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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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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英雙手抱胸靠在墻上,圓珠筆筆帽滴滴滴在她手指中緩慢摁動,聽完三哥的敘述,她手指頂在下巴思慮良久,說:“高老板處理了以寇卓為首的外場工作人員,並且將“肥料”場地搬遷去了我們不清楚的地方。”

她輕諷一笑,幽幽開口:“他從我們這兒拿到的便利如今吃胖了就想分離出去,有這麽便宜的事?”

三哥:“而且聖得保的人三番四次派人追殺蘭迢遞幾人,估計是想豁出去了。”

徐家英:“暫且不管證據裏的信息對我們不利的有多少,總之,那幾個人還不能死。”

三哥點頭:“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證據重要,人都要死,早跟晚沒差別。”

徐家英笑,“我還真沒想到你能栽在那女人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你還能如此淡定的堅持以證據為先,我還挺驚訝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

徐家英讚賞的看他一眼,誇讚:“不枉費我現身救你,不過,崔健你可要明白,你意義體現在證據上,證據拿不到,你該明白後果。”

三哥沒吭聲,徐家英站好,把筆放進胸口的口袋,“好了,我要回去了,人我救了,人質也拿到手了,就看你怎麽發揮了。”

徐家英往外走出幾步,忽然想到什麽又回頭,“抓回來那女的,是金孟於的女朋友。”

“唐心穎的死我很抱歉,雖然一向對她沒什麽好印象,可我還是覺得挺可惜。”徐家英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走了。

三哥在房裏待了一會兒,手機裏傳來了一條簡訊。

他看了一眼,匆匆出房門。

蘭玲被抓的時候,清兒出去買東西了,而她在房裏分析蘭迢遞寫在畫板上的案件信息,在看到徐家英進門後,蘭玲第一反應是逃,可她才跑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一股大力打在後頸部位,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人綁在凳子上,手腳甚至全身都被粗粗麻繩捆得像粽子。

她扭了會兒發現實在逃不開,也就沒再反抗了。

那幫人闖入時,蘭玲只看到了徐家英,並沒看到緊隨其後的魏宗,所以她並沒猜到將她綁來此地的人是哪一方的人。

從中午等到傍晚,屋外開始來人了。

門口傳來了開鎖聲,隨後三哥走了進來。

蘭玲瞇著眼看他走近。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三哥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閑閑看她。

蘭玲瞥他一眼,嫌棄的別開臉。

三哥得體一笑,“我還擔心著蘭小姐突然換了環境不習慣,如今看來狀態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蘭玲索性不出聲了。

半會兒三哥又說:“我也是意外得知你是金警官的女朋友的。”

聽他提到金孟於,蘭玲轉頭看他。

三哥見她疑惑不解的樣子,略帶歉意的聳聳肩說:“我沒什麽意思,只是有幸聽過他的名字。唐心穎是我的認的妹妹,她是警察,跟金警官是同事。”

蘭迢遞對唐心穎的鄙夷可謂是非常濃重,見他將兩人並排擠在同一句話,蘭玲就覺得萬分不舒服。

金孟於是為民為國的好警察,可唐心穎那貨是什麽?不過是一只蛀蟲罷了。

“我聽說金警官名聲挺好,才貌具佳,只是……”三哥頓了頓,語氣可惜,“不過我聽說,他好像不在世了。”

蘭玲想到金孟於的下場,心中突而一怒,她一口口水吐在三哥臉上,表情猙獰憤怒。

“滾!”

三哥也沒生氣,擦去臉上的水漬後,沖她溫和一笑:“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想得到證據。”

“去你媽的證據。”蘭玲的又一次將口水吐他臉上,這回三哥是徹底怒了,他沖她臉上打了兩巴掌,啪啪兩聲在寂靜的房裏格外響亮。

房門外,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三哥餘光中看到了那人可卻假裝沒看到,抓著蘭玲的頭發往後一扯,湊近她的臉一字一頓說道:“我知道你知道有關證據的信息,如果你把它告訴我,我就把金孟於的骨灰給你找回來。”

原本被憤怒之火熊熊燃燒的蘭玲倏的一楞,金孟於的殘骸不是已經被外場的那把火燒得只剩下一團灰了嗎?那麽多人擠在一起,怎麽找?

三哥笑:“你大概不知道寇卓的前身,他沒幹那事以來是廚師,雖然不是什麽高尚人士,可也算還有點良心,處理掉的幾個警察,他都私自把他們燒成了骨灰,就在你找不到的某一處。”

蘭玲胸口一熱,問:“你怎麽知道這件事?而且你如何保證骨灰就是金孟於的?”

