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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想象與現實對比慘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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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小師妹?瞧起來似乎也不怎麽樣。”略帶沙啞的男聲像是從高空傳來, 飄渺且帶著幾分故意裝出來的低沈。

白喬詫異的朝聲源處看去,待看清仰躺在祥雲法器上的人,原本平靜的眸子驚訝的瞪大。

“他……”

五師兄突然伸手在自己唇上做出噤聲的姿勢,“不要拿他的年齡說事,六師弟會不開心。”

白喬有些懵懂的點頭, 這個師兄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或許另外幾位美人師兄也不是那麽的風華霽月……

“六師兄好。”

他驅使著雲朵朝白喬飄來, 居高臨下的上下打量她,“我說你長得不好看你不生氣?”

白喬微楞, 這話該怎麽接?想來徒弟肖師,千滄雨那般喜歡人稱讚, 他應該也差不離, 白喬遂真誠的看著他略圓的貓眼,哄孩子般說道, “比不得六師兄這般可愛。”

不僅眼是圓的,臉頰也帶著少年尚未褪去的嬰兒肥,裝作盛氣淩人的樣子也不惹人嫌。

沒錯, 所謂的六師兄只是個尚不及她高的男孩,長著一張女性偏愛的正太臉。

“你說我可愛?!”長睫毛眨動間, 茶褐色的瞳仁蘊著不悅的氣息,原本沙啞的嗓音被少年清越的音調替代, 細聽還能覺出幾分奶氣。

白喬不動聲色的躲在五師兄背後,小心的在他肩上戳了一下,“六師兄好像生氣了, 為什麽?”

她知道修仙界中鬼才輩出,對方修為強過自己又先她拜師,師兄妹之名不以年齡劃分,她也沒有所謂的自尊心執著於此,所以她乖巧的稱呼對方為師兄,那他為什麽還要生氣?

五師兄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此事與你無關,小六自從變小之後,也有了些孩子脾氣。”

“趙沈央,你閉嘴!”

六師兄狼崽子似的瞪著白喬,“小丫頭,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誇我可愛,老子年齡大的可以當你爺爺了。”

“沒有眼力見的丫頭,也不知道師傅看上你哪裏了,若非我要找罹決報仇,一定好好給你說道說道。”他猛地擡手,陰暗的氣息從他掌心傾洩而出,原本盛開到極致的花朵突然枯萎一片,“別以為你是五師兄我就會客氣。”

說罷氣勢洶洶的消失在空中。

“還說不是孩子,總是尋這些花撒氣可不就是幼稚的孩童行徑。”五師兄心疼的看著倒下的花朵,以自身靈氣養護那片萎了的花木,待掌下花枝重新恢覆生機他才停手。

白喬靜靜的候在一側,見他起身,她遞過去一張帕子,五師兄自然無比的接過,“多謝小師妹。”

“啊……我一時忘記咱們修士拂塵決便能去掉臟汙。”

“無妨,術法總是不及自己親自動手。”

白喬看著他溫潤如玉的側臉,心道這人的性子似乎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溫柔,白喬踟躕著將疑惑問出,“六師兄臨走前所言是什麽意思? ”

五師兄引著白喬在亭下安坐,想起數年前的場景,他嘴邊浮現淺淡的笑意,“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讓你知道內情也好,免得哪日沖撞了他們。”

磁性的聲音娓娓道來,本該是個雞飛狗跳的故事,從他口中說出也多了幾分文雅,白喬大概明白為何千滄雨將自己留在這,約莫是讓她從趙沈央這獲取其他幾位師兄的消息。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六師兄名為方子澄,彼時已築基圓滿修為,因其想去靈臺秘境探尋寶物,故刻意壓制修為,轉而隨三師兄罹決研究奇花異草,正是這個決定讓他原本規劃好的路線徹底崩盤。

