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藍指著自己的臉，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姐姐，你看看我的臉！”

她的半邊臉都塗了黑乎乎的藥膏，看著像是帶了半個面具，初初一見，確實有些嚇人。

唐穌拿著手帕，給她擦眼淚，道：“別哭了，大夫說，流眼淚對你傷口恢覆不利。”

“我都這樣了，就算不哭，難道還能恢覆從前嗎？”唐藍的眼淚一顆一顆湧出來。

唐穌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生怕沾到了藥膏上。

立秋用紗布捧了塊冰來，讓唐穌敷在手背上，自己接手給唐藍擦眼淚。

“我的二小姐，您別哭了，您一哭，我也想哭了……”立秋紅著眼睛說，“奴婢真恨不得也受傷了陪著您。”

唐藍瞪她一眼：“我一個人這樣還不夠？你還要添亂。”

雖然是責怪的語氣，倒是漸漸止住，不再哭了。

她低著頭，餘光瞥見唐穌通紅的手，不由得又內疚起來，伸手把她的手拉過來，低聲說：“姐，我錯了。不該把湯碗打翻。你的手疼嗎？”

唐穌搖頭：“姐姐知道你心情不好，偶爾發脾氣沒什麽，只要你乖乖吃飯服藥，把傷養好就行。”

唐藍心頭微酸，把頭靠在姐姐肩膀上，低聲說：“姐，我會聽你的，好好吃飯服藥，不會亂發脾氣。可是，你別再見淳於家的人了，好不好？”

“藍藍，這件事，跟淳於夫人沒有一點關系。”唐穌輕聲說，“淳於夫人和靜兒也是受害者，你該恨的是蕭無病那幾個人。阿越已經殺了他，為你報了仇了。”

“可是，我的臉毀了。”唐藍哽咽道，“都是淳於夫人，如果不是她，那個惡人不會拿刀子劃我的臉。淳於靜不就好好的嗎。”

唐穌嘆道：“藍藍啊，靜兒是夫人的女兒，而你只是個外人，她會護著自己的女兒，不是人之常情嗎？”

“道理我懂，可我心裏過不去。”唐藍的小臉上帶著幾絲恐懼，“你知道嗎，姐。那時壞人逼著她選擇，如果她能堅持不選，我和淳於靜都不會怎麽樣。可她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受一點苦頭……我也是我娘的女兒啊，如果娘還在，我也有人護著……”

她淚如泉湧，心中無限酸楚。

唐穌摟著她：“雖然娘不在了，你不是還有姐姐在嗎，姐姐發誓，以後會護著你，給你最好的，什麽都不會比別人的差。”

“姐，我什麽都不要，也會乖乖聽話。我只是不想再見淳於家的人。我討厭她們。”唐藍帶著一絲懇求，“你不要跟他們見面了，好不好？”

立秋小聲說：“可是，大小姐明天還要和淳於大人訂婚呢。”

“不定就是了！”唐藍瞪她一眼，“難道姐姐這樣的容貌，還怕嫁不出嗎？姐姐，你要嫁過去，萬一哪天出了什麽事，她們也只會護著自己人，把你當外人，隨意犧牲你。也許淳於夫人做的沒錯，可她自私，她眼裏只有自己的一對兒女。”

見唐穌不說話，她有些著急的說：“姐姐你又不能生孩子，你嫁給那種人家，不是等著挨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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