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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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水人美嘴甜,又有和底層百姓打交道的經驗,所以由她來探聽許仙的消息下落，那難度比白素貞降低了不止一星半點。白素貞雖然也美,可總給人一點點清冷的感覺,加上她不會打點,下頭的小吏自然怎麽為難怎麽來。誰讓你求人還總端著一副架子呢。
“多謝差大哥,總算知道我家姐夫的下落了。”青碧水說得很誠懇,還塞了個荷包給那透露消息的官差,“耽誤大哥辦正事的時間，大哥且拿去換酒吃。”因時間趕得緊，青碧水還沒來得及將岑碧青留的珍珠換成銀子。那荷包裝了兩顆上好的珍珠,想著她就是一臉肉疼。
臉面就跟擡轎子一般，都是人擡人。你給別人臉面，對方也不會傻乎乎的直接打你臉。雖然先前白素貞將這些官差給得罪了。可見著青碧水行事如此懂事，他們也不好太過為難兩個貌美的小娘子。
顛了顛荷包，那官差不由得說：“這事早要是你來，那就早好了。非得弄出這麽些曲折。你那姐姐……”官差自然不會說自己的不好，看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就是在笑話白素貞不會交際。
青碧水摸了摸後腦勺直接裝傻：“差大哥見諒則個。我家姐姐也是關心則亂。我們畢竟是女子，遇事早就慌亂了。哪裏有那麽容易就能處理得好的。”
“那就說明你是個好的，比你姐姐能幹。嫁人了的姐姐讓待字閨中的妹妹出頭，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印象差了，那便是一時半會都改不過來的。
“嘿嘿”笑了兩聲，青碧水摸了摸頭：“當不起大哥如此誇讚，我之前也不是嚇傻了麽。這會子才反應過來。”
“那又如何，你畢竟年歲小。”那官差又強調說：“你們要去找獄丞郝江華，畢竟是發配來的，那就只有他最清楚。”
“好講話？”這名字聽起來怪有趣的，青碧水差點就笑出了聲。
“可不是好講話。那獄丞姓郝名江華，人也同名字一般好講話，完全看不出是在牢獄裏當差，和囚犯打交道的人。你姐夫是從杭州發配過來的。不論真發配假發配，到了蘇州八成就要過他的手。要是他也不知道，或者他也不肯說，那你們姐妹就死心吧。”
人家不論好壞，不過是把可能的情況都說出來了。白素貞卻是聽實了：“不會的，我家相公不是惡徒。”
“唉，你這人！”那官差真的是不耐煩白素貞，“那是你家相公，我怎麽知道。有什麽自己去問人，別在這兒站著堵了衙門的路。”
白素貞還想理論，青碧水趕緊歉意的同官差們笑笑，拉著白素貞就走：“姐姐，別多說了，咱們還是早點去找許仙吧。”
那些官差老遠還在嘀咕說：“大的還不如小的知事。她算是有福氣，有個能幹的好妹妹。”
末了，白素貞也嘆了口氣：“別的不說，那幾個官差還是有一點說的對，我真是有了你這麽一個好妹妹。”
“姐姐，你同我講什麽客氣。”
白素貞又說：“只是那些官差說話做事也太不講究了。不給打點就不好好說話辦事。”
“姐姐你從來都是一心修煉，自然不知道這些雜事。那些官差不過是最底層的小吏，在當官的面前是一點臉面都沒有。既然這兒失了臉面，那自然想從別處找回來。他們不過是爭個體面，也不算有壞心。”
白素貞出面也許還得起反作用，青碧水幹脆雇了頂轎子。“青兒，如今我們銀錢也不寬裕，這……”白素貞不由得又憂心了。
“沒事的，姐姐你別擔心銀子了，我能解決的。待會收拾好了去找許仙，咱們風風光光的的去了，許仙不也更有臉面些。”姐妹兩個在閶門臨街買了戶三進的宅子，前頭可以做店鋪，給許仙做藥材行醫的營生，後頭則可以住人。宅子還附帶了一個小花園，充分照顧了許仙一個清高書生的需要。可這麽好的宅子自然就不便宜，岑碧青送的那盒子珍珠換成銀子後，光在這方面就用了大半。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素貞現在就怕青碧水提自己能解決銀子：“你能怎麽解決？別又去偷盜闖禍了。咱們可以節省點，要不就不住那麽好的宅子了。對面不也有個三進的，銀子少了不少。”
