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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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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竹峰十分的幽靜,與清蓮峰的仙霧迷蹤格外的不同,衛清羽暫時還沒有機會去拜見自己的便宜師父——碧霄真人,對於碧霄真人的印象也是止於少年時,那一身寡淡的青衣,以及那風輕雲淡之下所掩蓋的暴力。

說起來衛清羽心底對大竹峰還是有幾分熱情的,只是多被掩埋在自己的心底,畢竟自己到天雲門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大竹峰,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宗斂也是在大竹峰,自己受到屈辱,避風的地方也是大竹峰。

可惜大竹峰與那人的關系,卻是比自己親近了許多。

而且,宗斂與方如煙、吳霜和冰緋等一同長大,同樣的天縱英才,那等情分,不是一個缺席了五年幼時玩伴衛清羽就可以比得上的,盡管他們相互之間也會有矛盾。

衛清羽盤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有些心浮氣躁,她現在誰都不信任,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幼獸,不斷的試探,不斷的碰壁……以至於到最後無法發現哪個才是真是的。

也許除了疏離爹爹,誰都不會那麽義無反顧的對待自己了。

竹林的一角,一抹青色攏著金色的絲線的玉竹,若隱若現,衛清羽有些遲疑的睜了一下眼,又覆閉上了。

碧霄從竹林後走了出來,臉上也是難得的沈寂,讓人看不出想法。

當年的小女孩,是如何從那般情境之下活下來的?

即便那位長輩不喜歡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也是他唯一的血親後輩,總是不會看著她眼睜睜的被人害的,許是他動手了?可是。又不像。

衛清羽的耳朵動了動,她有些奇怪自己的五感超脫自身的敏銳。

碧霄真人是想要試探自己嗎?極樂寶典和問情神錄以及七星火這一系列的功法是絕對不能夠在這些正統的道修面前顯現的。

衛清羽故意吃力的凝聚出一把光刀,這種光刀在白日裏不怎麽顯眼,但是在夜裏卻是極其的明顯的。

碧霄真人也是微微吃了一驚,不說眼前的這個少女被下了禁制。那可是這界之中的人無法解開的禁制,只這沒有靈根的人可以修煉光靈根,就是天大的奇聞了。

自然,像是聶沖那般偶然知道空靈根和混沌靈根種植一說的修者,少之又少,畢竟是出於偶然。

雖然碧霄真人當初收容這麽一個棘手的女修。是沖著伏羲琴去的,但是一個光靈根,卻還是讓他身體內的興奮因子有些激動。

難不成這就算是,眼前這個少女歷能夠歷經五年,就修煉到練氣期七層回來的原因?

碧霄真人走進了衛清羽的別院。衛清羽的睫毛顫了顫,再也裝不下去了,索性便睜開了眼,心中還是有幾分的別扭,當初那般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師父。

“師……師父!”衛清羽‘羞怯’的道,與旁的女修並無二樣。

“你是光靈根?”

衛清羽點點頭,暗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不過卻還是十分恭敬的回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偶然之間,得到了一個傳承。便是如今此種修煉了。”

碧霄點了點頭,對方說的似乎有些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衛清羽也不隱瞞,將聶沖給自己的光靈根的功法拿了出來,遞給了碧霄,這原本就是聶沖在一處洞府之中偶然得到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被傳送進去。又如何出來的,現在更是連他自己也坐化了。哪裏還能有處去求證。

碧霄真人微微一楞,顯然被對方的大方有些驚到了。對上衛清羽一雙真摯的眸子,不由得點了點頭。

細細的翻看過,碧霄真人心中微微震撼,“這是一本上品天階功法,不過這天地之間有光靈根的不多,但也不能說沒有,這秘籍以後還是不要在拿出來了。至於你的靈根一說,我自會在其他長輩面前為你遮掩二三,這等功法和靈根不可隨便暴露。”

