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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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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路清野問蘭迢遞:“明天我們先去找東西還是去查探魏宗的事?”

蘭迢遞:“你跟馬文博關系怎麽樣?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路清野想了會兒,說:“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算很久,也就在一次任務中無意碰到,之後就一直聯系著。他人不錯,挺愛開玩笑,挺有愛心的。”

“你覺得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就懷疑你是線人的?”

路清野搖頭:“不清楚,自從認識之後他也沒跟我打探過這方面的消息,一直都是很平常的交往。只是赤體女屍出現後,我去西鎮大別墅那天,他才突然抓著我問我是不是線人。”

“跟我說說當時你碰上他的情況。”

路清野:“我被人堵在馬路邊,他開車過來救了我。”

“誰會隨隨便便救一個陌生人?不覺得很奇怪嗎?”

“他說那晚酒喝多了,勁頭很大,又見一幫人欺負我一個人,突然間就想來個路見不平一聲吼。”

蘭迢遞詫異,“你信了?”

路清野一臉的理所當然:“是啊。我經常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再說,那時候我藏得很隱蔽的,除了金警官跟清兒知道我的身份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蘭迢遞笑他天真。

“你們的資料也會上報給警方上級,所以也不僅僅只有你們幾個人知道。”

“你懷疑馬文博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知道我的身份?”

“不排除這個可能。”蘭迢遞說,“但也有可能是你在進行任務的時候被他發現了。”

路清野思索幾秒,忽然想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結果。“如果線人名單真的洩露出去了,你覺得……”

蘭迢遞接下話,“說明你們的成員名單,是某些警方人員放出來的。他們不止拿出了你們的名單,可能還派了不少人出來,想拿走我爸我媽藏起來的東西。”

而目前的情況來看,聖得保那幫人顯然對他們這幾個線人的情況並沒能了解全概,反而是——

唐心穎。

她絕對是警方派出來的人。這是她想了很久的出的結論。

利益糾葛的兩方人沒有進行信息分享,那說明什麽……互相利用又互相猜忌。

蘭迢遞為何會想到死,也就因為於此。

警方中的內鬼第一目標是證據,殺他們是之後,這可以根據唐心穎的行為猜測,可聖得保呢?

寇卓是與她媽接觸最多的人,也是最有機會拿到證據的,可他作為集團的“燉湯師”多年,為何高老板等人從未要求他勸服他媽交出證據?

原因只有一個可能,寇卓把她媽藏著,高老板,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媽還活著。而至於那晚她媽為何會出現在外場?蘭迢遞想,可能是寇卓遭到了困難,或者覺得將她媽放離他的視線他覺得不安全。

可那天唐心穎殺的那兩個人呢?

他們認識?是警方中的內鬼安排在寇卓身邊的人?在得知她媽的消息後,唐心穎為了防止消息洩露,把安插在外場的人殺人滅口?

可這樣也不太對啊,多兩個人就多了一份逃跑的優勢,就算唐心穎再不想給兩人留活路,那也該在任務完成後再把人滅口的的,她為何這麽著急?為何那兩個人一定要在那個時候非死不可?

蘭迢遞想得頭都要炸了。

“照你所說現在有兩撥人在找我們,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蘭迢遞看著他的眼睛,驚嘆他無論何時,雙眸都如此明亮。

“沒錯,所以我才會告訴你,如果我出事,你一定要逃。”

路清野的心一緊。“還沒到那時候,能不能這麽快就討論這個話題?我們還有很多未來。”

他繼續說:“如果我們現在已經是兩方人馬的目標,那麽我們可不可利用他們互相猜忌的這個點,讓他們自己狗咬狗?”

蘭迢遞有點興趣,“怎麽個狗咬狗法?”

“之前我們去李燕家查探時碰到的跟蹤人很可能就是警方裏的內鬼,對方知道我們會去找黃金碧,所以那天我們之所以會與黃金碧碰面可能並不是巧合,跟被燒的房子一樣,都是有預謀的。而對方之所以會燒掉房子,我懷疑李燕逃出來的時候,曾經住過那裏。”

蘭迢遞聽到最後一點頗感意外,“為什麽你覺得李燕曾經住過那裏?”

