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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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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咤本領非凡,李靖根本關不住他。

他借土遁之術偷偷溜出了關著他的房間,取走被李靖沒收了的乾坤圈和混天綾,悄悄離開李府,往乾元山去了。

小孩子嘛,受了委屈就要離家出走。

乾元山金光洞內住著一位老道,鶴發童顏,手持拂塵,一派仙風道骨。

這位老道便是太乙真人。

哪咤一見到太乙真人就向他訴苦:“師父,我不想在家待了……”

太乙真人聽哪咤說了來龍去脈,略微思量,心中已有計較。

他吩咐哪咤:“你回家去和你父母說,有師父在,決不會牽連到父母。”

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非意氣用事。

靈珠子並非私自投胎,是在玉帝那裏過了明路的,有除魔的重任在身。

在哪咤消滅石磯之前,天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降罪下來的。

他看似挺身而出,為了維護自己的徒弟,保全徒弟一家,不惜與天庭對上,其實什麽也不用做。

哪咤不知內情,被太乙真人的話感動的熱淚盈眶。

太乙真人趁熱打鐵,說道:“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乃是吾師元始天尊贈給我的奇寶靈珠子轉世……”

他將封神的計劃簡要說了說。

哪咤驚聞秘辛,感念太乙真人方才的維護之恩,倒身下拜:“徒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太乙真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

石磯為通天教主座下,屬截教弟子,封神榜上有名,天數註定要被哪咤斬殺。

玉帝還當真以為靈珠子轉世是為了幫他除魔的,可笑。

哪咤回家的時候和偷溜出家門時不同,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進去的。

李靖聽聞哪咤逃走了的時候,有恨他之意。

期盼了三年六月才生下來的孩子,沒想到會是滅門絕戶的禍根,惹了天大的禍事還敢逃跑,不顧父母親人。

當初他就不該心軟,一劍斬殺了就不會有這樣的禍事。

他聽到家將稟報三公子回府了,提著劍就找了上去,怒道:“你還敢回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說罷,提劍就朝哪咤身上砍去。

哪咤見李靖一上來提劍就砍,驚慌說道:“且慢,父親且聽我說。”

李靖停了下來,說道:“你有什麽要說的?”

哪咤松了口氣,說道:“我是去找師父了,師父說有他在,必定不會牽連到你和母親。”

李靖聞言,將手中的劍收了回去。

“算他這個做師父的有所擔當。”李靖想著,既然這件事會由太乙真人擺平,那他也沒有必要再關著哪咤了。

哪咤恢覆了自由,更加方便行事。

他溜到了城樓上,在城樓的兵器架上看到了師父所說的乾坤弓和震天箭。

震天箭共有三支,哪咤取了一支,往西南方向射去。

這正是骷髏山白骨洞石磯洞府的方位,其目的不言而喻,是沖著石磯去的。

乾坤弓的威力自不用多說,配套的震天箭亦是難得的寶物。

一箭射出,只見紅光繚繞,瑞氣千條。箭矢到達骷髏山白骨洞時,威力不減,將石磯之子當場射殺。

石磯拔出了兒子身上的箭,見箭上有李靖的名諱。

說起來,李靖學道不成被遣下山是她一手促成的,沒想到李靖竟會如此記仇。

她當即派手下妖魔將李靖擒來洞府,打算手刃仇人。

李靖感嘆自己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努力為自己辯解:“石磯娘娘,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

乾坤弓,震天箭,他連弓都拉不開,怎麽可能用來殺人?

石磯一想也是啊,李靖道術不精,量他也沒有這個本事,不然當初就不會那般輕易的被遣下山了。

她當初向李靖的師父提議遣李靖下山,也是用這理由。

李靖在她眼裏就是個廢物,確實不像是能殺她兒子的兇手,還真有可能是冤枉他了。

她冷靜下來,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不過,兇手是用李靖的弓箭殺人,就算真兇不是李靖,李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石磯說道:“我也不冤枉無辜,放你回去。可這箭畢竟是你的,你得查明射箭之人,將之拿來與我。”

李靖逃過一劫,驚魂未定,帶著震天箭回了陳塘關。

他思索了一下,尋常人拉不開乾坤弓,多半是哪咤再次行兇傷人。

想到這裏,他怒不可遏,派人將哪咤叫來。

哪咤過來時見李靖眉鎖春山,上前問道:“父親在為何事憂心?”

敖光的事情不是過去了嗎?

李靖冷眼看向哪咤,寒光凜冽,逼問道:“你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射出了震天箭?”

哪咤沒想到李靖這麽快就得知了消息,點頭道:“是我。”

李靖見哪咤闖了這麽大的禍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氣得大叫一聲:“逆子,給我跪下。”

哪咤見父親震怒,順從地跪下,疑惑不解:“怎麽了?”

李靖道:“你那一箭,射死了石磯娘娘的兒子。娘娘捉了我,要我交出真兇。既然是你所為,就自己去見她回話。”

他明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卻還要這麽說。

先前不認為哪咤能打贏敖光,現在同樣不認為哪咤能打贏石磯。

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就是不顧哪咤死活。

石磯是肯定不會放過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的,哪咤過去不會有活路。

哪咤安撫道:“父親息怒,孩兒是奉師命行事。”

凸(艹皿艹 )那一箭居然射偏了,看來還是找機會殺上門去比較穩妥。

李靖並不相信,大喝一聲:“還敢說謊!”

