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82章 七情·恐

關燈
秦邱若有所思。

蔣方在一旁鼓著勁勸, “所以我說邱啊,你就放寬心。按照那幾個男人愛你的程度, 妥妥的都被你迷住了。所以,咱就正正經經的演, 別整幺蛾子了吧。”

秦邱瞥著他,想了想,“我沒整幺蛾子啊!你這話什麽意思?拐著彎說我是不?”

蔣方抿嘴, 忍著。失戀的人最大。

秦邱乜著他, “你心裏在說我失戀?”

“沒有!”蔣方大聲反駁。

秦邱哼了一聲,“最好沒有。不然玩死你。”

蔣方咬牙,拉過旁邊的樹枝就給禿嚕直了。

忍了!失戀的人就是陰陽怪氣!

白蘭和陸回躲在祠堂下面已經有三天了。陸回之前藏著的幹糧也已經吃完了,清水早在前天就斷了。兩人不得不想辦法離開, 但馬離離一直守在祠堂外。

馬離離的直覺準確得可怕, 那天晚上她被打暈卻一直都懷疑他們躲在祠堂裏。這幾天找遍了祠堂的很多地方,好幾次都在他們身旁停下來。

陸回說馬離離是黑帶四段,一腳能踢斷水桶般粗的木樁子。他身上被馬離離踢出來的傷口還沒有全部愈合, 有些傷口需要藥品。而這裏沒有。

陸回決定就在今晚逃跑,白蘭傻楞楞地問他為什麽。

陸回眼閉著回答:“有三點, 一是我們在這裏待了三天,馬離離也在這裏待了三天。我們的存糧完了,外面的貢品也完了。二是再不出去我們也會死,而現在我們還有力氣反抗馬離離。三是今夜沒有月光。”

“為什麽沒有月光?”

陸回有些動怒:“一號新月。你說有沒有月光?沒有月光我們才能躲過馬離離。”

白蘭忍了又忍,問他:“沒有月光我們也看不見路啊。”

陸回受不了他的蠢呻|吟了一下:“我認路!”

白蘭喏喏的點頭。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地問:“外面很久沒動靜了, 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

陸回睜開眼,問他:“這話,你剛剛怎麽不說?”

白蘭搔搔頭:“我聽說狼會在抓捕獵物的時候假裝離開,其實是藏起來。欺騙獵物自己走出來。我想,馬離離應該是一只狼,她很狡猾。”

陸回笑了一下,低聲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也沒我想的那麽蠢。”

白蘭攙扶著陸回急匆匆的趕路,趁現在馬離離還沒有回來。他們必須趕快逃跑,最好是在馬離離發現他們的蹤跡時順利逃離這座園林。

“從這邊走能到達車庫。”

白蘭點點頭,攙扶著陸回往他指的方向走。拐過了一大片隨風搖蕩的紫藤花,往長廊而去。此時,新月被烏雲遮住,四周靜悄悄的。連昆蟲鳴叫也沒有,死寂得可怕。

整座園林在黑暗中如同匍伏在山頭的巨大怪獸,冷漠的盯著在自己身體裏逃竄的兩只小蟲子。

並非沒有月光的,只是月光微弱幾可無視。當他們從長廊走上院子,從拱形門踏出去的時候,恰好烏雲散開,新月露出頭。微弱的月光灑落,不知為何那一刻竟覺得清晰可見。

前方正是馬離離,她正揮刀狠狠地往下砍,鮮血濺得三尺高。她漂亮的裙裝沾上汙血,漂亮青春的臉蛋上掛著邪惡肆意的笑。她就像是收割人頭的惡鬼,專以殺人為樂。

馬離離站起身,手裏提著一個人頭。是那天追殺他的那個男人,他被馬離離殺了。

白蘭差點叫出聲,被陸回死命的壓住嘴巴往下拉。

“別出聲。別出聲。”

兩人躲起來,白蘭嚇得呼吸急促。瞪著那雙大眼睛盯著馬離離。馬離離往他們這邊掃過來,白蘭心吊到了嗓子眼。馬離離又若無其事的轉回頭。

白蘭松了口氣,對陸回說:“我們回去吧。她好像要一直站在那裏。我們從另外一條路走。”

陸回臉色凝重:“沒有另外一條路。只有這一條通往車庫,馬離離她猜到了。所以在這裏守株待兔。”

“沒、沒有?那不然、不然我們不去車庫——”

“不去車庫哪來的車?沒有車我們根本逃不了。”

白蘭有點慌了,“那怎麽辦?”

