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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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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宗政律都覺得那日蒲蓮的拒絕是那般的不可思議,自然事後他也反省了自己,他認為自己在考慮這件事時忘記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蒲蓮這個人的意願。當然,另一方面他根本也猜不透蒲蓮怎麽想的。他倆之間不僅存在性別的差距還有著種族的距離。對難猜測的東西宗政律大多不花費不必要的時間,於是這件事就被忽略過去了。回家之前他依舊用老舊陳詞老搪塞自家父母,但不可避免的在飛機上看見各種攜伴回家過年的人他終究覺察出了自己的格格不入。自然,這件事他也是不會深思的。而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情路也是因為這一次次思維惰性更加的難走而崎嶇。

年假期間宗政律還是吃吃喝喝,在家偷清凈,順便躲一躲暮冬的尷尬。而蒲蓮在這兩周的假期裏被家裏追堵截換著法子詢問感情生活。如今蒲蓮年紀早已不小,看著身邊的同學同事紛紛結婚生子,即便她心態良好的父母也是著急的不得了。蒲蓮有時候甚至會想父母一定覺得只要是個男的活的,只要自己同意,父母會讓自己馬上出嫁的。

其實她很明白父母的心情,她在宗政律身上耗去了太多的時光,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光她只為他一人綻放而這個男人卻從未駐足觀賞片刻,更談不上憐惜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女孩子都是一朵花,兒時都被呵護長大,卻在成熟的道路上遇到不同的賞花人。運氣好的被珍惜呵護,運氣不好的被早早的踐踏糟踐。而蒲蓮或許是處在兩者之間,因為她身邊沒有一個賞花的人。想到這些她也是沮喪的,她不想被眾星捧月,當然她自身的條件也局限住了這種可能性,只是不被人搭理的那種失落和沮喪也是讓人難過的。

她現在已經試著慢慢放開宗政律了,她喜歡了他太多年,怎麽可能說斷就斷,她現在需要的是時間,也只能依賴時間來遺忘這個男人。

於是收假之後的蒲蓮背著沈重的感情擔子重新開始工作。開春之後公司準備搬入更大的寫字樓,而那整棟的寫字樓也是旁人抵債抵給宗政律的。不得不說,宗政律借著梁聞殊的助力和他自身的聰慧而用短短的時間取得了別人無法企及的成績。就這一點上看他是極為出色的,而另一方面,他因為做事不留情面所以在圈裏是出名的不近人情。可也因為這樣一些需要守信的案子會交到他手上去做。拋開情愛,在生意場上宗政律這個人不僅心狠手辣,同時也極為講信用。他對梁聞殊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事情圈子裏已有耳聞。總的來說,對他的評價也還算不錯。

多年之後蒲蓮回憶起這段日子,總是嘲笑男人一定是把智商和情商都用在了做生意上,要不然其他方面怎麽會低能到讓人難以置信,且一次次自己給自己挖坑跳。自然,這時的宗政律和蒲蓮也不會考慮到這樣的事情,他們現在所有的重心都是在工作上。

對於感情生活空白的兩個工作狂來說,年假收了就意味著要馬不停蹄的開始工作,可對公司裏的蕓蕓眾生來說,不過完正月十五怎麽叫過完年,於是在公司同仁散漫度過了一周之後,大家欣喜的迎來了正月十五。

如今宗政律的公司已然從過去那個岌岌可危的小公司發展成了有二百多號人的良性公司,現在過年過節也不像過去一樣可以一桌子請完一公司的人,所以這次他只見了幾個主管,然後安排蒲蓮和他另外的一個助理帶著各部門主管分發十五的福利。因為許多人都是這半年多的時間擴招進來的,以至於公司發展太快到了年底忙得連尾牙也沒有辦,宗政律只得在福利上補償員工。等蒲蓮把雜七雜八的這些福利處理好已經是下午了,因為十五提前下班,所以等她忙完再回辦公室時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蒲蓮是個外地人,這些節日對她來說大都感覺不到溫馨,因為她回不了家。今年算是好的,過年可以回去,前幾年她別說過年休假回家,連父母過來看她,她都沒辦法抽時間好好陪陪他們。而從前,每每有這些節日她也總是粘著宗政律的,美名其曰怕他孤獨,其實她心裏知道她自己比誰都怕落單。平時她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可每到張燈結彩的日子她就怕自己一個人出門買菜,怕一個人做菜吃飯,怕一個人守著電腦看各種晚會,怕一個人枯坐在家裏聽著其他家裏歡天喜地的聲音。那種寂寥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助。經歷過幾次後,宗政律就變成了蒲蓮節日中雷打不動的救命稻草,哪怕跟他在一起時被他忽略也總比自己一個人強。

可是今年她突然不怎麽想跟他一起過節了。

她想她是老了,老的怕是快要愛不動他了。

因為心裏想著事,所以蒲蓮動作很慢,收拾好文件資料和手提包,關了電腦正準備抓起椅背上的羽絨服出門時就見宗政律站在門前,右手拎著公事包,左手插在西裝褲裏,手肘處還搭著一件黑色羊絨大衣。

見他在那,蒲蓮實實在在的被嚇了個正著,她以為他早就走了。在看他這個樣子,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你需要什麽文件嗎?”

