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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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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同:“我就是死!我就是死在這裏!也絕對不會穿粉色的褲子!”

陳同抱住舞蹈房大鏡子前邊的壓腿杠死活不松手:“瑤瑤,瑤姐,姐姐!我求你了,別玩得這麽花,我受不住……”

傅瑤拽著他的胳膊,蹬著地板把他往後拖,奈何男孩子力氣大,她拖不動,陳同就是不撒手。

傅瑤額頭上汗都出來了:“你松不松開?你快松開!我們還要排練呢!”

陳同嚷嚷道:“我不松手!松手我就‘死’了!你說說,你們女孩子跳舞,為什麽要叫上我!我何其無辜!柔弱!可憐!嬌嫩!我可是太慘了!”

他一邊假哭一邊罵對面架著照相機的鍋蓋:“狗人你是不是找打!信不信等我從這裏下去了,第一個就摔了你的相機!還拍!”

鍋蓋從鏡頭後邊露出腦袋來笑他:“你摔呀,反正不是我的!”

他翹著小拇指指揮金毛:“哎哎,把鏡頭拉近點兒,懟在他臉上,記錄下來我們同哥是怎麽‘文體兩開花’的,留著以後當紀念,等他升學畢業結婚辦酒的時候,就往大屏幕上一投放!”

鍋蓋用力拍了下手:“——絕美!”

陳同氣急敗壞地罵:“放你老子!絕美個屁!”

傅瑤拽他拽了半天沒拽動,終於是生氣了,小辣椒爆炸起火燒紅了一片,小手一揮叫上小姐妹:“把他給我擡走!”

陳同被女同學合圍,手足慌亂地揮:“你們要幹嘛!別碰我!非禮!救命!”

傅瑤叉腰敲他的腦瓜:“喊什麽呢,再亂動小心把老師都給招過來。”

話音剛落,陳同剛被笑嘻嘻的女孩子們從壓腿杠上薅下來,門外還真來了老師,巡校的年級主任老秦頂著烏黑油亮的假發推了下鼻梁上的酒瓶底:“幹什麽幹什麽!拉拉扯扯的像不像話!”

鍋蓋金毛立馬站起身躲在旁邊,姑娘家齊齊一松手,陳同失去重心頓時摔在地上,幹脆趴著不願起來。

傅瑤不怕老秦,給他解釋說:“老師,我們在準備啦啦隊比賽呢!”

傅瑤成績好,家裏又有外公是老校長的背景,說話聲甜見人打招呼,老秦倒是不為難她,只訓誡說:“啦啦隊比賽是鬼哭狼嚎嗎?大老遠就聽見你們這裏在吱哇亂叫,準備比賽就好好準備,別借著排練時間就在這玩。”

傅瑤笑嘻嘻地:“知道啦!”

老秦又看向地上的陳同,恨鐵不成鋼:“陳同你看看你,還沒有一群小姑娘有精神,趴在地上做什麽,還不快起來!就你聲音最大,剛剛在亂叫什麽呢?”

陳同半跪著,仰頭看天無語凝淚:“這道題我不會做、不會做啊——”

老秦聽得迷茫,小眼睛一條縫都看不出來他眨沒眨,他一推眼鏡:“不會做題就好好學,你看看隔壁班的梁園,嚴以律己,向他學習!而且你們班上轉來的那個、那個蘇青,啊,是吧,也很優秀!沒少聽見你們班老師誇他。你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問他。

“遇事不要鉆牛角尖,要靈活解決問題,勤於動腦思考,不要等到問題到眼前了再來哭弱,那有什麽用呢?你說是不是?”

陳同一臉便秘地聽老秦訓他,躲在金毛背後的鍋蓋捂著嘴還在偷偷笑。

老秦看他心不在焉,皺起眉頭嚴肅了點:“你說是不是?”

陳同拍拍褲子起身,低著腦袋說是。

老秦又啰嗦了半天,叮囑他們不要大喊大叫,才背著手又走了,烏黑油亮的假發上閃耀著慈祥的光澤。

舞蹈房的大門一關,陳同頹廢地往地上一坐,傅瑤把他的那套衣服扔給他,又開始說好話:“同哥,算我求你啦,你名字都報上去了,現在我也沒辦法。”

陳同還有些生氣:“你說說,你報我的名字做什麽,去年你們幾個女生跳得不是挺好的嗎?”