罹決不知從何處挖來幾株顏色艷麗的花朵,本是配合著其他藥草煉制丹藥,只他向來不走尋常路,又喜歡研究五行藥草的藥性,某日他試著從莖葉中提取靈氣淬煉丹藥,不知哪味藥性質相沖,炸了丹爐,若是常人,明知此法不可行自會放棄,可他不死心,研究著各種丹譜藥方,最後當真煉出一枚散發奇異香味的丹藥來。

再加上當時方子澄小狗似的跟在他身邊,罹決被煩的不勝其擾,將藥丸扔給他想將人打發走,言道他要是幫自己試藥就允其繼續跟在身邊。

這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是吃。

最初幾天,藥丸入體似乎無任何變化,只七日後,方子澄一日比一日年輕,原本是二十四五歲青年模樣,十日後竟變成了翩翩美少年,且藥效似乎還在持續,方子澄這才著急起來,只可惜那藥丸本就是罹決一時興起的產物,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藥理緣由,最後還是千滄雨用修為將丹毒壓制。

方子澄的容貌就這麽定格在九歲,整件事就像熱油裏倒入開水,原本平靜的山頭炸開了鍋,那兩人你追我趕打得不可開交,仇怨發展到今天幾乎至不死不休的地步。

白喬聽的一臉懵逼,追根溯源竟是不知到底算誰的錯,反正受到傷害的是方子澄,他由此站在道德制高點討伐罹決,旁人也插不上話,只能任由他們爭鬥下去。

至於其他人,大師兄上官淩白常年游歷在外,久不歸家。

二師兄雲深則是個閉關狂魔,整個萬象仙門認識他的不過十餘人。

三師兄罹決目前像個到處打洞的耗子,時不時在人前晃一眼,一聽說方子澄三個字立馬消失不見。

四師兄端木容原是皇室子孫,皇權更疊時落敗,遭兄長追殺,在宮廷亂鬥中僥幸逃過一劫,後陰差陽錯進入宗門,許是幼時教養,即便後來奪嫡失敗,骨子裏依舊透著股孤高冷傲的氣質來,換言之此人不好相處。

依趙沈央所言,他從出生起就不會說話,眼不能視物,耳無法聞聽,遭父母丟棄於荒野,後被狼群叼走,被下山游歷的上官淩白撿回去,查出三靈根資質就此踏入仙途,被靈氣洗滌後身體上的毛病不藥而愈,養著養著,模樣越發出眾,理所當然入了千滄雨的眼。

這大概是靠臉吃飯的另一種典範……

至於方子澄,出生於修仙世家中的庶族,父母修為不高,又是旁系,資源奇差,父母死於一場妖獸暴.亂後他就此踏上拜師之旅,途中被人偷襲瀕死之際,被上官淩白撿回去,再然後他也成了千滄雨的徒弟。

聽說後來上官淩白還撿回來過一個妖修,生的貌美如花,撩撥了一眾外門弟子,鬧出人命後被察覺真身,被戒律堂長老廢除修為後趕出宗門。

再然後他仍不改撿人的習慣,每次回來必帶尾巴~~

白喬聽完幾位師兄的生平分析感覺自己腦子有點爆炸,各種奇奇怪怪的形容詞從心頭拂過,白喬晃晃頭,語氣有點不穩,“師兄,我覺得有點累,能否勞煩你帶我去休息。”

趙沈央了然一笑,“被嚇到了?以後相處久了你自然明白,師兄們雖性格各異,但都不是無事生非之人,且我們都護短的很。”

護短?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有些高啊。

她不置可否的扯出一個微笑,跟在趙沈央身後趟過那片漫無邊際的花海。

…………

“鈴蘭不夠特別,這株怎麽樣?”罹決取出一枚刻了繁覆紋絡的黑色種子,木靈氣催生下,種子迅速發芽長大。

淡黃色的花苞炸裂開,裏面顯出五顏六色似在發光的花蕊。

原本神色慵懶的千滄雨蹙眉,“這是何物?”

