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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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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準提道人坐在書桌前, 手裏捧著本道德經默讀。

這可是太上老君私底下給他看的手稿,而且是未曾公開面世的稿子。

“準提——”接引道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準提道人連忙將道德經收了起來,手上換了一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房門是開著的,接引道人直接走了進來。

準提道人放下手中的書本,擡頭看向接引道人:“師兄,你怎麽來了?”

接引道人走到書桌前, 掃了一眼準提道人擺在桌面上的一堆佛經, 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師弟終於肯專研佛法了。

他兩手撐在桌案上, 身體前傾湊到準提道人面前說道:“師弟,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準提道人擡眸, 問道:“什麽事?”

接引道人神秘兮兮地道:“曾經將我吞吃的那只孔雀你還記得吧?”

“記得。”準提道人點頭。

接引道人接著說道:“他現在成了成湯鎮守金雞嶺的元帥, 助紂為虐,阻攔姜子牙滅成湯。”

“哦。”準提道人神色漠然。

接引道人見師弟並不關心此事,耐心地給他分析:“封神之戰明面上是闡教和截教的較量, 其實道教也有加入。”

準提道人聽到道教有了興趣,兩眼亮晶晶的。

接引道人見狀心中一喜,繼續說道:“太上老君暗中幫助闡教,又在天庭當職。我們將孔宣擒回, 闡教和天庭都得欠我們人情。”

準提道人催促:“那你快去啊。”

接引道人面有難色:“他是佛母,我不好出手,只能勞煩師弟出馬。”

準提道人問道:“我去?”

接引道人連連點頭:“辛苦師弟了,師弟現在就替師兄跑一趟吧。”

“師兄稍等。”準提道人起身走向了內室。

接引道人見準提道人進了內室,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出來,一頭霧水。

師弟在搞什麽名堂?

接引道人等了許久之後,終於看到準提道人出來了,手中還拿著一根枯樹枝。

這形象……

“師弟……”接引道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你大可不必如此……”

明明可以靠實力取勝,為什麽要靠容貌?

準提道人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真容,對這樣的裝扮很滿意,說道:“讓師兄久等了,我這妝化的怎麽樣?不會讓人認出我來吧?”

他為了不讓人認出來也是蠻拼的。

接引道人點頭:“很成功。”被惡心到了。

準提道人笑道:“那就好,我現在就去把孔宣帶回來。”

說罷,他就要動身。

接引道人急忙說道:“等會兒,我就不說你頭上戴的了,你把你手上的樹枝給我扔了。”

受不了,實在是辣眼睛。

“嗳,”準提道人護住了手中的枯樹枝,“這是我的法器,丟不得。”

若不是親耳聽見,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這根枯樹枝會是準提道人的證道法器——七寶妙樹。

接引道人連連揮手,“走,快走。”

等到準提道人走得沒影了,接引道人再也忍不住,扶住了門框幹嘔不止,“嘔——”

有句話他知道不當說就沒有說。

師弟化妝前美得驚人,化妝後醜得驚人,同樣都是萬眾矚目,沒差啊。

準提道人縮地成寸,很快就到了周軍營外。

軍政官連滾帶爬地跑進軍帳,額頭有大滴的冷汗滴落:“稟丞相,有一道人在營門外求見。”

姜子牙見軍政官嚇成這樣頓感不妙,營門外的道人莫不是來找茬的?

他環顧了一圈,目光停在了燃燈道人身上。

軍帳裏就屬燃燈道人的輩分最高,實力最強,是最應該挺身而出的那個。

燃燈道人和姜子牙的視線對上,心領神會。

姜子牙和燃燈道人共同前去營門口迎接,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看到人之後,兩人恨不得自剜雙目。

只見這人頭上紮著兩個大號的包包頭,兩鬢各插了一枝大紅花,蠟黃的臉上塗了大片的腮紅,嘴唇通紅像是剛剛飲過鮮血。

這是哪咤往臉上糊屎後長大後的樣子嗎?

如果是哪咤如此打扮還可以勉強說成是可愛,換作是成年人那就十分的辣眼睛了。

準提道人見迎接的人來了,笑著拱手打了個招呼:“道友~”

姜子牙身體晃了晃,差點就直接暈了。

燃燈道人心理承受能力強點,作揖道:“道兄從何處來?”

是孔宣特意派來惡心他們的嗎?

他沒能認出來眼前的道人就是西方教的二教主準提道人。

這差別也太大了,恕他眼拙。

準提道人說道:“吾從西方來,來度有緣人。聽聞孔宣兵阻金雞嶺,特來渡之。”

燃燈道人大喜:“快請入帳。”

心裏想的卻是:不能只有我和子牙被荼毒,軍帳裏的同門一個都不能漏下。

大家有難同當。

準提道人想要速戰速決早點回去看書,擺手道:“不必麻煩,直接隨我出營去會孔宣便可。”

道德經還沒有讀完呢。

燃燈道人被陸壓坑了一把,不再隨便隨人前去迎戰了,問道:“請問道兄尊姓大名?”

若是籍籍無名之輩,就不奉陪了。

“貧道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準提道人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嘴快說漏了嘴,急忙改口,“的徒弟,姓名不足為道。”

燃燈道人放下了拳頭,他就說哪裏會有人敢冒充準提道人。

準提道人的弟子他沒見過,分辨不出真假。

不過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假的,準提道人是聖人,聖人的弟子也是別人敢隨便冒充的嗎?