衛清羽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如往昔帶著點倔強和傻氣。

碧霄真人嘆了一口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又送了衛清羽一對白色的羽翼‘鳳飛’這是可以在練氣期使用的為數不多的飛行器,不過卻是要用大量的靈石才可以。

衛清羽顯然很喜歡這件禮物,她的乾坤袋裏,也裝了不少玉虛宗的長輩給的禮物,但是自己畢竟對不起玉虛宗,心中有個坎兒,那些禮物也自然沒有拆封。

是了,原本是想要教給趙風雪給保存的,可後來竟是給忘記了,若是給了師兄,衛清羽覺得自己這心底的歉意才會減輕一些。

衛清羽意外成了天雲門的內門精英弟子,這在天雲門簡直是一個天大的新聞,更有不少弟子對此耿耿於懷,想著要見識見識這位的厲害,可惜衛清羽卻是躲在大竹峰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衛清羽按兵不動,倒是急壞了不少人,方如煙就是其中一位,如今衛清羽一回來,她便被禁足了,心中難免怨恨師父為了那個賤人,竟然如此對待自己。

更擔心師父是知道了當初的事情,覺得自己非常之有必要去見見衛清羽,至少警告警告她。

可偏偏宋書明看她看得緊,好在方如煙在清蓮峰也是有些人脈的,這幾日俱是裝出一副安分的模樣,待人更加的溫和可親,這讓許多想著巴結清蓮峰少主子的人,頓時覺得有利可圖。當然,也讓宋書明對她放松了警惕。

畢竟,清蓮真人身邊離不了宋書明這個得力的住手,宋書明也自然不能夠時時刻刻在方如煙的身側,說到底方如煙還是一個需要註重名聲的女修。

夜幕沈沈,清蓮峰的一角,方如煙穿著一身的黑鬥笠和一個與她身形差不多的女修站在一處。

“少主子。你可要快去快回啊。”

“行了,你就在屋中打坐就好了,不要出聲說話就是了。”

“可是……”

“我很快就回來,快進去吧!”方如煙說著,有些不耐煩的甩袖送了那人一程。

黑色的影子在空中幾個來回。清漣殿,清蓮真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宋書明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主子……”

“不關你的事!”清蓮真人清淡的應了一句,很快便消失在了清漣殿內,身為元嬰修士,他已經可以不借助飛行器憑空而立。不過遠行的話,最好還是要借助飛行器這等外力的,畢竟有法器還要浪費靈力顯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方如煙對大竹峰十分的熟悉,她雖然與宗斂針尖對麥芒。兩廂都是爆仗脾氣,見面就著火,但是因為清蓮真人和碧霄真人的關系,兩個人對彼此的居住處,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方如煙很靈巧的避過了大竹峰的陣法,更是輕而易舉的推算出了衛清羽所在的方位。

看著衛清羽房間內還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暈,那是上等的東珠,這原本在他們這些內門精英弟子裏。算不得什麽好東西。

但是眼下衛清羽用著,方如煙就生出一絲不公平的感覺來,憑什麽她當初那般狼狽。宛如一個乞丐的來歷不明的人,竟然會引起師父的註意,如今更是,和他們這獨一無二的四人組用一樣的東西。

方如煙手上凝聚出一絲絲的寒冰,又擔心被碧霄真人發現,那冰針又化作了雪水。

她也是罕見的變異冰靈根。但是比起冰緋來就差遠了。

方如煙輕哼了一聲,身上穿著黑色的鬥篷。不過她素來愛美,這鬥篷竟是勾勒著她纖細的線條。裏面穿的是一套紫色的長裙,一張俏臉隱藏在鬥篷當中,被這夜色襯得越發的白皙,說不盡的高貴雅麗,好似墜入凡間的九天玄女。

