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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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艷紅對著齊子墨也一臉無懼, 甚至有些不屑, 叉著腰叫罵道：“你爸是殺人犯，殺人犯的兒子說的話也能聽嗎？祖屋不賣, 怎麽賠償, 難不成要我們家倒貼？！呸！養不熟的白眼狼！”
齊建業想阻止沖動的妻子，沒想到趙艷紅嘴皮子一翻, 又開始了老一套的說詞，也不看看現在他們可還得依仗他這個侄子, 現在得罪人又有什麽好處？
圓滑的齊二叔一臉不虞, 眉頭微皺，周圍的人群也咋呼開來，A市不大不小，但是殺人犯他們還真沒親眼見過, 尤其是和平年代, 這事聽者就讓人頭皮發麻。
雖然齊子墨和關宏文過來擺攤了很久，知道他們性子不差, 此刻還是不自主的後退一步, 生怕沾上一絲半點的晦氣。
關宏文皺眉看了下面沈如水的齊子墨, 力挺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就算他爸做錯了事情, 你憑什麽栽贓到兒子頭上？你這樣張嘴胡說的人，想必兒子也是偷雞摸狗、作奸犯科的人！”
趙艷紅臉色脹紅，氣的就想罵臟話，齊建業從攤後走出來, 拽住趙艷紅的手臂，低聲喝道：“閉嘴！還嫌鬧得不夠大？你要丟人就給我滾回家裏丟人去！”
趙艷紅閉上嘴，一天掙一百的生意，她才不要回去，她也信不過齊建業，有了錢還會老實著沒有花花腸子嗎？她必須天天盯著才行！
齊建業走上前一臉親切的笑容問道：“子墨啊，上次你來家裏怎麽沒來找我呢？你二嬸心直口快，不會說話，我後來把她罵了一頓，但是也找不到你了。知道你來市裏上學，我們就想著過來照顧你。”
“學生嘛，還是要把心放在學習上，掙錢的事有我們大人來操心。你爸跑的不見了人影，你媽又跟著人跑了，我們可不就是你最親的親人了？”
齊建業一臉誠懇說著，邊說邊嘆氣，做足了為親戚操心狠了的家長形象，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齊二叔一家似乎對這齊子墨還挺不錯。
齊子墨面色平靜，看著齊建業做戲沒有一丁點反應，齊建業眼底閃過一絲不喜，覺得齊子墨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更別提尊重他了，他這麽說了，也沒點反應。
莫笑笑直接翻了個白眼，“顛倒黑白，不如你們不要臉。”
齊子墨聞言眼裏閃過一點笑意，看向齊建業的時候神色淡漠，“房子到底值多少，有沒有被低價賣出，這事我心裏有數。只說今天，你說這東西是老齊家的秘方，呵，說出來不怕認識的人過來笑話嘛？老齊家難道不是世代農民，什麽時候還懂這個東西了？”
農民這個詞戳痛了齊建業的心，他搬到鎮上後不再回鄉，就是覺得自己不再是泥腿子了，和那些農村人本質就不一樣了，現在在城裏這麽多人面前說他們家都是農民，他心裏能高興才怪！
“子墨，看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老齊家的秘方，你能賣的這麽好？總不能是你自己研究的吧？祖屋你爺爺本就說是給我的，秘方呢，齊家人自然也有處置的權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齊建業語帶刀鋒、綿裏藏針道。
關宏文怒了：“你們真是年紀大了就想以大欺小，甭說你是齊哥的叔叔了，占了我們的地，偷用我們的秘方去賣東西，就是你們不占理！”
關宏文以為他這麽說完以後，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該站在他們這邊了，誰知道除了那些老顧客露出恍然大悟的臉，弄清這兩天味道為什麽變得不太一樣的原因了，其他街道店鋪來圍觀的老板們，倒是紛紛勸和起來。
“自家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都是自家人，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小老板啊，你看你叔叔說的也有道理，咱們不能掙錢了就忘了本份。”
“不然你們就回去談嘛，在這裏大熱天的吵這個，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莫笑笑一臉迷惑，這什麽事？明擺著他二叔夫妻倆就是惡心人，這些人怎麽反倒勸他們各退一步，他們要退去哪？再退還有立錐之地嗎？
關宏文也氣的面色泛紅，這些天天天出來擺攤做生意，膚色都曬成了小麥色，再加上高壯的身體，怒目瞪著眾人時都讓人聲音也不由得變小了些。
“那你們是打定主意在這裏擺攤了是嗎？”齊子墨擡眼看著齊建業夫妻倆問道。
趙艷紅直接高聲回道：“你做得，我們怎麽就做不得了？走走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齊建業面皮抖了下，似是咬牙說道：“子墨啊，你也知道二叔家的情況，占了你們的地實在不好意思，不然你們再找個地賣吧，都是一樣的。”
關宏文氣的眼睛都紅了，當然不一樣了！他們挑的這個地是菜市場邊上的交叉路口，人來車往的好不熱鬧，讓他們換地，他們肯定不可能和他們就近擺，不然還不得惡心死？
如果要換遠點的地，周圍的店鋪都是賣吃食的，他們也不好去擺，但讓他們每天和齊二叔夫妻天天搶擺攤位置，那把自己擺的也太低了些。
“我知道了。”齊子墨輕聲道：“那我就祝你們生意興隆吧。”
齊子墨說完就和關宏文退出人群，虎頭蛇尾的讓周圍相看熱鬧的人都有些失望，說好的打起來呢，也沒見紅，這就完了？也是，和長輩打起來，占不占理的都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還不如就這麽算了，吃個啞巴虧，也算不得什麽。
關宏文氣的一路都不怎麽說話，兩人東西都帶出來了，自然也還是要賣掉的，他們找了個稍遠的位置擺攤，好在老顧客剛才都知道他們原來還有在經營，就跟著過來買了，雖沒有菜市場那邊那麽熱火，賣的時間長了些，七點之前還是賣光收攤回去了。
齊子墨路上沒有說話，只是沈默的騎著車，關宏文實在憋不住，坐在車上就罵開了，“這都什麽親戚啊？我看就是眼紅你做生意掙錢了，就想占便宜，不然之前怎麽沒想著接濟你？呸！”
莫笑笑聽得直點頭，但她更知道齊子墨現在心情肯定也不好，也沒火上澆油一起罵，只是咬唇想著這事他們要怎麽解決，A市就這麽大，而他們的住處就在這附近，也不可能為了避開齊建業而跑的更遠，但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齊子墨回去把車放好，和關宏文一起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回去，爐子滅火留在三輪車上，路上兩人沒有說話，關宏文氣呼呼的把東西放回去就打算回家吃根雪糕冷靜冷靜，他怕他再看見齊子墨會吵起來！
