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穌弟死了，她也不活了！

她沖出大廳，暗沈沈的夜色中，空中到處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以往熟悉的山峰，似乎變得寒冷陰霾了許多。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穌弟在哪裏？

她舉目四望，借著黯淡的火光，周遭皆是殘垣斷壁和受傷的山匪。

她隨手抓住一個小嘍啰，指甲幾乎陷入對方的肉裏，面目猙獰的吼道：“我問你，我穌弟在哪裏？”

小嘍啰齜牙咧嘴：“大，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啊！”

“滾，去給我找！”季心蘭狠狠甩開他，擡腳朝後院奔去。

一想起先前唐穌倒在地上的樣子，她就渾身直抖，悔恨猶如一道利刃，在一刀一刀剜著她的心臟。

她跑到後院，終於看見一個小丫頭坐在客房門口，低著頭用手指頭扣地上的積雪玩。

“傻姑！”她叫了一聲。

小丫頭擡頭看見她，臟兮兮的臉上立即浮現出懼怕的神情，連連擺手：“我沒有做錯事，大小姐別打我……”

她過去一把抓住傻姑的手，大聲問道：“我打你做什麽，我問你，你看見一個男人抱著受傷的女人沒有？”

“哥哥說不許任何人進去！”傻姑連連擺手，指著身後的房門，“姐姐受傷了，哥哥說不許別人進去！”

季心蘭一聽就知道淳於越和唐穌在裏頭。

“讓開！”她一把推開傻姑，朝屋裏跑。

“哥哥說誰也不許進！不能打擾姐姐！”傻姑兩只手抱住她的腰，死也不松手。

季心蘭又氣又急，罵道：“該死的傻姑，你到底向著誰？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不然你早就餓死凍死在外頭了，被野獸吃了！”

傻姑擡起臟兮兮的小臉：“可是哥哥給我糖吃。大小姐不給我糖吃，我就聽哥哥的！”

“該死的傻子！”季心蘭氣的直跺腳，一巴掌打在傻姑臉上。

傻姑捂著臉，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的哭起來：“大小姐壞，我不理大小姐了，還是哥哥好……”

季心蘭被她吵的頭痛欲裂，心裏湧上一股惡氣，伸手揪住她的脖子，怒道：“再哭我就把你扔到後山餵狼！”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淳於越出現在門口。

“哥哥！”傻姑連忙爬起來沖到淳於越面前，拉著他的衣角，委屈的說，“哥哥，大小姐要把傻姑餵狼！”

“傻姑別怕，沒人敢把你餵狼。”淳於越拍拍傻姑的頭，柔聲說，“傻姑去外面玩吧。”

傻姑天真的問：“那個好看姐姐好了嗎？”

淳於越的眸色沈了沈：“會好的。”

“太好啦！”傻姑揮舞著雙手，高興的跑了。

季心蘭站在臺階下面，沒有心思去問為什麽傻姑對他這麽親昵。

她看著白衣少年臉上寒霜似的的眸子，張了張嘴：“穌弟她，還好嗎？”

淳於越冰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道：“你不是希望她死嗎？”

“不，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心蘭心酸的流下眼淚，“你能讓我進去看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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