帶著素來高人一等的傲氣,方如煙輕擡了一下下巴,進入了衛清羽的房間之中。

隨著方如煙的靠近,原本打坐的衛清羽,眼睫微動,卻是沒有睜開眸子。

方如煙見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面色上不僅露出了幾分得意,手指之間瞬間出現了數根冰針,粉唇一撇,便想將飛針擲出去,可又有所顧慮的放了下來。

冰針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又瞬間融化了。

伴隨著方如煙的一聲,輕哼,衛清羽不由得睜開了眸子,她穿的是正統的天雲門的道袍,衣擺處勾勒著內門弟子才有金色的文案,顯得清貴逼人。

方如煙一個閃身站到了衛清羽跟前,正對上衛清羽的雙眸,那該是怎樣的一雙黑眸,宛如一個黑色的漩渦,引人深入,偏偏潭底又是冰冷刺骨。

方如煙一驚,心中已經有些隱隱不安,可想到自己畢竟是築基期修士,如何能在一個練氣期修士面前露了怯。

心中稍安,方如煙率先開口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命活著回來!”

對方開門見山,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諷刺,衛清羽也不拐彎抹角,笑道,“是啊,我活著回來了,可是讓師姐失望了?”

“廢話少說,那些人是不是你做的?”

“師姐在說什麽?我不懂!”

“裝什麽!”方如煙不是易怒之人,可偏偏每次遇見衛清羽心中就煩躁的不行,感覺這人似乎生來就是與自己作對的,總之是各種不順眼,手裏迅速的丟出了幾個冰球。

衛清羽躲得極其狼狽,畢竟對方是築基修士,盡管這個築基修士是那個人幫忙才達到的。

衛清羽伸手撩了一些略顯狼狽而濕潤的發絲,卻也不惱,輕笑道,“師姐,這是試探清羽嗎?”

見方如煙一臉不信的模樣,衛清羽自嘲的笑了笑,可心底卻是冷哼道,若是憑你這般三言兩語,我就在清蓮真人面前招供,可就傻了。

見衛清羽這般模樣,方如煙將信將疑,手裏陡然出現一把冰劍,“最好不是你。不過那些人,當初都是和你我一起出去過的,若是我信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真是傻子了。不過就算是你,我也不怕。盡管告訴你,想殺了老娘,等著下輩子吧,這輩子你就在我面前,就得乖乖的,否則有你好受的。”

“師姐。這是說什麽話,難不成師姐以為我會殺了你?”

“找死……”冰劍往前一湊,方如煙雖然心恨衛清羽,卻也不會傻到在這兒動手,然而那冰劍突然之間就好像失控一般的向著衛清羽飛去。

衛清羽的臉上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她是拿命在賭,果然那冰劍剛要碰到她的鼻尖,就被一陣罡風打偏了,碎落開來。

方如煙大驚,只見衛清羽的房門突然大開,竟是緩緩的從外面走來一個白衣人,正是清蓮真人。

“如煙,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方如煙被這話驚得一顫。下意識的向衛清羽瞪了一眼,衛清羽對她眨了眨眼,方如煙心中頓時一股無名火。顯然對方比自己早知道清蓮真人的出現。

“是你,你是故意的。”方如煙大喊一聲,又扯住了清蓮真人的袖子,“師父,不用查了,她就是兇手。是她殺了那些弟子。”

“胡說什麽!”清蓮真人呵斥道,顯然。即便真的是衛清羽所殺的人,青蓮真人也打算隱瞞此事。

方如煙從清蓮真人的眸子看到了幾分責備。心中一涼,身子順著他的胳膊緩緩的落了下去,“你為什麽就不肯相信我,她是恨我的,恨我們的。”

衛清羽蹙了蹙眉,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傳說中的親生父親見面,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是不會再有起伏,可此時此刻,還是免不了的憤恨。

憑什麽,她就不相信,清蓮真人不知道方如煙曾經想殺了自己,殺了那麽一個單純而無害的自己,那個時候自己連一點修為都沒有,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當然他的愛徒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不過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孩子,想要不恨,以為自己不恨,可面對清蓮真人,衛清羽心中總是難免的委屈,他是嫌棄自己當初長得醜,才不認自己的嗎?