必須要去車庫,前面又有馬離離擋著,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難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陸回嘆口氣,說道:“從這裏直走,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向右轉彎一直走就能到達車庫。”

白蘭楞了好一會兒,傻傻的問:“什麽意思?”

“我去引開馬離離,你逃走吧。”

白蘭一口回絕:“不行!”

“我逃不掉,我們兩個人也逃不掉,還不如我去引開她。至少有一個人活著。”陸回喃喃的說著,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個白色膠袋,袋子裏裝著白一只針筒。“這是我提取出來的水仙花汁液,有毒。這一管針筒裏的汁液能夠殺死一個成年人,你拿著保命。”

“那你呢?”

“我?”陸回冷笑,容貌艷麗冷絕。“先擔心你自己吧。”

說完,陸回就要站起身。白蘭連忙將他壓下去,咬著唇快要哭了的樣子。

“我、我不需要你來救我!之前是你救了我,這一次我還給你。你、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很厲害的!”說完,他一把搶走那白色膠袋然後跳起來往馬離離的方向跑。

跑得氣喘籲籲害怕無比卻又無比堅定的面對馬離離,“我在這裏!有本事你來抓我!”

馬離離一見白蘭,立即露出驚喜瘋狂的神色。

“白蘭,白蘭,原來你在這裏。快點過來……你為什麽要跑!!!!”

白蘭差點摔倒,他被嚇了一跳。馬離離看上去真的是瘋了。

陸回悠閑的坐在原地,瞇著眼睛看那一處白蘭的倉惶逃竄和馬離離瘋狂的追殺。嘴角噙著笑,很是輕松愉悅。

亡魂坐在枝條上,別人看不見,只當那枝條是被露水壓得往下傾了傾。亡魂支著頤,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陸回看:“我發現你們人類真狡猾,比我們鬼怪還能欺騙人心,並且毫無愧疚之心。”

陸回好心情的回他:“難道你曾經不是人類?”

亡魂眨眨眼:“至少我死的時候還沒有學會撒謊。”

“那你真是幸運。”

“嗯?”

“你要被騙過才會撒謊。”

“是嗎?”

亡魂不置可否。

“他看上去很狼狽,快要被抓住了。你不去救他?”

“還不是時候。”陸回搖搖頭,然後舉起手裏的白色膠袋,裏頭針管裏的液體散發著熒光。嘴角含著溫潤的笑意,沒人知道那笑的含義除了嘲笑再無其他。當然,亡魂知道,但可惜他不是人。

白蘭果然如他所想的那麽蠢,三言兩語就被他挑動進而感動。然後如他所料的跑去吸引住馬離離的註意力,熱血沸騰的愚蠢。然而他手裏還有一根針管,他從來都不會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亡魂托著腮,提醒道:“他被抓住了。”

陸回答非所問:“我很快就能把你從這座該死的園林裏解救出來,你高興嗎?”

亡魂靜靜的看著他。

陸回笑得像個陷入初戀的毛頭小夥,“我想白蘭的身體是最適合你的。他的樣貌跟你的幾乎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天生為你而生的容器。無需多久,你就能自由了。你高興嗎?”

烏雲遮擋住新月,月光消失。亡魂隱入黑暗中,良久良久,才聽到他淡如輕風的回應:“嗯。”

烏雲散開,新月露出,月光重現。雖如此微弱,仍可令人看得清眼前的一切。

白蘭這才發現那個男人不僅僅是被馬離離砍斷頭,他的四肢都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說明了他生前就被馬離離折斷了四肢。看到男人淒慘的死狀,他不僅頭皮發麻。

馬離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變態扭曲。他想到倘若自己被抓到,那麽就真的會如同馬離離說的,將釘子釘入他的七竅,讓他活生生的疼死。

太可怕了!

白蘭沒能跑多遠就被馬離離抓住,想也知道。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怎麽可能是馬離離的對手?

