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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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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沁直視著莫朗那雙吸引了自己很多年的眼眸,開口緩慢地喃喃道:“莫朗,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給你機會了,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好不好?”

雖然這句話的意思裏帶著命令感,可實際上,顧沁將它說出來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懇切和乞求。她明明知道自己早就該放棄了的,可是卻總是狠不下心。

莫朗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輕聲卻很有分量地說:“放心,這一次一定不會。”

顧沁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朝回走。

莫朗又在她身後叮嚀道:“我出去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吃飯,還有多穿一點啊。”

“好啦,知道了。”顧沁不耐煩地回答他,可是伸手摸了摸嘴角,卻發現她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莫朗不在的日子好像也不怎麽難熬。第二天中午,顧沁和同事們一起出去吃午飯,坐在飯桌前這麽悶悶地想。真的,不怎麽難熬,那家夥也不過就好好照顧了自己幾天而已,她還不至於形成習慣。

直到身旁的同事伸手拍了拍她肩膀:“顧沁,飯菜都上桌了,你快吃呀,怎麽一直在發呆?”

顧沁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剛剛自欺欺人的想法,臉頓時就不爭氣地紅了,她趕忙拿起筷子,快速說道:“恩恩,不好意思,你們吃你們的,不要管我。”

幾個同事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吃了幾口大家不禁感嘆:“唉,小店裏的飯菜果然沒有大飯店的好吃啊,上次咱們托顧沁的福吃的那頓大餐,真是讓我難忘啊。”

其他人頓時紛紛點頭附和,大家都對那一次莫朗給他們全體同事一起買的奢侈午餐記憶猶新。

同事們不由笑著調侃顧沁道:“顧沁,你什麽時候再讓他請我們吃一頓啊?你放心,到時候你們結婚,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顧沁臉紅著擺擺手,解釋道:“我們還不是……呃,不過如果你們想吃的話,我可以請你們啊!明天就可以去!”

大家頓時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啊總是這麽認真,我們跟你開玩笑你也看不出來?哎,不過那位莫先生今天怎麽沒給你送午飯啊?”

顧沁撓了撓頭,回答道:“他有事出去了,過兩天回來。”

“這樣啊……那這幾天你就跟我們大家一起吃吧!”

對眾人的熱情和照顧顧沁很是感激,雖然莫朗不在,但是接下來的幾天裏顧沁都和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日子過得也算輕松愉快。

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顧沁的心情也漸漸沒辦法輕松下去了。

莫朗明明答應她很快就能回來,但是眼看一個禮拜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卻還是沒有回來的意思。

可是他還是會每天給顧沁打電話發短信,提醒她註意保暖一類的事情,次數多了,顧沁心底頓時就開始著急慌亂。她怕他來不及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她怕自己真的要放棄了。

因此在接他的電話時,顧沁的語氣不由就越來越差:“你到底在外面忙什麽,就那麽重要嗎?非要挑在這個時候做?你到底有沒有想好怎麽給我解釋!”

可是莫朗回答她時候的語氣聽起來卻似乎很淡定:“對不起,可是我必須得出去……我一定能按時回來,你相信我好不好,小沁。”

顧沁恨恨地對他說:“我信你個大頭鬼啊!我憑什麽要信你!你這家夥做過什麽值得我相信你的事情嗎?”

說罷她就氣哄哄地掛斷了電話,莫朗再把電話打回來她也不再接了,到後來他發的短信顧沁也不想看,在她的想法裏,莫朗挑在這個時候出去,就是沒把和她的約定放在心上,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她很是生氣,也漸漸失去了對他的信心。

