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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五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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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站離得不遠,但遇上一個醉的稀裏糊塗的醉鬼,近在咫尺的距離都變得遙不可及。

蘇白走著走著突然在馬路邊花壇坐了下來,掰著手指嘰嘰咕咕開始說些含糊不清的話。

葉凡也沒聽清,想把人抱起來。

誰知她又不數手指了,不高興地伸手擼了一把葉凡的頭發,看著他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又笑了起來。

葉凡:“...”

蘇白可不管他,站起來,低著頭在花壇裏擼了一把葉子下來,放在手心,開始數葉子。

算了,葉凡放棄,也在她旁邊坐下

“葉凡喜歡我,葉凡不喜歡我,葉凡喜歡我,葉凡不喜歡我...”蘇白每念上一句,就從手心拿一片葉子扔在地上。

等到掌心裏面只剩下一片樹葉,而且剛好數到“葉凡不喜歡我的”,她撇嘴,又從後面花壇揪了一個樹葉放在手心,湊成“葉凡喜歡我”後,揪著葉凡的衣袖甜甜笑:“你看,連樹葉都說你喜歡我。”

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遇到這種事情倒是頭腦清晰。

葉凡看看時間,嘆了口氣,認命把人背起來往公交車站走。

公交站牌上面寫著最後一趟車的時間是22:00,葉凡按亮手機,21:35。

總算是還能趕上最後一趟。

葉凡把蘇白按在凳子上老老實實的坐下,自己站在路下面去看公交車有沒有來。

蘇白這會倒是老實的坐著,盯著廣告牌上的明星發呆。

她發現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朝後招招手,叫了一聲‘葉凡’。

葉凡轉過頭來問:“怎麽了?”

“裏面的燈燒壞了,困住了好多死蚊子。”蘇白指著廣告牌右邊不亮的燈。

葉凡走過去,蹲下,把她T恤往下扯扯,蓋住肚臍眼,免得感冒。

蘇白笑得傻氣,捏捏葉凡耳垂,又揪揪他的頭發:“你就是那個壞掉的燈。”

她說完,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就是死蚊子。”

這倒黴孩子的糟心比喻!

葉凡忍不住反駁:“蚊子趨光。”怎麽會為了不亮的燈不顧一切?

蘇白捏他臉,嘲笑他:“我喝醉了呀,你怎麽還和一個醉鬼理論呢?”

葉凡伸手蓋住她混沌沒有焦距的眼神,把人背上公交車。

自己也是糊塗了,怎麽就因為一句話較真?

聚餐結束後的第二天,蘇白接到朋友從國外的電話,說在冰島買房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盡管知道葉凡采訪視頻的話有真有假,但蘇白還是願意將去冰島看極光這件事情當成是真的,畢竟也是她自己堅持了許久的人生計劃之一。

所以等漫畫簽約的錢一到賬,錢攢夠了,她就托在國外的朋友幫忙費心在冰島尋了合適的房子。

這會總算是收到好消息了。

因為沒有親眼見過房子,蘇白怕是空歡喜一場,就沒立刻告訴葉凡,只找了個由頭說自己要出差幾天,打算先去探探路。

葉凡聽了她找的借口,想到前兩天收到的蘇白賬戶資金去向表,看了她一眼,臉上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只問:“去幾天?”

蘇白拿了個枕頭抱懷裏,不敢看他眼睛,不是很確定回答:“大概四五天?也有可能七八天。”

“哦。”葉凡翻著手裏的書。

書沒剩幾頁,蘇明送的,書名叫做《戀愛100天》,說是送一本戀愛寶典慶祝葉凡脫單。

蘇白捧著葉凡的臉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問:“你生氣了?”

葉凡搖頭。

“你就是生氣了!”蘇白扔掉手裏的抱枕,撲騰進葉凡懷裏。

葉凡放下書,摟住她的腰問:“我說我生氣了,你會告訴我你為什麽撒謊嗎?”

蘇白本能搖搖頭,但過一會驚覺:“我沒有撒謊。”

“既然你沒有撒謊,我為什麽要生氣呢?”葉凡反問。

蘇白啞口無言,只能選擇坦白從寬:“我有些事,需要出國幾天。”

葉凡只問:“安全能保證嗎?”

“那邊有人接機,住的地方是朋友家。”蘇白還把朋友聯系電話發給葉凡。

葉凡起身,從整齊排列在墻角的快遞盒裏拿出一個男士錢包:“裏面有些零錢,歐元,美元都有一些,你拿著,省得到時候還要換。”

“你不問我出去要幹些什麽嗎?”蘇白問。

葉凡從善如流:“那你出去這些天要幹些什麽呢?”

蘇白捏著錢包糾結,可憐巴巴看著他:“可以不說嗎?”

葉凡忍不住湊進對著她的臉頰咬了一口,親昵罵了句:“傻。”

五天後,蘇白剛下了飛機,就頂著個黑眼圈,拖著個行李箱,拿了兩張去冰島的機票興沖沖去敲葉凡的門。

葉凡打開門,看見人,問:“我給你的鑰匙呢?”

