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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抱著我,不許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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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連卿微怔, 目光在蚌殼上飄過,手中蘊著靈氣向它靠近。

距離拉近,他才確認蚌殼內確實仰躺著一個人,露出的半張側臉精致的不似凡人,交握的掌心中一粒圓潤的珍珠便是散發柔光的源頭, 那股清雅的香氣順著海水朝外蔓延, 香味中的靈氣擁有著特殊的力量, 聶連卿按了下腰腹處,那種幾欲炸裂的疼痛被安撫下來。

他眼神漸深, 擡手試探著掰了下蚌殼中間的縫隙處,蚌殼紋絲不動, 裏面的人卻好像輕輕皺了下眉頭。

飄散的靈氣蕩滌著彌漫了附近的海域, 平靜的海面不知何時出現幾只眼睛發光的大魚,虎視眈眈的看著聶連卿以及那只散發靈氣的蚌殼。

聶連卿將蚌殼推到一旁, 狂暴的靈氣團縈繞在周身,他眼中顯出幾分暴虐的笑意,看來有人盯上這塊肥肉了, 正好讓他松泛一下筋骨。

浪中鼓動而來的風直接將水流掀起,化作鋒利的劍刃朝那幾只怪魚飛去。

死水般的區域立時熱鬧起來。

還在隨波飄動的蚌殼慢悠悠的朝未知的方向移動, 許是受了周圍打鬥影響,蚌殼幾次險些側翻, 躺在其中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麽完美的一張臉,眼窩處卻是黑洞洞的兩個溝壑, 像是活生生被人將眼珠子摳出來一般。

她右手在蚌殼邊緣輕按,堅固的殼子朝上打開,珍珠上的靈氣越發不受控制的在此處肆虐,深藍的海水已然被鮮紅的血浸潤,絲絲縷縷的蔓延開來。

聶連卿揮劍將最後一只怪魚斬殺,看向那個坐在蚌殼上輕輕晃腿的女人。

烏發紅唇,雪膚嬌顏,越是完美的長相,某處的瑕疵便被越發放大的難以忽視,她聳了聳鼻子,悵然的語氣像在緬懷故人,“是人類的氣息啊,南海很久無人出沒了。”

聶連卿站在那淡淡的看著她捏在手中把玩的珍珠,似乎全然不好奇她怪異的長相。

“餵,你在看我嗎?”

她摸著自己眼睛的位置,“是不是很嚇人,你為何沒有驚叫出聲?”她控制著蚌殼朝聶連卿的方向飄去,到了中途卻被一個東西擋住。

聶連卿握著劍隔開彼此的距離。

她撩著水,臉上掛著好看的笑,“便是嘴上不說,心裏怕也在恐懼我這張臉吧,我在蚌殼內睡了好多年,若不是你身上的氣息我約莫還要再睡下去。”

“你怎地不說話?”

“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你對她可是從一而終?”

聶連卿蹙眉,終於開口,“與你何幹。”

“竟然應了我,莫不是被戳中了心思。”她嬌笑著,纖長的腿在水中輕劃,腳尖似要挑逗的勾上聶連卿,卻被長劍隔開的距離限制。

“真想看看你現下是個什麽表情。”音落,她表情驟然變得猙獰,“可惜了,當初為了與那個狼心狗肺的人類在一起,我用眼睛換了雙腿,他負了我,我卻再也變不回鮫人。”

“不知將你的眼珠子按在我這眼眶裏,會否還有用。”

“人類,你覺得呢?”

聶連卿再不與她客氣,一劍朝她劈去,靈氣落在蚌殼上似乎激出火花來。

她施施然避開聶連卿的攻擊,手指作出個拈花的姿勢,“雖則你未做任何錯事,可誰讓你是個人類呢,我生平最惡此類。”

語氣透著股咬牙切齒,她對那個毀了她的人恨之入骨,便是連他的同類也一並遷怒了。

聶連卿覷了下眼風,語氣諷刺,“被拋棄了,真可憐。”

“住口,我何至於你這等貨色同情。”

“呵,正話反話都聽不懂,沒有容貌也沒有腦子,一團草包罷了,火星子都能將你燒成渣。”

“既是要死的人了,便讓你逞一時的口舌之利。”她捏著珠子的手稍稍收緊。

美妙的音階從她口中吐出,眼前的人像是融入水中沒了蹤影,聶連卿心頭的殺氣瞬間沒了宣洩的渠道。

空間轉換,幽深的海水驟然被一片桃花紛飛的場景替代。

站在花瓣下起舞的女人容色傾城,尤其一雙眼睛,脈脈含情,望著你時似乎化作小鉤子扯得你心肝脾肺都癢癢,聶連卿回過神便見自己手指正按在琴弦上。

女子甩動水袖,含羞膽怯的朝她輕笑,“夫君……”

緊繃的琴弦發出刺啦的破音,崩裂的琴弦打在他手背落下一道深深的紅痕。

女子再顧不得跳舞,三兩步跑到他身邊,心疼的握著他的手輕吹,“夫君怎的這般不小心,可是漣漪先前跳的不好?”

