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花很是淡然, 垂下的長睫毛，冰雪似的容貌, 便顯得格外冷漠無情。

“你不是要報仇？當今武林恐怕沒什麽人能勝過你，你可以下山報仇了。”

狼崽子盯了他半晌, 冰冷而僵硬的身軀動了動，忽然綻開笑顏：“原來師父是讓我下山報仇，我還以為師父要趕我走。”

狼崽子蹲下來, 抓著劉小花青蔥般的十指。明明用力得冒出青筋, 施加在他手上的力量卻輕柔得不可思議。

他喃喃低語：“你嚇壞我了，師父。”

劉小花靜默，然後說道：“我的確要趕你走。”

狼崽子擡頭，說出來的話愈發輕柔, 仿佛怕氣大了將人嚇跑。

“別開玩笑了, 師父。我下山報完仇就回來，繼續待在師父的身邊，照顧師父, 伺候師父。一直一直陪著師父。我不會離開師父的。師父不必擔憂。”

劉小花皺眉，狼崽子心緒難平, 激動得很。卻還在這裏假仁假義的演戲，沒勁兒。

他抽回手，絕情至極。

“我沒說笑。你下山去就不必回來。”

狼崽子垂著頭，不言不語卻賴著不走。就像一只大狗，被主人家棄了，卻怎麽也不肯走。傻傻的也不懂撒嬌祈求, 就只會坐在一旁可憐兮兮的看著。

可劉小花心腸硬啊。

他一開始收養狼崽子的目的就是為了玩養成，沒玩成，倒招來一頭白眼狼。他自然沒興趣繼續浪費時間了，當下就起了讓狼崽子離開天山的念頭。這念頭一起也就停不下來了。

狼崽子沈默了許久，默默的站起退開兩三步。

劉小花便擡頭，正好見他全貌，不覺一陣恍惚。

眼前青年修長身形，勁腰長腿，充滿了爆發力。俊眉修眼，顧盼神飛。端的是一錚錚好兒郎，俊俏至極。如是下山，怕要引不知多少女子生死相托。

再想想當年還是一個小團子的狼崽子，因逢大難，神思不屬。成日鬧著要報仇，可連天山都走不了。雖然鬧騰得讓人有些煩，但可愛也真是可愛。

誰知一晃眼，小狼崽子變成了大狼崽子。想想也真是唏噓。

劉小花學著人那樣感慨不已，裝模作樣的。須知時間於他不過虛無。

出於一番十五載共處的情義，劉小花作死的問了一句話。

“你叫什麽？”

青年陡然擡眸瞪著劉小花，眼底的不敢置信在看見所敬所愛之人滿臉不在乎之時逐漸讓血紅浸染，變得可怕可怖，猶如修羅。他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狂暴，幹啞著聲音問他：“師父……不知道徒兒的姓名？”

劉小花頓了一下，覺得狼崽子有些莫名其妙。他仍是不知死活的……作死。

“知道。”頓了頓，又補充：“以前知道，後來忘了。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那話，隨意瀟灑，真如仙人一般自在。隨意的一句忘了，將他當成了無名花草，讓他在頃刻間明了原他不過低賤卑微。在劉小花的心中連一點微小的痕跡都沒能留下。

青年恨得發狂，恨他師父的冷漠無情，恨他的淡然灑脫，恨他對他的毫不在意，更恨他何以在今日將他所有念想一並打碎。只是他終究是狼，為王的血統註定了他懂得如何潛藏自己的狼子野心，如何掩飾狂暴的情緒。

青年恨，可他更愛。他更愛劉小花，他的師父，淡然灑脫俊美如神靈的師父。他亟欲將一身愛|欲染與的愛人。

愛恨糾纏，如置毒火之上煎烤。痛苦二字不足以形容他此刻所受的煎熬。

“師父，我叫王鑠爵。師父要記住了，別再忘。”

