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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鎮軍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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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晴在小宅裏住著一晃便是四年,近些年東齊國雖逐有頹敗之勢,可帝城卻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她得知,西邊兒陳世子一幹叛軍勢力逐漸旺盛,一連收了兩個諸侯國,好不囂張;王媽媽對這以後的日子亦逐漸擔憂起來:“小姐,您說這哪天兒叛軍攻進了帝城……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春風三月,正午暖風如酥,頭頂的枇杷樹葉被吹得撲簌簌直作響,卻是脆耳的緊;蕭晴在院中的枇杷樹下搭了張書案,頗有閑心的吹著暖風看書,一聽王媽媽這樣說,不由笑道:“陳世子先今勢力雖大,可想一朝攻破帝城,可能麽?最近東齊不是出了一員鎮軍大將軍?聽說陳世子那邊兒連連碰釘子,那位鎮軍大將軍才打了勝仗不是?”

豆蔻年華的姑娘正是嬌嫩長身體的時候,這些年她倒是張開了不少;不僅個頭竄了幾竄,就連五官長得也比幾年前頗有不同了;從前的巴掌小圓臉逐漸收緊,如今已蛻變成了標準美人的瓜子臉;一雙杏子眼皎潔瑩潤,炯炯有神,總含著絲絲慧黠;粉嫩的櫻唇小嘴兒,一對似蹙非蹙的煙眉,靜時當真如嬌花照水;

王媽媽盯著此時的小姐,竟有片刻癡神;心道小姐可不是一朵嬌花兒,小姐舞劍、射箭時分明便是那英姿勃發的“俊俏郎”;王媽媽以前見過自家少爺舞劍,若說林銘聰舞劍是剛毅肅殺,那蕭晴舞劍便是柔中帶著絲韌勁兒;王媽媽暗自思付,小姐不僅聰慧,一身功夫也是不俗,連著氣質長相,樣樣叫她感嘆佩服。

蕭晴這麽一說,王媽媽倒是想起來了,微微頷首,擺弄著手中的繡品,溫和笑道:“小姐少有出門,對外面兒的事倒是知道不少;小姐您極是聰明,日後嫁了我家少爺,定當能扶持他讓家業更盛。”

蕭晴忍不住發笑,瞧著王媽媽道:“林大哥這都幾年沒回過平都城了,您怎麽還記掛著他呢?您老當真以為他會回來不成?”這些年和王媽媽、方老仆相依為命,早就將他們當成了親人,嘴裏也無甚遮攔,頓了頓又道:“您二老還當真以為我是她圈養的小媳婦兒啊?”

方老仆正在一旁修剪花草,聽蕭晴這樣說,不由笑道:“小姐如今這般能幹,我倒是覺得少爺配不上您。”方老仆這話可是摸著良心的,且不說林銘聰沒再來派人送過錢財,單說這幾年蕭晴一個女娃,在帝城的一番作為,就能讓林大少爺自嘆不如;她這兩年靠著給外來商人租商鋪,賺了不少錢財,不僅如此,她現在又出落的這般嬌嫩,文武皆通,哪兒是林銘聰那個紈絝少爺配的上的呢?方老仆都替蕭晴不值。

蕭晴擡手拂去書案上的枇杷葉,搖頭直笑;這二老在林家做事多年,後來被林銘聰安排來這裏替她守宅子,無非是看在二人實誠;當年蕭晴手中有財,卻未曾如實告訴他二老,只說是林銘聰送來的;人林大少爺為啥老往這邊送銀子呀?也難怪二老將她當成了林銘聰圈養的小媳婦兒。

王媽媽和方老仆年歲大了,想去靈音寺拜菩薩求平安,他們的小姐也快過及笄了,順道給小姐求個姻緣。蕭晴起身,一襲金松綠齊胸襦裙,襯得身段頗為玲瓏曼妙,烏黑長發挽成雙平髻,雙邊各戴兩支薔薇珠釵,端的一副小家碧玉;她擡頭攏了攏黃橙橙的枇杷果兒,輕著聲音道:“你們去罷,我留在家裏摘幾顆枇杷,今兒晚做一壇枇杷酒。”

每年春天她都會做一壇枇杷酒,當年她的枇杷酒在皇宮掀起一陣熱潮,宮中後來沒了枇杷酒喝,便教人研究了枇杷酒釀制的原理;後來宮中不缺枇杷酒了,枇杷酒的釀制方法也逐漸散落於民間,家家戶戶開始釀枇杷酒,如此,現在的枇杷酒,已經不值錢了。

這些年她也十分想念哥哥陳澤、和紈絝嬉皮的林銘聰以及穩重如泰山的黎子盛;不知,他們最近過得如何?父親蕭平的樣貌她都快不記得了,蕭平離開時,她也才五六歲,有些年了;師傅劉汛芳,當真是他們所有人的一把命運之匙;

若當初沒有遇見劉汛芳,陳澤便就不可能得到他的幫助,蕭父也沒有盤纏上路去尋找子陵王舊部……更沒有日後在帝城那般無憂無慮的日子,亦然不會結識黎子盛和小霸王林銘聰。

近些年陳澤大軍逐漸強盛,她自是為他們高興的,也想去找他們,可她更想留在帝城,等待時機覆仇;機會來臨之時是在三日後,王媽媽同方老仆上香回來,嘴裏多有絮叨,說是方才上完香,還未曾來得及去求簽看願,便被一群羽林軍趕了出來。

