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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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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刷了個牙就去廚房準備早餐,她早上吃的清淡就做了一碗青菜肉絲面,倒是給宗政律熱上了一鍋的肉。待早飯熱好她把東西收拾了放在一旁涼著,自己跑去浴室沖了個涼。再去客廳時宗政律已經起身,正半伏在沙發上伸懶腰,蒲蓮趕忙上前稍稍用手攬住了黑狼的腰身,他只是微微轉頭瞇眼看著女人,墨藍色的眼睛裏沒有一點情緒。蒲蓮卻全然不在意他這個樣子,只伸手摸了摸他背脊一側的傷。她實在是擔心他伸懶腰時不註意再把傷口撕裂。

“還疼嗎?”一邊問還一邊有些心疼的繼續摸了幾下,看著繃帶上沒有滲出新的血液她倒是放心了一些。看著黑狼微微隆起的眉心,她輕嘆一口氣,心裏又擔心了起來,忙有說:“那你變成人身可以嗎,我再看看你傷口愈合的到底怎麽樣。”

黑狼微微抖了抖身子,蒲蓮忙把自己的手從黑狼的背脊上拿了下來,可她臉已經因為不好意思而變得通紅。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背過身去的時候,黑狼已經化身成了成年男子的體型,半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為了防止彼此尷尬,他扯過沙發上的小薄毯蓋住了腰腹。這時候蒲蓮也顧不上什麽好不好意思,伸手就去解因為化身而變得松垮的繃帶。她微涼的指尖碰到男人原本就高於一般人的體溫時,兩人都是一楞。後又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個靜靜坐著,一個仔細查看傷口。

不得不說宗政律的體質好的讓蒲蓮這個純種的人類咂舌。昨晚這麽深的傷口,到今早一看已經恢覆了大半,從表面看起來都已經結痂了。她伸手輕輕劃過男人的背脊說:“恢覆的差不多了,還要再上藥嗎?”

宗政律思索片刻才說:“我今天狼身在這裏再呆上一天,你去銀行提點錢出來,順便去公司附近看看有什麽可疑的人。”

“需要多少錢?”

把身上的毯子圍好,赤腳走到一側的桌旁,拿著他自己的黑色皮甲翻了一張卡出來,轉身遞給了蒲蓮。蒲蓮自然是認識這張卡的,這張卡是宗政律用她的身份證去辦的,可辦好之後這張卡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想來是他留著自己用的,不用想都知道密碼他也一定修改過了。

“別取太多,夠用三四天的就行,密碼是850512。”

蒲蓮聽了密碼先是一楞,然後木著一張臉拿過銀行卡,轉身去拿急救箱。然後安靜地給宗政律包紮上藥,期間也沒再說什麽。宗政律心裏想著事,也沒把蒲蓮的怪異放在心上。其實即使他知道蒲蓮的怪異,恐怕也不會過問吧。他倆之間原本不就是蒲蓮自己一直上桿子的追著宗政律跑嗎。

出門的時候十點鐘不到,蒲蓮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還有運動鞋就出了門。因為天氣熱她把長發挽成了丸子頭,可她長相又不是甜美型的,所以左右看都覺得有些違和感。她也深知自己長相身材都是一般般,自從喜歡了宗政律她原本也想要把自己弄的更好看些,可被他諷刺了幾次又無視了多次之後,她也就放棄了。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沒有悅己的人,她連容貌也都懶得搭理了。

雖然不知道宗政律這次又惹了什麽事,可看他的傷也知道對方不好惹。蒲蓮不敢去離家近的銀行取錢,於是就坐著公車去了一個平常他倆都不怎麽去的城西郊取了五千塊,之後又坐著公車往市中心駛去。

車子是從西郊往市中心開去的,所以一開始車上沒幾個人,蒲蓮也落的輕松,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是輛老車,車上沒有空調,只能依靠車發動時帶起的風圖個涼爽。靠著座位的衣物都已經被汗浸濕,可她還是懶得動,一夜沒睡的她現在精神不濟的厲害。蒲蓮有些困頓了,就把包夾在自己和車壁之間的縫隙裏防盜。然後歪著頭靠在玻璃上打起了盹。說是打盹,可她也不敢怎麽睡,迷迷糊糊間腦海閃過許多畫面,不知道是夢還是回憶。恍惚間有一個長相甜美嬌俏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張銀行開,笑瞇瞇地對著蒲蓮說‘密碼是我的生日喲’。就這麽一句話,卻把蒲蓮驚醒了。因了這夢她不敢再睡,隱約想起夢裏的女孩就是牧鶴杉吧,宗政律心中的美夢,蒲蓮心中的噩夢。

蒲蓮對牧鶴杉最清晰地記憶開始於自己五歲時,那年的牧鶴杉也只是六歲的小女孩,而蒲蓮,宗政律還有牧鶴杉三個人從小就一起生活在那個老舊的家屬院裏面。六歲的牧鶴杉那個時候已經長得可愛精致,舉止修養也都好,院子裏的大人孩子都喜歡她。其實蒲蓮倒是討厭她的,誰的童年裏沒有幾個‘別人家的孩子’。而牧鶴杉和宗政律兩個人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只不過一個讓她討厭,一個讓她喜歡罷了 。牧鶴杉對任何人都好,尤其愛同情照顧弱者,一直以來她都把蒲蓮當做是弱者而照看有加。而宗政律因為從小喜歡牧鶴杉,於是也就忍受了作為跟屁蟲的蒲蓮。其實現在想想,小時候蒲蓮因為喜歡宗政律真挺不要臉的。宗政律每每對待蒲蓮都跟個冷面閻王一樣,可她還是上桿子的追著他跑。或許是因為從小被其他小朋友欺負的厲害,所以才一直覺得跟在宗政律身旁才有安全感吧。

