郁之寧身上每一條細小的傷痕,都會激發沈顧陽不受控制的性欲。只是那時他疼惜郁之寧,只有偶爾才會跟他玩兒那種游戲。

可惜郁之寧提出分手後,沈顧陽就再也沒有那種酣暢淋漓的性愛體驗了。

所以此刻他只覺得欲火焚身。

即便郁之寧叫了他最不喜歡的稱呼。

“閉嘴。”

沈顧陽的五指捏住了郁之寧的雙頰。他的聲音沒有太多感情起伏,然而郁之寧那噴灑在他手背的,炙熱又急促的呼吸卻令他極為興奮。尤其是當郁之寧張開嘴,舌頭又不經意滑過他的掌心時。

又濕又熱又膽小,充滿美妙的性暗示。

沈顧陽拉起他,將他整個人都揉在懷裏,俯下身去啃咬郁之寧的脖子。

“……嗯嗯……”

被捂住嘴的郁之寧疼的發抖,卻只能像被獻祭給吸血鬼的少女那般仰起頸項。

此時此刻的沈顧陽已經沒有心情玩兒游戲,他迫不及待的拉高郁之寧的一條腿環上自己的腰。

猙獰的陰莖抵住了郁之寧的肛口,沈顧陽掐住他的腰,猛地頂了半個碩大的龜頭進去!

“不!哥,別這樣……”

郁之寧突然掙紮起來:“我……我們……啊!”

“我說了,閉嘴!”那下面緊得要命,這半個龜頭進去了又滑出來,沈顧陽只好讓郁之寧的右腿搭在自己臂彎裏,用兩只手惡狠狠的掰開他的臀瓣。

毫無溫柔,撕裂感幾乎席卷郁之寧的全身。

幸好郁之寧舞蹈功底好,勉強的單腿站立不至於滑倒。

他努力穩住聲音對沈顧陽說:“哥……你別這樣,我們談談……”

幾次三番,沈顧陽也進不到郁之寧甬道裏,已經很是惱火。

他將他放倒在池邊,冷冷的問:“你我不過是買賣關系,有什麽可談的?難道你非李尚星不賣?”

郁之寧被哽得無言以對。

見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沈顧陽嗤笑一聲:“倒也提醒我了。跟你做,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說罷,從一旁拿出一個安全套,給自己戴了上去。

沈顧陽的嗓音還是那麽平和,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你該感恩我不嫌你臟。”

郁之寧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沈顧陽不希望他慘白的臉色掃了自己的性致,再次將他轉過身去,讓他背對著自己撅起屁股。

這樣的姿勢好極了,沈顧陽扶著陰莖進去時,沒有遇到太大阻礙,只是肛口繃到了極致,似乎隨時都要裂開。

但實在太舒服了,沈顧陽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潮濕又溫暖的甬洞緊裹著自己,裏面的每一點媚肉都像一張小口,緊緊咬著他不放松。

郁之寧軟綿綿的跪在地上,合攏的膝蓋抵在石板上。

沈顧陽沒有停頓太久的時間,用手摸了摸郁之寧被陰莖頂得漲起的肚子——幾乎快要到了肚臍,便飛速的抽動起來。

帶著黑色紋身的媚肉被扯出來,又被硬塞回去,淫水被打成細小的白色泡沫,粘在兩個人相接的地方。

沈顧陽腹肌下濃密的陰毛硬紮紮的,很快將郁之寧早已經傷痕累累的臀部紮得更紅。

被打起的一波波臀浪晃起來,刺激著沈顧陽的眼球,快感從下體蔓延到沈顧陽的四肢,甚至是頭皮。他拽著郁之寧的手腕,想讓他挺起後背——

可是郁之寧的手軟嗒嗒的,當他被扯的脫離地面時,被咬了無數牙印的頸子也是軟嗒嗒的,垂在半空中。

沈顧陽不滿的叫他:“郁禾。”

無人回應。

他皺了眉,擰過郁之寧的下巴。

竟是吐得滿嘴的血。

在深沈的昏暗中,郁之寧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名字——郁禾。

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六歲深秋的那個下午,藍溪問他:“你要不要去做有錢人家的‘保姆’?來錢特別快。”

郁禾並不知道藍溪口中的‘保姆’是什麽意思,他第一反應就是家政。郁禾跟福利院其他獨立自強的孩子們不一樣,除了學習好,其他一概不好,尤其是廚藝,只能用糟糕兩個字形容。但他仍舊點頭如搗蒜:“我手腳勤快,做飯也好吃。”

撒謊似乎已經成為了他保護自我的本能,然而藍溪並不在意他這點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他看中的是郁禾美麗的臉蛋、漂亮的身段,以及天真單純的性格,最關鍵的,是他底子幹凈,又孤苦無依,他的買家需要這樣一個可供褻玩、又不會惹來麻煩的小寵物。

藍溪笑得臉上的粉底往下撲簌簌的掉:“那好,我去幫你聯系聯系。”

三天以後,郁禾見到了他的雇主,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藍溪稱呼她為沈夫人。

郁禾對這位沈夫人印象最深的,不是她高高盤起的頭發,精致妥帖的妝容,也不是剪裁合身的旗袍,甚至不是她十指上的豆蔻紅。而是她一截露出的手腕,雪一般耀眼,圓潤豐腴,卻又看起來纖弱無比。

然而那卻是一雙殘酷無情的鐵腕。

郁禾怯怯的站在沈夫人面前,一雙眼楞楞的盯著她那截腕子看。

沈夫人早已經從頭至尾的掃量了他一遍。“大少爺一個人在家苦悶無聊,所以我想給他找一個伴兒,不至於讓他太寂寞。”她揚著丹鳳眼,放下手中的琺瑯咖啡杯:“你就是他養的一只小貓兒,一只小狗兒,一只金絲鳥,你是用來哄他開心的。你懂嗎?”

