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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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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州刺史很快傳來了消息,召蕭景鐸去戎州議事。

在議事廳, 刺史說:“成都府刺史大為讚賞, 當時就同意了我們的提議, 估計過不了幾天, 他就會派人來接那對母女了。”

“極好。”

“到時候你估計要隨著隊伍一起去, 如果不出差錯, 這會是我們劍南道最重要的賀禮,萬萬馬虎不得。你親自去見刺史, 有些東西也好商議。”

“謝刺史賞識。”蕭景鐸知道這必然是戎州刺史給他說了好話, 當時毫不馬虎地拜謝。

戎州刺史揮揮手示意他起來, 繼續說:“到了成都人多眼雜, 你一定要謹言慎行, 少說少錯。而且記著,成都刺史已經答應了,屏風大概有一到兩扇由我們戎州接手,你可不要被人誆了去。”

竟然拿下了兩扇, 蕭景鐸對這個結果大為意外, 如果戎州或者晉江縣能爭取到貢品的籌備, 無論是朝廷論功行賞還是後來的行商創業, 都大有裨益。蕭景鐸原先想著, 成都府肯讓出一扇就頂頭了,沒想到戎州刺史談判的本領相當不錯, 居然爭取下兩扇。

“屬下明白,請刺史放心。”

戎州刺史說的沒錯, 蕭景鐸回到晉江縣沒多久,成都府的馬車就到了,蕭景鐸反覆叮囑了繡坊的事情,又提前安排好縣中各項公務,然後就帶著周家母女,再次前往成都府。

上次來成都府還是為了考績,這次他的身份大為不同,府衙之人對他的態度也殷勤了許多。蕭景鐸安置好周氏母女後,連著幾天都在刺史府內和諸位上官議事。

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況這些人還不是臭皮匠。官員們齊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語,屏風一事就越敲越明。

“畫各地風景這個主意妙計,正好天下十道,不如就設十扇屏風,每一扇對應一道。”

“這個辦法好。可是繡娘們沒見過其他地方,怎麽辦?”

“這樣吧。”成都府刺史發話了,“我去讓手下拿授官名錄,挑選幾個祖籍在此,或是熟悉當地,在其他各道做過官的善畫官員,讓他們把當地標志風景畫好,然後交給繡娘去繡。”

蕭景鐸有些疑問:“繪畫有沒有什麽限定?繡娘繡的出來嗎?”

“沒事。”成都府的人對此非常自信,“讓他們隨意畫,我們府的繡娘繡得出來。”

好吧,蕭景鐸服氣了,默默閉嘴。

沒一會,名冊拿來了,眾人捧著名冊討論了大半天,終於把繪畫之人敲定了個七七八八。

有一個官員翻了好幾頁,突然說:“好像沒有河北道的人,諸位有誰去過河北道?”

在座眾人都搖頭,河北道非常靠北,許多官員都有故土情懷,派官時都會提前打點,好離家鄉近些,河北道和劍南道幾乎成了條對角線,哪有人去過那裏。

這時候,蕭景鐸主動說話了:“刺史,我便是河北道幽州人。”

“你不是長安來的嗎,怎麽成了涿郡人?”

涿郡現稱幽州,只不過民間還習慣叫做涿郡。

“說來話長,九歲之前,我隨家族住在涿郡老家,等聖上定都之後,蕭家才全族遷往長安。”

“原來如此。”刺史點頭,道,“既然你在那裏長大,河北道的圖就由你來負責了。可善工筆?”

蕭景鐸點頭:“尚可。”

其實並不是尚可,他在清源寺時,曾由明覺大師手把手教著寫字畫畫,之後也被許多在寺裏做客的名家指點過,所以蕭景鐸說自己繪畫尚可,委實是自謙了。

繪畫也不是個輕省活,即使被刺史指定的十個人都是善畫之人,獨立畫一副某道山河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好在繡娘們學習雙面繡也需要時間,倒也不算耽誤。

算算時間,其實留給他們趕制屏風的時間並不多了,千秋宴在八月底,劍南道前去賀壽的隊伍至少要提前半個月到長安,官場上有些打點必不可少,而且除去花在路上的時間,至少七月初,使隊就要準備著出發了。

現在已經五月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委實不多。

蕭景鐸等人在忙著作畫,刺史這段時間也沒閑著,他調動整個成都府的資源,用最好的蠶絲織出許多半透明的絲綢,蕭景鐸還曾隨著其他官員前去參觀,發現這種絲綢非常輕巧,五六層疊在一起依然能看到最下方的字跡,而且極為堅固,是做屏風最好的底料。