“徒兒用數十類花種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尚未命名,女子向來喜歡那些顏色斑斕,閃爍光芒的物件,我覺著此物剛好合適。”

千滄雨稍稍近前,手指撩過壓彎枝梢的花朵,暈黃的花粉沾染指尖帶來一股癢意,他隨手將其揮開,瞧著低眉順眼的罹決,他似笑非笑的彈出一絲靈氣,“越發長進了,為師面前也敢賣弄那些毒術。”

“既你這般清閑,便跟小五比劃比劃,省的他精力充沛到處拆山。”

罹決石化,垂著頭語氣僵硬的解釋,“徒兒不敢,花種品質各異,徒兒自無法對所有種類了然於心,無意冒犯師傅,還請……”

“罹決!你給老子滾出來,別以為你躲在洞裏我就找不到你!你身上那股臭味隔十裏都能聞到。”

千滄雨將頭發撩到身後,背著手悠閑離去,“家門不幸,還是嬌軟的小姑娘軟糯聽話,你們不安分可以,但是千萬別帶壞那丫頭,不然……”千滄雨嬌媚一笑,“我將你們封了修為扔到青樓接客。”

罹決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花種,朝著向他跳腳的方子澄扔去,“整日叫囂,煩。”

方子澄被一枝蜿蜒的花莖纏住腿腳拉扯下雲朵,靈氣也破不開上面的束縛,圓溜溜的眼睛瞪的幾欲脫框,“你就知道擺弄這些花草!”

“困得住你即可,多少年的事你偏死咬著不放,我早便說了,解藥只差一味朱果,你若空閑,不如早去將東西摘來給我。”

方子澄一怒之下將花枝藤蔓全部燒了,甩甩袖子朝罹決攻去,“老子再信你就是傻子!”

洞府被他一擊打穿,亂石墜落,華美的洞穴瞬間淪為廢墟,罹決且戰且退,“法子我說了,你偏偏不信,怎可再怪罪於我。”

“到是不知師傅口中乖巧可人的小師妹是何模樣?”

方子澄冷哼,“乖的像只小白兔,還會軟軟的叫我六師兄。”他一劍斬碎飛來的巨石,惡狠狠的說道,“誰都可以親近她,就你不行!”

“那且試試。”罹決眉眼低沈,手中花枝飛舞,看似柔美之物在他手中卻像瘋魔的毒蛇四處飛竄,伺機傷人。

另一邊的白喬已然歇在裝飾清雅的閨房內,窗臺放了一排花盆,品相優美的蘭花在月下綻放,空氣中飄蕩著似有若無的花香,嗅之即醉。

從踏上鏈橋到被千滄雨帶回,又從趙沈央那接收無數信息,她早就身心俱疲,躺在高床軟枕上,閉眼便睡了過去。

夜色深重,隔斷臥室的屏風被人輕輕挪動,一道挺拔的身影靜悄悄立在床側。

他稍稍往前走了幾步,眼神挑剔的落在白喬恬靜的睡顏上,柔和的眉眼被窗外月光描摹的鍍上一層光韻,粉嫩的唇瓣小小一點,搭在臉側的手掌松松握拳,模樣怪可愛的。

他沈思片刻,將一個儲物袋擱在白喬枕側。

“原來這就是小師妹。”他伸手在白喬臉上虛虛比劃,這臉兒竟是還不及他手掌大,他的小師妹比人家的都可愛呢。

黑影露出一抹笑意,隨窗外的風一般飄散。

次日天微微亮,白喬睜眼從床上坐起,伸懶腰時不小心將儲物袋打落在地,圓溜溜的小球撒了一地,不等她拾撿,眨眼便如充了氣般變大,幾個呼吸間屋內被秀美精致的鈴蘭覆蓋,白喬已經坐回床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盛世魔術。

誰特麽神經病,送她一屋子有毒的鈴蘭?