劉小花怔怔然，不確定自己是否聽到了狼崽子咬牙切齒的聲音。不過就算聽到了也不在乎。揮揮手，將人遣退。

“你今日便下山。”

真是，迫不及待的要趕他走。

王鑠爵松開捏緊的拳頭，扯開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再擡眸時已是一片冷靜，拱手恭敬的說道：“徒兒，謹遵師父旨意。”

說完，他蹲下將傾翻的汙水清理幹凈，把銅盆端走。臨出門時又回頭問劉小花，“師父，是不是這個天下沒人對付得了你？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束縛你？”

“自是沒有。”

其實有。但劉小花不會說。太敗壞無所不能的形象。

“是嗎……”

劉小花不耐煩，覺得王鑠爵唧唧歪歪的太優柔寡斷。不過他沒把那股不耐煩表現出來，僅僅是微微皺起眉頭。

王鑠爵熟知劉小花，他的任何微小的動作神情他都能猜出意思來。顯見如今劉小花對他很不耐煩。

他深愛的師父對他，不耐煩！！！

王鑠爵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瘋得徹底。

明明想將師父禁錮起來永遠鎖在自己能撫摸擁抱的地方，讓他說不出狠心的話只能吐出甜蜜的呻|吟，讓那張總是雲淡風輕的臉流露求歡的媚態。他想得發狂啊。

可明面上他還必須冷靜自持，冷靜的離開。

靈魂和軀殼脫離了一般，一個冷靜得可怕。一個在叫囂著瘋狂。

“師父，徒兒走了。”

劉小花給他的回應是背轉身，冷漠無聲的催促。

劉小花的內心真是不耐煩，他不喜歡王鑠爵這類的人。太不坦誠，心機太深沈。

情緒波動那麽強烈，全數針對他。面上還能裝得多麽孺慕，真是頭心機深沈的狼。

劉小花稍微有些後悔選錯了人，早知當初隨意選個人，別去看那命格。也許他如今能體會到何謂愛情。

王鑠爵站在庭院外，身後就是劉小花的居室。他摸著自己的手，在回味。眼裏帶著瘋狂的執著和沈迷。

那手，方才觸碰到了劉小花的臉。

王鑠爵緩緩的笑，笑逐漸擴大，是一個無聲的笑，如同一個瘋子。他在心裏默念：師父，待徒兒了卻塵事，即刻回來。永遠的陪伴您。

王鑠爵天資聰穎，加之武功蓋世。不出一年就查清當年滅他滿門的仇人並一一報了仇，並且在江湖中獲得極高的威望。他無視那些男人女人的情意挽留，推辭名利地位加諸身，一心一意思念著天山的仙靈。待他迫不及待趕回天山時卻只見到劉小花重新收養了一個孩子，將曾經對待他的疼愛全數賦予那個賤種。

王鑠爵在門外被凍得瑟瑟發抖，就算內功護體，就算早就習慣了這嚴寒，他還是冷得瑟瑟發抖。身體冷，心更冷。

居室裏曾是他的位置坐著賤種，屬於他的師父握著賤種的手教習學字，將獨屬於他的溫柔毫不吝嗇的給了別人。

冰冷、仇恨、嫉妒相互交纏，最終化成了悲涼和傷心，可憐兮兮猶如被拋棄的小狗。

“師父……”

劉小花終於從居室中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王鑠爵。

王鑠爵可憐兮兮的，祈盼得到劉小花的憐惜。

“你怎麽回來了？”

王鑠爵連忙解釋：“我報完仇了，回來陪師父——”

“我不是說了，不要回來。”

