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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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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總是涼爽,尤其是這山上,早上六七點鐘的時候,空氣還稍有些冷。這個時候,宗政家的主宅門口正縮著一個小人,遠遠看去只能看見層層疊疊的嫩黃色雪紗中一個模糊的人影。蹲坐了好一會許是累了,她扭了扭身子準備起身,可是因為腳麻,剛邁出一步就歪歪扭扭的往一邊倒。她嚇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卻在那片刻被一個人抱到了懷裏。

那麽一個粉雕玉刻的小人就這麽傻楞楞的被人抱入懷裏,往主宅大門走去,直到被他放入客廳寬大的沙發時,她都不知道這人是誰。只知道他是她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哥哥,白皙的皮膚,溫潤的眉眼還有溫柔好聽的聲音。

之後,媽媽告訴她,那個小哥哥名叫梁君堯,她可以叫這個大她六歲的男孩為瑾卿哥哥。

這個夏日的清晨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其實對一個五歲的孩子而言,這個俊俏的十一歲男孩在將來對她意味著什麽她均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在那一年之後,每每寒暑假都有他陪在身邊。想來狼族的孩子童年都是獨立而孤獨的,可偏偏她受了梁君堯的呵護,每日都是傻乎乎的樂著。

旁人家的小朋友是怎麽度過假期的其實她不太知道,她只知道爸爸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給了媽媽,而隨著弟弟的降生,她受到的呵護又少了些。說不難過是假的,她也鬧過,可是看著爸媽心力交瘁的哄著兩個孩子,她又沈默了,她不該這麽自私的。那年她五歲,一大早歡天喜地的去找媽媽,卻被爸爸扔出了房間,那種失落因為梁君堯而填滿,於是之後的人生裏,她的所有情感都慢慢傾向到了他身上。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只是想著多跟瑾卿哥哥玩。

在七歲的那年發生了一件事讓宗政律思考再三,最終將小葡萄送往香港托瑾卿照顧。

那年小葡萄剛剛上小學二年級,學校在暑假組織小朋友去動物園游玩。那時候梁君堯也放了暑假,來蕭城看小葡萄,順便跟著宗政律學野外求生本領。顧及到女兒特殊的體質,宗政律讓梁君堯陪著小葡萄一起去。可能是天性的關系,小葡萄這幾年越發的調皮,而動物園對狼族來說一直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宗政律怕小葡萄惹麻煩,所以找個能管住她的人一路隨行。

其實十三歲的初中生跟一群小毛孩子逛公園有些尷尬了,可梁君堯天生性格穩重淡然,對他來說陪著小葡萄逛動物根本就是小事。他雖不知道為什麽宗政叔叔一再讓他看好小葡萄,可既然他們這麽擔心,而這小粉團子又和自己寸步不離,他自然要照顧好她。可直到逛了一半,這事變得驟然棘手了起來。

蕭城這家動物園在東南側有一處是飼養灰狼的,平常來說,一般孩子看見狼多少有些怕,可小葡萄卻扒著鐵欄桿,隔著三層柵欄在那裏看狼,一雙海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梁君堯看著籠子結實也就不太擔心,剛巧他手機響了,於是就背過身用粵語講電話,話才說道一半就聽身旁鬧哄哄的,一看是小葡萄在跟人吵架,他趕忙掛了電話走了過去。

原來是幾個同學看著籠子裏的狼心裏癢癢,手賤拿籠子旁的小石子扔狼,期間好幾次砸中了蜷縮在媽媽身後的小狼。小葡萄看到這裏登時氣了,一把推開幾個小朋友就要打他們。小葡萄本就是狼族,身子結實又是被宗政律養大的,手勁比一般孩子大。她這一推,幾個孩子就被推倒在地,而小孩皮膚嫩,就這麽被地上的砂石劃破了。這事本是那幾個孩子不對,可小葡萄做事太過激,免不了又是被老師一頓責罵。

梁君堯知道她脾氣倔強,怕老師說的她不聽,於是也訓了她兩句。他本就疼寵她,那兩句話讓他溫言細語的說出來其實不算重,可小葡萄就見不得同族受氣,又聽梁君堯說‘再這樣我就不疼你了’,她眼圈一紅,就跟著老師隊伍往下一處看大象去了。

這一路上她乖巧的反常,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眼淚,卻沒有向往常一樣賴在梁君堯的懷裏撒嬌。可她這樣卻讓梁君堯嚇著了,心疼她這麽倔強的脾氣,可更心疼她偷偷抹眼淚。她要是跟一般小女孩一樣嚎啕大哭也還好了,就是這樣不聲不響的,更讓梁君堯不知道怎麽是好。哄她說話她也不說,餵她吃東西她大多不吃,吃飯的時候乖乖坐在他身邊。她很乖,可是他知道這個小家夥生氣了。

