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瑤的一連串問題，原本就沒想過要殷墨回答，殷墨自然也不會回答。

這原本就是他和冷央的事情，或者說是他一個人的事。冷央喜歡玉尋歡，他早在非洲之行前面就知道了，只不過，冷央如願了，而他，則是感情上失敗的那個。

這份絕密資料很短，沒有任何圖片和影像，只有文字。

原本就是一目十行的人，這麽短短幾十個字的文字資料，不過是掃一眼的事情，殷墨卻看了好幾次，或者說，他盯著屏幕上走神。

兩三分鐘後，殷墨笑，將iPad輕放在桌上，目光轉瞬落到程瑾瑤身上，情緒很平淡：“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程瑾瑤笑得非常圓滿，“看著有人和我一樣失戀，我很開心。”

“變`態！”殷墨朝她拋過一個鄙視的眼神，再小聲罵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程瑾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原本很燦爛的笑卻是一點點冷了下來，雙眸寫滿寂寥。

過了一會兒，她打開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通知各堂口老大，明天上午9點，所有人在議事大廳開會。”

……

冷央回蘇黎世是玉尋歡把她送回來的。

直升機停在不遠處，玉尋歡親自把她送進小別墅。

因事先沒有給安南和安溪，當安南和安溪看見冷央時，兩人皆是驚詫。

安南內斂而含蓄，喜歡冷央這麽多年都沒表白過的人，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動作，安溪則是一聲尖叫，大笑著朝冷央撲了過去。

安溪身後的拖把犬亦是跟著飛撲過來。

一人一狗，一個抱住冷央左肩，一個抱住冷央右肩。

“下去下去！重死了！”冷央嫌棄。

“唔唔。”來福蹭了蹭冷央右邊臉頰，再伸出舌頭舔了舔，好喜歡主人。

“唔，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安溪更是使勁的抱著冷央，一點兒都不松開。

冷央敏銳的嗅到孜然羊排的味道。

“你剛才在吃什麽？”冷央問，目光已轉移到安溪手上，雙手指頭上還有油，顯然剛才還在吃東西。

“當然是羊肉，這個季節，吃羊肉最滋補了！我剛做的燒烤小羊排，小羊肉裏面的脂肪在烤箱裏滋滋的響著，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肉不能烤太老，太老就幹了，九成熟最好，嫩得讓你想咬掉舌頭……”安溪露出一副沈醉的表情，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冷央一點也沒被她誘惑，目光從來福周圍看過一眼，沒看見來福身邊的小跟班羊咩咩，冷央心裏頓時就不好了。

“小羊呢？”她一邊問，一邊已無情拂開安溪和來福，飛快往房內走去，“羊咩咩，羊咩咩！”

安溪站在原地，看著急沖沖走進屋內的冷央，癟癟嘴：“我像是那麽無情無義的人嗎？羊咩咩好歹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玉尋歡笑，直接無視掉安南朝他投過的審視的目光，漫然的跟著冷央往屋內走去。

安溪這才發現旁邊是玉尋歡，萬分驚喜的自言自語了一聲：“哇，玉公子！”她隨即跟了上去，非常狗腿的，“上次你給我們快遞的冰泉魚好好吃，請問下次快遞是什麽時候？”

玉尋歡笑：“我還沒吃晚飯，你給我做頓好吃的，我叫人再給你快遞點。”

“好好，您想吃什麽，我這就去準備！”安溪繼續狗腿。

“做你擅長的，我沒有忌口。”玉尋歡說。

安溪眼珠子一轉：“明白！”她飛快往廚房跑去，剛跑了幾步，她忽的又想起什麽，飛快折回，假裝做了個支話筒的動作，“玉公子，我采訪您一下，您親自送小姐回來，請問您和小姐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你得去問你們家小姐，她認為是什麽關系就是什麽關系。”雙眸間光華流轉，十足妖孽。

安溪意味深長的“喔”了一聲，飛快往安南身上看去，露出憐憫的表情，很快再恢覆自然，評述道：“太覆雜，聽不懂。”

沖進客廳的冷央喊了一圈，羊咩咩沒答覆，再沖到小羊圈裏看了看，也沒有小羊的蹤影。

而飯廳裏，餐盤上正放著錫箔紙包著的小羊排，小骨頭均勻，光看骨架子就知道是小羊羔，上面撒著香噴噴的孜然和芝麻。

冷央腦海裏已浮現出的羊咩咩被霍霍殺死，再被開腸破肚切成小塊的場景，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多麽可愛的一只小羊啊，居然就這麽……

此刻的冷央已完全無視後面跟著走進來的玉尋歡，她朝著廚房的方向，絲毫不顧淑女形象，大吼一聲：“安溪，你給我滾出來！”

聽得冷央爆吼，廚房裏的安溪被嚇了一跳，來不及放下手中菜刀，舉著菜刀就跑了出來。

“啊，啥事兒，啥事兒？”安溪一臉茫然。

冷央指著桌子上的小羊排，眼淚在眼眶裏轉著，聲音氣得發抖：“說！你是不是把羊咩咩殺了？”

“我……”

安溪張了張口，才說了一個字，跟在玉尋歡後面的安南就開口了：“不是小羊咩咩，小羊在你房裏。這段時間，它和來福都住在你的房裏。”

冷央淚光再閃了閃，飛快往樓上自己臥室跑去，打開房門，就看見羊咩咩蔫兮兮的睡在自己床上，看見她回來，也只是擡頭看過她一眼。

冷央憐惜的將羊咩咩抱進懷裏，真好，你沒被吃，真好……

“它怎麽這副模樣？”冷央轉身，原以為跟著上樓的是安南，轉身才發現站在門口的是玉尋歡，她忽的不知道說什麽。

“大概是被你家神廚嚇到了。”玉尋歡笑道，目光大大方方從冷央房間內打量一番。

“你在看什麽？”冷央問，聲音中還有點沙沙的哭腔。

“看看我們的盜墓高手房間裏是不是全是古董。”玉尋歡笑，他曾聽顧嵐描述過冷央在F市別墅那套房子的陳設，很多小擺件都是墓裏出來的。

“只一點點，大多數在另一個房間，你若感興趣，我待會兒帶你去看看。”冷央說。

玉尋歡再又點了點頭。

他忽的發現自己好像對她的生活有那麽一點點興趣，他很快對自己說：他只是順便送她回來，順便參觀下她的住所，再順便了解下她的日常。

一切，無關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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