聶連卿怔然,對於她親密的姿勢頗為不慣,將手抽回,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沒錯,跳的的確難看。”

漣漪一楞,眼圈驀地紅了,她有些可憐的小聲解釋,“夫君,我只是還未習慣用這雙腿走路,你別生氣,我這就去練。”

她怯怯的偷看聶連卿的表情,他卻對自己柔情小意的模樣毫無心動,漣漪有些不開心的輕輕在自己小腿上捶了一下,“都怪你不爭氣,夫君都不喜歡我了。”

以往她這樣撒嬌,夫君早就溫柔的安慰她了,為何今日反而一臉嫌棄的看著她。

“夫君?”

聶連卿:“看我作甚,不是說要練舞,你跟別人不一樣,用嘴皮子跳?”

他說的刻薄,漣漪嚇了一跳,“夫君,你怎麽了?”

“離我遠點。”聶連卿捏了下鼻骨,記憶中他應該很愛眼前這個女人,可事實上她靠自己近點,他都想舉劍把人砍了。

漣漪腦子有點想炸,卻故意可愛的撅嘴,“我知道了,夫君肯定是與我開玩笑的,我一定要學會那支霓裳舞,夫君要好好坐在這裏看著我跳哦。”

聶連卿更想懟她了,哦個什麽鬼,不拿捏腔調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黏糊糊的加些語氣助詞膈應人。

他坐在軟榻上,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緩和這股突如其來的暴躁情緒,睜眼時看到面前的長琴他不耐煩的推到地上,每日盯著股市波動就花去了大半時間,哪有心思做這等附庸風雅之事。

才意識到不對,現代的記憶又被另外一種陌生的經歷覆蓋,聶連卿只能閉上眼,靜靜的思考。

漣漪捏著水袖暗恨,若說先前毀了雙眼容貌可怖,他不動心便罷,可她如今貌美嬌俏,她又將那個賤.人的記憶刻錄在聶連卿腦海中,怎的他還能心如磐石。

她不信,人類中的雄性皆是被容色支配的種族,他肯定也不會例外。

漣漪將腰身扭的越發嫵媚動人,偏那人側過身子閉眼不看她這絕美舞姿,媚眼拋給瞎子看。

…………

阿浪始終拉著白喬的手不放,白喬覺得別扭,每次拒絕迎上他那種:我們是朋友,我就拉下你的手怎麽了的表情,她便再沒法開口。

“你娘親究竟在哪,怎地還未尋到?”

阿浪也有些不解,“往日都是在這附近的呀,難道她又去尋小姑姑了?”

“小姑姑又是誰?”

“就是我父親的妹妹呀。”

白喬:“……”

“不然我們直接去找你小姑姑。”

“可是她住在蚌殼裏到處飄蕩,除了娘親,我不知道去哪找她。”

阿浪晃了晃白喬的手臂,“我可不可以看看你那個能變化的珠子?”

“不能!”

阿浪耷拉著肩膀,臉上的鱗片都失了光彩,“我們不是朋友嗎。”

那副模樣像極了被欺負又不知道怎麽反抗的小孩子,白喬狠下心,“先找人。”作為陸地生長的人類,在水裏她完全沒有安全感,而且一直陪在身邊的聶連卿和厲長青也不見蹤影,她的心時刻都是提著的。

“好吧。”阿浪很好哄,乖巧的帶著她朝前游去。

水裏不知從何處飄來絲絲縷縷的血霧,腥味雖然被海水稀釋的很淡,但裏面蘊含的那股靈氣卻透著熟悉。

白喬停下擺尾,閉眸分辨了片刻,她眼中含著喜意,真的是他。

白喬用靈氣催動傳音螺,有些緊張的問道,“聶連卿,能聽到嗎,你在哪?”

另一處空間內的某人立刻睜眼,待要仔細聆聽好似從空中傳來的聲音,卻好似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斷。

聶連卿按著眉骨輕嗤,記憶錯亂不說,便是耳朵都開始幻聽了。

白喬晃了晃傳音螺,“哥?”

“親哥?”

“聶連卿!”

對面沒有任何回應,白喬有些納悶,難道這片海域還能屏蔽聲音不成。

不過既然這些血霧中藏了聶連卿的氣息,她若循著血霧逸散的方向去尋總能找到人。

阿浪看著她作出各種奇怪的動作,等她停下才問道,“你哥哥叫聶連卿嗎?”

“嗯。”

“他名字也好聽。”

白喬禮貌的笑笑,他不僅名字好聽,長的也好看。

“我好像感覺到他的位置了,跟著我走吧。”

“好。”

血霧消散的位置毫無人影,卻停了一個碩大的蚌殼,殼子緊閉,令人越發好奇裏面藏了何物。

阿浪驚喜道,“就是這個,小姑姑便是住在這裏面。”

“可你娘親並未在這。”

阿浪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娘親要去參加公主的成年禮儀式,她走前與我說了,是我忘記了,走走走,我帶你去看公主的成年禮,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先等等。”白喬繞著蚌殼轉了幾圈,趴到上面仔細嗅聞,鼻子聳動時像極了某種動物。

“奇怪,怎麽又沒了那股氣息,明明是在這裏消失的,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喬扯了下阿浪,“你知道蚌殼怎麽打開嗎?”