王鑠爵渾身僵硬，理智處於崩潰邊緣。直到那個賤種跑出來抱著劉小花的小腿叫了一聲‘師父’，而劉小花回以溫柔註目。理智的弦‘錚’的一聲崩斷，視線裏只容納進劉小花。

天地都變得昏暗，景物全數成灰燼。唯有劉小花一人，是如畫風景。

記憶裏只記得劉小花愕然、驚訝、憤怒到驚慌的表情，最後全都變化成一張泫然欲泣、飽經情|欲折磨的臉。

他終於將神奇一般的師父拉下凡塵，用情|欲將之玷汙。讓他永遠的停留在自己的懷抱，永遠屬於他。

王鑠爵異常的滿足，多年的夙願終得。

劉小花是一串數據，最怕的就是病毒亂碼。這是虛擬世界，有許多病毒以各種形式存在。如同有毒的藥草，一旦接觸就會失去所有能量形同廢人。

他被王鑠爵囚禁起來，就是服用了病毒形成的藥草，導致他的身體內部出現亂碼，失去反抗的能力。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

劉小花在那段時間裏體驗到何謂情|欲，意外的發現挺舒服。他也就淡然的接受和王鑠爵的□□，毫不反抗。但不知為何，每每面對這樣的他，王鑠爵反而更為陰沈痛苦。

“師父，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後悔！”

劉小花莫名其妙。不後悔就不後悔，幹嘛還那麽痛苦？

對於那段時間王鑠爵的掙紮和痛苦，劉小花看在眼裏卻不理解。直到他好奇，忍不住詢問。聞言，王鑠爵擡頭用他看不懂的目光看他，奇異而詭秘。

“師父不知道嗎？明明是師父一直在勾引我啊。”

劉小花一臉懵。

王鑠爵那時已是癲狂，心知要下地獄卻也堅決不放手。得不到師父的愛，得到他的人也好。也好。

“徒兒，深愛師父啊。”

劉小花震驚，難道不是憎恨他嗎？

“對啊。師父，徒兒是不是特別不孝？徒兒就是想抱師父，想要師父哭叫、發出淫|蕩的呻|吟。在我的身下哭泣快樂，發洩出欲|望。”

劉小花同情的看著他。

王鑠爵說這話的時候是邊哭邊狠戾的說，陷入矛盾和執念的可悲的人。

劉小花對他充滿同情。

王鑠爵顫抖著手掩蓋住他的眼，不想看見哪怕被背叛、沾染上□□之後仍舊幹凈澄澈的雙眼。顯得他是如此的醜陋可悲，如此的配不上他。

俯下身壓上這具完美的肉體，顫抖的在他的耳邊呢喃一遍又一遍：“我愛你，師父。”然後，墮入這無盡的汙濁欲望中，沈醉至死。

劉小花，如遭雷劈。

王鑠爵愛他？

狼崽子愛他？

他的實驗是成功的？

劉小花開心了，一開心就回應王鑠爵的求歡。哪怕是小小的一個吻，也給了王鑠爵巨大的驚喜。

有很長一段時間，劉小花回應了王鑠爵的感情，雖然顯得稚嫩微小。足以令王鑠爵驚喜若狂，他也曾懷疑劉小花欺騙他。一度不肯將鎖在劉小花身上的鎖鏈打開，將他囚禁在居室裏將近半年。

劉小花在半年裏對那所謂愛情越來越覺得有意思，新奇感很大。從數據庫裏調來許多談戀愛的書，學著裏面的內容對王鑠爵作出回應，起先得來他的防備，然後是歡欣雀躍到沈迷。

劉小花的成就感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一年後，王鑠爵打開了劉小花身上的鎖鏈，任他可在天山上自由活動。只是仍舊沒有給他解藥，他還是怕那個擁有深不可測的武功的師父。一旦劉小花恢覆了武功，一定會拋下他。