郁禾不懂。

但是郁禾聽到沈夫人的管家說,每個月給他一萬塊的薪水,還包吃住,這個郁禾就非常懂了。

那時的郁禾想法非常簡單,他只想著做夠這一年,就可以繼續回高中讀書了——甚至還夠他上大學。

激動萬分的郁禾當場表示要給沈夫人唱一首感恩的心,但被藍溪給拖了出去。

沒過多久,沈家的豪車來接他,郁禾。

那一年,韓國的某個組合紅透半邊天,他也跟風留了半截子長發,染成金黃的顏色,每天都要用上小半瓶摩絲,才能維持那個酷酷的發型。郁禾認為自己特別帥,每天都是美顏盛世。

直到他見到沈顧陽,才驚覺“帥氣”兩個字,是為他而生的。

當郁禾下車看到他時,20歲的沈顧陽正站在院子裏,背對著所有人,提著噴壺悠然的給苗圃中的花澆水。

郁禾至死都不會忘記這一刻,那金黃的陽光穿過雲海的間隙,一束束的投射在沈家花園裏,也投射在沈顧陽的後背上,讓他整個人都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聖光似的。

“少爺,人給您帶來了。”那司機恭恭敬敬的說。

沈顧陽充耳不聞,只是徑自的澆著花,好似沒有聽見司機的稟報。而那司機似乎也習慣了少爺高高在上的淡漠,靜靜的退後,將車開走。

偌大的院子裏,只剩下了郁禾跟沈顧陽,安靜的只有澆水聲和鳥鳴。

郁禾站得有些尷尬了,見沈顧陽半天沒有反應,他咳嗽了兩聲,希望那人講一點禮貌。

果不其然,沈顧陽轉過了身,一雙天生多情的丹鳳眼,闖進了郁禾的眼簾。

郁禾倏得瞪大了眼,滿臉通紅的倒退了一步。

他腦子裏想起一句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這個男孩兒長得,真是好極了。

既清俊文雅,又帶著男人的英氣。

沈顧陽臉上的表情很柔和,郁禾看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這笑容就像這秋天的太陽,帶著懶洋洋的溫暖。

從今往後,郁禾將會無數次看到這樣的笑容——看似熱情實則傲慢的,上流社會招牌式的虛偽微笑。

此時的郁禾卻被這樣完美的笑容迷惑了。

他身量那麽高,卻那麽勻稱,每一塊兒骨骼,每一塊兒肌肉,都生長的那樣恰到好處。

他的頭發不長不短,規規整整,淺灰色的線衣,暗藍色的長褲,白色的球鞋,幹凈清爽的好似帶著仙氣兒。

全然不像自己,原本長得就矮,娛樂公司為了讓他保持少年感的身材還強迫他吃雌激素。而且他還穿了這樣一身花花綠綠、酒吧迪廳似的衣服。

這一刻郁禾突然又懊惱又羞愧,為這一身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裝扮。

他低下頭去,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緊張,竟然在沈顧陽面前手足無措起來。

“不必緊張。”沈顧陽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涼亭:“石桌上有茶和點心,要吃點嗎?”

連擡手指路的動作都看起來斯斯文文,富有教養。

郁禾緊張的磕磕巴巴:“不不不,不了。”

美男子看著他漲得更紅得臉,嘴角上翹的弧度大了起來。他環起胸,眨了眨眼:“啊,真是可愛……”

聲音也溫柔又好聽。

郁禾的心砰砰亂跳,嘴上的話就有點兒不受控制:“你長得也很帥。”

沈顧陽一楞,哈哈笑起來,他走到郁禾面前,俯下身去輕輕捏起他的下巴:“人也蠻有趣的,你叫什麽名字?”

郁禾被他突然的靠近嚇得手足無措,但對沈顧陽變得燦爛的笑容無力抵抗:“郁禾,郁郁蔥蔥的郁,風禾盡起的禾。”

沈顧陽把他長長的劉海撩上去,仔細端量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現在叫聲少爺讓我聽聽。”

郁禾想了半天,似乎對這個稱呼有些為難:“現在都是新社會了,怎麽還叫少爺呢?我又不是民國戲裏的丫鬟。”

沈顧陽笑得更燦爛,手裏玩弄著他軟軟的頭發,戲謔道:“那你想怎麽稱呼我?”

郁禾絞著手指頭:“是不是應該叫老板?”

小老板突然抱著肚子笑得死去活來,而郁禾還傻乎乎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哥……我好累……

昏迷中的郁之寧,腦子裏只盤旋著一個稱呼。

“小禾苗!醒醒!”

就在自己馬上要沈入更黑暗的深淵時,一個焦急的聲音躥進他的腦海——

是誰又喊起了這個熟悉而久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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