路清野眸光閃了閃,他悄悄起身坐到蘭迢遞身邊,小聲道:“原因我不敢說,反正我就這麽懷疑的,李燕絕對住過那裏。”

蘭迢遞略帶責備看他,“沒有證據也敢隨意懷疑。我真懷疑你的水平。”

她質疑的目光深深刺痛了路清野身為男人的自尊,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那天我看到屋子裏有幾件內衣,按照我的推測,那並不是黃金碧的尺寸。”

路清野臉都憋紅了,蘭迢遞聽畢悶聲一笑。

路清野緊張起來:“我可沒做什麽壞事,這人眼都看得出來的。”

蘭迢遞幽幽開口,“我就看不出來。”

“那是你沒註意看!”

“睡覺。”蘭迢遞不跟他繼續扯,上床掀開被子躺下。

路清野跟過去,一骨碌脫下鞋把腳伸進她被窩裏,身子稍稍往她身上貼,“我也睡。”

蘭迢遞將被子拉至胸前,安靜看他兩秒。“下去。”

路清野置若罔聞,正要躺下去,蘭迢遞突然給他來了一腳,路清野胡亂中抓了被子就滾下床。

他扶著腰站起來,齜牙咧嘴的:“男人的腰很重要的。”

“沒讓你第三只腳廢了算你幸運。”蘭迢遞白他一眼,隨手將被子扯上床,蓋好,躺下。

“我抗議!”路清野來到床邊,正要繼續重覆剛才的無賴行為,蘭迢遞突然將被子一掀,將他團團蓋住然後往床上一推。

路清野被蒙得無處可逃,怕傷到她又不敢太用力,只好兩只手稍微的做了點反抗。“你幹嘛呢?玩兒那麽兇,小心等會兒腦袋疼。”

被子突然掀開,路清野還沒來得及開口,蘭迢遞突然親了上來。

路清野欣喜於她難得的主動和熱情,兩人從床尾吻到床頭,從衣著完好到衣衫不整。

路清野嘗到了甜頭,正要火力全開大手往蘭迢遞身上探,又被她一腳踹開。

她整了整衣服,穩住呼吸拉起被子往床上一躺:“睡覺。”

見路清野又兩眼亮晶晶的跟過來,她指著他警告:“我數到三,再不回沙發,有你好果子吃的。”

路清野眼巴巴看她,“我想抱著你睡。”

蘭迢遞直接翻身背對他,“你要敢上來,分手。”

路清野嚇得趕緊跑回沙發躺好,閉眼之前,他扭頭看她:“以後每天都進步一點點吧?今天親了,明天……就摸摸?”

“好啊,摸了就砍你的手。”

路清野:“……”

房間裏安靜下來,他還想嘗試申訴。

“這難道不是男朋友該有的福利嗎?”

見她久久無聲,路清野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意識開始混沌時,她開口了。

“你還在試用期。”

一句試用期讓路清野徹底噤聲了。

若說是試用期,那今晚的味兒他了賺到了。這樣反過來一想,心情不郁悶了,反倒有種欣慰感。

次日清晨醒來,蘭迢遞跟路清野兩人吃了早點就趕往她媽養母的家。

養母是個個子挺矮的中年婦女,嗓門很大,一頭卷發配著她臃腫的身體,像一團套在巨石上的海藻。

她媽在世時,曾經帶她來過幾次,蘭迢遞對她印象不深,回憶的時候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可在一見她人,竟奇怪的能一眼認出她。

蘭迢遞到的時候她正跟人打牌,想來是輸了不少,大胖臉繃得很緊,臉很臭,眼神犀利不善。

蘭迢遞進去的時候,她擡頭看了一眼,可終究沒認出她,就當是看一眼屋裏來的陌生人後又繼續將註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牌面上。

短短的一局下來,她又輸了。

“真背!”

她將沒出完的牌甩在桌面上,砰的一下拉出桌子的小抽屜,只是看一眼,那眉頭蹙得更深了。

她奮力將抽屜關上,粗聲道:“先欠著。”

一旁有人打趣,“今兒手氣不太好啊。”

她沒接話,憤憤拿起桌上的牌。

屋裏的人終於有人發現蘭迢遞跟路清野的存在,一人回頭驚奇地問:“你們有事嗎?”

蘭迢遞上前,看她良久,直到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她身邊的人拍了下她的手,說:“找你的。”

她收了牌,擡頭看看蘭迢遞幾眼,又繼續低頭看牌:“我不認識你。”

蘭迢遞喚:“外婆。”

她的手抖了一下,面部有些僵硬,看著她的眼神很不可思議。

旁邊的人嘰嘰喳喳的開口了。

“這不會是阿眉女兒吧?”

