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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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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青碧水說的一番狠話,許仙充耳不聞的一副模樣。他只是定定的說:“這屋裏有蛇!”許仙那模樣看著很是奇怪,你說他裝傻充楞吧,他眼神又格外清明。說他瘋瘋癲癲吧,他說得又不像是正常人應該說出來的話。

“相公!”白素貞眼裏水光融融,看著是要哭出來了,“這屋裏哪裏來的蛇呀。便是有蛇,端午節的時候也是驅趕出去了。我們不是喝了雄黃酒嗎。”

“對!雄黃酒。”許仙搖了搖頭,跟想起了什麽一樣,然後他整整衣衫,邁開步子就要出門。

“相公你要去哪兒!”白素貞著急趕忙問。

許仙頭也不回:“你不是說我吃酒醉了嗎。我出去吹吹風醒醒酒,不成呀。”

等到許仙走出保安堂,白素貞就跟卸下了精氣神一般。如今她連慘白的臉色都沒有了,面如金紙,看著好不可憐。

“姐姐怎麽了?”青碧水文的是白素貞,可面上卻是看向岑碧青,期望岑碧青給她個答覆。

“沒,沒什麽。只是累很了。休息下就好。”白素貞趕忙回答,她看向岑碧青的眼神帶著誠懇,生怕岑碧青把真相說出來。

許仙是被嚇破了膽,就算是靈芝草功效神奇,他也得將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覆原。看許仙現在還有力氣推人,恐怕白素貞為了許仙能迅速覆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仔細瞧了瞧白素貞的面色,岑碧青嘆了一口氣,恐怕白素貞這會修為倒退了不少,不然臉色不會這麽差。

“你們姐妹都一樣,都是個癡的。”姐妹兩意見不一樣,岑碧青也不直接說是非。他說的模糊,就讓她們姐妹自己去琢磨吧。

許仙走在路上,看著街邊還未消散的端午節氣氛,心裏也兀自琢磨著。白素貞說他是喝醉了,看花了眼才瞧見了大蛇。可那可怖驚心的感覺,他可不覺得自己是花了眼。

“多謝施主。”

前頭有和尚在化緣,許仙瞧著那身形覺得挺眼熟的。那小和尚不是那日要他用雄黃酒的小和尚嗎。

小法海作為修行之人,自然無感靈敏。有人瞧著他,他自然有所察覺。

“施主!”法海回頭行了個佛禮。見著許仙神情猶豫,眉宇之間帶著驚懼之色,法海自然知道許仙所想的。“施主可是驗證了貧僧所說?”

“你這和尚到底打的什麽心思?這些戳穿了,你又有什麽好處。”嬌妻是妖,許仙銀子自然是害怕的,可若是他目前的一切都是妖法所化,一場虛幻,他一樣會怕。他挺恨法海的。如果不是這小和尚執意要戳穿,他也許還能醉生夢死一輩子。虛幻的也總比如今擔驚受怕來得好。

“小僧沒什麽心思。只是降妖除魔是出家人的本分。小僧不過是盡心罷了。”

“盡心?你盡的鬼的心!早幹嘛去了!妖怪現世的時候沒見你降妖伏魔,這會子又來扯這些幹嘛。你這是安的什麽心。”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施主為何這麽著急。”

“那你和那死了的羊說不著急試試。”許仙的思維已經完全被法海引著走了。

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法海從袖裏拿出一串佛珠:“施主把佛珠帶回去吧。”

“不是說普通人不能使用法器的嗎?”許仙又開始懷疑了。

“這個是佛祖加持過的佛珠,並非法器。”法海笑了,“便是其中的祥瑞之意也可以保你不會成為那只死羊。”

一串毫不起眼的佛珠如今給了許仙極大的誘惑。他拿過佛珠:“如果不起作用,那便是你這個小和尚親自汙了佛祖的名聲。”

佛珠入手冰涼,激得許仙一個激靈,握在手裏,許仙甚至覺得自己眼前都清明了不少。顯然,這串佛珠是真的有些威能的。

本該是拿著佛珠歡天喜地的回家。可許仙走著走著心思又浮動起來。路上有父母帶著孩子在街上逛,讓他也不由得想起之前他親自診斷出來的消息:白素貞有了身孕了。

可又想到白素貞化作大蛇的模樣,他咬了咬牙:“妖怪做娘,生出來的怕也是個妖怪。”

