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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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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朗下了班回到家,一眼先看到茶幾上的一桌子豐盛的……剩菜。

等他收拾完擦了遍桌子,拿著袁來隨手扔在沙發上的衣服走進臥室的時候又是一滯,頓時想收回早上的溫柔鄉三個字。

床上的床單被袁來滾成皺巴巴的一團,被子掉了一大半在地上,衣櫃門開著,裏面的衣服被東拉西扯的丟的一起。

放眼過去亂糟糟的一片,要不是舒清朗知道是家裏那位倒黴大少爺幹的,他現在準得以為家裏遭賊準備報警了。

舒清朗嘆了口氣,認命的走過去收拾。

整理完衣櫃,換完床單被罩,又順手把他和袁來換下來的衣服放洗衣機裏洗上,他這才騰出功夫躺在床上喘了口氣。

袁來在幹嘛呢?

舒清朗挺想問問他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沒立場。

畢竟自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飛機杯。

舒清朗就這麽閉著眼睛躺著休息,沒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昨晚直接睡著了也沒顧得上吃飯,醒了這才覺得已經挺餓的了,刷牙的時候都差點沒下意識把牙膏吞了。

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看了會兒,脖子上袁來啃的那口已經消腫了,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兒。

小孩兒牙還挺整齊的。

舒清朗沒由來想到這麽一句。

他估摸著樓下早餐店開門了才下了樓,買了豆漿包子回來吃。邊吃早餐邊拿著手機隨手刷朋友圈。

他在屏幕上劃動的手在看到袁來的頭像時停了下來,袁來昨天晚上十點發了條朋友圈:

發揮了一下哥的聰明才智,把歌名定了——《懸空》

文不文藝?牛不牛`逼?屌不屌?

配圖是一張經過不知道多少次塗改後,在一角潦草寫下的‘懸空’兩個字,字體與小破樓大鐵門上的‘縣心空’如出一轍。

一下午連著半晚上就定了個歌名……

還是樂隊同名……

他給袁來點了個讚,違心的評論道:

文藝,牛`逼,屌。[棒][棒][棒]

舒清朗一到局裏就接到領導召喚,王副局眉眼帶笑,數不出多少條褶兒耷拉在在臉邊兒,接著給他派了個好活——臨市借調,大案加急,立刻出差。

臨走還不忘補上一句:“清朗啊,好好幹,咱們市局的臉面兒可就靠你給撐起來了啊。”

舒清朗哭笑不得的應了,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那個誰現在是不是在煙城市公安局工作?

開車跑高速大概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大老遠見到楊思遠一身板正的刑警大隊隊服直挺的站在煙城市局門口時,舒清朗還是有點尷尬。

“清朗。”楊思遠還和以前一樣,見到他先咧嘴笑。

舒清朗也笑了笑,打了個招呼:“楊副隊。”

楊思遠聞言一頓,很快又表情如常接道:“……叫這麽生分。”

舒清朗笑笑沒說話,跟著他往刑偵科走去。

楊思遠邊走邊說:“我們這兒條件不如你那兒,這兩天可能還得出現場,挺幸苦的,你多擔待點。”

“沒事兒,咱們這工作哪兒有不艱苦的時候。”舒清朗說。

“以前咱倆成天一塊出現場的時候就沒聽你喊過累……”楊思遠笑著說,話還沒說完就被舒清朗打住了:“我來的時候大概聽王副說了一下,具體案情還不太了解。你跟我講講?”

“……行。”

楊思遠以前也在市局工作,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那會兒舒清朗還沒提職,還是個哪裏需要哪裏搬的主檢法醫。倆人好上大概也是經常一起出任務,倆人曾經在局裏也算一段佳話。後來局裏領導拐著彎跟他們表示影響不大好,兩人的感情那段時間也剛好出現了些不大不小的問題正處於冷戰期,楊思遠一氣之下自願申請調到煙城工作了。他走的時候沒跟任何人說,包括舒清朗。等舒清朗從冷戰裏緩過勁兒想去哄他的時候才發現那人已經走了。這段感情就這麽黃了。

終於從市局出來,楊思遠開著隊裏的破大眾帶舒清朗出去吃飯。這頓飯吃的他渾身難受,不時要岔開楊思遠回憶過往的話頭。

楊思遠掛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你至於嗎?我又沒打算怎麽著你。”

“都過去了,提這些怪尷尬的。”舒清朗夾了口菜,擱嘴裏沒滋沒味的嚼著,覺得這菜挺難吃的,還不如袁來在家點的那一桌沒動兩口的外賣。

楊思遠放下筷子,問:“你現在……有對象了?”