咱們做人不怕掙不了錢，就怕你沒有那股氣，窩窩囊囊的過日子，怒其不爭，實在是憋屈。
齊子墨看他轉身要走，把廚房的涼茶提出來問道：“先喝點茶，咱們聊聊？”
關宏文轉身又坐了回去，年輕火氣旺，也憋不住話，直接質問道：“齊哥，我叫你齊哥是真的認可你的能力，但是你太糊塗了，這倆人就和地溝裏的老鼠一樣，你幹嘛讓著他們？咱們擺了那麽久的攤，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們有理，熟客也喜歡吃我們做得，他們就是小偷！偷了我們的想法，厚著臉皮去擺攤，早知道前兩天生病我也該出來擺攤，白讓他們去掙這個錢了。”
齊子墨笑笑，理解的點點頭，白色的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哪有剛才面對齊建業夫妻倆時的陰郁、暗沈。
莫笑笑坐在關宏文對面也跟著說道：“小關說的對！你二叔他們真不是人，之前不和你商量賣了房子害你沒有地方住，偷了你家的存款，回頭沒事人一樣，還不樂意你去借十幾塊錢，現在說是親戚了，臉都不要了！”
關宏文聽不見莫笑笑說的，但是意思也是一樣的，齊二叔就是占便宜來了，沒有錢，你看看他認不認齊子墨這個侄子，估計恨不得他離得越遠越好，他老婆一直嚷著侄子是殺人犯的兒子，別人藏著掖著的事，她倒好，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齊子墨倚在墻面上，看了關宏文和莫笑笑一眼，唇邊帶著一點輕松的笑意說道：“剛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太生氣了，沒有想到咱們的生意。宏文你沒想想，連你都知道的事，周圍都是人精的老板們，為什麽不站在我們這邊說話？”、
關宏文皺眉，說道：“唔，因為你們是親戚？鬧起來不好看？”
齊子墨點點頭又搖頭道：“這只是其一，還有第二個原因，也是我後面才明白的。”
齊子墨看了眼莫笑笑，又轉到關宏文臉上解釋道：“不止是因為我們是親戚關系，他們不知道我們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一個原因，之前我們擺攤只擺兩個小時，雖然時間少，但是不用租店面，生意又那麽好，已經影響了周圍的店面了。”
“所以這些人就想把我們弄走？那留下你二叔他們就可以了？”
關宏文還沒說完就想起來了，剛才熟客來打包的時候，都會說起來齊建業他們雖然和他們賣的是一樣的東西，但是鍋底調料除了辣就沒有更多層次的味道了，簡言之就是不怎麽好吃。
如果要算威脅性的話，他們才是最正宗的，齊建業他們就是仿冒，雖然一開始會有很多熟客過去買，但是吃個兩次發現味道完全不一樣後，肯定就不會再上門了，自然也影響不到周圍店鋪、攤位的生意。
這彎彎繞繞的，難怪齊建業夫妻倆這兩天占了他們的位置打著他們的旗號賣東西，也沒人來提醒他們一下。
“這些人怎麽這樣？我們每天也就擺攤那麽點時間，這都有意見，有病！”關宏文氣的踢了一下桌角，結果桌子沒怎麽樣，他自己的腳倒是踢疼了，忙抖了下腳緩解疼痛。
齊子墨這些年見了不少人的惡意，就連親生父母都不一定對你好，旁人各有心思不是很正常嗎？
他轉過視線看了看一臉恍然的莫笑笑，低頭輕笑了聲，好在，他的運氣並不差。
“所以我覺得，我們之前的預案可以提上來了，我們自己開店，再請兩個人過來幫忙，如果可靠，開學後可以給他升職幫我們管理店面，工資按照營業額來分成。”
關宏文聽得一楞一楞的，還有這一說？他以為找人管理店面就是給點錢，怎麽還和營業額綁在一起了？
齊子墨但笑不語，這也是受莫笑笑不時冒出的建議才產生的想法。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他們出錢出店，店長要做的就不多了，只要管理好店面，營業額高了，他的分成自然也高，就像是三人一起合夥做生意一樣，按照比例不同來分紅。
當然這事先記下，人品考察過關才能放手，不然他們寧肯少做點生意，也不能當冤大頭。
“齊哥你這個主意好，我同意！”關宏文沒想到峰回路轉，之前勸齊子墨答應開店本已經放棄了希望，沒想到齊建業他們這麽一鬧，反倒讓他齊哥發現擺攤不是長久的生意了。
“咱們手頭的錢租店面是沒問題的，這事還得拜托阿姨留意一下咱們附近有什麽空餘的店面。”齊子墨溫聲說道。
關宏文撓撓頭，“要找什麽店面？我看咱們這邊很多空餘的店面呀，只要能擺幾張桌子椅子，應該就足夠了吧？”
齊子墨給他倒了一杯水，擡起沈靜的黑眸淡道：“你不想著把咱們套圈的生意也一起合並了嗎？”
“啊？”關宏文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套圈和串串怎麽合並？這就不搭嘎。
“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開兩家店，麻辣燙這個不必多說，自有固定的人群，你覺得會去套圈的人都有什麽特點？”齊子墨抿了口茶問道。
關宏文還在苦思冥想，莫笑笑已經忍不住舉手，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期望得到老師的註意一樣，手臂舉的高高的，臉上就差寫著問我問我了！
齊子墨差點沒繃住臉上正經的表情，眸子裏已經帶著笑了，對她輕輕頷首，示意她說。
莫笑笑立馬說道：“他們想要以小謀大！又覺得一塊錢對他們不算多，但是萬一套中了就得到遠超一塊錢的商品，就很值！”
齊子墨點點頭，看關宏文沒有說話，只能自己把莫笑笑這話又說了一遍，不重道：“這其實是第一點，第二點則是他們希望用最少的錢買到不說最好，但一定是性價比最高的，我們可以開店，專賣我們淘過來的商品，定好價位，這樣他們覺得自己得到實惠了，我們也能得到更多的收益。”
莫笑笑聽著眨了下眼，哎，這不就是那種兩元店的做法嗎？擺放很多東西，均價兩元，很多東西拿出來零賣就遠比兩元高，但是他們進貨就會得到折扣價，這就是薄利多銷。
莫笑笑忍不住看了下燈光下身形還有些單薄的少年，同樣是吃米長大的，人家為什麽腦子就那麽活，而她還要詢問大佬才能拿定主意建議他去擺攤。
關宏文早就在那邊吹捧他齊哥了，這腦子和他這腦子差別也太大了，隨便想想就是個主意，這店他一聽就覺得生意會很好，尤其是他媽這種婦女了，喜歡低價買東西，甭管用不用得上，不買那就虧了！
“齊哥你以後說一聲，你說往東我就往東，你說打狗我肯定不攆雞，你就是我爸爸！”關宏文特別節操的抱大腿，無師自通的把爸爸這套說詞用了出來。