阿浪搖頭,“小姑姑睡在裏面,便是娘親來尋,她也是不理的,每次都是娘親說些勸慰的話,可她從來沒有回應過,這蚌殼也從未張開過,大概需要小姑姑主動……”

白喬手指不知按到什麽位置,緊閉的殼竟然自己開了。

“這……”

她才露出疑惑的眼神,蚌殼忽地將她與阿浪圈在裏面,又啪的一聲合上。

仿佛經歷了一瞬間亦或是很久很久。

白喬再睜開眼時有些眩暈,她感覺自己快被曬成魚幹了,銀白色的魚尾輕輕在地面上拍打,有氣無力。

一旁的阿浪迷糊的睜開眼,瞧見不遠處紛紛揚揚的桃花,他驚喜的拉住白喬的手,“這裏是陸地嗎,我是不是也變成人了!”

白喬擡頭看了看明晃晃的日頭,伸手在阿浪手臂上掐了一把,“疼嗎?”

“有點。”

有感覺,那便不是幻境,場景變化前她記得自己被那個蚌殼套住了,難不成那東西是個寶貝,自成一個小世界?

若當真如此的話,這裏該有個主人才對。

白喬往陰影處縮了縮。

阿浪新奇過這片沒有水的世界後,看到自己的魚尾他又頹喪的嘆氣,“我還以為可以感受一下變成人的感覺了呢。”

“小喬,你可不可以讓我試試妖丹呀,我好想用腿走路。”

陸地上,再以鮫人的形態便覺得礙事了,白喬本想用靈氣散去偽裝,卻發現丹田內空空,她又變成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她初換種族,還不能像阿浪那樣利用上肢力量把身體直起來,只能像條鹹魚似的趴在地上……

“妖丹失效了。”

“啊?”阿浪嘆氣,“好可惜。”

見她擺著魚尾在地上亂抖,阿浪伸手抱住她的腰身想將她扶起來,不知從何處伸來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放開她。”

阿浪被撥開,白喬沒了支撐的力道直直的朝地上撲去,艹!

沒等她用手撐地免於臉著地的尷尬,一雙手從她腋下探出將她牢牢的抱住。

白喬詫異的擡頭,迎上那張熟悉之際的臉她脫口而出,“聶連卿,你怎麽在這?!”

他眉梢微蹙,還未答話。

白喬已然了解他變臉的原因,乖巧的笑起來,“哥哥,我錯了。”

“你,喚我哥哥?”

他眼中的陌生不似假裝,到是讓處於驚喜中的白喬懵懂了,什麽意思,她只是沒有率先叫哥哥就被當作陌生人?

還是這人只是長了張與聶連卿相似的臉?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妹妹白喬啊。”

“呵,妹妹,姑娘不如先瞧瞧你那還拖在地上擺動的尾巴。”他說著便要撒手,白喬雙手一扣狠狠抱住他的腰身,“別撒手,我可以解釋。”

“放開!”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站立,總不能讓我趴在地上仰視你。”

阿浪怯怯的看著脾氣不怎麽好的聶連卿,小聲道,“我可以作證,小喬以前有腿的。”

“我像是那般好糊弄之人,放開,否則!”他四下看了看,沒找到自己熟悉的劍,“否則我將你拖到太陽底下暴曬。”

白喬可憐巴巴的將下巴抵在他胸口,不停的朝他眨眼睛,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跟他交流,“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吱一聲。”

“?”聶連卿嗤笑,他不可能有如此愚蠢的妹妹。

“不放開是吧。”聶連卿威脅的瞇眼,就這般用拖行的姿勢帶著人往太陽底下走。

“噝……好疼。”耳邊輕柔的聲音吹拂在頸側他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也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不忍之感,本要再勸對方放開鉗制她腰上的手。

阿浪跟在後面,看她長尾從地上拖過,受疼似的輕顫,連忙把她的尾巴抱在懷裏,乖乖巧巧的跟在聶連卿後面。

“別碰她。”

阿浪:“可是她那樣會疼。”

聶連卿:“我不會讓她疼。”

白喬:我真的很疼……

聶連卿下意識拍了下白喬發頂,“先放開,我聽你解釋。”手下輕柔的觸感像極了他曾經,曾經什麽?記憶回籠了一半又被壓制下去。

擡起的手卻不停的順著她的頭發沒再拿開。

就是這種擼毛似的姿勢,白喬暗自咬牙,這廝定是聶連卿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  哦,這該死的占有欲。

喏,牽手沒被看到,但是抱抱被聶旁觀了~

暗戳戳的糖甜中帶澀,像極了初戀的味道

失憶的聶我可以為所欲為^_^

這章評論送些紅包吧

小天使們都出來冒個泡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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