清蓮真人閉了閉眼,對方如煙道,“回去吧,大比的時候我會放你出來的。”

方如煙咬了咬牙,轉身出了大竹峰。

遠處碧霄真人有些慵懶的睜了睜眸子,撚了一顆葡萄,又覆閉上了眼睛。

房間內一時之間十分詭異的寧靜,清蓮真人張了張嘴,開口道,“你恨我?”

衛清羽一楞,自己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但是心底的委屈隨著他這句話一湧而出,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眼淚,又被她自己狠狠地憋住了,她害怕自己會軟弱,會哭泣,即便如此,卻也不能夠在這個人跟前。

清蓮真人轉過身看了看衛清羽,她的變化極大,他有些不敢想象著還是沒有解開封印的時候,倘若她的封印真的解開了,那該是何等的禍國殃民啊,即便是讓她恨自己,即便是自己辜負了那人的囑咐,自己還是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只是如今,她的命運已經不是自己在能夠所操縱和掌握,面對的危險和艱辛也將不再是自己所能夠阻止的。

清蓮真人心中有愧,最深的愧疚莫過於對衛清羽的放養,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一手安排的命運,對對方來說便是最好的,但是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就譬如自己當初踏入元嬰之初的時候,所堅持的信念,只有強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存在,也許就是對的。

清蓮真人過得並不是很好,他原本該是沖擊元嬰中期的修為了,如今卻是心中有魔,陷入了瓶頸,如何也沖不出去。

這魔,就來源於眼前這少女,若是昔日,他早就出手殺了,可她不行,因為自己對她有所虧欠,都是當初自己種下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果。

“不恨!”衛清羽咬了咬牙,努力保持聲音的平靜,“你我無親無故的,我為何要恨你。”

清蓮真人一楞,又有些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了,無親無故……可不知道為何,停在心裏又有些不舒服。然而清蓮真人畢竟是元嬰修士,走過的橋比衛清羽走過的路都要多,哪裏會把一個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可落在衛清羽眼裏,又是一陣悶氣,他怎麽能如此的不在乎。

“這些年可好?”

衛清羽心中難受。這不是廢話嗎?任誰淪落在外,會很好,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先是愛慕這個莫名接近自己的,神一般的少年。後來得知這個少年是自己的父親……衛清羽有些自嘲,感覺自己每時每刻都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每分每秒都在因為眼前這個人受到刺激。

是了,自己第一個喜歡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清蓮大人。深更半夜,不會就是想跟我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吧。”

清蓮真人一楞,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當初將那稚嫩的小手放入自己手掌中的小女孩,如今已經變得滿是鋒芒,修真……果然一切都會變得,這原本就是他見慣了的場面。

可如今衛清羽已經變成了那般模樣,清蓮真人心中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自然不是,你休息吧!”這麽說著。竟是轉身便消失在了衛清羽的房間內。

望著空蕩蕩的院落,衛清羽冷笑一聲,當自己這兒是客棧嗎,一個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衛清羽的冷笑還未落下,清蓮真人又覆出現在了衛清羽的院落之中。“那些人……真的,是你殺的嗎?”

“哈哈……”衛清羽原本因著他的突然回首有些開心。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一問,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都甩了一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不知道如煙對你做了什麽,但是如果她真的做錯了什麽,你現在活著回來了,往前的事情就放過吧。這件事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清蓮真人有些不悅,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性子太過孤僻了一些。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我,我不稀罕!”衛清羽打出一道靈力,“滾!”饒是她忍功在好,可面對清蓮真人,這個埋藏在心底恨了五年的人,也是破功了,她畢竟還是個希望有人關心的小女孩。

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

那道靈力打在自己的身上,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清蓮真人不由得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又似乎是不可置信,這年頭,竟敢有人將自己堂堂元嬰修士往外轟,還用靈氣打自己的。

見清蓮真人波動,衛清羽隨手將桌上上的一本心經重重的擲在清蓮真人身上,清蓮真人臉頓時黑了,畢竟自己是堂堂元嬰修士哪裏會輪到一個小女孩,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可心底對她虧欠良多,再者她是那人的後人,又和自己最敬重的人有血脈牽連。

臉色變了幾變,終是忍住了心底的一絲絲動怒,“你好自為之吧!”