莫笑笑看著齊子墨一臉無語的看著關宏文，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眼角都被擠出一點淚花來，她就知道關宏文就是個開心果，和他在一起，齊子墨的話和表情都多了不少。
“那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幫忙問問，有沒有符合我們要求的兩家相鄰的店面，也方便我們看管。”齊子墨一錘定音，不想再聽關宏文沒完沒了的馬屁，就把人趕走了。
關宏文樂滋滋的不用他催就自己開門跑回去了，他已經想到自己腰纏萬貫不到一年成為萬元戶，兩年破十萬的美好日子了，到時候校園裏無處不流傳著他的傳說！
齊子墨把門關上，才唇邊帶笑，朝莫笑笑問道：“忙了一天，還沒吃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家裏也買冰箱了，不過今天沒有準備太多菜，明天我去菜市場多買點。”
莫笑笑沒進廚房，還真不知道齊子墨竟然買了冰箱，忍不住跟在他後面進去探頭一看，深綠的冰箱外表，遠沒有她生活的時代銀亮時尚的外表，帶著一點年代感，但是因為新買的緣故，莫笑笑看著還是彎了眸子。
“你掙得都拿去買空調和冰箱了，身上還有多餘的錢嗎？”莫笑笑忍不住蹙眉關心道。
齊子墨打開冰箱取出排骨，不在意道：“足夠開店了，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莫笑笑眨眨眼，她這是被比她小的小孩給教育了？他倆個頭差不多高，齊子墨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營養跟上了，個子抽條，手臂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肌肉，面容已經脫離了以往的稍許稚氣，露出俊美的面容輪廓。
“做個糖醋排骨吧？正好家裏還有阿姨送的菠蘿罐頭和番茄醬。”齊子墨扭頭對莫笑笑說道，黑色的眼睛凝視著莫笑笑，讓她有些不太自在後退了些。
“你看著做吧，反正我也吃不了，我看你吃。”莫笑笑感覺廚房有些悶熱，借故給自己扇扇風走了出去。
沒想到齊子墨又跟了出來，從桌上拿起遙控打開空調，說道：“我都忘了廚房熱，你現在客廳吹會空調，要看電視劇嗎？有線費我已經交了，你坐著看一會兒，要換臺可以找我，我給你調。”
齊子墨給莫笑笑打開電視，按到電影頻道，正好上面正在播放著一部古裝電影，莫笑笑雖然覺得這些服裝有些過時，但還是看的津津有味，早就忘了前面的不自在，對齊子墨親近道：“那你先進去炒菜吧，我自己看。”
齊子墨往前走了兩步，轉頭看莫笑笑真的好好坐著看電視了，失笑的搖搖頭，沒再打擾她，進去廚房自己做飯了。
莫笑笑看了會兒，感覺沒有多久，就聞見廚房飄出來的炸排骨的香氣，鼻子動了動，目光從電視上轉過去，看見齊子墨身上穿著圍裙，綁帶勾勒出男孩勁瘦的腰線，在燈光下汗濕的鼻尖額頭幾乎一片晶瑩，後背心也汗濕了一片……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荷爾蒙味道。
莫笑笑有些坐不住了，齊子墨比她小在廚房做飯，她吹著空調看電影，這……她撓撓臉，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齊子墨背後沒有長眼睛，怎麽發現莫笑笑來的，正在變聲器略低沈的嗓音響起，“怎麽不看電視了？是要換臺了嗎？”
“沒有，我就是看你做得很香，過來看看。”莫笑笑有些尷尬的解釋道，眼睛不知道放到哪裏更好。
這套房的廚房並不大，多裝幾個人也就滿了，她站在廚房門口，擡手就能碰到齊子墨的肩膀，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齊子墨對她的態度太好了，她都有些不知道怎麽相處了。
還記得剛見到齊子墨的時候，這孩子眼底灰暗，喪失了對生活的全部熱情，面對她的示好各種懷疑，現在這麽平和的相處，她倒是開始不習慣了。
莫笑笑眼神發楞，也沒註意到齊子墨已經把上了醬色的排骨和菠蘿裝到盤子裏，調整好擺盤，把多餘的醬汁擦去，端起盤子對她說道：“我先放到外面，一會兒炒個青菜就出來，你在餐桌邊等等我。”
“你一個人吃的完嗎？不然就這樣吧，中午你也吃了很多菜了，少吃一點沒有關系的。”莫笑笑就和擔心孩子累壞的家長一樣，出去忙了這麽久，回來還不能吃上兩口熱乎的飯菜，太辛苦了些。
齊子墨看她堅持，就說道：“那我去把鍋趁熱洗了，馬上來。”
莫笑笑順從的點點頭，杏眸左右看了看，還是坐在椅子上等齊子墨出來，齊子墨動作極快，洗完鍋具端著兩碗飯走出來，看見莫笑笑乖巧的坐在那，忍不住笑了下，把碗筷放在她面前。
莫笑笑道了謝就一直看著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的糖醋排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目露渴望，她心裏暗道失策，醒來就記得去吃串串了，現在好了，又多了一樣吃的，也不知道美食街那有沒有這樣的糖醋排骨，這菠蘿看著也好好吃的樣子……
齊子墨一樣給她夾了一些菜放到她碗裏才開始吃自己的，兩人一時之間安靜下來，只有齊子墨咀嚼食物發出的輕微吞咽聲。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關宏文又一直跟著齊子墨，所以他有許多話想問莫笑笑，但又覺得事事詢問，他是不是管的太多，會讓莫笑笑生氣，權衡之下還是沒有多問。
莫笑笑倒是想問，不過現在吃飯，讓孩子好好吃飽再說吧，明天他們還要去周圍轉轉，一早就要起來，她想問什麽時候都可以，倒也不急。
齊子墨吃飯的速度並不慢，吃完自己碗裏的，看莫笑笑已經離開座位去看電視了，自然的把她面前的碗拿到自己這，再一點點吃幹凈。
他倆看了會兒電視，要睡覺的時候莫笑笑才發現問題，看洗漱完出來的大男孩問道：“你把空調安到客廳，你的房間沒有，晚上睡覺不會熱嗎？”
莫笑笑有些納悶，齊子墨要買空調她理解，夏天到了嘛，但是空調就放在客廳，睡覺難道到這裏打地鋪？白天他又不在家，怎麽看這空調安得古古怪怪。
誰知齊子墨展眉笑道：“我在這裏打地鋪，一樣的。”
好吧，這個莫笑笑無法反駁，反正地上鋪好墊子，睡著也不比床差多少，不過，她要去哪裏呆著？
平時晚上她並不怎麽需要睡眠，所以齊子墨和她都是分開一墻之隔的房間裏各自呆著，但是夏天嘛，有空調吹，她肯定也是不想回房間呆著的，那現在是要和齊子墨一起在客廳打地鋪，看他睡？
、
齊子墨在她思考的時候已經把地面拖了一遍，幹了後鋪上墊子、席子和枕頭，墊子比較寬，他用枕頭隔在中間，放好另一個枕頭，才擡頭對莫笑笑招手道：