舒清朗想了想,笑著說:“……快了。”

楊思遠點點頭:“看來是有目標了。”

舒清朗沒說話,他也沒再追問。兩個人不尷不尬的把這頓飯吃完,下午就開始跑現場了。

案子太急,碎屍拋屍,已經被媒體曝光引起群眾恐慌了。

這幾天確實比舒清朗想象裏的要艱苦的多。

犯罪分子手段極其惡劣,將碎屍分開裹了好幾個蛇皮袋拋在周遭城郊的臭水溝裏。

白天得跟著在全程臭水溝打撈,晚上回去還得熬夜帶煙城法醫科幾個小年輕拼屍,舒清朗連著好幾天不管怎麽洗澡都覺著自己身上都有股臭味。到第三天晚上終於幾乎拼出個整屍,幾個小年輕都挺激動。

舒清朗滿身疲憊的回招待所洗了個澡。可能是心理作用作祟,這個澡洗了能有一個多小時他才覺得把身上的味道沖淡了些。

擦著頭發出來就收到袁來發來的微信,莫名有些受寵若驚。

袁來問:

-今天怎麽沒來酒吧

他這才看了眼日期,這幾天忙的腳不離地,竟然不知不覺的又周五了。

他按住語音說:“在煙城出差,還沒回去。”

袁來回:

-真的假的

-你這聲兒聽起來跟打了幾天炮一樣

舒清朗笑了笑,可能是為了證明自己沒在打/炮,也可能是……突然挺想袁來的。

他給袁來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好半天才接,袁來的聲音裏還帶著點混響,說:“咋了?”

舒清朗一聽見他的聲音,心裏一暖,語氣帶著不自覺的溫柔:“沒事兒,有點想你。”

“……”袁來那邊安靜了一下,舒清朗似乎能聽到對面隱約傳來的水聲。

袁來說:“……你有沒有點正事?”

舒清朗笑著問:“你怎麽跟我打個電話也跟偷情似得,還躲廁所接?”

袁來正靠在隔間裏抽煙,有些驚悚的擡頭看了看,問:“我靠,你他媽是不是在我身上裝攝像頭了?”

“這是心靈感應。”舒清朗躺在床上說:“哎,好累啊。”

袁來聽著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問:“你幹嘛去了?”

舒清朗笑了一聲,說:“別問了,要不你今晚估計又得睡不著了。”

“看不起誰呢?”

舒清朗越是這樣說,袁來越是被他勾出了好奇心,他追問道:“到底幹嘛去了?”

“真想聽?”

“啊。”

“碎屍案,在這兒拼了幾天胳膊腿兒什麽的,現在還差個耳朵沒找到……”

袁來的雞皮疙瘩瞬間從拿煙的胳膊漫延到後背,他喊道:“停!打住!”

舒清朗笑起來,心情愉悅的調侃他:“害怕了?”

“誰他媽害怕了!”袁來硬著頭皮道:“我,我就是有點惡心,怕我再聽明天吃不下飯。”

舒清朗也不拆穿他,問道:“歌寫的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袁來就心累,他無精打采道:“……不怎麽樣。”

說完又忍不住抱怨:“媽的寫個破歌好難,在小破樓待的都特麽快發黴了才憋出個歌名,王奕跟時遙根本就指望不上,一個就知道抱著手機玩,一個三腳下去屁都不出來一個。狗卓他媽的在紙上劃拉出來倆音符就跑了,早知道就不躥騰他倆和好了……”

舒清朗安安靜靜的躺著聽袁來在耳邊碎碎念,突然開口問道:“你想我了嗎?”

“合著幾個人就他媽指望我呢——”袁來正說著,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音頓了一下,小聲罵道:“……神經病,我唱歌去了!”

舒清朗握著掛斷的電話有點出神,睡著前想,得趕緊把小孩兒拐回家了,才幾天沒見竟然想他想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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