那些人兇巴巴好不溫柔,硬將王媽媽給弄傷了;

蕭晴一邊給王媽媽上藥,一邊聽她講:“聽說是當朝皇後誕下子嗣,皇帝要帶朝臣去祈福;這不,提前將那裏戒嚴了。”

說起皇帝陳贏,近些年身體是一日不日,前些年差點兒都快不行了,硬是被一神醫給救了回來;皇後林婉蓉尚且不提,給陳贏扣了頂綠帽子,懷了“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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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大街上,行人簇擁再街道兩旁,紛紛讓出一條大道來,個個翹首以盼,似乎在等著什麽;

隨即是一陣的敲鑼打鼓,持劍的兵將在前開道,紛紛推搡著圍觀的百姓,隨即又扯著嗓門兒喊道“回避——跪下!”兩旁的百姓紛紛跪下,埋著腦袋;

也有好奇之人擡頭打量的,總而言之街上是十分的熱鬧。

蕭晴換了身被洗得發白的短褐,頭發高高挽了個發髻,用灰幘裹著;她打扮雖寒摻,臉卻白而幹凈,端的一副白俊少年郎的打扮;她躲靠在巷頭墻後,打量著道上的舉動;道路兩旁跪著百姓,路中逐漸有隊列整齊、身著銀色甲胄的兵踏著鏗鏘步伐走了過來;後邊有一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麒麟甲胄,頭戴銀麟頭盔的大將軍,只消看這麽一眼,便讓蕭晴訝然。

這麒麟紋的戰甲自東齊開朝以來只有兩人穿過,一個是前世的她,一個便是眼前這位年輕將軍;因離得頗遠,除了能看出對方十分年輕外,她還真看不清個什麽;那位年輕將軍的身份必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軍大將軍了,東齊最高之將;對於這位年輕的鎮軍大將軍,蕭晴早有聽聞;聽說他少年封侯,勇破敵軍陣法,奪回了岐楊城;之後更是連連勝仗,讓陳澤大軍止步不前;

蕭晴不知陳澤他們用的是什麽樣的戰術,想來也不弱,可竟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將軍給絆住了,卻是令人匪夷所思。

陳贏的儀仗浩浩蕩蕩,禦攆更是由八匹寶馬牽引著,端的是氣派非常。眼看儀仗消失在了街尾,她才晃過神來,抄著小道去了靈音寺;

她到時,寺廟周遭的紅墻皆被持劍小兵圍了起來;她一早便打聽好了周遭環境,當下也不躊躇,從後山的枯井進了寺院。

她摸了摸腰間的短刃,雙耳竟有些嗡嗡發聾;是心中摁耐不住的激動,她這些年她勤加習武,可不就是等得能有一天手刮陳贏?

她從後院枯井旁拿了水桶,正了神色往廚房走;果如她所料,進了內院,沒走幾步便被官兵叫住;她悻倖轉身,沖著來人甜膩膩一笑,頗有那麽幾分純粹和憨傻,微微彎腰:“大哥好。”

那官兵正色看著她:“你是什麽人。”

她道:“我是山下村子的,我爹經常上山給老廟子裏送菜,我也時常來幫小師傅們做點活路。”

少年官兵看了她一眼,又掃了眼她手中的水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幹你的活兒去,不許去東廂。”

她連連彎腰說是,東廂?可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陳贏莫不是就在東廂?她轉身去了廚房,去時一個小師傅正熬藥,滿屋子的藥臭;她假裝熟絡的湊過去,問小師傅:“小師傅,這是什麽藥啊?”

藥爐子散開一陣子氤氳,小師傅脫口便說:“送給東廂那位主子的。”話一說完,便覺不對,偏頭看了眼蕭晴,楞是被眼前這唇紅齒白的小施主給嚇得一顫,小師傅顫顫巍巍瞪著她:“小施主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處?”

蕭晴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小師傅您忘了?你們寺裏的菜全是我爹給送的,我還經常幫你們廚房做事兒呢。”

小師傅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呆呆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兒?他拍了拍腦袋,哎呀一聲,最近腦袋瓜子當真是不好使了。

蕭晴拉著小師傅在竈前的矮凳上坐下,殷勤地給小師傅錘了錘肩膀:“小師傅辛苦了,這藥我幫您送去吧。”

小師傅木訥的緊,正想拒絕,卻見小施主已經端著藥碗跑了;他心嘆一聲,現在的小施主,當真是心善吶。

蕭晴端著藥,手中的藥碗如同開路令牌似得,紛紛給她讓了道;到了東廂房,她道自己是來裏頭那位送藥的,守門的士兵立馬給她開了門。

薛辰逸褪去了甲胄,換了身常服,持著劍來東廂巡看;他總是一副冷肅模樣,往門口一站,守門的士兵紛紛低頭:“將軍。”當真是他訓出的兵,站如挺拔之松,聲如洪泉之鏗鏘。

他微微點頭嗯了一聲,詢問:“可有什麽異常?”

守門兵將雙拳交握:“回將軍,一切如常,方才有位小兄弟進去給皇上送了藥。”

“小兄弟?”薛辰逸將這個詞在嘴裏嚼了一遍。

“回將軍,是一位模樣白凈的小兄弟。”

“這廟裏都是些光頭和尚,哪兒來什麽小兄弟!”薛辰逸蔑了他們一眼,隨即對著裏處大聲道:“陛下可還安好?”

裏頭半晌不出聲,外頭的人也恰覺不妙;薛辰逸心裏發緊,帶人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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