馬離離能以無害的少女形象迷惑了整座園林裏的人,瞞騙過那些走了大半輩子的人,足見她的心機和聰明。以一己之力殺死毫無反抗之力的高壯男人,足見她的力量。

白蘭被抓住是必然的事情。

馬離離拿繩子綁住白蘭,將他五花大綁。

白蘭試著掙紮,但很微弱。他又試著轉移馬離離的註意力,說了很多。東拉西扯的拖延時間,馬離離將白蘭綁得死緊然後掐住他的下巴,“不用掙紮了。我不會讓你再跑掉了。”

白蘭被掐著下巴,他的皮膚白凈並且敏感。稍微一點的碰觸就會變紅,也會很疼。白蘭疼得控制不住的眼淚花冒出來,咬著唇還堅強的問她:“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殺他?為什麽之前對他那麽好現在卻要殺他?因為所謂的能夠滿足欲望的園林邪靈嗎?太可笑了,就因為那種可笑的根本不存在的傳說就要殺他!

既然要殺他,當初又為什麽處處接近他討好他,熱情赤誠,讓他也忍不住袒露真心。

馬離離著魔一般的撫摸白蘭的眼睛,那雙含淚的眼眸,幹凈得將一切心思都說了出來。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幹凈得一點心思也掩飾不了。

真是幹凈!

馬離離湊近白蘭,幾乎是要吻上去的姿勢。

“我很喜歡你,沒騙你。當初我想過,一定要保護好你。可我也沒想到你會是被選中的祭品,白蘭,我真抱歉。”

馬離離嘴上說著抱歉,眼裏卻沒有太多抱歉的意思。

“所以我說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啊?難道欲望真的那麽重要嗎?”

馬離離深深的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拖著他往前走。方向是祠堂。

“當然重要。重要到我可以死掉,不要命都可以。”

白蘭喃喃道:“為什麽?我不明白。”

“你沒有絕望過,當然不明白。”

白蘭茫茫然的擡頭。

馬離離扯出一個僵硬扭曲的笑,“當你無時無刻不處在絕望中,然然後有一根蛛絲垂放在你的面前。你會發瘋的抓著那根蛛絲,瘋狂的殺死那些和你爭搶的人。”

白蘭忍不住說道:“可是蛛絲最後斷了呀,阻斷了別人希望的強盜最後也永遠沈淪在地獄裏,永遠的失去了希望。”

“那又如何?”馬離離低吼:“身處地獄的人難道還要把希望謙讓出去嗎?”

白蘭楞住,用悲傷的目光望著馬離離。

也許是因為白蘭的幹凈讓她有了傾訴的欲望,也許是念在這段時日的感情,馬離離幽幽的彈起她的過往。說著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時,她卻像個局外人。

馬離離從小沒見過父親,母親放浪形骸。在她八歲的時候酗酒過度死在街頭。唯一給她留下的是一個早就失去昔日榮耀卻仍抓著過去輝煌做夢的繼父。

繼父曾經是跆拳道世界季軍,夢想是奪得冠軍。不過他直到退役都沒能實現夢想。後來,繼父將他的夢想強加在她身上。他用高強度的訓練來對待一個才八歲的小女孩。並以養育她作為威脅。

倘若馬離離不願意訓練,她將會被她的繼父趕出大門。馬離離曾反抗過,在她流落街頭過足了一個月的苦之後灰溜溜的回家。

繼父的嚴苛和無情,日益殘酷的訓練,讓她一次次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機器,為了奪得世界冠軍的機器。

從八歲到十八歲,她從來沒有感受過愛。全是利用,她的繼父利用她而獲得威望和金錢。

馬離離憎恨繼父毀掉她的青春,厭惡他的作為。她決心報覆繼父,然後做出一個十八歲少女會做的叛逆事。當然,也可以稱之為蠢事。

她在比賽的前一晚逃出去,逃到剛認識不久的男朋友家裏。她並不愛他,不過是想做些普通少女應該會做的事情。

男朋友家裏有錢,住在一棟別墅裏。外面還有安保人員。馬離離在他男朋友那裏度過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噩夢。

馬離離被他男朋友被迷|奸了。她的那位男朋友叫了很多朋友一起過來狂歡。

然後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馬離離的男朋友對她失去了興趣,知道她跆拳道不錯。又恰好缺錢——他看上了個新的妞,於是將她賣給了一個訓練營。