如此一想,許仙心裏便沒了不舍,可恐懼又加深了。白素貞是妖,那她的妹妹八成跑不脫也是妖。還有她們的那個大哥,珍珠當水一般的使喚,怕來歷也不幹凈。還有那些美艷非凡的同族姐妹,恐怕沒一個是人。想到這些,許仙不由得渾身發寒。

佛珠只有一串,可身邊的妖魔鬼怪卻不止一個。許仙掉頭就跑,大聲喊著:“大師,救我!”

岑碧青還是要回西湖的,青碧水憂心著自家姐姐的情況也不多留,只是將岑碧青送到保安堂門口。

“好一個岑碧青,在外頭勾勾搭搭的小妖精怕是不少呀!”保安堂門口不過是極為平常的迎來送往,可在有心人眼裏,那便是不幹不凈的破勾當。

“公主你是不知道。這保安堂便是一對蛇妖姐妹開的。那其中的妹妹同那只蚌珠關系不簡單。”

眼前說話的便是龍女晏心同西湖裏的那只鱉老怪。那日老鱉發現了白素貞的蹤跡,自然就尋著來了這保安堂。晏心是個沈不住氣的性子,也就命老鱉帶著她來了蘇州。

晏心的心腹在晏心耳邊附耳說了幾句。晏心挑著眉毛笑得咬牙切齒:“聽說這家的蛇妖姐姐有個凡人相公。咱們心地好,總得提醒下她們,她們家相公被和尚拐走了。”

“這兒是保安堂嗎?”晏心帶著老鱉進來了。

“嗯那。看病還是抓藥?”許仙出門不知去向,白素貞明顯狀態不好,於是接待的是青碧水。

“那個許仙,許大夫是你們家的對嗎?”晏心問道。

“我們這兒是醫館,只負責把脈拿藥。要尋人。那得去衙門了。”青碧水心裏正存著氣在。而且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許仙,聽著有人來找許仙,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青丫頭,風光了就不認老相識了呀。”老鱉依舊是化成駝背老頭,咳嗽了兩聲如此說。

“啊?”青碧水明顯一楞,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鱉老?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找起了許仙……”

“許仙是你們家的就好。”晏心才懶得等他們兩個敘舊,直接插嘴說。

“這位是?”

“哦,是我忘了介紹!”老鱉拍了下腦門,“這是我們水族的主子,晏心公主。”

“行了,啰嗦什麽。你們家的那個許仙跟著一個和尚跑了。”晏心直接說了出來。

“是那個金山寺和尚。新任的法海住持。”老鱉接著補刀。

“什麽!”白素貞休息了一會,這會正想著要去找許仙回來,卻不想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

“相公他為什麽會跟著一個和尚走了!”

“我們怎麽知道。”晏心其實是很看不起這些小妖,不過是存了另外的心思,這才壓著性子說話。她攤了下手:“我們不過是瞧見了一眼,聽說那書生是你們家的這才給你們說生。不然一個凡人關我什麽事。”

青碧水真的是受不了白素貞一臉悲痛淒苦的模樣,她不知道,好好的一個逍遙妖精,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但姐姐總歸是要安慰的:“也許他是有什麽回事呢。你們不是有孩子了嗎?他說不定是替你們求護身符呢。”

因為岑碧青的關系,晏心格外多看了青碧水一眼,心裏更是不爽。她擡起茶盅:“你們家的家事我不清楚。不過似乎他一邊走,一邊還喊著救命。”

“是呀。咱們都還算是同族,怕出問題就和你們說聲。”老鱉也跟著接嘴。

許仙這段時間的狀態白素貞同青碧水姐妹也是看在眼裏。不過由晏心同老鱉這麽一說,聽著就有歧義了。這救命到底是求法海救命,還是求自家人救他,如今除了許仙本人,誰都說不清楚。

可人都會按自己的想法想問題。白素貞自然是不會接受許仙求外面和尚救命的說法。她冷著臉說:“好一個金山寺。我們夫妻幹他們何事!他們的和尚帶走我家相公是要幹嘛。”