“且不說對面的宅子地方小，位置不好，而且還不送家具。我們買下來，看著是省了銀子，到時候哪去謀家具。還不如這個可以直接住的好。多花點銀子也實在。”
“這……”白素貞猶豫了，“那銀子？”
“別擔心銀子了。”青碧水拍了拍白素貞的肩膀：“姐姐神仙般的人兒，何必來擔心這些阿堵物。且不說我了，再不濟也能讓許仙來解決。我們買那麽好的房子做什麽，還不是要給他開醫館用。他若是掙不了錢養家，姐姐你再擔心也不遲。”
說到許仙，白素貞自然就滿臉笑容：“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什麽許仙長許仙短的，那個是你姐夫。記得放尊重些，不然姐姐生氣了。”
“姐姐！”青碧水可勁的撒嬌。她對許仙不過是面子情誼，不到萬不得已才不叫姐夫。許仙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叫聲姐夫，門都沒有。
郝江華果然好講話，青白姐妹來打聽後，他很爽快的回答了：“你們問許仙呀。他去胥門吳家巷了。他們家裏介紹他去那邊的一個叫濟人堂的藥鋪幫忙。你們是他什麽人？”
“我們是他的親眷。他先一步來了蘇州，我們從後頭趕來。這不失了聯系，找您問來了。聽說您一等一的好講話，是個大好人。”青碧水的甜嘴又發揮作用了。
撚了撚自己的胡須，郝江華笑得似乎很得意，顯然是滿足自己如今的名聲。“大家相互幫一幫，事情自然就更便宜些。不過是做人的本分，算不上什麽好講話。”
“那還不是您人好。”白素貞急著去找許仙，趕忙插嘴：“多謝了。”
雖然是個好講話的大好人，但也不妨礙他是個人精，自然一眼看出了白素貞的心思：“你們趕緊去吧。不耽誤你們一家人團聚了。大老遠從杭州趕來，可見你們的情分。”
轎子搖搖晃晃，白素貞的心情也跟著一上一下。她不自覺的握著青碧水的手：“青兒，你說相公會不會怪我，畢竟那銀子是我們給他的。那都是官銀，害得他吃了官司。”
“那又同姐姐有什麽關系。這是我的錯。姐姐若是怕他怪你，只管說是我的錯就行。”青碧水想得簡單，自己的錯誤自己承擔唄，“我就不信這樣許仙還會怪你。他一個大男人找自家娘子要銀錢使喚，本來就是沒臉沒皮的事情。”
“哎！”白素貞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青碧水什麽都好，就是遇事喜歡偷懶不愛深想：“我能怎麽推？總不能直接說官銀是你偷來的吧。”
“怎麽說不得了。說了他會找官差把我抓起來嗎？他要抓就抓，我看他抓得到嗎。”青碧水脾氣又起來了。
“青兒，別鬧脾氣。”白素貞皺起了眉頭，“算了，這事兒你不用管。我到時候自有說辭。”
吳家巷，濟人堂藥鋪是個挺大的藥鋪，大大的牌匾老遠就可以看到。姐妹兩說著話，很快就到了。
“姐姐，到了。咱們進去吧。”青碧水提醒說。
白素貞卻猶豫著：“咱們就這樣進去好嗎？那郝江華，郝獄丞說他是來這兒幫忙的。咱們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們藥鋪做生意。”
“既然怕打擾，咱們就等會子唄。看看有沒有人，等沒人的時候在進去。”青碧水拉了白素貞尋了個陰處。因為藥鋪門大開，那角度倒是能把濟人堂藥鋪一覽無餘的看清楚。許仙坐在一張小幾後頭，面前攤著一本書。他似乎對照著書，那些小幾上的藥材左聞聞又嗅嗅，似乎在辨認什麽，辨認後，藥材就單獨放在一邊。
“相公！”白素貞輕聲喚道，言語裏滿是感慨，“青兒，這樣的事情才是我家相公天生該做的。他以前受苦了。等咱們回去，醫館一定要比這家經營得還要大，還要好。”
“好了姐姐。”青碧水反握過白素貞的手，“這會子咱們應該可以進去了吧。看著許仙並沒有忙生意。”
正說著，藥鋪後頭的灰色隔簾一動，一個清秀的小娘子端著托盤進了藥鋪的大堂。她托盤裏滿是茶水點心，端著就直奔許仙的方向而去：“許大哥，休息下吧。忙了半天了，喝口茶，吃吃點心，松快松快。”