傅瑤嘟了下嘴:“可是去年只拿了第二名!而且有兩個姐妹說她們要準備考試不來了……總不能連人都湊不齊吧。”

傅瑤也知道自己這是把他們兩個男生給坑了,也有點過意不去:“最近你們不是在校園墻上很火嗎,我就想……就想借一把東風。”

陳同有點無奈:“猜到了。”

她好勝心強,性格直爽做事爭先,不喜歡負面情緒喜歡全力以赴,陳同也是知道的。

事已至此,推也推過了鬧也鬧過了,眼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陳同彈了彈面前的手提袋,老成地嘆了口氣:“算啦!誰叫我們玩得好呢!”

傅瑤眼看有戲,眼睛都亮起來,就聽見陳同嘟囔著忽然一拍地板:“我們是不是還少個人!蘇青呢?”

傅瑤笑說:“蘇青早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鍋蓋掌著相機對準他:“就你憨憨在這裏鬧,人家蘇青根本沒出更衣室,悄無聲息躲過一劫。”

陳同怒而拍地:“狗人!”

狗人的大長腿正好邁在他邊上,磕了磕他的膝蓋:“背後說人壞話,我可聽見了。”

粉色板鞋白色棒球襪,粉嫩的五分褲邊縫上鑲兩條白邊,T恤的領口鎖了粉色的一圈,袖子也是粉色的。

陳同非常窒息:“你這也太……”

蘇青笑眼看他:“太什麽?”

陳同眉毛擰成兩條毛毛蟲,小臉也皺起來:“太粉了!”

傅瑤在旁邊稱讚說:“好帥!我就知道,蘇青皮膚白,穿這個顏色果然很好看!”

陳同盤腿坐在地上,扣著蘇青及膝棒球襪的襪口“啪”一下彈在他小腿上:“這襪子上還有兩道粉色的邊!”

傅瑤:“?這有什麽奇怪的?”

陳同又扣開蘇青的襪子往裏瞧:“看!有腿毛!”

傅瑤的臉色頓時變得一言難盡。

粉嫩嫩的蘇青配上“腿毛”兩個字,渾身上下頓時都變得不舒服起來,在陳同說出更崩他形象的話之前,蘇青把人拎起來,抓著他後頸子甩了甩:“你還換不換衣服了?”

陳同縮了縮脖,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更衣室。

終於搞定一個大|麻煩,傅瑤松了口氣,招呼小姐妹去看舞蹈視頻,蘇青沒往裏面擠,傅瑤單獨發了他一份。

鍋蓋帶著鏡頭湊過來:“你們準備跳什麽?”

瑤姐露半邊手機給他看:“就這個,兔子舞。”

畫面上的啦啦隊成員擡腿、踢腿、翹腳丫,配上舉花球的動作,一邊變換隊形,的確青春靚麗。

鍋蓋星星眼:“好可愛!”

傅瑤和他一拍即合:“是吧是吧!我也覺得!超合適!”

鍋蓋捧道:“練好了我們肯定能拿第一!”

金毛仗著身高低頭瞟了眼,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默不作聲又擡起頭:鍋蓋的世界他不懂。

蘇青靠著鏡子戴著耳機把視頻看了一遍,有點兒無語。

視頻裏都是女孩子,蹦蹦跳跳的,的確很活潑,也還挺可愛,可他和陳同都是男生……

畢竟是男生。

蘇青不太敢想象自己要怎麽跳這個操,大概會很丟臉。

如果是陳同來跳的話……粉嫩嫩的同哥,要是再戴個兔耳朵帽……甜甜地笑著露出小酒窩來……

蘇青捂了下有點發熱的鼻子。

手機通知欄亮了一下,顯示微信消息提醒:[蘇青!快來一下更衣室!]

蘇青問他:[怎麽了?]

陳同回覆:[別廢話!快來快來!]

蘇青擡腳就要往更衣室那邊走,想了想又揉了下鼻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傅瑤她們說:“我好像有東西落在裏面了,我去看一下。”

她們並鍋蓋金毛兩個都不甚在意,瑤姐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

舞蹈房的更衣室不大,靠墻是三面儲物櫃,中間兩條座椅,陳同就擠在墻邊上,站在兩個儲物櫃隔成的犄角旮旯裏沖他招手。

蘇青瞟了一眼,看見他褲子還沒換,放低聲問:“怎麽了?”

陳同神秘兮兮地走出來:“你之前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蘇青:“沒有,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陳同拉開自己儲物櫃的一條小縫,神經兮兮地從裏面緩慢抽出一條粉色的物什,捏著褲腰在蘇青面前一撐:“你看!”

