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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十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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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陳同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鍋蓋拉長了聲音和小姐妹傅瑤打電話:“你都不知道,他現在每天,面露喜色、面帶紅光,簡直了,不是登科中了狀元,就是找女朋友了。除了他鄉遇故知,我們沒這個條件,其他不就兩個麽,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瑤姐在她叔叔家樓上澆花呢,別人種什麽蘭草薔薇,她叔叔家全是小蔥青菜,好幾棵青辣椒開了花,白色的小小一朵掛在枝條上,她拿著噴壺噴來噴去,也是閑得無聊。

傅瑤:“你不是說他搬家了嘛,可能就是搬家覺得快樂呢。”

鍋蓋躺在床上,他房間裏的墻面上粘滿了英文報紙,鍋蓋抱個粉豬抱枕揉來捏去:“也不至於這樣吧?這都好幾天了!”

傅瑤澆完辣椒花,摘了兩叢豆角,放在小筐裏拿下樓去給她小叔叔做菜,一邊夾著手機聽鍋蓋叨逼叨。

鍋蓋撅著不痛快的嘴:“你沒看見嗎,他現在天天晚自習就往最後一排跑,和蘇青一天到晚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我感覺他反常肯定和蘇青跑不了關系。”

傅瑤笑嘻嘻地:“那還不好嘛,cp樓裏都過年了,慕慕拍的好幾張照片都放上去了,人家也不親密,當同桌寫作業,這就是校園文裏強強學霸同桌梗。不過現在好些人都不知道同哥有多厲害,寫的同人文都是學霸學渣,同哥是那個學渣。”

“嗐,放屁,我同哥能是學渣嗎,一群憨憨,”鍋蓋對於陳同還是十分維護的,“楚莊王三年不鳴,陳同這才消極了一年,他們懂什麽。”

傅瑤笑他:“你那麽正經幹嘛,cp樓的ABO文裏他都帶球跑了,那能和現實一樣嗎?”

“你們腦洞可真大,”鍋蓋翹起二郎腿,“下周就要啦啦隊比賽了吧,然後就是籃球賽,到時候他還真的要帶球跑,蘇青把球傳給他,他帶球跑,籃筐底下跳起來一個空心,孩子就呱呱落地了。”

傅瑤笑了半天,把小筐裏的豆角送進廚房,她叔叔那個甩手掌櫃靠在百寶閣旁邊叼著根沒點著的煙,瞥了她一眼:“笑什麽笑得這麽開心。”

傅瑤瞧了她叔叔一眼,沒理,逗了腳底下棉花糖似的不丁點兒大的小博美,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看綜藝,一邊和鍋蓋繼續嘮嗑:“我看你就是吃人家蘇青的醋。”

鍋蓋:“我冤枉死了!我吃他什麽醋!”

欲蓋彌彰,小鍋蓋氣急敗壞:“我和陳同一起長大的,他蘇青這才來了多久,他和陳同坐過蹺蹺板嗎,他和陳同坐過旋轉木馬吃過一根棉花糖嗎,他知道陳同屁股上有幾顆痣,還是知道他穿襪子先穿哪只腳了?呵呵!我一點都沒吃醋!”

傅瑤咯咯地笑:“還說沒有呢,你就是嘴硬。”

鍋蓋說著說著就開始戲精上身地假哭,蜷成蝦米躺在床上,一手拿著手機訴苦,一手支著平板追劇,哭累了哢哧哢哧嚼兩片薯片。

“我就是吃醋!”他最後還理直氣壯起來了,“嗚嗚嗚嗚,我的同哥就這麽跟別的臭男人跑了,大豬蹄子小白眼子,忘了爸爸有多替他操心勞肺,好的時候是好姐妹,有了別人了我就得退位,呸!”

傅瑤笑得都停不下來,鍋蓋是個戲子痞子,就差學顛勺再去當個廚子,看他作妖有意思。

不過笑完了,美劇一集到頭了,鍋蓋爬起來又開包新的零食:“不過蘇青還是挺好的。不管怎麽樣,同哥他比以前好好睡覺了,中午多十五分鐘也是多啊,你說是不是。”

“嗯呢,”傅瑤換了個臺,明星看來看去也都那樣,認不出個誰誰,她漫無目的地看,一邊笑,“這件事我都不敢往cp樓裏放,不然早炸鍋了,別說帶球跑,能五年夫夫三年生娃。”

她倚著百寶閣的叔叔聽了這話楞了一下,叼著煙不敢抽,目光往廚房裏自家媳婦身上看。

鍋蓋那邊講:“別說啊,說了萬一被同哥看見了,那他肯定知道是咱們兩個了。到時候我們把責任推給金毛,他肯定不會信是金毛做的——就金毛那腦子,絕了!”

為了引出這個“絕了”,鍋蓋跳了一下話題:“這幾天我發現,陳同為什麽和蘇青呆在一起就能好好午睡,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傅瑤好奇地問:“為什麽呀?”

“因為蘇青是抱著他睡的!”鍋蓋非常激動,以至於手裏的零食包都撕過了頭,掉了一地。

傅瑤在那頭張圓小嘴吸一口氣,掩住嘴唇:“真的啊?”

“真的!真的!是真的!”鍋蓋抓狂地看著滿地薯片,“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們就是真的!然後每次我想找金毛問問他的想法,就看見金毛冷漠平靜到毫無波瀾,不是我說的,瞎子都比他視力好!”

傅瑤幾乎都能想見金毛那張寫著“閉嘴”兩個字的臉,根本忍不住笑。

鍋蓋:“我問他,‘你不覺得同哥和蘇青有貓膩麽,他們是不是太親密了’。”

傅瑤笑得眼睛晶亮,停了一下:“金毛怎麽說?”