他是梁家少主,脾氣手腕是從小就要學的,可這些他從來沒有在小葡萄這裏使過,一次不曾,他舍不得。如今看她這樣,他能做的只是在她吃飽後抱著她跟在同學後面慢慢走,從前這樣她會因為不好意思而紮掙著跟小朋友在一起,可是今天她沒有。她只是讓梁君堯抱著,卻不似往常那樣窩在他懷裏,而她看小朋友的眼神也是少有的冷淡。這麽走了一段,她看梁君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於是掙紮著跳出他的懷抱,跟小朋友一樣慢慢跟著老師走。

小葡萄從小就知道她跟一般小朋友不一樣,可是她一直沒覺得那會是多大的區別,只到今天,她發現,自己和他們有著本質的區別。而現在抱著她的疼著她的瑾卿哥哥估計也和一般人,如果化了身他會厭惡或者害怕自己吧,或許他會像那些小朋友一樣朝自己扔石頭。她想他訓斥她了,那他也不喜歡狼吧。而對於這件事,小葡萄的思緒僅僅停留在了這裏,因為出事了。

因為暑假,動物園的人原本就多,這時在人群中突然有個落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匕首,正伸手去抓站在一旁的同學。下意識地,小葡萄推開一旁的同學,而下一刻他就被那個那人抓住了,反扣在他胸前,頸子上抵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而那時,男人周圍已經沒有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沒了聲音,大家一靠近那人就揮動手裏的匕首。他眼裏閃著瘋狂的光,那種神色嚇退了很多人。而小葡萄就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梁君堯,他目光鎮定,可是眼眸都是狠歷和焦急,他幾次想上前,可又怕那人傷了小葡萄而作罷。

梁君堯問他有什麽要求。

對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只要不傷到小葡萄,他所能給的,足矣讓人瘋狂。

可是後來他發現,無論說什麽,那人都不會跟他交換了,因為那人是個瘋子。他抓著小葡萄,滿嘴瘋話,控訴社會。他其實只是被女人三番兩次玩弄,最後被人騙錢,瘋癲的想要報覆社會。這種無差別殺人,最瘋狂也最棘手。受著太陽炙烤的他只覺得心掉進了冰窟窿,他現在只求那人手別抖,慢慢鎮定下來。或者找個機會,制服他。

可還沒等他動手,那人抓著小葡萄就往後方跑,因為他懷裏帶著小葡萄做人質,誰敢攔他。而這時的梁君堯則步步追著這人,邊跑著還通知了宗政律,他深知現在在蕭城,特殊部門處理不了的,他這幹爹卻可以處理。

搶了小葡萄的人想必也是瘋的徹底,他死死抓著小葡萄就往人少的地方跑,當跑上一個山坡卻不幸滑倒,抱著小葡萄一路往下滾,最後竟然摔進了狼園裏。小葡萄在滾下山坡的過程中劃傷了手臂和腿,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使勁想要掙脫那人的束縛,可腳卻被死死的抓住了。那人手中的武器在剛才已然丟失,他現在除了兇狠的眼神和大人的力量外沒有其他工具了。於是這個剎那,小葡萄左手化成狼爪,狠狠爪向那人的手臂。而這時一旁的狼群也圍了上來,在確定小葡萄是同族之後,開始圍上來撕咬那個男人。

而緊隨其後的梁君堯看到了這完整的一幕,卻依舊想都沒想的跳了下去。在小葡萄失神的時候把她緊緊的抱進了懷裏。他害怕小葡萄有事想抱著她出去,可跳進來之後就不能再從那條路出去了。現在只能去找出口,然後讓管理員開門。而此時縮在他懷裏的小葡萄卻發生了變化,他心底一驚,找了個避過攝像頭的地方,把小葡萄抱在懷裏。

因為驚嚇還有受傷,暈過去的小葡萄身體保護機制自己打開,在梁君堯懷裏,她化了身。七歲的小女孩化身之後跟只成年中型幼犬差不多大,十三歲的梁君堯剛好抱住她。剛才小葡萄抓人那一幕他看見了,所以對現在的情況他雖說驚奇但很快就淡定了下來。他抱著昏睡過去的小葡萄給宗政律打了電話,只說他們在狼園,而小葡萄變成一只小黑狼。

宗政律來的時候,狼園周圍已經全部被清空,所有的攝像頭全部關閉。當狼園的門打開的時候,梁君堯看見狼園幾乎所有的狼都聚在門口,弓著身子,給宗政律讓開了路。那一刻,梁君堯明白了,小葡萄這體質應該是遺傳了他爸爸。

那晚小葡萄是被宗政律的大衣包裹嚴實帶回家的。而梁君堯則被宗政律帶出書房談話。對話很簡單,無外乎是把他們特殊的特質說了說,並請求梁君堯保密。另外,因為這件事鬧得很大,宗政律決定讓知道小葡萄體質的梁君堯帶著孩子去香港散心避風頭。

而小葡萄這一走,就走了五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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