那個訓練營專門訓練出打|黑|拳的拳手,從那裏面出來,或者說活著出來的人最後都會淪落成殺人機器。

在那裏,她徹底的變臟,再也洗不回來。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為了活下去,她不斷的殺人。鮮血灌溉了一層又一層,洗多少次澡都洗不幹凈。

後來她成功的從訓練營活著走出來,成為黑|拳世界中的王,一個人形絞肉機。

馬離離活得行屍走肉,沒有自我。直到後來重遇繼父。

她嚴苛雄壯的繼父佝僂不堪,是在街邊乞討的乞丐。他的兩條腿都斷了。

因為當年她的失蹤,繼父找到她的男朋友。但被她的那個男朋友以及他的狐朋狗友撞斷兩條腿。

那個男朋友家裏有權有勢,找了點路子將她繼父的案子硬是改成她繼父醉酒闖紅燈。把罪全都推到繼父身上,失去了雙腿又一直花錢尋找繼女的下落,積蓄花光於是只能在街上乞討。

馬離離那個時候才知道,對她嚴苛至極,她極度憎惡的繼父對她的感情。她一直渴盼的親情,一直都在手心裏。但因為她的愚蠢,弄丟了那份親情,還把自己弄成了行收走肉。

馬離離崩潰瘋狂,尋找到當年將她賣給訓練營的男朋友一家以及他的狐朋狗友,當年參與進那件事情的人全殺了。造成轟動一時的連環滅門慘案。

然後馬離離開始流浪逃亡,卻陷入了心魔。

她反反覆覆的想當年如果按照繼父的路走,她就會成為世界冠軍,活在光明裏。她會是國家的英雄,享受全世界崇拜的註目。她會在繼父欣慰慈愛的目光中擁抱陽光、擁抱幸福!

而不是,現在,臟得不如臭水溝裏的老鼠!!!

馬離離在反反覆覆的假設中逐漸瘋狂,然後收到了來自園林的請柬,緊抓著唯一的一根蛛絲,帶著勢在必得來到此地。

白蘭聽得心驚膽戰,從馬離離冷漠的態度和話語中的執念清楚的明白她絕對不會放過他。他開始找方法逃走,他不想真的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死掉。

白蘭趁著馬離離不註意,猛然掙脫。

馬離離手裏還牽著繩子,她拉扯著繩子將白蘭踹到地上,壓著他狠戾的說道:“我說了,你跑不掉!”

白蘭被地上的灰塵嗆到咳嗽,不斷的掙紮:“經歷過的事情早就沒辦法改變!園林裏什麽能實現欲|望的邪靈,統統都是騙人的。你居然相信?你信就信,別扯上我!”

馬離離本性暴戾,只不過因為喜歡白蘭才在他面前假裝溫柔,白蘭的一再掙紮讓她暴戾心起,一腳跟著一腳狠踹到白蘭身上。

白蘭慘叫,蜷縮著身體慢慢不動的承受著踢打。就連慘叫也變小聲了。

馬離離停下了踢打,瞪著一動不動的白蘭。慢慢的蹲下身打算將他扛到祠堂,她扳過白蘭的身體。來不及防備白蘭突如其來的攻擊,不敢置信的瞪著插進腹部的針筒,裏面不知道是什麽液體被白蘭推送進她的腹部。

白蘭恐懼的松開手,瑟縮著往後挪,像條毛毛蟲一樣可笑的挪動著。

馬離離笑不出來,她感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僵硬,眼前一陣陣的眩暈。胸口的空氣仿佛被吸幹,無法呼吸。盡管她大口大口的呼吸,還是感到窒息。

馬離離不甘心的想抓住白蘭,就剩下最後一步。她明明已經將那根蛛絲拽在手裏了,就快要得到解脫了。

不甘心啊!

白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劫後餘生的感覺導致他現在虛脫一般的仰躺在地上。馬離離死在他的前面,死不瞑目,腹部還插著一根針管。針管就是陸回給他的。

緩過神之後,白蘭掙紮著起身。他打算去找陸回,然後兩個人一起離開。就在他低頭和身上的繩子作鬥爭的時候,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擡頭一看,是陸回。

心中一喜,趕緊說道:“陸回?快,幫我把繩子解開。”

陸回瞥了一眼死去的馬離離,笑了一下。

“我還以為需要幫忙,沒想到你自己能殺了她。”

陸回走到白蘭身邊,將繩子從馬離離手裏扯出來。捏在手心看著,臉隱在黑暗處。靜默著很久都不動作。

白蘭很快覺得不對勁,他吞著口水小心翼翼地叫他。

他想起來陸回之前說的,每個人來這裏都因為欲|望。那麽,沒道理陸回沒有欲|望不是嗎?