而且成都府盛產蜀繡,許多工藝一應俱全,刺史吩咐下去沒幾天,裝裱屏風的木架就做好了,蕭景鐸親眼看到精致高大的紅木架送入刺史府,蕭景鐸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當初沒有和成都府搶生意是對的,即使他私藏了雙面繡的技巧,恐怕一時半會之內,也根本趕制不出滿意的大型屏風。果然這種大頭就該讓給上級州府,他們晉江縣跟著喝些湯就夠了。

刺史將河北道的繪圖任務交給蕭景鐸,顯然是不允許有任何差池的。蕭景鐸想了很久,都無法決定到底畫什麽。

其實他對涿郡的記憶已經非常淡薄了,那是他才七八歲,每日最常見到的就是一望無際灰蒙蒙的土地,他委實想不出來,用什麽可以代表河北道。相比之下,蕭景鐸倒對先帝帶兵攻打涿郡的畫面記憶猶新。

他猶豫了很久,最後決定,就畫這副令他久久不能忘卻的畫面。

等刺史看到蕭景鐸上呈的筆墨後,他楞怔了一下,問:“這是……”

“我八歲時,有幸親眼看到先帝帶玄鐵騎橫掃涿郡。我一見之後再也無法忘卻,於是鬥膽畫了出來。”

蕭景鐸說完之後,低著頭再不言語。刺史盯著桌子上的黑雲壓境圖,盯著紙上張牙舞爪的“宣”字軍旗,異常痛快地說:“行了,你的不用改了,就這幅吧。”

果然同是官場中人,對如何不經意地拍馬屁這門學問不須多言,個個都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陸陸續續地,另外九人也上交了底圖。刺史和眾官傳看了半響,一致覺得不題詩不像樣子。在官場中混,別的不說,這些官員個個都能詩會賦,寫的一手好字,所以刺史剛剛提了個頭,其他人就踴躍參與,紛紛獻詩。眾人挑選了最好的幾首,由成都府的各位長官代勞,提筆寫在各地山河圖的留白處。

刺史作為一州之長,自然攬下了劍南道題詞的活,至於太原府和長安兩幅畫上的題詞沒人敢寫,這兩個地方自然要留到長安,讓大人物們寫。

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接下裏就是靜待繡娘們的成果。蕭景鐸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事情也輪不到他插嘴,於是他在成都府又留了一天,就主動告辭。

走時,刺史特意給他備了一輛馬車,裏面裝著裝裱屏風的紅木架和眾多絲綢,連絲線也一應配好了。這是之前成都府刺史答應分給戎州的兩扇屏風,成都府的人生怕戎州的絲綢不夠好,毀了整架屏風,幹脆把所有東西都給他們配齊了,成都府花得起這份錢。

這兩扇屏風,一扇送去給戎州刺史,另一扇歸蕭景鐸負責。

戎州刺史早就派人去晉江縣學習雙面繡,後來覺得搬來搬去太麻煩,幹脆讓負責刺繡之人留在晉江縣,繡完了直接將成品送回來。換言之,蕭景鐸等於要同時準備兩扇屏風的繡制,但是最後卻要分一半功勞給戎州刺史。

在官場中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蕭景鐸並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點頭應下了。相反,他現在更關心他交代的繡坊怎麽樣了。

秋菊坐在繡坊裏,一邊落針一邊和身邊人嘮嗑:“大郎君已經走了半個月,不知道他在成都府怎麽樣了?”

“縣令跟著刺史去做正事,這是好事,哪能一時半會就回來呢。”說完這句話,女子們控制不住八卦的天性,忍不住打探蕭景鐸的事:“秋菊,你為什麽總叫縣令大郎君?”

“郎君在侯府裏行長,我們都喚他為大郎君。”

稱呼年輕男主子為郎君,女主子為娘子,這是長安貴族裏的習慣,外地百姓中並不會這樣講究。聽了秋菊的解釋,其他人點頭:“哦,原來這樣。”

“哎,不對,你剛才說侯府?”

“對啊,我們郎君是長安定勇侯府的嫡長子呢。”秋菊說起這些格外自豪。

晉江縣百姓們只知道蕭景鐸來自長安,好像還有功名在身,但是對於他的出身卻並不清楚。官場裏同僚之間肯定都知根知底,但是在晉江縣,蕭景鐸不說,普通人也不會知道。

人群裏立刻一片讚譽聲,這回婦人們更加熱情了,紛紛打聽:“蕭縣令竟然是侯府裏的公子,那這種高門大戶,是不是早就給子女定了親事?不知蕭縣令可有娃娃親?”