陳同口吻裏有好奇興奮還有一點生氣:“一條裙子!”

超短裙,粉色的。

同哥很不滿:“為什麽我的衣服袋子裏還有裙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同哥也很尷尬:“是不是傅瑤拿錯了。”

“不是,”蘇青感覺自己要得心肌梗塞,咽了口水說,“我那裏面也有……”

陳同見了鬼一樣看著他:“為什麽你也有!”

蘇青捂住他的嘴:“估計她們買的就是……女款。只不過咱們兩個的是大碼。”

蘇青翻開T恤下擺把洗滌標識露給他看:XXXXL

陳同看了眼自己的:XXXL

“為什麽我比你小一碼?”同哥說,“我不服!”

蘇青扶額:“一般4XL就是為特殊人群準備的尺碼了,它這個是亂標的,但是肯定是女裝。”

陳同還不甚相信地看著他,蘇青沒辦法,從自己的儲物櫃裏拿出他的小裙子給陳同看。

陳同一臉呆滯:“那這條裙子現在就是我的了?我他媽、居然有了一條裙子!”

蘇青捏住他腮幫子:“別說粗話。”

陳同點了頭他才放手,翻來覆去看了看手裏的小裙子,陳同突然發現:“你看這個裙子,它前後不一樣哎!這邊看是裙子,這邊看是褲子,好神奇……”

蘇青站在旁邊,感覺陳同這人也挺神奇:“你以前沒看過她們穿裙褲嗎?”

陳同很不解:“我看她們穿什麽幹嘛?那不是耍流氓嗎?”

蘇青:“……”

陳同怪笑:“哦,我知道了——你看過!”

蘇青感覺自己快瘋了:“我看那個做什麽!”

他又不喜歡女孩子!

陳同笑嘻嘻拋給他一個“兄弟我都懂”的眼神,又看著手裏的小裙子問他:“哎,你說這哪面是前面,哪面是後面?”

蘇青剛想說答案,肚子裏又有點氣,幹脆道:“我也不知道,你穿一下不就知道了麽?”

“我穿……我穿這個做什麽!”陳同把裙子往儲物箱裏一扔,臊紅了臉。

站了半天沒換衣服,陳同又眼睛賊亮地把裙子“偷”出來,展開來給蘇青看,指著褲子那面說:“我覺得這邊是前面。”

蘇青服了他了,又覺得好笑:“為什麽啊?”

陳同越過他往更衣室門口看了眼,背過身把裙子比劃在身後,朝蘇青解釋說:“你看啊,我這個就很有道理。你現在從後面看,是不是看見的是裙子?”

“……嗯。”蘇青從他的腰看下去,陳同拎著裙子的手還在後邊逗貓似的抖了兩下,像只嘚瑟的小公雞。

陳同在前頭說:“然後你看了就會想啊,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麽好看,穿裙子的背影這麽迷人。”

蘇青沒忍住笑:“再然後呢?”

“再然後你就想上去搭訕,誰知道走到前面一看!”陳同轉過身來,把裙子也轉過來擺在身前比劃,“居然是條褲子!”

蘇青憋著笑,陳同老神在在地說:“頓時你就覺得沒意思了,放棄了搭訕,這就叫‘防狼褲’。”

陳同背過身去,抖著小裙子扭了扭屁股,蘇青終於是沒忍住,笑得不行。

神他媽,防狼褲。

“嘖,”同哥眼神犀利,“你笑什麽,是不是覺得我說得似乎有那麽點道理?”

蘇青笑得靠著儲物櫃喘不過來:“是,不過你的理論需要實戰經驗。你試試。”

陳同害臊不願穿,又莫名覺得小裙子是一件很有魔力的東西,他眼神東飄飄西看看,最後壓低了聲音說:“你不能跟別人說啊……”

蘇青捂著嘴笑得不能自抑,點了點頭。

陳同剝了身上的褲子又脫了鞋。

蘇青原本還笑呢,看見他白色內衣的時候突然地就不笑了。

有點危險。

陳同的腿很直,擡腳往裙褲的褲腿裏踩,還一邊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這裏面原來就是褲子!那半片裙子果然是打掩護的!”

他把裙褲一兜拎起來,褲子那面穿在前面,碼太大了,腰那兒還有點寬。

陳同拎著褲腰轉身抖了抖後面的半片裙子,臉上又紅又臊又玩鬧:“我感覺我快開屏了!”