如果此時她能稍微冷靜一點,或許就不會有這麽極端的想法,可是經歷了那麽多年對莫朗的苦苦追求之後,顧沁已經脆弱到沒辦法再去堅持什麽,就更別提冷靜了。

顧沁就這麽渾渾噩噩地繼續過下去,直到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到來。

前幾天莫朗還會頻繁地給她打電話發短信,但自從顧沁不接他電話、不回覆他之後,莫朗的電話也變少了,到最後,只剩下早晚還會給她發條短信關心她一下。

而今天早晨,他更是連個短信都沒給顧沁發,導致她在去公司的路上滿腦子都是漿糊,最後竟然坐過了站。

到了公司之後也是一樣,消極低沈的狀態讓顧沁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她無精打采地對著電腦處理事務,時不時就低頭看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希望屏幕會亮起來,會出現那個男人的名字,但是很可惜,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莫朗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顧沁面無表情地對著電腦發呆,和她同一個辦公間的女同事正巧最近要和男朋友結婚了,女同事滿懷欣喜地跟其他人說著她的婚禮打算怎麽籌備,邀請大家一起來。眾人聽了自然是真誠地恭喜她,有幾個同事不由就想到了顧沁,便笑著走過來拍拍顧沁的肩膀:“哎顧沁,今天一整天怎麽都沒聽見你說話呀?你平常很愛熱鬧的啊,你快來講講,以後你要是和那個莫先生結婚了,婚禮你打算怎麽辦啊?”

這句話卻似乎像是壓斷顧沁脆弱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別人問她和莫朗的婚禮怎麽辦,她頓時就覺得眼眶發酸,趕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同事自然是立刻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這才回想起這幾天莫朗都沒出現過,大家頓時猜測是不是顧沁和莫朗的感情出了什麽問題,趕忙安慰道:“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跟你隨便聊聊,看你今天特別安靜都不像你了,所以我……”

那個跟眾人分享結婚喜悅的女同事也有點擔心地走過來,解釋道:“顧沁,對不起,我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沒有!”顧沁趕忙搖搖頭,快速站起來對眾人用力地笑了笑,“對不起,是我自己心情不太好,影響到大家了真的很抱歉,那個什麽……你放心,你婚禮我一定來,給你包個大紅包,我真的希望你永遠幸福快樂!”

女同事很感激地笑了笑,上前拉著顧沁的手:“嗯,你肯定也會的,像你這麽好的姑娘,一定會幸福的。”

聽了她的話顧沁很感動,可是感動當中卻又忍不住夾雜了一點點心酸,倘若她真的很好,那為什麽到現在都沒辦法和自己喜歡的人好好地在一起呢。

同事們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又想了許多辦法逗顧沁開心,傍晚下班後大家還一起去吃了飯,等到顧沁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而只要今天的時間過了12點,她和莫朗的約定,就要失效了。

顧沁很挫敗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墻上的鐘表“哢嚓哢嚓”地向前走,她閉了閉眼,終於決定自己不要再這麽等下去,於是她跟自己的母親說:“媽,我不等他了。”

顧沁的母親輕聲應了一聲:“好,那咱們明天就走。”

其實母親早早就為他們一家三口的出行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顧沁放棄莫朗,便可以把女兒完全帶離這個傷心之地。

顧沁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狠狠心關掉了手機,不再去接收任何人的訊息,就那麽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第二天早晨,她便和父母一起收拾好了行李,然後向著機場進發了。

顧沁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就那麽茫然地盯著窗外的景色沒有說話,沒想到車子開著開著,她卻忽然發現路上的景色自己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莫朗那家公司所在的街道嗎?從前她每天都要去那裏上班,自然是印象深刻。顧沁不由苦笑著想,想不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他了,卻還是要在路上碰見和他有關的東西。

眼看著他的公司離自己越來越近,顧沁帶著嘆息朝門口看了一眼,卻愕然地發現莫朗的車停在公司門口。

她不由怔住了,半秒過後,忽然有一只纖秀的手從裏面推開了門,緊接著,一個玲瓏有致的姑娘從車裏走了下來。

即使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可是顧沁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誰。

杜綿。

那個曾經和自己一樣,在大學裏倒追了莫朗四年的杜綿。

顧沁看著她從車裏走下來,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幾天莫朗為什麽會突然“有事去外地”,原來他根本不是在為自己做什麽,而是和杜綿在一起。

也對,杜綿從來就不像自己那樣,大大咧咧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杜綿一直都很會收拾打扮自己,她顧沁又怎麽可能比得過她。

顧沁只覺得自己很蠢,竟然還純情地跟莫朗說什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恐怕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吧?

而就在這時,杜綿一轉身,也看見了坐在出租車裏的顧沁,她的神情裏微微帶了點愕然,而顧沁卻已經沒什麽心情再去和她對視,只是默默地轉過頭,雙眼直視前方,希望自己能趕快逃離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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