蘇白撓頭翻包:“忘在你家裏了。”

葉凡被氣笑,直接進了房間。

可是進房間歸進房間,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向有著隨手關門良好習慣的葉凡,這會居然忘記把門關嚴實,還留了一條小縫。

蘇白趴在門上透過門縫,看見屋裏合著窗簾,只開了一盞燈,微微亮,剛好照著躺在沙發上的葉凡。

門悄悄被推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蘇白悄悄進來。

葉凡聽見聲音,翻了個身,裝睡。

他這些天也沒睡好,開門看到害他睡的不安生的罪魁禍首出現在自己門前,就沒憋住自己心裏面的氣,不想理人。

蘇白被葉凡翻身動靜嚇了一跳,小心脫下鞋,光著腳輕手輕腳慢慢靠進沙發,生怕把人吵醒了。

她像只小貓一樣往前蹭了幾步,發現男主依舊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靠近,才大膽的往前又湊近了些。

“我有個小小的驚喜,你要不要看看?”蘇白扯扯葉凡衣角。

葉凡翻過來,看了她一眼:“你去了五天。”

“啊?”蘇白不明所以。

葉凡繼續控訴:“冰箱裏只留了四天的飯。”

蘇白反駁:“飛機晚點,不是我的鍋。。”

葉凡不說話,還伸手把臺燈關了。

燈關的迅速,但蘇白還是看見他眼下的青黑,

她替自己解釋:“而且剩下一天試試外賣也不錯呀!”

蘇白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覺得自己理虧,再加上黑暗中看不見對方的眼神,她本能感到不適,就伸手想把臺燈打開。

葉凡抓住她的手,摟住她的腰,把人往沙發上一帶,緊緊抱住,下巴陷進她的肩窩:“我只是想說。”

兩人靠的極近,近的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我想你了。”

蘇白握住葉凡放在身側的手,十指交叉,親親他眼下青黑:“睡吧。”我在。

兩人睡醒後順利錯過了航班起飛時間,蘇白買回來的票成了廢票,只能重新再買。

起飛前一天,蘇白收拾兩人行李。

葉凡不懂蘇白為什麽要在冰島買一棟別墅,而且寫的還是自己的名字,跟在她後面喋喋不休:“我在冰島有房產。”

他開始後悔自己怎麽沒仔細看看資金去向表,只掃了一眼就扔下不管。

“而且就算要買,也不該只寫我的名字。”

蘇白考慮到可能要住一段時間,又往行李箱裏面塞了兩條秋褲,一雙雪地靴,這才抽出空回答葉凡:“這是送你的禮物,自然應該寫上你的名字。”

“更何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們本就是一體,寫誰的名字不是一樣嗎?”

葉凡招架不住,鳴金收兵,放棄這個話題,轉戰另一個話題:“為什麽送我這個禮物?”

“2005年你接受《法制時間》的采訪,主持人問你有沒有最遺憾的事情,你回答說最大的遺憾是去了兩次北極都沒能看到極光。”蘇白挑挑揀揀,拿出不耐臟的白色羽絨服,騰出空間塞進去好幾雙毛線襪。

“我想著在冰島買棟房子,我們就在房子裏守著,總能看見極光,讓遺憾圓滿。”

蘇白說完又拿出一個行李箱,催促著葉凡把衣帽間打開,準備幫他收拾行李。

葉凡把衣帽間門打開,壓住,免得撞到蘇白。

衣帽間地板上的灰已經堆了厚厚的一層灰,一腳踩下去能留下一個腳印。

“這衣帽間你的?”蘇白收回腳,打了好幾個噴嚏,捏著鼻子問葉凡。

葉凡搖搖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接著就拉著她手去了客廳,把人按在沙發上坐下,蹲在她身前問:“身上還有多少錢?”

蘇白翻手機,當著他的面輸入密碼查看手機餘額:“我給自己留了些錢,平時吃飯盒付房租的錢還是有的。”

“正是笨蛋。”葉凡罵了一句,頭靠在蘇白膝蓋上,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有些難過。

“你應該知道的,采訪裏那些話,十句有九句事假的。”

“我知道。”蘇白低頭親吻他的額頭,手指在他發間穿梭:“可是我當真了呀。”

“當你把一件事情堅持了五年,十年,十五年,那個時候,這件事情的真假和對錯早就已經不重要。”

葉凡嘴唇靠近蘇白微涼的指尖,想要觸碰卻又停住,他叫了一聲:“蘇白。”

“嗯。”

“采訪裏那些話都是假的。”

“我知道。”

“我們一起去冰島看極光。”

“嗯。”

“去之前,你要陪我去商場買些衣服,那兒冷,我會感冒的。”

“毛衣、棉衣、圍巾,還有棉襪。”

“蘇白。”

“我在。”

“你可不可以一直堅持喜歡我呀?”

“喜歡你不是堅持,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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