男人看著站在辦公桌前被自己嚇了一跳的女人,實在想不出她張口的第一句為什麽是問文件的事情。他不自覺地瞇了瞇眼,覺得女人最近的想法他總是想不明白。

“不需要。”他面無表情的答到。

“哦。”

拿起身後的羽絨服穿上,然後給自己圍上那條厚厚的針織圍巾和手套,抓起一旁的包就往外走。宗政律看她穿的笨拙,行動好似都緩慢了許多,下意識地幫她撐開了辦公室的玻璃門。

看著宗政律背靠著一邊的門框,手臂撐住另外一邊的門,用自己的身體給女人鑄了一扇更加狹小而親密的門。再看看他根本不覺得有何不妥的臉,蒲蓮苦笑著狀似無所謂的從宗政律的手臂底下穿過。為了避免尷尬而低頭快速從宗政律手臂底下走過的蒲蓮自然漏掉了她與宗政律距離最近的那一剎那男人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這愉悅以及迷惑的表情。

作為最後兩個離開公司的人,蒲蓮自然不能讓老板去做跑腿的活,於是她巡查完辦公室確認人都走了之後就關閉電閘鎖門了。其實按理說這種事不需要蒲蓮來管的,可是其他人急著跟家人愛人團聚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只是舉手之勞她不怎麽在意。等忙完這一些列的事情下樓的時候卻見宗政律的車正停在寫字樓門口,裏面車廂燈開著,襯得他越發棱角分明。她原本是想繞道走的,沒想宗政律先發現了她,然後就探身把副駕駛一側的車門打了開。

蒲蓮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其他然,只得有些不情願的走上前。她一手撐著車壁探下身子有些不解宗政律的行為。

“怎麽了?”

“吃飯去。”,在蒲蓮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聽宗政律又補了一句,“上車關門,冷的很。”

在這個時候蒲蓮不得不唾棄一把自己這對著宗政律就軟骨頭的毛病,明明心裏是想拒絕的,可是身體比嘴巴先一步服從命令的坐進車裏去。人都坐進來了再拒絕就是過分矯情了,雖是心裏別扭著可她也還是安分的坐下了。其實她心裏明白自己這虛偽的性子,她是開心的,被喜歡的人邀請哪裏能不開心。而她心底一開始的拒絕也不是義正言辭的,她清楚的知曉自己的潛意識裏應該還跟以往以往想跟宗政律一起過節的。

而更讓她驚覺的事情卻是,宗政律怕是已經屈於習慣的每逢過節就要跟自己吃飯了。

對於這件事,蒲蓮無法想明白這算是喜還是憂。

從香港那件事結束之後的沒幾天二人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住處,後來聽公司的同仁說宗政律是搬了家可具體搬到了哪裏蒲蓮並不知道。一開始她是找不到引子問,後來慢慢的想問的心思也就淡了散了。這個男人的住處她已經不再能像小時候一樣無知無畏的開口就問了,也不能再從前一樣每天尾隨他回家來確定他住在哪裏,到了這樣的年齡宗政律不親自告訴她,哪怕她是知道地址的都沒有那個厚臉皮貿然登門。蒲蓮是個敏感的人,從香港回來之後她就一隱約覺察出宗政律像是有些疏遠自己了,又或許說自己不像以前這麽積極了也說不定。所以她想,這頓飯怕是要在外面吃了。這男人好不容易新找了一個不被自己知道的窩,說什麽也不會犯傻的自投羅網吧。

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總是這麽的說不準猜不透,車行一個半小時後宗政律把蒲蓮載到了一個安保嚴密的住宅區,裏面都是一棟棟風格迥異的三層小別墅。宗政律新宅是比較靠裏的一棟,房子白煞煞,原本的草坪也因為冬天的到來而變得枯黃,在看看隔壁院子種著的冬青和懸掛的彩燈,更是襯得這房子了無人氣。

就蒲蓮所知光是旁人抵債抵給宗政律的房子沒有五十也絕對有三十棟,她不明白這人為什麽偏偏挑了這麽一棟看著讓人就沒心情的房子住。就在她還在感嘆宗政律的個人品味時,男人已經下了車,正站在家門口開了房門等著蒲蓮一起進去。

抓起身旁的包女人就這麽慢吞吞的朝男人走去,心思卻被宗政律近兩年多變的性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先他總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可隨著時間和心智的成長他開始慢慢學著回應這個社會也學著適當的回應自己,可是總覺得他的重點跟自己的重點重合不到一起去。有些事情蒲蓮覺得宗政律會包容一下自己,可他總會無情又直接的甩她冷臉,而有些時候他又能像現在一樣耐性極好的站在冬日冷風中只為了等自己跟他一起進門。

她無法看清他,反而讓她更加惶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心裏有種隱約的預感,等這篇小說完結,估計也只有兩三個讀者看╭(′▽`)╯!!!!!!!又被自己感動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如何在殘酷的世界堅挺的活下去——————我下次就寫這個題目吧,哈哈哈哈p( ^ O ^ )q !!!感覺自己萌萌噠~~HOHO~~

{此文作者已瘋}T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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