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長安還在自己的思維漩渦裏面苦苦掙紮，實在是太多的地方不清晰了，但是仲長安隱隱感覺到了這和顧臨淵的身世有關。起碼現在所指向的問題都是這些的。

就在仲長安腦子裏面還在一團亂麻的時候，堂上的情形已經發生了變化，坐在首位的老太太率先打破了沈默，臉色陰沈，帶著常年管家沈澱下來的威嚴說道：“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娼妓，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進顧家了。”

聲音裏面帶著滿滿的怒氣和不屑，仲長安聽的有些皺眉，古人最是講究理解禮儀禮貌的，這老太太講的話實在是太過難聽了，就連她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仲長安自然而然的看向直挺挺跪在地上的顧臨淵。說實話，其實現在的顧臨淵和小時候的顧臨淵在氣質方面相去很大，可是有一個姿勢卻是一直都沒有變過，便是那直挺挺的背脊，像是無論什麽時候，處於什麽位置，在什麽場合，顧臨淵都是那樣挺得直直的，像是不屈服任何的人和事，看著讓人心疼。

跪在堂中央的顧臨淵還是仲長安初見他是的那一身麻衣，頭埋得很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旁邊跪著的母親臉上盡是淒楚的表情，不如初見時的明艷動人，濃妝嫵媚，此時僅是素顏示人，眼裏面滿含著淚水，配上美麗的容顏，楚楚動人，讓人生出些憐惜來，眼睛似是不經意的看向坐在上手的顧優，一觸及後有馬上低下頭，似乎那一眼包含了無限的言語和委屈似得。

仲長安能看見的小動作，在場人精似得眾人沒有理由看不見。這樣的手段倒是青樓女子慣用的，就算是顧臨淵的娘親打扮的再是得體，這舉止之間的感覺和意圖還是脫離不了紅塵女子的露骨和媚意。

首位的老太太是越看顧臨淵的娘親越是生厭，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這樣的動作，骨子裏的狐媚那還用說。

“母親大人，依依現在已經從良了，是良家婦女，再說了，臨淵是我的兒子，您的孫子，不是什麽野種。”顧優倒是適時的站出來說話，今日便是他態度強硬的想要納了顧臨淵的娘親為妾。

“大伯，你啊，不要被這個女人個迷惑了，”顧李氏說道，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聲音聽著有些不自在，生生的壓著，怪膩味的，“她可是做那個的，誰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要是讓大伯做了這個便宜爹，那可就不好了，我們顧家怎麽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帶著這不幹不凈的女人總歸是不太好的吧。”顧李氏的臉上的神色再真誠不過了，就好像她卻是為了這個顧家，為了這個所謂的大伯一般只是眼睛裏面的算計的光芒根本就遮不住。

“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是不要插嘴。”顧優微微皺著眉頭，神色有些不悅的對著顧李氏說道。

“嘭！”首位的老太太的怒火在顧優對著顧李氏警告的時候就徹底爆發了，老太太不是不知道那些個明爭暗鬥的後宅，但是畢竟現在已經年老了，人越是老越是想要的到那些親情，就算是只是表面上的和氣，都要給她裝的很像，這樣公然的為了外人針對自己的家裏人，就算是實際上算不得什麽事，但是對著自己討厭的人也會爆發。

碎裂的瓷杯在笑顧臨淵的面前炸裂開來，尖銳的瓷片狠狠的紮進小顧臨淵的手臂裏面。

對於仲長安來說這些事情就像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萬萬沒有料事情會這樣的發生。小顧臨淵像是沒有感覺都疼痛一樣，依舊埋著頭，裸露的小手，留著猩紅的鮮血。

仲長安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向著小顧臨淵走了過去，輕輕的蹲在他的旁邊，抓起她的時候細細的查看。

小顧臨淵已經，擡起頭來，看向旁邊的空氣，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你來了？”

那樣的聲音裏面沒有哽咽，沒有委屈，就算是輕如羽毛，也聽得出聲音裏面不然雜質的純凈，仲長安知道，那是還不谙世事的清澈。

“是啊，我來了。”仲長安聲音有些難過。

小顧臨淵揚起一個輕笑，似乎是對現在這般的窘境沒有什麽在意一般，越是這樣仲長安心裏面越是難過，這樣的顧臨淵，最後還是逃不過那個命運還是要，死這這座大宅裏面，在怨懟裏面度過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她身上的罪孽實在是太重了，若是，那個前世的自己沒有提供所在的地方，是不是顧臨淵會一直沒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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