“你今晚睡這邊吧，我中間隔開了，不會碰到你的，屋裏沒有空調太熱了，先在這裏將就一下，下次掙錢了我給你房間也安上空調。”
莫笑笑本來有些遲疑，一聽這話立馬拒絕了，“不用不用，這樣就行了，夏天都快過去了，買空調太浪費了，就這樣吧，我覺得很好。”
話雖如此說了，但是等齊子墨關掉電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小夜燈時，莫笑笑又覺得躺著坐著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當然齊子墨是個挺愛幹凈的男孩，即便每天去賣這些辣串，回來後都會洗個澡，所以身上都會帶著淡淡的肥皂清香，他和衣而眠，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她不太尷尬還是怎麽，背對著莫笑笑，側身躺在床鋪上，黑色的短發自然的垂落在枕頭上，露出後腦上小小的發旋。
莫笑笑不知為何，放輕呼吸沒有動彈，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困頓，微闔上眼睛假寐，耳邊有輕微的移動聲，似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卻沒有第一時間清醒過來，懷疑自己是夢魘了，不然怎麽會睜不開眼睛。
一股微熱的好聞的風吹拂到她臉上，在她額頭上停頓了會兒又撤離，只留下空調吹拂來的涼氣，等莫笑笑再睜開眼時，天就亮了。
莫笑笑摸摸額頭，有些莫名，她這是夢中夢？做夢還會在夢裏再睡著？
齊子墨收拾好東西看莫笑笑還單手摸著自己額頭原地站著，不由得問道：“怎麽摸額頭，是不是——”
“沒有，我沒事，我就是覺得今天早上挺涼快的。”莫笑笑連忙解釋道，眼睛四處亂看，總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有些對不住齊子墨。
齊子墨笑了笑，說道：“那走吧，關宏文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早點出去早點回來休息，中午熱的話，你自己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不用一直跟著我們曬太陽。”
莫笑笑不在意的點點頭，她當然是不能離開齊子墨身邊太遠的，這個也無須和齊子墨多加解釋，反正跟著他就對了。
齊子墨有些無奈，一看莫笑笑就打算陽奉陰違，看時間實在有些要遲了，只好和她出門下樓去找關宏文。
關宏文翹首以盼，等了齊子墨半天，差點上樓去找人，平時約好了，第二天一早一般都是齊子墨早早的起床買了早餐等他，今兒他等到花都快謝了，才看見齊子墨慢悠悠的下樓。
“齊哥，你這晚上肯定是偷香竊玉去了，不然怎麽起的這麽晚，平時你可不這樣。”關宏文取笑的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齊子墨，嘿嘿笑道。
齊子墨快速的看了一眼莫笑笑，對關宏文板著臉訓到，“胡說什麽？我晚上看了會兒電視，早上收拾了一下屋子才出來的晚了些。”
“行了，阿姨那邊怎麽說？”齊子墨轉移話題問道。
關宏文一聽眉飛色舞道：“我今兒就想和你說呢！我媽說附近還真有一家店面，因為是自家蓋的門面，挺大，但是咱們這周圍開的店鋪又不需要那麽大的地，賣早餐還是賣衣服的，只需要一半就夠了，所以他就一直沒有租出去。”
“那我們先去看看，我們租下來要隔開兩間店面，店主願意隔開嗎？”齊子墨側首問道，身子帶著關宏文往外走了點。
關宏文正要回答，發現他們怎麽快走到馬路中間了，納悶道：“齊哥，咱們不貼著裏面走，幹啥一直往外啊，你空著道也沒人要過去呀。”
齊子墨面不改色道：“我習慣走中間。”
莫笑笑抿唇笑了笑，背著手走在齊子墨的右手邊，繼續聽他們說話。
“他願意啊，這人和我家七拐八拐的帶了一些親戚關系，所以我一問我媽就想了起來，還說我們要租，租這個事少，租金也低，虧不了。”關宏文學他媽的語氣說道。
齊子墨笑了笑，“還是讓阿姨費心了，這事辦好，要請阿姨去吃一頓飯道謝才對。”
“咱們哪跟哪啊，我媽都說了，你帶著我去做生意那是正事，我現在不去游戲廳玩游戲，她不知道多感謝你，天天讓我帶你回去吃飯，現在看你都和看親兒子一樣。”
關宏文語氣酸溜溜的，眼裏卻不是這麽個意思，能和他齊哥做兄弟，他巴不得呢。
昨晚關宏文詢問了關母以後，關母就直接電話聯系了店主，所以今早他們過去就是店主想親自和他們談談，關宏文也得叫一聲叔，直接叫他王叔。
王叔看關宏文領著另一個少年過來，面上倒也沒露出多少驚訝，對他們這麽年輕就敢自己開店倒是有幾分讚賞其魄力。
“你媽昨晚和我說了，你們打算租兩個店面，我這裏地方大，到時候中間圍起來，開個小門，也方便你們進出，這店後面是後廚和空置的房間，你們看是用來放東西還是放張床休息，都可以。”王叔笑著帶他們把店面轉了一圈。
店裏有一百二十平左右，後面的空間差不多一樣大，基本上是租了一家店還白送了同樣面積的空房間給他們，一個月租金在一百左右，門口就是馬路道道，旁邊有小區還有學校，環境不錯，店面也有簡單的刷了層白灰，看著非常亮堂，比菜市場那亂糟糟的地實在是強了太多。
齊子墨和關宏文看完以後就非常滿意了，但是這租金可不便宜，他們面上沈思，都學會了偽裝自己的情緒，不過王叔確實是真心希望把店面租出去的，親戚家的孩子租事也少，有問題了也能找到人負責，比起不知根底的不知好了多少。
“你們要是還需要什麽，可以直接說，我看看能行就行，你們喜歡，就租，不喜歡，也沒什麽。”王叔爽朗笑著說道。
齊子墨也不說別的，直接說道：“租金我們沒什麽意見，不過店裏您知道，我們要做生意肯定需要桌子椅子這些，您看能不能幫我們裝上，我們就直接租了。”
關宏文也插科打諢說道：“叔，你看我們要是自己買了桌子椅子那也帶不走，還不是要處理，你看你買了也不虧啊，我們不租了，你還可以租給其他人，不是還省了事。”
王叔一聽不由得莞爾，食指點了點關宏文的額頭，“你們這些小夥子啊，我知道了，這事我同意了，還有什麽要求？”
齊子墨搖搖頭，感謝道：“就這個了，謝謝王叔。”
“沒事，那咱們就簽合同吧。”
雙方都滿意，直接簽合同約定起租一年，房租每個季度付一次錢，水電費自理，簽好合同領上鑰匙，兩人走出來，關宏文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中午都沒到，他們就拍板租店了……這效率，可以，他喜歡！
雖然決定要開店了，但是店面也沒放置好物品，也沒招到人，今天他們還是要去擺攤，店面地址也該和熟客說一下，等準備好這幾天就可以開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九千四舍五入就是一萬，我努力了……嗚嗚