哪咤解釋道:“我非凡人,本是太乙真人弟子靈珠子,因成湯合滅,周室當興,托生在陳塘關……”

他將太乙真人對他的說辭簡要地說了一遍。

李靖見哪咤說的頭頭是道,敖光那事天庭也確實沒有派天將下來找他們的麻煩,終於相信了。

看來沒什麽事,李靖讓哪咤起來,自己去玩。

第二天清晨,石磯還沒有發現不對打上門來,四海龍王就先趕來報覆了。

在四海龍王的運作下,陳塘關黑雲壓城,白晝如同黑夜。

陳塘關的百姓驚慌不已,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沒膽子去打探,家家關門閉戶。

“李靖,交出哪咤。”

敖光的聲音自半空中傳來,震耳欲聾,整個陳塘關的人都能聽見。

李靖大驚:“怎麽回事?”

不是說太乙真人已經將敖光的事情擺平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

哪咤說道:“勞煩父親拖上一時三刻,孩兒去請師父來。”

他用土遁之法,一路施術趕路,不過瞬息便已經趕到了乾元山。

一到這裏便急急忙忙地求見師父,將事情一說。

太乙真人正色道:“一人行事一人當,你既殺了敖丙,就當承擔起後果。”

哪咤一想也對,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他拜別了太乙真人,回到了陳塘關,卻發現這裏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海水大漲。

李靖見哪咤是獨自回來的,問道:“你師父呢?”

哪咤滿不在意地說道:“師父說一人行事一人當,我就獨自回來了。待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四條泥鰍,抽了他們的筋。”

李靖二話不說,提著哪咤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一路急行。

因為雨勢過大,雖然沒下多久,但街道上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腳裸。

哪咤被他拎著十分不舒服,囔囔道:“父親,放我下來。”

李靖沒有理會,徑直將他拎到了城樓上才松手,說道:“你自己看。”

哪咤走到城樓邊,往城樓下觀望。

只見護城河裏的水早已經溢了出來,水勢漲到了半截城墻那麽高,還在持續上漲。

看到此景,哪咤的臉上才現出一絲驚慌。

正在當他收回視線時,耳邊又響起了李靖的聲音,“不待你打死龍王,這大水就能要了你父母和這一鎮百姓的命。”

哪咤頓時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靖殺伐果斷,收了哪咤的乾坤圈和混天綾,正要將哪咤給綁了。

孔宣到達陳塘關時,看到的就是這麽個景象。

他按下雲頭,直接落在了城樓上,站在李靖的正面,口中喊道:“慢著。”

李靖停下了捆綁的動作,茫然地看向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孔宣上前一步,雲淡風輕地說道:“吾名孔宣,特為化解此間危難而來。”

李靖心中一喜,問道:“你要如何化解?”

他見孔宣從天而降已是信了八分,又見其自雨中來衣服仍舊幹凈整潔,更加信任了。

孔宣在來的路上聽到了敖光的喊話,已經事先做好了安排。

龍族歸順了天庭,未經玉帝批準私自降雨已是違背了天條,更遑論敖光還想要水淹陳塘關。

孔宣說道:“我需要乾坤弓和震天箭。”

李靖笑道:“這個好說,我就將乾坤弓和震天箭借你一用,只要你能拉得開弓。”

他覺得孔宣既然這麽說了,就肯定能拉的開。

李靖誤會了孔宣的意思,以為孔宣是想三箭齊發,同時將三條龍射下來。

哪咤負責同時對付另一條龍。

將四海龍王同時制住,使得他們騰不出手來水淹陳塘關,危機自然得解。

他想到這裏,臉上露出了即將勝利的喜悅。

孔宣搖頭,說道:“不,你誤解了,我不是白白幫忙,而是要收乾坤弓和震天箭做謝禮。”

他若是直接刷走,會和天庭沾上因果,並不劃算。

這套弓箭是玉帝賜予李靖的便屬於李靖,由李靖贈與他就不沾因果了。

李靖只猶豫了一瞬便答應了。

在陳塘關裏只有哪咤能拉開乾坤弓,其他人根本用不了。所以這對他來說就是廢品,送出去沒什麽可惜的。

他將乾坤弓和三支震天箭都交給了孔宣,想看三箭齊發。

孔宣在李靖驚疑的目光中,直接將弓箭收進了隱形了的百寶囊裏。

李靖連忙說道:“你這是?”

孔宣未答,用白光一刷,四海龍王召喚風雨雷電的令旗都到了他手裏。

頓時風停、雨歇、雷電消失。

哪咤見狀立即飛身上前,同四海龍王戰在了一起,不多時便將他們一一打敗。

西海、南海、北海龍王都死在了哪咤的乾坤圈下。

敖光見馬上要輪到自己了,慌忙叫道:“我乃興雲布雨滋生萬物的正神,你不能殺我。”

孔宣朝半空中喊道:“敖廣,還不速速現身?”

敖廣聞言,現出身形,對敖光說道:“玉帝有旨,撤除你東海龍王一職,由我擔任。”

哪咤不再遲疑,將乾坤圈砸了下去,敖光當場斃命。

孔宣將手中的四面令旗往空中一拋,丟向了敖廣,然後飄然離去。

敖廣接住令旗後舞動了一下,將要漫過城墻的水全數退去。

然後他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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