說來,他們三個不算是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交情也不一般。牧鶴杉的爺爺是醫院的院長,爸媽都是大夫,那個年代,他們一家都是知識分子,看著極為讓人羨慕。而牧鶴杉的叔叔和姑姑都在國外,她從小吃穿的就比其他小朋友好,每天閃亮的如同童話裏的小公主。而且她學習好,又因為家裏比較殷實,早早就學了鋼琴和跳舞,還跟著爺爺學習毛筆字還有圍棋,到小學參加才藝比賽時,她一時無二,老師們也都誇她才女。

宗政律也有意思,從小就愛打架,每次下手都特別的狠,幾乎是不見血就不停手的。老師為了這事沒少把他爸媽‘請’到學校,可老師說破天了也不管用。再說他成績一直挺好,父母老師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最差的當屬蒲蓮,琴棋書畫裏也就會拿著水彩筆畫畫簡筆畫,剩下的三樣蒲蓮是一竅不通。嗓子雖好,可那個時候家裏條件差,也沒那個閑錢學點什麽。能做的也就是沒事在家看看小人書,再大一點就每天都在家看小說。學習一直中游,父母看蒲蓮心性沒有問題,只是學習差一些,竟然也不怎麽管了。

青春年少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且痛苦。那個時候的蒲蓮開始看一些同齡人不會接觸的文章,家裏父母又是放羊一般的養著她,看書種類這種事從未有人管過。那個時候不過初中年級,早熟的孩子慢慢情竇初開。對著自己喜歡的男孩或是女孩總是殷勤著又欺負著。蒲蓮長得普通,倒是也沒在學校遇見過什麽浪漫的表白,倒是那兩位人生榜樣總是‘被表白’。人都有攀比心,蒲蓮其實打心眼裏羨慕他們被人愛慕,無論如何,被人喜歡的人身上總是有閃光點的。不像她自己,暗淡的可怕。蒲蓮無話不談的好友並不是那倆人,而與蒲蓮好友談論他們時,蒲蓮也總是覺得心裏隱約覺得不甘。可蒲蓮也無能為力。

初中女孩發育迅速,蒲蓮身體抽高,胸部發育,後來來了月經。媽媽告訴蒲蓮,這些以後每月都要從自己身體裏流失的血液,證明蒲蓮已經長大成人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而蒲蓮也傻不拉幾的接受了。同時還嘲笑過牧鶴杉初潮遲遲不來。多年之後,她從書上才曉得自己的愚蠢。普遍來過初潮後,女孩子身高就幾乎停止生長了,那個早熟的自己,當時也不過一米五五多一點的個頭。之後的幾年,蒲蓮也試過吃藥或是鍛煉,個子也只是緊繃的長到了一米六二,不像牧鶴杉,輕輕松松的突破了一米七。而初中時的宗政律醜得可以,高瘦,尤其夏天被曬的狠了,更加難看。不過那個年紀的孩子普遍都醜,宗政律都算長得好看的了。

初中那會是劃片上學的,等他們三個升高中時卻是要考試。牧鶴杉和宗政律都是保送重點高中,只有蒲蓮,是花錢在重點買了個席位。都說男孩情竅開的晚,在蒲蓮喜歡宗政律第六年的時候,這個人也開始對牧鶴杉暗生情愫。只是他什麽都沒說,依舊守在牧鶴杉身邊。送她每天上下學,幫她擋住那些擾人的追求者。偶爾,蒲蓮會死皮賴臉的賴在牧鶴杉旁邊,偷偷看著宗政律細心對待牧鶴杉。晚上回家時,蒲蓮總是會時不時的幻想,那個被宗政律細心對待的女孩是自己。而蒲蓮,也就在這樣的粉紅少女夢中活了三年。

而蒲蓮的世界天翻地覆的那年,卻是在蒲蓮十五歲的那年。那年蒲蓮高一,牧鶴杉高二,宗政律高三。

牧鶴杉的叔叔在美國生活工作,為了牧鶴杉有更好的發展,於是在自己侄女高二的這一年,把她接到了美國去學習。這是個好事,真的。有個去美國讀書的機會,這該是多好。而且蒲蓮內心又這麽陰暗,自然是高興她走了就沒有人跟自己去搶宗政律了。只是那個時候蒲蓮太過天真,對這個世界總是抱有著自以為是的幼稚幻想。

因為即便牧鶴杉走了,宗政律也只是蒲蓮一個鄰裏間的哥哥,而宗政律也只把她當做一個稍微熟悉些的人罷了。而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宗政律的性格大變,不再每天安分的去上學,而是學會跟著一些不入流的人出入那些烏煙瘴氣的場所,然後跟他們在午夜降臨時打架抽煙還有喝酒。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在十八歲的那年放棄了高考而被宗政成暴打。現在蒲蓮想想,這前前後後的一切好像一個無法解開的鎖扣,一環套著一環,而自己在不自知的時候被‘宗政律’這把鎖死死的鎖在了愛情的夾縫中。

時過境遷,到了如今,她原本已經宗政律會忘記牧鶴杉,在以後的悠長歲月中慢慢接受自己。可如今拿著這種如同烙鐵的銀行卡,蒲蓮只覺得心被堵的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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