V章留言隨機發紅包啦，感謝小天使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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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建業想阻止沖動的妻子，沒想到趙艷紅嘴皮子一翻, 又開始了老一套的說詞，也不看看現在他們可還得依仗他這個侄子, 現在得罪人又有什麽好處？
圓滑的齊二叔一臉不虞, 眉頭微皺，周圍的人群也咋呼開來，A市不大不小，但是殺人犯他們還真沒親眼見過, 尤其是和平年代, 這事聽者就讓人頭皮發麻。
雖然齊子墨和關宏文過來擺攤了很久，知道他們性子不差, 此刻還是不自主的後退一步, 生怕沾上一絲半點的晦氣。
關宏文皺眉看了下面沈如水的齊子墨, 力挺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就算他爸做錯了事情, 你憑什麽栽贓到兒子頭上？你這樣張嘴胡說的人，想必兒子也是偷雞摸狗、作奸犯科的人！”
趙艷紅臉色脹紅，氣的就想罵臟話，齊建業從攤後走出來, 拽住趙艷紅的手臂，低聲喝道：“閉嘴！還嫌鬧得不夠大？你要丟人就給我滾回家裏丟人去！”
趙艷紅閉上嘴，一天掙一百的生意，她才不要回去，她也信不過齊建業，有了錢還會老實著沒有花花腸子嗎？她必須天天盯著才行！
齊建業走上前一臉親切的笑容問道：“子墨啊，上次你來家裏怎麽沒來找我呢？你二嬸心直口快，不會說話，我後來把她罵了一頓，但是也找不到你了。知道你來市裏上學，我們就想著過來照顧你。”
“學生嘛，還是要把心放在學習上，掙錢的事有我們大人來操心。你爸跑的不見了人影，你媽又跟著人跑了，我們可不就是你最親的親人了？”
齊建業一臉誠懇說著，邊說邊嘆氣，做足了為親戚操心狠了的家長形象，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齊二叔一家似乎對這齊子墨還挺不錯。
齊子墨面色平靜，看著齊建業做戲沒有一丁點反應，齊建業眼底閃過一絲不喜，覺得齊子墨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更別提尊重他了，他這麽說了，也沒點反應。
莫笑笑直接翻了個白眼，“顛倒黑白，不如你們不要臉。”
齊子墨聞言眼裏閃過一點笑意，看向齊建業的時候神色淡漠，“房子到底值多少，有沒有被低價賣出，這事我心裏有數。只說今天，你說這東西是老齊家的秘方，呵，說出來不怕認識的人過來笑話嘛？老齊家難道不是世代農民，什麽時候還懂這個東西了？”
農民這個詞戳痛了齊建業的心，他搬到鎮上後不再回鄉，就是覺得自己不再是泥腿子了，和那些農村人本質就不一樣了，現在在城裏這麽多人面前說他們家都是農民，他心裏能高興才怪！
“子墨，看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老齊家的秘方，你能賣的這麽好？總不能是你自己研究的吧？祖屋你爺爺本就說是給我的，秘方呢，齊家人自然也有處置的權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齊建業語帶刀鋒、綿裏藏針道。
關宏文怒了：“你們真是年紀大了就想以大欺小，甭說你是齊哥的叔叔了，占了我們的地，偷用我們的秘方去賣東西，就是你們不占理！”
關宏文以為他這麽說完以後，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該站在他們這邊了，誰知道除了那些老顧客露出恍然大悟的臉，弄清這兩天味道為什麽變得不太一樣的原因了，其他街道店鋪來圍觀的老板們，倒是紛紛勸和起來。
“自家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都是自家人，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小老板啊，你看你叔叔說的也有道理，咱們不能掙錢了就忘了本份。”
“不然你們就回去談嘛，在這裏大熱天的吵這個，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莫笑笑一臉迷惑，這什麽事？明擺著他二叔夫妻倆就是惡心人，這些人怎麽反倒勸他們各退一步，他們要退去哪？再退還有立錐之地嗎？
關宏文也氣的面色泛紅，這些天天天出來擺攤做生意，膚色都曬成了小麥色，再加上高壯的身體，怒目瞪著眾人時都讓人聲音也不由得變小了些。
“那你們是打定主意在這裏擺攤了是嗎？”齊子墨擡眼看著齊建業夫妻倆問道。
趙艷紅直接高聲回道：“你做得，我們怎麽就做不得了？走走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齊建業面皮抖了下，似是咬牙說道：“子墨啊，你也知道二叔家的情況，占了你們的地實在不好意思，不然你們再找個地賣吧，都是一樣的。”
關宏文氣的眼睛都紅了，當然不一樣了！他們挑的這個地是菜市場邊上的交叉路口，人來車往的好不熱鬧，讓他們換地，他們肯定不可能和他們就近擺，不然還不得惡心死？
如果要換遠點的地，周圍的店鋪都是賣吃食的，他們也不好去擺，但讓他們每天和齊二叔夫妻天天搶擺攤位置，那把自己擺的也太低了些。
“我知道了。”齊子墨輕聲道：“那我就祝你們生意興隆吧。”
齊子墨說完就和關宏文退出人群，虎頭蛇尾的讓周圍相看熱鬧的人都有些失望，說好的打起來呢，也沒見紅，這就完了？也是，和長輩打起來，占不占理的都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還不如就這麽算了，吃個啞巴虧，也算不得什麽。
關宏文氣的一路都不怎麽說話，兩人東西都帶出來了，自然也還是要賣掉的，他們找了個稍遠的位置擺攤，好在老顧客剛才都知道他們原來還有在經營，就跟著過來買了，雖沒有菜市場那邊那麽熱火，賣的時間長了些，七點之前還是賣光收攤回去了。
齊子墨路上沒有說話，只是沈默的騎著車，關宏文實在憋不住，坐在車上就罵開了，“這都什麽親戚啊？我看就是眼紅你做生意掙錢了，就想占便宜，不然之前怎麽沒想著接濟你？呸！”
莫笑笑聽得直點頭，但她更知道齊子墨現在心情肯定也不好，也沒火上澆油一起罵，只是咬唇想著這事他們要怎麽解決，A市就這麽大，而他們的住處就在這附近，也不可能為了避開齊建業而跑的更遠，但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齊子墨回去把車放好，和關宏文一起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回去，爐子滅火留在三輪車上，路上兩人沒有說話，關宏文氣呼呼的把東西放回去就打算回家吃根雪糕冷靜冷靜，他怕他再看見齊子墨會吵起來！