陸回微微的笑:“那個傳說很有意思,不是嗎?”

白蘭被陸回拉扯著回到那個祠堂,一掌擊暈過去。

陸回冷靜的準備了很多東西,三寸長的釘子,一把錘子還有口塞。

亡魂一路跟隨,坐在房頂上看著陸回的所作所為。

陸回擡頭,溫柔而癡迷的微笑。

“你終於得到解放了……”

亡魂定定的盯著他,“你知道蛛絲是誰割斷的嗎?”

陸回不明所以:“佛祖?”

亡魂慢慢的露出詭異的笑,“不是。是強盜自己。”

“強盜騙到了佛手中的蛛絲,然後用來欺騙處於絕望中的人們,獲取他們的靈魂。”

昏迷中的白蘭猛然睜開眼睛。

陸回陷入一片黑暗中。

陸回死了,他變成魂魄代替亡魂陪伴著園子。

他的身體裏住著白零。

白零就是亡魂。他奪走了他的身體,然後堂而皇之的離開。

而他的魂魄將永遠被禁錮在這裏,直到找到新的蛛絲欺騙絕望中的人們,用他們的靈魂填補他的位子。

其實白零才是真正的邪靈,而園林是捆住他無法離開的欲望。

園林是虛無的,他存在於每個人心中。

園林是欲望。

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邪靈,他們不過是被那根斷掉的蛛絲欺騙了。

亡魂用了他的身體,和白蘭一起離開。

亡魂離開的時候找到他,跟他說他叫白零,是白蘭的雙生哥哥。很小的時候就被他的父親當成獻祭品,被困在這座園林裏不得超生,卻因為白蘭的緣故慢慢的一點點的長大。

很不可思議,但雙生子間也許就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系。

陸回恍然間懂了,所以那時候白零說他還未學會人類的謊言就死掉。但他在臨死前學會了人類的冷酷和如溝壑一般的欲|望。

白蘭為了救他,找遍了方法。最後是一命替一命。

白蘭選中了陸回,因為他的身份最好,不易惹人懷疑。

至於祭品,其實祭品是十五個人,就是被邀請過來的十五個人,他們才是祭品。

而陸回,他不過是被妖邪誘惑的欲望心起罷了。

來這裏的人,因欲望而生,也因欲望而死。

白零因欲|望而死,又因欲|望而生。

陸回飄飄蕩蕩,如同一個毫無意識的木偶。直到某一天,有個人無意間闖進來,祈求邪靈滿足他的欲|望。陸回仿佛懂得了一切,他緩緩的笑起來,純良魅惑,如同罌|粟。

欲壑難填,人類的欲|望永無止境。這是一切生靈的本性,不是僅只人類。有時候,沒有智慧的動物們更加直接的表現出來,人類只不過是聰明的披了一層皮來掩蓋他們的欲|望。

整部片子的主題看起來是欲|望無疑。

那麽,圍繞著欲|望展開的每個人的追逐、經歷和執念,就如同刺在華麗衣袍上的華美紋章,翻開來是斑駁的針腳。外表華麗,內裏千瘡百孔。

整部片子圍繞著欲|望,以欲|望為主題展開對人性的探討。

到底,何為欲|望?欲|望產生的根源是什麽?

答案不一而足,每個人都在深思。

而似乎最後人們更為認同的一個答案就在這部影片的英文名字中藏著,它的名字——

Living Law!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一章就搞定這個劇,但是隔壁宿舍實在太吵了,故意在客廳吵。一個小時沒碼到字,很難受。

文中提到的蛛絲有個典故,講的是一個強盜在地獄受苦。佛祖看見不忍心,就降下蛛絲救強盜。地獄很多受苦的人看到蛛絲都爭搶著爬,強盜把他們都殺了。爬到一半的時候,蛛絲就斷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