“我怎麽知道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三哥說,“你把證據的信息告訴我,我就把金孟於給你找來,並且會放你走。”

魏宗跟著徐家英闖入蘭迢遞他們住的房子後,本想將魏千翔帶走,沒想到徐家英出手制止了,魏宗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跟著一路到了躲藏的地方,魏宗幾次想去看魏千翔均被攔下,這讓魏宗大為惱火。

徐家英走後,魏宗再次找到三哥,想讓他帶他去看魏千翔,那時三哥剛從關蘭玲的房裏出來。

許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三哥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讓我看我兒子。”魏宗拉住他說道。

三哥一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帶回來的小子是你兒子?”

魏宗點點頭,“沒錯。”

“這年頭,能把換腎手術做好的普通家庭,不多。我覺得挺意外的,我被關在那裏的時候,你兒子很乖巧,沒哭也沒鬧。這讓我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魏宗沒心思跟他閑扯,拽著他的手哀求:“我兒子他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身體機能都還不穩定,你讓我去見他。”

三哥往前方一指,“他在那裏。”

魏宗為難:“徐警官不讓我進去。”

三哥噢了一聲,“你跟他們說我答應的就好。”

魏宗再次去時,已然沒人攔他了。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千翔躺在床上,捧著書靜靜的看著。他看到他進來,淡淡說了一聲,“爸爸你來了。”就又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語氣態度裏的疏離顯而易見,魏宗有些難受,可終歸是自己兒子,責備跟謾罵他是萬萬舍不得的。

“藥吃了沒有?”魏宗坐到床邊,摸了下他額頭問道。

魏千翔搖了搖頭。

魏宗一急,抓住他的手微微收緊,“為什麽沒吃?”

“不想吃。”

魏宗連忙起身去翻找床頭抽屜裏的東西,找了一輪沒看到魏千翔的藥,他渾身都在哆嗦。“千翔,藥呢?”

魏千翔平靜看他,“我倒了。”

魏宗像被雷劈中似的,身子忽而晃了一下,語氣虛浮道:“你說什麽?”

魏千翔將臉從書中擡起,用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態看他。“爸爸,我的腎怎麽來的?”

“怎麽又問這樣的問題?爸爸不是告訴你有人捐的嗎?”

魏千翔一聲冷笑,“是心甘情願的捐還是迫不得已的捐?”

魏宗喉間一梗,一時說不出話來,腦子空了好久,他才說:“當然是心甘情願捐的,不心甘情願誰敢拿走別人的腎?”

魏千翔眼神一冷,看著魏宗的目光陌生又失望。“爸爸,你是警察,我很失望。”

魏宗被他的眼神和語氣傷到,想也沒想就高聲反駁:“警察怎麽了?警察就不能救自己兒子?是警察我就該看著我兒子死?”

魏千翔討厭他的罪惡,可一想他罪惡的根源來源於自己,便又覺得自己既惡心又骯臟起來,此時內心有無數種情緒在交織,魏千翔只覺得心亂如麻。

如果擁有的權利只為自己提供便利而不去維護社會的安定,那那些沒有權利的人該是如何的手無縛雞之力,魏千翔不敢再想,越想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爸爸,你去自首,那你還是我的好爸爸。”魏千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幾乎是哀求著:“爸爸,你是警察啊,是人民跟社會的守護者,你怎麽能監守自盜呢?你讓我以後如何坦然的面對自己?又如何安定坦然的活下去?”

魏宗為了救他已經付出所有,如今不但沒得到兒子的感謝鼓勵,反而遭受責罵,此時心裏像插了一個刀子,疼得他手幾乎都握不緊。

楊哥跟許晨去騰陽租賃公司查看了與陳曉光見面的男人提供的租賃信息,結果如蘭迢遞所想,對方用了假名□□,無跡可尋。

雖然沒能查到那人的信息,可許晨跟楊哥卻發現了另一條可能有用的線索。租賃公司的人說來租車的人是個很憨厚的中年男人,腳上的一雙帆布鞋底全是黑土。這讓公司的保潔員吐槽了好久。

他們這片地,有黑土的地方很少,數來數去也就那一兩個,許晨跟楊哥用排除法選出了其中最有可能的兩個地方,正想著跟蘭迢遞說明情況後再找時間出去尋找線索,卻意外得知房子被人闖過,而關押在房間裏的兩位人員跟蘭玲均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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