最後還是找白喬玩的千滄雨將她拎出屋子。

“這些不省心的徒弟。”便是討好人也找不準路子,一群蠢貨。

白喬期期艾艾的看著千滄雨,她只跟對方說過自己喜歡鈴蘭,難不成這沖破屋子的花兒皆是因他而起,直男的審美有點可怕。

“師傅,您送的鈴蘭徒兒甚是喜歡。”

千滄雨眉頭直跳,“不是我!”

趙沈央提著食盒進院就看到千滄雨一臉冷漠,窗臺前他擺放的蘭花被吸了精氣似的蔫搭搭的垂落,正前方是擠破門梁盛開的鈴蘭,招搖的隨風擺動。

“拜見師傅。”

千滄雨看了一眼食盒,心忖,到是有一個心細如發又不傻的徒弟,“這院子毫無防護,待為師將臨近的洞府僻出再讓這丫頭住,這幾日先讓她跟著你。”

“徒兒領命。”

“一應修行或生活上的話題只管問你師兄,他解決不了的再來問為師。”千滄雨遞予她一張紙折的白鶴,“你修為太低,姑且便以此物傳音。”

而後又遞過來幾張符篆,“誰若對你不利盡管朝對方扔。”

趙沈央看清上面的印記,有些曬然的摸摸鼻尖,符篆中含著元嬰之力,師傅還真不怕小師妹將萬象仙門給炸了。

千滄雨又打量一眼白喬軟糯可欺的模樣,“好好修煉,五年內築基。”

他語氣倏然變冷,“否則,我就將你靈力封了扔到……後山餵狼。”

白喬乖巧的答應著。

“這幾日宗門內人員變動大,沈央,你好生看顧,別讓她傷了。”

“徒兒明白。”

臨走前,千滄雨又看向被鈴蘭占領的閨房,罹決還真是會找事。

趙沈央將食盒放在桌上,柔聲道,“你尚未築基,總是吃辟谷丹定然乏味,這些膳食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喜不喜歡。

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擺滿圓桌,趙沈央還在溫聲細語的問她,“你盡可將口味偏好告知於我,我好提前準備。”

白喬咽下嘴裏的飯菜,面對趙沈央那張精致無匹的臉,想起那句俗氣的話,心裏有暖流湧過……

這世間萬物,大多貴精不在多,師兄也是。

“我不挑食,師兄做什麽我都喜歡。”

趙沈央摸摸她的頭,寵溺道,“你是小師妹,挑剔點也無妨,我們都會慣著你。”

白喬朝他笑笑沒再說話,對她好的前提是她現今的身份,如果師妹不止一個呢?

…………

龍澤百無聊賴的靠著粗糙的山體,嘴裏叼著根不知從哪摘來的野草,看一眼練劍的聶連卿,再看一眼山石縫裏頑強生長的野花,當初威名赫赫的金蛟如今只能靠這點彩色洗眼,虎落平陽不足為道,他怎麽就混的這麽慘!

“餵,聶連卿!你到底什麽時候去找小阮,大殿裏裝的那麽兄妹情深,這才幾日你滿溢的兄長情就消散了。”

龍澤的閑話他一概不理,心裏眼裏都只有手中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

“老子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搞的你現在動不動就給我甩臉。”龍澤閑的快孵出鳥來,頭頂的太陽明晃晃的,他是魂體感受不到熱,只那無處不在的陽光看著便讓人心頭煩躁,他抓抓頭發,閃身進入聶連卿識海,在裏面翻江倒海的亂折騰。

長劍失了準頭,劈下一片斑駁的青苔。

聶連卿揉按著眉骨,不耐的問他,“又有何事?”

“老子無聊。”

“所以呢?”

“我不管,我要看美人,你在這練劍,我只能像個傻子似的在旁邊盯著,實在太無趣了,老子受不了了。”

聶連卿挽了個劍花將劍入鞘,自己撣掉石頭上的灰以劍身做枕,漫不經心的說道,“昨日那幾個內門弟子的話你也聽見了,三年後靈臺秘境開啟,結丹以下皆有機會進入,諸峰各有十張通行符,你可知藏劍鋒有多少弟子?”