那段時間就跟做夢一樣美好，是王鑠爵一生中最為美好的時光。

也許頭一年，王鑠爵不信任劉小花會回以同等的感情，那麽兩年後，三年後，恢覆武功了的劉小花沒有變過對他感情的回應。王鑠爵就徹底的相信了劉小花。

劉小花武功恢覆是在兩人在一起兩年後，因為一次偶然事故險些喪命，令王鑠爵懊悔不已。所以親自恢覆了他的武功。

兩人雖然生活在天山，但生活必需品還是要到山下去采購。以往都是王鑠爵下山采購，這一次也一樣。

山下有許多人在等王鑠爵，他們是曾被王鑠爵折服誓死追隨他的人。他們是江湖上各方能人，全數拜倒在王鑠爵腳下。因為王鑠爵答應過劉小花會永遠陪伴在他身邊，所以無視他們的請求和追隨。

這一次也同樣拒絕。

別看王鑠爵纏著他師父時那熱乎勁，實則是個冷心冷情自私冷漠的人。除了劉小花，誰都不被他放在心上。那些人自以為是的期盼，關他什麽事？

好不容易劉小花能接受他，誰都不能來破壞他的幸福！

王鑠爵如此堅定的信念，同時堅信他會和劉小花永遠在一塊。因為不會有誰來破壞他們。

可他沒想到的是，破壞他們感情的不是別人，而是劉小花。

原因？因為劉小花他膩了。

劉小花回應王鑠爵的感情本來就是因為好奇，玩了兩三年早就失去了興趣。他想拋棄王鑠爵，讓他離開或者幹脆殺了他算了。可是每每看著他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寵溺的喚醒他的樣子，他又下不了手也開不了口。

劉小花將之歸於王鑠爵伺候得他太舒服，一次次的放下和王鑠爵分開的念頭。

好吧，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劉小花愧疚了。

稍微的，微妙的愧疚。

王鑠爵待他實在太好，無論是情|事上，還是生活上，都精細的伺候著他。有時候自己忍得滿頭大汗，沒見到他快樂便還是自己忍著。非要讓他先快樂了，自己才肯釋放。

那狼崽子在他面前，把自己放得太卑微。勾起了劉小花那少得可憐的愧疚心。

劉小花左思右想，不能親自說分手怕愧疚，那讓狼崽子自己跟他分手不就好了？

一拍巴掌覺得自己實在聰明的劉小花，於人類感情上仍是稚兒一個，做出了最不成熟的決定，以至於犯下大錯。

他不知道讓一個深愛他到卑微的人去傷害他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足以謀殺王鑠爵千百次。

劉小花從數據庫中查了許多能讓情人主動提出分手的方法，再根據狼崽子的實際情況推測，結果是沒有一個方法可行。他郁悶了好幾天，埋頭鉆進龐大的數據庫裏查找，倒還真讓他查到了個可以一試的方法。

須知數據庫中導入了不少時下流行的網絡小說，這些小說內容萬變不離其宗。其中最為經久不衰的兩個經典，一個是失憶梗，一個是渣攻賤受。當然也有兩個經典結合在一起的，那殺傷力，連劉小花看完都覺得胸口悶悶的。

失憶梗加渣攻賤受就是劉小花想到的方法。

失憶梗當然不是他，是王鑠爵。劉小花本來不打算加入失憶梗，只是在翻看的時候突發奇想，那些失憶的人會忘掉自己的愛人進而不斷傷害愛人的心。

那麽，這些真的是真愛嗎？

所謂人類的真愛到底能不能沖破某些外力的阻隔？

劉小花好奇之下，就打算拿王鑠爵做實驗。

他恢覆了操控數據的能力，想要消除王鑠爵所有關於他的記憶或者隨意掰扯進一段莫須有的記憶給他，不過是編寫一段小代碼的事情。

王鑠爵冷眼看著眼前柔美的青年，任由他被凍得奄奄一息也不願搭手一救。

“我早就警告過你，別跟著我。”

青年目光盈盈，哪怕臨近死亡亦無怨無悔。

眼前青年是武林泰鬥之一的十方城城主之子，生得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擊敗了原先的武林第一美人晉升為第一美人。只因一次外出遭登徒子嬉弄，被王鑠爵救了便死心塌地的愛上他。