是了,他用伏羲琴替她求了一個好的歸宿,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清蓮真人是真的走了,不過卻沒有出大竹峰,而是去了碧霄真人的洞府,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想必看了好一會兒了吧。

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衛清羽撫了撫額角,自己確實有些沖動了,竟然這般沖撞一個元嬰修士,心中壓抑了那麽久的怨氣好似在一剎那之間迸發了出來。

一滴淚順著衛清羽的臉頰滑落了下來,然後匯集了成了小河,如何也閘不住,可哭夠了,衛清羽卻是感覺心中舒坦了不少。

碧霄真人的房間依舊是一貫的低調奢華,裏面的擺設看起來均是簡單不起眼,卻又都是名貴至極。

清蓮真人站在他的門口,那木門嘎吱一聲。

“進來吧!”碧霄真人清雅的聲音響起,與清蓮真人的清冷想比,碧霄真人總是顯得太過平和了一些。

“你看的很過癮?”

碧霄真人搖了搖頭,“難得看的你有吃癟的時候,怎麽,要不要喝杯雪葉茶,這是宗斂那臭小子派人給我送回來的,據說現在已經到了雪峰,正往回趕呢。”

清蓮真人輕哼了一聲,微微吐出一口濁氣,天曉得,他已經近百年沒有生過氣了。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氣的不輕,若不是自己心中有愧,又礙著她的出身,這條小命。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真不知道她這脾氣是如何在外面活下來的,要知道,小時候雖然長得不好看,那該是多麽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清蓮真人不由得有些後悔。

碧霄真人也不打擾他,見他眼睛恢覆了清明才覆道,“沒想到我那小徒弟竟然有兩下子。只是,你沒有註意到嗎?她似乎很恨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清蓮的手一抖,那滾燙的靈茶全都灑在他的手上,沒有用靈力護體,那白皙的手瞬間一片紅腫。

碧霄真人盯著清蓮真人的手看了一眼。眼睛不由得瞇了瞇,“不管如何,她現在都是我的弟子了,我大竹峰的弟子,還素來沒有讓外人管教的道理。你……那寶貝徒弟,下次再敢深更半夜跑到我大竹峰來撒野,就休怪我倚老賣老,不客氣了。”

清蓮真人嗤笑一聲。“你還是這臭脾氣,可我偏偏就看中了你這脾氣!”

碧霄聞言一笑,“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別反倒是好心做了壞事,天道之事,你我元嬰修士並不該多插手,否則對整個修真格局都會產生影響。”

清蓮真人不置可否,“最近老家夥,可能要回來。我擔心他看到衛清羽。”

“我就知道你沒好事,放心吧。我想他不會太過為難她的,就是為難。我大竹峰的弟子也不是你們清蓮峰一支可以管的到的。”

……

張荇和衛清羽並排行走在坊市之間,張荇心中有些莫名的緊張,眼前這位外門師妹,不知道在外面有了什麽機緣,竟是可以一躍成為內門精英弟子,心中也越發不敢小覷。

張荇有意和衛清羽結好,可心底又有些失落,對方成了內門精英弟子,選擇雙修伴侶就難免會有長輩介入,或者看不上自己了。

“對了,還沒恭喜師妹,成為內門弟子呢?”張荇笑道。

“多謝!這要多虧了師兄,若不是師兄,我哪裏有這個機會啊。”衛清羽一臉的感激,張荇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聽說宗師兄脾氣素來不好,你可要小心些啊,不過一提到吳師姐,保準他會溫柔的可滴水。”

