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屋裏極為暖和。

唐穌掌管庫房，府中各院每天的銀霜炭從不曾短了，也算是讓老夫人和幾位公子過了個極為溫暖舒適的冬天。

連帶著府裏的下人也受了益處，個個生活滋潤。伺候做事也就更加用心。

唐穌到的時候，素雲正領著幾個婢女在院子裏掃雪，掃著掃著就玩了起來，一片清脆的笑聲傳出來。

唐穌很喜歡，駐足看了片刻，才走進去。

“呀，姑娘來了。”素雲幾個丫頭見到她，都極為歡喜親熱，“姑娘，你看我捏的這個，像不像您？”

“是嗎？”唐穌踱步過去一看，果真是個惟妙惟肖的小美人，五官極美，冰靈雪姿。

唐穌笑道：“素雲，你還有這般手藝？不過，這可不像我了，我長得哪有這麽好看？”

“怎麽不像？我覺得很像。”梨花笑道，“我還覺得比不上大小姐好看呢。”

“是啊，我們剛才都這麽說呢。”

其餘幾個丫頭都笑道，“姑娘醒了，咱們府裏的日子就好過了，個個都不知多高興。”

“難為你們惦記著我。”唐穌看了眼梨花。

梨花便從荷包裏取出小銀錠子給她們，給素雲的最多。

素雲幾個丫頭都歡喜非常。

“老夫人起了嗎？”唐穌問素雲。

“起了，不過……”素雲的臉色沈了沈，讓幾個丫頭去一邊玩，她自己拉著唐穌，輕聲說道，“不過，侯府那位，一大早就過來了。正陪著老夫人用早飯說話呢。”

唐穌的笑容淡了些。

素雲知道她不高興，小聲說：“姑娘若不願見她，先去公子們院裏走走，等她走了，奴婢去叫您。”

唐穌想了想：“不用。既然她都有臉來，我有什麽不敢見她的。梨花，跟我去見老夫人。”

梨花應了聲，捧著盒子跟上。

唐穌到了門口，把紅色鬥篷上的雪拍幹凈。

門口的小丫鬟忙挑起簾子，請她進去，說道：“姑娘來了。”

如今府裏上下都把唐穌當作是府裏唯一的嫡小姐，自然也就不必說什麽“表小姐”，什麽“穌姑娘”了。

只一句“姑娘”，便指的是將軍府中唯一的她。

唐穌跨進門內，一陣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

另一名婢女忙過來，幫他家解下鬥篷，又把小手爐給她抱著：“姑娘小心著涼。”

唐穌點點頭，看向桌旁的老夫人和……陳安珺。

“穌兒，快過來，到奶奶這裏來。”老夫人急忙招手，“你身子弱，外頭又是雪又是風的，你過來作甚？快來，這裏暖和。”

陳安珺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簾，臉上沒什麽表情。

唐穌也當沒看見她，親親熱熱坐到老夫人身邊，笑道：“奶奶，我一早起來，親自做了奶糕，巴巴的給您送來，想著跟您一起吃早飯，誰知您卻先吃了，也不等我一等。”

她的話，三分埋怨，七分撒嬌。

惹的老夫人直笑：“瞧你這丫頭，慣會跟奶奶撒嬌，你可沒說你要來吃早飯呢。快坐下吧。”

唐穌依舊笑著：“奶奶，我是來陪您吃的，不想跟外人坐在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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