咱們做人不怕掙不了錢，就怕你沒有那股氣，窩窩囊囊的過日子，怒其不爭，實在是憋屈。
齊子墨看他轉身要走，把廚房的涼茶提出來問道：“先喝點茶，咱們聊聊？”
關宏文轉身又坐了回去，年輕火氣旺，也憋不住話，直接質問道：“齊哥，我叫你齊哥是真的認可你的能力，但是你太糊塗了，這倆人就和地溝裏的老鼠一樣，你幹嘛讓著他們？咱們擺了那麽久的攤，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們有理，熟客也喜歡吃我們做得，他們就是小偷！偷了我們的想法，厚著臉皮去擺攤，早知道前兩天生病我也該出來擺攤，白讓他們去掙這個錢了。”
齊子墨笑笑，理解的點點頭，白色的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哪有剛才面對齊建業夫妻倆時的陰郁、暗沈。
莫笑笑坐在關宏文對面也跟著說道：“小關說的對！你二叔他們真不是人，之前不和你商量賣了房子害你沒有地方住，偷了你家的存款，回頭沒事人一樣，還不樂意你去借十幾塊錢，現在說是親戚了，臉都不要了！”
關宏文聽不見莫笑笑說的，但是意思也是一樣的，齊二叔就是占便宜來了，沒有錢，你看看他認不認齊子墨這個侄子，估計恨不得他離得越遠越好，他老婆一直嚷著侄子是殺人犯的兒子，別人藏著掖著的事，她倒好，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齊子墨倚在墻面上，看了關宏文和莫笑笑一眼，唇邊帶著一點輕松的笑意說道：“剛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太生氣了，沒有想到咱們的生意。宏文你沒想想，連你都知道的事，周圍都是人精的老板們，為什麽不站在我們這邊說話？”、
關宏文皺眉，說道：“唔，因為你們是親戚？鬧起來不好看？”
齊子墨點點頭又搖頭道：“這只是其一，還有第二個原因，也是我後面才明白的。”
齊子墨看了眼莫笑笑，又轉到關宏文臉上解釋道：“不止是因為我們是親戚關系，他們不知道我們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一個原因，之前我們擺攤只擺兩個小時，雖然時間少，但是不用租店面，生意又那麽好，已經影響了周圍的店面了。”
“所以這些人就想把我們弄走？那留下你二叔他們就可以了？”
關宏文還沒說完就想起來了，剛才熟客來打包的時候，都會說起來齊建業他們雖然和他們賣的是一樣的東西，但是鍋底調料除了辣就沒有更多層次的味道了，簡言之就是不怎麽好吃。
如果要算威脅性的話，他們才是最正宗的，齊建業他們就是仿冒，雖然一開始會有很多熟客過去買，但是吃個兩次發現味道完全不一樣後，肯定就不會再上門了，自然也影響不到周圍店鋪、攤位的生意。
這彎彎繞繞的，難怪齊建業夫妻倆這兩天占了他們的位置打著他們的旗號賣東西，也沒人來提醒他們一下。
“這些人怎麽這樣？我們每天也就擺攤那麽點時間，這都有意見，有病！”關宏文氣的踢了一下桌角，結果桌子沒怎麽樣，他自己的腳倒是踢疼了，忙抖了下腳緩解疼痛。
齊子墨這些年見了不少人的惡意，就連親生父母都不一定對你好，旁人各有心思不是很正常嗎？
他轉過視線看了看一臉恍然的莫笑笑，低頭輕笑了聲，好在，他的運氣並不差。
“所以我覺得，我們之前的預案可以提上來了，我們自己開店，再請兩個人過來幫忙，如果可靠，開學後可以給他升職幫我們管理店面，工資按照營業額來分成。”
關宏文聽得一楞一楞的，還有這一說？他以為找人管理店面就是給點錢，怎麽還和營業額綁在一起了？
齊子墨但笑不語，這也是受莫笑笑不時冒出的建議才產生的想法。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他們出錢出店，店長要做的就不多了，只要管理好店面，營業額高了，他的分成自然也高，就像是三人一起合夥做生意一樣，按照比例不同來分紅。
當然這事先記下，人品考察過關才能放手，不然他們寧肯少做點生意，也不能當冤大頭。
“齊哥你這個主意好，我同意！”關宏文沒想到峰回路轉，之前勸齊子墨答應開店本已經放棄了希望，沒想到齊建業他們這麽一鬧，反倒讓他齊哥發現擺攤不是長久的生意了。
“咱們手頭的錢租店面是沒問題的，這事還得拜托阿姨留意一下咱們附近有什麽空餘的店面。”齊子墨溫聲說道。
關宏文撓撓頭，“要找什麽店面？我看咱們這邊很多空餘的店面呀，只要能擺幾張桌子椅子，應該就足夠了吧？”
齊子墨給他倒了一杯水，擡起沈靜的黑眸淡道：“你不想著把咱們套圈的生意也一起合並了嗎？”
“啊？”關宏文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套圈和串串怎麽合並？這就不搭嘎。
“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開兩家店，麻辣燙這個不必多說，自有固定的人群，你覺得會去套圈的人都有什麽特點？”齊子墨抿了口茶問道。
關宏文還在苦思冥想，莫笑笑已經忍不住舉手，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期望得到老師的註意一樣，手臂舉的高高的，臉上就差寫著問我問我了！
齊子墨差點沒繃住臉上正經的表情，眸子裏已經帶著笑了，對她輕輕頷首，示意她說。
莫笑笑立馬說道：“他們想要以小謀大！又覺得一塊錢對他們不算多，但是萬一套中了就得到遠超一塊錢的商品，就很值！”
齊子墨點點頭，看關宏文沒有說話，只能自己把莫笑笑這話又說了一遍，不重道：“這其實是第一點，第二點則是他們希望用最少的錢買到不說最好，但一定是性價比最高的，我們可以開店，專賣我們淘過來的商品，定好價位，這樣他們覺得自己得到實惠了，我們也能得到更多的收益。”
莫笑笑聽著眨了下眼，哎，這不就是那種兩元店的做法嗎？擺放很多東西，均價兩元，很多東西拿出來零賣就遠比兩元高，但是他們進貨就會得到折扣價，這就是薄利多銷。
莫笑笑忍不住看了下燈光下身形還有些單薄的少年，同樣是吃米長大的，人家為什麽腦子就那麽活，而她還要詢問大佬才能拿定主意建議他去擺攤。
關宏文早就在那邊吹捧他齊哥了，這腦子和他這腦子差別也太大了，隨便想想就是個主意，這店他一聽就覺得生意會很好，尤其是他媽這種婦女了，喜歡低價買東西，甭管用不用得上，不買那就虧了！
“齊哥你以後說一聲，你說往東我就往東，你說打狗我肯定不攆雞，你就是我爸爸！”關宏文特別節操的抱大腿，無師自通的把爸爸這套說詞用了出來。