“金毛眉頭一皺,生動演繹‘小朋友你是否有許多問號’,然後反問我,‘我們不是也睡一張床嗎’?”鍋蓋氣到沒脾氣,罵罵賴賴說,“我問他媽,就該問問阿姨怎麽生出他這麽個沒有彈性系數的腦袋,掉在地上一聲響,都不會形變的!”

傅瑤笑到在沙發上打滾。

廚房裏她小叔叔炒完了菜,百寶閣邊上傅知非叫她一聲,無法理解現在小孩談論的話題,聲音沈沈的:“別笑了,吃飯。”

電話那頭鍋蓋聽見傅瑤這邊有家長buff,草草和她說了拜拜,臨了還沈重地嘆了口氣,為他的陳同兒子和金毛兒子操碎了心。

傅瑤簡直停不下來,覺得他們太好玩兒了。

拖鞋都笑到踢不見,還是她小叔叔給撿過來的。

小叔叔不是有親緣關系的小叔叔,傅瑤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我自己來!”

舒望沒覺得有什麽,傅知非先皺了眉頭:“她多大的丫頭了,還要你給她撿拖鞋?”

傅瑤朝她正兒八經的叔叔吐了舌頭:“你就是偏心,小時候明明說叔叔最疼我的,有了小叔叔之後就偏了心。”

傅知非走過來把媳婦攬走了,往她鼻子上一刮,藝術家聲音裏透著磁和啞:“就偏心。”

傅瑤笑著哼一聲,聽見傅知非說:“你有你小叔叔乖嗎?拖鞋踢掉了還要他撿,我為什麽要向著你。”

傅瑤不和他多嘴,抱著舒望的手臂就撒嬌:“叔叔他又欺負我。”

舒望跟著笑,開玩笑說:“那不讓他上桌吃飯,和小狗一起吃。”

傅知非低哼一聲,笑笑沒說話。

到最後他也沒下桌,吃狗糧的還是傅瑤。

他家講究食不言那一套,吃完了傅知非問她:“你和朋友聊什麽呢,還五年夫夫三年生娃帶球跑。”

舒望聽了十分震驚,明明還年輕呢,感覺自己和傅瑤之間的代溝能跨了一個冰河世紀。

傅瑤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嗤嗤笑說:“就我們班長啊,陳同,他和我們班那個轉學生玩得好,他們又長得好,就被校園墻上的小姐妹蓋了cp樓,我們開玩笑的。”

“陳同?暑假時候跟著我做事的那個陳同?”傅知非從煙盒裏抽出根煙,對面舒望咳嗽兩聲,他手一頓,把煙放回去了,“轉學生是桑野介紹來的那個?”

傅瑤想起來她叔叔認識陳同,又是桑野的發小,當下點頭:“對對對,就是他們。”

舒望不太認得,問:“哪個陳同?”

傅知非說:“陳老的孫子,暑假時候不是接了城建文化,在變電箱上畫畫題字麽?今年七八月份天太熱,我不讓你跟著去露天跑,你還和我生氣。”

舒望楞了楞,傅知非說仔細了一點:“他爺爺是陳稼和,你上頭的那位書協的副會長,算他半個徒弟。”

舒望明白過來了,點點頭,問:“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傅瑤收了聲不說話。

傅知非皺了下眉頭,有點想抽煙:“……已經去世了。”

舒望沒了言語,傅知非問傅瑤:“他現在和林烝的侄子關系很好?叫什麽?”

“叫蘇青。”

傅知非點了點頭,又問:“陳同最近考試怎麽樣?”

傅瑤小聲說:“不怎麽樣。”

年級三百多,雖然在全年級是中游水平,但在他們班是倒數。

傅知非沒多問也沒多說,只點了點頭。

陳正業為了給兒子搬家借了朋友的拖鬥,誰知道陳同抱著被子褥子並一個拖桿箱就完事了。

那個拖桿箱還是去世的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缺了一個輪兒。

陳正業看了覺得心裏難受,可他一點不會表達,想埋頭給兒子當苦力搬東西,又發現兒子長高了,長大了,力氣也有了,只擺擺手和他說“不用”。

拖鬥車沒裝半鬥,最後出門的時候陳同捧著兩個相框,蘇青也在,替他捧著香爐。

搬家忙活半天,到了下午才徹底打掃完衛生。

陳同養不來陸醫生的花,蘇青站在花盆邊上搜要怎麽給蘭花澆水。

一回頭就看見陳同站在椅子上往墻上掛卷軸。

蘇青走過去虛扶著他:“掛什麽呢?”

陳同沖蘇青笑,臉上的小酒窩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樣,眼睛裏卻是通透的。

他有些自豪:“我爺爺寫的字。”

陳同扶著卷軸緩緩打開,白宣飛墨,八個大字——

“篤靜悟初,和光同塵。”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寫個小劇場賠禮

——————

【五年夫夫三年生娃】

傅知非:唔……(認真思考)

舒望:?(害羞)你再怎麽想,我也……生不出來啊,傅老師……

——

林烝:(皺眉)你想要小孩?

桑野:(騷包)當然不啊寶貝兒!只有我一個不夠你愛一輩子嗎?

——

陳同:(逛完cp站後心情覆雜,撩起衣服看了看他不幹凈了的小肚子)

蘇青:懷上了嗎?

陳同:(炸毛)懷個屁!你在想屁吃呢!想桃子呢你!

蘇青:(無辜)多澆澆水,說不定有用。

陳同:我懷疑你在ghs,但是我沒有證據……

蘇青:(眨眨眼,牽手手,撒個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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