“沒呢,再說現在要守國孝,郎君說不急這些。”

婦人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想起這段時間的傳聞,家裏有未婚女兒的婦人就更熱情了,紛紛打探詳情。

蕭景鐸出身這些沒必要瞞著,但是涉及到蕭景鐸的私事,秋菊就不肯多說了,任這些人怎麽問,秋菊也什麽都不說。

婦人們在討論蕭縣令,前來做工的未婚少女們不好意思多聽,都紅著臉端起繡架,坐到了另一邊。陳詞也和少女們坐著,反倒不敢來婦人這邊查看情況了。

惜棋見秋菊被圍攻,正打算出口救她,就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個人一邊跑一邊高興地大喊:“蕭縣令回來啦!”

“大郎君回來了!”秋菊噌的一聲站起來,都顧不得收拾自己的針線筐,提起裙子就往外跑,“陳娘子,我的針線筐你先幫我收著,我一會回來取!我現在得先回去了!”

此時,蕭景鐸正坐在縣衙裏聽主簿等人稟事。

事實證明,蕭景鐸在和不在,晉江縣衙的辦事效率就是兩碼事,但是好在他三令五申的事情沒人敢怠慢,繡坊現在已經慢慢步入正軌,許多女子雖然還繡不好,但也一步步摸到了雙面繡的門檻。

縣衙裏許多人摸不著頭腦:“縣令,我們大費周折地供著繡坊究竟有什麽用?這得花費多少銀錢!”

原來壽禮的事情沒有定論,蕭景鐸為了不走露消息,一直沒有解釋繡坊的用途。但是如今賀禮已經敲定,說出來也無妨,更何況今日不解釋清楚,縣衙裏的人就不會重視此事,於是蕭景鐸端肅起神色,問道:“你們可知,我從成都府帶回來的是什麽?”

“不是刺史的賞賜嗎?”

“自然不是。那些是刺史吩咐下來,讓晉江縣協助成都府置辦千秋壽禮的材料。”

主簿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聖人千秋節的壽禮竟然落到了我們縣頭上?”

“不錯,所以這幾日繡坊裏的女子都會全力籌備賀禮,此事事茲重大,你們都要小心對待,萬不可妨礙繡坊!”

縣衙裏的官吏都知曉輕重,說道:“原來縣令置辦繡坊是為了壽禮,既然如此,那當然不可等閑待之,我等明白的。”

除了壽禮之外,蕭景鐸還有更深的打算,但是現在這些沒必要他們說。蕭景鐸見這幾人的態度都端正起來,又□□了幾句,就讓他們退下了。

等閑人都離開後,蕭景鐸叫來屬下,問:“車上的東西都安置好了?”

“已經都搬到專門的繡房,現在正在整理屋子。”

“好,動作快些,不得耽誤。”

壽禮可以說是近期最重要的事情,雖然蕭景鐸說得信誓旦旦,但他心裏卻頗有壓力。

據手下回報,繡坊裏入門的女子並沒有多少,只有少數幾人掌握了雙面繡基本針法,顯然沒有足夠的時間,晉江縣內的刺繡規模一時半會起不來。然而偏偏,千秋節等不得了。

千秋節賀禮至關重要,目前看來,只能讓其他人給陳詞打下手,真正的要務,還得落在陳詞身上。

蕭景鐸倒不是擔心陳詞的手藝,他更擔心時間夠不夠。蕭景鐸留在前廳處理了一會公務,最後忍不住喚人來催促:“快些布置繡房,布置好後便去請陳姑娘。”

為了這此壽禮的籌備,蕭景鐸專門空出一整間屋子供陳詞和其他繡娘使喚,從成都府帶回的針線、絲綢一應俱全,全都陳列在屋內。

等把繡房和前院的事情處理好,天已經全黑了,蕭景鐸這才回到東院。

這時候,秋菊等人已經在東院裏等了許久,見蕭景鐸終於回來,她們連忙迎上來:“郎君,我聽蕭林說你在前院盯著繡房,專門空出一間繡房做什麽?”

“刺史同意了,讓我們縣的雙面繡作為貢品送上京城。”

秋菊等人立刻歡呼,等她們安靜下來,蕭景鐸又繼續說:“除此之外,刺史念在雙面繡出於晉江縣,於是分配了兩面屏風到我們頭上。這是極大的殊榮,所以這兩扇屏風一定要繡好。”

“這是自然!”秋菊說,“奴明日就將繡坊裏針線好的人都叫過來,我們雖然雙面繡還繡不好,但給陳娘子打打下手,繡些邊角還是沒問題的。”

“陳姑娘現在在何處?你將她喚來,有些事情須得提前交待……”蕭景鐸說完也意識到不妥,他擡頭看了眼天色,嘆氣道,“竟然已經這麽晚了,算了,明日再談。”

“郎君莫急,兩扇屏風雖然有些趕,但是每人多分攤些,還是做得完的。”秋菊安慰蕭景鐸。

“我正是擔心此處。”蕭景鐸說,“秋菊,惜棋,你們的雙面繡學的怎麽樣了?”