莫笑笑看著齊子墨一臉無語的看著關宏文，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眼角都被擠出一點淚花來，她就知道關宏文就是個開心果，和他在一起，齊子墨的話和表情都多了不少。
“那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幫忙問問，有沒有符合我們要求的兩家相鄰的店面，也方便我們看管。”齊子墨一錘定音，不想再聽關宏文沒完沒了的馬屁，就把人趕走了。
關宏文樂滋滋的不用他催就自己開門跑回去了，他已經想到自己腰纏萬貫不到一年成為萬元戶，兩年破十萬的美好日子了，到時候校園裏無處不流傳著他的傳說！
齊子墨把門關上，才唇邊帶笑，朝莫笑笑問道：“忙了一天，還沒吃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家裏也買冰箱了，不過今天沒有準備太多菜，明天我去菜市場多買點。”
莫笑笑沒進廚房，還真不知道齊子墨竟然買了冰箱，忍不住跟在他後面進去探頭一看，深綠的冰箱外表，遠沒有她生活的時代銀亮時尚的外表，帶著一點年代感，但是因為新買的緣故，莫笑笑看著還是彎了眸子。
“你掙得都拿去買空調和冰箱了，身上還有多餘的錢嗎？”莫笑笑忍不住蹙眉關心道。
齊子墨打開冰箱取出排骨，不在意道：“足夠開店了，你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
莫笑笑眨眨眼，她這是被比她小的小孩給教育了？他倆個頭差不多高，齊子墨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營養跟上了，個子抽條，手臂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肌肉，面容已經脫離了以往的稍許稚氣，露出俊美的面容輪廓。
“做個糖醋排骨吧？正好家裏還有阿姨送的菠蘿罐頭和番茄醬。”齊子墨扭頭對莫笑笑說道，黑色的眼睛凝視著莫笑笑，讓她有些不太自在後退了些。
“你看著做吧，反正我也吃不了，我看你吃。”莫笑笑感覺廚房有些悶熱，借故給自己扇扇風走了出去。
沒想到齊子墨又跟了出來，從桌上拿起遙控打開空調，說道：“我都忘了廚房熱，你現在客廳吹會空調，要看電視劇嗎？有線費我已經交了，你坐著看一會兒，要換臺可以找我，我給你調。”
齊子墨給莫笑笑打開電視，按到電影頻道，正好上面正在播放著一部古裝電影，莫笑笑雖然覺得這些服裝有些過時，但還是看的津津有味，早就忘了前面的不自在，對齊子墨親近道：“那你先進去炒菜吧，我自己看。”
齊子墨往前走了兩步，轉頭看莫笑笑真的好好坐著看電視了，失笑的搖搖頭，沒再打擾她，進去廚房自己做飯了。
莫笑笑看了會兒，感覺沒有多久，就聞見廚房飄出來的炸排骨的香氣，鼻子動了動，目光從電視上轉過去，看見齊子墨身上穿著圍裙，綁帶勾勒出男孩勁瘦的腰線，在燈光下汗濕的鼻尖額頭幾乎一片晶瑩，後背心也汗濕了一片……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荷爾蒙味道。
莫笑笑有些坐不住了，齊子墨比她小在廚房做飯，她吹著空調看電影，這……她撓撓臉，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齊子墨背後沒有長眼睛，怎麽發現莫笑笑來的，正在變聲器略低沈的嗓音響起，“怎麽不看電視了？是要換臺了嗎？”
“沒有，我就是看你做得很香，過來看看。”莫笑笑有些尷尬的解釋道，眼睛不知道放到哪裏更好。
這套房的廚房並不大，多裝幾個人也就滿了，她站在廚房門口，擡手就能碰到齊子墨的肩膀，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齊子墨對她的態度太好了，她都有些不知道怎麽相處了。
還記得剛見到齊子墨的時候，這孩子眼底灰暗，喪失了對生活的全部熱情，面對她的示好各種懷疑，現在這麽平和的相處，她倒是開始不習慣了。
莫笑笑眼神發楞，也沒註意到齊子墨已經把上了醬色的排骨和菠蘿裝到盤子裏，調整好擺盤，把多餘的醬汁擦去，端起盤子對她說道：“我先放到外面，一會兒炒個青菜就出來，你在餐桌邊等等我。”
“你一個人吃的完嗎？不然就這樣吧，中午你也吃了很多菜了，少吃一點沒有關系的。”莫笑笑就和擔心孩子累壞的家長一樣，出去忙了這麽久，回來還不能吃上兩口熱乎的飯菜，太辛苦了些。
齊子墨看她堅持，就說道：“那我去把鍋趁熱洗了，馬上來。”
莫笑笑順從的點點頭，杏眸左右看了看，還是坐在椅子上等齊子墨出來，齊子墨動作極快，洗完鍋具端著兩碗飯走出來，看見莫笑笑乖巧的坐在那，忍不住笑了下，把碗筷放在她面前。
莫笑笑道了謝就一直看著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的糖醋排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目露渴望，她心裏暗道失策，醒來就記得去吃串串了，現在好了，又多了一樣吃的，也不知道美食街那有沒有這樣的糖醋排骨，這菠蘿看著也好好吃的樣子……
齊子墨一樣給她夾了一些菜放到她碗裏才開始吃自己的，兩人一時之間安靜下來，只有齊子墨咀嚼食物發出的輕微吞咽聲。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關宏文又一直跟著齊子墨，所以他有許多話想問莫笑笑，但又覺得事事詢問，他是不是管的太多，會讓莫笑笑生氣，權衡之下還是沒有多問。
莫笑笑倒是想問，不過現在吃飯，讓孩子好好吃飽再說吧，明天他們還要去周圍轉轉，一早就要起來，她想問什麽時候都可以，倒也不急。
齊子墨吃飯的速度並不慢，吃完自己碗裏的，看莫笑笑已經離開座位去看電視了，自然的把她面前的碗拿到自己這，再一點點吃幹凈。
他倆看了會兒電視，要睡覺的時候莫笑笑才發現問題，看洗漱完出來的大男孩問道：“你把空調安到客廳，你的房間沒有，晚上睡覺不會熱嗎？”
莫笑笑有些納悶，齊子墨要買空調她理解，夏天到了嘛，但是空調就放在客廳，睡覺難道到這裏打地鋪？白天他又不在家，怎麽看這空調安得古古怪怪。
誰知齊子墨展眉笑道：“我在這裏打地鋪，一樣的。”
好吧，這個莫笑笑無法反駁，反正地上鋪好墊子，睡著也不比床差多少，不過，她要去哪裏呆著？
平時晚上她並不怎麽需要睡眠，所以齊子墨和她都是分開一墻之隔的房間裏各自呆著，但是夏天嘛，有空調吹，她肯定也是不想回房間呆著的，那現在是要和齊子墨一起在客廳打地鋪，看他睡？
、
齊子墨在她思考的時候已經把地面拖了一遍，幹了後鋪上墊子、席子和枕頭，墊子比較寬，他用枕頭隔在中間，放好另一個枕頭，才擡頭對莫笑笑招手道：
“你今晚睡這邊吧，我中間隔開了，不會碰到你的，屋裏沒有空調太熱了，先在這裏將就一下，下次掙錢了我給你房間也安上空調。”