看書認藥材本來就是件枯燥的事情。藥材堆積在一起，弄得好是藥香，弄不好也是熏得人難受。許仙正悶得難受，想著如何開小差，結果這會子就跟瞌睡碰上了枕頭一般。他對著那小娘子一笑，就手就接過了那小娘子手裏的茶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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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差大哥,總算知道我家姐夫的下落了。”青碧水說得很誠懇,還塞了個荷包給那透露消息的官差,“耽誤大哥辦正事的時間，大哥且拿去換酒吃。”因時間趕得緊，青碧水還沒來得及將岑碧青留的珍珠換成銀子。那荷包裝了兩顆上好的珍珠,想著她就是一臉肉疼。
臉面就跟擡轎子一般，都是人擡人。你給別人臉面，對方也不會傻乎乎的直接打你臉。雖然先前白素貞將這些官差給得罪了。可見著青碧水行事如此懂事，他們也不好太過為難兩個貌美的小娘子。
顛了顛荷包，那官差不由得說：“這事早要是你來，那就早好了。非得弄出這麽些曲折。你那姐姐……”官差自然不會說自己的不好，看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就是在笑話白素貞不會交際。
青碧水摸了摸後腦勺直接裝傻：“差大哥見諒則個。我家姐姐也是關心則亂。我們畢竟是女子，遇事早就慌亂了。哪裏有那麽容易就能處理得好的。”
“那就說明你是個好的，比你姐姐能幹。嫁人了的姐姐讓待字閨中的妹妹出頭，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印象差了，那便是一時半會都改不過來的。
“嘿嘿”笑了兩聲，青碧水摸了摸頭：“當不起大哥如此誇讚，我之前也不是嚇傻了麽。這會子才反應過來。”
“那又如何，你畢竟年歲小。”那官差又強調說：“你們要去找獄丞郝江華，畢竟是發配來的，那就只有他最清楚。”
“好講話？”這名字聽起來怪有趣的，青碧水差點就笑出了聲。
“可不是好講話。那獄丞姓郝名江華，人也同名字一般好講話，完全看不出是在牢獄裏當差，和囚犯打交道的人。你姐夫是從杭州發配過來的。不論真發配假發配，到了蘇州八成就要過他的手。要是他也不知道，或者他也不肯說，那你們姐妹就死心吧。”
人家不論好壞，不過是把可能的情況都說出來了。白素貞卻是聽實了：“不會的，我家相公不是惡徒。”
“唉，你這人！”那官差真的是不耐煩白素貞，“那是你家相公，我怎麽知道。有什麽自己去問人，別在這兒站著堵了衙門的路。”
白素貞還想理論，青碧水趕緊歉意的同官差們笑笑，拉著白素貞就走：“姐姐，別多說了，咱們還是早點去找許仙吧。”
那些官差老遠還在嘀咕說：“大的還不如小的知事。她算是有福氣，有個能幹的好妹妹。”
末了，白素貞也嘆了口氣：“別的不說，那幾個官差還是有一點說的對，我真是有了你這麽一個好妹妹。”
“姐姐，你同我講什麽客氣。”
白素貞又說：“只是那些官差說話做事也太不講究了。不給打點就不好好說話辦事。”
“姐姐你從來都是一心修煉，自然不知道這些雜事。那些官差不過是最底層的小吏，在當官的面前是一點臉面都沒有。既然這兒失了臉面，那自然想從別處找回來。他們不過是爭個體面，也不算有壞心。”
白素貞出面也許還得起反作用，青碧水幹脆雇了頂轎子。“青兒，如今我們銀錢也不寬裕，這……”白素貞不由得又憂心了。
“沒事的，姐姐你別擔心銀子了，我能解決的。待會收拾好了去找許仙，咱們風風光光的的去了，許仙不也更有臉面些。”姐妹兩個在閶門臨街買了戶三進的宅子，前頭可以做店鋪，給許仙做藥材行醫的營生，後頭則可以住人。宅子還附帶了一個小花園，充分照顧了許仙一個清高書生的需要。可這麽好的宅子自然就不便宜，岑碧青送的那盒子珍珠換成銀子後，光在這方面就用了大半。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素貞現在就怕青碧水提自己能解決銀子：“你能怎麽解決？別又去偷盜闖禍了。咱們可以節省點，要不就不住那麽好的宅子了。對面不也有個三進的，銀子少了不少。”
“且不說對面的宅子地方小，位置不好，而且還不送家具。我們買下來，看著是省了銀子，到時候哪去謀家具。還不如這個可以直接住的好。多花點銀子也實在。”
“這……”白素貞猶豫了，“那銀子？”