“那得你們自己去問了。畢竟是你們自己家的家事,我們幹涉不了。”晏心放下茶杯,又說:“看在也是同族的份上,若是有什麽盡管來找我們幫忙。那這個禿驢有時候是挺討厭的。”

“多謝晏心公主了。”只要是有關許仙的事情,白素貞就容易關心則亂。見晏心他們如此支持的模樣,白素貞自然一臉感激。

許仙求到法海頭上,以小法海的性子,他自然會攬下這事。所以當白素貞問到金山寺山門前,金山寺自然寺門緊閉。

“你們走吧。我家住持是不會放許仙出來的。”傳話的僧侶高聲對著問上門來的白青姐妹說,“人妖殊途,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金山寺這樣子在白素貞眼裏簡直是坐實了他們強留許仙的舉動。她氣得火冒三丈:“你們出家人插手人夫妻之間的事情算什麽道理!”

吱呀的聲音,金山寺寺門開了一角。小法海從中走了出來:“凡人成親自然是夫妻。白素貞你是妖,許仙是人,結合本身就是錯。一場孽緣罷了,何來夫妻之名。”

“又是你這和尚!”白素貞道,“你管得也未免太寬了吧。我同他有了夫妻之實,我肚裏有了許仙的孩子。這如果不算夫妻,那什麽才算夫妻。”白素貞如今就跟陷入魔障一般,她妖嬈的笑了笑:“我忘了,你們和尚不懂人倫大事。”

法海被白素貞的話堵得臉皮通紅:“放肆!休得在佛祖跟前無禮。”

要說青碧水是希望白素貞能同許仙斷開的。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她只能幫著自家姐姐說話:“你們放了我姐姐的相公,我們姐妹也自然不會擾了你們佛祖的清靜。”

正在此時,一聲悶雷響起,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天上就開始下起了雨。夏季本身就多雨,可法海卻借機說:“白素貞,你醒悟吧。這雷雨便是上天對你的警示。你若執迷不悟,遲早會大劫加身的。”

白素貞同法海第一次打交道便是在越水鎮。這麽一場雷雨下來倒是勾起了白素貞的記憶。她指著法海道:“對我的警示?我看是對你的警示。你若是不放了我家相公,我便發起大水,幹脆淹了你這金山寺!”

話不投機半句多,見勸說無用,法海又回了寺裏。兵來將擋,他倒是不怕白素貞這蛇妖。既然做了慈悲為懷的禪師,凡人求到他頭上,他自然是會幫忙的。

寺門在此緊閉,為防白蛇闖入寺中,金山寺還加強了守衛。白素貞看在眼裏,心裏的火氣更是降不下來。她對著青碧水說:“走,我們回去。這裏的和尚,我一定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姐姐,這樣不好吧。”青碧水皺了皺眉:“你不會真的要水淹金山寺吧。不說好不好,我們也沒這個本事呀。”

之前晏心的話又浮現在白素貞心頭,她說:“我們沒有,可有人有。那龍公主不是說願意幫我們忙嗎?”

話之前說來自然是容易的,可如今求來了,晏心可沒那麽容易答應。水淹金山寺,那可得不少的水。她作為龍族,等閑也不能調動那麽多的。

“我自然是想應了你們的。畢竟我之前是答應好了,說你們有事只管來找我。可這借水,我一個人真的做不了主。”晏心一臉為難的模樣。

“素貞求公主幫忙了。除了公主,素貞真不知道能找誰。這借水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白素貞泣淚漣漣。

想了想,晏心心生一計。外頭傳言岑碧青練成了水族傳說中的禦水螺。這要是真的,她不妨借此坑上岑碧青一把。瞧了瞧指甲,晏心的臉色終於不是那麽的為難了:“我如今不過是代管西湖。西湖水量不夠,自然是不能借你們的。可你們要是弄來了禦水螺,那就好辦了。我能接來東海的趕海如意,加上禦水螺,你們就能夠調動東海之水。這東海無邊,借你們倒是無妨。不是我不幫你們,只看你們能不能弄來東西了。”

“禦水螺。”白素貞在心裏默默的念了幾聲,突然覺得這法寶聽來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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