用不著龍澤回答,聶連卿淡淡說道,“真傳弟子十四人,內門八十二人,外門三百零六人,雜役弟子一百三十人,我是其中倒數,不如你教教我怎麽在高於自己數倍修士手中贏得勝利。”

“……修煉講究勞逸結合,再說還有三年呢。”

“呵,你是金蛟,壽命漫長,自然不懂凡人追求長生大道的執著。”聶連卿手指點按在小腹處,“這裏,連結丹期的靈氣都儲存不了,屆時還要碎丹重修,如果這身體承受不來碎丹的痛苦該當如何。”

聶連卿閉著眼,太陽光在眼皮上形成一道光斑,猛一睜眼時,視線中跳動的黑點遮了光明,“要麽好好活著,要麽就去死,我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上古秘境存在無數機緣,我必須進去。”

龍澤懶散的耷拉下眼皮,“反正你都有理。”

聶連卿氣極反笑,“我努力是為了自己嗎,不然你所謂的棲身之軀取消如何,如此我能省去不少麻煩。”

“那怎麽行!”

龍澤再次落了下乘,“好好好,我不打擾你修煉,但我之前說的事也不是信口開河,你既言明小阮是你妹妹,就作一個哥哥該做的事,她知道的事太多了,但凡說給別人聽,莫說修煉,這身體還能否屬於你都是未知數。”

他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阮白喬不如她表面上那般柔弱可欺,一個習慣用演戲掩飾自己的人面對他似乎多了幾分包容,甚至他隱隱察覺對方對他別有所求。

關鍵是所求為何?聶連卿自己都不知他有什麽特異之處。

“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龍澤老神在在的想白喬的各種好,“小阮哪?長了一張清純靈氣的臉,但是又很聰明,一路你遇危險無數,她似乎都沒直接插手,但每次都能幫到你,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她從來不問原因,而是選擇默默幫襯,她的嬌弱只是表現在長相,心智嘛,跟你差不多,堅定著呢。”

“但是她又很有分寸,就像……”龍澤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匹配的詞,“像是會變色,面對不同的人初始色就是無害的小白蓮,然後與你熟悉之後慢慢的轉變成你樂意接受的樣子,等你放松警惕,她就像毒蛇一樣……呸呸呸,講偏了。”

聶連卿嘴唇微微彎起,變色龍嗎?挺形象的,遭遇邪魅時她似乎想釋放本性來著,但是又被自己逼回去了。

龍澤嘟囔著問他,“你覺得呢。”

“小騙子……”

“什麽?”龍澤不確定的追問。

“下山,去看看她現在是白蓮還是黑蓮。”

萬象仙門由十座山峰圍造而成,各峰由其長老管轄,其下各等階弟子又分不同管事,每座山峰就像是一處門派。

“小阮資質那般差,約莫只能被收做外門弟子,她長的好看,若是別人起了色心,那丫頭手軟腳軟怎麽打得過。”龍澤越說越擔心,仿佛已經看到白喬被人淩.辱了一般。

聶連卿將傳聲螺拿出,“到是虧了你當時的先見之明。”他將靈氣灌入,淩空一道長鞭打來,傳聲螺應聲落地。

“藏頭露尾,到是讓我好找!”喬仙兒鞭尾在地上打卷,傳聲螺握於她手,“此乃何物?生的如此奇怪。”

“這世上女子果然不都如小阮那般乖巧,將傳聲螺搶回來,還從來沒人能從老子手中搶東西的,當初不讓你與其雙修果然是對的!”