“別擔心銀子了。”青碧水拍了拍白素貞的肩膀：“姐姐神仙般的人兒，何必來擔心這些阿堵物。且不說我了，再不濟也能讓許仙來解決。我們買那麽好的房子做什麽，還不是要給他開醫館用。他若是掙不了錢養家，姐姐你再擔心也不遲。”
說到許仙，白素貞自然就滿臉笑容：“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什麽許仙長許仙短的，那個是你姐夫。記得放尊重些，不然姐姐生氣了。”
“姐姐！”青碧水可勁的撒嬌。她對許仙不過是面子情誼，不到萬不得已才不叫姐夫。許仙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叫聲姐夫，門都沒有。
郝江華果然好講話，青白姐妹來打聽後，他很爽快的回答了：“你們問許仙呀。他去胥門吳家巷了。他們家裏介紹他去那邊的一個叫濟人堂的藥鋪幫忙。你們是他什麽人？”
“我們是他的親眷。他先一步來了蘇州，我們從後頭趕來。這不失了聯系，找您問來了。聽說您一等一的好講話，是個大好人。”青碧水的甜嘴又發揮作用了。
撚了撚自己的胡須，郝江華笑得似乎很得意，顯然是滿足自己如今的名聲。“大家相互幫一幫，事情自然就更便宜些。不過是做人的本分，算不上什麽好講話。”
“那還不是您人好。”白素貞急著去找許仙，趕忙插嘴：“多謝了。”
雖然是個好講話的大好人，但也不妨礙他是個人精，自然一眼看出了白素貞的心思：“你們趕緊去吧。不耽誤你們一家人團聚了。大老遠從杭州趕來，可見你們的情分。”
轎子搖搖晃晃，白素貞的心情也跟著一上一下。她不自覺的握著青碧水的手：“青兒，你說相公會不會怪我，畢竟那銀子是我們給他的。那都是官銀，害得他吃了官司。”
“那又同姐姐有什麽關系。這是我的錯。姐姐若是怕他怪你，只管說是我的錯就行。”青碧水想得簡單，自己的錯誤自己承擔唄，“我就不信這樣許仙還會怪你。他一個大男人找自家娘子要銀錢使喚，本來就是沒臉沒皮的事情。”
“哎！”白素貞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青碧水什麽都好，就是遇事喜歡偷懶不愛深想：“我能怎麽推？總不能直接說官銀是你偷來的吧。”
“怎麽說不得了。說了他會找官差把我抓起來嗎？他要抓就抓，我看他抓得到嗎。”青碧水脾氣又起來了。
“青兒，別鬧脾氣。”白素貞皺起了眉頭，“算了，這事兒你不用管。我到時候自有說辭。”
吳家巷，濟人堂藥鋪是個挺大的藥鋪，大大的牌匾老遠就可以看到。姐妹兩說著話，很快就到了。
“姐姐，到了。咱們進去吧。”青碧水提醒說。
白素貞卻猶豫著：“咱們就這樣進去好嗎？那郝江華，郝獄丞說他是來這兒幫忙的。咱們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們藥鋪做生意。”
“既然怕打擾，咱們就等會子唄。看看有沒有人，等沒人的時候在進去。”青碧水拉了白素貞尋了個陰處。因為藥鋪門大開，那角度倒是能把濟人堂藥鋪一覽無餘的看清楚。許仙坐在一張小幾後頭，面前攤著一本書。他似乎對照著書，那些小幾上的藥材左聞聞又嗅嗅，似乎在辨認什麽，辨認後，藥材就單獨放在一邊。
“相公！”白素貞輕聲喚道，言語裏滿是感慨，“青兒，這樣的事情才是我家相公天生該做的。他以前受苦了。等咱們回去，醫館一定要比這家經營得還要大，還要好。”
“好了姐姐。”青碧水反握過白素貞的手，“這會子咱們應該可以進去了吧。看著許仙並沒有忙生意。”
正說著，藥鋪後頭的灰色隔簾一動，一個清秀的小娘子端著托盤進了藥鋪的大堂。她托盤裏滿是茶水點心，端著就直奔許仙的方向而去：“許大哥，休息下吧。忙了半天了，喝口茶，吃吃點心，松快松快。”
看書認藥材本來就是件枯燥的事情。藥材堆積在一起，弄得好是藥香，弄不好也是熏得人難受。許仙正悶得難受，想著如何開小差，結果這會子就跟瞌睡碰上了枕頭一般。他對著那小娘子一笑，就手就接過了那小娘子手裏的茶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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