王鑠爵退出武林回到天山，他便癡癡等候。每年都要來天山腳下等王鑠爵下山，好見他一面。

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一番癡心遇到將一腔癡情給了劉小花的王鑠爵，他也只能黯然神傷。

可不正是渣攻賤受之典範？

劉小花按錯錯的想，他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看得津津有味。本不想理睬，陡然覺得一個失憶的人再有一個深深戀慕的人，不是會更有趣嗎？

於是他走出去，當著王鑠爵的面救了那青年。

王鑠爵頗為不悅，他並不樂意外人看見劉小花。

青年一見劉小花猶如冰雪之神的仙人之姿，自卑得連嫉妒之心也起不了。

劉小花將青年帶回宮殿裏養著，等他身體回轉便同他說了自己的計策。然後笑瞇瞇的等著一臉愕然的青年答應，他篤定青年會答應。

果不其然，掙紮了幾番之後，青年答應了他。

接下來就都是劉小花的事，他抑制住王鑠爵的行動。將他催眠，也就是將自己編寫的篡改他記憶的小程序塞入他的腦袋。

結果是成功了，但過程中卻不安穩。

劉小花被嚇到了，心悸不已。

當王鑠爵察覺到劉小花的意圖時憤怒悲傷如同一頭負傷的猛獸。當劉小花說出他的目的，王鑠爵就瘋了，赤紅了雙眼充滿了仇恨。

往日裏只有愛的雙眼只剩下了仇恨，哪怕是最開始他也是愛恨交加，而不是此刻的只有濃烈的仇恨。

劉小花怔了一瞬，讓王鑠爵抓住空隙，居然掙脫了他的束縛。劉小花心驚不已，連忙將他再次束縛。可那時王鑠爵已經撲到他的身上，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脖頸上。咬得很用力，也極深。皮肉都快被撕碎，血腥味散發在空氣中，和著冰涼的雪，竟然有種悲涼淒愴的味道。

劉小花躺在地上，讓青年把王鑠爵帶走。

青年臨走時，用莫測而冰冷的目光看他，然後說：“你別後悔。”

劉小花涼涼的笑了一下。

後面的劇情猶如劉小花譜寫的劇本那樣，王鑠爵愛上青年，成為十方城城主，江湖的霸主。無數能人湧向十方城為他效命，無數少年少女崇拜他敬愛他。亦有無數人癡情於他，可他眼裏只看得見青年。

王鑠爵對青年的寵愛有目共睹，他會為了他建造華清溫泉池，將他當成楊貴妃一般寵愛卻決不允許他人將青年視為佞妃。他會親自抱著他，無論去何處，只為了不讓青年玉白的雙腳沾上塵土。他會為了青年的生病而大動幹戈，變了向來冷靜穩重的氣度……

無數的傳說湧入劉小花的耳裏，令他怔然。

因為那曾都是王鑠爵只為他一個人做的。

劉小花有些不舒服，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因為他的玩具被搶奪了的不舒服。

不過，他的計劃倒是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輪到他的出場了。

對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半。還有一半是渣攻賤受的戲碼啊。

渣攻是王鑠爵，賤受自然是他劉小花。

根據網文橋段，劉小花出現在十方城，揚言他能醫好青年自娘胎裏帶出的病。條件是王鑠爵收他為妾，分一半青年的寵愛。

王鑠爵自然拒絕，不過在青年一次病發，讓劉小花醫了一次大有好轉之後就答應了。

劉小花生得也好看，仙人之姿。只是出現的時機不對，手段不對，為人不對，便引來天下人的共同唾罵。

不過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實驗能否成功。這在外人看來，就是賤得令人發指。

王鑠爵待他並不好，甚至可說是非常不好。十方城的人也待他不好，很看不起他。

青年對他的出現有恐懼，但更多是有恃無恐。多次利用王鑠爵對他的寵愛陷害劉小花，讓他遭受了許多次的皮肉之苦。

劉小花都笑瞇瞇的，然而內心其實很失望。

原來王鑠爵說的對他的愛情不過如此，就連小小的錯改的記憶都認不清，連自己真正愛的人都認不出來，這叫愛他嗎？

劉小花在一次次的被傷害中否認了這點，他否認了王鑠爵對他的愛。

劉小花待在十方城十年，代替了青年受了很多傷害。那些經典虐文中的橋段盡數發生在他的身上，因為太過淒慘導致十方城城民曾對他同情。不過劉小花自己太過於輕待自己，倒是城民對他的同情化為輕視。