“這都十幾年了,怎麽突然找來了?”

“不過給人的感覺還是挺像的,沒想到都長這麽大了呢。”

她也沒出聲,放下牌招呼兩人出去。直到裏面的說話聲已經聽不見,她才開口。

“你媽讓你過來看我有沒有死的?”

路清野眉心皺起,略有不快。

蘭迢遞不以為意,說:“我媽在我小的時候就死了。”

她嘴角的嘲諷僵在半空,胖胖的身子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怎麽死的?”

“我爸說坐船的時候淹死的。”

“這回還真應了沒人給我送終這個魔咒了。”她突然笑了,一會兒又嘆氣,“不過,有與沒有都沒有多大關系了,結果都一樣。”

不等蘭迢遞開口,她招呼他們跟著往家裏走。“你們應該是來找她留下的東西吧?就一個小木匣子。我還想著都過了這麽多年也不來拿走,以為不要了,正想著該不該拿來當柴火燒了呢。可能是她在天有靈,知道我起了懷心思,所以趕緊把你們叫來了。”

她一開口便滔滔不絕。

蘭迢遞跟她進房,她讓他們在客廳裏等,蘭迢遞看到從客廳進來的右面墻壁,掛滿了五排舊得被什麽蟲吃了無數個大洞小洞的獎狀。

那上面全是她媽的名字。

蘭迢遞手一抹,發現上面幹凈如新,沒有一點灰塵。

這時候,她那些一個暗黑色小木匣子走了出來,看到蘭迢遞的動作,她有些不自然的尷尬。

“反正家裏也沒裝修,我也懶得弄下來了,就當擋蜘蛛網了。”

蘭迢遞註意到她走路怪異便問,“你腿不好?”

她把匣子放桌面上,楞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蘭迢遞會關心她。

她有些不自在的將耳邊的頭發捋至耳後,說:“也沒什麽大事,就前幾天摔了一跤。”

“買點雲南白藥回來擦擦,最近多吃點骨頭湯。老人家年紀大了,骨頭疏松,恢覆得慢。”

見她又看自己,蘭迢遞垂下眼,說:“我是醫生。”看向身後的路清野,“那是我男朋友。”

她眼裏浮出喜意,兩只胖手往身上搓,“你們等會兒,我給你們弄點吃的。”

蘭迢遞正要說不用,她嗖的一聲出了客廳。

蘭迢遞跟路清野無奈的看對方一眼,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兩人將東西看了個大概時,她也端了兩碗面進來。

她們一早出來就吃了兩個包子,加上旅途遙遠,兩人早就餓翻了,此時聞到面香,更是口水直流。

“家裏現在也沒什麽菜,我隨便做了點面條,你們先將就一下,我先去菜市買點菜,給你們煮頓好的。”

蘭迢遞趕緊叫住她,“外婆,先不用了,我們拿了東西就走。”

她的笑一下子就淡了,“那行,那我……不買了。”

見她有些失望,蘭迢遞想了想,又說:“我是從醫院出來的,腦袋傷到了,不能待太久,等我傷好了,我再來看您。”

她含淚點了點頭,“好好休養。”

吃完面,整個人暖了不少。

她沒刻意藏著木匣子,出門時,斜抱在腰側,與她揮別後,蘭迢遞跟路清野順著馬路往車站走。

她跟路清野邊聊邊走,經過一個拐彎時,一群人突然沖了出來,將木匣子搶走了。蘭迢遞跟路清野朝那人逃跑的方向追,可惜還沒追上,那幫人就跳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然後絕塵而去。

蘭迢遞跑得氣喘籲籲,她看了看四處,表情茫然又悲傷。

在他們招了的士追黑車而去時,唐心穎從角落裏閃了出來。

她對電話裏的人說:“東西被搶走了。”

進了車站,戚少傾的電話到了。

“你去哪兒了?”

蘭迢遞知道她出來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便開口承認她目前仍在外面,並將東西丟失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戚少傾有好幾秒的沈默,蘭迢遞不知他有何想法,兩人匆匆說了幾句後就終止通話了。

蘭迢遞跟路清野坐著的士繞了幾條街道走了一圈,又再次回到她媽養母那裏才把東西拿走。

蘭迢遞不敢停留,拿了東西就直奔她媽留下的租房合同書裏的地址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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