“比不上陳娘子,只能繡些小件罷了。”

“宮扇可行?”

“宮扇倒是沒問題……”秋菊有些不懂,“郎君,我們不去幫陳娘子繡屏風嗎?”

“不了,你們先忙這件事。”蕭景鐸說,“花樣我已經繡好了,你們先繡這些。對了,針線布料要用最好的,缺什麽就和我講。”

除了刺史撥給他繡制屏風的材料,蕭景鐸自己也買了很多。如果雙面繡通過這次壽禮,成功在長安打響了名聲,那麽之後的商路就要準備起來了。

秋菊和惜棋兩人應下,她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解。

獻給聖人的壽禮這樣子急,郎君不忙著籌備壽禮,為何讓她們繡一些無關緊要的團扇?還有什麽能急過聖上的事?

秋菊想不懂,但是蕭景鐸的話是真理,只要蕭景鐸吩咐了,秋菊就算再想不通也會照著做。

第二日,蕭景鐸和陳詞說起這件事:“……刺史的意思是,戎州的這兩扇屏風在我們縣完成,等裝裱好後送到戎州,再一同運往成都府。刺史派了幾個專業繡娘,估計馬上就到了,這幾日就多勞煩你,主持這兩扇屏風的繡制。”

陳詞聽到這話嚇了一跳,蕭景鐸將周家母女帶走之後,陳詞以為籌備壽禮這種大事必然會被上面的州府搶走,怎麽能想到居然落到了他們晉江縣頭上。雖然只有一小部分,但是這也足夠緊要,陳詞的臉色嚴肅起來,說:“承蒙蕭明府不嫌我愚鈍,屏風一事我必會全力以赴。我會從繡坊裏挑幾個人給我打下手,雖然時間有些趕,但應該能在七月前完成。”

“這就好,辛苦你了。”

“蕭明府,小女想和你借秋菊、惜棋兩人一用,不知明府可放人?”陳詞以玩笑的口吻問道。

這種要求蕭景鐸理應立即應下,可是蕭景鐸楞了一下,卻說:“這幾日我另外給秋菊她們安排了要事,等她們忙完之後,我立刻將人給你送去。”

皇帝的壽禮當頭,蕭景鐸竟然給秋菊安排其他事?陳詞沒有料到這個結果,心中詫異又尷尬,連忙道:“自然以明府的安排為先,是我冒犯了。”

“陳姑娘客氣了。承蒙陳姑娘不吝賜教,傳授秋菊等人雙面繡的絕技,該是我對不住陳姑娘。”

“明府這話折煞小女。”陳詞連忙推辭道,“秋菊等人針線功夫本就紮實,學了這麽久,雙面繡的針法已然學齊,我是想偷個懶這才和明府借人,斷不是質疑明府的安排,蕭明府萬不要誤會。”

這話不假,秋菊和惜棋都是侯門裏的有品級的丫鬟,針線工夫自然過硬,她們基礎好,再加上陳詞教的盡心,現在已經能獨立繡一些掛件了。

蕭景鐸不好解釋自己安排秋菊趕制的團扇用於何處,於是只好對不住陳詞,再三道謝:“多謝陳姑娘。”

屏風是目前最大的事情,陳詞停了繡坊的課,專心帶著人繡這兩扇屏風。現在精通雙面繡的人只有三個,周家母女和陳詞,但是周家母女兩個人要帶人繡完八扇屏風,陳詞只需要兩扇,其中還有其他繡娘幫襯,到最後,蕭景鐸這裏的進度居然比成都府的還要快一些。

夜裏,蕭景鐸處理完政務,回到院裏時已經很晚了。秋菊等人坐在院子裏乘涼,看見蕭景鐸,連忙起身迎上來:“郎君。”

蕭景鐸隨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們休息吧,不必跟過來了。”

秋菊知道蕭景鐸的習慣,無非必要,蕭景鐸並不喜歡眼前杵著人,於是也不多說,她突然想到什麽事情,對蕭景鐸說道:“郎君,你要的團扇我們繡好了。”

“哦?”蕭景鐸的語氣立刻振奮起來,“拿來給我看看。”

秋菊將幾柄已經裝好的團扇一起帶來,蕭景鐸隨意跳了一柄,在手中轉了一圈,讚道:“很好。”

“郎君,你特意畫了這麽多幅花樣,是為了送誰?”秋菊好奇這個許久了,蕭景鐸這幾日要處理公務,要準備新帝壽禮的事情,晚上還要耗費大量時間親自畫圖,到底是什麽人,能比聖上還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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