劉小花自己是沒多大的感覺，只是有時候被傷得狠了會有些淡淡的惆悵。

十年一過，劉小花就要離開。

因為他已經確認了王鑠爵對他的愛情是虛假的，不足以為真。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劉小花要離開。

可這時王鑠爵卻不讓他離開。

在別人眼裏劉小花是萬念俱灰，選擇放棄。那王鑠爵不肯劉小花離開的行為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劉小花淡然得很，不理會他人的猜測，不理會青年看他時越來越狠毒的目光。

那段時間，誰都不好受，除了劉小花。

王鑠爵在虛假和真實的記憶中掙紮，痛苦暴躁。他的記憶告訴他，他深愛的人是青年，他憎惡看不起劉小花，不斷的輕賤他。可他卻沒想過要劉小花離開。一聽到劉小花要離開，他恨得發狂。

那瞬間，他想殺死在場其他人。然後將劉小花用手腕粗的鐵鏈縮起來，關進打造的籠子裏，只能他一個人看見，只有他一個人擁有。

幸好他很快恢覆了神智，匆匆忙忙吩咐人將劉小花關起來。然後自己躲起來，在虛假和真實的記憶裏沈沈浮浮。最後，他去試探了青年，那個他記憶裏深愛的人。

卻得到了他心虛的側目。

王鑠爵內心陡然湧出一股巨大的恐慌，恐慌形成黑洞要將他吞噬掉一般。他選擇了逃避，他突然害怕真相來臨，寧願選擇逃避。

劉小花百無聊賴，他想走誰都攔不住他。

正巧趕上秦久和邱秋要離開這個世界，那他也要離開了。

他本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可王鑠爵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攔住他。在最後一刻居然恢覆了記憶。

恢覆記憶的王鑠爵就真的瘋了。

那瘋狂的樣子完完全全震懾住劉小花，然後王鑠爵當著他的面縱下城樓，摔得血肉模糊。死的時候，目光還不舍得從他身上移開，似乎在訴說著什麽，期盼什麽。

劉小花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無動於衷。

他的腦海裏仿佛還盤旋著王鑠爵跳下去的那句話：“我愛你。但我無法原諒自己傷害你。”

王鑠爵，恢覆記憶的第一件事，不是恨劉小花。

青年抱著王鑠爵的屍體嚎啕大哭，血紅的眼睛瞪著劉小花：“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到底是不是人？這十年裏，他只碰過你一個！就算記憶裏愛的人是我，他也還是只碰你。他沒有背叛你，他愛的人是你！你那該死的計劃，失敗了！！”

最後的那句話，歇斯底裏大吼而出。

劉小花落荒而逃。

只是青年那句詰問一直在腦海裏盤旋，揮之不去。成為心魔，跟隨了他下一個世界。讓他煩躁不已。

劉小花不願承認他在愧疚，也不願承認他做錯了。

於是他選擇遺忘第二個世界的記憶，將有關王鑠爵的一切盡數封存。然後繼續在每個世界浪下去，繼續他的愛情實驗。只是他每次都有意識無意識的尋找那些不太認真的人。

至少很明確的只找擺明了玩玩，絕不會認真的人。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專挑渣攻下手的極品渣賤一同體，受。

作者有話要說： 傷心的抱住自己。

自從學了馬列思想，再也開不了車。

開一句就羞愧不已。

太悲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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