聶連卿同樣面色不善,只是他比龍澤更能接受現實,明刀明槍的來,他打不過對方。

“餵,我問你話呢,發什麽楞。”

聶連卿視線警覺的從周圍逡巡而過,四周像是被人劃出一片真空,藏劍鋒下山的必經之道竟無一個弟子。

喬仙兒仔細打量他,眼神中的驚艷並未掩飾,“若非有人告知,我怎麽也想不到鏈橋上平平無奇的你竟生得如此模樣,易容之術連我都未能看出,還有這個,方才你那般慎重拿著,想來也不是凡物。”

她傲慢的靠近聶連卿,“你若還有能讓我感興趣的小玩意兒,過往種種我可以不再追究。”

待感受到身旁風向流動異常,喬仙兒立馬後退,神情緊繃的握緊長鞭,那日墜入懸崖前她便覺得風從身上拂過時體感有異,不過崖下罡風劇烈,她一時並未放在心上,如今再有身臨之感,她才恍然是聶連卿使的手段。

“風靈氣還真是奇妙,如此飄渺的東西運用得當竟也威力強大,不過你也太小瞧我了。”

喬仙兒將傳音螺放到袖中,手中捏著數張符篆,“那時本就想讓你感受一下幻陣的奇妙之處,雖然失敗,如今再來一次也不遲。”

“你這女人還真是惡毒,明明是你有錯在先,竟然還敢找上門來。”厲長青不知從哪冒出,手中的劍不由分說將符篆劃的稀巴爛。

他動作太快,劍風淩厲,劃破符篆的同時也傷了她纖長的手指,一道血線明晃晃的刻在白皙的指腹。

“又是你。”厲長青那張臉直接與臟汙的蛇群劃上等號,較之聶連卿此人更讓她厭惡。

龍澤掀了下眼皮,“若非此人洩露消息,你才剛來藏劍鋒幾日就有敵人了。”

煉氣七層空降藏劍鋒長老寒尋道君的真傳弟子,有人看不過眼很正常。

至於厲長青,憑借之前短暫相處,聶連卿對他淺薄的認知也覺他並非逞口舌之快的人,喬仙兒身份尊貴,想要從別處得知他的身份信息輕而易舉。

“你們以為拜入長老門下就有了免死金牌,笑話!”喬仙兒一手符篆一手陣盤,“若是你們能從殺陣中僥幸活命,我也可不與你們一般見識。”

“打就打,哪來這恁多廢話,小爺鬥法從來不依仗這些身外之物。”厲長青不屑的翻個白眼,“靠著你父親的聲名囂張跋扈,你可真是個好女兒。”

“閉嘴!”喬仙兒怒極,陣盤落下,周圍的場景陡然變化,三人就此陷於陣法中,便是有人經過也無法察覺此地有人鬥法。

聶連卿抽出長劍,劍身顯出他一雙深邃的眼瞳,冷冷清清,“既入了陣,那就別想走了。”

厲長青早與喬仙兒纏鬥在一起,恐符篆炸裂毀及陣心,喬仙兒並未毫無節制的使用符篆,手中長鞭舞的仿似天女散花,兩人皆心有克制,未出殺招。

萬象仙門禁止門內弟子打鬥,一旦被查便要打入深淵思過,那裏滿目瘡痍,荒蕪寂寥,封了靈氣在深淵熬度時光的日子太過磨人,少有人不長眼的挑釁。

然不能私鬥卻可去演武堂下挑戰牌,被挑戰者不可拒絕,不過在那裏打鬥必須點到為止,不存在仗勢欺人者把人打死的情況,喬仙兒心知肚明,卻自恃身份尊貴,肆意尋仇。

當初她擾亂收徒試煉也只是在戒律堂受了最輕微的處罰,時日久長,她早被父親寵慣的不知天高地厚。

那兩人修為相當,手上法寶無數,打了許久也未分出高下,眼瞧著喬仙兒神色變得不耐煩,聶連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黑氣環繞的銅球來。

“邪魅陰氣?”龍澤詫異的問道,“嚴長老將其拔除的徹底,這樣你也能存下?”