莫笑笑本來有些遲疑，一聽這話立馬拒絕了，“不用不用，這樣就行了，夏天都快過去了，買空調太浪費了，就這樣吧，我覺得很好。”
話雖如此說了，但是等齊子墨關掉電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小夜燈時，莫笑笑又覺得躺著坐著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當然齊子墨是個挺愛幹凈的男孩，即便每天去賣這些辣串，回來後都會洗個澡，所以身上都會帶著淡淡的肥皂清香，他和衣而眠，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她不太尷尬還是怎麽，背對著莫笑笑，側身躺在床鋪上，黑色的短發自然的垂落在枕頭上，露出後腦上小小的發旋。
莫笑笑不知為何，放輕呼吸沒有動彈，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困頓，微闔上眼睛假寐，耳邊有輕微的移動聲，似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卻沒有第一時間清醒過來，懷疑自己是夢魘了，不然怎麽會睜不開眼睛。
一股微熱的好聞的風吹拂到她臉上，在她額頭上停頓了會兒又撤離，只留下空調吹拂來的涼氣，等莫笑笑再睜開眼時，天就亮了。
莫笑笑摸摸額頭，有些莫名，她這是夢中夢？做夢還會在夢裏再睡著？
齊子墨收拾好東西看莫笑笑還單手摸著自己額頭原地站著，不由得問道：“怎麽摸額頭，是不是——”
“沒有，我沒事，我就是覺得今天早上挺涼快的。”莫笑笑連忙解釋道，眼睛四處亂看，總覺得自己剛才的猜測有些對不住齊子墨。
齊子墨笑了笑，說道：“那走吧，關宏文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早點出去早點回來休息，中午熱的話，你自己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不用一直跟著我們曬太陽。”
莫笑笑不在意的點點頭，她當然是不能離開齊子墨身邊太遠的，這個也無須和齊子墨多加解釋，反正跟著他就對了。
齊子墨有些無奈，一看莫笑笑就打算陽奉陰違，看時間實在有些要遲了，只好和她出門下樓去找關宏文。
關宏文翹首以盼，等了齊子墨半天，差點上樓去找人，平時約好了，第二天一早一般都是齊子墨早早的起床買了早餐等他，今兒他等到花都快謝了，才看見齊子墨慢悠悠的下樓。
“齊哥，你這晚上肯定是偷香竊玉去了，不然怎麽起的這麽晚，平時你可不這樣。”關宏文取笑的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齊子墨，嘿嘿笑道。
齊子墨快速的看了一眼莫笑笑，對關宏文板著臉訓到，“胡說什麽？我晚上看了會兒電視，早上收拾了一下屋子才出來的晚了些。”
“行了，阿姨那邊怎麽說？”齊子墨轉移話題問道。
關宏文一聽眉飛色舞道：“我今兒就想和你說呢！我媽說附近還真有一家店面，因為是自家蓋的門面，挺大，但是咱們這周圍開的店鋪又不需要那麽大的地，賣早餐還是賣衣服的，只需要一半就夠了，所以他就一直沒有租出去。”
“那我們先去看看，我們租下來要隔開兩間店面，店主願意隔開嗎？”齊子墨側首問道，身子帶著關宏文往外走了點。
關宏文正要回答，發現他們怎麽快走到馬路中間了，納悶道：“齊哥，咱們不貼著裏面走，幹啥一直往外啊，你空著道也沒人要過去呀。”
齊子墨面不改色道：“我習慣走中間。”
莫笑笑抿唇笑了笑，背著手走在齊子墨的右手邊，繼續聽他們說話。
“他願意啊，這人和我家七拐八拐的帶了一些親戚關系，所以我一問我媽就想了起來，還說我們要租，租這個事少，租金也低，虧不了。”關宏文學他媽的語氣說道。
齊子墨笑了笑，“還是讓阿姨費心了，這事辦好，要請阿姨去吃一頓飯道謝才對。”
“咱們哪跟哪啊，我媽都說了，你帶著我去做生意那是正事，我現在不去游戲廳玩游戲，她不知道多感謝你，天天讓我帶你回去吃飯，現在看你都和看親兒子一樣。”
關宏文語氣酸溜溜的，眼裏卻不是這麽個意思，能和他齊哥做兄弟，他巴不得呢。
昨晚關宏文詢問了關母以後，關母就直接電話聯系了店主，所以今早他們過去就是店主想親自和他們談談，關宏文也得叫一聲叔，直接叫他王叔。
王叔看關宏文領著另一個少年過來，面上倒也沒露出多少驚訝，對他們這麽年輕就敢自己開店倒是有幾分讚賞其魄力。
“你媽昨晚和我說了，你們打算租兩個店面，我這裏地方大，到時候中間圍起來，開個小門，也方便你們進出，這店後面是後廚和空置的房間，你們看是用來放東西還是放張床休息，都可以。”王叔笑著帶他們把店面轉了一圈。
店裏有一百二十平左右，後面的空間差不多一樣大，基本上是租了一家店還白送了同樣面積的空房間給他們，一個月租金在一百左右，門口就是馬路道道，旁邊有小區還有學校，環境不錯，店面也有簡單的刷了層白灰，看著非常亮堂，比菜市場那亂糟糟的地實在是強了太多。
齊子墨和關宏文看完以後就非常滿意了，但是這租金可不便宜，他們面上沈思，都學會了偽裝自己的情緒，不過王叔確實是真心希望把店面租出去的，親戚家的孩子租事也少，有問題了也能找到人負責，比起不知根底的不知好了多少。
“你們要是還需要什麽，可以直接說，我看看能行就行，你們喜歡，就租，不喜歡，也沒什麽。”王叔爽朗笑著說道。
齊子墨也不說別的，直接說道：“租金我們沒什麽意見，不過店裏您知道，我們要做生意肯定需要桌子椅子這些，您看能不能幫我們裝上，我們就直接租了。”
關宏文也插科打諢說道：“叔，你看我們要是自己買了桌子椅子那也帶不走，還不是要處理，你看你買了也不虧啊，我們不租了，你還可以租給其他人，不是還省了事。”
王叔一聽不由得莞爾，食指點了點關宏文的額頭，“你們這些小夥子啊，我知道了，這事我同意了，還有什麽要求？”
齊子墨搖搖頭，感謝道：“就這個了，謝謝王叔。”
“沒事，那咱們就簽合同吧。”
雙方都滿意，直接簽合同約定起租一年，房租每個季度付一次錢，水電費自理，簽好合同領上鑰匙，兩人走出來，關宏文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中午都沒到，他們就拍板租店了……這效率，可以，他喜歡！
雖然決定要開店了，但是店面也沒放置好物品，也沒招到人，今天他們還是要去擺攤，店面地址也該和熟客說一下，等準備好這幾天就可以開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九千四舍五入就是一萬，我努力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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