他這騷操作自己也受不大了,完全就是好玩,出於男孩子奇奇怪怪的好奇心和手欠的行動力。

蘇青看著他發笑,心裏的鬼在作祟想往他裙子上揉一把,到底是克制著不敢。

陳同歡脫了一會兒立馬又要把裙子脫下來,自己都說自己:“不鬧了不鬧了,太神經病了!”

剛把裙褲褪到膝彎,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陳同嚇得手腳發麻,還是蘇青眼疾手快一把拎上裙褲兜住他把他往墻角一推,強勢地用身體擋住他,偏頭往門口瞪了一眼。

門口就一個鬼鬼祟祟的小鍋蓋,探頭探腦地瞧著他倆。

鍋蓋只看見蘇青把陳同往角落裏推,一大堆前戲沒見著,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在幹嘛呢?”

蘇青語氣不好:“他在換褲子,你怎麽不敲門?”

鍋蓋也是個心大的:“這不就是看你們在裏面這麽久了不出來,以為你們在做壞事唄!她們派我來看看情況。”

他又說:“換褲子有什麽好害羞的,穿著開襠褲就當哥們兒,我和陳同誰沒看過誰?”

蘇青臉上神情變了變,很是不爽地看著他,鍋蓋覺得蘇青眼神不太對,氣氛也古怪:“陳同呢,怎麽不說話,躲著幹嘛啊?”

他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蘇青的眼神殺住。

鍋蓋後頸皮上發涼,對危險十分敏感,頓時就慫了,腦子也想歪了:“你們不是真的在做什麽壞事吧?”

蘇青十分冷靜地說:“沒有。”

冰凍三尺把鍋蓋寒得一個激靈。

陳同被蘇青護在角落裏,從剛才的兵荒馬亂裏回過一點思緒來,渾身像扔進沸水裏一樣發燙,尤其是臉和耳朵,全紅透了。

他也出聲說:“亂想什麽呢!蘇青能和我做什麽壞事!”

鍋蓋搔了搔腦袋:“那你幹嘛躲起來?”

陳同:“……”

陳同:“……我穿粉的我害羞還不行嗎?”

鍋蓋還想問點什麽,陳同兇巴巴地講:“再問一句爸爸就叫你橫屍五步!”

鍋蓋看了看儲物櫃那邊,試圖從蘇青的保護裏看到陳同,奈何蘇青擋得太嚴實了,半邊身體掩住陳同根本不叫人瞧。

蘇青不大不小地一聲輕“嘖”,鍋蓋回過神來看向蘇青的臉,怎麽都感覺怪異,他又說不出怪異在哪。

只敏感察覺到這位少爺現在心情很不好,能讓他站著進來躺著出去的那種不好。

鍋蓋往後退了一步:“打、打擾了?”

蘇青和陳同沒一個理他的,鍋蓋討了個沒趣,退出門外,還給他們關上了門,沒忘囑咐一句:“換好了趕緊出來啊,她們要教動作了。”

直到關門的吱呀聲響起,門外的腳步聲在地板上走遠了,蘇青才警惕而緩慢地放開了陳同。

兩人皆是心有餘悸,同時呼了一口氣。

呼吸太默契了,又對視了一眼。

陳同面色通紅,麻溜地把裙褲脫了換成五分褲。

也不管自己立下的“死也不穿粉色褲子”的flag就這麽倒了。

陳同面對著儲物櫃和墻壁之間的犄角旮旯站著。

自閉。

蘇青都不知道這會兒要說些什麽好。

陳同就更尷尬了,只想能有月光寶盒帶他穿越回到剛剛,給拎著裙褲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罵一句“臭傻逼”。

他臉上的熱還沒下去。

蘇青握拳虛咳了一下:“那我、呃、我先出去了?”

陳同點了點頭,又拉住他的衣服:“等、等等。”

蘇青喉結上下一滾:“嗯?”

陳同用手背靠了靠臉,燙得很,他勉強鎮定地說:“你現在出去,他們該催我了。”

同哥蹲了下去,捂住心口:“你讓我、讓我緩緩。”

蘇青站著也不敢動,有心想笑,又怕傷了陳同的自尊。

反倒是陳同在那裏嘰嘰咕咕的自言自語,說:“這也太刺激了,嚇死爸爸了。”

蘇青沒忍住笑,假裝咳嗽一下企圖掩飾過去。

陳同又不傻,擡起頭來看著他,指著說:“你完了。”

蘇青見他臉上的紅色褪去一點,笑著說:“我怎麽就完了?”