聶連卿淡淡說道,“有心自然可以辦成任何事,就是不知此物是否有用。”聶連卿引動周圍的風,裹挾著五行靈氣縛上陰氣,鬼魅般靠近喬仙兒,還未近她身,陰氣像是碰上克制之物膽怯的潰散。

“她身上衣物並非凡品,陰邪之物無法靠近。”

聶連卿瞇著眼,心神未曾放松,直直看著打鬥中的二人,“厲長青,破開她身上的防禦。”

“知道。”空氣中多出幾柄造型別致的小巧彎刀,刀柄上垂掛的瓔珞晃動出一道不規則的暗紋,喬仙兒警覺的眨眼,此物有惑心之效,她突生警覺,正要以破靈之物抵禦,耳中突生癢意,像是被什麽濕.滑陰冷的東西鉆入。

“啊!”那種粘膩的觸感讓下意識想到蛇,喬仙兒嚇得直接跳開,手指顫抖著去抓耳朵,只摸到一股沁寒的氣息,當下再顧不得正在鬥法的厲長青,喬仙兒直接控著靈氣將欲鉆入她身體的陰物找出。

聶連卿轉動劍柄,突兀的笑了,正合他意。

風靈氣瘋狂湧動,破了她周身禁錮,喬仙兒慘叫一聲,吐血倒地。

閃著寒光的劍刃從她脖頸劃過,被一柄彎刀打開,發出清脆的啼鳴。

厲長青神色怪異的站在喬仙兒身前,“你做什麽!”

劍尖劃破頸部嬌嫩的皮膚留下一道鮮艷的紅痕,滴落的血在地面砸出一個小坑,聶連卿甩去劍上淋漓的血跡,“顯而易見,取她性命以絕後患。”

“你認真的?她可是喬則寧的獨生女兒,他父親半步元嬰,你個練氣期招惹上這尊大佛,你不要命了。”

長劍抖動時發出輕微的喝響,似隨著主人噴薄的殺意跳動。

“你怕了?”

厲長青恨不得仰天幹嚎,他不是怕,他是沒想到聶連卿這麽剛,練氣期都敢懟半步元嬰了,極限挑戰也不是這個玩法,這種不怕死的越階挑戰,別人不會誇你英勇只會說你傻,簡直毫無懸念的對峙。

“你到底想說什麽。”

厲長青抹了一把臉,他大概相信這廝是散修了,而且沒什麽常識。

“如喬仙兒這種修士,通常會在信任之人那裏留下本命魂燈,她父親也會在她身上以心頭血相護,她若遇生死之劫,臨死前的畫面會傳入喬則寧識海,所以散修遇見高門弟子鮮有動殺手的,或者有遮掩氣息的法寶才敢鋌而走險,喬則寧那般嬌慣她,你這邊剛把人殺了,我們可能連陣法都沒破就被抓個現行。”

聶連卿茫然的看向龍澤,“是這樣嗎?”

“你們人修好像是這樣來的,妖修就直接多了,我們能從傷口上查出敵人的氣息。”

“所以我不能殺她?”聶連卿不滿的甩劍,“她先冒犯於我,我竟不能報仇!”

厲長青輕咳兩聲,“那什麽,雖然她確實驕縱蠻橫了些,但是罪不至死,再說我們也未受到實質傷害。”

聶連卿嗤笑,“如果現在敗的是我們,你覺得她會如何行事?”

厲長青見他如此不忿,無奈的攤手,“形勢比人強,如今除了各退一步並無他法。”

“不,有。”聶連卿擡劍直指喬仙兒,“你來。”

厲長青幹笑,“聶兄看高了,我小小築基沒那麽大的膽子。”

話頭一轉,“不過我有辦法洗去她短暫的記憶,之前的仇怨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只要日後我們躲著她點,她便不能明目張膽的尋仇。”

“你若還想取她性命,不如在靈臺秘境中施展,秘境中人員混雜還有各種妖獸橫行,借刀殺人又能完美隱藏蹤跡,如何?”