都是內門弟子,張荇知道的比衛清羽多不少。

衛清羽靜靜的聽著,沒想到宗斂那個火爆龍竟然也會有降服的人,據說這個吳霜可是溫柔似水,不過對待冰緋和宗斂以外的人卻是冷若如冰,就連與之素來交好的方如煙也不例外。

衛清羽並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雖然與宗斂有些少年情誼,可畢竟自己是半路出家,少不得會被人排斥,可對方對自己的好,還是記著的。

“張師兄,你找的那位醫師,到底怎麽樣?”衛清羽滿臉的擔憂。

張荇拍了拍胸脯,“你就放心吧,保準將夫人的眼睛治好,這又不是沒有了眼睛或者胳膊的需要仙丹。”

見張荇打包票,衛清羽的心情舒服了不少。

小院內,十分的平靜,秦夫人端坐在正堂,正堂上還有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身黑衣與一個穿著天雲門道服的人正在對峙。

牧檀君則是縮在一個角落了,顯然是被嚇壞了。

衛清羽見狀急忙沖了上去,“這是怎麽會是?”

秦夫人聽到衛清羽的聲音,心中一動,如今的衛清羽是越來越少模仿秦青的聲音了。

那天雲門的弟子臉色有些難看,他看起來似乎有四五十歲的模樣,可因著衛清羽內門弟子的身份,說話卻是十分客氣,“在下受師妹之托來給這位夫人診治眼疾,誰知道這位夫人不僅不讓在下看,還讓自己的護衛動手殺了自己。”

衛清羽眉梢略挑,就算是不讓看,將對方攆出去就好了,為何還要殺了對方……衛清羽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秦夫人了。

那黑衣人原本就是衛清羽親自從萬秀閣請回來的殺手護衛,如今見到衛清羽這個正主,並不在聽秦夫人的話。

衛清羽對他點了點頭,對身邊的醫師道,“辛苦這位師兄了,我會記在心上的。”瞥了一眼要跑過來的牧檀君,給了他一個站住的眼神,遂回身對秦夫人道,“娘,我們先進屋吧。”

秦夫人端坐著就是不動,見衛清羽和自己僵持著,好半晌,才開口道,“青兒,我不想治眼睛。”

見她這般,衛清羽心中略微有了個底,嘆了一口氣道,“娘擔憂什麽,我都知道……”

秦夫人見她還要往下說,急忙站了起來,“我們去屋裏說吧!”

秦夫人極不情願的坐在了床榻之上,衛清羽合上門,給秦夫人重重的叩了三個頭。

秦夫人臉色越發的蒼白。

“娘!”

秦夫人一抖。

“我知道娘早就知道了,甚至還曾想過為秦青姐姐報仇,可是最終都沒舍得下手。”衛清羽淡淡的道。

秦夫人被她的話一驚,不過很快回過神來,“不錯,我確實早就知道了,也曾經以為你是殺害青兒的兇手。”

“那您……”

“可是我不傻,她不是死在你手上的,而且你和青兒那般好,你是她救得,我如何會殺了她救得人。”秦夫人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為我可以騙過自己,你和青兒差不多,對我很孝順,個子也差不多,我還可以抹黑給你做衣服……我以為這一切都可以這麽下去,直到我死,你為什麽要給我治眼睛!為什麽!”

“我不想說的,我不想說的!”秦夫人的眼淚洶湧而出,沾濕了覆蓋在眼睛上的長帶。

衛清羽一驚,“對不起,娘……不,秦夫人!”

秦夫人嘆了一口氣,“你走吧,不用管我了,你有自己的事業,不能總是圍繞著我一個瞎婆子。”

“不,不是這樣的娘,我心裏真的是把你當成了我娘的。”衛清羽哭泣著,她最近頗為敏感,“我從小就沒有娘親,是你讓我感受到了娘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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