陳同:“我要殺人滅口。”

蘇青便笑出聲來:“要不是我幫你擋著,剛才你就真要被看光了。”

陳同想著鍋蓋看見他穿小裙子的情景,渾身上下就是一個激靈:“那也太可怕了。”

陳同朝蘇青說:“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可無以為報……”

蘇青接話:“以身相許?”

陳同的菜刀眼飛向他:“你在想桃子呢?”

蘇青沒聽懂:“什麽?”

陳同:“你在想peach(屁吃)。”

蘇青笑起來:“哦。那你是豌豆。”

陳同:“嗯?豌豆……”

同哥鄙夷地瞇了瞇眼,豌豆的英文是pea。

這樣的對話無異於“你腦子裏都是翔”和“我腦子裏都是你”。

同哥中止了對話,拎起儲物櫃裏的棒球襪,一把套上擼到小腿。

白色的……和之前他電腦壁紙上那個二次元少女的絲襪一樣……都是白色的。

陳同覺得羞恥,又想起剛剛更讓人羞恥的事情,蘇青把他一推,他的背都撞疼了,緊接著就被人護住,藏在不透光的角落裏。

只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

這會兒陳同都覺得自己耳朵裏有方才的回音。

沒話找話,陳同一邊穿鞋一邊看向蘇青,隨口問:“你的蝴蝶結怎麽打的,那麽標致。”

蘇青笑說:“很簡單啊。”

蘇青拆開鞋帶左右手一繞,越過兩個結的步驟只拉著繩子扥了一下,就成型一個蝴蝶結。

陳同看著眼熱:“酷,教教我。”

蘇青看了下腕表:“還是先去學操吧,傅瑤不是說舞蹈室只借到了一下午麽,再拖下去她該生氣了。”

陳同哦一聲,低頭系鞋帶,蘇青幹脆地蹲下身,給他把另一只搞定。

陳同的臉又紅了。

蘇青只當自己沒看見。

兩個人出更衣室的時候,外面她們連嗑都嘮上了,傅瑤不甚滿意:“做什麽呀,換個衣服這麽慢。”

蘇青說了聲不好意思,傅瑤見陳同臉紅紅的也不說話,以為他真像鍋蓋說的那樣在害羞鬧脾氣呢,也不多講,對著節拍教起動作來。

啦啦隊跳的更像是健身操,只不過更多了些觀賞性。

陳同數不來拍子學得有點慢,加上變變扭扭的心情,同手同腳的笑話都鬧出來了。

蘇青樂感比他好些,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

金毛就坐在旁邊兢兢業業地給他們錄視頻,鍋蓋撐著臉,忽然湊過去問:“哎,金毛,你說陳同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金毛毫無察覺:“什麽不對勁?”

“臉色不對勁,”鍋蓋薅著下巴頦,“怎麽這麽久了,他的臉還那麽紅?同哥也不至於這麽害羞吧?”

金毛看了一眼皺起眉頭來,非常直男地猜測:“是不是發燒了?”

鍋蓋看了看,又覺得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可能真不太對,也猜測說:“有可能,等他們練完這一波我去問問。”

休息的時候鍋蓋湊過去摸陳同的額頭,被陳同一把拍開:“幹什麽呢?”

鍋蓋嘀咕:“沒發燒啊。”

陳同:“我身體好得很,哪來的發燒。”

“可是你臉好紅,”鍋蓋把他的臉掰向鏡子,“前面就是這麽大的鏡子你看不見啊?”

陳同:“……”

鍋蓋又小聲問了句:“真的沒事麽?”

“沒有,能有什麽事,沒發燒。”

鍋蓋盯著他的臉,突然嘀嘀咕咕來了句:“沒發燒還能發春麽,臉紅成這樣……”

陳同瞪他:“我還發面發芽發饅頭呢,怎麽就……你們能不能正經點!”

“我很正經在關心你好不好!”鍋蓋一針見血,“還有誰不正經?”

陳同哽了一嗓子:“我!我不正經!”

不正經地穿了小裙子。

太不正經了!

鍋蓋摸了摸鼻子:“好吧……”

他翹起蘭花指戳了陳同一下:“你個老不正經的死鬼……”

然後嬌羞著跑了。

陳同一口老血就要順著嘴角流下來,捂著心口感覺自己生活艱難。

不過經此一打岔,他也終於是順氣許多。

等一下午的練習結束了,傅瑤小老師一樣叮囑他們回去要練習,尤其點名了陳同。

藝術樓的教室有藝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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