燃燈道人當即點了一隊兵馬,隨準提道人出營。

準提道人上了金雞嶺,對嶺上的軍政官說道:“請孔宣出來答話。”

嶺上的軍政官心理承受能力比周軍的軍政官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沒有連滾帶爬但也被嚇得不輕。

周軍這是從哪找來的人啊,醜出了新高度。

不多時,孔宣出營,見到準提道人也沒有認出來,面無表情地望著。

這份定力實在是讓人佩服。

準提道人晃了晃手中的枯樹枝,笑道:“小孔雀,你還記得我嗎?”

孔宣全無印象,問道:“你是?”

不記得就好,準提道人放心了,想要激怒孔宣,挑隙道:“我是你爹。”

“欺人太甚!”孔宣聽罷大怒,揮手下令,“放箭。”

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收到了元帥的指令,松開了手指緊扣的箭。

萬箭齊發!全部對準了準提道人。

準提道人急忙用七寶妙樹一刷,將射來的所有箭矢都刷到了一邊。

“叮叮咚咚——”箭矢墜地的聲音絡繹不絕。

與此同時,準提道人給七寶妙樹施加的障眼法失效了,手中的枯樹枝現出了本來的樣子。

定睛一看,這哪裏是只在頂端有兩三個分叉的枯木,分明是一株有七個分叉且晶瑩剔透的樹枝狀寶物。

七個分叉上分別懸掛著水晶、琉璃、瑪瑙等珍寶,炫彩奪目。

“七寶妙樹!”孔宣震驚了,“你是準提道人?”

多年未見,準提道人怎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太難以置信了。

“咳……”準提道人被當場叫破身份,十分尷尬,下意識地攏了攏隨意披在身上的道袍,以求恢覆一點形象。

好在燃燈道人及時解圍,“他不是準提道人,而是準提道人的徒弟。”

孔宣半信半疑。

燃燈道人思忖著準提道人連七寶妙樹都借給了徒弟,看來對這個徒弟很寵啊。

準提道人回頭,沖燃燈道人感激一笑。

燃燈道人再次看到準提道人塗得一團糟的臉對他擺出笑容,差點沒吐出來,心道聖人的眼光果然獨特,非常人所能及也。

孔宣見狀用紅光一刷,將準提道人刷了。

燃燈道人見孔宣拿下了“準提道人的徒弟”,腿肚子止不住的打抖。

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敗逃,便見孔宣面露痛苦之色,咬著牙像是很吃力的樣子,不由得面露疑惑。

這是怎麽了?

孔宣的情況很不妙,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無力負擔想丟又丟不出去,只能咬牙硬撐著。

凡間的衣物無法承受這樣沈重的重量。

須臾間,孔宣身上的盔甲全部粉碎,露出了裏面穿著的月白長袍。

這是他的法衣。

燃燈道人的眼睛亮了,孔宣本就容貌出眾,脫了醜了吧唧的盔甲更好看了。

他飽受“準提道人的徒弟”荼毒的眼睛終於能洗洗了。

突然,五色神光中一聲雷響。

準提道人破了孔宣的五色神光,將加持寶杵架在孔宣頸邊,說道:“道友,請現出原形。”

一般來說,被人打出了原形就只有兩種下場。一是被殺,二是被收成坐騎。

孔宣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如果不知道母親還活著,他或許會就此屈服,好死不如賴活著。

知道母親還在,那就不一樣了。

他若真成了別人的坐騎,將來還有何面目去見母親?寧死也不想讓母親覺得他丟人。

連準提道人的徒弟都打不過也就罷了,還……

準提道人不想真的把孔宣給殺了,無奈之下用絲絳反綁了孔宣的雙手,就要押著他往西方去。

燃燈道人急忙喊道:“道兄留步。”

“老師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燃燈道人見人停下了,開始溜須拍馬。

他拍著拍著發現對方神色頗有些不耐,像是在說有屁快放,頓了頓,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孔宣擒了我許多門人諸將……”

燃燈道人還未說完,孔宣便下令:“將關在後營的人都放了。”

他如今被擒,今後無力保護那些人。

哪咤等人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被收走的兵器也都還了回來。

燃燈道人拿回了自己的定海珠、紫金缽盂,臉上洋溢著喜色。

哮天犬恢覆了自由,看到孔宣就立刻向他沖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撲上去撕咬綁住他手腕的絲絳。

孔宣經哮天犬這麽一鬧,反而被絲絳勒得手腕生疼,忍不住吐槽:“傻狗。”

準提道人疑惑地道:“這是你養的狗?”

忠心護主,是條好狗。

孔宣搖頭:“不是,是楊戩的狗。”

準提道人:“……”

哮天犬見怎麽咬都咬不斷這絲絳,就要撲過去咬準提道人,被反應過來的燃燈道人眼明手快地抱住。

燃燈道人賠笑道:“老師不要和狗一般見識。”

準提道人自然不會和狗一般見識,押著孔宣就要離開,卻再次聽到有人叫他留步。

準提道人:“……”有完沒完?

“道兄留步,留步!”陸壓急急趕來,“孔宣搶了我的河圖洛書還沒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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