“好。”聶連卿利落的收劍,從厲長青說出本命魂燈之後他便覺出自己行為魯莽,只是當時沒有臺階下,他只能硬撐著故作冷硬。

再沒腦子的人也該知道煉氣對金丹毫無勝算,又不是起點文男主,能在越階挑戰中更上一層樓。

要是白喬知道他這番想法,一定意味深長的告訴他:君莫妄自菲薄,你厲害著呢。

厲長青以秘法除去喬仙兒來此的記憶,又將她淩亂的衣著擺弄整齊,隨後破了陣法,三人突兀的出現在小道上。

“接下來如何?”

厲長青半抱著喬仙兒,心有顧慮,“她這般模樣不能隨意丟開,脖子的傷口一時半刻也好不了,待她醒來依舊會懷疑。”

聶連卿四下打量,本想把人拎起,又嫌棄的垂下手,只從她袖中拿出傳聲螺,“用她的後腦勺撞擊這裏。”目測出喬仙兒身高,聶連卿在石壁上劃下一條虛線,尋出一塊棱角分明的石塊沾染上她脖頸的血跡,而後合理擺放,她腳下的石塊也以靈氣打磨光亮。

妥善的偽造好摔跤現場,聶連卿操控著喬仙兒的身體依照設想重演。

假設其腳滑撞到石壁,傾身倒下之際脖頸被石塊劃傷,因為撞勢太猛昏迷倒地,直到有人經過方才察覺。

厲長青看了一眼石壁上炸裂的血花,他剛才不小心手滑用的力道大了些,昏迷中她還發出痛苦的□□,再瞧她頸側模糊的傷口,厲長青突然有點同情她,這位天之驕女有點慘。

聶連卿神色自然的轉身離去,厲長青連忙跟上。

“一個修士竟然被撞暈,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聶連卿哦了一聲,“原來你是擔心不夠自然,所以才故意多撞了幾下。”

厲長青打著哈哈笑道,“手滑,手滑……”

溪水潺潺的流動聲掩去了旁的動靜,躲在樹後的青衣身影露出半邊身子,狹長的眼眸中惡意湧動,“喬仙兒親自出手竟然都沒能將人拿下,你到是好運,又攀附上另一位師兄。”

“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青衣閃過。

山道上響起驚呼,“來人哪,喬師姐受傷了!”

至於這位圍觀群眾後續如何導演這場戲,聶連卿等人自然不知。

白喬正擺弄一盆嬌艷欲滴的月亮花,纖巧的莖桿細細軟軟,分開的枝杈間點綴著猶如彎月似的花朵,花枝不堪重負的垂著頭,白喬越看越愛,月亮花的手感不同於其他花類,花瓣上並無生澀的花粉,摸起來有點像水頭好的翡翠。

遠處趙沈央正舉著鋤頭松土,背影一如初見時淳樸。

白喬失笑,五師兄不像修士,更像是愛花如命的花匠,她晃了晃旁邊的花枝,搖動間,花朵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三師兄改良後送來的鈴蘭,除了毒素上面又加了一種會叮當響的小蟲子,依靠鈴蘭花粉為生,觸之微鳴。

她躺在花海中,看著頭頂的太陽昏昏欲睡,生得無垢靈體,天道真寵親兒子,也不知道聶連卿近來是不是又在開掛修煉。

思維飄散之際,傳聲螺被催動,在她裙擺上輕顫,白喬猛然睜開眼,抓起傳聲螺導入靈氣附在耳邊。

聶連卿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後山竹林望月臺,速來。”

“還是那麽惜字如金。”白喬伸展懶腰起身,她自顧整日跟著五師兄修煉,對於萬象仙門的內部構造全然不知。

“我不認路。”

“問。”

問個鬼,白喬暗自吐槽,還不知五師兄能否讓她獨自出山。

“我不太方便。”

聶連卿楞了一下,“煉氣期還有月事?”

“……”

白喬噎的失言,練氣期的修士只是較之凡人厲害些,生理構造目前尚合乎生物學,她確實還有月事來著,只是現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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